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让我闺女在乡下荒废吗？肯定不能！我一想，我闺女这么聪明，必须得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哪里的教育好呢？京城是首都，首都肯定好，于是乎，我跟我媳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考到了京城……”
下面的家长怀疑自己听错了，啥玩意？考到了京城？考？
“没错啊，我想让我闺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得先树立个榜样吗？我呢，考到了京大，我媳妇，月月她妈考到了首都医科大，我们这不就给闺女树立了一个好榜样，这不，我闺女也考进来……”
下面的家长们脸都绿了：这意思是他们想让孩子考上大学，自己还得先考一个？
而学生们就恰恰相反，他们纷纷叫好，觉得苏月她爸说得针对。爹妈就知道逼他们，有本事自己先以身作则啊！
旁边的老师们听着这话不对头，有这么分享经验的吗？这经验一般人也做不到啊！
“校长？”有老师走到梁校长跟前，“这……”
“先看看，先看看。”梁校长还是比较相信苏长河的，苏家乔迁宴他去过，跟苏家接触过几次，对苏长河的印象不错，这人做事还是比较可靠的。
果然，接下来，苏长河就把话拉回了正规：“……当然，以身作则，不是说想让孩子考大学，自己就非得先考上，而是指方方面面。比如你想让孩子勤奋，自己是不是得勤奋？想让孩子好学，自己是不是得好学？”
“不是说让父母再学一遍中学课本，孩子学习的时候，咱们是不是也能提升提升自己的工作技能？别孩子在一边学习，自己在这边小酒喝着，花生米吃着，还说什么‘赶紧写，上回才考多少分？怎么学的？’”
“大家想想，这不跟地主监督长工一样吗？那孩子心里能服气吗？”
苏长河又说其次、再次、最后，反正他说得非常痛快，家长们乍一听他的话，总觉得有点奇怪，和以往的认知不大一样，可仔细一想，好像也挺有道理。
苏长河：能没道理吗？他这可是搜肠刮肚的教育经验，都是上辈子开家长会学的。
而对于学生们，苏长河的这一场分享，直接上升为他们心里最好的家长。
这之后，有家长指着他们骂：“你看看人家孩子……”
他们也能回一句：“那你看看人家家长……”
“您是说想要我们之前做过的题？”
于老师点点头：“是的，学校里那些题目基本上都是老师们出的，想让大家多练习练习,也没有习题，想着你们做过的习题多,能不能借给班里同学也写写？”
“借是能借，不过老师，我们做的那些题目可能不太合适。”苏月说道,“我们做的多是些偏题、难题，大家应该更需要基础的题目。”
虽然三中的师生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三中学生的水平确实不太好，和四大名校相差甚远。
有一次,梁校长弄回来一套四大名校的期中试卷，让他们也考一次，结果像数学、物理几门学科,年级的平均分竟然都没及格。
于老师叹气：“这不是没办法吗？”
不止他们,其实大部分学校都没有足够的习题,基本上都是学校自己想办法。所以，有的好学校出的试卷，都藏着掖着，不让传出去。
于老师很认同多做题这个学习方法,也想让学生们趁着暑假,多做做,但弄不到习题资料呀。
苏月眨巴眨巴眼：“老师,要不然这样，等我们整理出一套基础题,再给你。”
于老师眼前一亮：“行啊！”
苏月从小到大，做过的习题无数，看过的更多，让她整理出几本习题，可以说是非常简单。
但是吧，就算是抄写，也是很累的。
苏月干脆把同学薅来了，萧丛云跟他爸回老家还没回来，姚稷还在京城，他算一个。还有她的同班同学白曼曼、池余，以及他们班班长乔蕊、学习委员熊凯乐。
加上她自己，总共六个人，大家的“工作”地点就在盛世院子，那里有会议室，地方够大，平时也不用，正好借给他们用。
白曼曼他们分开坐在会议桌四周，每人占据一大块地方，手里一支笔，桌上一沓纸。
苏月背着手，开始报：“物理基础练习100题，第一题，如右图所示，一轻质弹簧两端分别……”
