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身为总裁秘书的我—— by一只馍
一只馍  发于:2023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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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克制上扬的嘴角,严肃道,“不见不散。”
在咖啡厅见面只能穿正常人的衣服,我不是窥伺他的真实身份。
昨晚酒吧房间的灯光太昏暗了,我没看清他穿丝袜的样子,好怪,让我多看两眼。
那边叹气,“不见不散。”

在好几天的学习交流后,两家企业的商业谈判终于摆上明面。
这是我和提姆的工作,同时也是这次出行最耗费精力的部分。
杰森负责用他的身高体重充当武力威慑,造成心理上的压迫感。大部分时间他只需要坐在提姆旁边暗戳戳地走神。
提姆那张温柔亲和的少年精英面孔,此时也是带笑的。
他笑盈盈地敲定双方权利义务,谈妥违约责任和解除条件,彬彬有礼,大杀四方。
这是韦恩企业寻常的又一次胜利,会变成可爱的出差补助和奖金掉进我的钱包。
这趟出差的最大目标已经达成,只剩下一些待处理的细节工作。我们还会在温哥华待上两天。
“总算结束了。”杰森抻了抻腰,“我们晚上是不是应该去好好吃一顿。”
“抱歉,我有事。”我委婉拒绝。
“我也有事情做。”提姆接着说。
杰森眉毛忽上忽下地撇,“你们两个,要干的是同一件事吗?”
我和提姆对视,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
我挂起敷衍小朋友专用的亲和微笑,“没关系,回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们带吃的,奶油塔怎么样?”
杰森的内心经过一番无力的挣扎与没有悬念的衡量,“所有口味都给我来一份,我尝尝味道。”
提姆掩饰地用拳头抵住下巴,“也帮我带一份吧。”
我礼貌的微笑转向他。
不好意思,你不能享受这项福利。
自己买去。
熟悉的假发,熟悉的外套,熟悉的鸭舌帽。
老员工,垫在□□里的袜子。它顺着我的裤腿滑了下来,改天我一定用更专业的装备把它换掉。
袜子剥夺了我装扮成男性的乐趣。
下午五点四十,我做好伪装抵达果酱咖啡厅,选了一处偏僻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饮料。
我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爱好,但眼下这件事牵扯到我爸身上,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个合格的爹理应学会不让他的女儿天天替他操心。我那心理年龄不超过十岁的爹显然在这方面不过关。
想想也是,我到温哥华出差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只和我见了一次面。
这个爹开始叛逆了,要不得了。
正当我思考如何应对处于叛逆期的老父亲时,一个不起眼的年轻男人从我身边走过,坐在与我的座位背靠背相贴的座位上。
我的注意力马上成功被转移走,扭头朝他看了又看。
青年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头戴一顶同色的小圆帽。在夏天的加拿大穿成这样简直是精神有问题的典范。
这家店精神有问题的人有两个,店员可能正在考虑把我们一起打包送进医院。
我不信邪,脑袋探过去看了又看。藏在风衣下无疑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牛仔裤,平平无奇到让人多看一眼都兴趣缺缺。
他这次居然没穿女装,可恶,也太可惜了吧!
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看清楚。
感觉自己亏了一个亿!
长相陌生的圆帽青年尴尬地轻咳两声。
“我以为我们还没有亲密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饮料的程度。”
“如果你是担心被我识破真面目的话, ”我友情提醒,“你记得你戴着人脸面具吗?”
为什么我能看出来?
因为今天我也戴了。
化妆真的好麻烦,修容烦死了,反正他肯定知道那不是我本人的长相,我直接摆烂。
我和红罗宾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上。
我们都知道对方做了伪装。
桌上有四杯饮料,两杯是我点的,两杯是他点的。
他把手边的其中一杯饮料向我轻轻一推,“你不打算尝尝吗?”
我把我点的饮料也往前推,“你想尝尝看吗?”
现场陷入了可疑的沉默,我们默不作声地把饮料拿回来,故作轻松地喝了一口。
试探失败,这位也是一个往饮料里下纳米追踪器的主。
可是我没往饮料里加东西。
虽然我随身携带皮肤黏土、人脸面具以及若干防身小道具,但我只是一个普通路过的出差人。
我哪里找来的纳米追踪器能给他喝下去?
