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和北在外面跟警察沟通。
丛琦则奔向客厅。
“大宝、二宝,妈妈回来了。”
一听到她声音,原本坚强的暨大宝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哒哒哒迈着腿儿朝丛琦跑来。
暨二宝傻呆呆站在原地,不懂哥哥怎么哭了。
因为他被抱走时睡着了,这孩子一睡着就跟小猪似的,雷打不动,一点点动静根本不会醒。
等被哥哥尖叫声吵醒,还没回神人就已经到了熟悉的保镖姨姨手里,全程不知道发生了啥,只看到保镖叔叔和保镖姨姨打坏蛋啦~~
不过哥哥哭,他也得跟上。
所以慢了几拍后,小卷毛也扯着嗓子嚎了起来,边嚎边往丛琦怀里挤。
小哥俩一起挤在妈妈怀里,丛琦顿时就像张开翅膀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似的。
“妈妈在啊,想哭就哭啊,我们大宝小宝可厉害了。”
“来,妈妈抱你们。”
丛琦一手捞一个,抱着两个大煤气罐罐走到沙发坐下。
“呜呜呜……妈妈,坏蛋要打我……”
“嗯嗯,坏蛋已经被叔叔阿姨抓住了,因为我们大宝很勇敢,哭哭声特别大让丫丫姨姨听到了,才能抓到坏蛋的哦。”
“……我勇敢……嗝儿~~~~”
“对,大宝是最勇敢的宝宝,你保护了自己和弟弟呢。”
“妈妈,我也勇敢。”
“嗯嗯,二宝也勇敢,也是最勇敢的宝宝。”
两个孩子都窝在她怀里。
丛琦夸一句勇敢棒棒,就在他们脑门亲一下。
然后告诉他们妈妈和爸爸一直在,会永远永远保护他们。大概哄了快十分钟,两个小家伙情绪缓过来了。
又开始咯咯嘻嘻笑。
丛琦这才有精力问起肖丫丫家政阿姨什么情况。
“警察一来就问了,方阿姨他儿子说想她,她一时糊涂就让门卫放了人进来,是她拿着住户卡下楼接的那两人。”
“因为走的电梯,我跟江哥第一时间才没发现是外人,以为你跟老板有东西忘拿又返回了呢。”
这里都是一梯一户,所有住户走电梯的话只能到本人居住那一层。
因为住户少,且住户都是有钱人。
除非得到某层业主的允许,一般不存在走安全楼梯窜到别的楼层的情况。
比如他们所在的21层,就是暨总一位合作伙伴买来投资的,临时借给暨总。所以电梯门在22楼打开时,没人想到会是外人。
丛琦一边轻轻拍着两个孩子,一边问:“他们抱着人出去,两个阿姨就没拦吗?”
“两个阿姨追出来了,不过事情发生的过程非常短,那两个家伙一进安全楼道就被我们发现逮住了。”
丛琦闻言,火气稍微熄灭了一点点。
好歹不是里应外合故意绑孩子,这多少令她感到一丢丢安慰。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咬死了说要跟大宝二宝玩。”
十分钟后,警察带着那两人离开。
方阿姨一进来又想下跪求情,丛琦不想说太多,作为孩子差点出事的妈妈,没有朝着方阿姨谩骂动手已经是很克制了。
她直接叫保安请方阿姨出去。
另外一个阮阿姨也在同一时间被解雇了。
原本一家人打算第二天回榕,出了这事只得又多留了几天等待结果。
没想到结果的确出来了,但丛琦炸了!
——因为两个都不到16岁,加之孩子没出事,所以他们的绑架行为不以犯罪论处。只是责令其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加以管教。
丛琦在书房生气时,两个孩子在跟肖丫丫和何江几人玩。
因为何江两下就打倒坏蛋,暨大宝这会儿对他可崇拜了,大眼睛亮晶晶的跟着何江嘿嘿哈哈比划。
书房里。
丛琦双手抱胸,咬着拇指指甲盖,愤怒地在房里走来走去。
每一步都特别用力,高跟鞋发出咔嗒咔嗒声,似她此刻心情一般暴躁。
“所以现在怎么办?因为不满16,就可以不追究了?因为宝宝没出事,他们就不用负责任了?他们到底想抱走宝宝们干嘛?”