她一边说，一边在准备的小黑板上画出图示内容。白曼曼奋笔疾书，抬头对照着小黑板上的内容，将图画到了第一题的右边。
“第二题，做匀速直线运动的小车上……”
姚稷低头记第二题。
然后是第三题、第四题、第五题，池余、乔蕊、熊凯乐依次记录。
除了姚稷，他们四个也不是光抄写，从自己抄写完题目到轮一圈，再到自己抄写，这中间的时间，就是他们的答题时间。
如果没有回答上来，就只能先放一放，继续记录新的题目，等到中间休息，他们才会继续解题。
也因为这种方式，逼得白曼曼他们答题的速度都变快了。他们也渐渐发现，不止速度快，他们答题的准确率也提高了。
而且老实说，这几天他们做的题比之前一年都多，各种各样的题目，同一个考点，正着考，反着考，考到他们都烂熟于心了。
几人都觉得，要是现在再拿这次期末考试的试卷给他们做，他们肯定比之前考得好。
因为感受到了进步，大家也更有动力，每天都早早地来，傍晚才回家，连中午饭都是在这里吃的。
他们家里人知道他们是出来学习的，也都很支持他们，还多给了他们一些零花钱，让他们买点水果冰棍之类的，和同学一起吃。
白曼曼他们私下里商量了一下，按厂里食堂的价格，给苏月塞了饭钱。苏月不收，他们就说，要是不收，他们就不在这儿吃午饭了。
苏月只好收下，其实他们的饭钱苏月自己付过了，他们又不是盛世的员工，不能因为是苏月带来的，就在食堂白吃，反正苏月手里还有奖金，她就给食堂交钱了。
就这么地，他们几个人，每天在这里集合，开始了抄写、解题、整理工作，并且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成功整理出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门基础习题册。
盛世院子里的人知道他们都是高中生，在会议室里学习，每次从门口走过，都放轻了脚步。连在院子说话，都压着嗓门。
这天，白曼曼突然问：“月月，咱们这儿还要不要人啊？”
“啊？”
白曼曼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是慧慧她们，听说我们在这儿天天刷题，也想过来。”
她说的是跟她玩的好的张慧王雨几人，放暑假了，她们来找白曼曼玩，找了两次，白曼曼都不在家。
几人就问她：“你人哪儿去了？怎么好些天都不见你人影？”
白曼曼说有事情，几人再三追问，她只能说了。
张慧她们几人也是爱学习的好学生，但成绩一般，这次期末考试还没考好，以至于暑假出去玩，心里也存着事，一听白曼曼他们放暑假还学习，当即就求白曼曼帮忙问问，她们能不能也过来？
“好啊！”苏月一口答应，“咱们现在才整理到哪儿？”
她掰着手指算：“物理、数学、化学、生物四科基础100题整理完了……语文、英语就算了，除了基础题，还有拔高题、拓展题、强化题、附加题，多着呢，光靠我们几个，暑假就啥也不用干了！”
白曼曼几人听着都头晕，合着基础题还真是基础题，后面还有这么多啊？
池余“碰”地趴在桌子上，郁闷道：“月月啊，你怎么想出来这么多道题的？”
苏月的眼珠子转了转：“多看书，多做题，想一想就出来了呗！”
除了这些题目，还有呢，像什么五三、某后雄、教材全解……想当年，他们班里可是人手一本。
于老师对她一直很照顾，他想要习题，她就多准备点呗。
有张慧她们几人加入后，整理的速度更加快了，且她们才来，基础题还没做，便一边整理拔高题，一边做基础题，有不会的，白曼曼他们都做过一遍，可以给她们讲解。
他们这个小团队有点互帮互助的意思了。
可是吧，互帮互助也有限制。
自从张慧她们几人加入，小团队已经有了十个人，十个人在盛世院子里借用会议室还勉强可行，可是人再多，就不合适了。
那院子还有炸鸡店员工的宿舍，本来他们住的好好的，现在因为他们，影响了生活，没这个道理。
而他们班剩下的同学以及其他班同学听说了消息，也想加入进来。
这时候还没有辅导班的概念，可是他们这一届明年就要高考了，他们瞅着同学放暑假还在学习，自己还能玩得下去？
