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真的又高兴又感动。”朱巧琴由衷地感谢。
“巧琴婶,我和顾钊啥忙都没帮上,今天的事,都是你自己解决的。”舒宁笑着道,“你今天很勇敢!”
“阿宁,你就不要笑话我了。要不是你们来了,顾大江肯定动手了。至于顾大海……”
朱巧琴脸立马冷了下来。
狗男人天天追她后面想和她复婚,褚冬梅和她打起来的时候,他却无动于衷。
“他以后若再来找我,我就打断他的腿!”
幸好不管他以何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没动半点心。
舒宁由衷为她高兴。
朱巧琴以前是性子软,但这一年下来,她性子刚硬了很多,今天敢动手打褚冬梅,算是她人生强势崛起的里程碑。
谁都靠不住,她只有自己坚强起来,性子强硬起来,以后才不会被欺负。
“婶子,你心里知道怎么办就好。你这边没什么事,我和顾钊先回去了!”
“好。”
“顾玲,你今天表现很好!遇到强势力,如果自己打不过,解决不了,就找外援!以后如果你找不到你钊哥哥,找卫大哥、二狗子哥哥都可以的。”
准备走的时候,顾钊转头非常认真表扬了一顿顾玲。
他家媳妇成绩很好,不出意外,她肯定能考上大学。
今年考不上,明年也肯定会考上。
他媳妇去上学,他肯定是要跟着去的。
所以他现在已经开始提前准备后备力量了,就算他和舒宁去外地读书,也要保证朱巧琴母女不要被欺负。
被顾钊表扬,顾玲立马高兴得咧开嘴角,笑得和朵花一样。
舒宁轻轻摸了摸站一边顾玲的脑袋,邀请道,“晚上嫂嫂家做点心,等会和你娘一起过来吃。”
顾玲比同龄人要懂事成熟很多,乖巧又懂事,对顾凯、顾瑶特别好。
顾凯、顾瑶下半年也来镇上上学了,和顾玲同一个学校。
学校里,都是顾玲罩着他们两个的。
他们相处这么久,除了没将顾玲带在身边,对她和顾凯、顾瑶没二样。
顾玲笑了,立马点头,她和顾凯、顾瑶一样,也特别喜欢钊嫂嫂。
钊嫂嫂会做美食,会做设计,会给他们讲故事,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和仙女儿一样。
以后她也要钊嫂嫂一样,美丽、聪明又能干。
被顾钊、舒宁拒绝,被朱巧琴痛打一顿后,褚冬梅憋着一股闷气,不服气,恼火,愤怒,非常有情绪,却再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世界还有比这更憋气的事。
顾强入赘的日子如期到来。
辛苦养个儿子,自己没享福,最后成为别人家的倒插门。
褚冬梅越想越觉得丢脸,这结婚酒,决定能办多小就办多小。
那些会说话的亲戚,她去请了一下。
那些不会说话的亲戚,她就当没这事。
公社同村的村民,那些和顾钊关系好、对他们家冷嘲热讽过的人,她一个都没请,甚至故意站在池塘边,骂了骂,“你们这些看不得我家好的人,我不稀罕你们来喝喜酒!”
“别想来我家蹭饭吃,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她这一骂,很多人都嘲讽,“呵……好像谁想来吃一样!”
褚冬梅觉得自己目的达到了,却没想到郑家竟不高兴了。
摆酒前一个晚上,郑家送来了所有办酒席的食材。
得知前来喝酒的人,只有小几桌的时候,郑德艳不高兴了。
同村同公社的人都不来,那她如果让顾家颜面扫地,她给顾强准备的旗袍给谁看?
顾强的脸丢给谁看?
郑德艳拖着顾强去请人。
顾强不愿意去。
褚冬梅更不愿意。
她刚骂了人家,现在又去请,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你们家这一年来,一直被顾钊打压。”
“顾钊过得风生水起,你们却越过越差。顾钊结婚摆了那么多围酒,公社的人都吃到了喜糖,排场摆了那么大。”
“现在咱们结婚,怎么能这么静悄悄?咱们结婚得比他们声势更浩大才行!”