丛琦觉得胸腔里一团火往上蹿。
蹿到五脏六腑,跟无头苍蝇似的冲撞,燃烧。
尤其是肺,都快气炸了。
“凭什么不坐牢啊?真出事了,他坐几年牢赔得了吗?”
“什么破法律,破法律,破法律啊!”
愤怒之后便是深深的后怕。
平日太安逸,保镖只防着那些“有目的”的仇人,忘了生活里还有随机的恶意。
就像自己,明明感觉把孩子交给认识不久的阿姨不妥,但因为对方过往的优秀履历,过去的负责,忽视了第六感。
如果今天真的出事,她一辈子都要耿耿于怀,不得安宁。
暨和北上前,紧紧抱住她。
在她耳畔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法律惩戒不了我自己来。”
丛琦也想。
本来躁动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反倒跟泼了冷水似的,迅速降温。
“不行。”
她忙拉住暨和北胳膊,抬眸认真道:“我气归气,但咱们不能干违法的事。”
“这么小年纪就这么歹毒,现在家长舍不得教育,等成年了社会自然会教育他们,他们迟早会有报应的。”
这话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暨和北。
丛琦又强调了一遍:“他们会有报应的。”
这事确实很气人。
之前本来还有少管所,但今年少管所刚好取消,搞了未成年保护法。
这俩小畜生相当于法宝在身。
除非你也跟着犯法整回来,否则很难用合法公平正义的手段让对方受到惩罚,到这时候,守法的人成了最大最冤的受害者。但不管怎么样,如果为他们而犯法,不值得的。
“嗯?你别不说话。不许冲动,不能因为两个坏胚子把咱们自己的日子毁了。”
暨和北垂眸,掩住眼底的暴戾。
下巴抵在丛琦肩头蹭了蹭,又安抚地拍拍她后背:“放心我有数,我不干违法的事。”
让人学好难如登天,要让人彻底变成耗材废物还不容易吗?
这次没得逞但也没受到教训,这两个小畜生肯定还会对别的小孩儿下手。
有的人天生就是恶鬼。
或许只是想看到比他们弱小的孩子哭泣,或许是想看看小孩子是不是脆弱到一捏就能死,或许是被更大的孩子欺负过,就想在更小的孩子身上找回来……
他们作恶可能只是一句玩笑,一个念头。但实施一次后,“刺激”的阈值就会无限拔高。
暨和北敢断定这两人会死性不改。
毕竟——
得趁着16岁前干,不是吗?
“真的,你别糊弄我。”
“没糊弄。宝宝既然没事我肯定不会让咱们身上留下污点。万一他们俩以后不喜欢做生意,想当兵想考公务员什么的,我身上若是有犯罪史不就阻了他们的路吗?”
为了让丛琦相信自己说的真话,暨和北连“父母案底”都搬出来了。
丛琦却听不得这种话。
“阻了又怎么了,还不都是为他们?敢抱怨敢嫌弃就把他们赶出门,咱俩过。”
“行~~咋俩过。”
见他听劝,丛琦舒了口气。
不就是不公平吗,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她能调节好心态。
得到结果第二天,夫妻俩带着孩子回家。
暨和北则是安排人盯着那两个叛逆街溜子。
回家后,在许慧英两口子面前夫妻俩默契的没有提海市的惊险。
只是平日更加注意,丛琦也不排斥肖丫丫和何江频繁出现在身边。
但凡父母带着孩子出门,保镖都随时在暗中跟着。
而她跟暨和北则忙着实地参观幼儿园,因为两个小崽子该入园了。
“这个蓝精灵怎么样?国际双语幼儿园,园区环境不错。”
“但是我们家老大个性比较强,选玩耍模式的幼儿园好吗?这家幼儿园师幼比高,虽然孩子个性能得到尊重,但自理和自控能力大概要差很多。”
这年头一冠上国际幼儿园名头,收费标准是蹭蹭蹭涨,动不动就宣扬贵族式教育。也老师号称素质极高,一个老师负责的幼儿只有公立幼儿园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保管孩子能得到足够的关注。
是有钱人的首选。
暨和北对此不太感冒。
“那选四中的附属幼儿园?”
