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同人)我在快穿世界优雅老去—— by森森的爱
森森的爱  发于:2023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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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没有休息好,火车上的食物也挺糟糕的,确实容易晕车。这样吧,让小密特朗先把行李拉回家,我陪你到不远处的咖啡馆喝一杯咖啡,歇一歇。”
裴湘立刻娇娇气气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她先对司机小密特朗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苍白着面色吩咐跟他们一同返回费城的男仆帮忙搬运行李,之后再去咖啡馆找他们。也就是说,这一行四人谁也不会坐小密特朗的车子。
但小密特朗也不能流露出失望或者抱怨的神色,因为裴湘瞧上去确实十分难受,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脸上的血色就都消失了。
她柔弱地倚靠在未婚夫身上,笑容勉强,眉目倦怠,确实需要休息。
小密特朗刚想说自己可以留下来等一等,可霍克利却直接命令他,让他尽快开车回去,顺便通知管家他们已经下火车了,但晚餐时间推后,因为他的未婚妻没有胃口。
十分钟后,来火车站接人的小密特朗载着行李离开了。
而裴湘和霍克利喝了一杯咖啡后,根本不再提晕车的事,反而开始研究如何尽快动身。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回霍克利家去,毕竟霍克利老先生还卧病在床,而他身边的人——也许并不全部值得信任。
“你们两个今天下午放假,先在城里逛逛吧,晚餐之前返回霍克利家就可以了。”
裴湘担心路上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就干脆给身边的人放了假,免得之后她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束手束脚的。当然,如果是她多想了,那就更好了。
等到两人离开后,裴湘望着面色严肃的霍克利,轻声道:
“也许只是我们过于敏感多疑了,其实一切都挺正常的。卡尔,不好的事情接连发生,难免会给人带来压力,然后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霍克利叹了一口气,他此时格外担忧患病的父亲,更怕家里那边出什么事,但也没有忽略自己和裴湘的安全。
他想了想,认为此时虽然不至于因为家里的司机出了些小意外就大张旗鼓地防范什么,可谨慎起见,还是应该提前做些准备。
“我去打个电话。”
“我和你一起去。”裴湘也跟着起身。
“不用这么紧张我。”霍克利目光柔和地揉了揉了未婚妻的头发。
裴湘佯做不满地抱怨道:“谁知道你要给谁打电话呢,也许是青梅竹马?哼,这里可是你的家乡,不行,我一定要跟着你。”
霍克利莞尔,只能携着“吃醋”的女朋友一起去给某位上学时认识的老朋友打电话。
裴湘没问为什么霍克利不给家里人打电话,不论是管家还是目前在霍克利家做客的表亲克劳利先生,其实都能给他提供帮助的,并且还更加便利。
撂下电话后,临时租赁的汽车也到了。
在确保了车子的安全后,急着去探望霍克利老先生的两人不再耽搁时间,立刻坐车离开了咖啡馆。
然而,霍克利和裴湘并没有顺利抵达霍克利家,因为他们的车子被堵在了半路上。
坐在车上的裴湘看着前方那辆眼熟的同样被堵住的霍克利家车子,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原来,不论是否乘坐小密特朗开的车,都要被堵在这个地方……
裴湘低声询问身边的未婚夫:“只有这条路吗?不能绕路吗?”