“不然你们脸往哪里搁?”
“我爸妈现在非常支持我们结婚,说给我们也叫了拖拉机。现在咱们能压他一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真不要?”
郑德艳反问顾家众人。
褚冬梅想法开始松动。
郑德艳这话说得对,这一年来,他们就没赢过顾钊。
顾强这次结婚,饭菜比他结婚时候的好、声势更大,不就比他更有面子了?
“你这说的也有点道理。”
“我说的很有道理!”
说服褚冬梅后,郑德艳拉着顾强往他们居住村里小组走了一圈,褚冬梅得罪的那些人,她挨个挨个去请。
请他们不管如何都要来喝喜酒。
还说,他们顾家以前若有做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不要计较。
还没结婚,两位新人说话这么诚恳,都是乡里乡亲,很多和他们家没什么过节的人,都点了点头。
“顾强这媳妇,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城里人,不仅长得好看,还讲道理。”
“懂人情世故,会做人。”
“比顾老婆子和褚冬梅都强,起码知道要和乡里乡亲打好招呼。”
听着大家的议论,刚不想出来请人的顾强倍感有面子,腰杆子都直了。
郑德艳转身瞬间,脸瞬间冷了。
顾强现在觉得多有面子,明天早晨就会有多丢脸。
喜宴开始。
结婚前一晚,男女双方宴请宾客。
郑家送的食材非常丰富,顾家整整摆了十八桌。
看着满屋子、满院子的宾客褚冬梅和顾大江有些恍惚,这种盛世繁荣的景象他们家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大家吃得非常满足,走的时候连连夸赞他们结了个好亲家,以后日子肯定飞黄腾达。
这些话让被抓得满脸都是花猫样的褚冬梅眉开眼笑。
却没想到第二天,原本定的卯时迎亲的拖拉机一直没来。
褚冬梅和顾强开始忐忑。
外头太阳从山头爬上来,时间一点点过去。
“怎么还没来?这都辰时了。顾富,你去看看?”
“不用了。我听到拖拉机的声音了。”顾富答。
果然没一会儿,一台拖拉机轰隆隆进了公社。
郑德艳戴着帽子,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站在拖拉机上,笑盈盈看着红旗公社所有人。
“这是新娘变新郎?”
“顾强是倒插门,新娘来娶新郎。这新娘穿男装,确实没啥毛病。就是有些怪怪的。”
“新娘穿了男装,那新郎穿什么?穿新娘妆?”
清晨寒霜深重,大家却越聊越热乎。
越聊越好奇。
褚冬梅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郑德艳也一脸惊讶。
顾家没几个走得亲的人,拦亲的人势力极弱,郑德艳带着自家亲戚,没一会儿就冲进了屋子。
将她一早准备好的旗袍扔给已经穿好西装顾强,道,“今天我娶你,这旗袍按你码子做的,穿上呗。”
褚冬梅第一个跳起来,“不带你们这样羞辱人的?”
“我们这,哪怕是做倒插门,迎亲那天,那都是男人穿男人的衣服,女人穿女人的衣服!”
“顾强是上你们家门,但不是去做女人!”
郑德艳笑着哄褚冬梅,道,“那都是旧社会,现在不都是新社会了吗?新社会各种规则都是有变的呀。”
而后转头笑盈盈和顾强撒娇,“顾强,我人都是你的了。”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吗?难道这点要求你都满足不了我?”
“如果你拒绝我,我会很伤心的。虽然之前我说话有些不注意,但咱们现在结婚了,我是真想和你过日子的。”
“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很难过,很伤心,这辈子都会很遗憾。”
郑德艳之前对他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那,从未这般轻言细语和他说过话,撒过娇。
顾强哪经得住这样软磨硬泡,换上了旗袍。
“顾强,你是男人,不能穿!”
“穿上女人的衣服,你在郑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你听娘的!实在不行,这婚咱们可以不结!”
褚冬梅气得要死。
她从未见过结婚当日,男人穿女装的。
顾强这走出去,不得被全公社人笑死。
郑德艳见顾强穿好旗袍,跪拜顾家祖先后,非常满意的牵着顾强走出顾家大门。
褚冬梅捂着脸,只觉得顾强这衣服完全没眼看!
