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想了一下她之前眼神中藏不住对这男人的嫌恶,轻叹了口气,绕过吧台朝她走去。
今晚他随三少就当回多管闲事的好人。
谁叫他刚刚亲了人家。
在那个男人要揽住安柠细腰的前一秒,随遇青伸手抓住了安柠的手腕。
他宽大温暖的掌心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扯,安柠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朝他转过来。
安柠正晃晃悠悠地走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变得空空荡荡,这种感觉对安柠来说很陌生,就像是短暂的激情过后突然袭来的怅然若失。
而后,毫无防备的她倏的被人往旁边扯去。
安柠在转过身的同时看清了拉住她的人是刚刚和她接吻的那位调酒师。
心口上萦绕的些许怅然若失感顿时消散。
她笑起来,一双狐狸眼微弯,眸中亮起潋滟细碎的光芒。
安柠忽然发现,她有些意犹未尽。
她还想再跟这个男人吻一次。
喝醉的女人一点都不含蓄矜持。
其实她从来就不是含蓄矜持的人,只不过酒精的作用让她更加放得开了而已。
安柠主动抬手攀上随遇青的脖子,她歪了点头,在他脸上流连的眼神拉着丝,浅笑问:“怎么,这位帅气的调酒师,舍不得我吗?”
这位帅气的,调酒师?
这女人竟然把他当成了调酒师?
随遇青登时有点哭笑不得,他正要解释他不是什么调酒师,一张柔软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安柠还不太会接吻,她莽撞地凭借着喝醉的本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缓慢地研磨。
随遇青也很喜欢刚才那个吻,并不介意再尝一次。
他微启唇,吻住她的唇珠,刚刚那次他就感受到了她唇瓣上的这颗唇珠,忍不住就想去吃。
到后来,又成了他主导,她迎合。
但很享受。
两个人都很享受地又接了一个吻。
停下来时,她的双手还勾着他的脖子,人几乎靠近他的怀里。
而他,一手搭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的掌心和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后背相贴。
安柠和随遇青以相拥的亲密姿势,在酒吧的昏暗一隅呆着。
安柠葱白的手指落在他的后颈,指腹轻碰到他的皮肤,然后慢慢地打着圈摩挲。
暧昧的灯光下,她的脸颊染上了几分绯色,看上去更加诱人。
安柠冲眼前垂眸和她对视的男人风情万种地一笑,语调轻媚的恰到好处,不淡也不腻,蛊惑道:“跟我走吗?”
过了那个恰当的时机,随遇青已经不想跟她解释他不是调酒师了。
反正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漂亮女人,就姑且让她认为他是个调酒师吧。
他低敛眼睛望着眸子迷离的她,而后短促地笑了下,声线低沉又温柔:“好,跟你走。”
就这样,安柠和随遇青结伴往酒吧外走去。
酒吧经理正巧迎面走过来,在对方要开口喊随遇青“老板”之前,落后安柠半步的随遇青在安柠身后抬手伸出食指放在唇边。
酒吧经理立刻会意,硬生生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走出酒吧,安柠停在路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想搜一下附近的酒店在哪儿。
她之前没来过这边,对这周边并不熟悉。
随遇青停在她身边,问:“怎么了?”
安柠低着头用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头也不抬地轻喃回答他:“找酒店……”
随遇青抬手盖住她的手机屏幕,顺势将她的手往下压,“我知道,跟我走吧。”
于是局面成了安柠跟着随遇青走。
从灯红酒绿的92酒吧街走出来,拐过弯往前走几十米就有一家大型连锁酒店,晚亭大酒店。
随遇青在进酒店之前摁了几下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安柠也不在乎。
她安静地走在他身边,望着宽阔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有那么一瞬,有零星的理智短暂回笼,劝她不要跟这个陌生男人去酒店房间。
但,安柠没有听。
理智让她就此打住,欲念和酒精却一直驱使着她,往未知的领域靠进。
她一个成年女人,单身的成年女人,突然想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吧?