尤其消息传来传去，传得有点变形，从一起整理习题变成了苏月和姚稷在给大家补课。
苏月和姚稷才给大家演讲过，谁不知道他俩身上的标签？聪明、天才、奥赛冠军、保送京大。
本来不感兴趣的同学也想加入了，他们对先加入的同学表示谴责，大家都是同学，你们怎么还吃独食呢？
抄题抄得手酸，做题做得头昏的几人：“……”无言以对。
于老师没想到苏月说的整理也能闹出这么大阵仗，他看着苏月，苏月无辜回视，这回她是真无辜，她啥也没干呀，就老老实实整理题目。
莫名其妙，人就越来越多。
反正人太多，她家没地方，她也没办法。
于老师摸摸脑袋：“我来想办法。”
他想到的办法就是把学校利用起来，暑假学校里教室都空着，那里地方大。
于老师找到梁校长商量了一番，最后把二班、三班两个班教室钥匙拿来了，还和二班班主任商量好他俩轮流值班。
条件就是，这事带二班一起玩。
结果一班也过来凑热闹，一班班主任不满：怎么，你们俩排挤我啊？我们班也要一起。
于老师说：“放暑假让学生回来，学生也不一定愿意呀，我们可没逼学生，都是学生自愿的。”
一班班主任：“放心，我会通知到，我们班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的我也不强迫。”
最后就变成三个班都开门了，三个班主任轮流值班，一人一天。
而苏月他们的小团队莫名变成了大团队，从会议室搬到了教室。
苏月挠挠头：“教育局不会抓我们吧？”
于老师不解：“关教育局什么事？”
这不是暑假非法补课吗？
苏月摇摇头，晃掉脑子里的想法：“没事，没事。”
不是所有的学生暑假都愿意来学校，有的家里确实有事，不过来的人也不少，将近一半的同学都来了。
这么多人，再按以前的方法，能累死苏月，她又把几个在京城的国家队的同学找来了，萧丛云，余明光、周琳。
他们仨加上姚稷负责出新题，白曼曼、池余他们四个负责基础练习100题，而苏月，她负责把脑子里的其他题掏出来。
因为分工不同，三个教室，勉勉强强够用。
而三个班主任每回看到教室里忙碌的场景，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梁校长也过来看了看，见天气太热，还想办法弄来三台电风扇。
全京城，不，全国学生都放暑假了，就三中学生天天还进进出出，动静这么大，京城的其他几个中学不知道就怪了。
二中、四中等中学：三中在搞什么名堂？不行，得打探打探！
“什么？三中暑假还在上课？！”
打探到情况的二中、四中等中学暗骂,好你个三中，看你一副老实样，没想到能干出这种事,竟然趁着大家都放假，自己偷偷上课！
这是什么？这分明是想弯道超车,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哼，没门！
二中、四中等中学的校领导大手一挥，再探,再报！
这回他们打探清楚了，不算上课,但其恶劣程度比上课还严重。
三中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复习资料,含有大量习题，以互助小组的名义,让学生来讲解。
且那些习题非常多，分为什么基础题、拔高题、拓展题……
听听这些名字，这一整套的习题,三中果然是所图甚大！
二中校长嗤之以鼻：“让学生来讲解,能行？”
旁边的教导主任咳嗽了两声：“是那两个学生？”
“哪两个？”
“就……拿金牌那两个……”
屋里静了静,二中校长：可恶！
早前那两个学生上报纸上电视，已经让三中出尽了风头，教育局开会时，梁文玉得意的那样,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也不想想,这两个学生取得的成绩跟你三中有啥关系？那是他们自己聪明！
要是在他们学校,说不定能取得更大的成绩。
再说学校的教育水平体现在学生的整体成绩上,光两个学生拔尖有什么用？
而且这两个今年就要升走了，等他们升走,你三中还不是立马打回原形。
如二中他们四大名校，都不屑于跟三中比较。
结果没想到梁文玉表面上一副“学生不好好学习，一点办法也没有”，私底下竟然搞歪门邪道。
