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我回到家,老爹正焦虑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一丝丝心虚从我心底泛起来,很快被压下去。
我扳住老爹的肩膀,“我们是不是该聊聊?”
中年男人磨着牙,“那小子太猖狂了。”
他摸着下巴,“他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他身上的肌肉一看就是锻炼过的,手上的茧是长期训练的结果。这种东西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正常有钱人长这样?”
“你这就是歧视了。”我举起手,让他看我的掌根,“我难道不是一个平凡上班族吗?”
老爹噎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怎么不算平凡上班族了,我又不是长了三只眼睛。
他嫌弃地啧了一声,“他一看就很会骗人。”
“我也不傻呀,”我叹气,“我是好糊弄的吗?”
我把人按到沙发上坐着,“不要焦虑,焦虑掉头发,你要变成秃头男人吗?”
老爹委委屈屈地嘀咕,“你真的很喜欢他吗,他哪里好了?”
说得好像我找其他男朋友你就没有意见一样。
“对,”我打破他的幻想,“提姆很好,我很喜欢他。”
“他不好,”老爹反驳,“我看过关于他的报道,他的心都是黑色的。”
“很巧,我挺喜欢那颗黑心的。”我按按他的肩膀,“而且我们才恋爱没多久,你不用着急。”
“我总觉得到以后还会有更崩溃的事情。”爹引发了动物般敏锐的直觉,他犹豫道,“我会观察他的。”
“给别人保留几分清净吧。”
我坐在他旁边,拿了一听啤酒给他借酒消愁,“总之,我喜欢他,所以不准做出格的事,不然我会生气,明白了吗?”
老爹接过啤酒,苦涩地大喝一口,“我是聋子,我听不到。”
“我管你是不是聋子。”我无情道,“不要反抗女儿的意见。”
叛逆的中年男人在家里没有话语权。
芙爹:只有贤惠勤劳的男人才能配我的崽!!(震声)
老爹在我家住下了。
平时他不会在哥谭逗留很长时间,但这次,莫名的理由支撑着他在这座阴暗诡异的城市留了下来。
第二天他就失去了做家务的动力,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他硕大一只躺在沙发上,仿佛缸里一只翻肚皮的鱼。
我俯视他,“你不做饭吗?”
“我不想动,”老爹抱着抱枕,换了一个方向躺着,“点外卖吧。”
“好哦,”我从包里拿出电话,“提姆应该不介意给我送晚餐过来。”
一道旋风冲进厨房,紧接着传来冰箱门打开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哈欠,揪过抱枕,往沙发上一躺。
累死了,不想动。
谢谢提姆,让我得到了一个勤劳又贤惠的爹。
244.
家里老爹严防死守,然而公司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插手的领域。
他不插手也没关系,公司是充满工作的地域,转岗以后,大部分时间我和提姆在公司都没有除了发消息以外互动。
食堂也不是天天能一起吃,忙起来我们还是更习惯各自点外卖。
这样看老爹的隔离计划发挥了充分作用,姜还是老的辣。
可惜,生活充满意外,哥谭充满意外。
即使我在卢修斯手下,也免不了加班。
这天我们正在辛勤地工作,突然之间所有的灯光暗下来,面前的电脑屏幕瞬间漆黑。
与此同时,窗外黑沉沉一片,好似所有光明都被人夺走。
但仅仅片刻后,对面的办公大楼里亮起手机屏幕的星星亮光,还有人们嘈杂的议论。
我看了眼手机,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新闻推送。
卢修斯站在窗前,向外张望,“我记得这周没有区域性停电的计划。”
“可能是其他原因。”我说。
生活在哥谭的人们早习惯了三天两头出乱子的混乱生活,大家很快镇定下来,不慌不忙等着电力恢复。
我和卢修斯在黑暗中站了两分钟,卢修斯借着夜光模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我们走吧,剩下的工作明天再说。”
大厦里的八台电梯全部停运,我们走消防通道,很快在这里遇到同样加班离开的其他人。
随着人数增多,氛围愈发安定。重叠杂乱的脚步声回响在楼道内。
有人发出感慨,听声音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茶水间拳王泰勒。
“这让我想起了上次大厦停电的时候。”他的声音压低,变得沙哑,“那时候我还在企业文化组,那天,我一个人留在我们那层办公室里,拉年会宣传排期的甘特图。”
众人的脚步声不自觉慢下来,让泰勒的声音在漆黑中变得更加清晰。
“灯,一下子全部熄灭,包括我的电脑。冬天,楼层的中央空调也停下来。我在办公桌前玩手机等了一会儿,慢慢感觉有些冷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也没电关机。我决定回家,整层楼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哒,哒,哒。”
