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星走到彪哥面前跟他打招呼,“彪哥好久不见。”
她确实好久没见过他了。自打上回帮他算过命,她都是从街坊口中道听途说听来的。
彪哥示意她坐下来,“你在节目中说你算中我们东兴会跟义和械斗,死了38人,伤了67人,我问你谁死得多?”
苏念星坦然道,“根据我的卦象,双分损失不分伯仲。”
她扫了眼傻强,又指了指他的弟兄,“这几个都会死。”
傻强几个眼里闪过害怕,但还是挺直脊背看着她。
彪哥眼眸闪烁,“那你能算出在什么地方吗?”
苏念星摇头,“算命讲机缘,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的。我只是偶然算出来的。还不知真假。”
彪哥颔首,“你看看我这里有没有奸细?”
苏念星被这话问懵,愣了好几秒摇头,“彪哥,不是我不愿帮你算。而是我能力有限。我真算不出来。”
彪哥还有些不信,苏念星把电视打开,“上期算的是股市行情。现在股价已经收盘了。不信你们看看,我算得未必准。”
电视上正在重播上一期的玄学比赛。主持人挨个把收盘股价与之前他们预测的价格相对应。
总共220人预测股价,有几个预测得一分不差。比如张逸仙,李韶光,钟德堂,还有几位大师。
也有六十多人预测的股价很接近,只差了一点点。比如真实股价是5.2,他预测了5.1,只差了0.1。
当然更多的是算得偏差很大。比如苏念星,她选的这只股票平时不温不火,每天在涨跌0.2%的位置徘徊,时间线拉成跟条直线没什么区别。但是也不知道这周怎么回事,跟打了鸡血似的,居然飙到3.2%。苏念星预测的可是0.21%。
这五十分她是一分没拿到。
东兴社的人面面相觑,傻强忍不住开口,“彪哥,我看她是真的算不出来。”
彪哥定定看着苏念星,又冲傻强道,“你们几个暂时先跟着她,我不想这件事节外生枝。”
苏念星懂了,原来是她算得一点不差,彪哥以为有奸1细告诉了她。当然彪哥也是防止她走露消息。
等彪哥带着其他人走了,傻强几个留下。
傻强几个憋不住了,“大师,我们真的会死吗?”
苏念星摊了摊手,“我的卦象是这样。”她同情地看着这几个,“如果你们不想死,最好的办法是脱离东兴社。你们几个都是五大三粗,还怕找不到工作?”
傻强是有点傻,但是他也知道这事不简单,“进了东兴社,一辈子都是东兴社的人。谁也逃不掉。”
苏念星见他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傻强待在冰室,凶神恶煞的表情吓退无数个食客,苏念星让傻强到后厨帮忙,至于其他几个弟兄,让他们守在门口,反正她暂时不出去。
傻强答应了。他到后厨看到阿香婆,臭着一张脸,“之前你算出我今年有儿子。我儿子在哪儿呢?”
阿香婆移开视线,心虚道,“要不然我把卦金赔给你?”
傻强幽幽看了她半晌,直到阿香婆额头滴汗,他才收回视线,“算了,不跟你计较。”
阿香婆长舒一口气。可算躲过去了。
晚上苏念星跟梁督察一块去看电影。
电影院座无虚席,上座率百分百。就连梁督察都感慨,“这部电影票房一定很高。”
果然这部电影很快破了香江影史记录。
媒体都在大肆报导这部电影的佳绩。
也有报纸把张逸仙在玄学大赛作出的预测刊登出来,照现在这个势头,《逃龙》的票房不输去年的票房冠军。
就在市民们琢磨着看电影时,郊区某废旧厂房双方已经充满硝烟。
这是个注定你死我活的赌局,没有人肯让出那么好的地盘,更不会容许别的帮派抢走属于他们的蛋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明目张胆打架。
现在《逃龙》票房火爆,军装警都在闹市维持秩序,更方便他们决一胜负。
另一边,苏念星忙完手头的事情,打算跟梁督察一块去乡下向老先生请教问题。
大刀迟疑,“不用我跟着一块去吗?”