“舒宁,舒宁,快出来看戏!”
镇上服装店,李玉茹从外头冲进来,满脸兴奋地道,“郑德艳和顾强的婚车来了。”
认真裁剪布料的舒宁,头都没抬地道,“不就结个婚,不就是男方做倒插门,有什么好看的。”
这两人她都不喜欢,与其看着热闹,还不如她多一双袖套。
“不一样,非常不一样!哎呀,放下你手里的活!赶紧看看!你出来晚了,等会大街上都没你站的位置。”
李玉茹强硬将舒宁拉到服装店门口。
当看到街道上站满的人的时候,舒宁直呼一句,好家伙!
郑德艳结婚的这排场,比她和顾钊结婚的时候还要大,用万人空巷形容都不为过。
确实够热闹!
“哈哈哈哈……”
听着鞭炮声和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拉上脖子往车开过来的地方看过去。
大家这样讨论,有些不对劲。
一般人结婚,大家惊呼的都是,“哇,新娘子好漂亮。新郎好帅气。”
郑德艳和顾强这结婚,大家没说一句这种话。
相反,那“哈哈哈哈”的笑声里全是嘲笑。
舒宁的好奇,这到底是场什么样的婚礼?
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
郑德艳穿着中山装站在拖拉机上,顾强则穿着旗袍、头上别着一朵红色的大花。
郑德艳拿着扇子,得意扬扬。
顾强则将脸埋在郑德艳身后,非常害羞的样子。
顾强个子有点高,颧骨有些高,眉毛会描得很细,嘴涂得通红,配上旗袍、头顶的大花,这模样……不是一般的辣眼睛!
舒宁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了。
这保守不开放的年代,男人穿女装本就骇人听闻,再配上这样的妆容……
郑德艳这玩得够开啊!
“这男人真的穿旗袍,真和个女人差不多,你看他害羞了,躲在女人身后!”
“哎哟,笑死我了,你看他那嘴巴涂成了什么?和猴子屁股一样!”
“还画了眉毛呢!那眉毛都飞了出去,是用木炭画的吗?”
“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肚子都被笑痛了。郑家这丫头真是会搞事啊!”
“这男人以后还有什么地位?”
“他要什么地位?倒插门本就没地位!”
听着人民群众各种嘲笑和讥讽,郑德艳笑得大方又得体。
嗯,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算计她的男人,肖想她的男人,她要将他狠狠踩在脚底下,让他一辈子给他做牛做马!
让他被所有人嘲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顾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郑德艳的真实想法。
现在的他只希望拖拉机的速度快点,快点到郑家。
所有人和看马戏团一样看着他,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和马戏团里猴子差不多,被所有人嘲笑,戏弄。
“今天是我结婚的好日子,师傅,麻烦你开着在这镇上再绕三圈!”
郑德艳大声和开车师傅道。
“……”顾强。
让他穿旗袍、描眉毛、涂口红已经够羞辱他了。
出红旗公社的时候,她让拖拉机绕着公社所有道路绕了一圈,整个公社的人看他这模样笑得前俯后仰。
他父母被气得直接将院子门关了,中餐都不请人吃了。
现在好不容易进镇里,明知道他这模样会被世人嘲笑,她还要在街道上再转三圈。
顾强有一种被世人目光凌迟的感觉。
他这辈子应该再也抬不起头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爱我的男人,我必须告知所有人,你顾强是我的男人。”
“我只想炫耀你,顾强你不会生气吧?”
顾强压着怒气,没说话。
郑德艳拿着扇子犹如登徒子一样,目光轻佻地挑起顾强的下巴,她这一动作,引起街道上所有人惊呼和起哄,“哟,哦……哈哈哈。”
顾强紧绷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郑德艳脸上笑意更甚,眸底却一片冰凉。
顾强,你害我被人看光,害我沦为所有人眼中的浪荡之女,现在被所有人嘲笑的感觉,很好吧?