诈他罢了,还是我略胜一筹。
我们一人两杯饮料,在咖啡厅里交换情报。
单方面交换,基本是他说我听。
多亏我愿意走一趟,我爸以为他不吱声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下次来哥谭的大餐没了。
义警们的目标是一伙活跃在国际上的犯罪集团,他们受人雇佣,替人干脏活。
可惜这个犯罪事业来钱不多,绝大多数有心气的反派和超级罪犯都喜欢自己亲自动手,哪怕他们不以近身搏斗见长。
最近这伙人和红罗宾在一次任务中被红罗宾抓到了马脚。
在与义警的交锋中,他们摸到了哥谭,摸到了和蝙蝠家族紧密相连的韦恩企业,对义警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想。
这才有了我和提姆遭遇的那次绑架。
而我爸的安保公司和他们有过正面冲突,公司的其中一个客户曾是他们的目标。
听到这里,我险些拍案而起。
无辜牵连到我就算了,居然还妄想对我家的客户下手。
卑鄙!无耻!
红罗宾安静地看着我,乖巧得像一只从洞里探出来被吓了一跳的野兔。
我恢复平静的姿态,镇定道,“他们在怀疑你的身份?”
我想了想,“难道是觉得袭击韦恩的总裁就能把你逼出来吗?”
我们大眼瞪小眼,卡座的空气都令人窒息。好在我们两个人起码弄出了五六样防窃听的设备,别人不用和我们一起窒息。
我僵硬地附和,“太愚蠢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是吧?”
这好比一个高中生向好心人道谢,“谢谢叔叔”,结果发现对方是自己隔壁班同学。
红罗宾怎么可能藏身于韦恩企业呢,他们这行每天通宵,只有超人能做到第二天准时上下班。
除非……他的职位不需要准时上下班。
他们的职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勤劳体贴的秘书不应随意揣测她可爱可敬的总裁。
总裁闹失踪的情况除外。
我头疼地捏捏眉心,“我知道了,我会和那边商量的。”
我那叛逆期亲爹不愿意和义警合作,大概率是自己心里憋着一些不能见人的坏。
呸,想都别想。
合法公司,合法经营。私底下偷偷用18岁以上的方法找回场子是不允许的。
我清楚这是一桩麻烦事,放在平时我很大可能不会管它,不去了解它。
正因如此,便显出对面那人的热忱与赤诚,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不求回报为他人战斗。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谈话结束,招来服务生又点了一杯饮料。
“给你的谢礼,这是店家提供的,绝对绝对没有问题。”
人脸面具很好地挡住了他的表情,“我一个人喝三杯吗?”
“啊……也不是不行。”
红罗宾当着我的面,把三杯饮料全喝完了。
他真是一个实诚孩子。他可以弄一些小动作,但在眼下的情景,没有必要。
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他能节省一些精力,或者我替他节省精力。
这只红色的小鸟不像他的前辈们以暴力和迅捷闻名。
他是一个谨慎小心的捕猎者,热衷于围绕猎物偷偷织网布局,伺机而动,用他训练有素的爪牙撕裂目标。
捕猎者喝下三杯饮料,撑到浑身散发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无力气质,瞬间从树梢窥伺的猛禽变成枝干间团子蹲的小鸟球。
他看到我手边两杯只喝了一口的饮料,隐隐控诉道,“你怎么不喝?”
我端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我打包带走。”
塑料杯子装的,怎么不能带走?毕竟我是一个聪明人。
我们在果酱咖啡厅分别,我直接转道去了酒吧。
在揪着老爹一顿训后,我那不成器的亲爸垂头丧气,看着非常失落的样子。
我又有点于心不忍,当女儿的训斥老爸,是有点损伤老爸的自尊心。这段时间他总嚷嚷着自己老了,心里可能会感到很挫败吧。
老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瞅我,“下次去哥谭的大餐还有吗?”
“没有了,”冷漠,“你就吃速食披萨吧。”
这人完全没有反省,浪费我的良心。
我打包了三份所有口味的奶油塔,敲开了杰森和提姆的套房。
等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推开。杰森躺在沙发里打游戏,来开门的人是提姆。
他拄着拐杖,贴近头皮的那一小撮头发翘起来,形似一只从草地里探头的小鸟。
我看看他,又看看杰森,“他让你一个病号来开门?”