霍克利皱着眉头道:“还有一条,西街——”
霍克利话未说完,就被前面的司机打断了:
“先生,西街那边上午的时候翻了三辆货车,是连环撞。车厢横在路中间,货物也散落了一地,路面暂时还没有清理出来呢。所以,市区内目前只有这条路能通行喽。哎,除非掉头出市区,从郊区的小道绕远路,不过,那可就太远啦。”
“前面发生了什么?”听说不方便换一条路,裴湘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前方的人群上。
“应该是在举行抗议活动吧。”司机把头探出车窗外张望了几眼,大声答道,“哦,我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他们最近经常集会,抗议选举结果,说选票有猫腻——呃,这次好像不是选票的问题,啊,是在讨论禁酒的问题呀!嗬,支持的和反对的都在这儿呢,看上去要吵起来了。”
“他们会在这里聚集多久?”霍克利不耐烦地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先生。”司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维护秩序的警察呢?”裴湘望着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抗议者,没有发现警察的身影。
“大概是在前面什么地方吧,这次的规模挺大的,估计最前方的那些人更加激动。”司机猜测道。
这时,前面霍克利家的车子的车门被打开了。司机小密特朗下车后先是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似乎想确认路况,之后又拉过一个参加抗议活动的人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什么,就见小密特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随即便朝着抗议人群的中心方向挤了过去,很快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车内的裴湘望着小密特朗消失的方向,总觉得有些不安。她身旁的霍克利似乎察觉到了裴湘的紧张情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同时沉声吩咐司机掉头离开。
只是,还不等司机发动车子,人群聚集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霎时间,所有的喧闹吵嚷声音都凝固了,集会现场一片死寂。而正要启动车子的司机也惊住了,一时之间忘了动作。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嘈杂响亮的叫嚷声,这声枪响让许多本来就激动的抗议者更加激动了,当然,也让一些人心生退意。
几乎是转瞬之间,场面就彻底胡乱了起来。有人一脸愤怒地往前面冲,也有人满眼惊吓地往外撤离。
喊叫声、咒骂声、哭闹声、惊呼声……
抗议人群迅速向四周扩散,眼看就涌到了裴湘和霍克利乘坐的车子的附近了。
见状,霍克利厉声命令司机掉头离开,可却为时已晚。
后面路口的地方有一匹拉车的黑马受到了惊吓,只听那匹黑马嘶鸣一声,就连带着后面的车斗斜横在了路口中间。片刻后,这辆马车挡住了所有准备掉头离开的汽车。
裴湘望了一眼蜂拥而来并且情绪激动的人群,想到刚刚那声枪响,立刻意识到,假设这是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那么她和霍克利停留在这里就会非常被动,要是有人在车外开枪,车内的人根本没有多少躲闪的空间。
“我们不能就这么下车躲避,至少这里不行。”裴湘看向霍克利,神色异常冷静,“但也不能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坐在车里也不安全,卡尔。”
霍克利明白裴湘在忧虑什么,他对着裴湘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对司机命令道:
“掉头,别管那辆该死的马车,直接从人行道上开过去,所有赔偿归我。”
司机并不清楚这两个有钱人家的年轻人在紧张什么,在他看来,躲在车里等着聚集的人群散开就好了,何必非得强行离开。
“这……”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所谓的人行路,其实就是街边店铺前铺设的一条砖砌小路,非常窄,根本无法让车辆通过。除非压过路旁的花圃、灌木丛、木栅栏,再撞飞数辆自行车、三个垃圾桶,以及几家店铺立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大型广告模型……
卡尔瞥了一眼犹犹豫豫的司机,不愿意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刻继续浪费时间,便冷声道:
“去副驾或者下车往外跑,我来开车。我是卡尔·霍克利,这辆车子之后有任何损毁,我赔偿你一辆新的。”
与此同时,霍克利从怀中掏出了枪。
司机二话不说就跳下了车并往路边最近的商店跑去。他当然认识费城霍克利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不怕他赖账,哪怕他今天当真出事了。
而裴湘和霍克利此时却不能下车,他们倒不是担心跑不过抗议人群,而是担心藏在人群中暗中开枪的人。
“如果是最糟糕的那种猜测——对方一定会开枪阻止我们离开的。”霍克利低声道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从手包里拿出枪的裴湘目光平和,声音清淡,“卡尔,记得我练习射击时的超准直觉吗?”
霍克利“嗯”一声,心里唾弃那些总是来晚一步的支援,并再次确认,关键时刻,靠谁都不如靠妻子和自己。
他迅速换到司机的位置上,随即立刻启动车子。
掉头,加速,年轻商人驾驶着车子毫不犹豫地朝着路口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一路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和满地狼藉。
说实话,如果是在去伦敦之前,卡尔·霍克利肯定干不出现在这种事的,但——谁让他是个订了婚的男人呢。
就在车子即将离开拥堵的路段时,一颗子弹打在了车胎上。
“刺啦——嘭!”车子骤然而停。
与此同时,早就在等待这一刻的裴湘也举起了枪,瞄准了人群中还要补第二枪的杀手。
“嘭!”