进了酒店大厅,安柠和随遇青并没有去办入住手续,随遇青直接就带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入住了这家酒店,不然不可能不办入住就带她往里面走。
安柠不说什么,默不作声地跟着随遇青上了电梯。
电梯在15层开了门。
“这边。”随遇青说着,熟门熟路地带安柠沿着铺了地毯的走廊走到走廊尽头,然后转弯,在最边上的房间前停下来。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房卡,刷了卡后推开门,绅士地侧身让安柠先进。
安柠抬脚,迈进了这个房间。
她还没来得及抬手打开灯,身后跟着走进来的男人就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抵在了刚关好的门板上。
被黑暗包围住的安柠眼底掠过一丝惊慌,但她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安柠真切地感受到他捧起了她的脸,他低头凑近了她。
而后,男人温热的呼吸扑落过来,灼得安柠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烫。
柔软微凉的唇轻轻触上她的唇瓣,一触即离,旋即又贴上来。
安柠抬手握住他的手臂,她真切地触摸到了他手臂上的青筋纹路。
吻越来越激烈,伴着两个人越来越不稳的呼吸,安柠肩上的包带忽然滑落到手肘处,坠感袭来,带着悬在半空的包包止不住地摇晃。
安柠短暂得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她垂下手,任包带顺着她的胳膊滑落,啪嗒一声,包包掉在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安柠突然腾空,她被眼前的男人给托抱了起来。
安柠顺势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随遇青的手搭在她的裙边,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神经。
从门边穿过客厅再到卧室床上的这段路,安柠已经丢失了最后一丝理智。
应该说,她能跟着他到酒店、到这个房间来,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
衣衫凌乱地倒进柔软的大床里,安柠深深地喘了口气。
两个游戏新手将游戏正式开始前的准备工作拉得悠长。
等随遇青将壁灯打开的那一刻,安柠眯了眯眼睛,抬手捂了下快要烧起来的脸。
他好像笑了声,很短促,也很低,又像是她听错了。
随遇青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酒店本就给入住的客人准备的东西来。
他将盒子拆开,倒出一个,再撕开包装。
等他再掀眸看她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女人正雾眼迷蒙脸颊泛红地盯着他看。
醉醺醺的安柠是打心底觉得……她真选了个极品。
不仅长得高、生的好看,身材也好到没话说,肩宽腰窄,腹肌匀称,不是那种肌肉男,也不是排骨精。
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刚刚好的身材。
跟他潇洒一夜,很值。
虽然她还不知道效果好不好,但就这个顶级配置,已经让安柠觉得赚到了。
须臾,安柠紧紧地皱起了秀眉,眼里甚至涌起了生理性的泪花。
随遇青丝毫没有游戏经验,虽然拥有一些理论当依据,但游戏实际操作起来往往跟游戏攻略介绍的大有不同。
但好在他还算镇定,在认真研究游戏玩法的时候不忘俯身低头亲亲安柠,温柔地安抚她。
过了会儿,随遇青终于对这个他今晚才上手的新游戏掌握了窍门。
安柠也不再承受痛苦。
在呼吸之间,她好像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