在这两个学生升走前，还要发挥出他们最后的作用。
简直是卑鄙无耻，欺负学生！
二中校长在心里重重谴责了一番梁文玉的不道德行为，当然谴责归谴责，更遗憾的是这两学生怎么就不是他们学校的？
算了算了，他们学校虽然没有金牌学生，但是也有尖子生，三中能搞互助小组，他们也能搞。
二中先开始，其他学校紧随其后。
谁也不是傻子，暑假时间这么长，二中、三中的学生提高一分，就意味着他们上大学的可能性增加一分，相应的，其他学校的学生上大学的可能性就减少一分。
所以，必须跟上大家的脚步，甚至于超过其他人。
把学生叫回学校简单，其他学校不说，四大名校是有名的好学校，里面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是奔着考大学去的，要是别的学校学生暑假学习，他们不学，他们心里还不安呢。
但有一个问题，学期内的课本都上完了，把学生叫回来，学习资料从哪儿来？
就算学校把老师叫回来出题，速度也跟不上。
于是，众学校又看向了三中，咦？不对劲啊，三中哪儿来这么多资料习题？
大家同为京城的高中，各自学校什么情况，别人又不是不清楚？
三中今年是冒了点头，但以前可是有名的落后分子，就是分配老师下来，人家也不奔着三中去。
他们的出题水平，其他学校又不是没见识过？什么时候有这效率了？
听说一气儿出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门学科的基础习题册，三中都已经准备印刷了。
各学校心里犯嘀咕，明面上没说什么，但私底下各显神通。
三中确实已经在印刷习题册了，苏月他们把基础题整理出来后，交给了老师们。
三中的老师们这段时间没出题，却在做题，他们先过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梁校长才安排人印刷。
整个三中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选择要习题册，还有部分高一的学生听说这套是基础题，也申请要习题册。
最后，加上各科老师的，一共印刷了一百多份。
三中的学生今年也算多了一份暑假作业。
这么多习题册下发出去，泄露是难免的，就算三中的学生们想保密，但是谁没有亲戚朋友？
他们自己不愿意给，爹妈长辈也会说：“哎呀又不给外人，就给你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一个人看看还不行吗？”
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又有亲戚朋友，这些人做过之后，发现这本习题册非常好用，题型多样，有些题目从来都没见过，而且并不难，只要把课本上基础知识学会，都能做出来。
有偏科的学生越做越有信心，刷完题，拿以前的试卷重新做了一遍，发现自己竟然及格了！
这些学生一激动，就和同学说了，同学好奇呀，什么习题册，我怎么没听过？借我看看，借我看看。
不知不觉中，知道这套基础习题册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学生们还给它取了个外号，叫“金牌习题”，还说只要能把这套习题册刷一遍，考试至少能拿60分。
习题册越传越广，一直关注着三中的其他学校很容易就拿到了整套习题册，他们特地召集了各科老师来研究，老师们研究完，得出一致结论：这套习题册不错，可以使用。
学校领导们心情复杂，有用是好事，学生们又多出一样复习资料，但是心里还有点疙瘩，三中搞的这个习题册竟然真的有用？
二中教导主任拿着一本数学习题册，觑着校长的脸色，问道：“您看……这个要怎么处理？”
是让学生用，还是不让学生用？
要是让，学校要不要找印刷厂，这事不太好办呀，毕竟是三中的东西，好做不好听。
以前是他们四大名校出的试卷资料受人追捧，为了保持住自己学校的优势地位，他们也没少藏着掖着。
现在用人家的资料，就有点……咳咳，不那么光明正大。
二中校长手指在习题册上点了点：“好学是好的，学生的自主行为，学校也不能阻止，是吧？”