“虽然好笑。但郑家闺女这样玩他男人,他男人会和她好好过日子吗?”
“其实挺过分的。”
“听说那男青年是高中生,不管怎么说,都是别人家养的儿子。个子那么高,人也不差。怎么能这么羞辱别人?”
“哎呀,那都是别人家的事,咱们看看就好。人家郑家父母都在钢铁厂上班,当领导,高工资,你操心别人那点事,还不如关心自己过年有没有肉吃!”
郑德艳这婚结得太过于冲击所有人视野,太过于惊世骇俗。
热闹看完之后,大家再次议论纷纷。
“舒宁,没白看吧?过瘾吧?”
“这婚结得是不是超乎你的想象?”
舒宁点头,确实如此。
她更佩服顾钊收拾人的手段了。
没打他们,没骂他们。
把他们绑在一起。
郑德艳挑起顾强下巴那一刻的眼神,她完全确定,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顾强出丑。
顾强迎合着,但这日子细水长流,顾强迟早会知道她真实的想法。
顾老婆子蛮横无理,褚冬梅泼辣犯浑,被这两人带大的顾强会什么好脾气?
他反抗之时,便是郑家鸡飞狗跳之时。
他们相恨相杀,都不用他们出手了。
“哎,舒宁,你在看什么?那边有熟人吗?”
李玉茹见舒宁盯着对面不远处一下发愣的模样,顺着她眼神看过去,好奇问道。
舒宁回神。
她刚才好像看到了三四月去魔都见到的从国外回来的那个目空一切、眼高盖顶的傲慢海龟女Lily。
可她好朋友晓霞分明说过,这女人和她叔叔从红旗镇回魔都后,定了飞机票就直接飞回了米国。
现在从米国回国并不容易,她那么讨厌国内,怎么可能又回国?
还来红旗镇?
难道是她看错了?
“对,刚看到一个人,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不过,我可能看错了,毕竟世界上长得想象的人很多。”
“你描述一下那人外貌特征,要不,我帮你找找?”李玉茹热情的道。
“不用了。若真的是她,她肯定会来找我的。”
肯定会来找她的茬。
“那好吧。对了,我定了衣服,你们现在做得怎么样了?”李玉茹挽着舒宁的手走进服装展示店。
“你这是催工来的吗?”舒宁笑着反问,道,“本来快要搞好了,结果你非不准我做,硬是要拉我看热闹。现在好了,你们最快也要下周之前做好咯。”
李玉茹掐她一把,道,“臭女人,又把我们衣服排后面去了。排后面也算了,还将责任推给我!”
舒宁笑得厉害,“你这小眼睛挺犀利的嘛。”
“算了,看在我和你这么熟的份上,排后面就排后面。谁让我有点子喜欢你,我还能怎么样?只能宠着你,纵容你咯。”
“谢谢李小姐!李小姐宽容大度,一定会越长越美。”
离展示厅不远处的街道上,隐匿在人群中的Lily眸眼微缩的看着服装展示店里的舒宁。
半年多过去了,这女人竟然气色越来好,人也越来越美。
她作为交换生,秋季入学魔都震旦大学,受到她母亲指示来调查她家大伯的各种事。
这次虽来华国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但她任务基本完成,要找的人,全找到了。
第343章 她分明是在调查我
她奶奶出生名门,家境非常好,从小便接受了一般女子接受不到的教育。
长大后,和第一任丈夫进入地下组织,配合参与很多年的游击战。
四十多年前,一次战役中,她生下第一个儿子,因战事紧急,有任务在身,将孩子交给同战壕战友的妻子养育。
本想等到战事平息后,她便将孩子接回来。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战事越来越焦灼,他们虽一路打一路胜利,但伤亡也特别严重,她第一丈夫去世。
而后,她因特殊原因被派往米国。
担心国内孩子生活状态,已在米国接受任务的她为了保护国内的孩子,匿名委托信托机构成立了一个账号,储蓄了不少钱,每月往孩子那边打生活费。
刚去米国的时候,她一直牵挂国内的孩子。
后来在一次任务中,奶奶头部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事,包括她国内战亡的丈夫,以及自己那还没长大的儿子。
在她第二任丈夫、也就是她爷爷的照顾下,她伤情得到好转,康复后,她嫁给她爷爷。
再婚后,又生了两个儿子,她二叔顾子谦和她父亲。
后她爷爷去世。
去年奶奶伤势复发,部分记忆恢复,想起自己国内的大儿子。
也就是顾钊的父亲顾子谦!