被击中的杀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旋即,剧痛侵蚀了他的意识。
被击中的杀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旋即,剧痛侵蚀了他的意识。

开枪的杀手被子弹击中后失去了意识, 他的同伴此时却是异常清醒的。
这个藏在人群中的家伙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还在琢磨目标人物会不会从车上下来。可当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不由得瞳孔紧缩,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
他记得车里原先只有三个人, 任务目标卡尔·霍克利和他那个出身英国上流社会的未婚妻, 还有一个本地司机。
“这三个人……”目前还没有暴露的杀手眼中划过迷茫, 他推测不出谁有这样精准的枪法。
“不对,那个司机已经连滚带爬地躲起来了,所以车里应该只有两个人——霍克利和一个女人…… 或者, 难道还藏有第三个人, 并且是枪法高手?”
这个猜测令暗中的杀手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整个人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他紧紧盯着那辆停下来的车子, 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同伴的遭遇已经明晃晃地告诉他,如果不能一枪击毙那个隐藏的枪法高手,那么,只要他这边射击, 对方就能察觉到他的位置并利落反击。
枪声和倒下之人让情绪激动的抗议队伍彻底安静了下来, 心怀叵测的暗杀者隐藏在人群之中不敢冒头,而车内的裴湘和霍克利也无法下车,场面一时僵持了下来。
就在此时, 距离裴湘和卡尔停车位置不远处的路口方向急速开来了五辆外观相同的汽车。
这些车的司机大概也没料到这里的意外拥堵路况, 先后在那辆横在路中央的马车附近猛地降速并紧急停车, 轮胎在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尖锐地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而后, 不等车子彻底停稳, 就见这五辆车上先后跳下来了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彪悍男人。这些人目光锐利身姿矫健, 一看就是经过某些专业训练的作战人员。
注意到这些人下车后就朝着自己这边奔来,裴湘目露询问望向霍克利。
霍克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这些人应该是自己那通电话喊来的,但他却没有收回手中的武器。显然,除了身边的未婚妻以外,他此时对谁都不能完全信任,哪怕是他雇佣来的支援力量。
裴湘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枪支,她对费城这边的情况几乎算是一无所知。这种时候,多保留一些警惕之心总是没错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和霍克利没有在咖啡馆内等着这些人出现并一同赶往霍克利家,反而宁可选择冒些风险先行出发。
——担心霍克利老先生是一方面,不想万一倒霉地“羊入虎口”则是另一方面。
车窗下拉,露出霍克利的半张脸,他向着正在靠近的其中一人淡声问道:“谁让你们过来的?鲁伯斯还是德利?”
那名正要过来敲窗户的大胡子壮汉骤然停下脚步,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当然,他不是被突然露面的霍克利吓到了,也不是因为霍克利问了什么可怕的问题。而是多年实战打磨出的敏锐直觉在发出警示讯号:这辆车很危险!如果他图谋不轨或者回答错了问题,等待他的绝对是致命危机。
“……是德利,来自匹兹堡的德利,先生。”
回答完这个问题,大胡子明显感到周身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散去了不少,同时他也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这个让他感觉危险的男人应该就是老大派他们赶来保护的富家子弟。
对了,临出发前,老大在电话里怎么嚷嚷来着?哦,他说这次的雇主是一个既挑剔又傲慢的公子哥儿。
德利老大让他们这些人都忍着点儿脾气。虽然对方挑剔又傲慢,但该死的有钱,家里有钱,他自己还会赚钱,并且帮过德利老大好几次。所以,不论是为了还人情还是为了增加收入,他们都得伺候好了这位大少爷。任务期间,不许欺负人,不能耍脾气,不能……
想到这里,大胡子在心里忍不住唾骂了一句喝酒喝坏了脑子的德利老大。这是普通的大少爷公子哥儿吗?就这种危险的气场——兄弟们又不是缺心眼!见到卡尔·霍克利本人后,谁乐意吃饱了撑的欺负他啊?
