可真会打算!
这是把他和她媳妇的一辈子都算计了进去!
“同志,有人在我们家门口扔了一个孩子。男孩。”
顾钊走进派出所,直接和派出所同志道。
“这年头,男孩都有人丢?知道是谁丢的吗?”
“我们街道李大娘,说是监狱里这段时间监视居住的同志的孩子。”
“……”舒宁。
李大娘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一个劲儿让他们领养孩子的那个老女人。
所以顾钊这直接来一个祸水东引?
不管那李大娘和朱秋兰有没有沆瀣一气,这事只要说出去,朱秋兰肯定嫉恨李大娘。
“女罪犯,是生了孩子,要带孩子,才会有监视居住在外面的权利。这女人竟然把自己遗弃了!”
“指不定晚点还会指控你们偷孩子!其心可诛!”
“走。我们一起去监狱那边。”
派出所同志和顾钊本来就熟,听完来龙去脉后,立马出发。
“朱同志,我已经尽力了,但那个舒知青和她男人油盐不进,把孩子送派出所去了。”
朱秋兰小矮屋里,李大娘跑过来和她汇报情况。
朱秋兰心头那个恨啊。
舒宁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
她儿子那么可爱,她又没得生,为什么就不要?
“那个,那天你说。只要我劝她养你儿子,你答应要给我票子,现在结算一下?”
李大娘伸手道。
朱秋兰眼神瞬间阴鸷,“事情都没办成,你还想要票子?”
“你说的出口啊!不如去抢!”
“哎,朱同志,那会你和我说的时候,说只要我劝就行了。”
“我儿子现在都被送去派出所了,事情都没成。你这算什么劝?”
朱秋兰反问。
“你出尔反尔,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告你遗弃!”
“那我告诉你,这主意是你给我出的。你是主谋!”朱秋兰丝毫不畏惧的道。
“你们不用吵了。我们直接来找你了!”
门口倏地响起一记充满威严的声音。
“朱秋兰,群众举报,你将你儿子扔在顾钊家。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派出所同志走进来。
朱秋兰心咯噔一跳,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道,“同志,我刚要报案,我儿子被人偷走了。”
“朱秋兰,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们找这里来了,还要说谎!”
“群众来报案的时候,细节都说了。”
“……”
“你不要用这种觉得我讹你的眼神看我。我们的报案人知道的内容,是你身边李大娘说的。”
朱秋兰眼眸瞪大好似要吃人一般看着李大娘。
老娘们一边出卖她,一边来找她要钱!
“李大娘,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朱秋兰抬脚脱掉自己鞋拔子,直接打过去。
李大娘赶紧躲,“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被诬蔑了!”
朱秋兰气得脸通红,手颤.抖,拖着自己瘸腿,追着李大娘,一个劲儿打。
李大娘不服气。
追了一圈后,索性停住,抓住朱秋兰的手,用力甩出去,拿着朱秋兰的鞋拔子,像朱秋兰刚才打她一样,用力打朱秋兰。
“臭表子!赖老娘的账,诬赖老娘,还打老娘,老娘是这么好欺负的吗?你一个瘸子,我还收拾不了!”
两个女人打成一团。
一个头发凌乱,一个头发和鸟窝似的;一个脸上都是指甲印,一个脸上都是鞋拔子印。
都很狼狈不堪。
“行了行了,不要打了!”
看两人打得差不多,派出所同志不缓不慢地喊道。
不远处的舒宁和顾钊相视一笑。
嗯,很好!
李大娘和朱秋兰沆瀣一气想坑她,那现在相互残杀就是他们同盟最佳结局。
“舒宁,你这辈子就这么看不得我过好日子?”
“我还没出来住几天,你又想法设法把我搞进去?”
派出所同志将朱秋兰带出来、途经街边马路的时候,朱秋兰看到不远处的舒宁破口大骂。
“……”他们离她这么远,都被她骂。
舒宁眼眸冷凉看着她,嘴角倏地扬起一抹向上的弧度。
看她又要被抓进去、说不定还要多服刑一些日子,她心里头确实很高兴。
让朱秋兰只呆在牢子里,而不是地狱里,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舒知青,那女人疯成这样。你怎么不骂回去?”
