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们的职业同样编上相应幻觉。
只是比起苏时秋的,要粗糙一些。
成功一个她就赢了,两个是赚到,三个……
想到苏右右届时反应,哪怕立刻魂飞魄散也值了。
“苗苗”给苏时若准备的是一场医闹的幻觉:
患者医闹,找上苏时若,激愤之下持刀杀死苏时若,同样合理。
陷入幻觉中时只有当前记忆。
苏时若刚从手术室出来,准备进食补充能量。
还没来得及,走廊里疾步跑出一个神情激动的中年男人。
不停大声叫着苏时若的名字。
他身后跟着医护人员和保安,安抚他的情绪。
充耳不闻的他在看到苏时若时,加快速度冲至他面前。
见状,医护人员与保安却停下脚步,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隔了些距离,苏时若扫了他们一眼,看不清他们的五官。
收回视线,中年男人的愤怒与戾气清晰可见。
他大吼着质问苏时若,为什么他好端端的父亲死在手术台。
大骂他是庸医,是他故意害死他父亲。
苏时若一边用专业术语解释他父亲死亡的真相,一边继续朝医护人员和保安望去。
这里除了他和患者家属只有他们,没有其他病人出现。
医院里没有病人,这合理吗?
任何医院都不可能清闲。
何况他所在的这家医院,全年病人都很多。
患者家属一通大喊,突然从后腰里掏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锋利刎骨刀。
正当他要一刀砍向苏时若时,却见这位眉目如画的青年,忽然说了句:
“果然是做梦。”
“只有做梦,才能解释这些bug……”
中年男人这一刀怎么都下不去了。
他看着青年朝他弯了弯形状好看的唇。
苏时深的幻觉是绑架撕票。
他被歹徒有计划地绑架,摸出他的银行卡,逼问出密码。
他告诉歹徒他有很多钱,只要他们放了他,他可以给他们后半辈子吃喝不愁的钱财。
歹徒并不信,把他撕票了。
苏时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昏暗的小房间,双手被反绑在凳子上。
身上的钱包已经被歹徒搜走。
歹徒有两个,其中一个拿着刀在他面前来回比划。
剩下那个翻出钱包里所有东西,几张现钞,卡只有一张。
歹待拿着那张银行卡怼到苏时深的脸前,恶狠狠地说:“密码是多少。”
苏时深开始思索他为什么被绑架,没思索出个所以然。
记忆出现断层,但他也没去想为什么。
面对歹徒的逼问,他打量两位歹徒,若有所思。
在歹徒逐渐不耐烦的神情下,淡淡道:
“这张卡里没钱,有钱的卡在家里,里面有一千万。”
两名歹徒卡了下。
旋即表示不信,非要他说这张银行卡上的密码,不说就杀了他。
苏时深又看了他们一会儿,慢吞吞报出密码。
歹徒A当即拿着卡去外面取钱,歹徒B留下来看管苏时深。
歹徒B盯着苏时深,时不时发出不明意义的狞笑。
他挥舞着手里泛着寒意的刀,似乎企图用这个方式让苏时深感觉到害怕。
偏偏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明明受制于人,却没半点狼狈。
尤其偶尔看过来的目光,和歹徒对上一起时,歹徒反而会忍不住先移开目光。
这让歹徒B十分恼怒。
不过因为歹徒A那边还没有消息,他只能阴狠盯着苏时深,眼神里流露你死定了的意思。
很快歹徒A传来消息,表示钱取到了,撕票。
歹徒B兴奋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向苏时深,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大概意思如果求饶的话,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在发现苏时深一言不发,只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毛时,
他再也忍不住,举刀用力捅下去。
下一秒。
被绑着双手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自己手上的绳子,
且借着绳子横挡住捅下来的刀。
歹徒B都呆了。
直接没了下一步动作,被微微蹙眉的男人夺了刀,反将他绑在椅子上。
没过多久,歹徒A回来了,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也步了歹徒B的后尘。
两个歹徒一脸卡带地望着苏时深。
苏时深揉揉被绑得发疼的手腕,环视周围,眉心拧得更深了。
“苗苗”将苏时深三人看作是普通人,弱不禁风的那种。
像苏时深被绑架,他没那个战斗力和凶残歹徒拼命。
殊不知苏时深常年健身,曾还学过几招防身术。
她自己认为苏时深弱不禁风,幻觉里的歹徒身手自然好不到哪去。
苏时深对付起来自然轻松。
她将兄弟三人拉入幻觉也不过几息之间。
而处在幻觉里的三人,无论在幻觉里过去多久,现实时间也只过去短暂。
佘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不对劲。
——三人都闭上了眼睛。
他迅速拍打三人,发现无济于事后,果断扯着嗓子吼:“小怪物,你哥哥们他们不动啦!”