安柠循着滴答声偏头望向窗外。
合着的窗帘仿佛被风吹动,轻轻晃荡着,有雨滴在敲打玻璃窗。
下雨呢。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侧脸上。
安柠转回头,意乱情迷地和他接吻。
片刻后,随遇青用手支起身子,和安柠拉开了点距离。
安柠这才注意到,他的喉结上竟然点缀着一颗颜色比较淡的褐色痣,小小的一颗,莫名给他平添了几分性感。
她像受了蛊惑般,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俯身靠过来的同时,她探起上半身,抬头吻住了他的喉结。
她亲了亲他喉结上小小的痣。
换来的,是更猛更急的雨落。
一场雨浇湿了一个春夜。
房间里的壁灯灯带始终开着,其实随遇青后来想要关上的,但安柠没让。
他以为她在这方面更喜欢开着灯,所以就没再管要不要关灯这件事。
三回过后,安柠在随遇青洗完出来后进浴室洗澡。
等她再出来,床上四件套已经被换成了崭新的。
安柠本来是想直接回的,但是太累了,她很困,而且这个时间点,再独自打车回家实在不怎么安全。
于是她索性就躺到了床上,闭上眼打算睡觉。
随遇青也不客气地占了另外半张床。
就在随遇青伸手想把灯带关掉时,安柠突然出声,嗓音轻哑道:“麻烦开着我这侧的灯带,留一点光。”
随遇青没说什么,但听了她的话。
他把房间里其他灯都关掉,唯独留下了她那侧的一根灯带还亮着。
安柠背对着他侧躺,他伸出手,从后面把她拥住,然后又像缠绵时一样温柔地亲吻了她的后颈——那里有一块心形胎记,刚刚玩游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安柠没说什么,更亲密的事都做了,搂一下亲一下算得了什么。
她很快就睡熟,今晚的经历让安柠身心愉悦,虽然她一眼就能看出他和她一样是初尝者,但他后面表现得很好,反正安柠很爽。
安柠感觉很奇妙,因为这件事似乎能让她短暂的从高压生活中逃离出来,轻松地喘一口气。
就连睡眠质量都变得好了。
安柠一觉睡到清早,要不是她定的上班闹钟突兀地响了,安柠并不会醒来。
她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满屋子找手机,最后循着闹铃声从她的包里掏出手机,关掉闹钟。
安柠顺便把这个上班闹钟删除,因为接下来几天暂时不需要了。
她想起今天预约了上午的入职体检,然后就开始穿衣服。
床上的男人还在睡,安柠没打算吵醒他特意告个别。
露水情缘没必要搞得多么深情。
虽然他长得帅,活儿不赖,但安柠并没有要跟他认真谈谈感情的意思。
认真谈感情可就太麻烦也太没劲了。
等她洗漱完在卫生间化好妆走出来,发现男人醒了,正站在床边穿衣服。
安柠拎起包,在要走之前,想了想还是打算跟他说明白。
“昨晚……”安柠一开口,对方就扭脸看了过来,安柠毫不羞赧地跟他坦然对视着,话语平静地陈述:“就是成年男女之间的你情我愿,我不需要你负责,你应该也不需要我负责对吧?”
随遇青眉梢轻挑,对她的话意外又不意外。
其实昨晚他没想到会染红,那个当下他是惊讶的,脑子里闪过了放她走的念头,可冲动强过了理智,再加上她还缠着他,他也不是什么非要克制寡欲的正人君子。
他自然是没想过要负责,但如果她提出要他负责,他会考虑。
既然她不需要她负责,那正合他意。
随遇青嘴角噙着笑回安柠:“当然,你不需要对我负责。”
安柠这才彻底放心。
“拜拜。”她说着,正要转身,忽然听这男人又出声:“哦对了,还是想跟你说一下,本……”
差点脱口而出“本少爷”的男人蓦地想起自己的“调酒师”身份,硬生生地把话变成了:“本人很干净,这点你可以放心,还是不放心的话,就去医院做个检查。”
安柠:“……”
安柠没想到他还要特意说明这个,有些无奈和好笑地回他:“看出来了,昨晚你毫无经验的样子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随遇青:“?”
怎么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嫌弃的语气?