“这女人可真可恶!”
舒宁淡淡道,“疯狗咬你,你能咬回去吗?”
“哈哈哈……也对。”
“你才是疯狗!舒宁,你全家都是疯狗!你这么对我,生儿子一定没屁.眼!不对,你压根就生不出孩子!”
“你歹毒,顾钊恶毒。你们两个没好下场!”
朱秋兰骂得越加疯狂。
她越失控,舒宁越平静。
“……”舒宁那种直接藐视她、完全没她一回事的眼神,让朱秋兰呕血。
她骂这么厉害,舒宁为什么能完全无动于衷?
她完全不在乎她,视她为完全不能与她对抗的蝼蚁。
朱秋兰心头全是哑火。
这件事调查结果很快出来。
孩子是朱秋兰的。
朱秋兰涉嫌遗弃罪,结束监控居住,继续住牢子。
同时剥夺朱秋兰养育孩子的权利,警方联系不上柏志平,决定将孩子送往福利院代养着。
朱秋兰坚决不同意,不断忏悔,不断认错,但都没用。
柏志平将孩子扔顾钊家门口后,并没离开红旗镇。
朱秋兰被抓的时候,他没出来。
他害怕朱秋兰把他供出来,说他遗弃的孩子,对此,他还设想要如何狡辩,若朱秋兰真说丢孩子的事,是他干的,他就骂朱秋兰一顿,说她胡说八道!
情况比预期的要好。
朱秋兰从头到尾都没将他供出来。
柏志平无动于衷地看着朱秋兰再次被抓回牢子里服刑,孩子被送往福利院。
这次过来之后,他已经找到久违的做男人的感觉,朱秋兰再进去和他没太大关系。
这个病孩子他也没打算要。
他决定离婚。
一想离婚这个事,他开始兴奋。
结婚,本就是朱秋兰算计他,他不得已才和她结的婚。
因为自己被舒宁踢碎了,他怕自己没孩子,朱秋兰入狱,他都没和她离婚。
现在他没这担忧了。
为了庆祝自己雄风大振,他迅速勾搭上镇上一个不检点的已婚少妇。
想重温那日和朱秋兰在一起的销魂感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掉链子了。
完全挺不起来。
柏志平又慌又急,满头大汗。
努力好久之后,他发现自己和之前一样,软的……
之前和朱秋兰那一夜,好似梦一般,好似泡沫一般,一戳就碎。
“你个孬种!软货!不是男人,都还来找老娘!”
“什么狗屁知青!太监吧!”
柏志平被那女人骂得很惨,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害怕出错,一早来到汽车站,坐上汽车直奔省男科医院。
最后的结果让他非常绝望。
医生说他功能基本废了,那晚能挺立,大概率是意外。
被问及他以后还能不能小孩的时候,医生非常善良地回答,可能能生,但几率不大。
这结果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柏志平所有的斗志昂扬劈地消失殆尽。
柏志平如丧家之犬一样,再次回到红旗镇。
他和朱秋兰离婚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钊哥,你是真在看书?”
布置雅致的房间里,舒宁走到顾钊身边,趴在顾钊肩膀上,双眸盈盈是水的问。
“嗯。”
顾钊回神,立马应道。
舒宁将他书摆桌上,冷哼一声道,“你在看什么书?书都倒了,你告诉我,你看什么书?”
这货手上拿着书,眼眸却一直冷盯窗户,瞳眸聚焦在一起,好似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舒宁捏着他下巴,用力将他脸扳过来。
“……”顾钊抬眸看着自家女人。
小女人,霸道啊。
“不说行吗?”顾钊问。
舒宁一条腿直接踩到他坐的长凳上,瞪着眼睛,故作凶狠的问,“你觉得呢?”
眼前的女人,虽故作凶狠,可她这脸颊绯红,星眸半展,双眸潋滟妩媚的模样,哪有真要收拾人的模样。
她外头穿着了一件厚棉衣,里头穿的却是睡裙。
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睡裙,肩膀上就两条带子套子,前面还是V字型的……
一转头,就能看到她面前的皓翰如雪,看到她峰峦挺立;以及她单脚踩凳子上,裙子划至胯部,露出的修长白皙的大长腿。
顾钊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热血沸腾。
“很快过年了。你这冷!”