梁督察刚要说“不用了”,他BB机响了,他用大哥大拨回总台,很快得知帮派围殴事件。
挂上电话,梁督察冲苏念星道,“我有急事先走。你让大刀陪你去吧。”
他用纸笔把地址写下来,匆匆离开了。
苏念星和大刀找了辆出租车。
乡下的学校比市中心学校看起来要简朴,这里都是要么是留守儿童要么是孤儿。老先生名叫叶继明。
这个学校是他一手操办,看着这些孩子,他就觉得满足。
苏念星让大刀把带来的东西交给叶继明分配,“这些是我的心意。”
“梁督察上次来了已经捐过了,你没必要再捐了。”叶继明不想欠她人情。说话语气有些硬。
苏念星笑道,“这不是给你的谢礼,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叶继明颔首,“虽说我答应教你。但是我不想轻易收徒,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
苏念星怔住,对哦,拜师是要行拜师礼的。她还真没想过,她理解般点头,“行,没问题。”
苏念星把自己带来的书向他请教,她的问题真的很多,全部记在一个本子上,挨个向他询问答案。
叶继明倒是说话算话,并没有因为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徒弟就故意搪塞,反而很认真为她解答。
叶继明见她听得认真,却不拿笔记下来,有些火了,“我讲了这么多,你都能记住?”
苏念星老实摇头,开玩笑,她怎么可能记住。
叶继明敲了敲书本,“记不住,你还不拿笔写下来?学习要有学习的态度。”
苏念星愣了下,从包里掏出录音笔,“叶老师,我录音了,回去后我可以听录音录笔记,这样可以加深印象。”
叶继明张了张嘴,惊讶看着她,扶了扶眼镜。
苏念星知道他一直待在乡下,可能没见过,于是先按了暂停,播给他听。果然声音录得一清二楚。
叶继明理解般地点头,“这东西好!”
接下来,一个人负责提问,一个负责解答,相处得很融洽。
叶继明问苏念星学风水是为了什么。
苏念星老实答道,“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精尽所学。三是为了做慈善。”
赚了钱可以帮助想帮的人。
叶继明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还挺贪心。”
“谁不贪心呢?我要是真不贪心,我就该出家,而不是学这些。”苏念星侧头看着叶继明,“叶老师,如果你想扬名,我也可以帮你。这样你的学校就可以得到许多捐款。”
如果她会风水,早就有富豪雇佣她了。当然现在也有就是了。
叶继明摆手说不用,“善款已经足够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再怎么喜欢他们,也得量力而行。我不知道你学了之后会怎么样,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帮人做恶事,会损你的阴德。”
苏念星颔首,“我明白的。”
上完课,苏念星和大刀没有多逗留,直接坐出租车回了百德新街。
由于路程较远,下车时,天已经黑了,苏念星刚好赶晚饭前回来。
今晚的冰室没有几个街坊,他们之前有的买到电影票了,有的没买到,就改成今天。
芸姐正在给食客们送餐,看到她回来,冲她笑了笑,“今晚好热闹啊。这么多年轻人出来。”
“有电影看嘛。”苏念星看着冰室,“情侣也很多。”
这些食客吃完饭,急匆匆走了,都是赶着去看电影的。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吵闹声,似乎是一对情侣走路不小心撞到另一对情侣,四人在大街上就吵起来了。
苏念星四下看了看,“怎么没有军装警啊?”
以前每隔一段时间都军装警过来巡视,现在可倒好,吵了十来分钟,眼瞅着要打起来,居然没人过来拉架。
大刀站在苏念星旁边,“老板?今晚人特别多。”
苏念星颔首,“是很多。”
她示意大刀上前阻拦,“别让他们在门口打架,影响我们冰室做生意。”
大刀明白她的意思,上前阻拦。
这两对情侣看起来年轻气盛,一看就是斯文人,并不会打架斗殴。大刀上来轰人,看到他的冷脸,双方撂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
大刀折回冰室,苏念星跟芸姐聊起来了,“怎么没见傻强几个?他们不是负责看着我吗?”
芸姐愣了下,摇头说没看到人。
苏念星摸摸下巴,“难不成叫回去了?”
