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反派走向正道—— by北夙鸢
北夙鸢  发于:2023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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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没往那方面想,现在呢,她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
[系统:是吧?]
扶桃屏住气摇头,认真问道:我那身体弱鸡的很,祁瑾会不会有危险?
[系统:亲爱的扶桃,这点您放心。祁瑾的元神摆在那呢,沈长桁与他打还不够格。]
那就好,那就好。
“你方才说鬼祭?”俞仲水侧过头看向吱吱,“这个人可是学了不该学的东西?”
“嗯。”吱吱刚才忘记这回事了,他看向敬元仙尊道:“这个沈长桁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修为,与鬼做了交易,方才攻击扶扶姑娘的根本不是仙力。”
敬元仙尊听得一愣,反问:“确定看清楚了?”
“你自己不会看?”吱吱拍了拍袍角上的灰,“如果这小子再敢用第二次,那他这条命就别想要了。”
毕竟下面跟他打的人已经不是扶扶姑娘了。
沈长桁好不容易缓过来,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冷着脸的姑娘,“你之前没这么厉害的。”
祁瑾袖下两指捏诀,那柄扶桃赠他的剑渐渐在手边现形。
“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是跟哪个厉害的双修了吗?”沈长桁握住剑柄撑地站起来,嘴角挂着血,但出口的话依旧不饶人,“让我猜猜,前几天俞仲水上神下血本帮你收买其他弟子,不会是他吧?”
“我的娘!”
甄仙捂着嘴,看沈长桁被一道气打翻,人在空中快速飞了几圈,闷头栽在地上,额角被撞破出个血洞。
“扶桃,她……”汤正吞咽了一下唾沫,“我瞎了吗?这女的是她吗?”
“不耐打啊,根本不解气嘛。”吱吱嘀咕了一句,发现三位仙尊朝自己看过来,清了清嗓子坐正。
扶桃这边听不到对话,本来还在为祁瑾担心的,现在突然有点可怜这个沈长桁,实力差距太大,动辄就是丢掉半条命。
她看着看着下意识单手捧腮斜坐。
坤扬眼实在太尖,立即捕捉到这个小动作,“天帝是疲惫了吗?”
扶桃知道他在问自己,按照她的回答习惯,是连连摇头。但现在不太行。
她缩回手温和一笑,“尚可。”
山峰上忽然起了风,浓厚的云遮挡住太阳,原本的晴空忽然暗了下来。
祁瑾执剑,雅黄色裙摆和着白色衬裙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站在原地,眯眼瞧着那头趴在地上的男人,忽然露出一个笑容,“起来。”
地上的草沙沙响着,沈长桁身上再次浮出血红色的气体,这次还能看见几个像婴儿的小黑影窜爬在他身上,正面对上祁瑾时,露出两个大窟窿眼。
方才还奄奄一息的男人,五指抓地起身,额角的血顺着滑到眼皮,褐色的眼瞳变得漆黑,看不清瞳孔。雪白的衣服上满是血渍与泥土,整个人仿佛刚从地狱爬出来似的。
甄仙离场外不远,揉了揉眼睛走近看清,“沈师兄好像鬼。”
“真的是鬼祭,这个孽障!”敬元仙尊慢慢站了起来,想要下去阻止,但是被吱吱拦了下来。
吱吱:“让他们接着比啊。”
宿德仙尊困惑地问道:“护法为何拦着?现在不停止,那扶桃会没命。”
会没命吗?扶桃想喊停了。
俞仲水按住她欲抬起来的手,瞧着身旁她担忧的小表情,轻笑一声。
怕不是没命,是没解气吧。
在沈长桁的视角里,鬼眼一开,眼前这个长相乖巧惹人怜爱的小姑娘身后出现一个男子的元神,而她脸上的笑容此时此刻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还是那软糯甜甜的声音,只不过被染上了几分冷厉。
沈长桁转头看向看台最中间的同样着着雅黄色的男子,“是你……”
“你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
“我觊觎?也是,她多好的手腕啊,这么短的时间把你也哄到手了。”沈长桁飞身一跃,拾起飞落的剑朝祁瑾冲来,“要不然,就是裕怀君的喜欢太随意了。”
祁瑾没有跟他打的意思,展开手臂后飞拉开一段距离。
“怎么?怕了?”沈长桁有些呀然,但看了看自己明显大升的修为,以为对方心生忌惮,便哈哈大笑,“早早听闻泰颐殿的事情,本还想裕怀君是有多厉害呢。现在瞧着退缩到这般境地,怕是那天依赖魔兵才夺了天帝一位吧。”
“咋不打啊!”吱吱看祁瑾退开老远,都要急死了。魔尊明明不该惧怕这个小崽子啊。
扶桃一颗心悬着,祁瑾是不是因为忍不了身体上的疼痛才选择跑开缓缓?