杰森手一抖,电视屏幕上穿着背带裤的绿衣水管工放跑了圆滚滚的害羞幽灵。
提姆抓抓头发,“他在打游戏。”
我把袋子拎到他面前,“这是给杰森说好的帮他带的奶油塔。”
提姆没接过袋子,而是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为所动,那两根眉毛失落地撇下去,明明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却显得十分可怜。
三岁小孩被人抢走心爱的小零食都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可以稍微对领导不那么尊重。
我把袋子往他手里一放,“一人只有一人份的,你们自己分。”
两条眉毛又轻快地扬起来,“谢谢。”
哼,幼稚。
“不客气。”

温哥华是一个不错的旅游地点,可惜我们是去出差的,没有留下游玩的时间。
磨好最后一个细节,当天下午,我们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回哥谭正好赶上周末休假,我推着行李箱,美滋滋推开家门。
脱鞋,换睡衣,飞扑上床打滚。
浅眯一会儿再洗澡,明天再收拾行李,上班再处理工作。
没人能把我和枕头分开。我搂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一个滚。
工作?工作是什么东西?不认识。
敷衍地把这次敲定的条款和会议记录一交,我窝在家里打了两天游戏。
人类为什么要上班?
上周已经工作过了,为什么这周还要上班?
退休是上班永恒的尽头。在这一点上,我相信提姆和我是同一种人,他属于社畜的疲惫双眼下熊熊燃烧的正是退休之魂!
只要我尽早把工作做完,我就能尽早下班!只要我尽早下班的次数多,我就能尽早退休!
想到这里,新的一周,我神清气爽、干劲十足地去迎接新的工作。
前脚踏进公司大门,我后脚收到消息。
提姆发来一条短信,用词谨慎,字句斟酌,连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透露出小心。
“我在家休养几天,医生说我应该去为我的腿做理疗了,我下周再来公司。”
我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又看,把它删除又捞出来。每一个字母和标点符号我都认得,我还不如不认得。
我回复了一个笑脸。
“:)”
可能你是在为另一份工作加班吧,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
你下周来公司的所有餐后零食都没有了。
人类不需要零食也可以活的。
出差的领导不在,所有交接工作都由我一个人完成。
休息几天后积累的间歇性雄心壮志毫不意外平静的回到了混吃等死的状态。
令人头疼的工作生活中,只有茶水间的八卦可以拯救我麻木的心灵。
讨论度最热烈的话题照例是笼罩着全公司的阴影布鲁斯的八卦。
这位超级哥谭人据说在滑雪的时候从坡顶栽了下来,从坡顶摔到坡底,右手骨折,和提姆形成了完美的对称。
我有很多话想说,在热热闹闹的茶水间,我说不出来。
布鲁斯找借口可能从来没考虑过合理性。
你是怎样可怕的体质才能从滑雪场的坡顶连滚三十多圈摔下来只摔断一只手啊!
而且滑雪这个理由已经用过很多次了,跳伞也是。
公司里甚至有人闲得无聊专门拉了一个表格,统计布鲁斯的受伤理由,滑雪、跳伞和赛车位列前三,使用频率约为三周一次。
反正从来没有可信的证人出现,说他真的看到了布鲁斯在极限运动中受伤。
追根溯源,最后能找到的往往是几家不同的媒体。
媒体们为了抢占发布时间,你抄我我抄你,最后你会发现证据只有一张不知道是不是P出来的照片,和一两个没人认识的目击者。
茶水间很早以前私下就有开盘,赌布鲁斯的下一个请假借口是什么。
之前得票最高的是跳伞,其次是翼装飞行。滑雪异军突起,让布鲁斯的前前前任秘书利亚姆赢得了七顿早餐。
这位男士谦逊道,“承让承让,不敢说非常了解韦恩先生,一点直觉还是有的。”
其他压了跳伞和翼装飞行的人遗憾道,“可是他上次用过滑雪这个理由了,这次怎么能不换一个新的!”