话音刚落,苏时深和苏时若同时睁开眼睛。
他们自己脱离了幻觉。
右右很生气,飞回来让佘墨去收拾“苗苗”。
佘墨:“???”
“你都不行,我怎么可能。”
右右言简意赅:“用你胖胖的身体砸它。”
佘墨:“……”
你认真的?
然后他发现,这小怪物确实是认真的。
她真的是想让他把那玩意儿砸扁给她的哥哥们出气。
想了想,他倒也溜达着去了。
大佬们看着佘墨进入法阵,还没来得及想这个生面孔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见进入法阵的佘墨,抬头看了看那九巨龙虚影,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些羡慕的意味。
下一秒他便消失不见,一条体型比成年人还粗的大蛇占据众人视野。
一众大佬:“……”
这个体形,怕是有千年道行。
现如今竟真有千年大妖,这大妖还被右右收服,听她使唤。
大佬们再一次沉默了。
大蛇灵活地直起肥肥,不,粗壮的身体,一个漂亮甩尾,尾巴便重重砸向被锁链锁住的“苗苗”。
右右说让他砸,他就真砸,不带半点水分。
这种程度的攻击无法击杀,却能带来强烈的痛楚。
她用着人类的身体,就要承受身体带来的种种反噬。
而且这种一次次被蛇尾砸的画面,比起先前右右做的那些,更像是在羞辱她。
终于,她脱下了属于人的皮囊。
“我不是人”的灵没有性别之分,更没有具体形象。
脱离皮囊之后,它凝出一具没有五官,只看得出是人形的身体。
但它依旧被锁链锁住,无法挣脱。
见状,佘墨放心地继续砸了。
发现那些修者在盯着自己看,蛇妖连忙摆了个觉得自己更帅气威猛的姿势。
如果是以前,他绝不可能在这些修者跟前露行踪。
碰到都赶紧绕路。
现在他和小怪物签了契约,天塌下来有小怪物顶着!
站在天台的苏时秋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深渊,绝望压抑的气息犹如实质地萦绕着他。
他应该跳下去的。
跳下去就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是这么想的。
可不知为什么,双腿却迟迟迈不了最后那一步。
他没有亮光的瞳孔深处如漩涡般撕扯转动。
身为普通人,处于专为他编织的幻觉中,陷得越深,越不容易清醒。
更听不到苏时深和苏时若对他的呼唤。
大概是见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那些萦绕着他的所有负面情绪竟在这一刻化作一只大手,狠狠将他推下天台。
苏时秋落了下去。
他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胸口中涌动着快要爆炸的情绪。
一些是我怎么跳楼了?卧槽我要死了!
一些是我终于解脱了,整个身体自然松弛。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他胸口纠缠,让他的思绪处于极度混乱中,一度忘了自己是谁。
眼见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下意识闭上眼睛,脑海浮现那些有关坠楼身亡的各种新闻。
听说会摔得很惨烈,样子极为难看。
要是没摔死,那更惨。
我要是死了,乖宝肯定会很伤心的。
等等……
乖宝是谁?
我为什么会有个乖宝?
