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刻意来找你。”我平静道,“关于技术转让,我们有一场内部会议要开,你不会不记得吧?”
提摩西沉默片刻,镇定的外表下是怪东西啃头的尴尬,“我当然记得,我下午会准时参会的。”
“……”我友善提醒,“会议在明天上午。”
我触犯了打工之子的尊严,我从他的办公室里被赶了出来。
没关系,这笔账直接记在提姆头上。
263.
我没有任何对提摩西说教的想法。
如果在他耳边碎碎念就能解决问题,布鲁斯应该加一个中间名,布鲁斯·三藏·韦恩。
太棒了,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话最多的人。卢瑟的头发都会因为听了他的教导改过自新,重新长起来。
我不打算用唐僧做中间名,我不对提摩西迄今为止的人生和他的处世态度发表任何意见。
“你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提摩西问。
“没有。”我把今天的下午茶提到他的桌上。
“真的?”
“假的,”我瞥他一眼,“你打游戏吗?”
开导一个人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最多陪孤寡青年打打游戏,用菜鸡的游戏水平给对方带来少有的乐趣。
……错,我打游戏不菜鸡,上次打茶杯头半天不过关,明明是提姆菜得令人发指!
反正他不在,我拥有最终解释权。
264.
提摩西不打游戏。
或者说,这种快乐的活动离他远去已久。
享受生活和醉生梦死,两个条件他都不符合。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要教另外一个德雷克回忆起手柄的使用方法。
我们并排盘坐在地毯上,重新开了一个存档,打茶杯头。
我再也不说提姆水平垃圾了,和提摩西组队才叫真正的绝望,我们连第三关都没打过去。
第三关失败第三次,我腿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我知道是哪些人发消息给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可以不看这个消息。
不看就可以不回复,这和礼仪无关。
提摩西注意到了这点。
他放下手柄,“我以为你有话和我说。”
他还没放弃与所有人为敌的假想,我捻着摇杆转圈,“送你一句真言,不关我的事。”
人,有时候放下一些东西,才能活下来。
他的脑袋里大概运转着很多想法,它们像水下的鱼偶尔浮上水面透气。
但他不能用简单的方法处理掉我,就像他对其他人那样。
我油盐不进,又软硬不吃,除了财务部打过来的奖金,对所有诱惑威胁我都能不为所动。
提摩西盯着我看了很久,直到我皱眉回看过去。
他突然站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能拒绝吗?”我扫了一眼手机消息,“我明天还要上班。”
提摩西露出一个笑,苦大仇深的家伙露出笑容,相当罕见。他的笑里透露出一股扭曲的奇异。
“不能。”
“好吧,”我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我们走吧,要尽快,我不保证其他人不会追上来。”
265.
提摩西领着我走进提姆的基地。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提姆另一重身份的秘密空间,这片空间的每一个细节都带着他强烈的个人风格。
有时候你只是走进一个房间,就等于读懂一个人。
提摩西对这里的装潢和设备嗤之以鼻,好比他对提姆的态度。
他还记得自己这时会用哪种密码,几下搞定鸟巢的安保系统,开走提姆的战机。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代表我的红点飞速离开哥谭的边界。
芭芭拉肯定注意到了我位置的反常,她很快会跟上来。
提摩西设定了自动驾驶,他看向我,“你没接触过他的这一面吗?”
“不是没有,”我面色平和,“只是想到他把钱花在了这上面,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有钱!”
“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提摩西说。
“哪里不一样?”我又给芭芭拉发了一个定位报点,“我不信,你看起来不是有心思谈情说爱的人。”
“你是对的。”他又笑了,这次面上多出几分轻松,“如果我再年轻十几岁,我会喜欢你。”
我把这句话当作赞美收下了。
“你能猜到我们要去哪儿吗?”