利亚姆面色镇定,“单纯就是因为懒,不想想新的借口,换新的极限运动,需要编造——不对,需要寻找的新证据又会增多了。”
说得好有道理,不愧是曾经给布鲁斯当过秘书的前辈!
布鲁斯休假,提姆休假,公司在卢修斯的带领下正常运转。
韦恩企业可以失去大小两位蓝眼总裁,但是绝对不能失去卢修斯!
如果有歹人胆敢对卢修斯总裁起一分邪念,各位秘书恐怕会挥舞着订书机和文件夹发起冲锋,用愤怒的火焰将韦恩大厦点燃。
当然,这话我们一般不会当着提姆和布鲁斯的面说。两位总裁发奖金还是相当大方的,有谁不喜欢奖金呢?
没有小金库可用,我在韦恩企业的食堂里吃了午餐。
是的,我们有食堂。
韦恩企业的福利在各大企业中都称得上优厚。
食堂提供各国菜品和甜点饮料,韦恩企业就职的员工会发放一张餐卡,在食堂刷卡用餐。
我和秘书办的几位同事端着放满菜品的餐盘找到一处空位坐下。耳边响起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请问这里有刀叉吗?”
厨师为难道,“这里是快餐窗口,不提供刀叉,只有一次性的塑料手套。”
“好吧,”陌生的声音闷闷道,“下次这里会提供刀叉的。”
一只手打着绷带的西装男人单手端着托盘,坐到我们旁边的座位上。
在场所有秘书背脊一挺,一个个坐姿端正堪比参加宫廷晚宴,谈论八卦的叽叽喳喳声瞬间停歇,甚至装模作样地讨论起工作。
“研发部的PPT准备好了吗,我在线上提前预约了会议室,不知道一个小时够不够用。”
“创意展示有谈论环节,你等下提前去会议室看看多媒体好不好用,会议室大小够不够。”
非常基础的工作细节,可见我们做戏的敷衍程度。
西装男人对着盘子里的汉堡和薯条研究了一会儿,迟迟不肯套上一次性手套。
过了一会儿,他把餐盘扔在原处,起身离开。
闲谈内容从工作到八卦无缝衔接。
“营销部在我们后面预约了会议室——营销部部长是不是在和研发部的部长恋爱,我周末在钻石区的商业街看到他们了!”
“真的假的,哇,他们手牵手逛街吗?”
西装男人在法餐窗口拿了一对刀叉回来,坐回汉堡前。
“伊芙,这次合作还是由你对接吗?”
“是啊,我和那边的对接人员也熟悉一点嘛。”我坐在最边上的位置,和西装男人距离最近,余光可以看见他的动作。
“跨国合作还是存在不小风险。”我用餐叉卷起一坨意面,“风险大,收益也大,德雷克总裁亲自下场谈生意,一切好说。”
西装男人用没绑绷带的那只手拿着刀叉,对着盘子里的汉堡发愣,似乎他的目光是无形的激光刀,能替他把汉堡切开。
我的内心早已被省略号和问号淹没,我相信在场虚伪地沉浸在工作中的其他人也是这样
——你放弃吧,一只手是用不了刀叉的,老老实实戴上手套吃汉堡不好吗!
西装男人,韦恩企业的大魔头,一来就代表着加班的男人,布鲁斯·韦恩向我们证明了这点。
只要韦恩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韦恩办不到的事情!
他端着盘子去找了厨师,让他帮忙把汉堡切成几小份,然后美滋滋地坐回座位,一只手使餐叉享用起来。
真是倔强啊,你到底对用刀叉吃汉堡有什么执念呐,韦恩总裁!