就在大胡子心里嘀嘀咕咕骂骂咧咧的时候,就听车内的霍克利继续说道:
“人群中混着杀手,刚刚解决掉了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另外的同伙。你们分过来一些人护住这里,注意周围警戒,其余的去和警察交涉吧。”
大胡子他们赶到之前,裴湘已经击中了开枪的杀手,因而大胡子等人还不十分清楚这里的具体情形。此时听到霍克利的提醒,大胡子的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朝着不远处的几名同伴比划了几个动作,之后那些人二话不说就朝着大胡子的方位聚集了过来。
等到这些人了解情况并布置好了保护警戒区域后,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们才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霍克利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见到霍克利家的继承人出现在危险混乱的现场并且似乎就是暗中开枪之人的目标,几名姗姗来迟的老警察脸色都变了。其中一人连忙奔向一旁安装了电话的店铺内,要把这个糟糕的消息及时汇报给警察局的上司。
倒是有一名新入职的年轻警察没怎么见过霍克利,开口就追问刚刚车内是谁开的枪,警局需要进行调查。
“是我。”裴湘推门下车,披着一件斗篷款式的宽松薄外套缓步上前,同时温声答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突然出声的窈窕女郎身上。
“这是戴维斯小姐,我的未婚妻。”
霍克利上前一步把裴湘护在身边,转头对年轻警察冷声道:
“霍克利家会配合警署的一切调查工作。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先处理好现场的麻烦。你能保证没有第二个或者第三个杀手混在人群中吗?还有,之前第一个开枪引发骚乱的人是谁?先把这些调查清楚吧。”
“等等。”年轻警察有些不满霍克利的冷硬嘲讽态度,可让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这位戴维斯小姐说,是她开的枪?啊?开玩笑吗?”
打量着目光盈盈且气质柔和清雅的女郎,年轻警员打心底不相信这件事。其实,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大相信。
但霍克利没有否认这件事,而裴湘也再次亲口承认了。
年轻警员狐疑地瞧着霍克利,觉得他一定是在隐瞒真正的开枪之人。可如果开枪之人是出于自卫的话,完全没必要隐瞒真相呀。
“不论什么原因,都不该把这样的事情推到一位柔弱的年轻小姐身上。”年轻警员十分不满地想着。
然而不等这位警员再多追问什么,他身旁的同事就打断了他的话。对方强硬地揽着他远离了霍克利一行人,并大声吆喝着:
“走,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倒霉家伙。轻伤不管,严重的,必须得尽快送去医院。对了,还得联系他们的家人朋友,警局可不负责这些人的医药费。”
两名警员走远了,剩下的人虽然也都觉得真正开枪者另有其人,但谁也没有多问。不管怎么说,保护霍克利家的继承人和救治混乱中受伤的抗议者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其余情况都可以慢慢调查。
霍克利和裴湘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情况,不忘安排人去统计他们刚刚破坏了人家多少财物,对了,还要赔偿给那个司机一辆新车。
又等了一会儿,赶来增援的警察渐渐多了起来,参加抗议活动的人群被有序地疏散开,横在路中央的马车也终于被移开了。但可惜的是,驾驶马车之人却找不到了,这无疑再次证明了这是一场提前策划好的阴谋。
这时,在另外几辆被堵的车辆中,有四名乘客分别从三辆车上下来。这些目睹了枪击事件整个过程的乘客踌躇了片刻后,还是朝着霍克利这边走了过来。看神情,他们应该都是认识霍克利的。
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霍克利见熟人过来打招呼,就又多留了一会儿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主要是把裴湘介绍给这几位费城上流社会人士,并正式宣告他已经订婚了。
因为乱糟糟的环境和还未彻底排除的安全隐患,前来打招呼的两男两女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霍克利也准备护着裴湘离去,但却被拦了下来。
“霍克利先生。”刚刚那位年轻警员小跑过来,飞速说道,“请等等,那边有一名伤者说,他是你们家的司机,姓密特朗,路过这边是因为之前去火车站接你回家。嗯,可以请你去看看他吗,再辨认一下他的身份。”
霍克利眉头微皱。如果是其他雇员在工作期间受伤了,他会过去慰问一下然后支付医药费的,可让他去探望那个可疑的小密特朗?