“你们交换灵魂的位置吗?”我看向他显出一丝惊讶的脸,“不难猜,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可以把你带走。”提摩西说。“我有这个能力,也有办法。”
“带走我给你添堵吗?”我诚恳道,“那我建议你多带一个韦恩先生,他和你共处一间会议室时,一定很能添堵。”
提摩西强撑气势,“我可以给另一个我添堵。”
噫,你有这么爱他吗,我不信。
266.
我在战机上睡了一觉,醒来正好到达目的地。
下飞机,眼前是一座无名山脉的某一处顶峰。不是最高的那座,不知道提姆当时在这里执行什么任务。
恰逢日出,绚烂的光彩从天空的另一边层层晕染上来,由紫变橙。滚烫的圆斑是香烟戳下来烫开的一点,仿佛距离我们极近。
“时间快到了。”提摩西低声说,“他和我不一样,未来在你身上出现了分歧。”
“或许……会有所不同,我并不期待。”
“我会转告他的,你称赞他的幸运。”我说。
他转过头,朝阳将他蓝色的眼睛镀上金橙,以至于不再像他本来的面貌。
他最后向我笑了一下。
那张脸的神态在晨光中有了微妙的变化。
对方仍在发怔,这次是我抢先一步。
我上前一步,抱住他,“好久不见,很高兴流星记得我的愿望。”
“伊芙。”
我用力抱紧他,然后松开手。
“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我一本正经道,“因为你有一个女朋友,但另一位你是孤家寡人。”
“好消息,”我懒洋洋道,“他不认识我,但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们不是同属一条时间的支流。”
“你应该庆贺,”我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大概是这种说法。”
爱的力量!
(bushi)
大提:走了,再见,你果然是来给我添堵的
随后赶到的芭芭拉把我和提姆接了回去,我们挤在同一架飞机上,另一架设置自动导航。
提姆要先去神秘的蝙蝠基地里做一个体检,蝙蝠是一个隐秘的团体,我就不进到他们的基地里去了,直接回家。
芭芭拉怀疑地上下打量提姆几眼,“他什么都没做?”
我点头,“什么都没。”
“没做手脚?没留后门?没给你灌输什么奇怪的想法?”
“没有。”我摇头。
“非要说他做了什么事。”
我搓着下巴,在提姆不安的眼神里镇定道,“他帮提姆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包括下周要处理的。”
我以拳敲掌感慨,“他真是一个好人。”
芭芭拉和提姆的表情很复杂,提姆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确认那是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他提出灵魂一问,“为了韦恩的公司良好发展吗?”
回想起娇羞啃头的可爱怪东西,我难得替提摩西辩解,“一位合格的总裁理应把公司发展放在第一位。”
我偷偷瞅了一眼提姆,“这话你可以不听。”
反正听了也没有效果。
268.
提姆要先回蝙蝠的秘密大基地里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
我尊重这一家隐秘的行事作风,打着哈欠回家。
幸运的是今天是周六,我不用熬一个通宵后头晕眼花地趴在办公桌前。
我快速整理完个人卫生,钻进被子里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我身边冒出一个滚烫的热源。他和这床软被捂得我发热。
我费力睁开一只眼睛,小声嘀咕,“你从窗户进来的?”
“我走的门,”他的声音黏糊得仿佛融化的橡皮糖,“我有钥匙。”
做完检查后没有缩在阴暗的小房间里列各种各样的表格,而是直奔我家和我的床,他的情绪显然不太好。
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还记得走门,看来身体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你累不累,睡一会儿吧。”
我的神智又一次离我而去,世界变得遥远,只有被窝和暖烘烘的热源距离我如此之近。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提姆抓住了我的手,他低声应答,“好。”
一切都安静了,只有两个频率不一致的呼吸声。到后来,连呼吸的声音都重叠。
我们睡了足足十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屋里和屋外一样黑。拉开窗帘,除我们之外的哥谭进入繁乱的夜生活。
我踩着拖鞋,坐回床上,在这个位置能从窗口看到街道边角绚丽的霓虹灯。
我戳戳身后的被子卷,“你饿吗?我有点饿。”
被子卷里伸出来一双手,把我拽进去。
见鬼,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他是吞人被虫吗?