“你觉得我冷,那你抱着我呗!”
舒宁顺势坐他身上。
“……”
“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你现在最要做的事就是睡觉!”舒宁双手抱着他脖颈,馨香气息缓缓吹在他耳边道。
顾钊浑身酥麻,后背僵直。
她穿这么清凉,他又无动于衷?
舒宁不服气,一边撒娇,一边将手伸入他睡衣中,用指腹在他胸膛前画一个圈,再画一个圈,道,“你不睡,我也不睡。”
“……”轻柔、犹如带着电流的触摸,让顾钊心微微颤抖,转头,眼眸深深落在身上女人身上,声音呢喃且涟漪的问,“媳妇儿再说明白一点,你是想睡觉还是想睡我?”
去年撩拨顾钊的时候,她都没因他觉得她奔放而后退个半步。
微抬下巴,妩媚眼眸微眯看着他,双手揉着他的脸,咬牙切齿问,“你说呢?”
“你说我是想睡觉还是想睡你?”
“明知故问是不是?我除了想睡你,我还想吃了你!”
顾钊唇抿成一条直线,心头早就乐开了花。
他就喜欢她这么主动。
不遮遮掩掩地主动。
“咦……你还委屈了?”
舒宁蹙眉,双眸娇冷看着他。
“我……”顾钊转头,眼中好似没啥底气一般,道,“媳妇,咱们今天能不能停一下?”
“我,我好像有些扛不住……”
只从那日她家媳妇说要好好干,认真干,努力干后,他们两个是真的……
晚上饭一吃完,就钻进了房间。
他完全被他家小媳妇身上那种不屈不挠的拼搏劲折服。
乐此不疲……
花式不断……
以前他在小黄本上看的姿势,统统都被她用上了。
他知道这些姿势也就罢了,她是如何知道的,他却一直都没想通。
这连续搞下来,她越搞越来劲。
每天早晨起来,走路都有些不利落,晚上又继续。
他看得都有些心疼,但他小媳妇说,“想要收获,不努力播种怎么成?”
每次都被他整得泪眼汪汪,她还要他努力。
在她身上,他算理解了啥叫坚强拼搏。
“什么?你扛不住?你不行了?”
舒宁惊讶。
顾钊肌肉力瞬间爆棚,俊脸涨红,“谁不行了?”
他是红旗公社第一硬汉,有什么事在他这是不行的?
他说他扛不住,那是在心疼她!
看来,他还得继续证明。
“要不要给你顿个牛鞭?”
“再爆炒个猪腰子?”
“舒宁!收起你的笑。老子……”顾钊眼眸深深看着眼前的女人,下一秒他唇覆过去。
而后狂风暴雨,云雨和。
而后山摇地动,天地合。
而后日和平朗,风平浪静。
“这样真有用?”
顾钊看着腿倒挂墙壁的浑身被汗水浸湿的小媳妇,声音低沉暗哑、不解地问。
“必须有用。”舒宁转头,非常认真的道,“一网下去,进来的越多,总有能留下的,难道不是吗?”
顾钊哭笑不得。
“媳妇,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比喻?”
“这叫学识!”
顾钊顿了一下,拿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额头上的汗珠,道,“咱们还年轻,其实不用这么着急。我觉得,顺其自然就很好。”
“那怎么成?我都满头苦干吃了一年的药了。”
“孩子这事讲究缘分的,咱们顺其自然,他觉得时间差不多,说来就来了。”
“你担心我这么努力,若是没怀上,心里会失落?”
“这确实有一方面的担忧。”
顾钊点头。
“另一方的担忧是什么?”
顾钊愣了一下,“没这方面的担忧,就这个。”
另一方面的担忧,不可说,不能说。
“我就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之前他们一直隔着套套,这些天套套被扔掉,所有束缚解除后,他喜欢上这种真正的肌肤相亲。
毫无遮拦,真实的让人只要一接触就灵魂的升华的感觉。
“我这也是顺其自然。”舒宁抬高身体,亲亲.吻他一下,道,“虽顺其自然,但也要努力,这几天刚好是我的排卵期,努力了,他没来,说明时间还没到。”
“若都没努力,咱们凭什么这么期待呢?”