脾气并不好的大少爷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一名陌生警员解释的义务,也不信任对方,于是便冷声拒绝道:
“你们先把人送到医院吧,过后,我会吩咐管家去辨认的。如果他值得我支付医药费的话,我会慷慨打开钱包的。”
这名警员之前就不满霍克利把开枪射击的事推脱到一位柔弱美丽的年轻淑女身上,现在又见他表现得如此冷酷自私吝啬,甚至没有丝毫的怜悯心,不禁心生怒气。
他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再次语气生硬地劝说霍克利去看看那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伤者。然而霍克利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转身就走。
年轻警员被霍克利这种傲慢冷血的表现气得不行,但他也无法上前拦着不让霍克利离开。
憋闷之下,他就想小小地教训一下这种毫无怜悯之心的混蛋有钱人,于是便对着不远处抬担架的护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走对面那条小路了,改道从霍克利这边抬着伤患离开。
他这样做的本意就是想让霍克利近距离看看伤者的悲惨状况,如果能唤醒对方的一些同情心那就太好了。如果不能的话,万一卡尔·霍克利是个胆小鬼呢,正好用血糊糊的场景吓一吓他!
于是,在年轻警员的小心思下,抬着小密特朗的担架的两名护工临时改道并从霍克利的身边经过。
当然,即使经过也不会靠得太近,因为霍克利和裴湘身边一直有人防护。
然而,对于躺在担架上的小密特朗而言,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足够了。
他的右手一直捂着左胸,断断续续地呻and吟,再加身上脸上的血痕,看上去确实受伤颇重,也非常容易令人放下戒备之心,比如霍克利雇佣的安保人员。这些人在戒备着不知是否存在的杀手同伙时,无意间忽略了那些担架上的伤者。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未料到那名年轻警员经验不足且同情心极强,根本没有冷静下来并认真检查过小密特朗的真实伤势。
所以,当观察好逃跑路线的小密特朗从一直捂着的左胸位置飞快抽出枪支,并准备瞄向霍克利与裴湘的时候,附近几名安保人员的反应就慢了一拍。
所有人中反应最快的,却是本来应该受到保护的霍克利。余光瞥见小密特朗掏枪动作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往前踏了半步直接挡在了裴湘身前。
而被挡住视线的裴湘虽然没有看到小密特朗掏枪的动作,可却在霍克利紧张戒备上前的一瞬间,凭借着她自己对危险的敏锐感应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裴湘脚下一转,顺着她和霍克利交握在一起的手猛然发力,毫不犹豫地把挡在前面的未婚夫往旁边一拽一推,与此同时侧身躲闪并扬起手腕,再次扣动了下车后就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枪。
情急之下,她根本无需刻意瞄准,好似天生就知道该如何战斗。
这一连串的救人加反击动作一气呵成,好似行云流水般自然而无挂碍,又快若流星急如旋风令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等到小密特朗手中的枪支“啪嗒”一声摔落在地,而他本人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后,所有安保人员和警察才都骤然反应过来,刚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负责警戒防护的都立即心神绷紧不敢再有丝毫松懈,逮人押送的都迅速扑上去狠狠按住小密特朗。但不管这些人在做什么忙什么,他们的余光就是忍不住要往裴湘身上落。
此时此刻,再没有人质疑之前的那一枪是谁开的了。
还有就是……
裴湘小心翼翼地蹲在霍克利面前,关切地看着医护人员检查未婚夫的伤势。
“怎么样怎么样,很严重吗?”