苏时秋只觉头都快炸了。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掠进一声甜甜的小奶音:
“三哥哥!”
再然后他感觉自己下坠的势头猛地止住,旋即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周围街道上一个人没有。
愣神间,视线里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小脸,再然后天旋地转。
现实中的苏时秋终于睁开了眼睛。
“……”
睁开眼睛的瞬间,他明白自己先前经历了什么。
这要是往常,苏三少肯定早跳起来骂骂咧咧了。
奈何幻觉实在过于真实,又是针对他的职业编造。
一时半会儿,苏三少没办法完全摆脱幻觉对他的影响。
换句话说,此时的苏三少emo了。
小棉袄赶紧对哥哥亲亲抱抱,总算让苏三少摆脱了些。
他转头问老大老二:“你们也中幻觉了?”
得到肯定回答并且他们是自行脱离幻觉的后,苏时秋顿时傻眼。
只有他是靠崽崽救出来的!
“只是幻觉,不必当真。”苏大总裁难得地安抚了他两句。
就连苏二哥也跟上:“你能坚持这么久,不容易。”
苏时秋:“……”
他感觉自己又受到了嘲讽。
确认哥哥们都没事后,右右这才放心地重回阵中。
砸得很欢快的蛇妖兴奋挪开尾巴:“看!它都被我砸成一团面糊糊了!”
确实如他所说成了一团“面糊”。
哪怕是这样,它依旧活着,砸不死,烧不毁,电不坏。
在右右靠近后,那团面糊再次延伸出人形。
它发出难辨男女的嗓音:
“还真是运气好啊。”指的是苏时秋三人都没事。
它冷冷道:“天道永远不会站我们这种存在。”
小姑娘面容沉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小奶音认真严肃:
“不是天道不站你。”
“天道只站正确一方。”
它嗤笑一声:
“享受着天道照拂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正确一方?”
“我的诞生本就不属于正确,天道给了我选择吗?”
“我不是人”本身是邪恶的灵异游戏。
它诞生出来的灵注定邪恶,本能驱使它该怎么做。
这方面对小姑娘来说还是太深奥了些,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不对吧。”
蛇妖吐了吐长长的信子,把大大的脑袋垂下来,嘶嘶哈哈地说:
“从一开始,天道就给了你选择呀。”
“玩游戏的人,你完全可以抑制本能不吃他们。”
它再一次冷笑:
“说得轻巧。”
“先不说这是我的规则,无法抑制。”
“即使可以,我不吃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我为什么要为了愚蠢的凡人,牺牲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
蛇妖做了个耸肩的动作——脖子那一圈扭了扭——他干脆道:“那没得谈喽。”
岂料他不想谈了,它倒是把火喷到他身上来。
“你是动物开灵智,从某方面来讲,我们算得上是同类。”
“你却甘愿为一个人类差遣。”
“呵,你们妖族,果真奴性不改。”
蛇妖很生气,一尾巴又砸过去,再度把它砸成糊糊。
砸完才不爽地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被迫的。”
“我不是人”:“被迫的还对她摇尾乞怜言听计从,你懂被迫二字的意思吗?”
佘墨:“……”
无言间他听到小怪物说了一句:“小黑才不是那样。”
没错,哪怕他有名字,可小怪物仍然单方面地叫他小黑。
还说很符合他的形象。
那应该大黑对对!
