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掰弯了男二—— by一帆船
一帆船  发于:2023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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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似淮眼睫微动,睁开了双眸。
只见楚含棠转过头要亲池尧瑶,左肩却被一只手按住,被迫坐回了原位,只是那五指压着肩膀,手指硬长,似能嵌入她骨缝里去。
池尧瑶从楚含棠的行为中得知了答案,然后感激地向谢似淮看了一眼,谢谢他按住了她。
谢似淮眼神看起来如常。
池尧瑶看着楚含棠,面露纠结:“那些药,你必须得继续吃么?”
是药三分毒,况且服用的还是罕见的烈性药物。
楚含棠又是一动,而肩上的手还在按着,于是她没能碰到池尧瑶的嘴或脸,不过也能理解谢似淮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是她见到自己喜欢之人被强吻,楚含棠能把对方的牙都给打掉。
池尧瑶又知道楚含棠的答案了。
她没有多问,既然有一定要吃药的理由,那么自己多说无益,人人都有自己不可言说的秘密,还是不要轻易地干涉他人私事。
谢似淮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眼。
他们的马车经过一片林子,这个时辰天已大亮了,阳光从树缝的间隙洒下来,叶影晃动。
他坐姿很端正,腰身被腰封束着,长发扎起,发尾齐落到后腰间,越发显得腰细。
坐在谢似淮旁边的楚含棠也能看见外面,觉得有些刺眼地眯了眯。
有风过来,附近的叶子沙沙响。
马忽然停了下来,前蹄高高扬起再落下,白渊拉住缰绳,眼神凝重地看着前方,手摸上了腰间的长剑。
楚含棠在马车里东倒西歪,要不是池尧瑶及时扶稳自己,肯定一头撞木板上。
池尧瑶等她坐稳,立马掀开帘子看车外,“你有没有事?”
白渊没有回头,“没事。”
拦在他们前面的人跟上次的人不是同一批人,个个手持着沉重的大刀,有序地围了过来。
楚含棠在心里面数了数,这一次有九个人来劫镖,从人数上看,他们有点儿吃亏。
再加上……
她把武力值最高的谢似淮牵得死死的,还把池尧瑶也牵住了,他们两个拖着她好像很难发挥出什么实力来,又不像在城主府那样。
楚含棠想想那个打斗的画面就想笑,谁打架三个人手牵着手?
可要抓池尧瑶的那九个大汉并不会为他们考虑,直接就冲了上来,白渊松开缰绳,一跃跃到他们面前。
他们三个自然不能坐在马车里坐以待毙,也先下去。
就在有一把大刀朝池尧瑶劈来的时候,由于牵着人,她避无可避,有一道人影掠过,用剑强行挡下。
楚含棠没往那边看也能猜到来人是谁,是从他们出丰城后就一直跟着他们的柳之裴。
柳之裴咬着牙甩开压在自己剑上的大刀,“池姑娘,你没事吧?”
池尧瑶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却又因为他刚才救了自己而心生感激,“我没事。”
见她确实没事,柳之裴顾不上寒暄便去对付其他人了。
谢似淮应付自如地杀了一个想从后面袭击他们的人。
人死后,削铁如泥的大刀落在他们附近,他弯腰拿起来,看向有自己意识却像个木偶人没有反抗的楚含棠,忽道:“松手。”
不仅是她听得脑子转不过弯来,就连池尧瑶也是,“谢公子?”
楚含棠不太确定他要她松开谁的手,但就算知道也松不开。
谢似淮竟然能只手举起大刀,对准了楚含棠拉住池尧瑶的手,在半空中准备落下去,温柔道:“楚公子,放开池姑娘。”
白渊看见了,瞳孔骤缩,“谢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池尧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谢似淮充耳不闻,径直砍了下去,大概是楚含棠求生本能强烈,居然能在大刀落下来的前一秒强行松开了池尧瑶,只剩下拉住他。
他笑了,随手弃掉大刀,“这样看着总算舒服多了。”
楚含棠已经被吓懵了。

第21章 亲脸
池尧瑶捂住胸口,心有余悸地看刚才牵住楚含棠的那只手,也不知谢似淮那刀砍下来会砍掉谁的手。
在楚含棠和池尧瑶两个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离开那片林子了。
没把对方杀光,只是找到机会逃走,还要警惕有人追上来。
马车在混乱之中被刀剑砍得布满了痕迹,一看就知道刚才一定是发生过什么。
所有人几乎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白渊胸膛起伏着,看向谢似淮,目光迟疑,“谢公子,你刚才所为着实危险。”
万一楚含棠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松开池尧瑶,那么她们之中今日必有一个会是断了一只手。
只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便一阵后怕,昔日对眼前这个少年还算好的印象也瞬间推翻了,甚至有些怪谢似淮让池尧瑶身处险境。
谢似淮反应平平,抬手轻轻擦去溅到脸颊的鲜血,“危险什么?”