“园区小,设施落后,老师少。”
“小花朵怎么样,这里的老师我觉得还挺有耐心的。”
“离家远,没有特别优于别家的地方。”
“……”
每一家幼儿园不是丛琦觉得不行,就是暨和北有意见,夫妻俩把周围的六家幼儿园都评估一遍。
最后只剩一家开办年限最短的,叫滚滚幼儿园。
因为名字过于不合群。
尽管就在离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还是在第一时间被夫妻俩排除了。
现在别的都看完了,只剩下它这条漏网之鱼。
丛琦不太确定的问道:“看看去?”
“看看吧,实在没合适的我们可以就搬到星海花园住两年,小区外边那家幼儿园好像还不错。”
总不能整个榕城都找不到一家合心意的幼儿园,不是吗?
人家孟母都能三迁,他们也行啊。虽然只是上个幼儿园,这样说有点小题大做,夸张。
“咦,居然在这里啊。”
顺着幼儿园资料标注的路线找去,丛琦发现滚滚幼儿园就在平安四街。
正常路线走十多分钟,如果穿插巷子,从家到幼儿园五分钟就能到。
到那儿一看,这哪儿是幼儿园,这分明是个小型职业培训中心①啊。
孩子不算多,也不像双语幼儿园那边穿着统一的校服,各穿各的,都在各干各的。
左边树荫下五六个迷你小灶台,一个灶台围着两三个孩子,切菜的切菜,掌勺的掌勺,负责烧火的正努力添柴火。
只是手里的工具全是安全迷你版。
他们做得起劲,旁边站着两名监工,哦,不,老师。
别说,闻着还挺香的。
右边有和泥沙砌墙的,有玩单杠双杠的,有在轮胎上平衡跑的……
想得到的,想不到的,这家幼儿园都有。
别人是玩乐区,这里是特种兵训练区,光是这些训练器材差不多都占地百来平。
丛琦甚至还看到了坐在太阳下,用某种长条状叶子编小篮子的。
不得不说,这家幼儿园目前在她心里评分非常高。让她最满意的一点是,她跟暨和北进来这么久竟没听到孩子哭一声。
“看着好像挺有趣的,要不就订这里?”
丛琦兴致勃勃。
她眼睛闪闪发光,嘴角笑容快咧到耳后根了。
暨和北觉得她满脸写着“好有趣,好想玩”,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小孩子代替暨大宝暨二宝来上学。
“再看看,除了玩儿最好还是要培养生活习惯。”
一旁陪同的园长笑容温柔,点点头:“我们园很注重培养孩子的自理能力,午睡的床由他们自己铺,饭后水果也在老师指导下清洗……”
介绍完幼儿园的理念和优势,园长话锋一转:“如果家长选择我们园,首先一点不能过度操心孩子。”
丛琦不解。
园长解释:“小朋友玩耍间磕磕碰碰是常事,如果家长接受不了,认为园里没照顾好孩子,那我不建议选择我们园。”
其实大部分家长不需要强调这个问题。
园长是看出眼前这对年轻夫妻有钱。
两人虽然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但手腕上的表和戒指一看就不便宜。
而有钱人往往很少亲手照顾孩子,这样他们就缺乏一定的“常识”,然后过高要求小朋友在幼儿园的表现。那认真说,在照顾孩子方面,她们幼儿园确实比不得国际幼儿园。
毕竟国际幼儿园一学期十来万,但她们幼儿园一个月只比公立高一点,就六百一个月。师幼比只比公立幼儿园高一点点。
未免日后出问题,家长到幼儿园这样那样闹事,园长希望夫妻俩认真考虑。
而不是看新奇一拍脑门就决定。
丛琦回首看暨和北,这方面两人还好。
——疼孩子,但没特别护着一点伤不允许。
主要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儿大都活泼好动。
一个错眼就爬上爬下人不见了。双胞胎平日关系再好偶尔还是会打起来,打出气了磕碰摩擦难免,对于他俩受点小伤这种事,说实话夫妻俩有点习以为常。
对此,二人没意见。
而是就幼儿园食材瓜果供应、玩具卫生详细了解了一遍。
对滚滚幼儿园不衔接小学知识,倾向于给孩子提供“童年”这点,丛琦就更没什么意见了。
在她看来刚满三岁刚能完整说话的孩子上什么课程啊?