“我路过茶水间,听到里面传来水滴的声音。起初,我很高兴,认为这层楼除我以外还有其他人。我喊了几声,可里面的人没有应我。”
寒意,不知不觉顺着裤管钻进身体。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放缓。
“我好奇地推开门,却不知道其后正是地域。黑暗里,一件纯白的西装在空中飘荡,深色的液体玷污了那片白色,沿着下摆,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嘀嗒,嘀嗒,嘀嗒……”
走在我前面的宣传部部长发出惊恐的呜咽,楼道里寒意愈盛。
泰勒森森道,“他发现了我,扭身向我走过来,我动弹不得,大脑忘记了该如何逃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件西装向我飘来。”
“等到凑近,我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卢修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静中响起宣传部部长惊惧的尖叫。
其他人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有人茫然发问,“卢修斯为什么会在茶水间?”
“哦,”泰勒解释道,“停电的时候他的咖啡打翻了,泼到他身上,他来茶水间找抹布。他带着蓝牙耳机,没听到我的声音。”
泰勒顿了顿,“我真没看到他,我以为那就是一件白西装在飘。”
我:“……”
“好吧,泰勒。”我平静道。“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
“卢修斯就在我后面。”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245.
宣传部部长又惊又吓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其实,我想起来一件事。泰特碰到卢修斯的那天,我也在公司加班,只不过我和泰勒在不同的楼层。”
众人刚刚沉稳的脚步声再次变得飘忽虚浮。
“黑暗来得太过突然,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四下安静得过分,只能听到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看向电脑,屏幕里同样是一片漆黑。空调供暖也停下来了,寒冷取代了暖风。”
“我头皮发麻,浑身颤抖,好像有一只蜘蛛从我的脊背爬过。我的神经走在崩溃的边缘,我终于意识到了那件令我崩溃的事——”
所有人屏住呼吸。
“——我才做完的宣传稿,没有保存!”
惊恐的尖叫充斥着狭窄楼梯间。
“不要讲这么恐怖的事情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好吓人!”
有姑且保持理智的人问道,“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宣传部部长麻木道,“我重新做了一份,一万字,还有照片和排版。”
所有人瑟瑟发抖,仿佛冰水注入血管。
实在太恐怖了,这是所有人都可能碰到的鬼故事!
246.
“这么说起来,我也想到一件事。”一位新入职不久的信息安全事业部成员小声说。
他的声音此刻仍带着恐惧,黑暗带他穿越时空,回到了他不愿再回想的那天。
“那是我入职韦恩企业的第一天,我认识了新的同事,见到了韦恩先生,还得到了韦恩先生的鼓励。。”
“我太高兴了,第二天是周末。于是我和我的女朋友南希晚上去附近的一处酒吧玩,那里的酒很好,炸鱿鱼圈也不错。”
“我们喝了好几杯,到凌晨两点酒吧关门才离开。所有人都知道,哥谭的夜晚是危险的。但在酒精的驱使下,我们遗忘了这点。”
“夜太黑了,外面很冷,我们决定抄近路回家。那条路我们常走,有时候能见到几个流浪汉,到我们家只需要十分钟。”
“我感觉有黑影围绕着我们,可当我回头去找,却什么都找不到,似乎一切只是我感官迷惑后的错觉。”
“我们走到一半,南希绊了一跤,歪倒在我身上。我把她扶起来,凑近时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还有长发里洗发露的味道。我发现她在黑暗中显得更美了,柔美的轮廓和柔软的手指——”
“打断一下,”泰勒忍无可忍,“我们不是来听你讲恋爱故事的。”
可以理解他的愤怒,毕竟泰勒从出生起单身至今。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新职员说:“我们情不自禁吻在一起,踩在小巷里的塑料袋上。原本该沉醉的时刻,我的感受更明显了。有什么东西,正看着我们。”
“我睁开眼睛,往上看。在高高的墙头,有一片庞大的黑影,一只影妖,一块缠在电线杆上的大黑布。”
“我的视线慢慢清晰了,看到黑暗中的亮面。凌厉的线条,构成一只蝙蝠。”
“是的,一路跟随我们的人,就是……”
“……蝙蝠侠!”
