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有预谋就是冲着梁楚月去的。
调查组立刻就对文工团的所有人进行了调查。
关注点主要是在最近跟梁楚月有矛盾的人身上。
几乎所有人都指出最近跟梁楚月有矛盾的人是方芳,因为梁楚月推倒方芳,并且害得她手掌受伤,并且还在对方受伤期间,以不让对方留在文工团继续工作为威胁,逼着对方给自己洗弄脏了的裙子。
方芳是很有动机以同样的方式报复梁楚月的,而且她是负责舞台道具的,也有作案的条件。
问题是她的手术刀是从哪里来的?
也有人提起今晚表演开始之前在后台梁楚月跟沈晴的冲突,沈晴之前帮过方芳,跟梁楚月也是有矛盾的,而且从今晚的冲突来看,两人的矛盾还不止方芳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军医院的林医生。
而林医生跟沈晴关系密切,沈晴也是有可能为了林医生而对付梁楚月的。
正好林医生的身份让她能够轻松拿到手术刀。
手术刀的来源,医院那边也在紧急调查中,不过要查清楚还是有点困难,因为其实平时医院对于这些医疗用具的管理并不是太严格。
手术刀在平时的使用中会有损耗,经常是科室自己就对损耗掉的用具处理掉了,甚至还有些医生会顺手把手术刀带回家去,切割一些物品,大家也都见惯不怪。
巧就巧在急诊科最近两天刚申请领回去一批新的手术刀,一共有十把,暂时还没有投入使用,但刚才清点的时候,发现只剩下九把了。
这证据似乎又直接指向了林辰歆。
所以她会被叫过去问话。
林辰歆问心无愧,自然是一点儿都不紧张的,对于调查人员问她的问题,全都毫无隐瞒地回答了,包括她跟梁楚月有矛盾的原因。
负责问话的人跟沈焰也是认识的,听完之后不由得神情复杂地看了非要跟过来的沈焰一眼,被很多姑娘喜欢,虽然让人羡慕,但是沾染上这种事,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了。
调查人员倒也没有为难林辰歆,问完话之后就让她回去了,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说这几天让她不要离开陵川,如果有什么问题,还会随时找她的。
沈晴也被盘问了许久,当然也问不出什么来,因为她同样什么都不知道。
而方芳明显被吓坏了,被问完话出来,只会低着头哭。
沈晴气不过为她出头:“你们看都把人吓成什么样了,难道你们想屈打成招吗?方芳就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是恨梁楚月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肯定恨不得扇她两巴掌,但她不可能做得出来这么恶毒的事。”
人家只能告诉她:“事实真相我们会继续调查,但现在还不是下这种结论的时候,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沈晴拉着方芳:“我们走,别管他们,只要咱们没做过,谁也别想冤枉我们。”
林辰歆找到文工团带队负责人,告诉对方梁楚月偷她的户口本并且扔到山坡下的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要求文工团要给她一个交代。
负责人烦得不行,梁楚月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上面交待呢,这还不是意外,要是被查出来是团里的人干的,那又是一件大事,还有接下来的表演少了一个人,又得重新进行调整。
这桩桩件件,都让他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情来管偷户口本这点小事。
可陪着林辰歆过来的是沈焰,谁都知道沈焰是沈晴的哥哥,他们的母亲是他们文工团的团长,又是一个怠慢不得的,负责人都急得想哭了。
还是林辰歆安慰他:“我的事不着急,你可以等其他事情都解决了再来处理,但我一定要有一个结果。”
“是是是,一定一定,不管大事小事,我们都一定会严肃认真地处理的。”
这一个混乱的夜晚终于结束了,林辰歆想,她这辈子对领证之前的一天晚上的记忆一定会是刻骨铭心的,这也太多事儿了。
不过好在也算是平平安安地过来了。
还不影响明天去领证。
第二天一大早沈焰就过来接林辰歆出发去领证了,生怕当中又会出什么岔子。
林辰歆让沈焰带了一包烟,自己也拎了一小袋糖果,这是别人给她传授的经验,带上这些,到时候给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发发,大家高兴,办手续也能更顺利一些。
路上林辰歆又忍不住把他们的照片拿出来欣赏。
一般人对自己的证件照很少有满意的时候,但这张照片拍得是真的好看,两个人的笑容里都洋溢着幸福,大概这就是嫁给爱情的感觉吧!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看见他们这么一对赏心悦目的新人也很高兴,当然最主要是因为他们会做人,带来的烟是好烟,糖果也是沈晴从京市带过来的,在这边买不到的好东西。
结婚手续办得很顺利,大红钢印戳在两张结婚证上,这婚就算是结好了。
从登记处出来,林辰歆的心里还有些恍惚,她一直觉得,有没有这张纸其实并不代表着什么,但真的亲眼看着工作人员在结婚证上盖章的时候,那种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感。
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份责任,也多了一份牵绊。
就这样,跟这个男人绑定了一生。
沈焰好像还有点儿不满意:“就这么就完了?”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总觉得还应该有点仪式什么的,就这么简单,也太不庄重了,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呢!”