“说得也对。”
顾钊点头应道。
答应完之后,心头却有隐隐的担忧。
孩子还没出生,他媳妇就这么拼,以后若真有孩子,那她媳妇心思肯定都会放在孩子身上,到时候他怎么办?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刚你做在桌上,到底在想什么?”
舒宁保持姿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
顾钊拉起被子,将舒宁盖严实,和她保持一样的动作,躺下来,道,“我在想,如何才能让一个人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
“比如?”
“牢子。”说这两字的时候,顾钊眼神顿时冷沉。
“……”舒宁继续问,“所以……”
“有些人,若一直心术不正,就应该一直被改造。”
顾钊眸底冷狠的道。
舒宁瞬间了然,拍了拍他,道,“我觉得也是的。”
“你不觉得我太狠了?”
舒宁举起拳头,“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他要对付的人是朱秋兰,她双手双脚赞成。
“还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和你通个气。”
“顾强马上要结婚了,褚冬梅又动了我房子的想法。在公社说,说想借用一下,让顾强在自己从小长大的房子里结婚。”
“我一口回绝了。但我觉得他们肯定会找人和你说,若真有人来,你骂走打走都可以。”
舒宁有些意外,多了这么久了,褚冬梅还没死心,还惦记顾钊的房子。
她还真好意思!
顾钊这边前一个晚上刚说完,果然,第二天她回公社那边去巡查公社服装厂、刚停下来,褚冬梅就是迎了上来,笑得非常的虚伪地打招呼,“舒知青,好久没见。”
舒宁淡淡看她一眼,没理她。
“是这样的。我们家顾强不是要结婚了吗?你们那房子能不能借给我们一下?”
“你知道的,顾强对象家境不错,为了他去那边不受欺负,我们想回以前的家里结婚,毕竟,他爷爷遗像在那堂屋。”
“那里才是他的根。”
“你素来就很大气,和德艳都是同学,这点面子,你不会不给吧?”
在她面前玩道德绑架。
舒宁冷眸看了她一眼,道,“爷爷遗像为什么在老屋,这原因你们不是比谁都清楚的吗?当初把爷爷气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那是顾强的根?”
“我不大方。我这人小气得很,欺负我男人和小叔子小姑子的人,我一直记得。”
“找我没用。你真想用这房子,找我家顾钊去。”
舒宁说完,立马走了。
“……”褚冬梅气得牙齿打颤,“什么人啊!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我都主动来找你了,你还想怎样?”
“你主动找我,我就要听你的?您可真好笑,我没拒绝的权利吗?”
“还有,做人低调点。顾强和郑德艳结婚,你们家真没必要高调,毕竟,不是你们家娶儿媳妇,而是顾强倒插门!”舒宁回头道。
她可不是能吃闷亏的人。
你阴阳怪气,那就不要怪我嘴下不留情。
“……”褚冬梅感觉自己心头被插了一刀,骂骂咧咧走了。
“舒知青,你说得好。你不知道,郑家给顾强送了不少彩礼,这手上钱多了一点,褚冬梅就开始嚣张嘚瑟,不停在我们面前炫耀。”
“说什么,哎呀,他们收了58块礼金,女方那边送了手表,还送了什么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
“好像自己脸上都是金一样。”
“搞半天都好像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倒插门!”
舒宁无语。
越看褚冬梅越像跳梁小丑,不过,这和她关系不大,他们家老屋,以前他们想不到,现在他们想不到,以后他们也想不到。
回镇上后,舒宁和顾钊说起这个事,顾钊冷笑了一声。
两人以为顾强结婚的事,不会再和他们相关了,没想到褚冬梅又闹幺蛾子,只是这次她找的不是他们,而是另外一个他们觉得好拿捏的人。
“顾钊哥哥,嫂嫂,我二伯娘又来找我娘了
“进我家,就要这个要那个,我娘和她现在吵起来了。”
顾玲急匆匆跑过来,脸上挂着泪水的道。
“……”顾钊。
“钊哥,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舒宁拉着顾钊往朱巧琴那边走。
“朱巧琴,顾强好歹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这做婶婶的,怎么只能这么小气?”