四下安静。
小职员四处看,“你们都不觉得恐怖吗?”
“咳咳,”卢修斯清了清嗓子,“没关系,你以后会习惯的。”
是的,你以后还会碰上很多呢。
记住,不要在哥谭任何一个隐蔽的角落和女朋友亲热,你永远不知道黑暗里藏着多少双眼睛。
247.
“是不是到我了?”我问。
卢修斯走去了我前面,我走在人群最后,所有光亮都在我身前,照不到身后。
“我和卢修斯在十八楼遇到了你们,你们一共有五个人。”
一样东西扯住我的手,如同水底缠住溺水者手脚的水草,越是挣扎,越是紧密。
“现在,泰勒和艾伦在最前面。他们后面是史黛拉和乔凡尼。再后面是杰基和卢修斯。”
抓住我手腕的那样东西更紧了。潮湿而温热的气息靠近我,打在我的侧脸上。
我听到一声压抑的轻笑。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笑。
我稳住语调的平稳,一字一顿,“那么,站在我旁边的人,是谁呢?”
好几束手电筒的光猛然调转,打在我和旁边的人身上。
藏在影子里的小鸟暴露在光下!
“嘶,”提姆在刺眼的光里遮住眼睛,埋怨道,“你居然把我交代出去!”
“谁让你走路不出声。”我冷酷道,“你是不是想偷偷吓我们一跳?”
“一个成熟稳重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提姆笃定道。
卢修斯不紧不慢道,“提姆,你手上那只骷髅手掌的模型准备搭在谁肩膀上?”
提姆尴尬地微笑一下,把骷髅手掌戳进西装口袋,滑稽地鼓出一大截,“我准备拿来吓伊芙的。”
哦,是吗?
刚拽住我的手可是温热的,既然你这么说,可能是骷髅先生复活了吧。
巡逻路上发现新进公司的小职员
好心送小职员回家
送到一半,发现小职员开始和女朋友在路上亲亲
阿蝙:?
从3号晚上睡到4号晚上
阳过以后总感觉自己活不过三十岁了(bushi)
大家千万注意身体!
(1/3)
一群人摸黑离开大厦。
外面的街道比大厦里稍微明亮一些,偶尔窜过的车灯撕裂黑暗,让人得以一窥暗处的影子。
正常来说,停电时我们会打开备用电源。但今天情况特殊,大家只是留在公司加班的可怜人,所有人默契地无视了这点。
有车的同事开车回家,顺道载没车的几个人。
提姆走在我旁边,他望向街道的尽头,手机的光亮打在他脸上,映出一张严肃的脸。
他轻轻拉了拉我的手,手指点点右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向我点点头。
我读懂他的意思,他接到了集合的通讯。
这只活泼的小鸟悄无声息地从人群中退出去,隐入阴影。
卢修斯道,“伊芙琳,你没有车,我送你一程吧。”
“谢谢您,麻烦了。”
我坐上卢修斯的车。他调出导航,打算先把我送到家楼下。
车开离韦恩大厦,到区域边缘,隐隐约约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卢修斯叮嘱道,“回家以后不要出门了,今晚外面不安全。明天我们可能安排线上办公,看今天的情况。”
类似的情况哥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我没有很恐慌,“好,如果有需要,明早我会在上班前联系宣传部把通知发下去。”
在哥谭工作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频繁的装修,频繁的居家办公,频繁的夜晚加班。
但往好处想,起码外星人看上哥谭搞大规模侵.略战.争的次数比较少,被丧心病狂的反派连人带城一起炸掉的可能性也偏低。
安全,但没那么安全。
249.
