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的声音特意放的有点大，就是为了让附近的人都能听清楚。
小胡子的表现，跟张哥没有问题。
江寒也凑过来，眼?神冷冷的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别以?为他没看?到。
当听到小胡子是从画出来的车子，进入来到这里的时候, 这些人就开始对他们戒备。
好几个人的眼?睛里，还有着?敌意。
小胡子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眼?睛都微微睁大。
“我当时, 没看?到张哥下车。”
所有人都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么一句话，好几个人想说话，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还是江寒先忍不住了：“这也很正常吧, 张哥也不记得自己怎么下车的。”
说着?自嘲的摇头?，其他人至少比他强，他连怎么上车的都不知道。
小胡子看?他们还是没名字，急的直摇头?，甚至揪住了张哥的袖子。
“我看?到了所有人下车，但是知道我也下车了, 张哥还没有下车。”
这下愣住的换成了张哥本人，他想否认, 按照他的性格，只?要停车，可以?下车了，绝对是最先离开的。
哪怕人太?多，不好走，他都可以?从窗户翻出去，毕竟他有这个身手。
但他脑袋里，没有任何?离开的记忆，加上这话是小胡子说的。
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多一些：“会?不会?是，我在你之后下车的？”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张哥人现在就在这站着?，那辆棺材车，早就不见了。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张哥，已经被替换掉了，十楼以?上的秘密，知道的当然不只?是刘强他们一个临时团队。
但他们已经悄悄的，用各种方法尝试过了，很肯定?，张哥就是任务者。
身上没有任何?被诅咒的气息。
小胡子有点为难，眉头?皱的紧紧的，显然是在纠结，张哥急了。
“你能想到的，只?要是肯定?的，都直接说出来，别担心?我，我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是真是假？
就算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冲突，那没准就是规则的漏洞，你们……”
张哥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些也都跟着?听的：“也都想想，现在不是藏心?思，互相提防的时候，也不是找出一两个人偶，就有用的时候。”
佣兵团的人都不明白，他们难道还不知
道规则以?及升级了？
一旦不能离开，就会?永远被留在这个任务里，死亡都不会?是终结。
听到张哥这么说，小胡子的心?就安定?多了：“我不记得，但我肯定?停顿了一下，大概是为了等你？”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就是停顿的这段时间，让小胡子亲眼?看?见，那辆棺材车，开走了。
而张哥，还在车上。
张哥难得理智的分析：“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我当时的确没有下车。
但车子也没有消失，而是又去接了其他人，我是在那其中的某一次里，下了车。”
张哥特意把话放的很慢，试图让所有人都理解他的意思。
江寒眨了眨眼?睛，他大概明白了：“肯定?是这样?，张哥在车里，不也没看?到你吗？
我们这么多人，就算车子每次都装满，都得送多少趟？”
这个车子又没有准确的车票，不需要规定?好了，在那上车在哪儿下车。
没准就有人，被拉着?走了很多个来回。
为了弄清楚，江寒甚至还扯了附近的几个人询问，他们也都记得，周围是有很多人。
但是他们都没有关?于下车，和车上人的记忆。
好像，这是只?有小胡子一个人的例外。
所有人都很沉默，小胡子不死心?的问张哥：“那还有一种可能呢？”
其实?问出口的时候，他就有点后悔了，以?张哥的性格，要是没什么问题。
他会?两种可能一起说出来，刚才只?说了一种，还由着?江寒打?断，去挨个询问求证。
就是一种态度，张哥不希望是第二种理由。
“那个，其实?，我想了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小胡子狠狠抹了把脸。
硬是挤出笑来。
张哥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只?是担心?，第二种可能大家都不好接受。”
他怀疑，他们所有人，也许根本就没有下车。
“你们很多人，都听说过酒店十楼以?上的事吧？”
人偶和人类之间，会?被转化，这算是酒店的秘密，但知道的任务者，怎么也会?有一样?。
看?到几个人点头?，张哥也不强求其他人承认，就接着?说：“对于那些被转化的任务者。
队友，甚至只?是见过的人，还是会?记得他们的存在，就算是记忆，也是一点一点模糊的，而且是从隔得远的记忆开始。
不存在一整块，刚刚发现的情况，突然被挖掉了。”
有人点头?，也有人陷入了沉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是被篡改了一种认知，以?为自己已经下车了，离开了？”有人试探着?问道。
张哥想了想，摇头?，算是这么个意思，但不一样?：“也许根本就没有篡改。”
这一句话就有点惊人了，凑过来的任务者更多了。