“我和小黑是合作关系。”
“他帮我保护哥哥,我和哥哥养他,给他吃饭。”
“这叫各取所需。”
这是小姑娘刚学的词。
“我不是人”似乎是懒得再说话,沉默了。
过了几秒,它又忽然说:“你也可以和我合作,我……”
它后面的话还说完,就被右右打断。
小姑娘斩钉截铁:“不要。”
我不是人:“……”
顿了顿,小姑娘还特别强调,掩饰不住的嫌弃:
“你吃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才不要你。”
蛇妖开嘲讽,还是小学生式贼幼稚地那种:
“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啧,这不也是奴性不改吗。”
“我不是人”显然清楚苏右右不可能放过它。
它原以为求合作——它这种特殊存在,自认为有很大价值,值得苏右右同意。
没想到她干净利落地拒绝。
“你要怎么处理我?”它很清楚,苏右右杀不死它,否则早动手了。
想到这里它心里生出更大的愤怒。
如是分身更多一些,它的实力会更强,根本不用面临此等局面。
五万二远远不够。
被发现得太早了。
但凡“李川泽”那天没被苏右右撞上,它便不会被发现。
身上的锁链将它锁得结结实实,无论它变大变小,锁链都不会有丝毫松动。
它们像是深深地嵌入了进它的灵体。
右右没理它,她在操作法阵,要将巨龙携带的锁链单独取下来。
巨龙是法阵产物,不是说她让巨龙把锁链给她就能给她。
需要她操作法阵。
“你要把我交给那些凡人?”
“我不是人”继续试探的同时也在找逃跑的机会。
它知道苏右右在操作法阵,只要有一丝松动,于它来说就是逃生缝隙。
这一刻,它竟然如同一个人类般在心里祷告。
祈求苏右右能够手抖一下,或者粗心大意一下。
做完这一切,它自己都愣了。
那些分身的记忆一一掠过。
有些分身的记忆乏善可陈,它通常对这些记忆不太重视,也不怎么关注。
像崔玉玉、苗苗的他就比较喜欢。
李川泽的记忆其实也没什么趣点,只不过因为他才遇到苏右右。
使得它对李川泽的记忆也十分深刻。
它更偏爱本身带着毁灭、阴郁的灵魂。
太过纯洁的灵魂,某些时候会给它带来困扰。
曾有一个分身,在她成为分身之前——
某天,她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殴打一个女人。
周围明明有其他路人,都是男性,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女孩知道最理智的作法是报完警旁观。
她自己也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冲上去帮不了忙。
非旦无济于事,反而还会成为被殴打的对象。
可她在女人痛苦的惨叫声和呼救声中,报完警后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毫无疑问,她和女人一样陷入了被打的局面。
女人在反应过来救自己的是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后,本能地又护住了女孩。
事后警察赶到,打人者被带进派出所,受伤者被送进医院。
女孩伤得不轻,但她很开心。
当地媒体报道了这件事,道路监控也传到网上。
有人夸女孩勇敢,赞扬她,恨不得给她一千万个赞。
然而,还有一部分尖锐的评论。
说她蠢,冲动,上赶着去挨打。
说助人为乐要量力而行,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说万一她要是死了,对得起辛苦把她养大的父母吗。
你看,总有那么一群“理中客”,打着要冷静理智的口号,来分析事件。
不去批判打人者,却在女孩勇敢行为上面贴上愚蠢等标签。
女生在酒吧被骚扰了,理中客会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应该去这种危险地方。
女生被骚扰后勇敢反抗,激怒骚扰者被打伤。
理中客会说明知道双方体型差距大,这个时候激怒他做什么。
应该将情绪最小化,避免事态升级,给自己造成更大损失。
这些理中客居高临下地以旁观角度,总能找到针对受害者的各种各样的说辞,要求受害者必须完美。
偏偏那几个打人者家里有关系,几乎没费什么劲便被释放了。
它当时以另一个分身旁观整个过程,觉得很有意思。
尔后它找上女孩,引诱她玩游戏。
只要玩了游戏,她就有能力报仇。
普通人如何抵挡得住它的引诱,还是线下。
女孩很快玩了游戏,它得到了她的所有。
记忆、身体、一切。
它找到那几个打人的,吃了他们。
吃完却不怎么高兴——这似乎是女孩的记忆作崇。