白渊见他油盐不进,内心焦躁。
也不知池尧瑶父亲怎么找上这种人接镖,看似平和的外表,却包裹着一颗冷漠无情的心,之前没怎么发现,今日倒是见识到了。
可他转念一想又认为现在的自己过于意气用事,毕竟如果没有谢似淮,他们或许早就落入他人手中了。
池尧瑶和白渊相识多年,知道他这是在意什么。
她碰了碰白渊的手,示意不要再说这些话,自己没受伤,“谢公子刚才所为怕也是迫于无奈罢了。”
谢似淮没说话,亦或者说不想说话,并不在意他们怎么看。
而一直作壁上观的柳之裴也出来缓和一下气氛。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摆脱掉那些人了,大家脸色就别那么沉重了,开心一点儿。”
白渊皱眉?
我们?柳之裴什么时候能跟他们用上这两个字了?他看向身穿浅绿色衣裳的柳之裴,眉头还是紧皱着,“柳公子?你为何在此?”
楚含棠心想当然是为了池尧瑶。
柳之裴咳嗽几声,对他们行了个礼道:“是这样的,我也想去京城见识一下世面,对你们一见如故便生了想同行的心思。”
白渊不信,隐约猜到他是为何而来,“所以你就跟踪我们?”
柳之裴尴尬地笑了声,“不是跟踪,是顺路,白公子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然后他像是要转移话题一样,眯着眼打量了几秒,问关于楚含棠的事,“楚公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池尧瑶叹息,“楚公子中了巫术,如今行动受阻。”
柳之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楚含棠见了想一脚踹扁那张看似风流的面孔,也在偷偷地观察着他,好奇柳之裴跟丰城那个取人脸皮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小说里只说是欠下的一笔情债。
就是那个女子被柳之裴渣过,后面遇到什么事才变得面容苍老?
楚含棠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反正他就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好男人,现代人说的渣男,倘若不是系统要走剧情,她也不想让柳之裴接触池尧瑶。
渣男甭想碰到她女鹅一根毫毛,就算原著里写他遇到池尧瑶后便浪子回头了。
这种剧情可能会引起一小部分什么都磕的读者感动。
但也许是因为楚含棠一向不爱看浪子回头的小说,所以也跟着不喜欢柳之裴这个人设,什么浪子回头?不过是在阴沟里翻船而已。
她收回看柳之裴的视线,却撞上了谢似淮不知何时看过来的目光。
心脏颤了一下。
被人忽然这么一看是挺容易被吓到的,况且楚含棠向来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幸好表情还是木然的,别人看不出来。
池尧瑶因为柳之裴救了自己,不好意思拒绝他要同行。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开始赶路了,直到晚上也没能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只好在一条河旁过夜。
白渊与小厮下河抓鱼,池尧瑶和侍女在岸上生火。
柳之裴则去给她们捡树枝,要在美人面前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即使只是简简单单捡树枝。
井然有序,各有分工。
只有楚含棠、谢似淮闲着,她是没办法做事,而他是心安理得地坐着,安安静静看着河面。
不过也正常,谢似淮不吃肉,上次他们点了鱼肉,他也还是不吃一口,不吃,然后就不干活,这个逻辑怎么捋都好像没错。
折腾了有一刻钟,白渊抓了几条肥美的鱼上来,让池尧瑶处理。
自从父亲死后,池尧瑶也学会不少在外生存的技巧,填饱肚子排在第一位,自然也会处理鱼,侍女也拿一部分过去帮忙处理。
柳之裴捡到足够的树枝后,坐在大石头上,抹着汗。
他看着池尧瑶白皙的侧脸,随口一问,“对了,池姑娘,今日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捕你们?”