她的感觉没错,她的判断也完全没错。
顾钊、顾瑶和顾凯就是她奶奶和第一个丈夫生下的儿子的孩子,她的堂兄妹们。
奶奶这边给的线索极少,若和顾子杰那般不断走访、不断问询、不断查找的寻找,想找到他们,难度犹如上青天。
但事情好巧不巧,这人就是被她找到了。
通过反推,顾钊、顾瑶和顾凯三兄妹情况和奶奶大儿子这边的情况完全符合。
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爷爷,所以长相偏差比较大。
但顾钊和他二叔、她爸多多少少有些影子,只是身处环境不一样,顾钊肌肤麦色,脸上更多的是被农村吹风日晒的粗糙和豪迈、以及张扬肆意。
他二叔一直长在国外,是个生意人,给人更多的感觉是谦逊和儒雅。
两种不一样的气质,即便他们站在一起,也没人会想到他们会是亲戚。
只是偶尔会让人觉得他们某些地方有些相似,却不会往他是叔侄那方面想。
回到华国的第一任务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不让顾子杰找到顾钊。
顾钊已经结婚,结婚的女人家庭条件比不上他们家的,但也还算不错。
经过那么多事,他已经能独当一面。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相安无事。
他长大了,结婚了,自立门户了。
现在,他也应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而不是来打扰他们一家的生活,争夺他们的家产。
“莉莉同志,我给你找的这些情报,你可满意?”
“你若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给你打听。”
身边走过一个人,非常狗腿的道。
“我想知道的事,基本差不多了。这些票据给你,你若以后还想有生意做,我向你探听的事,就不能和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Lily拿了好几张票子递给那人。
“知道,知道。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这样最好。你走吧!”
信息收集得差不多,Lily准备回魔都。
红旗镇这个鬼地方,信息闭塞得很,想和米国的父母通讯,她得回魔都。
这事,得等到和她父母那边通气后,再从长计议。
这边Lily一走,罗小勇拿着她给他票子,立马找到顾钊。
“钊哥,这娘们对你的事非常感兴趣。”
“什么他多大了,他多了多少书,他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什么时候娶的媳妇,怎么娶的媳妇?为什么和顾家决裂?”
“各种问题问得格外多。”
“我听着这娘们口音有些不对,不像是国内口音,有些像电影里洋口音的感觉。你们认识吗?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顾钊冷瞥他一眼,道,“什么叫她关心我?”
“她这分明就是在调查我!”
“换以前打战,她这种人,不是卧底就是间谍。”
顾莉莉一入红旗公社,他就发现了她。
她之前一踏入他们红旗镇,就怨天怨地,说路上都是泥巴,这里除了山就是田,鸟不拉屎,东嫌西嫌。
为了离开这里,她假装生病,迅速离开,她上半年已经回米国,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还这般事无巨细地了解他家的情况。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顾钊立马警备起来。
罗小勇被提醒,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道,“幸好,我只说了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
“你放心,其他的事,我半句都没和她说。”
“嗯。你多关注她一下。她离开红旗镇的时候,你告诉我。”
“得勒!完全没问题。”罗小勇应道,而后八卦地和他分享道,“钊哥,刚你不跟过去,我和你说,顾强和郑德艳两人结婚的婚礼比之前游街还更好看!”
“……”一说顾强,顾钊眉头立马蹙起来。
这货今天被郑德艳整一身旗袍,大口红,头顶别大花,那模样,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以后你在我面前提他,千万不要说他是红旗公社的。”
幸好他就和他决裂了,不然他都觉得害臊!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问,“他们结婚现场是如何个好看法?”