“你们想，我们都没有离开的记忆，为什么要认定?离开了？因为我们现在坐在这儿，然后，看?不到那辆车子。”
说白了，就是大脑自己的一种保护和补全机制，在运转起作用。
张哥的分析，还在继续：“我一直以?为，规则升级，最后是要把我们困在这个白雾里。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地方，把我们所有人拽进来的，但如?果，不是呢？”
这下，最先搭话的男人就懂了：“所以?，拉我们进来，被规则升级后缩减的生存空间，也许只?是那辆棺材车。
至于我们现在都看?不到车子的存在，就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所有人，都还在车子里。”
只?要这个车子足够大，就像现实?世界里，所有人都生活在地球上。
但谁能说，看?到了地球的存在？
这个想法，还真就可能是对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窒息，哪怕是之前面对黑雾，他们会?绝望。
但想的，也就还是怎么腾挪，找出一丝丝的空隙，所以?整个车子。
他们永远都走不出去，看?不见摸不着?，就算又通关?的缝隙。
一定?会?在车子里吗？
江寒已经偷偷看?了张哥好几眼?，他当时没有其他念头?，就是不明白，张哥咋会?突然想到这么多。
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告诉他，旁人不了解，他们佣兵团自己人还能不知道？
张哥的脑袋跟他们几个都差不多，而且就在刚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江寒仿佛看?到白雾被挤压的厉害，远处的黑暗突然近了一大截。
是车子突然开动了？还是他们做了什么事，导致两种雾气的平衡被打?破了？
江寒其实?，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张哥的猜测。
默了半晌，实?在没头?绪，其他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对照记忆存在的误差。
小胡子难受的厉害，忍不住开始揪头?发，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下车了，这么多人里，就只?有他，可他为什么也出现在这儿。
就这么都想不明白了，小胡子都找了好大一圈了，寻思着?要是能碰到木守成他们就好了。
万一，跟之前大嫂家的希希一样?，他就是这个任务里的特殊存在呢？
江寒往旁边挪了挪，靠到方明身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了？”
他觉得佣兵团里的人反应都不对劲，江寒当然信任他们，但就是因为太?了解。
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发现有问题。
好像都在隐瞒着?什么，江寒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看?着?方明，希望他能看?懂。
可惜，方明低着?头?，根本没看?他，
好半晌，才闷闷的说：“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我们已经死了？”
他自己都觉得扯，所以?哪怕早就想问，还是忍住了。
江寒想过，他可能会?说出什么话，多奇葩的都行，哪怕是，提防佣兵团的所有人。
可是这句话。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寒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他记得很清楚，方明当时负责的，是他旁边的一个区域，地方不大，也没有什么死角。
方明很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才压低声音说：“我被一个人偶拽走了，然后，我看?到的都是人偶看?到的。”
那种感觉太?奇怪，江寒以?为，就是跟他听录音笔一样?，或者之前那个小偷，在李景然他们房间，落下纸条的那个。
都会?看?到很多之前那个人偶的记忆，大概会?对他们的情绪造成影响。
但不至于很大。
但方明这个反应，就不太?对劲了，果然，他很坚决的摇头?。
“不一样?的，我是进入了人偶的身体，或者，也许应该说，是我变成了人偶。
但是那些记忆，还有经历过的事，都还是我自己的。”
江寒只?能点头?，虽然他还是不太?理解：“那你经历了什么？”
变成人偶后，总是需要做什么吧？方明说他死了。
江寒莫名的就想起了录音笔里的小女?孩，他说，所有人都是罪有应得的，
他清楚的记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想起来这句话，甚至潜意识里，也在越来越认可。
“方明，你这是多久之前的感觉？我也感觉受到了影响，你会?不会?是一样?的情况？”
江寒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方明却把他的手推开了：“这里很不正常。”
说完这句话，方明就闭上眼?睛，不肯再说别的了。
脑海里肯定?克制不住，他不知道第几次，偷偷去看?张哥，张哥看?起来很理智。
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即使砍死那么多人偶，都可以?理智的冷静吗？
方明很确定?，他没有任何?怪张哥的意思，而是发自内心?的羡慕。
他其实?刚才没跟江寒说实?话，至少不是全部的实?话，他当时正在到处查看?。