芸姐表示不知。
晚高峰过去后,苏念星就回了家,她还要把今天上课的内容做成笔记,重新巩固一下。这一忙就到了晚上23点,但是梁督察不见踪影。
想到他之前查案都是熬夜加班审讯,苏念星洗了澡先回房睡了。
翌日一早,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也没有早餐,苏念星晨跑完,洗了澡,去了冰室吃小笼包。
街坊们聚在一起吃早点,议论纷纷。
苏念星刚开始以为他们在聊电影,可是凑近一听,居然不是。
“你们说什么?东兴和义和打起来了?什么时候?”
今天才11月30号,不是12月2号啊。怎么提前了两天?
明哥见她震惊,摊了摊手,“你不知道啊?我听说就是铜锣湾警署率先抵达现场,O记是后来才赶到的。梁督察没告诉你?”
苏念星摇头,“他没回家。我不知道这事。”
她还以为他这次接的是命案,何着是帮派斗殴。这不该是O记负责吗?他重案组跑去掺什么热闹。
苏念星匆匆吃完早饭,就要去打电话询问他,没想到还没等她走到收银台,梁督察已经从外面撩帘走进来了。
苏念星见他完好无损,拉他坐下,又让芸姐上两屉小笼包和一碗粥。
吩咐完,这才看向梁督察,问他怎么回事?
街坊不知何时悄悄凑过来,“梁督察,明哥听人说东兴和义和打起来了?真的假的?”
明哥也是道听途说,他不太清楚事情真假。
梁督察颔首,“是真的。昨晚约在百轮自行车废旧厂房持枪械斗,死了38人,伤了67人。”
众人总觉得这个数字有点耳熟。
明叔想了半天,“神算,你之前预测的数据是不是这么多人?”
苏念星颔首,“是这么多人。但是我时间错了。”
“也不一定是你错了。”梁督察幽幽道,“昨晚O记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了,连夜做了审讯,听说他们一开始定在12月2号,但是双方都以为是对方泄密,所以把时间和地点提前了。”
明叔急道,“他们为什么打斗啊?”
“争地盘,争生意呗。”安叔见他问这么傻的问题,直接开怼。
明叔当然知道,“我是想问他们这次能不能坐牢?老大有没有去?”
梁督察还没回答,安叔又怼道,“老大肯定不会去啊。彪哥才是东兴社铜锣湾的堂主,老大在幕后遥控指挥。”
说完,他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梁督察,似乎向他求证。
梁督察颔首,“对!双方老大都不在场。来的是高级成员。”
苏念星见大家只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于是盯着他,“傻强他们?”
“死了。”梁督察摊了摊手,“双方损失惨重。”
苏念星叹了口气,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听话。
明叔看向苏念星,“你之前下的三道谶语,这个已经提前出现了。你能得到多少分?”
这个问题不仅明叔可知道,其他街坊也都想知道。
“我连时间都算错了,肯定没有分。”苏念星摊了摊手。
“这个是帮派械斗,死了那么多人,你都预测出来了。就算不给你两百分,给一半也行啊。怎么能一分都不给呢。”明叔看向梁督察,“你跟你表哥说一声啊,让他通融一下。”
梁督察愣了愣,下意识掏出大哥大,“我问问他吧。”
苏念星却摇头说不用了,“我还有另外两道谶语呢。不能让市民觉得我在作弊。”
“不算作弊吧?你把数目都算出来了。时间提成两天而已。”街坊们劝苏念星脑筋别这么死。
“没事儿。你们相信我。不靠表哥通融,我也能赢!”
梁督察迟疑,“你确定?”
苏念星颔首。就在这时梁督察的大哥大响了,接起一听,电话那头正是郑健浩。
他问苏念星谶语出了时间差的问题。
苏念星把自己的话又原封不动重复一遍,电话那头的郑健浩好半天没有说话,“你确定?”