林辰歆想起现代的婚礼,毕竟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曾经憧憬过的,在这里结婚,是不可能有穿婚纱的机会了,不过仪式倒是可以有的。
“走,那我们来一点仪式感。”
沈焰好奇:“去哪儿啊?”
“呃,找一个风景优美,没什么人的海边吧!”
“去做什么?”
“去举办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好!”沈焰激动起来,“我去借辆车子,找一个好地方。”
十几分钟之后,林辰歆坐在了沈焰的自行车后座上,咸咸的海风扬起了他的衣摆,他们刚刚登记领了结婚证,现在要去进行一场只属于两个人的婚礼,忽然感觉好像也有点儿浪漫呢!
没有多余的纸,林辰歆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币,翻动着灵活的手指,开始折叠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套在手指上的圆环就出现在她的手上。
这是她为他们准备的戒指。
“这里怎么样?”
真是一个好地方, 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远方是蔚蓝的海天一色, 脚底下是洁白的沙滩,更妙的是身后有一大片椰子树,能很好地遮挡外面的视线。
确实是一个漂亮又隐秘的好地方。
林辰歆牵着沈焰的手, 面对面地站定, 把叠好的两个指环中圈口较小的那一个递给他。
“这是什么?”
“戒指,代表着爱与承诺, 这是国外的一个习俗, 在婚礼上, 新郎和新娘互相交换戒指, 意味着将两人的感情缠绕在指间,从此,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在这个时候, 国内结婚还没有流行起互赠婚戒的做法, 沈焰一听,眼睛就亮了:“这换成我们传统的做法,不就是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嘛!”
说着, 他还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短发,这辈子, 结发是不可能了,但这个交换戒指也很不错, 用指环互相圈住对方一辈子。
人的想法很奇怪的,经常会跟随着心境的变化而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他在以前还没有喜欢的姑娘的时候, 听见“结发”这个说法,是很有点儿嗤之以鼻的,可是如今,光是想想,便觉得有股甜甜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所有能见证爱情的仪式,都想要来一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心里那份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感情的冰山一角。
只是他在接过戒指的时候,却感觉有些不对:“外国人在婚礼上交换的戒指,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林辰歆:“没关系,这只是一个象征的意义而已。”
沈焰明白了,得送金戒指,没关系,他有钱,回头就让他妈帮忙去买一对,不过他只见过女人家戴金戒指的,男人戴那个,真的不会显得娘娘腔吗?
不管了,只要她喜欢,被人笑话几句也没什么。
“好了,现在要开始了。”
林辰歆神色庄重,握着沈焰的双手,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沈焰,你是否愿意与林辰歆缔结婚约?从今往后,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或者任何其他的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沈焰的心头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我愿意。”这三个字,从舌尖滚出来,重逾千金,说尽了他对今后一生的期盼。
林辰歆郑重地把戒指给他戴到了左手无名指上,据说这是与心脏直接相连的地方。
沈焰有些紧张:“那我……”
“嗯,轮到你问我了。”
“好,那我问了,林辰歆,请问你愿意嫁给沈焰,让我用我这一生去爱护你、珍惜你,无论未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都愿意与我相守一生,永不分离吗?”