没捉住我的那只手把被子一卷,顺顺利利地把我裹进去。现在被卷是两重口味,提姆馅和伊芙馅。
馅料之一磨磨蹭蹭地蠕动,“再睡一会儿吧……不想起来。”
“可是我有点饿。”我向后看过去,他的睫毛轻轻搭在眼下,有种纤巧的美感。
“点外卖吧,”他咕哝,“我等会儿去拿。”
他看上去困极了,音量时高时低,到末尾只有一两声含糊的哼哼。
我玩着他的手指,“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最近没有工作。你需要晚上出去巡逻吗?”
“最近吗……不。”
“一会儿吃什么?”我说,“我想吃点清淡的东西,我想喝汤。”
“……我点了……”
“晚上我们可能睡不着了,要打游戏吗?”
“……好。”
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地步,我面前出现一个好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语气平稳,“我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你等会儿要穿穿看吗?”
“……呼……唔,什么衣服?”
“一件有点清凉的秋装。”我一本正经,“黑白配色,衣料厚实,垂坠感强,关键是版型很好。”
“好。”声音彻底吞进嘴里。
假如提姆的大脑尚且能够运转,他就该发现,我们一般用“垂坠感”形容阔腿裤或者长裙。
“Nice!”我暗自为自己鼓劲。
他答应了,我用手机录音了。如此铁证,他不能反悔。
哼哼,我的礼物可是在我的衣柜里躺了近半个月呢。
清凉秋装早已饥.渴.难.耐。
269.
提姆点了他去过的一家会员制餐厅,外卖的派送时间很久,久到我们睡了一阵回笼觉。
他忘了一些暂时不用被发现的东西,很好。
我们乱七八糟塞了一堆东西到胃里,他今晚没有额外工作,我们挤在沙发里打游戏。
他发现了提摩西留下的游戏存档。
“你和他一起打游戏!”他瞪大眼睛,震惊地控诉,“双人游戏,他用了我的手柄!”
“没有,他拿的是给客人用的手柄。”我狡辩道,“他的游戏水平没你厉害,我们只打了几关。”
“我要删掉他的存档,”提姆歪歪扭扭地靠在我肩上,像一条烤过的芝士条,“他没机会玩了。”
这其实说不太准,提摩西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条时间线了。
但提姆现在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在其他时间线被狠狠踹了一脚,跑来我这里要安慰。
我承认我是一个偏心的家伙,“没关系,你删吧。”
他的手指在手柄按键上挪来挪去,没能按下去,“算了,”他气哼哼道,“放在这里,和我的战绩做对比。”
我很想说他的游戏水平也就约等于两个提摩西,没有什么好骄傲的。理智让我闭嘴。
提姆稍微提起点精神,“我们继续上次没打赢的关卡吧?”
“好喔。”我把他拽过来,亲亲他的嘴角,“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我看见他的脸红到发烫。
皮肤白的人脸红起来总是很明显。
270.
显而易见,我们的作息时间和我们的游戏水平都是一塌糊涂。
等我们因为手柄没电放下手柄,天色将亮。
我们好像根本没做什么正事,只是吃饭、打游戏、上厕所。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睡眠时间,我的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这是周日凌晨,周一要上班,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精力坚持到洗完头发再吹干。
提姆在沙发上躺下,挪挪屁股,“我们需要一个更大更软的沙发。”
“嗯哼?”
“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沙发上睡。”
他抖开一条抱枕被,把我拉进被子里和他并排躺着。他撑起两臂,在我身上翻过去,睡在沙发外侧,“很划算吧,我们换一张新沙发吧。”
“方便老爹过来的时候睡客卧,你睡沙发?”
“不需要,”提姆把被子压好,“我可以睡在你的床上。”
他微妙地抿唇,“也可以和你一起睡在沙发上,客厅的窗帘拉上,外面不就看不到了吗?”