实在不行,就停止吧,反正沈长桁用了旁门左道,不能算赢吧。
她正担心的要死,结果下秒就看见场地上的“自己”缓缓蹲下,微微掀起一边裙角查看。
[系统:是不是崴到脚了?]
扶桃:……有可能!
祁瑾确认扶桃今天穿了裤子不会走光后,抬眼见长剑捣来,一个后踢正中沈长桁执剑的手,然后翻个,双脚稳稳落地。
看着裙子随“自己”踢腿的动作开出扇形的图案,扶桃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个身体柔韧度这么不错。
[系统:这踢人的力度是脚崴的人该有的吗?]
这么一说,扶桃瞧沈长桁捂着右手臂。他似乎很吃痛,但没一会儿又像没事人似的朝祁瑾攻击。
“他跟鬼做了交易,伤确实伤的到,但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楚了。”吱吱适时向扶桃解释道。
“那沈长桁会死吗?”扶桃实在没忍住,小声问道。
“这点没了解过,如果受了致命伤,可能会……”
他们还想聊聊,耳边就响起敬元仙尊的惊诧的声音。
“宿德,你门下的戈枭都教了这扶桃什么啊?出手竟如此狠毒?”
随着他的声音,扶桃和吱吱将目光重新投向祁瑾那边。
因为打斗动作,场地上仿若绽开一朵黄色白蕊的花朵,祁瑾每一个招式快又狠,看似与沈长桁废力周旋,实则每一剑都将沈长桁伤得不轻。
明显不想夺命,但让人受尽折磨。
那白衣上满是淋淋血口,整个身体上几乎找不到完好的地方。
“明明就一剑的事,偏偏拖那么长的时间,这是拿他发泄怒气呢。”俞仲水简单点评一下,“扶桃脾气渐长啊,小心思还挺多,报复心还挺强。”
被喊到名字的扶桃,心咯噔一下。该说说,该骂骂,她不背这锅。
“可是师父,吱吱不说这个男的感受不到疼痛了吗?扶桃这样做,起不到任何作用啊。”蒲花看沈长桁的劲头还是那么足。
俞仲水颔首:“你看。”
沈长桁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程度已经达到极限,他皱紧眉头与祁瑾对视,发现对方也十分清楚这点。他还想再试着一搏,结果就被一阵强大的功力打落在地。
受不住,感觉肺里都充血,沈长桁睡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咳血。他望着毫发无损的小姑娘朝自己走来,冷笑一声,“这么玩弄我?是想为最初那些话来教训我?不好意思,我感受不到疼,失望不?”
祁瑾理了理裙子,慢悠悠蹲在他身旁,将剑插在他头边那只小鬼身上。
小鬼瞬间化成一团黑气渗入土中。
沈长桁脸色一变。
“鬼祭。”祁瑾温和一笑,“这些小鬼想吸食你的血肉,作为回报,他们可以帮你快速提高修为,塑造不痛不痒的身躯。可若我记得不错,中途强制解除契约是有反噬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沈长桁吃力地撑着地想远离他,但是身体被定住似的,挪不开半分。
祁瑾重新握住剑柄,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他懒懒地将沈长桁身上那些小鬼砍死,低声道:“一旦解除,伤口免去的痛将以百倍奉还。我没想着要你的命,你好好受着吧。”
最后一只鬼化作黑烟,他擦拭着剑起身。
比试场地传来凄厉的惨叫。
祁瑾冷眼看着痛到满地打滚、手脚无处安放的沈长桁。
这场胜负不言而喻。
满手血污需要处理,祁瑾收好剑,准备洗完手再和夭夭讨论换回身体的事情。
他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沈长桁气虚的低唤。
“裕怀君,裕怀君……天,天帝。”
祁瑾不想理会他,接着走。
“祁瑾!她,她不值得,她不值得人爱……”
“她就是,就是,个骗感情的坏女人,对谁都好,看谁都像喜欢。”沈长桁蜷缩着身体呕出一口血,疼得手指扣入土壤,哭了出来,“扶桃根本不爱任何人,不爱你……不值得。”
祁瑾面若寒霜,挥袖用内力击响场外的鼓,宣布这场比试结束。
站在鼓边看傻的人才回过神,等那道鼓声结束,又慌忙接着敲了几下。
场地的结界打开,他一出去,就被两个陌生面孔堵路。
“桃桃,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不是俞仲水上神偷偷给你塞了灵丹妙药?”