并没有,安柠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
她觉得他很可以。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安柠不介意再跟他浪费一个春夜。
虽然昨晚过的很不错,但放纵过后的后遗症也很明显。
安柠到底在此之前从未涉猎这个领域,身体一下子有点吃不消,现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上学时体测完的第二天还要脆皮。
浑身不舒服。
安柠上了地铁,早高峰没有座位,她勉勉强强地站稳,在心里庆幸医院离这里不算太远,而且不用换乘地铁,这趟地铁就能直达。
空腹到医院做完入职体检,安柠在等体检报告的时候从医院出来,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煎饼铺子,于是就穿过马路朝着煎饼铺子走去。
而,坐在车里的男人亲眼看到今早在酒店房间里信他也是第一次的女人从医院走出来,就在她面前经过。
“呵。”随遇青透过前挡风玻璃盯着穿着露背黑裙长发披散的女人,冷笑一声。
然后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黑色的酷炫跑车怒轰着炸街离开,刚到马路对面的安柠被这道突如其来的跑车声惊到,扭头看了眼黑色跑车的车尾巴,很快又扭回了脸。
她在窗口前对煎饼老板说:“老板,要个煎饼,加两个鸡蛋和一根烤肠,放辣椒和香菜。”
“好嘞!”老板热情地应着,说:“姑娘你稍等,下一个就是你的。”
安柠笑了笑,回道:“好。”
在等煎饼的时候,安柠低头玩了会儿手机,通知栏里一堆推送消息,就在安柠要点“全部清除”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有一条酒店降价的通知。
不知道一晚上要多少钱,她睡醒就走了,忘记了和他AA昨晚的房费。
安柠随即就想起了昨晚她和那个男人住的房间。
起初房间里黑着灯,安柠看不清任何,全程都是被他带着一步步往大床靠近的,她只知道好像是带客厅的套房。
后来他开了壁灯,房间里有昏黄暧昧的光线,但安柠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房间。
她是在彻底结束他去洗澡的时候才躺在床上打量了下房间。
果然是套房。
而且装潢精致,空间很大,还是全景落地窗。
价格绝对不会低。
安柠这么想着,点开了可以订酒店的软件,搜索出92酒吧街附近的这家晚亭大酒店,戳进去一个个查看各种房型,还真让她找到了,一晚的价格是……4899。
安柠惊吓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妈的,好贵。
好多钱。
想要跟他平摊房费的念头开始动摇。
不过安柠不是爱占便宜的性格,她虽然爱钱,但该她出的钱她也不会赖。
这钱她还是找机会还给对方吧。
因为在安柠这里,她和对方是各取所需,平等的关系,所以房费自然也要AA。
就是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也没他的联系方式,想还钱的话只能她等她有空再去一次cyan bar找他。
安柠买了煎饼解决掉早午饭,然后回医院拿了入职体检,随即就乘坐地铁回了家。
到家后安柠换上舒适的睡衣,拉上窗帘,然后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随遇青回到家后用遥控器合上窗帘,然后打开投影仪的幕布,随便找了一部电影播放,他还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随遇青靠在沙发里,眼睛盯着幕布上的电影画面看,心却一直在漂浮不定。
随遇青回想起昨晚种种,感觉自己当时像被灌了迷魂汤似的,竟然就这么将那个陌生的女人带去了他在自己酒店的房间。
晚亭大酒店是随氏旗下的,以他母亲的名字“晚亭”命名,在全国有几百家连锁酒店。
目前酒店这块业务是他姐姐随遇秋在管。
当时他还特意发消息给酒店的经理,让经理马上交代下去,所有人见了他不准叫“三少”,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入住客人对待。
而且这个女人……
随遇青不由自主地笑了下,他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
她很好玩。
看起来不像常混夜店和酒吧的人,但胆子不小,居然敢跟他走。
虽然一开始是他跟她走。
而且她……隔天清醒后意外地平静,没有一丝慌乱无措和不好意思,非常坦然地面对着他这个陌生男人,并且还主动说不要他负责。
她让他觉得很稀奇,因为随遇青觉得应该没有女人会和她的反应一样,平静到毫无波澜,彷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就只是和平常一样睡了一觉醒来而已。
随遇青越来越出神,脑子里浮现出她昨晚背对着他呜咽的场景。
因为灯带始终亮着,房间里有光,所以她所有的神情,他都记得。
他俯身去吻她,拨开她的发丝,却意外看到她的后颈上有一块小小的心形胎记,红色的胎记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色彩反差,最后,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后颈上。
后来他拉起她的胳膊,让她靠近他,他从后面拥住她,不断地吻她那块皮肤,红色的心形胎记愈发明艳,周围的肌肤也渐渐染成了粉色。
在他掰过她的脸要寻她的唇来吻时,才发觉她眼角有泪珠。
下一秒,她的泪滴如窗外的最后一场春雨般,悄然滑落。
随遇青闭上眼,往后仰躺,抬手遮住了眉眼。
而后深深地沉了一口气。
须臾,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给酒吧的经理打了通电话。
“喂,老板。”酒吧经理很快接了电话。
随遇青交代:“如果昨晚跟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去酒吧找我时我刚好不在的话,立刻打电话告诉我。”
“好的老板。”酒吧经理应下来。
“还有,”随遇青顿了顿,才继续说:“以后当着她的面,我就是cyan的调酒师,你和大家不准叫我‘老板’,喊我‘阿随’就行。”
酒吧经理又应:“好,我记下了,这就吩咐下去。”
刚挂掉电话,随遇青就接到了姐姐随遇秋的电话。
他接起来,“喂,姐。”
说完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随遇秋在电话那端很好奇地问:“你昨晚带女人去酒店了?”