她处理鱼的手顿了顿,“抱歉,这个暂时无可奉告。”
柳之裴一听,忙摆手,“池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若是令你感到不适,请见谅。”
池尧瑶摇头,表示谅解,“柳公子,你若继续跟着我们去京城,恐怕还是会遇到这种事,你不如……”
他站起来,“没事,正好我一身武功无处使呢。”
楚含棠了无生趣地听他们说话。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心心念念掰着手指数时间让系统给自己清除掉巫术的影响,等得快不耐烦了。
谢似淮靠在大树底下,脑袋靠树干,闭着双眼,像是补这几日的睡眠,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依然被楚含棠牵着,落在他们衣摆上面。
呼吸轻,却可闻。
楚含棠看着谢似淮,发现他眼底一片浅灰色,睡觉时薄唇微抿着。
烤鱼似乎熟了,传来阵阵香味。
围在火堆的人一人一手拿一串烤鱼在烤,树枝烧得偶尔咔咔作响。
池尧瑶烤熟一串,想先拿给楚含棠吃,于是朝他们走过去。
她见谢似淮还在休息,放轻脚步和说话的声音,蹲下去对楚含棠道:“楚公子,你现在要吃烤鱼么?”
刚说完,楚含棠的五官在池尧瑶面前放大,她亲了她脸颊。
池尧瑶手中的烤鱼落地,她刚才完全忘记了楚含棠会以吻作答。
与此同时谢似淮睁开双眼。
楚含棠的脑海里也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服务器刚才已经修好了,也把程序更改正确了,巫术影响应该正在消去。】
她终于可以行动自若了,第一时间就是赶紧离开池尧瑶的脸。
不经意地发现谢似淮醒了,楚含棠一个激动也把他的手给松开了。
但终究是迟了一步。
她亲了池尧瑶……楚含棠面对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复杂眼神,默默捡起地上的烤鱼,拍了下沾到的沙子,要哭不哭地咬了一口。
“我……巫术好像没了。”楚含棠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似淮没看她,微抬眼,看的是池尧瑶的侧脸。

第22章 恶心
池尧瑶猛地站起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大片,但心里也明白楚含棠不是故意的,不自然问:“楚公子,你的巫术解掉了?”
楚含棠咽下口中的烤鱼,点点头,“刚刚解掉的。”
想了想,她为了避免误会又补充,“是在亲你之后才解掉的,刚才抱歉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不然其他人可能以为楚含棠在解除掉巫术后,还凑过去亲人家小姑娘。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池尧瑶脸更红了,在月色下娇容动人。
并不是她对楚含棠有意,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觉得不好意思,甚至有一丝尴尬,却也知道不能怪对方。
池尧瑶不忍楚含棠因此内疚,“楚公子你又不是故意的,无碍。”
她保持着适当距离,“对了,你是如何解除巫术的?”
楚含棠在这件事上只有装疯卖傻,不然蒙混不过关,“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一瞬间,那巫术对我的影响好像就消失了。”
这一刻她极害怕听到系统出来说池尧瑶对自己的好感度下降。
本来好感度才升到二十五,要是掉下去就没有剩了。
系统早解除晚不解除,非得在她亲了池尧瑶之后。
白渊他们也走过来了,当中最介意他们有亲密接触的就是他了。
但介意归介意,还是没能及时阻止,事情都发生了。
他在池尧瑶送鱼给楚含棠的时候,一直留意着他们那边的动静,目睹了经过。
俊俏的少年在某一刻倾身过去,轻轻在少女脸上落下一吻。
不到顷刻,楚含棠木讷的眼神恢复清明,继而飞快地离开池尧瑶,由于两人容貌都出众,做出此等轻浮的举动仍十分养眼。
将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白渊不再回想那一幕,走到池尧瑶身边,看得出楚含棠的巫术已解,惊讶大于心中的在意。