“你这房间里做了这么多衣服,给顾强顾富一两件,怎么了?”
“顾强结婚,我顾富连件新衣服都没有。你这有,就送给我们呗。”
“你想的美!你和顾大江已经离婚了,你们的事现在和我没一点关系!”朱巧琴奋力抢褚冬梅抱着的衣服。
这些衣服是别人找她做的过年新衣服,她白天要在小百货铺做事,熬了好些个晚上,才做出来的衣服!
褚冬梅竟然来抢衣服,强盗啊!
“朱巧琴,你要清楚,顾玲和顾强顾富才是亲堂兄妹!以后顾玲结婚,送她出门的人只会是顾玲和顾强!”
“你不要这么拎不清,不要觉得顾钊给你找个工,就觉得他好!你要知道,当初要不是他从中搅和,你都不至于离婚,一个女人带孩子孤苦的生活!”
之前同住一个屋檐下,顾大海和他们说起他和朱巧琴离婚的种种。
想透原因后,他们后悔不已。
同时,也更恨顾钊。
要不是顾钊在后门帮衬朱巧琴,朱巧琴哪敢真离婚?
顾大海要离婚,她只会求着他不要离。
就是因为顾钊做了她的靠山,她就这么离了。
离了,她若死了,他们觉得很正常,是顺其自然的事。
可偏偏,朱巧琴日子越过越好,穿的用的比他们好无数多,她还找了个长期工,那老板对她很好。
白天赚一份工资,晚上还给别人做衣服,一天能赚两份工。
同是妯娌,以前她日子逍遥又自在,生了两个儿子,顾老婆子一直偏着她;朱巧琴没生儿子,每天又忙又累,要钱没钱,要啥没啥,想要点东西,得卑微地向她乞求。
反观现在,朱巧琴的日子,宽裕又自由,衣服没补丁了,厨房里挂着很多肉,没什么负担,人气色好了,比以前在顾家的时候,年轻了好多,听说有不少男人都在追求她。
再看她,这一年,她愁吃愁喝愁房子,一屋子男人,吃喝拉撒全靠她。
顾大江和之前一样,有点钱就出去鬼混,没钱就回来要她伺候。
她好不容易让顾强上了个高考备战班,结果顾强反而成为别人的倒插门。
这一对比下来,褚冬梅越想越想不通。
越想越嫉妒。
觉得不借着顾强结婚的事来薅点朱巧琴的羊毛,对不起自己这一年受的苦。
“我谢谢你!”
“我离婚是因为顾钊吗?是你们顾家觉得我会拖累你们家,怕我肺痨传染给你们!上午说离婚,下午离婚手续就办好了。”
“我现在一个人过日子,比在你们家不知要好多少倍!”
“还有,不要说什么顾玲的亲堂兄。顾玲被人贩子带走后,整个镇上的人都在帮忙找。你们出人了吗?出力了吗?”
“我们最需要的时候,你们鬼影子都不见。现在说什么堂兄弟?”
“衣服还给我!给我滚!”
朱巧琴疯一般抢褚冬梅手上的衣服,不断拉扯。
褚冬梅不愿放手,所有怨怒爆发出来,朱巧琴松手,而后冲过去,狠狠冲倒褚冬梅,跪坐在她身体上,拳头犹如雨滴一样砸下来。
“我让你抢!”
“我让你觉得我还是以前的朱巧琴!”
“褚冬梅,以前你总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在老巫婆面前说三道四,挑拨离间,我忍你很久了!”
“你还朝我和公公身上泼脏水!我打死你,撕烂你的嘴!”
在顾家生活这么多年,朱巧琴从结婚开始就一直忍。
忍到离婚,忍到出现。
若没人提这些事,她会将这些事藏在心底。
可偏偏褚冬梅来了,来了也就算了,还将她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勾了出来。
积怨犹如火山倏地找到突破口,一下爆发了。
褚冬梅没想到,以前唯唯诺诺、毫无底气的朱巧琴,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她竟然敢打她。
她竟然敢撕她的嘴!