“对。不用担心我。不靠这个谶语,我照样能拿冠军。”
郑健浩与她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翌日各大报纸都在疯狂报导这桩新闻。
从八十年代开始, 古惑仔就已经改变作风,不再喊打喊杀,陆续将产业洗白。时隔这么多年, 突然两大帮派大规模械斗, 这种大新闻绝对能引起香江市民们关注。
有的媒体直接报导两大帮派械斗战况, 有些直接刊登起因, 有的则把过程写得热血沸腾。也有媒体刊登苏念星的神预言。
在其他大师的谶语还没有应验之前,苏念星的第一道谶语先应了。
她在一周前成功预言(播出时间), 两大帮派会械斗, 死38人, 受伤67人。
记者从警署口中了解到情况,伤亡数量与苏念星预测一致。
只有一点她失误了,她预言的是12月2日, 但是两大帮派看到这责报导,把时间提前了两天。
“所以你觉得她的预言是对了,还是没对?”明叔看着报纸最后一句结尾,暗暗磨牙, “当然对了!如果帮派人员没看玄学大赛, 肯定会选12月2号。”
安叔手里捧着一份报纸, “这个标题真能让人笑死。‘黑1老大’都在收看玄学大赛,你还在等什么!”
其他街坊凑过来, “真的假的?这是广告吧?”
“看着不太像,你看还有报导呢。这篇写的也是大师神预言的事情。”
不止这两家报纸, 就连电视台都在播报这条新闻,结尾还来了一句转折, “关于玄学大赛提前预知帮派械斗一事为真,不过苏念星预言的是12月2号, 与真实情况存在两天偏差。”
街坊们看报导看得起劲,苏念星冰室的电话响了,有媒体想要采访她,询问她下谶语的事情,苏念星果断接受采访。
下午就有记者过来采访,问她为何能算出帮派械斗一事,苏念星三言两语解释了。
这篇采访很快放在电视台播出。因为稿子都是提前商议好的,审过没问题后,按照流程来走。比一期综艺制作得要快些。
街坊们得知播出时间,纷纷守在电视台前观看。
不止他们,就连重案A组的成员们也兢兢业业守在电视前。
当主持人问道她为什么不像其他嘉宾把时间定得那么死,“如果你用的是含糊的时间,可能会很准。你现在这个预言让节目组很被动,你确实预言了事件,却没有说对时间。”
苏念星笑道,“其实我在算卦之时,也在考虑要不要把时间说得太具体。但是考虑再三,我还是定了准确日期,不是我目中无人,也不是我太自信,而是我想告诉大家,算卦确实是窥探天机,就算我提前告诉你们会发生这件事,并不意味你们就能躲过一劫。你们只改变时间,不改变起因就等于治标不治本,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主持人继续追问,“你这话好像另有深意啊?可以详细说说吗?”
“我下的第二道谶语是在提醒《逃龙》制片人陆朗维会在12月18日被人砍死。我想告诉他,如果他不改变自己的脾气,就算那天他把自己关在家里,那天之后他又恢复原样,该来的还是会来。”
主持人懂了,“你是说天命不可违?”
“当然不是。风水学有句话叫: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你看改变命运的途径那么多,却没有避开时间这条。”苏念星摊了摊手。
主持人继续下一个问题,“这条谶语你说得很对,但是比赛看的是整体,如果节目组宣布你这条谶语不成功。不给你分,你会不会失望?”
这是采访时常见的引战手段。玄学大赛的收视率比最火的电视剧还高,而且它同时在二十多个国家播出,这么舍得砸钱的节目真的不多。难免让其他节目心生羡慕,甚至想蹭一波热度。
苏念星笑道,“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是我男朋友表哥,昨天他打电话给我,说我谶语只应了一半,想给我一半的分。但是我拒绝了。”
“啊?拒绝?为什么?”
“没有精确算出来就等于没算出来。没有一半这个说法。我不是在给帮派人员算卦,我是在给节目组做谶语,他们收听这个节目,并且会根据我卦象做出相应改变也应该在我的预判之内。这样才算是个称职的算命大师。”苏念星摊了摊手,“我要赢也要赢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要不然别人会怀疑表哥作假,觉得他故意在捧我。”
虽然阿公确实想捧她,但是郑健浩还是尽量公正,不让人怀疑节目的真实性。
听到这话,大林几个直接哇哇大叫,“大师就是大师!这话说得大气!”