刚刚帅气果决并一把甩开未婚夫的女战士神枪手此时正眼巴巴地瞧着霍克利的胳膊。
她眉目楚楚,眼角泛红,那蹲在地上的纤柔背影在宽大的、适合藏枪的斗篷外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弱不禁风,惹人怜惜。
“扭到了,骨头应该没有受伤,初步判断是肩关节脱位。”一位戴着圆眼镜的老医生不紧不慢地给出了诊断结果。
裴湘见霍克利难受得面色都泛白了,也跟着心疼不已,她此刻就好后悔之前没有坚持训练自己对力量的细微掌控。
——若是早知今日,我就不该总用板砖钢筋什么的做力量训练,应该换成羊腿或者猪肘的。

第48章
受伤的霍克利先生在未婚妻的温柔陪伴下, 在十二名安保人员和六名精英警察的共同保护下,最终平安抵达了霍克利老先生目前居住的宅邸。
卡尔·霍克利下车后,没有和迎接出来的管家等人多说什么, 而是直接带着裴湘去见尼顿·霍克利。
当他见到了憔悴虚弱但却神色清明, 并且还有精神听人念报纸的老父亲后, 担忧对方身体状况的同时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暗自庆幸没有发生更加糟糕的变故。
霍克利老先生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儿子, 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紧接着,他便注意到了站在霍克利身边的裴湘, 先是一怔, 随即便有些吃力地说道:
“你肯定是安妮·戴维斯小姐,欢迎、咳,欢迎你来霍克利家。”
说话的同时, 霍克利老先生缓缓地打量着站在他病床前的两个年轻人, 片刻后疑惑问道:“你们两个遇到什么困扰了, 看起来并不是一件好解决的小事, 咳咳——咳咳——”
霍克利想上前帮忙照顾不住咳嗽的尼顿,可无奈他手臂受伤并不方便行动。
裴湘见状, 几乎想都不想地就走上前,伸手在霍克利老先生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揉按了几下。
动作看似很随意, 可神奇的是,最近只要一咳嗽就得好一会儿才会停下来的霍克利老先生当真就不咳嗽了,眉目间还浮现了一抹舒缓轻松之色。
停下咳嗽的尼顿·霍克利没有多想, 只当是恰巧而已。再有就是觉得自己见到儿子和他的未婚妻回来了, 心里高兴, 病情也就跟着减弱了一两分, 所以才刚一咳嗽就停了下来, 而且胸口处似乎也没有之前那样憋闷难受了。
“谢谢你,安妮,我感觉好多了。”
老先生朝着裴湘慈爱地笑了笑,又摆了摆手,示意她和霍克利坐下。
“现在,和我说说你们遭遇了什么?说实话吧,放心,我是病了,但脑子还算清醒,也不会轻易着急生气。否则的话,就不会让人给我念报纸上那些胡编乱造的废话了。”
裴湘记得她刚进屋时,男仆正在给霍克利老先生念某位议员在欧洲问题上发表的讲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多时,她的耳边传来霍克利向尼顿讲述之前危险遭遇的和缓声音,听着听着,她又把心思转移到了自己刚刚下意识做出的那几个揉按动作上。
盯着双手瞧了一会儿,裴湘总觉得自己又要记起一些重要的东西了,而且一定和医学相关。这种感觉,从发现未婚夫受伤开始就已经隐约冒出来了,而此时已经变得十分明显。
另一边,霍克利老先生听闻儿子差点儿被暗杀,自然心生愤怒。不过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宜过于情绪激动,再加上儿子此时还活得好好的,这才勉强控制住了脾气,但胸口的闷痛感觉却再次席卷而来。
他缓缓地深吸了几口气,在霍克利的担忧目光中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能成为匹兹堡的钢铁大亨,尼顿·霍克利这些年不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坚韧的性情脾气早已经磨炼出来了。他强迫自己迅速忽略掉心底那些惊慌后怕的脆弱情绪,并尽量冷静放松下来。当然,冷静放松,这并不代表他原谅了敌人。
霍克利一直在关注尼顿的情绪变化,此时见他控制住了脾气,心底便微微一松。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并不想让病中的老人知晓那些烦心事。
他想过彻底隐瞒,但也明白那并不现实。
对他的袭击暗杀就发生在白天的费城,又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父亲迟早会得到消息的。
再者就是,如果他要追查身边内鬼并彻查家中安全隐患,怎么也绕不过尼顿·霍克利这位一家之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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