吞食她时,它看到了她的灵魂,纯净无暇,洁白得没有丝毫污点。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普通家庭出生,父母恩爱,在爱的包围里长大。
她也学会爱世人,以最大的善意面对这个世界。
分身刚开始在一定程度会受记忆影响。
但在它的操纵下,每个分身用恶意回馈后,都会产生难以抑制的快意。
只有那个女孩,却反过来影响到它,让它感觉到不舒服。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没有消失,一直在它的灵体里存在。
它本能觉得这不是好的预兆。
所以……它直接放弃了这个分身。
“我不是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她。
它真情实感地厌恶着这些人类。
它在人类中学到一个词:人性本恶。
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一只恶兽,只不过百分之八十的人能够控制住。
没有人心里没有恶意。
它要制造更多的分身,替原本的他们释放出被关押的恶意凶兽。
“我不是人”恍惚了下。
回神之际,它发现苏右右已经成功将锁链取下。
无论刚才她有没有放松,恍神的它已经失去自己能够找到缝隙逃离的机会了。
它再次询问右右要怎么处理自己。
右右小手扯着锁链,九龙伏魔阵渐渐散去。
九条巨龙虚影缩小身形围着右右轻轻蹭了蹭她,也消散了。
众人走过来。
苏时秋慢吞吞地落在最后,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佘墨那小山一样的身体。
……想到将它盘在手上画面,苏三少就一阵手抖。
小姑娘拽着“我不是人”,对大佬们说她要把它给一位叔叔处理。
三兄弟一听,对视一眼,脑海里同时冒出两个字:冥王。
大佬们不知道啊,也不好意思追问。
“小乖乖,什么叔叔啊,靠不靠谱?”唯有张奶奶,直接就问,都不带拐弯的。
其他大佬以为小姑娘不会说,没想到小家伙呆呆地望着老太太。
旋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甜滋滋地地说:
“是冥王叔叔哦,冥王叔叔最靠谱啦~~”
话音落下,小姑娘拽着“我不是人”便消失不见。
众大佬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晌没吭声。
张奶奶眨了眨她那长长的假睫毛,偏头问离部长:
“我刚没听错,小乖乖说的是‘冥王’哈?”
离部长缓慢地点了点头。
大佬们转动脖子上的眼睛齐齐望向三兄弟。
三兄弟默契地笑而不语。
千年蛇妖不知什么时候游到三人身后,支着大大的脑袋。
也学他们咧开嘴,微笑。
大佬们:“……”
“我不是人”在听到冥王二字的瞬间,如果它有心的话,大概能具化心是如何化作冰块的经过。
它不吭声,右右也没有要和它说话的心思,只专心赶路。
并提前送信息给冥王叔叔。
冥王殿。
依旧是满桌等待判决的“折子”,高大的骷髅重复以下动作:
打开“折子”,扫完内容,执笔判决,往旁一扔,消失不见。
不过这次相比以往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个等人高的漂亮娃娃,端坐在殿椅旁边,它比之前有了变化。
一头漂亮的头发消失,露出了柔软的光溜溜的脑袋。
冥王偶尔停笔,动作熟稔地伸出骨掌放在娃娃头顶,指骨转动。
……没错!冥王殿下把这只娃娃的脑袋当核桃盘。
娃娃头顶给盘得闪闪发亮。
反正那小祖宗看不到。
正当祂再次执笔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钻进——
“冥王叔叔,我来给你送礼物啦~”
冥王殿下:“……”
祂对礼物有阴影了!
奈何感应到她不一会儿就到冥府门口,冥王殿下只好起身,去往黄泉路的尽头。
没过几息,小姑娘拽着一个东西跑过来,啪一下扯到祂面前。
挺起小胸膛,露出一排可可爱爱的小米牙:“我抓到它啦!”
高大骷髅眼眶里的火焰闪烁:“……这就是礼物?”
“嗯呐。”
小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没有冥王叔叔,右右也不能抓到它呀。”
“四舍五入,它就是你抓到哒,冥王叔叔来处理它叭~”
眼眶中的幽火悄无声息膨胀些许,隐约更“明亮”了。
“既如此,便给我吧。”
冥王殿下袖袍一挥,“我不是人”脱离右右之手,纳入斗篷之内。
“炼制一番倒是不错的炼器材料。”
冥王殿下微微垂“眸”,注视着小姑娘:
“你有没有想要的?”