甄仙和汤正兴奋地说着。
“不对啊,桃桃,赢了比赛,你怎么不开心呢?”
“啊,是不是因为卫浓受伤了,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去看他了。”
扶桃看着祁瑾出来,想下去找他,但是考虑到身边人还没有动静,所以依旧正襟危坐。
吱吱清了清嗓子道:“坤扬仙尊,疗灵玉可以拿出来了。”
坤扬仙尊看得有些入了神,反应过来后应了声,从袖中摸出块巴掌大人参形状的白玉,准备将东西亲手递给下面的小姑娘。
“等等。”吱吱拦下他,“如此出色的小姑娘,不如请天帝……”
这意思不要太明显了,坤扬仙尊又是见过祁瑾钦点扶桃来照顾他的,所以很爽快地将玉交给吱吱。
扶桃看着吱吱将玉递到自己面前,感激一笑,郑重拿走。
为了顾及形象,她没有跑,端着手缓步下看台。
“桃桃,天帝过来了。”
汤正瞧着扶桃身后逐渐靠近的人,连忙提醒到。
——她不爱你,不值得。
不知为何,这句话生生闯入脑中。祁瑾压下内心的烦躁,转过身。
“拿到了。”扶桃张口说完,就被那张小巧的脸惊得怔住了,原来与另一个自己面对面,是这种感觉。而且还是以男人的角度看自己,她需要低着头。
扶桃见他不说话,又问道:“最初被沈长桁打了一下,你现在疼不疼?”
祁瑾神色微动,虽然关心的话是以他的身体说出的,但是只要想到躯壳底下是夭夭的元神,心就不自觉软下来。
他摇了摇头。
“桃桃比试完后,怎么突然变得好冷漠啊?”甄仙发现这两人的相处氛围好像也不太对劲。
祁瑾低下头说道:“累了。”
那要不要现在换过来啊。扶桃想问,但又不能现在问。
“来两个人抬一下哦!沈师兄晕死过去了。”
周围弟子也顾不得看扶桃这边的热闹了,纷纷涌到沈长桁身旁,看他伤得究竟有多重。
扶桃不熟悉这个人,知道有很多人会去关心他的伤势,便也只是投了个目光,然后再漫不经心地收回来。
这个小动作被祁瑾捕捉到了,顾及身旁还有甄仙这些人,他想了想换了个问法:“我先前与沈师兄关系也是极好的,方才下手是否重了?”
扶桃听了,明显一愣。
祁瑾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赶在她回答前说道:“不谈这个了。”
他想听夭夭说什么?
是与沈长桁关系很好,但现在看见沈长桁受重伤却漠不关心?
还是不认为过往相处的岁月是值得她去记忆的?沈长桁现在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从未想着为沈长桁打抱不平。因为夭夭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不允许别人去诋毁,无论这个诋毁是真是假,都不可以。
他只是难受,他居然会从沈长桁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哪怕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守在她身边,以后夭夭是不是也会淡忘他们之间的感情。假如遇到下一个长得好看,引得她怜爱的人,她会像对待袁柏宁、对待沈长桁那样对待他吗?