多认几个字,多学点算数难道就能把同龄人甩下一大截吗?不可能的对不对?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暨和北也觉得没必要,是龙是虎再大点就能看出来了。
如果天资普通,揠苗助长也高不到哪儿,上限就摆在那儿。不如让他们快快乐乐长大,把控好“人品”,不长歪就行。
自然,他会这样想的前提是他和丛琦提供了孩子们很优越的生活条件。
家里已经有了非常不错的经济基础,暨大宝暨二宝未来就算不能成为特别优秀的人,只要遵纪守法不蠢到随便被人骗,就不会有“吃不起饭”的问题。
在不差钱的情况下,一切都变得简单许多。
于是,两个小家伙的幼儿园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
许慧英得知两人又是实地考察又是拿着资料各种研究,结果就挑了离家最近的,还笑他们瞎折腾。
丛琦直呼冤枉。
“……可见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名字都很重要。它但凡不叫滚滚,我们肯定第一个参观它,就能少些折腾了。”
“歪理。”
到两个孩子入园那天,丛琦开学了。
不知不觉,大学四年过去,原本还雄心勃勃想在两年内就拿毕业证。
没想到中途这个事那个事一堆积,结果还是跟大家一样,拖到了最后一年。
大四几乎没有课,大家都在实习加准备毕业设计。因此丛琦没去学校,直接跟暨和北一起亲自送两个小崽子上学去了。
刚进去看到一堆小孩儿,小哥俩还挺开心的。
他们俩性格外向,虽说老二有一点点懒但看到同龄孩子,两人都很自来熟,很快就跟人家玩上了。
可等丛琦二人一有离开的迹象,两人立马哭得咧,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扒拉着幼儿园大门,可怜巴巴的望着:“爸爸,妈妈,我也要回家,呜呜呜,回家——”
“爸爸妈妈去上班,下班了就来接你,你和哥哥好好跟其他伙伴儿玩啊。”
虽然心疼担心,丛琦还是拽着暨和北走了。
听到身后嗷嗷的小奶音,简直心如刀绞,她觉得不仅孩子有分离焦虑症,大人也有,还挺严重的。
等两人离开大门,走到小卷毛看不到的盲区。又等了几分钟,才偷偷跑回大门边往里面偷看。
结果刚哭得厉害的两个家伙伤心没超过五分钟,已经愉快地跟其他小孩儿拍皮球去了。
显得担心孩子不习惯的他们像个二傻子。
“看你儿子,没心没肺!”
“嗯嗯,随我了。”
暨和北主动揽过这口大锅,大掌牵着她:“我先送你到工作室?”
“我自己去就行,正好爸妈今天没用车。”
“家里应该再添辆车,还有两个孩子已经开始上学,是不是该把他们挪到三楼了?”
暨和北对霸着主卧不走的两个臭小子不满很久了。
自从他们搬到二楼同住,他的福利就大大受损。
“当初谁叫你偷懒,三楼就空着不管。现在想要他们搬至少得把楼上弄一下吧。”
除了三楼,丛琦觉得一楼也得改。
“连阿姨和车阿姨现在住隔壁,那顺便把一楼客房改成健身房吧。”
“听你的。”
家里开始折腾,一家四口暂时住进隔壁。
过了两天,丛琦突然接到了金太太的电话。
丛琦以为她又要定制,正想告诉她可能得排到几个月后,没想到不是为做衣服来的,而是打探她和暨和北把两个孩子送到哪家幼儿园了。
“琦琦,你们家两个崽没有到蓝精灵,难道是去金苹果了?”
“没有,去了离我们家比较近的滚滚幼儿园。”
“滚滚?没听说过啊。”
“是一个比较很有趣的新幼儿园。”对这家幼儿园,丛琦很满意。
两个孩子刚入园那几天哭唧唧的。
过了大概一个礼拜,每天早上老开心了,嗷嗷就往幼儿园冲。下午丛琦和阿姨去接时两小只还舍不得回来,想留在幼儿园“加班”。大概是大型真实扮家家酒太好玩吧,别人家孩子入园比过年要杀的猪还难摁,哭起来那叫一个凄厉。
老师也惨。
好不容周三周四孩子们快进入状态,一放周末,咦嘿,周一回来又得重新培养习惯。
滚滚幼儿园的小朋友就不一样了。
上学就是他们最爱的事。
——因为好玩儿,每天都有新的玩法,每个人专注自己的“活儿”都没空哭,孩子开心,老师也轻松。
对丛琦来说,这样就算达到了送幼儿园的目的了。
于是夸起滚滚幼儿园,丛琦说几分钟词儿都不带重复。
金太太听得一脸懵逼。
真有这么好?