布鲁斯·韦恩,他出现在食堂是一件稀罕事,在场所有人都紧绷神经、严阵以待。
这不是韦恩企业的员工不服从他的管理。
虽然卢修斯在员工中的声望很高,但他本人是绝对的韦恩簇拥。
或许外界早就把公司的情况传成一堆妖魔鬼怪,不过所有韦恩的员工都心知肚明——布鲁斯的商业才华是绝对无可替代的。
在卢修斯的管理之上,布鲁斯的指引和决策才是韦恩企业如今还能维持地位的基石。
这个坚持要用刀叉吃汉堡的任性男人眼光实在毒辣,他每每来到公司都会给我们接下来的经营指出一个大方向。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轮恐怖的加班和开不完的会议,最后才是丰厚的收益与回报。
大家对他的到来又痛又爱,既敬佩又嫌弃。
象征加班的恶魔,布鲁斯·韦恩,这就是他在公司的地位。
幸好我不需要和布鲁斯对接,沐浴一线的狂风暴雨是部长们的烦恼。
我心安理得地回到我在提姆办公室旁边的小办公室整理文件,在提姆回来以后通通发给他加班。
提姆休假的日子,我可以心安理得地摸鱼,留着等他回来一起痛苦地加班,用两天的痛苦换三天的快乐。
可怜市场部的部长每次都要直面布鲁斯的任性发言。我有幸围观过一次,平均布鲁斯说一句话,市场部部长就会眼角一跳。
由于眼角抽搐次数太多,有一次布鲁斯以为他休息不够,体贴地给这位部长休了假。
后来我们都亲切地称呼市场部部长为“眼角跳计数器”,用来统计布鲁斯的离谱言论。
现在,“眼角跳计数器”向我发来消息。
“伊芙,韦恩先生想听你汇报这次出差的成果。”
我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电脑合上,倒吸一口凉气。摸鱼不到三分钟,生活终于忍不住要制裁我了。
汇报,汇报什么?
汇报我想看到的东西没有看到吗?
这种工作不应该是他亲爱的德雷克少总负责吗,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无辜的秘书罢了。

布鲁斯加班恶魔的名号并非虚有其表。
所有人都知道韦恩先生来公司上班的次数少得可怜,正因如此这个可怕的男人会在最有限的时间里做最多的事。
业务总结、职位调动以及未来一段时间内企业的发展方向,以上工作总和起来等于为期三天的加班和一场公司会议一场秘书办会议许多场部门会议。
每个月布鲁斯矜贵的皮鞋鞋跟敲打韦恩企业大堂的地砖,这是响在所有员工耳边的催命铃。
韦恩无人匹敌的统治力让他在公司内外获得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
每每看到哥谭小报评价布鲁斯为草包公子、废物点心时,每一位韦恩企业的员工都在心中流下悲愤的泪水。
一来就疯狂加班的“草包总裁”,给你你要不要?
代替提姆上场汇报工作的我同样流下悔恨的泪水。
这场报告会顺理成章从下午上班开到下午下班,开到下班后两小时。
我的汇报工作在会议开始就完成了,后续大半场会议都坐在角落里做会议记录。
布鲁斯坐姿懒散地坐在主座,没绑绷带的那只手扣在桌上。
当他有异议或者疑问,手指会轻轻敲点桌面,对正在汇报工作的人来说,无异于死神劈下的镰刀。
韦恩企业总体管理非常人性化,虽然这场会议占据了我们两个小时的下班时间,但布鲁斯在加班补贴外给我们多发了一笔奖金,还点了外卖允许我们边听边吃。
大部分人都只是趁着没人发言草草吃几口,等会儿再把领导亲自点的外卖带回家。
我分到一份三文鱼沙拉,盖子都没打开。
布鲁斯给所有人点了外卖,自己只打开盖子象征性吃了一口。他向来是这么做的,不然在场恐怕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吃东西。
抛开加班和工作和翘班不谈,他算是一个体贴的领导。当然,抛开前三样不谈,作为领导也没别的可谈。
大家都习惯了伴随布鲁斯而来的加班和外卖,伟大的韦恩总裁经常因为各类奇怪的理由受伤。
大部分受伤是用来当理由请假的,小部分受伤是会触发加班的。
韦恩企业的老员工们总结出一套规律,用来请假的受伤大概率是假的,触发加班的受伤十有八九是真的。
忙碌的韦恩总裁断腿断手才记得来公司一趟,让人不知道是该夸他一句“敬业”还是怒斥他摸鱼。
唯有一点是所有员工公认的。
希望本月布鲁斯不要受伤,不要来公司。信女愿荤素搭配,祈求韦恩总裁身体健康。
祈祷.jpg
一场会议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等我带上三文鱼沙拉回家,脚底都在发飘。
我打了一辆车回家,在楼下看到了提姆那辆破破烂烂的宾利。
糟糕,周末在家宅得太快乐了,完全忘了要把车送去修这回事。
我蹲在车旁边,虚弱地给修车厂的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明天派人过来找我拿车钥匙。
我很饿,但我不想吃冷的东西,现在我连挑外卖的精力都没有。
我在楼下蹲了几分钟,积攒了上楼的力气,像一具行将就木的死尸爬进电梯。
进门,开灯,甩高跟鞋,解内衣扣。我倒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没有吃饭的精力,但是有玩手机的精力。
我的计划是玩一小会儿手机直接洗澡睡觉,饿不要紧,等睡着就不会觉得饿了。
哥谭的几张小报追着那几只蝙蝠写报道。最新的消息,有人目击红罗宾和红头罩在布鲁德海文一家爆.炸的化工厂附近出没。
海文那儿还有一只蓝鸟,想必场面会非常热闹。
我盯着网页上贴出的照片皱眉,放大、放大、皱眉。
几团模糊的影子里露出一只脚,上面蹬着的那只战术靴非常眼熟。
能不眼熟吗,那双靴子是我买的。
蝙蝠的事情,你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凑什么热闹?