林辰歆笑得眉眼弯弯:“当然愿意,我接受你成为我的丈夫,从今天起,不论福祸、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沈焰用激动的双手,学着林辰歆的样子,把指环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他以前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这样的山盟海誓,原来听在耳朵里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命都给她呢!
心爱的姑娘就在眼前,微仰着头,用爱慕的目光看着自己,没有人教他此刻该怎么做,只是在强大本能的驱使下,他听从了内心的召唤,低下头去,用嘴唇去寻找唯一的那片能让他缓解干渴的地方。
原来姑娘家的嘴唇是那样甜,那样软,让人恨不得疯狂地大口吞吃,理智却让他千般不舍,万般珍爱。
从一开始的慌乱不得章法,到后来的渐入佳境,两人就这么紧紧地相拥着,像是要直到地老天荒。
直到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咕”地响了一声,两人才意识到不知不觉竟然就在这边消耗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
分开之后,两人似乎都有点不好意思,林辰歆垂下头,轻轻地摸了下自己红肿且有些微微发疼的嘴唇,这个男人是属小狼狗的吧,没见过这么爱啃人的。
沈焰见状,忍不住喉结上下翻滚一下,眼前的姑娘白皙的脸颊上飞着一抹霞红,嫣红的嘴唇更是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用极大的自制力压抑住身体深处狂热的躁动,沈焰哑着嗓子:“走吧,带你去找点吃的。”
沈焰打算带林辰歆到附近找个农家蹭饭。
他在海岛上这几年果真没有白混,可谓是交游广阔,几乎不管去到哪里,都能有他认识的人,而且那些群众对他都十分敬重。
原本是想找个农家随便吃点什么的,没想到居然碰上了有一户人家正在举办婚礼。
沈焰干脆就带着林辰歆一起去凑热闹了,正巧他们带去结婚登记用的糖果没有发完,可以带过去当贺礼,沈焰又找别人要了一张红纸,包了五块钱的纸币当礼金,就这么上门去了。
五块钱礼金在这个时候来说已经很高了,一般人去喝喜酒裁一块布头带过去都已经算是体面的了。
当地群众并不知道沈焰已经升为团长了,见到他的时候还高兴地“沈营长、沈营长”喊个不停,沈焰也不介意,乐呵呵地应了,迫不及待地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爱人,林辰歆。”刚领了证的,介绍得理直气壮。
正好这里边有林辰歆救治过的病人,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这不是林医生嘛!原来林医生是沈营长的爱人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医生跟沈营长都是有本事的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众人纷纷围上来,百般夸赞,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举办婚礼的是他们两人呢!