教导主任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就是提倡使用，但是学校不主动出面。
教导主任暗示下去，于是乎，老师们就跟学生提起这套习题册，说：“对基础不好的同学，很有效果。”
老师都这样说了，不就更加证实了这套习题册有用？本来没有这套习题册的学生也开始想办法，谁也不愿意同学都做过题目，自己没做过，那不是落后了吗？
学生们的疯狂求购，让这套习题册成了香饽饽，都快达到了一册难求的地步。
有聪明人从中看到了商机，想法设法弄到一套题，找地方印刷了几十份，专门到家属院或者书店之类的地方蹲守高中生。
这人卖的价格还不低，他把一套数学题分上下两册印刷，一本卖五毛钱，要是四科全买，就得花四块钱。
但是，他跟学生是这么说地：“你们要是嫌贵，可以两个人合买一套，一人拿上册，一人拿下册，等写完了，再换过来不就行了？或者几个同学一起买，花的钱不就更少了？”
学生们一想也是，合着买，每个人出的钱也不多，而且这习题册紧俏，他们要是自己去找，数量少，印刷厂也不愿意给他们印，他们就得抄写，这么多本，抄下来多费事，还不如掏点钱。
学生们你一本我一本，很快就把他的几十份书买完了。
其实主要也是因为这套书的兜售对象是高中生，都高中生了，大多数手里还是有个块八毛的零花钱。
有的家里条件好一些，说是买书，回去家里还能报销。
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生意就这么做了起来，从最开始的几十份越印越多，卖着卖着，终于还是让三中发现了。
梁校长很是气愤，你们私下里传播我们学校的习题册，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们现在竟然还以此牟利！
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校长一面让人去找出那个兜售习题册的人，一面跟苏月道歉：“这件事是我们没处理好，让你蒙受了损失！”
对于苏月对同学们的帮助，梁校长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甚至讨论过，不能让苏月他们白白付出，准备以学校名义，给他们一定的补贴。
他们一开始没往卖钱上想过，主要是除了官方教材，私下里也没人卖过教辅资料。
这套习题册传出去时，三中也很生气，梁校长还查过是谁泄露的，但是接触过这套习题册的人太多了，学生、老师、家长乃至印刷厂的工人，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这事，梁校长还特地跟学生们申明：“你们可都是同一个赛道上的人，这是学校特地给你们找的秘密武器，你们要是泄露出去，那就是资敌！”
说得学生们拍着胸脯保证，后面的拔高题、拓展题，一定保密！还说大家互相监督，不管是表兄弟表姐妹还是堂兄弟堂姐妹，谁都不能给！
后面的题保证了，但前面的基础习题册已经传出去了，也没法收回来，只能作罢。
但是学生之间的传播是一回事，有人拿它牟利又是另一回事。
别的不说，这些题都是苏月同学出的，属于她的劳动成果，要牟利也该是苏月同学牟利。
苏月听了事情经过，摸了摸下巴，这事可以有：“那不如我们自己卖？”
梁校长：“什么？”
梁校长是比较惊讶的,他就是那么一想。
苏月却是认真的，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反正都有人卖,这份钱干嘛不自己挣？
老师们想的保密，她觉得不太可行,那么多同学呢，只要一两个同学泄露出去，后面的资料还是保不住。
更何况就算同学们信守承诺,其他人呢？
她要是那个兜售的人，她就找三中学生的家里人或者印刷厂的人,十块不行就五十,五十不行就一百，总有人愿意吧？
等拿到习题,京城甚至其他城市，往高中那么一兜售，前期付出的钱还不是分分钟赚回来？
既然制止不了,钱还是进自己口袋比较香。