卢修斯把我送到楼下,他回家打算绕远路,绕开危险区域。
我家所在的位置也是停电区,从楼下向上看,每家每户的窗口只有手电筒和蜡烛的微光跳跃着。
我回到家,家里没有灯光,连一丝烛火都没有。
厨房里传来诡异的动静,在我拧开门后很快消失,仿佛一只老鼠受惊逃窜,缩在角落里。
我无声地脱下高跟鞋,只穿着丝袜踩在地板上,镇定地从抱枕里抽出枪,向厨房走去。
开门。举枪。瞄准。
“谁在这里?”
一大坨黑影高举双手,“我只是想做晚饭!”
我面无表情地一手持枪,一手打开手机手电筒。老爹穿着可爱的小熊围裙站在厨房里,身后是切得乱七八糟的蔬菜。
我忍无可忍,收起枪戳他的胸口,“你是吸血鬼吗,为什么不用手电筒?”
“我本来不想做饭的,”当爹的人小声辩解,“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外卖肯定送不到了。”
我们说着,门外传来咚咚敲门声。
我和老爹对视一眼,两人蹑手蹑脚走到门前。我举着枪,他拎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棒球棍。
我们一左一右,守在门两侧。
“是谁?”
门外已没有声音,我和老爹的手机同时叮咚一下。
我的手机上是哥谭警察局发来的消息。
我家附近好几个片区有稻草人及其同党流窜,请各位市民朋友安心待在家里,保证自己的安全。
老爹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同样面色凝重。
“啊,”他倒吸一口凉气,“外卖到了。”
什么外卖,炸.药包外卖吗?
老爹不可思议地解释道,“我之前点的外卖到了,我以为他不会送了。”
正常人都不会在这时候跑出来送外卖吧?
怎样生猛的外卖小哥才能穿越稻草人和一群暴.徒,说不定还有蝙蝠们的封锁把外卖送进来?
他是开着坦克送外卖吗?
老爹把摆在门口的小盒子提进来,看了一眼,“是我点的肉排套餐。”
“借你的枪一用。”
老爹拿过枪,把棒球棍塞进我手里,毫不犹豫地冲出去,“我去看看那小子,万一他半路碰到那些麻烦东西就坏了。”
“记得和我发消息。”
老爹直接从楼道的窗口里翻出去,紧接着下面就传来嘭一声巨响。
体重不轻啊。
希望楼下的垃圾箱还活着。
250.
老爹每次点外卖都会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饿死了。
我就着手电筒的灯光草草吃了几口,留下一大半给他。
哥谭警察局没有发布避难通告,说明事态并不严重,至少没到阿卡姆的疯子们集体越狱的程度。
类似的情况肯定会有哥谭记者在一线报道。
奇妙的是,记者们是全哥谭隐蔽能力最强的一群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现场哪个位置拍的照片。
碰上一些技术高超的摄影师,他们甚至可以在一线直播蝙蝠侠和若干罪犯决斗。
曾有一位记者在此期间发出绝杀。
他在直播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位置是一个很好的进攻点,于是他从腰后摸出一把电击器,缓步上前。
后来,他得到了哥谭市长的表彰,去警局领了奖金,据说现在出国当了战地记者。
他的传说将永远在哥谭新闻界流传。
251.
我在手机上搜索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哥谭公报》的网站里找到了现场直播。
镜头中是混乱的发源地,看建筑是西区唐人街附近。
它的东边是钻石区,是韦恩大厦的所在地,东南方是哥谭的老城区,也是我家公寓的位置。
比起其他地方的漆黑,那里几乎算得上灯火通明。蝙蝠们应该找到了恢复电力的办法。
直播镜头的位置很奇怪,向下俯瞰战斗现场,但距离不够远,就好像镜头长在天花板上一样。
说是监控,可我们又确实能听到记者的声音和现场的嘈杂,甚至还有镜头磕碰的嘎啦声。
……这位记者不会正趴在通风管道里吧?