“郑家做得出,顾强一下车就给他带上红盖头。”
“顾强不从,郑德艳牵他手说,只是个仪式。”
“接着就是拜高堂。”
“这拜完天地,拜完高堂,夫妻对拜后,仪式结束,顾强就等于完全就是郑家的人了。”
“顾强觉得事情终于结束了,深深松了一口气。”
“却没想到,接下来全是郑家亲戚对顾强的冷嘲热讽。”
“说顾强家是穷,没骨气,父母卖儿子,忘祖背宗,这些话说的声音比较小,但又偏偏能让顾强听到。”
“顾强问郑德艳,我现在是你男人,你亲戚这样议论我,你很有面子吗?”
“郑德艳只是轻飘飘地道一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这种话以后你要的时间多得是,你现在适应适应多好。”
“顾强看出她完全没有想维护他的意思,盖头一扯,直接扔地上,说,这婚就这样吧!日子不用过了!”
“郑德艳这边的亲戚立马急了,拉着顾强。郑德艳却只冷笑一声,道,让他走!他想走,就让他走。”
“顾强这边送嫁的人也劝顾强,说既然是做上门女婿的,那就要学会忍气吞声。”
“顾强更愤怒了,跑了!”
“所以,顾强和郑德艳这婚,搞得声势浩大,最后娶回来的新郎却跑了。”
“你说,这婚结得滑稽不滑稽?镇上的人,都要被事笑死了。”罗小勇一边描述事情一边笑。
不止他想不明白,所有人都搞不明白,郑德艳和顾强已经拿了证结了婚,酒席也办了这么大,郑德艳为什么要如此羞辱顾强。
有些事,随便闹闹,热闹一下,开心一下就差不多了,搞成这样,以后日子那不得鸡飞狗跳。
虽然顾强被整这么惨,惨得没一点尊严,但他只要一想顾强和郑德艳两人趁顾钊不在,偷袭他嫂子、算计她嫂子、差点让她嫂子被赶出考场的事,就完全同情不起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
顾强和郑德艳两人凑在一起,日子越鸡飞狗跳越好。
顾钊听完之后,冷笑了一声。
心情挺爽的。
顾强那货色,他打过,骂过,狠狠收拾过,明显,让他这辈子都让郑德艳收拾比他动手更爽。
“这事,顾强是有些冲动了。”
“他这被人嘲笑的事,确实只是个开始。以后这漫漫人生路,若不习惯,就有得受。”
“……”罗小勇愣了一下,随后给顾钊竖了个大拇指,道,“不愧是钊哥,见解格外犀利!”
腹黑还得是他钊哥。
顾钊微微摇了摇头,道,“顾强既然忍了这么多,为什么不继续忍呢?晚点自己灰溜溜回去,不是更丢脸?”
罗小勇讶异,“你说,吵成这样,顾强会自己是主动回去?”
顾钊扔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走了。
顾强憋了一肚子气!
他从小就被他阿奶捧在手心怕摔坏,含在嘴里怕化掉,在家里干啥就干啥,看到母鸡不顺眼,晚上母鸡就可以变成桌上的母鸡汤。
可这次,他是真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才结婚,郑家就这样羞辱他。
这结婚后的日子怎么过?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卑贱如草芥,毫无尊严可言。
男人的自尊心被践踏得一干二净。
“顾强啊,你娘让你做上门女婿,可不是让你把日子过糟的。”
“你娘他们现在生活在农村,别人可以去服装厂上班,但他们不行。他们现在就盼着你能好好在郑家生活,让郑家父母帮衬一下你们家。”
“这事已经是这么个事了。”
“这婚也结了,你现在闹脾气也没用。”
“你现在不能意气用事,而是要学会蛰伏,伺机而动,不管如何,都要忍着。”
“你如果考上大学,还得让他们给钱,供你上大学。”
“你如果考不上大学,那得让他们给你解决工作问题。如果能顺带将顾富的工作问题也解决了,才不枉你受得这么多屈辱。”
褚友亮找到顾强,语重情长地道。
“舅,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是要回去?”
顾强不甘地问。
“对。木已成舟,不管你是上门女婿还是什么,你现在都是郑德艳的男人。做男人能屈能伸,不要怕被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