任扶桃心思细腻,也想不到祁瑾问那句话的意思。更不会明白,那是一道送命题,无论回答什么,对方心里都会不好受。
所以祁瑾主动打住了这个话题。
他们换回身体的时候是傍晚。
得了俞仲水的治疗,祁瑾感觉身体没有不适感,便和扶桃换过来了。
“魔尊为何不骗骗夫人,说没个一两天换不回来?这样可以促进感情啊。”
吱吱私下里开始大胆谈起这个。
“她会苦恼的。”
“怎么会,属下仔细观察过,夫人那会发现变成你后,还偷偷开心一下。”
“是吗……”
祁瑾满脑子都是沈长桁说的那几句话,情绪根本无法随吱吱的话调高起来。他从来没觉得一两句话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虽然因投机取巧,距离简允被天罚的日子还早,但扶桃还是想快点把东西交给易绾儿。
幸好易绾儿在找到简允下落时就告诉她地址了。
向宿德仙尊请示一下后,她便和花花结伴去了凡间。
相比较九重天和映竹颠,凡间真的给了扶桃浓浓的生活气息。现在还是冬季,街道上卖食物的铺子飘着热气腾腾的雾,吆喝声没有因寒冷停止,响亮得很。让她不免怀念做普通人的日子。
蒲花知道的比较多,所以带着扶桃绕了几个巷子就找到易绾儿说的地点了。
是一个书香门第。
“没想到战神投胎后,会是个捧书苦读的。”蒲花不免感叹。
“嗯,以后还要考状元呢。”扶桃附和,不过是武状元。
“扶桃,你咋知道的?”
“猜的猜的。”扶桃拍嘴,差点就翻车了。
易绾儿是托了关系,带着记忆陪简允历劫的。不过几经波折,成了府内的一个小丫鬟,照顾简允的启居。
看着扎着两丸子头的七岁小女孩,扶桃没忍住去戳了戳那丸子。
“你们动作这么快?”易绾儿说不惊讶是假的,“最起码也要十几天才能结束吧。”
“不不不,真正比试的天数比筹备的天数还少。”扶桃摇头,“因为花花和吱吱拿着俞仲水上神的东西买通了映竹颠的弟子。”
她说完,摸出疗灵玉递给易绾儿,“祝你成功啊!”
虽然简允人间的寿命不是很长……
易绾儿感激地接过,“谢谢你,扶桃。真的不知道怎么回报你了。”
这话刚落,屋里突然传来重物撞击的闷声。
“坏了!”易绾儿收好疗灵玉,匆匆进屋。
扶桃和蒲花好奇地跟上,两人趴在门口,发现里面有一个和易绾儿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正一头栽在桌子上睡得死沉。
易绾儿轻轻将他摇醒,小男孩懵懵地抬起脑袋,额头上还有一大片红印。
方才那个闷响就是他支撑不住困意头砸到桌子上发出的。
“绾绾,好困啊,不想读书。”
那张简允幼时的脸正皱在一起,他眼眶红红,满是泪地向易绾儿奶声奶气地撒娇道。
“好,不读,先睡一会儿。”
蒲花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她捂住嘴,拉着扶桃坐在门口。
“绾绾,还想听你讲故事。”
“好,祖宗。”
这次扶桃也差点没憋住笑。
天呐,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画风啊。
那边忙活完的易绾儿,捶着肩头走出屋,叹气:“老实讲,有人跟我说,像这样历劫的神仙,在凡间会表现出内心最真实的一面。瞧着简允是冷僻孤傲的性子,实在没想到在凡间就是个小哭包。”
蒲花笑得肩头都在抖,她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扶桃的后背,“扶桃,你说裕怀君到时候飞升上神后,历劫会是什么样子的?”
扶桃双手捧腮,可能那时候她已经回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捉了几只虫子(:3_ヽ)_

“不知道吗?”蒲花嗔了她一眼,又道:“那不可以猜一猜嘛?”
“嗯……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吧。”
对于这个问题,扶桃仔细想了想, 还是选择搪塞一句。
毕竟像简允, 之所以会有这么大反差, 无非就是原本内心如此,但表面上被掩藏得很好。一个战神的威严摆在那里, 如果随随便便向人撒娇, 把不喜欢的事情说出口,那以后还会有几个人像现在这样敬重他呢?
所以非要她去猜祁瑾历劫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或许是变得脆弱吧。
扶桃想起到后山的第一晚, 他梦魇时靠在墙边不安地发颤。
睡梦中的人不会刻意伪装自己, 脆弱可能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吧。而这件事,只有她和祁瑾两人知道, 不能说出来。
“扶桃,你猜的好敷衍啊。”
蒲花失望地叹一声气,她还想趁机问出祁瑾在扶桃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
“还是想说谢谢你们能亲自来。”易绾儿从怀中拿出疗灵玉, 脸上再次露出感激的笑容, “扶桃,等我回去了,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绾儿师叔真的不用客气。”扶桃蹲下来平视眼前的小女孩, “这东西拿的实在太轻松,压根算不上我的功劳。”
“哪有。”蒲花转过身子到扶桃身后说道:“易姑娘,扶桃她其实很厉害。虽然我们偷偷收卖了这批弟子, 但是有一个叫沈长桁的, 拿了东西却反悔, 学了鬼祭想与扶桃抢第一,结果被扶桃打惨了。”
“花花,那不是真的。”扶桃想起自己还没有把祁瑾与自己还魂的事情告诉蒲花。
易绾儿瞧扶桃的表情就知道还有内幕,不过人家没有开口主动说,她也不好问。所以便将注意力放在沈长桁反悔这件事情上。
“扶桃,沈长桁可是柔茗之前提到的那个弟子?袁柏宁的徒弟?”