壁虎一般的记者兄弟为我们分析当前的局势,“蝙蝠女侠送来了最新版恐惧毒气的解药,稻草人大势已去,抛弃了他的手下。蝙蝠侠和罗宾正在追捕这位逃兵。”
他把镜头对准在场的其他人,“毒气在现场扩散,西区东面的人明早恐怕要戴防毒面具上班了。”
“好消息是红头罩和青鸟正在清除那些继续散播毒气的暴徒。哦,我们的青鸟回来了,掌声,掌声在哪里!”
壁虎记者作为记者来说,或许不够专业,但他的热情和机灵绝对是他此时能躲在通风管道内拍到一手现场的要素。
镜头拉近,出现青鸟的特写。
她扛着一把大枪。那把枪真酷,线条流畅,打击感看上去也不错,不知道后坐力怎么样,单手拿可能有点费劲。
青鸟用那把我很眼馋的枪击中了一位暴徒的膝盖,画面外传来壁虎记者的叫好。
他讪笑两下,很快意识到这不应该出现在《哥谭公报》的直播中。
镜头再切,这次的主人公是红头罩。他是双手持枪,两把枪都经过大幅度的改装,只从直播里看,看不出原本的型号。
我变心了。这两把枪真帅,要是摸不到她们,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可能会消失。
老爹的电话弹出来,“我现在在外卖小哥家里,你怎么样?”
我喃喃,“青鸟和红头罩的枪好帅啊,我想仔细看看。”
“你想要他们的枪?”电话那边传来撩袖子的声音,“你等半个小时,我马上就给你搞过来。”
“不是让你去抢的意思!”
你不当佣兵好多年了,做点遵纪守法的事!
252.
红罗宾也出现在镜头里。
他的武器是一根长棍。
唉,我还是馋那三把枪,关掉不看了。
253.
S.W.A.T小队入场,宣告今晚的混乱已临近尾声。
老爹“啧”了一声,“毒气扩散的范围在外卖小哥家附近,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
那你们开始岂不是朝着战场中心冲?
“一路安全,我们没事。”老爹哈哈大笑,“这位小哥车技不错嘛,撞飞了稻草人好几个手下呢。”
等等,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犯.罪事实直接说出来没关系吗?
254.
还有就是……
送外卖的小摩托车真的能把全副武装的暴徒撞飞吗?
“小哥骑的是他自己改的重型摩托,有几个人想上来拦我们,我开枪打断了他们的腿。”
“哎呀,我没瞄准他们的眼睛已经很仁慈了。警察?没关系,到时候就说是红头罩开的枪。他不差这几颗子弹。”
哥谭真是藏龙卧虎啊。
不是贬义。
255.
事情解决得比我想象中还快。明天的居家办公是指望不上了。
没过多久,家里的灯忽地亮起来,电力恢复代表这场骚乱迅速得到了解决。
我去浴室洗了澡,站在客厅用吹风机吹头发。
阳台上有动静,我向窗外看去,红罗宾尴尬地扯掉挂在坚强球身上的披风,向我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我推开客厅的窗户,倚在窗沿上,“我以为你会直接回你们的秘密基地呢。”
“今晚没有太多后续,现在回去的人会被蝙蝠侠抓住写案件报告。”红罗宾耸耸肩,“大家都跑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的爱好是写报告。
“干得不错,恭喜你们又上了《哥谭公报》的直播。”我夸奖了两句,又问,“你怎么知道我爸现在不在?”
面罩藏住了红罗宾脸上的一言难尽,但我可以猜到他的表情。“他和一个外卖小哥冲进了稻草人手下的包围圈,基本上是捣毁了一个毒气散布点。”
“我看到他了,”提姆干巴巴地夸赞,“活力四射,身强体壮。”
他一瘸一拐地向我走过来,我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你的腿怎么了?”