“好了好了,我们今天是来蹭杯喜酒喝的,千万别抢了新郎新娘的风头,大家快坐好吧,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别客气。”
主人家走过来:“今天沈营长和林医生两位能来,我给了我们家天大的面子,快快快,到这边来坐。”
硬是把他们主桌贵宾的位置上。
农村人的婚礼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就是吃席,客人多,桌椅碗筷不够,那就吃流水席,每张桌子上一大盆海鲜粉,盆里搁着一把长柄大勺,旁边一摞大海碗,随便舀着吃。
粉是农家自制的濑粉,粘米舂成米粉,用热水搓成软硬适中的粉团,将大漏勺架在冒虾眼泡的大锅上,粉团放在漏勺上,晃动大漏勺,粉浆从孔眼中漏入锅里,形成一条一条小鱼儿似的粉条,大约有小手指般的粗细和长度,两头尖尖的。
煮滚之后捞出,倒进凉水里浸泡,捞出来晾干。
要吃的时候,再倒进煮好的海鲜汤里,稍微滚一滚,就是一锅滋味鲜美的海鲜濑粉了。
两人坐下之后,主人家十分热情地舀了一大碗濑粉端到两人的面前,白白胖胖的濑粉夹在丰盛的配料中,有海虾、海蟹、鲜鱿鱼、各种海贝,甚至还有大块的海胆,手工制作的各种鱼丸、虾滑,每一口下去,都是鲜到极致的海味,濑粉入口软、韧、爽、滑,好吃得不得了。
一碗下去,饱腹又满足。
新郎新娘还过来给他们敬酒了,农家自酿的米酒,度数不高,口感醇美。
新郎是一个黑脸膛的憨实汉子,娶了个小媳妇倒是白白嫩嫩的,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人。
沈焰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了林辰歆的手,在她耳旁悄声说:“他们没有我们俩般配。”
因为是主桌的贵客,吃完海鲜粉之后,还给他们一人送上了一小碗蒸出来的小吃,看着粉粉糯糯的,闻起来是浓浓的香芋味道,上面浇着黄色的芥末酱,盖着两片薄薄的酸萝卜,还有香菜碎。
“这是这边乡下传统的小吃,芋包。”沈焰告诉林辰歆,并且给她示范了吃法,要先从下往上搅拌一下,翻出底层的馅料,是炒香的五花肉、豆干、香菇、竹笋、虾仁和马蹄,全都切成小指头那么大的小丁,表面一层是香芋磨出来的芋泥。
搅拌均匀以后就可以吃了,香芋软糯,馅料咸香,别有一番风味,一不小心,一碗就吃完了。
林辰歆成功地把自己给吃撑了。
可主人家还生怕自己招待得不够,又送上来一碗石花膏。
石花膏是用海里特产的海石花做成的,海石花也就是制作琼脂的原料,熬煮之后的汁液过滤、冷却定型,就成了清澈透亮的石花膏。
划成小块盛在碗里,晶莹剔透,还有点颤颤巍巍的,像是果冻一般。
林辰歆实在是没忍住,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顺滑爽口,冰凉清甜,带着浓浓的椰子味道,她惊喜地说:“这加的是椰子汁啊!”
而且还是甜的。
她并不嗜甜,但来到这里之后,也知道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的美味,不但贵,而且限量供应,很难买得到。
所以她相信,平时人们肯定不舍得在石花膏中放糖的,所以今天能吃到带甜味的石花膏就很惊喜了,淡淡的甜味,伴随着椰子的清香,给人带来的是清凉和妥帖。
这一场喜宴真的是意外之喜。
骑着自行车回去的路上,沈焰跟林辰歆说:“到时候咱们的喜酒,也一定要摆得热热闹闹的。”
简直恨不得今天就摆喜酒,然后晚上就能入洞房,可惜还没有房子,说什么都是白搭。
林辰歆倒是觉得,既然都已经领证了,就已经是合法夫妻的关系,有没有房子也不那么重要,两个人暂时先住在她现在的宿舍里也不是不行的。
于是便向沈焰表达了自己的这个意思,这么高大帅气,还有八块腹肌的老公,谁能没有那么点儿想法呢!
沈焰激动得直接撞上了一块石头,车子剧烈地颠了颠,好险没有摔了。
但经过郑重考虑,他还是拒绝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人们对结婚摆酒,看得比领结婚证还重,即使是新事新办的新式婚礼,也得有一个仪式,昭告天下,俩人结婚了。
在农村,光领证别人是不承认的,得摆过酒了,别人才承认两人是夫妻,相反,如果只摆酒,不领证,大多数人也是不在意的。
沈焰不愿意让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林辰歆,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不值钱的姑娘。
就跟她那个同事徐思妍一样。
说真的,在结婚这件事上,沈焰特别瞧不上卓宇阳。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结婚的吧,既然都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就是下定了决心要跟人过一辈子的,怎么能连个婚礼都没有,就让人这么悄声没息地搬过去住一起了呢!