“嗯,是他。”
“那这……”
扶桃发现易绾儿忽然皱起了眉,心知她应是了解过具体情况。
那次柔茗说穿后,映竹颠将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传得沸沸扬扬。
按理说,作为被嘲讽的当事人,扶桃应该多关心关心。但因为恰巧被撵到思过峰,后又跟祁瑾去了后山,所以原主留下的后遗症不是特别影响自己的生活,便没认真打听一番,更不清楚沈长桁的动向。
易绾儿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有事情想说,但又有些踌躇不定。
“绾儿师叔直说吧,没事的。”
见她如此爽快,易绾儿也不啰嗦。
“扶桃,戈枭罚你思过的那天,袁柏宁回敬元峰寻过那位柔茗提到的弟子,也就是沈长桁。”
她顿了顿接着道:“毕竟是师徒,闹是不可能闹的,但袁柏宁知道沈长桁对你有意,便下令不许他主动骚扰你。沈长桁看着也确实听袁柏宁的话,这些天真的没找你。”
“不找归不找,不过他和袁柏宁不同,因爱生的恨依旧存在,而且他还想找机会报复扶桃。”蒲花接话,她刚才一下明白了沈长桁为何出尔反尔了。
扶桃抿一下唇,这个情债虽不是她留的,但是她作为这个角色,确实忽略了沈长桁,没处理好问题。
易绾儿小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语气放软下来,“你是也没有对沈长桁表示过明确的喜欢,但因为相处过程中,他对你有意了啊。从这次比试就看出来,沈长桁不是袁柏宁,不会轻易饶恕你。所以我想对你说的是,快快把他的心结解开,不要多树一个敌人,以免平添事端。”
“他现在都被打成废人了。”蒲花对易绾儿比了手指甲宽的距离,“离死也差不多了。”
易绾儿摇头,“扶桃,他学鬼祭,确实该重罚。但是这其中的道理……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
扶桃笑着揉了揉易绾儿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谢谢你提醒。”
“你能明白就好。”易绾儿握住她的手,眼神一瞟,露出惊慌的表情,“府中的夫人过来了,你们先离开吧。”
“好。”扶桃点头起身,“那你要多多保重啊,有空我们回再来看你的。”
易绾儿应了一声,就看着面前两小姑娘消失在院中,同时夫人也由小丫鬟扶着穿过拱形门走到院子里。
“小公子今日可有用功读书?”
“回夫人,公子清晨用完膳就坐在案前读书,现在有些乏了,小憩一会。”
“嗯……你可要好生看着,若私塾先生再说他,那是要问你话的。”
在墙头看着这一幕的蒲花忽然嫌弃地别过脸,“这个女人打扮得妖艳的很,一点不像正夫人的模样,倒特别像受宠的小妾。”
扶桃“嗯”了一声,还别说,真让蒲花猜对了。
因为门第不高,夫人算是上位的继母,看似对凡间的简允好,实则坏心思特别多。
这点也归为简允历劫时遇到的一种困难,会被磋磨一顿。
“哎,反正也管不了。人家历劫嘛,帮他解决这个问题,以后天还会补上别的。”蒲花摇摇头再看向扶桃,“现在走吗?”