她天天说题不累吗？同学们天天抄题不累吗？这可是他们的劳动成果！
苏月先把自己的想法跟她爸说了：“爸,你说行吗？”
苏长河“哎呦”一声,笑着拍拍她：“我闺女这是长进了，行啊，怎么不行？这是交给爸，爸来给你办。”
这事在苏长河这儿,就是一件小事,他去了趟学校,跟梁校长他们商量了一下,把这事确定了。
以后所有的教辅还是由三中统一印制，在书上印上三中出版的名号,这才是正版。
苏长河跟京城各大书店联系，在书店正式上线他们的教辅书。
有老师有点担心：“那其他学校不都知道了？”
“现在其他学校不知道？”
苏长河只是陈述事实，这老师脸却红了，以为是家长不满意学校让苏月同学的习题册传得到处都是，尤其是这个传播中，他也有份。
他也没办法，那是他亲侄子，他侄子明年也要高考了，偏偏数学物理两科总是不及格，他看苏月同学出的那个习题册实在不错，就私下把自己那份拿给侄子抄了。
其他老师都没意见了，梁校长说这事就让他全权负责，苏长河推辞：“我不行，我真没时间，梁校长你也知道……”
梁校长想想也是，但这事学校的人也没干过，苏长河就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就和之前一样，不过是多印刷一些，书店方面我来联系。”
最后学校里让教导主任负责，苏长河把他闺女出的其他几套习题册拿过来，不按什么“基础练习100题”、“拓展训练”之类的命名，而是将这一系列统一命名为“金牌习题”，分别为“金牌习题基础版”、“金牌习题拔高版”、“金牌习题拓展版”等等。
苏长河跟教导主任说：“咱们联系的印刷厂可靠吗？”
教导主任说：“可靠，我们学校的试卷一直都是在那里印的。”
“还是再跟印刷厂说清楚，”毕竟财帛动人心，“这是咱们学校的知识成果，印刷厂的人要是泄露，我们可是要找派出所的。”
教导主任其实还没有这些习题能卖多少钱的概念，不过他知道苏长河同志的身份，人家除了是京大经济系的学生，还是有名的那个火腿肠厂厂长，做生意这事，他不懂，那就听懂的人。
他应道：“好，我跟印刷厂说。”又疑惑：“基础版就不用再印了吧？”京城各大高中的学生基本上都人手一本了，再卖也没人买啊。
苏长河看了他一眼：“放心，有人买，京城有高中，其他地方不是也有高中吗？”
这是什么意思？苏同志这意思是还要把习题册卖到其他地方去？
苏长河就是这么想的，教辅市场这么空白，只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卖，未免太可惜。
苏月把售卖的事交给她爸，就安心地继续出题，除了拔高、拓展题，还可以有什么呢？
附加题、错题集、模拟试卷、提分宝典……
苏月越想越有兴致，她的同学们欲哭无泪：抄不完，根本抄不完！
苏月看着同学们辛苦的样子，心里略有些心虚，工作量好像是有点大，这么辛苦，还是……得给同学们争取点好处。
她问她爸：“那些习题册卖出去利润怎么分啊？”
苏长河说：“你和学校六四分，你六，学校四。”
苏长河不觉得自己要得多，这门生意能做起来，全靠那些习题。习题从哪儿来？还不是他闺女脑子里的？
学校能做啥？一是校对，二是印刷，三大概就是挂上学校的名号。
可其实呢，三中的名号还真不一定有“金牌习题”这几个字吸引人。
所以他闺女占大头，一点儿问题没有。
苏月想了想，说：“要不从我那里面拿出两成，分给同学和老师们吧，抄写和整理工作都是同学们在做，还有姚稷、萧丛云、周琳、余明亮，他们都是来帮我的。”
苏长河逗闺女：“真要分？两成可不少，你爸可是打算把这套习题卖到全国。”
“分吧！”苏月视金钱如粪土，其实是她有钱，“我还有奖金，还有PVDC的分红，还有电瓶车、MP3的分红，区区两成，本富婆不在乎！”
电瓶车和MP3和最初的PVDC一样，虽然都上交给国家了，但是国家不白拿，都给她分了分红。MP3暂时还没分，其他两项去年年底都送她送过一次分红，她的小金库丰厚着呢。
苏长河也想起来这事，是了，他闺女才真是小富婆，天天在家躺着也有钱拿。
“行吧，我帮你两成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