本来也想问巫术为何能突然解除掉的,听了她解释又感觉神奇。
巫术不是只有使用巫术之人才能解除么,怎么会自动解除?可确实无法找到它解除的其他理由,也只能相信巫术是自动解除的。
他半信半疑地看了楚含棠一眼,见她神情自若,怀疑又消了大半。
池尧瑶闻言又弯下腰给楚含棠把脉,脉象跟以前大致相同,可以彻底确定巫术是不会干扰到人的脉象。
她垂下手问,“那楚公子现在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楚含棠此刻除了太饿,没别的感觉,“没有。”
谢似淮忽然递了一张沾了河水的帕子给池尧瑶,宛若好心地提醒,“你不擦一下脸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也太过于计较了吧。
会不会让楚含棠下不来台?他们的想法在这个时候默契地一致,纷纷看向当事人池尧瑶。
楚含棠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之前又不见谢似淮使劲地擦洗自己的脸?一到女主身上就重视起来了,区别对待!她忿忿地啃着手里的烤鱼,被嫌弃就被嫌弃吧。
说到底是自己理亏,在他们眼里是占了池尧瑶的便宜。
池尧瑶一时不知该接下那条湿帕子还是不接好。
最后出乎意料的是楚含棠从谢似淮手里抽走帕子,亲手给她擦,语气虔诚地再次致歉,“池姑娘,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丝毫没留意到这样的行为更显得她们暧昧了。
白渊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以什么立场说些什么话。
谢似淮的掌心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河水的湿气,抬着眼看她们。
池尧瑶被楚含棠擦了一下脸,河水的凉意通过帕子传递到皮肤上,“没事的,楚公子不必太在意。”
她说完抬手想接过帕子。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女主池尧瑶好感度加五,叠加之前的过后,好感值为三十。】
好感度升了?这样也能升!
楚含棠眼疾手快地缩回手,不让池尧瑶拿走帕子,为了好感度殷勤道:“你刚才烤鱼,手可能也沾上灰了,我也给你擦擦手吧。”
可这一次,系统没再出来。
又见池尧瑶有点儿想拒绝的样子,楚含棠可惜地把帕子给她,“还是池姑娘你自己来吧。”
池尧瑶羽睫眨了几下,“嗯。”
白渊一声不吭地回到火堆上继续烤鱼,楚含棠觉得自己得罪了男主,冤屈没处说,她根本不想跟他们抢女主,只是形势所迫。
但得罪光明磊落的男主没什么,得罪谢似淮就糟了。
她忍不住去看他。
谢似淮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站起来也还是背靠着树,一条腿笔直地撑着地面,另一条长腿向后曲起,靴子踩在生长出来的树根上。
这到底是吃没吃醋?
他还真是一个表情管理大师,楚含棠看不出谢似淮心里在想什么。
柳之裴本无意参与到他们之间的事,却想在池尧瑶心目中留个好印象,特地给他们解围,长手一捞,勾住楚含棠的肩膀,拍了下。
“楚兄,一串鱼吃不饱吧,我再去给你烤两串。”
他说着把她带离大树底下,走向火堆旁,好像他们很熟的样子。
楚含棠嫌弃地推开柳之裴,楚兄?他可比她大。
她见他又锲而不舍地把手伸过来,侧了侧身子躲开,警告道:“别搂搂抱抱的。”
柳之裴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更不会小心眼地记在心上,只当她生性不喜人碰,口头却喜欢开玩笑,“你怎么跟个小娘子似的。”
江湖上男人一般不拘小节,揽揽肩什么的都挺常见的。
楚含棠目前不太想理他,走她的路,小声反驳,“关你什么事。”
结局章,柳之裴被谢似淮杀的原因可能有他太啰嗦的成分在。
突然之间,楚含棠有点儿不太想跟他死在一块了,怕在结局章临死前还要先被吵死一次。
柳之裴不信邪地又揽住她的肩,比着身高,“楚兄,你比我矮半个头,待会儿多吃点儿,以后长高些。”
楚含棠忍!
身为丰城最爱拈花惹草和骚包的男人,他身上佩戴了不少香囊,一靠过来,味道浓郁扑鼻。
楚含棠已忍无可忍了,踩了他一脚,一字一顿道:“关、你、什、么、事。”
柳之裴压低声音问:“楚兄是因为池姑娘才对我这般疏离么?”