明明不大的地方，就是感觉有什么在盯着?他，诡异的感觉很强烈。
他确定?，就在他负责的区域内，有怪物的存在，他搜的仔细了。
在柜子的死角处，抠出来一个很小的人偶，人偶很破旧，浑身脏兮兮的。
而且好像被使劲的挤压过，扭曲成了一团。
方明把人偶使劲抖了抖，还真就大了一点，但它身体里的棉花缺失的太?多了，所以?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他想把人偶放在一边的时候，手指却突然被勾住了，然后他低头?，就看?见人偶刚好在抬头?，看?着?他。
“有人类伤害人偶，你来帮助我。”
江寒有点愣住了，这跟张哥的任务，好像刚好相反啊，他有点忌惮。
到时候要是遇到张哥，俩个人不得动手吗，哪怕只?是假打?，他也觉得怪怪的。
方明存了个小心?眼?，仔细回忆了下规则，好像并不需要保护人偶。
他们只?需要把破损的人偶，和玩偶送到能够修理的小房子里，然后换成新的拿回来就可以?了。
所以?他蹲下，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人偶商量：“你在这儿躲很久了吧？我可以?送你去一个地方，回来之后，你的伤就都好了。”
那个房子离的有点远，但方明也没其他好办法，加上他已经了解房子的规则，很容易快速完成，然后尽快赶回来的。
他自认为提出的办法很可以?了，但小人偶却生气了：“我不怨恨人类。”
方明忘记当时的感受了，就是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他当时就问人偶：“你刚才不还说，他们伤害人偶，让我保护你吗！”
他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单纯的想不通，人偶却有点心?虚。
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结论还是拒绝去小房子维修，但是理由，却换了一个。
“没有一只?人偶愿意消失。”
方明纳闷，以?为他没明白，还特意详细解释了维修房子里的情况。
“出来的还是你，只?是变成完好的了，很多人偶和玩偶，都希望能去。”
这个他可没说谎，那些怪物，还用规则捆绑他和张哥。
听他这么说，人偶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点了头?。
“那你跟我走吧。”
干瘪瘪的棉花手指，又抓住他的手，方明都不觉得害怕了。
心?想到底是人偶啊，说话方式有点别扭，他想纠正来的，是人偶跟着?他去，要不就是他带着?人偶去。
可惜他说的话，人偶根本不听。
他被拽着?，出了保安室，在看?到阳光的一瞬间，方明恍惚了下。
脚下软趴趴的，他差点因为站不稳而跌倒，再看?旁边，小人偶已经不见了。
方明有点害怕，但人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消失了也挺好。
既然不需要去维修的小房子了，他就打?算赶紧回保安室，这回肯定?不去找什么人偶了。
他当时的打?算，是去帮江寒的忙，他自己负责的区域，除了那个人偶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他听到了很多，很尖锐的声音，应该是人类的唾骂声，还有……
情绪太?激烈太?饱满了，他也形容不好，但是声音很大，根本不应该是正常存在的。
方明第一次知道，他竟然会?被活人，真正的人类吓到这种程度。
恐惧就像是从心?里再往外钻，然后，流淌至四?肢百骸，手边要是有个什么武器。
方明还不怀疑他会?直接杀人，好在当时没有，给了他一点点的缓解时间。
“别过来。”他大叫着?，心?里深处，总觉得那些人会?伤害他。
但从方明自己的角度，他是担心?恐惧一旦大到他无法承受，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他不确定?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任务者。
他转身就往保安室跑，还没等真的跑到门口，后脖领子就被抓住，提了起来。
方明的心?都像是瞬间被冻结了，他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了。
他刚才看?东西的角度很低，就好像任何?东西，都变大了很多。
明明他走出来用的时间很短，他是真的没有数，到底走了多少步，也没有这样?的习惯，但绝对不会?太?多。
他对距离一直有天?然的敏感，就像江寒和张哥，对于声音的敏感一样?。
可是他刚才往回跑，走了多少步？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可知道他被抓住，距离门口竟然还有不小的距离。
“就是他，就是他伤害我家的孩子，杀了这只?人偶！”
“肮脏的人偶，把他毁灭，把眼?睛抠掉，挖出他的棉花。”
耳边全都是人类咒骂的声音，方明大喊他不是人偶，但嘴巴张得再大，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成了真正的人偶，就连其他人偶能说话的本事都没有。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一点一点的，把他撕扯开，破坏到粉末。
他也发现了李景然他们观察到了线索，人偶的力?量，真的会?因为棉花被撕扯掉而流失，
只?是他得到结论的方法，略凄惨了点，方明死了。
他很确定?这一点，不管是人，还是人偶，玩偶，都不可能成为粉末了，还继续存活。
方明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样?的状态，因为他死了，但还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