“伤到了一点,”提姆说,“但问题不大,只是下周可能不能上班了。”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冷然道,“哦,是吗?”
“既然你行动不便,”我走近,抄起他的腿弯和肩膀,动作飞快地把他抱起来,“我可以发发善心。”
“等……等?”提姆大惊,挣扎着想从我怀里跳下来,“我没事,我逗你呢,我明天就去工作!”
我冷笑,“晚了,你回不去了!”
他可真沉,我的手要断了。
可恶,女人不能在这时候说不行,今晚我必然要给他一点教训!
是的,他们上垒了
芙芙花了很大力气才把提抱起来呢
不能吃亏(滑稽.jpg)
ps:不是GB
自从在新西兰的温泉池和提姆确定关系后,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上司是无性别生物,但馋自己的男朋友是一件非常正当的事。
事到如今,我总算得偿所愿,把他吃到嘴了。
控制不住的喘.息声很棒,昏暗光线里竭力克制的表情很漂亮。
肌肉摸起来很舒服,搂着脖子的时候可以把他勾下来亲,他会发出小动物似满足的轻哼。
我非常满意。
我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睡的,睁眼的时候提姆还躺在我旁边,像一床棉被盖住我半边身子。
我转过来,打量他的脸。
纤长的睫毛柔和搭下,往下是挺拔的鼻梁和柔软的嘴唇。我伸手过去揉他的耳垂,又小又软的一团,感觉像是在揉一块橡皮糖。
他不自觉躲了下,头朝肩膀里缩起来。
我揪了揪他的耳垂,“有人在装睡。”
蓝眼睛含笑睁开,“我就想看看你会做什么。”
现在你知道了,我朝他的位置挪过去,“你不止装睡,你还装瘸。”
提姆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个鼻梁,“可是你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就等于没装。而且在公司的那次你就发现我了。”
“因为有人把自己的轮椅当赛车玩。”我哼哼,把他的耳垂当面团搓来搓去,直到那一小块肉在我指尖发红发热。
提姆握住我的手,从恶魔之手中拯救了自己的耳垂,“我只是想逗逗你,每次都瞒不过你。”
他慢慢搓揉我的手指,像是在思考,又好像在衡量。我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蹭蹭枕头。
提姆微微敛眸,他凑过来和我挤在一起,成为薄被里一个暖烘烘的热源。
我们蜷在被窝里昏昏欲睡,忘了今天并不居家办公。
半梦半醒间,提姆小声说,“抱歉,昨天晚上我来找你的时候,其实心情不太好。”
这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睁开眼睛,“不难看出来,正常情况下你应该回到你们的阴森又潮湿的地下基地里写报告,而不是跑过来找我。”
虽然提姆经常在公司翘班,但他本质上是一个极具责任心的人,甚至是责任感太重,不然他不会沦落到在翘班与加班之间反复横跳。
当一个人需要承担的工作过多,有些部分会不可避免地排到后面去。在刚刚结束混乱的昨晚,制服事宜应该是提姆的最优先级。
他能抛下收尾工作跑过来找我,排除我深陷危机的情况,大概是遇到了某件事,产生了心灵上的冲击。
我想到最有可能的情况,“你是不是中了恐惧毒气?”
“我注射过解药了。”提姆牵着我的手收紧,“只被影响了很小一段时间。”
他说这话透露出一股委屈劲儿,我应该问他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
但他或许不愿意和我分享这个话题,我把他搂过来,亲亲他的额头,“没事。”
我在他眼里看到犹豫,被窝是一个温暖舒适又易于放松的地方,提姆被这股温暖蛊惑,小声开口,“我看到了……我。”
我耐心等待下文,开了一个头后,他说得顺畅多了,“比我年长,比我苍老,饱经风霜,严酷偏执。”
“他干了一些……我不太能接受的事情。”
提姆斟酌道,“只是一些画面,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迷茫是正常的,但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不是吗?”
“不管是幻觉,还是可能存在的未来,你能做的只有你让自己不要成为那样的人。没有其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要是我努力规避,结局还是变成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