孺子可教也,楚含棠赏他一眼。
但她因为池尧瑶不想理他的理由跟柳之裴想的完全不同,柳之裴以为她把自己当情敌了。
他挑眉道:“楚兄,你如此行事实在失了大丈夫的气节,你我都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喜欢美人,公平竞争即可,别搞孤立吧。”
楚含棠又踩了柳之裴一脚,“谁跟你说我要做大丈夫的?”
谁要跟他公平竞争?池尧瑶的官配是白渊,不可拆。
柳之裴疼得额间青筋暴起,认为这个小公子还真是不识好歹,他都放下面子跟她交好了。
不过也罢,以前她也算救过他一命,柳之裴就不打算跟她斤斤计较了,小跑追上去,“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楚兄你别放心上。”
楚含棠置若罔闻地啃着自己的烤鱼,一个字香。
池尧瑶看着他们走向火堆的背影,记起谢似淮也还没吃东西。
她转头回去看他,“谢公子,你要不要尝一下这次的烤鱼?我们清理得很干净,不会有任何腥味的。”
寻常人不吃肉也许是嫌腥,那种人的嗅觉尤其灵敏。
谢似淮目光似乎也在逐渐走远的两道背影一扫而过,既礼貌又疏离,眼却又含着笑回道:“不用了,你们吃吧,我还是不饿。”
池尧瑶颔首,也回火堆了。
见池尧瑶回来,柳之裴就不缠着楚含棠了,不动声色地竭力跟美人寻找共同话题。
楚含棠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一个劲儿跟自己说话,想尽快融入他们,但是其他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接近,于是选中了刚恢复自由的她。
只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柳之裴恐怕也没想到。
火堆越烧越旺,坐在旁边久了会容易有点儿热。
吃了三串烤鱼才饱的楚含棠坐不住了,用袖子扇着风,朝河边走去,准备用河水洗把脸。
谢似淮坐在河边,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夜空上满天的星星,靴子踩着水面上凸起来的石头,有些衣摆掉了进去,被水浸湿了。
而他束起的长发在身后被夜风吹得微晃,气质偏阴柔。
楚含棠犹豫了几秒,坐了过去。
晚上的河边很安静,能清楚地听见流水声,她拉了拉谢似淮的衣摆,“我刚刚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亲池姑娘的。”
“我发誓。”她信誓旦旦。
他终于转过头来,似笑非笑,一张神似他母亲的脸精致漂亮,“楚公子你为何要跟我再解释一遍呢?”
还不是怕他为了女主在大结局章使劲地折磨她?楚含棠假笑着,“我就是怕你介意。”
流水声听久了似还能听出规律。
谢似淮仿佛不解,苍白的手指探入身侧的水里,缓缓地搅动,“我为何要介意?”
楚含棠冥思苦想,憋不出话了,“那你不介意?”
他答非所问,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骇人听闻的话,所以听起来有点儿像在开玩笑,“我只想把你的嘴巴割下来罢了。”
她顿时噤若寒蝉。
楚含棠装作以为谢似淮在开玩笑,“谢公子说笑了。”
他笑而不语。
她决定不说这件事了,越说越严重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块饼,打开包着它的纸,双手递过去,“你还没吃东西吧,试一下这个?”
谢似淮垂眸看着,但是没有接,“这是什么?”
这是楚含棠之前就藏在包袱里的,怕遇到什么意外没吃的。
恢复自由身后,她找出放在包袱里的杏仁饼,本想自己留着吃的。
可见谢似淮又不吃鱼肉,怕他体力不支倒下,到时候他们又被人追杀,胜算就少了,于是楚含棠为了安全着想,决定忍痛割爱。
她保持着递东西的姿势不变,在摆脱巫术后的双眼不再空洞无神,而是明亮如火,“这是杏仁饼。”
他“唔”了声,依然没接下去,“我不饿。”
楚含棠咽了咽口水,忍住想吃杏仁饼的冲动,又重复一遍,“这是杏仁饼,里面没肉的。”
谢似淮转头看河,“我知道。”
不识好歹!她掰了一块,这一次直接送到他嘴边,像是现代的推销员,“你试一下,真的很好吃。”
饿着肚子不难受?