她没听过滚滚幼儿园,还在疑惑为什么不送到蓝精灵,若不是知道丛琦因为太太圈里适龄孩子一大半都在蓝精灵。
大家送一个幼儿园的意思也很明白。
就是在小孩儿根本没有社交圈子的概念时,家长手动给他们建立圈子,筛选“发小”。
一起上幼儿园,上同一个小学中学,友情自然而然培养起来,最后可能还一块留学。
等长大后不就自然而然一个圈子吗?
暨和北事业越做越大,又不在外头搞三捻四,明摆着以后家业是要由两个儿子继承的。
现在让自家孩子跟暨大宝暨二宝成为玩伴,日后若是需要拉交情攀关系,也能有个由头。谁能想到两口子根本没把孩子送到蓝精灵,可不就让一大拨人失望吗?
金太太儿女都大了,孙子外孙还早。
听到丛琦对滚滚幼儿园推崇得如此真情实感,笑了笑,坦诚道:“我帮周太太她们问的,你知道,她们都想让自家孩子跟你们家两个宝宝一起上幼儿园。”
“哈哈哈,没关系,幼儿园不能一起上,过几年没准可以上同一所小学嘛。”
“我跟暨和北都很忙,我爸妈呢,至少还要几年才退休,刚好这家幼儿园很合我们的心意,就没考虑别的幼儿园了。”
“你和暨总不打算送孩子出国啊?如果有这个想法,我个人觉得还是从小在双语环境下长大好一些。”
金太太说起孩子教育,还有点懊恼:“我和老金当年对孩子学习不够上心,大儿子为出国念了两年预科,小女儿呢哑巴英语一看到老外就紧张,死活不敢出国,哎,出不得火烧地②,我都愁死了。”
“不想出国就不出国嘛,我觉得巧巧很厉害啊都考上政法大学了,就算不出国也不影响她的前程。”
“嗐,话虽如此,这不是家家都送孩子出国镀金嘛。”
“还是看孩子本人怎么想。”
说起镀金,丛琦想起了身边离得最近的例子——武旸。
臧阿姨被抓后,她非法获得的赃款被追缴,出国镀金的武旸没钱继续挥霍,灰溜溜被遣送回来。后来四中拆迁,武校长选择置换房子,武旸却不知跑哪儿去了。
这金没镀着,人直接被镀得比以前更废了,可见留学实在不需执着。
跟金太太聊完,第二天滚滚幼儿园就转来了两位熟人的孩子。
丛琦送双胞胎上学,在校门口看到周太太和林太太挺诧异的。
这动作也忒快了。
两人一看到她便笑眯眯打招呼:“听金太太讲,你对这家幼儿园评价很高,我们就把孩子送过来试试。”
“比较适合我家双胞胎,但不一定适合其他孩子。”
人家主动示好,丛琦心里不太喜欢这类交际,但幼儿园又不是自己的总不能霸道的说不允许别人来。
所以她还是保持着礼貌微笑。
“孩子嘛,兴趣其实差别不大,我们先送过来试试,如果适应不了就回蓝精灵。”
“也对。”
没聊几句,丛琦便赶去工作室了。
丛琦没问过大宝二宝平时在幼儿园跟谁玩,反正她送孩子上学时,时不时能看到周太太和林太太。
看来他们两家的孩子在滚滚幼儿园里适应良好。
一开始丛琦还琢磨孩子可能会受什么伤?炒菜切水果会不会伤到手之类,但半个学期过去,幼儿园一次安全事故都没出现,可见园长和老师们的负责。
而且孩子肉眼可见的改变了许多。
具体说不清楚。
体现在生活里就是更有主意,动手能力也更强,潜移默化中养成了一些习惯。
比如脱掉袜子会自己打水洗袜子,比如阿姨洗完水果两个小家伙就会拿起他们的小工具给水果切块儿。
动作老熟练了。
他们似乎不觉得这些过程是干活,是累的。
相反,可能洗袜子不是重点,洗袜子时顺便玩水才是他们的重点。
但不管怎么样,丛琦觉得三岁的孩子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棒了。
到分房时,两个孩子比暨和北预料的好沟通。
可见寓教于乐的方式不仅培养了他们的动手能力,对培养孩子自立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两个小崽子忙着在幼儿园“工作”的同时,丛琦给梅沙设计的婚纱最终定稿,工作室开始进入打版制样阶段。