“一百分啊。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关淑惠觉得好可惜,“这些谶语是要等决赛时加进去的。分数很重要的。她居然不加。”
“谁说不是呢。”张正博也站在关淑惠这边,“现在可是在比赛,她确实说对了一半嘛。拿一半的分也是应该的。”
大林啧啧感叹,“她在节目上这么一说,那个陆朗维说不定会改掉自己的脾气。就算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也有可能躲开那天。那她的卦又不灵了。”
“还有那第三个谶语,好家伙,她居然敢预言苏联解体。这种国家大事是她这个算命大师能预判的吗?”张正博都开始为苏念星着急。
之前他们确实不怎么了解她。但是她几乎每天都过来送饭,而且还是梁sir的女朋友,他们当然拿她当自己人了。现在见她犯傻,一个个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把人揪过来好好批评。
梁督察从外面走进来,见大家正在看电视,拧紧眉头走过来,“没事做了?看电视?当心被陈sir看到。”
大林忙把电视关了,这才冲梁督察解释,“梁sir,我们刚刚在看大师的采访呢。她居然跟你表哥说她不要那一百分。你该劝劝她,别糊涂!一千万奖金呢,怎么也不能便宜外人啊。”
“是啊。她不是很缺钱嘛。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关淑惠也跟着一块劝。
张正博更是催促他现在就打电话,“你是她男朋友,你说的话,她肯定听。”
梁督察见他们这么关心苏念星,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不过又很快收敛起来,“我知道你们是为她好,但是她已经决定了,我们还是尊重她的意见。而且你们怎么就肯定她接下来的两个谶语不准呢?”
“那两个帮派可是看了节目把时间给提前了。那个陆朗维就是混娱乐圈的,他还有那么多朋友,除非他突然瞎了聋了,否则他不可能听不到。明知道自己那天会死,是个人都知道躲起来吧?”张正博不愧是警察,说起话来有理有据。
这点就连梁督察都不可反驳,“不是还有第三道谶语吗?”
这回三个人面面相觑,张正博张了张嘴,虽然实话伤人,但是他不能不说,“第三道?连港督都不敢预判的事,她在节目里直接就给说出来了。她真敢说啊。我之前看节目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我妈问我她是不是在预测苏联解体。她还当个乐子来听。你可以问问其他人,这预测是不是异想天开。”
大林和关淑惠狂点头。真的,没有比这更离谱的。她说她算出港督是杀人魔,她都深信不疑。谁叫她是这方面的神算子呢。但是算苏联解体这种大事,真的……不是她看不起苏念星,而是太远了。
算命得根据求卦人批命吧?算苏联解体,求卦人是谁啊?她想不通苏念星是怎么算出来的。
不止重案A组的人觉得苏念星异想天开,其他市民也都这么想。
有些人觉得她可能错失唯一一次加分的机会。有人觉得她自信过了头,反倒失去唯一一次加分机会。
不止重案组的人这么想,就连陆朗维的朋友都在问陆朗维,“那位大师在节目中咒你会死,你那天干脆闭关在家,别出来了。”
陆朗维刚知道这事确实觉得晦气,可后来看节目看她算卦这么准信了几分。
不论别人怎么想,苏念星依旧我形我素。
每天除了算卦、学习、就是去冰室跟街坊们闲聊。
终于到了周六,玄学大赛第三期终于播出,这次是PK赛。
苏念星这次的运气有点背,抽中了张逸仙。
“哇,大师,你直接跟张逸仙对上。胜负难料啊。”
张逸仙之前预测股市走势可是精准预测对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有五十分。而苏念星却是一分都没有。
PK赛只进行一轮。每人准备一样物品,然后让竞争对手猜测。猜中得五十分。
比赛规则是:算卦者可以摸箱子,但是不能移动,更不可以打开观看。
物品主人会给十个选择题,然后算卦者需要从十个选择题当中选走一个正确答案。
物品也有要求,必须很常见。比如狗就只能写狗,不能写京巴犬、雪纳瑞、藏獒让人难以分辨,要写大类。