她真心疑惑,有点儿想问系统,如果谢似淮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男二的话算不算剧情线崩坏。
仔细想想应该算是的,因为男二在后面的戏份占比大。
他转过头看着楚含棠,看了有那么一会儿,差点儿把人看得退缩了,才缓慢地张开薄唇,从她手里吃下了那一块杏仁饼。
楚含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喂食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尽管他们现在身份是两个男的。
她干咳几声,把手中剩下的杏仁饼一骨碌塞进谢似淮的怀里,“你慢慢吃,我先洗个脸。”
谢似淮倒是没把杏仁饼扔了。
楚含棠也没走远,就在附近用水洗脸,古代的河水天然无污染,还能直接喝的。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她甚至想洗个澡。
往火堆那一边看,他们几个人在闲聊着,楚含棠也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蠢蠢欲动地想回去,却又觉得扔下谢似淮一人太不仗义了。
就在楚含棠无聊地玩水的时候,谢似淮开口了。
他没把杏仁饼吃完,还有好几块,算来只吃了两小块,“巫术真是主动解除的?”
楚含棠神色不改半分,“对啊,否则我自己如何解除巫术?”
谢似淮指腹捻了捻杏仁饼的碎屑,整张脸仿佛同夜色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偶尔能看到长睫微动,眨眨眼睛。
又安静了。
好困,楚含棠眼皮在打架,一不留神头就往下坠落。
有一次她险些一头栽进河里,下意识地拉住点儿东西,拉住的是一截清瘦的手腕,艰难地稳住身形坐回原地,睡意都被吓没了。
发现拉住的是谢似淮的手腕,楚含棠反射性扔开,“抱歉。”
谢似淮像是不介意,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别处了。
五日后,他们到达沛州。
沛州不比丰城繁华昌盛,却比丰城美上三分,整个州内似乎都长满了一年四季都会开着的长春花。
也许是因为多数女孩子都会喜欢好看的花,楚含棠也好奇地趴在马车的小窗口往外看,后面还伸手出去摘了几朵送给池尧瑶。
摘花送人时,她没别的心思,只是在现代也是会跟身边的女孩子分享好看的东西。
【女主池尧瑶好感度加五,叠加之前的过后,好感值为三十五。】
楚含棠得到意外之喜,池尧瑶也太好获取好感度了吧,她看着坐在旁边的女鹅,想张手抱抱对方。
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谁让她穿成个女扮男装还暗恋女主的主儿,就算原主没在女主面前露出痴汉般的面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如果穿成正儿八经的女孩子就好了,那么楚含棠就可以随意地跟池尧瑶亲近。
她不是想搞百合,就是女孩子也喜欢跟美女贴贴。
“好看么?”楚含棠手上还拿着几支,举起来闻了闻花香味。
池尧瑶也喜欢花,同样没想太多,笑道:“好看,谢谢楚公子。”
谢似淮低头擦着自己的匕首。
马车停下了,柳之裴在外面掀开帘子看进来,见楚含棠跟池尧瑶一起拿着花在闻,眼皮一跳,“楚公子你也喜欢花啊?”
谢似淮微微抬眸,目落花上。
见柳之裴又流露出她是一个男的为什么总喜欢小姑娘喜欢的东西的表情,楚含棠就不想给他好脸色,“难道我不可以喜欢花么?”
他暗道怕是又说话得罪了这个小公子了,“自然是可以的。”
柳之裴转头对池尧瑶说,“前面好像发生了些事,我们的马车暂时无法前进。”
池尧瑶讶异,“发生何事?”
柳之裴摇摇头,白渊过去看了,他直接过来告诉他们等等,倒是还未曾了解前方发生何事。
楚含棠坐马车太久,腰酸背痛,此刻如同得了小儿多动症一样越过柳之裴,跳下马车,想八卦的心藏不住,“我也去看看。”
池尧瑶由着她去了。
柳之裴争取时间跟池尧瑶联络感情,谢似淮听到半途,也掀开帘子准备出去。
池尧瑶一愣,奇怪地问:“谢公子,你也要出去?”
谢似淮眼里从来都带着层笑意,唇角弯弯,如今也不例外,看着便令人如沐春风,直言不讳地道:“有点儿吵。”
柳之裴默默地闭上了嘴。
池尧瑶也不再多问了,怕让柳之裴尴尬,毕竟刚刚就是他一直在跟自己说话。
而比谢似淮早点儿出了马车的楚含棠正努力地挤进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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