第77章
就连沈焰在军营里, 都听到过不少风言风语,别人倒不是说卓宇阳怎么样,反而说他运气好, 就这么一分不花白捡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
话里话外都是对他妻子的不屑。
反正沈焰是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这样被人瞧不起的,他一定要好好地办一场婚礼,让所有人都看见, 林辰歆是风风光光地嫁给他的。
回去之后, 其实就没什么事了,林辰歆索性回单位上班。
然后就听说昨天晚上礼堂的那个案件查清楚了, 跟林辰歆、沈晴还有方芳都没有关系, 是文工团的另外一个姑娘干的。
那姑娘其实身体条件不错, 也有舞蹈天赋, 是在没有任何后台关系的情况下,凭自己的本事考进京市文工团的。
但因为刚来的时候不太懂事,得罪过梁楚月, 一直都被梁楚月打压, 进了文工团五年, 都一直只能当后备,几乎没有上台表演的机会。
她们的工资收入是由基本工资和表演补贴两方面组成的,补贴是要上台表演才有, 一直当后备没有机会上台的话, 收入就会很低,所以这些年来, 那姑娘过得都不太好。
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比自己来的晚的人都站在她的头上。
她们这个行业也算得上是吃青春饭的,一个人能有几个五年可以被这样耽误?再过几年, 年纪大了,想跳都跳不动了。
那姑娘知道, 梁楚月怕吃苦,从不愿意参加偏远地区的慰问演出,因此她付出很大的努力,才争取到来这次来陵川演出的机会,并为此日夜苦练,只希望这次在舞台上能被人看到,圆她一个梦想。
没想到这次梁楚月居然也跟着来了,而且还非要跳首席,这么一来,那姑娘就又这么一层一层地被挤了下去,再一次被当成了后备,失去了上台的机会。
那姑娘就这么被逼着走了绝路,只有梁楚月以后再也无法跳舞了,才有她上台的机会。
前两天她因为刚来海岛,水土不服去医院看病,路过急诊科的时候,因为里面的人都在忙碌,没人注意到她,就被她偷走了一把手术刀。
然后经过周密的计算,安装在了舞台的地板上,并且直到上台表演之前,都没有被发现。
于是就出了昨晚的惨案。
这也算是梁楚月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而那姑娘,大家虽然同情她,但毕竟是犯了罪,也只能够接受法律的惩罚了。
林辰歆听完之后,感觉也挺唏嘘的。
倒是梁楚月,经此一役,性情大变,她原本性格骄纵跋扈,是因为从小到大的家庭条件和一直都被人捧着的关系,其实她也并没有想到,把人欺负狠了,再没有脾气的人也会奋起反抗的。
她如今被吓得连跟护士大声一点说话都不敢了,有时候实在疼得太难受了,没忍住发了一下脾气,时候都要赶紧道歉,又让人买来一些糖果点心分给照顾她的护士们吃,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什么人,又被人报复。
每次见到林辰歆,更是惭愧得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自然也是不敢再觊觎沈焰了的。
按照林辰歆的习惯,经她手做手术的病人,她时候都会去回访几次,询问恢复的情况,以确认自己的手术效果。
对梁楚月也不例外,但也只把她当普通的病人,公事公办地完成医疗程序,至于梁楚月想要向她道歉,她是不接受的,还是坚持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文工团的负责人在跟总部联系过之后,对梁楚月的处分决定也终于下来了,记大过一次,扣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对于这个结果,林辰歆表示,也就还可以吧!
军区大礼堂舞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以后,又过了两天,文工团的表演又继续进行了。
徐思妍跟卓宇阳终于去看表演了。
没有多的票,两张票,一家五口一起去的,好在小孩子可以不用票,只是也没有座位了,只能五个人挤在两个座位上看。
为此徐思妍心里确实是很不高兴的,她原本想让卓宇阳多弄两张票,这样两个大点的孩子可以自己坐,也能看得轻松些。
实在不行,让两个大孩子在家里看着小宝,她和卓宇阳两个人一起去看一场表演也好啊,自从跟卓宇阳在一起,她的生活就被困在了家务和带孩子中,完全没有体会到任何一点二人世界的乐趣,她只不过是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难道有错吗?