“走吧。”她昨天和甄仙说好了,今天下午再去看望一下卫浓。
回去早一点,还能先去向沈长桁说清楚。
她们到映竹颠的时候临近晌午,周围也没瞧见几个弟子。扶桃便直接向蒲花说明去意。
“你真要去看沈长桁?扶桃,我陪着你吧。”
蒲花没想到这小姑娘真把易绾儿的话听进去了。虽然那男人被打的半死不活,但有报复心的人就是危险人物。
“我一个人吧。”扶桃摆摆手,想着这方面的事,还是两人私下谈比较好,有人在旁边听着,多少会损点颜面,效果适得其反。
“好吧。”蒲花双手叉腰叹气,抬眼发现祁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正朝她们走来。她刚想开口,他便打了个噤声动作。
她发现啊,这人今日又和扶桃穿同色的衣服,淡青色服饰又整了出来。
祁瑾在离两个小姑娘百米处驻步,瞧着熟悉的那个小身影,笑容又不自觉浮现出来。
他用一晚上想清楚了,夭夭对他总归是特别的。
明明清楚接近他是件十分不利己的事情,但是她愿意为他冒险,这点就足以证明他与袁柏宁他们是不一样的。在夭夭的心里,他是有足够分量的。
跟上来的吱吱瞧着他这样,还有点好奇他是怎么突然心情明朗起来的,明明昨天说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那边的扶桃没有注意到祁瑾的到来,只想着早些解决,早些摆脱心里负担。所以和蒲花匆匆告别后,便提着裙摆朝敬元峰跑去。
小身影在逐渐跑出视野范围,祁瑾脸上的笑容一滞。
吱吱仔细观察他的目光,一直追着夫人,直到离开也收不回来,完全没注意到蒲花上仙走过来了。
“裕怀君做了天帝后,依旧可以像先前那般清闲啊,真好。”蒲花忍不住调侃一下,“擅自把百花田的权利交给师父后,你的压力更大才对啊。”
“那群老顽固敢开口吗?”吱吱不屑地撇嘴。
“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以我师父的名义对扶桃好啊,明明让扶桃知道这是你安排的,你们之间的感情会变得越来越好。”
吱吱白了蒲花一眼,这就不懂了吧。
所谓表现的爱太满,就容易被发现动机。更何况,要是这么多弟子知道这是魔尊安排的,那扶扶姑娘很快就会从别人嘴里知道魔尊的心思,得不偿失。
“夭夭,她今天很忙吗?”祁瑾收回目光看向蒲花。
蒲花有点心塞,她方才说这么多,裕怀君都不带回答她一句的,现在一开口就是问扶桃。
总觉得这裕怀君跟失了魂似的。
“她去看沈长桁了,想把人家的心结解开。不让人跟着,我有点担心她的安危。”蒲花摸着下巴,“不过她打得过,应该没事吧。”
“不是啊,去找那个男的,扶扶姑娘身旁还是需要人跟着好。”吱吱疑惑地看着蒲花,“你不知道最后一场是魔尊中途与扶扶姑娘换魂打的?”
“中途换的?但换魂不是需要两人靠的很近吗?”蒲花瞪眼,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啊。
“有朝月神器啊。”吱吱皱眉,“你这么天真的吗?两百年道行的妖精,能把人揍成那样?”
“神器什么时候拿回来的……”蒲花回想俞仲水的神情,她师父定也是当时就知道了的。
“你傻啊。”吱吱看她表情没忍住笑出声,结果转头发现,魔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呀……那个叫沈长桁的会不会又惨了。”
扶桃到敬元峰后稍稍打听了一下沈长桁的住所,顺便从别人嘴里听得,因为他学了鬼祭,所以等袁柏宁回来后,要将他逐出师门。
[系统:他原本结局是挺好的。]
啊……扶桃来到沈长桁的房门口,绝望地揉了揉脑瓜,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袁柏宁原本的结局。
袁柏宁虽然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易绾儿,但是他一直明白易绾儿是注定要和简允在一起的,所以他默默收好那份心思,把自己变得更优秀。
虽然感情方面依旧没有回报,但是不至于死掉,更不至于遭受轮回之苦。
如今,沈长桁的结局也变了。
这里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这么想,扶桃满心复杂地推开那木质房门。
屋内过于浓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带着苦涩,呛得她退了两步。
床上的人依旧阖着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很痛苦。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伤口也是上了药的。
似是怕被褥压着伤口会很痛,被子被规规矩矩地叠在一边。
扶桃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床边,轻轻蹲下来看着闭着眼的人。
其实沈长桁长得很好看的,五官是一种硬朗的美,瞧着就能给小姑娘满满的安全感。
原主撩这人,估计就是图这种被大男孩喜欢保护的感觉吧。
她蹲在床边看人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她觉得这样别人会不自觉跟着放松警惕,听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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