而梅沙中途还飞了两次榕城跟暨和北沟通,但都不太顺利。
直到第三次她来时不是一个人,还带着她的大哥梅骏,这次谈妥了。
离开榕城时梅沙特地发短信问丛琦:“暨总是不是特别看不起女人?我一个人找他谈合作,他两次拒绝,第三次我带了大哥,合同上明明让步不多,他却立刻答应了。”
丛琦收到短信后瞬间懂了暨和北在海市时说过的话。
她根本不需要找暨和北求证,直接回道:“不,你可以从合同变动内容里找出他同意的原因,跟你是男是女没关系,跟你带没带堂哥肯定也没关系。”
那头没回。
丛琦不知道她发现问题所在没,她也没时间关注他们的合作后续,因为许纯要结婚了。
她跟封浩不打算大办,打算直接领证再叫双方亲戚坐一块吃顿便饭。
从上次带保镖回老家后,许纯这两年跟母亲、弟弟虽说依然淡淡的,但比之前几年完全不联系实在好太多了。
她结婚,于情于理都该通知亲妈李玉芬和许一航。
“妈,半个月后我结婚,你跟许一航有时间来榕城吃饭吗?”
李玉芬接起电话就听见这话。
心里窝着一把火:“你要结婚这么大的事没想过跟我商量,就通知我一声?人你都没带回来见一见这算哪门子女婿?那你还叫我做什么,这饭我和你弟吃不吃有什么关系?”
“许纯,你扪心自问你这样做合适吗?”
许纯不恼,也没解释。
只道:“好,那我跟封浩说你和许一航没空,来不了。”
“我挂——”
“等等!”
“许纯,你就是这么对亲妈,对你亲弟弟的?”
许纯:“我怎么对你们了?你当年那样对我,我结婚还跟你打招呼,我还做得不到位吗?”
“那我我我……我怎么知道王大友爹妈那样疯癫?”
许纯冷笑:“你会不知道?你……算了,老早的事懒得跟你扯筋,反正我已经通知到了,你们要来就来,不来拉倒。”
一听到王大友名字,许纯心里的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但事情过去这么久,跟她争论“知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她直接了当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的李玉芬气得要死。
许纯委屈,她也委屈呢。
李玉芬觉得自己的确不知道王大友爹妈那么丧心病狂。
本来想着让女儿到王家安分待几年,不要让王大爷爹妈天天找事影响到儿子,等弟弟考上大学有了出息,不就能光明正大到王家接她回家替她张目吗?
她倒好,偷了钱就跑。
越想李玉芬越气,愤愤骂道:“一航,你看你姐多过分,结婚这么大的事就通知我们一声。妈跟你说,你以后出息了千万别搭理她,别给她撑腰,没娘家撑腰我看她日子能过成什么样,飘,我让她飘。”
“知道了妈,你别吵我,我做题都没思路了。”
嚷嚷着做题没思路的许一航戴着MP3摇头晃脑,隔着一扇门谎话信手拈来。
“好好好,妈不吵你,你好好复习,以后肯定比你姐厉害。”
李玉芬和许一航如今没住在从前的小区。
前几年他们就卖掉老房子搬到了更远的鱼洞区。
没办法,自从许纯跑掉,王大友爹妈天天堵门。
堵门就算了还捧着王大友的遗照故意吓人。
有时候晚上回家,一进楼道里,就看到幽幽灯光下的死人像,特别渗人,李玉芬差点被吓得精神失常。
她多次报警,民警每次都上门调解。
但对方除了端出遗像、或是在自家门口烧纸点蜡烛,也没干别的出格的事。
每次民警叫过去问话训斥,他们当面认错,回来照样我行我素。
李玉芬报警次数多了,片区民警也疲了,实在调解不了顶多拘留老王夫妻24小时。
对比李玉芬和许一航受到的惊吓,那点处罚简直不痛不痒。
李玉芬那会儿恨死女儿许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