……哦,是我让你去凑热闹的。
起码给我打电话通知一声吧,突然在报纸上看见自己的亲爸很容易让人心肌梗塞啊!
炎炎夏日,家里没开空调,我手脚冰凉。
我知道老爹本人是一个爱惹事的,我没想到他和蝙蝠们碰上会变成加倍的惹事。
世界对我这个可怜人还有没有一丝安慰?
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加班,都是因为提姆休假。
全都是提姆·德雷克的错!
一条消息弹出来,我双手颤抖地拿起手机。
提姆很少在非工作时间和我联系,
我将单方面把这视为他心虚的表现。
“布鲁斯今天去了公司,是吗?麻烦你帮我做汇报了,谢谢,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伊芙。”
甜言蜜语是没有作用的,再讨喜的话也无法掩盖你翘班的罪恶!
门铃同时叮咚响起,我像一只躺在雪里的海豹趴在沙发上疑惑地偏头。
“布鲁斯喜欢点沙拉给你们垫垫肚子,但你不喜欢吃冷的东西,我猜你肯定没吃晚餐,所以我自作主张给你点了一份外卖。”
通通都是糖衣炮弹,我对此嗤之以鼻。
我推开门,外卖安静地放在门外。
一份番茄肉酱意面和一份奶油蘑菇汤,都用保温箱装着,送到我手里还有点烫。
消息再次跳出来,“原谅我吧,希望你喜欢。”
我端着外卖坐到餐桌前,重重冷哼一声。
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晚了!
布鲁斯只空降公司一天,第二天再次消失在哥谭某处,连小报都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云终于撤去,我们开始了平静的连轴转生活。
只有卢修斯留在公司,茶水间谈论的八卦一路从布鲁斯受伤发展到韦恩科技和韦恩工业是不是布鲁斯为蝙蝠侠开办的企业。
“韦恩工业在托马斯先生在世的时候就有了,时间对不上。”
“但是我在蝙蝠侠的装备上看到了韦恩科技研发的技术,用我的发际线起誓,我在韦恩科技的车间里下放学习了三个月!三个月啊!”
“难道蝙蝠侠是滴水兽成精吗,受了韦恩家族的恩惠,前来报答之类的。”
“这很合理,滴水兽是统治哥谭天台的帝王,蝙蝠侠是哥谭天台的王者,所以滴水兽等于蝙蝠侠,蝙蝠侠就是滴水兽。”
“话题完全跳转了,我们不是在讨论蝙蝠侠和韦恩科技吗?”
“也许蝙蝠侠就藏在我们中间,”有人突发奇想,“白天,他是平凡的上班族,夜晚,他将戴上象征恐惧的蝙蝠假面,成为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
“串场了,哥谭不是特摄片片场!”
我抢占了角落里的一面化妆镜,一边用粉饼补妆一边眼角狂跳。
真理果然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名侦探竟在我身边。
提姆回到公司上班是在第二周的周一。
他谁也没通知,我一推开门就看到他站在办公桌前,对着桌面上堆成山的文件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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