过了好久，他又重新站了起来，这一切，他身上的棉花更少了。
比捡到那个小人偶的时候还小，他晃了晃脑袋，还是决定?会?保安室去。
哪怕他也担心?，江寒那个棒槌脑袋，肯定?认不出来他，没准还得弄死他。
这个倒是想的有点大，江寒大概率是不敢的。
又是相同的地点，他走到那儿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心?悸，心?里就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但他也没办法再离开，不管往哪跑，都挪动不了太?大的距离。
方明也是豁出去了，他就仰着?头?看?着?，果然又是一大群的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连一个字都没错，仅仅只?是调整了说话的顺序。
这一次，因为他没有往前面跑，所以?他看?见了，那个正面走过来，手里拿着?水果刀的男人。
是张哥！
方明不是故意跟团队里的人隐瞒，他也试图在笑，再闹，在帮着?大家说话。
但是真的不能单独过于接触，他现在只?要一靠近活人，都会?本能的恐惧。
他每一次，都会?在半晌过后醒过来，不管他选择爬起来，逃跑，装死，躲起来，还是干脆一动不动。
随之而来的结果都不会?改变，那群人一定?会?出现，说的话也一个字不会?差，但是每一次都会?有所调整。
就好像恶意的在提醒他，没错，方明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种恶意。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样?能让他保护理智，可当他几次都差点迷失，脑袋恍惚的时候。
他意识到不对了，对方把话的顺序打?乱，目的只?有一个，让他时刻记住，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连幻想这是一场梦，很快就能醒过来，都做不到。
他被张哥杀了很多很多次，用不同的东西，不同的表情，就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使劲盯着?张哥，试图让他看?出来，他其实?是人类，是任务者。
知道他是方明这件事，他倒是没奢望过，毕竟太?离奇了，他也想过写字。
可是手指头?软绵绵的，根本挖不动泥土，想要墨汁颜料就更是做梦了。
方明连用血写字都想过了，奈何?他只?是个人偶，就连血都没有。
后来，他发现张哥看?他的眼?神变了，连之前的那点温度都没有了。
他以?为张哥是杀的麻木了，或者跟他一样?，陷入了恍惚，不管杀人还是被杀，重复一件事太?长的时间，人都容易崩溃。
直到刚才，他们互相说起之前经历的时候，张哥说，就是在那时候，他发现了，人偶可能就是人类。
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所以?，他们全都知道了，为了让心?里好受，也为了能更没有负担的下手。
都开始变得冷漠？
方明心?里头?堵着?一口气，他想去问张哥，知不知道杀的是他。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张哥为什么会?陷入那种危险，崩溃的境地，是为了让他们所有人，能暂时脱险。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就说在现实?世
界里，张哥哪次不是在危险的情况下，自己先顶在前面。
方明浑身发冷，连话都不敢说了，他生怕说出来的哪句话，就不是自己在控制的。
他也观察了别人，他们好像都觉得，身边的人变得奇怪了。
所以?，其实?所有人都在变是吗？
方明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他脑子笨，什么都想不清楚。
所以?，他打?算就只?想一件事，那个人偶，把他装进去，面对这一切，是想得到什么？
或者，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一开始，他以?为是人偶的怨恨，就像人偶说的，没有人偶愿意被毁灭。
至于他说的，不怨恨人类，方明并不相信，他大概只?是不敢。
那个维修的小房子，进去之后，出来的真的还是人偶吗？
他都不敢想是不是原本的那一只?，他现在怀疑，还有多少人，和他一样?，都被装进了人偶里。
但是死的次数多了，他就否定?了这种猜测，这不对劲。
为了之前的哪一种目的，只?要杀了他，就已经满足了，可其他的事，好像并没有做啊。
这一次，方明什么都没想，但在身体可以?动的一瞬间，恐惧就席卷了全身。
方明突然就愣住了，甚至，差点大笑出来。人偶到底只?是怪物。
无法探知人类隐藏的秘密，方明从小就是个情感缺失的人。
周围的人都说他是个怪物，还是跟团队的人走在一起之后，他才刻意的观察。
想跟大家一样?，活的像个真正的人类。
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但其实?，他每时每刻都需要提醒自己。
就是被迫的进入情绪里，而刚才，他是真的累了，所以?他整个人都放空了。
什么都没想，也一点点情绪都不会?有，除非他自己愿意，主动唤醒。
否则，哪怕是现在前面就是一辆货车，已经压上了他的手脚，他都不会?产生恐惧的情绪。
这是本能！
然而，他害怕了，到现在这么猖狂的笑着?，还是忍不住惶恐到想要去死。
“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了。”方明突然大喊出来，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疑惑的看?着?他。