卓宇阳就觉得她错了,丢下孩子,自己跑去看表演,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他们?按照他的意思,要么就全家人都不去,要去就得一起去。
徐思妍没办法,只好就这么拖家带口地去了。
一路上,遇见的年轻姑娘们都是下班以后回去洗得干干净净,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小姐妹们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在去礼堂的路上。
徐思妍想,如果是在结婚之前,她一定也会是她们中间的一员,而且她的裙子一定会比她们所有人的都更漂亮,也会像她们一样,吸引着男青年们爱慕的目光。
可是如今,她下班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脸也没有洗,头发乱糟糟的,胸口上还有喂小宝喝粥时被他吐在身上擦不干净的污渍。
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里还牵着一个,活像一个灰头土脸的大妈。
在礼堂入口处,人流拥挤了起来,她手里牵着的二宝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兴奋地挣脱了她的手往前跑去,徐思妍正要喊他,忽然怀里的小宝大概被谁挤疼了,“哇”地大哭起来。
她焦头烂额地正要哄,忽然呆住了,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前边不远处正是林辰歆和沈焰,两人都穿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沈焰的双手一前一后虚虚地护着林辰歆,不让她遭受到任何人的碰撞。
沈焰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林辰歆就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么地幸福,这一幕美好得让人心酸。
与她现在的境况更是形成了强烈而残酷的对比。
为什么,明明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林辰歆,只不过是她设置的对照组,可为什么,现在幸福的是林辰歆,而她自己,却成了那个落魄不幸的对照组了呢?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徐思妍不由自主地幻想,如果那个被人护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的人是自己……
“你在搞什么,孩子跑了不知道吗?还有小宝怎么哭成这样了?”卓宇阳好不容易才把跑出去的二宝抓回来,居然看见徐思妍在发呆,孩子哭了也不管。
他刚刚也看见林辰歆和沈焰了,两人之间的亲密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以至于他对徐思妍就更不满了,连个孩子都看不好,真不知道他把她娶回来是干嘛的。
徐思妍从幻想中被唤醒,美梦没有了,只有现实中的一地鸡毛。
忙忙乱乱地找到了座位,表演终于还是开始了。
卓宇阳个子大,座位上挤不下多一个小孩,只能是他抱着刘世伟,徐思妍跟二宝一起挤在一张椅子上,手里还抱着小宝。
一开始小孩们还能认真地看表演,但众所周知,小孩子的专注力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哪怕是看表演也是,特别是二宝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跟有多动症似的,不一会儿就左扭右扭地坐不住了。
一会儿站起来蹦蹦跳跳,一会儿又大声发出怪叫声,徐思妍想按都按不住。
偏偏这时候小宝又尿裤子了,不耐烦地大哭起来,哄也哄不住。
旁边的人开始有意见了:“你们家孩子闹成这样,叫别人怎么看表演啊!”
“什么素质啊,怎么把这么小的孩子也带进来了?”
“你们先出去把孩子哄好了再进来行不行?”
徐思妍最终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在表演还没有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终于狼狈地退场了。
在走出礼堂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看什么,也许是想看看林辰歆他们坐在哪里吧!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用看都知道,他们正轻轻松松地坐在座位上,或许还趁着光线昏暗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舒舒服服地欣赏表演。
那也许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再企及的生活。
身旁卓宇阳不满地抱怨:“说了不来不来你偏要来,弄成这样,你高兴了?”
徐思妍的心彻底凉了:“弄成这样,难道是我的错吗?”
“是你非要来的,不来的话哪里会有这些事?”
“卓宇阳,我们离婚吧!”
卓宇阳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我们才结婚几天,现在就离婚,让别人怎么看,让领导怎么看?房子马上就要分下来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的事,你想都别想!”
就算是为了房子,卓宇阳也绝对不会答应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