她完全无视她有两个儿子,这么疯狂朝她砸拳头。
“顾大江……你站着做什么?”
褚冬梅朝朱巧琴院子外头的人喊。
顾大江也没想到朱巧琴这么凶悍,凶悍得和之前判若两人。
“大海,她以前好歹是你女人,你去拉开,不然你嫂嫂会被打死!”
顾大江不敢上前,推顾大海。
顾大海也没看过疯狂的好似母老虎一样的朱巧琴。
“被打的是你媳妇,你自己去……”
他还想和朱巧琴复合呢,这去拉架,朱巧琴更恨他怎么办?
“……”顾大江。
“算了,你还是不要去。省得会被揍,咱们最好离远的……”
顾大海往后退一两步。
顾大江抡起袖子,道,“大海,你是不是男人?你二哥可不是你,我现在……”
话还没说完,一侧眸就看到不远处,迈着不紧不慢走过来的顾钊和舒宁,顾大江脸上表情凝固,舌头打了弯,“还是看看……冬梅以前总欺负巧琴,这次被巧琴打,也,也,就算是礼尚往来……”
只要朱巧琴没吃亏,他看着就好。
褚冬梅绝望地看着顾大江,顾大江又往后退了两步,退到褚冬梅看不到的地方。
“……”褚冬梅。
好一会儿,朱巧琴总算停手了。
褚冬梅被打得很惨,脸被抓得花猫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这样的硬亏。
边上站了四个人,却没一个人帮她。
生生看着她被打。
婆婆坐牢,儿子做了倒插门,男人有钱就在外面养女人,看到她被打完全不管她,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早知道去年过年,他端着一锅肉提别人家吃、让他们所有人饿肚子的时候,就离婚算了。
朱巧琴打完人后,将地上拉扯的衣服捡起来。
褚冬梅从地上无力爬起来,犹如丧家之犬一样、拖着瞬身酸痛的身体慢慢离开朱巧琴房子。
顾大江凑上来,问,“你没事吧?”
不问不打紧,这一问让褚冬梅所有委屈全部爆发,嘶哑着喉咙喊,“你没眼睛吗?我有事没事你看不到?”
“我被人打的时候,你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我都要被打死了,你来问我又没事?”
“你是男人吗?”
“顾大江,你就是一孬种!只会欺负我,别人一强硬,你就和个软骨头一般!”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找你这样的男人!”
“……”
顾大江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关心她一下,她就这么凶。
他只说了一句话,她骂他十句!
“褚冬梅,你神经病是不是?”
顾大江黑着脸骂,“你打不赢,就找我做出气筒?”
“我又没惹你!那东西也不是我让你抢的!”
褚冬梅歇斯底里地骂,“要不是你穷得可以打鬼,我今天会受这样的羞辱?”
“这日子不过了!”
“顾强结婚后,我们就离婚!”
“麻溜的离婚!”
褚冬梅一边哭一边骂,脚越走越快。
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顾强和顾富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她再回来收拾朱巧琴!
屋子里。
朱巧琴抱着自己抢回来的衣服,狠狠哭了一场。
顾钊于心不忍,特别想折回去拉住褚冬梅,好好收拾一顿。
舒宁拉住了他,“巧琴婶哭不是因为觉得委屈,而是因为这么多年受的委屈终于全部发泄出来了,大仇得报。”
“她压抑太久了。”
“一直被褚冬梅压着生活,现在想好好生活,褚冬梅还是阴魂不散,她便爆发了。”
“这是好事,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被舒宁这样一说,顾钊立马理解了,道,“女人更懂女人,婶子没事就好。”
朱巧琴哭了好一会儿,擦干眼泪,给顾钊和舒宁倒了一杯水,道,“对,阿宁说的很对。”
“我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哭的。”
“以前在顾家,被褚冬梅嘲笑,被她算计,被她欺压,我一直忍着。”
“我性子比较弱,一直忍一直忍。”
“现在才知道,原来会反抗的日子才是真日子。”
“顾钊,阿宁,有你们,我才有这样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