右右飞快地说:“我已经有很多啦。”
冥王微点下颌,旋即便打算离开。
却见那小祖宗短手手搅在一起,不说话,也不离开。
一会儿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祂一下。
明晃晃的“我还有事冥王叔叔快问我呀”。
冥王殿下:“……”
都亲自把礼物带过来送祂……拿人手软的高大骷髅沉声询问:“还有事?”
小姑娘眼睛一亮,小小声地问:
“我就是想问问……冥王叔叔,那些人还有往生的机吗?”
她指的是被“我不是人”吞食的五万两千个人。
几息后,冥王嗓音平静地说:“他们在完成游戏时,就已经献祭出了自己的灵魂。”
“哦。”
其实知道答案的小姑娘闷闷地鼓起了小脸。
“每个生命体都有自己的命数,不要过多干预。”
“天命不可违。”
“天机不可泄漏。”
冥王“看”她一眼,放缓嗓音,道:
“你虽无因果缠身,但……”
话到这里祂顿了顿,含糊掠过这一句:“总之尽力而为。”
右右不止一次听到冥王叔叔对她说“天命不可违”和“天机不可泄漏”两句话。
她乖乖应下,一大一小两只各自返回。
右右回到峡谷,和哥哥们说了会儿话,吃了些东西填肚肚,困意上涌,开始睡觉补充精力。
睡得香喷喷的糯米团子不知道三大门派都想请她去宗门。
苏时深婉拒。
不过听他们流露出来的意思——似是觉得小家伙是他们宗门道祖转世。
听完的三兄弟:地铁老人手机.jpg
甭管这话是不是真的,至少他们均流露出一个意思:想抢崽崽。
三人赶紧带着自家宝贝回家。
大佬们也不好强留,只得作罢。
有关“我不是人”的案子遂到此结束。
几乎将损失降到最低,除了龙虎山的付杰与,无人伤亡。
大长想办法将小徒弟的尸身和苗苗的遗物葬在一起。
老人家在墓地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步履蹒跚着离开。
之后在官方的控制下,“好运符”热度降下。
同时也加警示:不要玩各种邪恶的游戏,不听不信不拜。
西大龙完成“任务”后,特意发了个视频,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去鬼屋直播。
并着重强调:珍爱生命,远离鬼屋,远离作死。
经过斟酌,他告诉观众他经历了不好的事情。
为了自身安全,为了广大网友的安全。
他将自己发生的事,连着“鬼村”进行一些艺术加工,做成成片发出去。
作用还是挺大的。
毕竟西大牛在惊悚区算是大主播。
这样一位大主播明确表示因为去鬼屋直播而出事“退圈”。
是个相当不错的教育例子了。
“本来看了主播的直播,也想去鬼屋玩玩,这下算球。”
“我去,这周刚去了我家这里闹鬼的一个废屋,呜呜呜我不会被脏东西附身了吧。”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敬业……”
“看了一圈评论,意满离。”
“@西大牛,你现在还是人吗?”
西大牛瞅到这条评论,瞬间后背发凉。
他现在对“我不是人”非常之敏感。
又过了几天,那个因为好心结果被杀害烹尸的厉鬼张朝云出现在右右面前。
他已经找到妻子王心慧。
王心慧即将临产,情况非常不好,除了肚子,其他地方几乎骨瘦如柴。
王心慧其实有遵照医嘱好好调养身体,奈何效果不佳。
她自己也清楚,这是她的心理问题。
她放不下。
只是为了孩子在努力坚持。
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无形地给予她支持。
哪怕她的身体状态不佳,孩子却奇迹般地很健康。
王心慧便从中汲取到希望。
张朝云见到王心慧在病床上的画面时差点失控。
最终他小心翼翼收敛所有气息,现身与妻子相见。
但王心慧身体太差了,他不敢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