“说得对,买!”
倒没有很急切,主要是方便老爹过来的时候有地方睡。
271.
我们本以为,只会在沙发上浅浅睡一小会儿。
当我们再次睁开眼睛,天又黑了。
天怎么这么容易黑?
为了我本月的全勤,为了明天能尽早上班,我要调整我的作息。
第一步是把提姆赶出去。
我舍不得。
年轻人身上有太多的责任感,他们那群人会用不健康的方式消解情绪与压力。
与之相比,我宁愿他窝在我家的沙发上,没日没夜地重复睡觉、吃饭、打游戏的无聊生活。
我知道这是一种依赖,是用另外的语言向我寻求答案。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他只是在恐慌而已。
“来自未来的那家伙很羡慕你,”我托腮看他,“你不知道吧?”
“啊?”他呆呆地张开嘴,不理解话题为什么会跳转到这上面。
“你有我啊,可惜他没有。”我慢悠悠道,“难道不该羡慕吗?”
提姆恍惚地重复了几下,脸上忽然生出一股郑重和惊愕来。
他怔怔地看向我,他的眼神不是在看一个人,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每一分一秒都会诞生不同的支流。有时候一个人不仅仅只代表一个人,也代表一个支点,一条不同的路。
我突然被搂住,抱起来,像一只大号的安慰毯被他揉进怀里。我是一条安慰毯,又是一根支柱,人的定位总是多重兼具,不断变幻。
我们安静了很久,静静感受这一刻的温情。
我率先从脆弱的情绪里挣脱出来,拍拍他的手臂,“好啦好啦,放我下来。”
双脚总算落地,我拿出手机敲了几下,抬头对提姆道,“我明天不去上班了。”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又克制地压低,屏息,假装自己对此并不在意。
然而他陡然发亮发烫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情,他的眼睛就要烧起来。
“后天也不去,大后天也不去。”我竖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在家里陪你三天。”
全勤的奖金长出小翅膀飞走了,很可惜,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无论你想做什么,等到三天以后再做。”
我拍拍他的脸,把自己的手掌当作两片吐司,夹住这片漂亮的培根。
“现在,先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芙放弃了全勤
这就是真爱啊!(震声)
清凉秋装:我准备好了(海绵宝宝调.jpg)
人一旦从工作状态解脱出来,很容易过上不知日月的生活。
白天很短,短到我们从沙发或者床上醒过来,坐在地毯上吃一餐外卖就过去了。
夜晚又太长,在沙发上腻歪一会儿天就沉沉黑下去,阳台上的仙人掌作息时间都比我们规律。
到假期第二天,我们决心纠正混乱的作息,于是我们躺在床上睡了十几个小时,一觉睡到天亮。
我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睡得太饱了,睡不着。”
提姆躺在我旁边,感叹,“眼睛不想再闭上了。”
我想到在衣柜深处沉睡已久的清凉秋装,突然精神振奋。
我抓着提姆的手,搓搓他的指尖,“我给你买了一件衣服,你要试试吗?”
提姆很年轻,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没有遇到过眼下的情况。因此,他并无戒心。
他翻身坐起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是我的礼物吗?”
“没错,是送给你的礼物。”我赤脚踩着床边的地毯,弯腰在衣柜里假装找来找去。
我必须借这个动作挡住我的脸,不然提姆会发现我嘴角猖狂的笑容。
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我的邪念,今天将变为现实!
273.
我照提姆的三围身高定制了全套服装,包括喀秋莎、围裙、吊带.袜和小皮鞋。
我原本在传统型和改良型中间犹豫很久,传统型说不定会很衬他的身材和皮肤,但是改良型有蕾丝荷叶边,更好看。
接定制的小姐姐问我,“如果拿不准的话,可以来我们的店里穿穿看哦。”
“不行啊,”我遗憾道,“是给男朋友买的惊喜,不能让他看到。”
“你可以一个人来。”小姐姐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你的男朋友好幸福哦。”
“谢谢夸奖,”我礼貌道,“但我一个人是没办法试衣服的,女仆装是给他买来穿的,他不试我只能想象上身效果。”
对面很久不回复。
不会被我吓跑了吧?