江寒，小胡子和张哥，都欣慰的看?着?他笑，他们并不关?心?他发现了什么。
只?在乎他又重新正常了，方明想扯出个笑容来，可是连续尝试几次，都失败了。
破天?荒的，没有什么方案的情绪，失败了就不笑了，都是兄弟，还能嘲笑他么。
“臭小子，可担心?死我了。”江寒攥拳，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
“滚开！”方明嫌弃的给了他个大白眼?，他比江寒大好不好。
“张哥！”方明还主动打?了个招呼，张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才问：“你知道那辆棺材车，到底想要什么了？”
方明皱了皱眉：“我不知道是不是棺材车，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都没关?系。”
他觉得，大家都陷入了一个误区，是什么把他们困住，根本不重要。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见过棺材车，他大概也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记忆清楚完整的人。
当然，这些方明暂时没打?算说，只?要跟最后的线索无关?，他希望张哥永远不知道那个人偶是他。
“他们只?是把我们弄到一起的工具，他们根本决定?不了任何?事。
我想要说的，应该是这个迪斯尼游乐园本身。”方明想不通，明明任务很清楚。
但是进来之后，为什么所有人，都只?是盯着?自己的工作职责。
也都在遇到的小范围内去找线索。
方明深吸了两口气，也不管其他人，只?要佣兵团的人听明白了就行。
“这个地方，他的目的才是真正重要的，所有其他的一切，都是为了迪斯尼游乐园服务的。”
包括他们，包括那些怪物，甚至是那辆什么棺材车。
“那你知道游乐园想要什么？”有人凑过来问道。
但声音冷冷的，就好像在对方明的话，发出挑衅。
张哥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刚要起身，就被方明拽住了。
刚才这个人说话很凶狠的时候，方明从他眼?角里看?到了恐惧。
他害怕他们这些人，但他还是来了，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不用管他，你们也一样?，是都不用管，甚至是自己身边的人。”
方明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自己人一眼?，果然，他们都很不赞同。
他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但现在说没有意义。
你们可以?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完，之后再自己判断。”
方明之前存了一点私心?，他在等，他们认识的那些人出现，然后再把发现说出来。
他担心?这些人里也有聪明的，直接找到线索离开，这个任务会?被终结。
那他们怎么办？嫂子还没过来呢。
不过多想了想之后，他自己都被逗笑了。
就算有线索，能出去的通道，也未必在他们这边，而且李景然他们团队那么强，说不定?可以?先一步分析出来。
或者，来得及赶过来。
这么一想，他最后的一点担心?都没有了。
“好，你说！”这些人，总算是肯冷静一点。
“迪斯尼游乐园，要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恐惧！”方明已经确定?了真相。
周围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在心?里，各自做着?分析。
半晌，有人不确定?的反驳：“他要恐惧作什么？这又不是鬼屋设定?？”
另外一个人也说：“而且那些黑雾，人偶和玩偶是怎么回事？就为了吓唬我们，让我们产生恐惧？”
不是绝对不可能，但这就太?简单了，用文艺点的方式描述，就是这不符合任务的审美。
“我在黑雾里，看?到过那些人偶长大。”江寒突然开口。
静了一瞬，有人迟疑：“你是想说，是黑雾供应能量给人偶，并不是人偶，从我们这样?的任务者身上，攫取能量给黑雾？”
江寒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哪怕他还没弄清楚，黑雾里的能量到底是啥。
其实?也不算是他发现的，是那天?一起在酒店，看?着?人偶和玩偶狂欢的时候，木守成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他们注定?不能离开黑雾，否则就会?消失，会?死。”
当时他就觉得阴森森的，还特意问木守成，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他居然不承认说过这句话。
差点没把江寒气死，他怀疑，木守成是嫌弃他脑子笨，不愿意跟他一点一点的解释。
江寒也是在心?里头?发了狠，每天?一有嫌隙时间，就拿出来想。
想的多了，遇到人偶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观察，那些人偶在靠近黑雾的时候。
好像行动都比平时快了很多。
“黑雾在供给人偶和玩偶，这些东西再来吓唬我们，然后…… 我们还会?壮大迪斯尼游乐园？”
有人在试着?把一切线索，都整合在一起：“现在还缺少了一个条件，就是不知道迪斯尼游乐园和黑雾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关?系是肯定?有的，但箭头?的方向，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