苏念星没办法使用金手指,于是她根据这十个答案,逐一扔六爻金钱卦。
得亏这里面没有商业秘籍,要不然她真的担心算卦又开始失灵。
她扔六爻金钱卦比不上相面,扔跟钱无关的东西是最准的。
扔完后,她将答案奉上。
张逸仙这边也同步完成了。结果两人都答对了。
苏念星带的是文具,张逸仙放的是卦盘。两人打平局,各得五十分。
“哇,大师,打平局!太紧张了。我还以为你算错了。这个人好鸡贼,把卦盘和罗盘都写了,这不是存心误导你嘛。”
苏念星笑笑,“没事。”
不过这次让苏念星大跌眼镜的是李韶光测算出错了,紫微斗数是根据求卦者的生辰八字来算命盘。但是节目组并不告之竞争对手的八字,所以他没算对。
“好可惜。他之前测股票那么准,却差在这儿了。”明叔也买了李韶光的彩票。可是他这次输了,很有可能会被淘汰。
安叔见他垂头丧气,宽慰他,“不会被淘汰的。他之前股票得了五十分。跟大师一样都能晋级。其他人可不如他们。”
的确,这种盲盒猜测,许多大师只擅长相面、手相根本测不出来,而会易经、六爻金钱卦和紫微斗数的人水平不到家也会算错。
这一期只放了48组两两PK赛,有一点非常搞笑:有十几个组成员都猜错了,得了零分。
之前说要留64人,但是从今天的比赛结果来看,可能根本凑不够64人。
明叔指出这些算命大师必须会好几种才行,“只会看面相太过局限。”
“是啊。”苏念星的六爻金钱卦也有局限性,而且她到现在除了谶语,就没用过金手指。
“不知道决赛比什么?”安叔忍不住好奇起来。
“决赛应该也是两两PK赛吧?到时候测对方?”明叔猜测。
苏念星觉得不太可能,“那样就重复了。他肯定会设置更新颖的比赛项目。”
“还能有什么新颖的项目,总不可能是猜世界杯吧?之前有大师发谶语就已经提前预测了。”明叔摸摸下巴。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四组就结束了。轮到我时估计是下个月才能播出。”
“不是。大师,这轮是双周都会播放。明天这个时间也有一期。”明叔提醒她,“你可别把时间安排错了。”
苏念星走到收银台前看了眼时间表,还真是。下周就开始录制总决赛了。
“你的第二条预测下周就可以知道能不能应验。但是其他人什么时候才会应验啊?他们都没说具体时间。”
“三个月内,这个答案太笼统了。”明叔心急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闲聊几句后,有人过来找苏念星,想请她算一卦。
这是个外国占卜师,他名叫Miles,儿子从事高危职业,他一直劝儿子改行,可惜儿子怎么都不听。这期的谶语他看了,得知她可以算出这么危险的事,他有点担心自己的儿子,于是来找苏念星算一卦。
苏念星最近接到的顾客许多都是算命大师。
她看了这位父亲的卦像,这个人的儿子是个战地记者,总是去危险地带采访,只是……
苏念星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你儿子三年后会得癌症,我不知道现在是良性还是恶性。但是你回去得带他去医院检查。”
Miles瞳孔缩了缩,“癌症?一定是在外面染上的。他总是去那些卫生堪忧的地方,他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苏念星只能尽力安抚他,“你跟儿子的关系并不好。如果你直接提议他去检查身体,他肯定不会听。我建议你采用柔和点的方式。比如说通过朋友劝说。癌症确实跟环境有关,但有时候也跟心情有关。比如说乳腺癌。”
Miles听懂了,“你是说我儿子得的是乳腺癌?”
苏念星沉重地点头,许多人以为乳腺癌是女人病,其实男人也会得这个病。虽然概率比较低,但是不代表没有。
Miles是个算卦水平一般的占卜师,他的收入不高,再加上年轻时爱玩,对家庭付出不够多,儿子并不亲近他。年纪大了,想管儿子,可惜儿子根本不听他的,喜欢跟他对着干。
Miles很受伤,颓废地揉了揉头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他沮丧地揉搓自己的脸,“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