不行,这家店我挑了很久,我第一次看到她家的衣服就想给提姆穿了!
我可以加钱!
274.
小姐姐花了几分钟平复心情,再次以健康活泼积极开朗的形态回到我的聊天框。
“传统型的样式比较死板,没有过多装饰,改良型可以搭配各种小配件,长裙可以改成短裙,用来搭配连裤丝.袜和吊带.袜……”
“我选改良型!”
我强装矜持地轻咳两声,“吊带袜要蕾丝的,白色。”
“好的。”调整过心态的小姐姐从容地接受了这个设定,“需要我们在特殊部位开口吗,这样会比较方便……”
“不用了,谢谢,”我谨慎道,“我还是想欣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
“但是长裙可以弄一个高开叉,走动时能露出吊带袜的那种,不要短裙。”
小姐姐热情回复,“没问题,甜心。”
275.
这件凝聚了小姐姐心血的裙装即将发挥它的作用。
我庄严地捧着包装盒,送到提姆面前。
他盘坐在床上,克制不住扬起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
我见证了他笑容凝固的过程。
“送给你的礼物,”我露出邪恶的笑容,“你不穿穿看吗?”
提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笑得好像刚从阿卡姆翻墙出来。”
咦,我有表现得很明显吗?
“没关系,”我按耐不住地拎起蓬松柔软的裙装在他身上比划,“今天我就是从阿卡姆里面飞出来,也要看见你穿这身衣服。”
“我特意买给你的,百分百合你尺寸的定制服装,”我睁大眼睛,“难道你忍心让它在角落吃灰吗?”
提姆的表情很有一些为难。
我早预料到了,我早有准备。
“如果你愿意穿它,”我笑眯眯地哄骗,“我可以穿你的衣服,你上次新闻发布会穿的那件西装。”
“好!”提姆斩钉截铁道。
276.
我的品味真是太好了,不管是买衣服的品味还是挑人的品味。
我的小女仆天下第一可爱。
可爱的家伙活该被亲!
被围裙紧缚的腰身抓人眼球,长裙开叉中时隐时现的白色蕾丝堪称绝妙,因羞窘通红的脸蛋和盯着我的火热目光简直是点睛之笔。
我得说,我是一个天才。
我把手机设置为静音,天塌下来都休想打扰我。
277.
我们度过了美好的一天。
天黑下来时,我们正以叠加的姿势躺在床上。
我玩着提姆腿上被扯下来的吊带袜吊带。他的裙装除了吊带袜外基本完好,但我身上的红色衬衫破破烂烂,我不得不从地上捡起西装外套披在身上。
所幸长裙加弹软的肌肉是一个合适的靠垫,我还算满意。
我躺在他身上,不想动弹,懒洋洋道,“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去工作了?”
“你不是说我这周都可以不工作吗?”提姆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不想洗澡?”
“工作,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我如恶魔般低语,“不洗澡,我只想躺着,我已经被榨干了。”
身下的肌肉紧绷了一瞬,我悠悠道,“我问的是另一项工作。”
提姆沉默片刻,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还是想……我想上学。”
这句话太惊悚了,我一下从他身上弹起来,“你不会要回去上高中吧,拜托?”
虽然我不是一个很有道德的人,但是泡一个高中生太超出我的心理预期了。
现在的高中生的发育这么好吗?
“是大学。”提姆把我掰回来,在他胸口躺好,“我的大学学业因为一些事中断了,我想回去上学。”
吓坏我了,我差点就要打电话给老爹忏悔我的罪行。
我的脑袋果然是变成浆糊了,连这点小事都没记起来。
“总之,其中的事很复杂,有段时间我以为我去上学会导致不好的结果。”
他无意识地搅着我的衬衫下摆,“我应该为披风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直到某天我死去,或者残疾,或者老到不能动弹。”
“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但我还是想有披风外的空间。布鲁斯和迪克,还有杰森,他们很伟大,我一想到有一天我会过上和他们一样的生活。”
他迟疑道,“我会觉得……有点难过,只有一点点。”
我试图仰过头看他,失败了。
一个个聪明脑袋,偏偏会在奇怪的地方钻牛角尖。
“首先,我们搞清楚一件事,你去上学不会导致世界毁灭。”
我说:“提摩西会那么认为是因为他加班过度,没有思考能力。他所代表的未来,一切事件的根因并不是某位年轻大学生去哥谭以外的地方读书。”
“其次,我们再提出一个问题,去外地读大学和你的夜间工作完全冲突吗?”
“肯定会有冲突,但不是完全没有调解的空间。我们暂且不谈论你选择为披风事业奉献多少,我相信不是一分钟都挤不出来。”
“我个人的意见是,”我拽住他大腿上吊带,缠在指尖,“我希望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相信其他人会支持你的决定。”
“关键是,”我撇了撇嘴,“你不会想让记者在介绍你的时候,写一句大学肄业吧?”
提姆如梦初醒地抽了一口凉气。
278.
三天假期结束,提姆活力四射地回去工作了——我是指夜间工作。
他像一个在办公室随机刷新的npc,碰到他要讲概率。
提摩西万一知道自己的辛勤工作成全了提姆的翘班,不知道会不会气到摔蝙蝠镖。
反而是我加班好几天,连夜处理前几天堆积下来的事。
不知道提摩西那条时间线的我在干什么,可不可以发发善心来救救我。
压力好大,我又找到替我定制女仆装的那位姐妹,“有没有推荐的衣服。”
屏幕安静一小会儿,姐妹的语气健康且阳光,“我们这边还接林克淑女服的定制,您要给您的男朋友来一件吗?”
我是一个合格的霸道女人,不需要说话,只用转钱。
279.
我本以为在哥谭停电事件后,我的生活可以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
提摩西是过来为韦恩企业奉献自我的,不算在不稳定因素内。
以为的精髓在于,现实往往和你以为的事情截然相反。
就在我加班加点把所有工作做完那天,我只是拎着公文包普通地走在回家路上。
为了抄近路,我走进某条小巷,在我迈出巷子的那一步,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袭击了我。
我很快恢复清醒,再抬头看四周的景色。
有点不对,我对面一群拿刀拿枪的壮汉是从哪片地里冒出来的?
皮肤的触感也有微妙不同,我向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很贴身,显得胸肌很壮硕,腿也很长。
这不是提姆的制服吗?
我的大脑暂时停止了思考。
所有一切都发生在一霎那,对面的壮汉们不打算给我反应时间,他们暴呵一声,向我围攻过来。
我伸手掏枪。
……枪呢?
现在枪已经是落伍的武器了吗?
我向侧面翻滚,躲过向我射过来的子弹,在身上各种各样奇怪的秘密小口袋里乱翻。
这是什么?
驱鲨剂,塞回去。
这又是什么?
另一个品种的驱鲨剂,塞回去。
这个呢?
第三种驱鲨剂,提姆·德雷克是不是要去太平洋里游泳?
我一边狼狈地闪避,一边在身上搜罗半天,总算摸出一把长得像枪的东西。
瞄准,开枪,手感不对。
飞出的钩爪扣住倒霉蛋的脑袋,好似抓住一枚光溜溜的鸡蛋。
我和倒霉蛋面面相觑。
“我是不会道歉的。”我严肃说。
提提微妙地避开了所有工作
这就是,天选之提
我在沉思。
思考这群人形麻布袋要怎么处理,思考钩爪枪的手感怎么能这么差,思考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心情烦躁,不想报警,不如找个水泥桶把他们通通沉进海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