随遇青:“……”
“干嘛?”他说:“我带谁去酒店你也要管啊?”
随遇秋笑道:“就是惊讶,我那万年没女朋友的弟弟终于正经谈恋爱了吗?”
然后又揶揄:“藏的挺好啊,都没露痕迹,要不是昨晚你带人回了酒店,我还不知道呢,跟姐说说,你俩谈多久了?”
随遇青失笑地反问:“谁说我谈恋爱了?”
“带去酒店就一定是女朋友吗?”
“那不然呢?”随遇秋问完就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问:“随遇青你玩一夜情啊?”
随遇青漫不经心地承认:“昂,玩了。”
随遇秋:“你……”
像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随遇秋叹了口气。
“这是第几次了?”随遇秋问。
她这个弟弟有时候会带女伴出入一些场合,花名在外,圈子里的人提起随三少,第一反应就是女伴换的勤,几乎每回都得换个新面孔。
但其实亲朋好友都清楚,他只会在必须需要一个女伴的场合带女伴出席,而这些跟他有过交集的女人也仅限于女伴,被他带去吃个饭喝个酒,或许还能让对方见见世面,再多的就没了。
更别说带人过夜,在此之前从没有过的事。
随遇秋是了解自己的弟弟的,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这是怎么了?
随遇青还没回答,随遇秋又问:“她是第一个吗?”
随遇青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今早那女人回他时说的那句:“昨晚你毫无经验的样子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然后又想起,对方嘴上信他是第一次,结果走了后转头就去了医院做检查。
不知道哪根神经被扯动,随遇青笑起来,语调听起来有点欠揍,回随遇秋:“那自然不是。”
事实证明,男人是幼稚又嘴硬的生物。
随遇秋无语了片刻,吐出一句:“是时候让大哥管管你了。”
随家三个孩子,随遇青排行老三,上面有对龙凤胎哥哥姐姐,分别叫随遇安和随遇秋。
随遇青话语愉悦:“他没空,忙着跟他的准未婚妻培养感情呢。”
“你别太浪了。”随遇秋提醒随遇青。
然后又严肃道:“不准伤害女孩子,怜香惜玉一点。”
“好了知道了,”随遇青笑着说:“你弟弟我绅士着呢。”
“绅士个屁,”随遇秋吐槽:“哪个绅士会干这种事?”
“瞧你说的,好像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随遇青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就像那个女人所说,成年男女你情我愿,兴致到了而已。
随遇秋在挂电话之前又忍不住嘱咐他:“你自己把握分寸,别过火。”
“嗯,”随遇青也正经了些,回道:“知道的,放心吧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通话结束后,随遇青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随遇青百无聊赖地起身,拿了车钥匙出门觅食。
吃完午饭后随遇青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他的跳伞俱乐部。
随遇青偏爱极限运动,跳伞、赛车、蹦极还有潜水等等,他都有涉猎。
他到俱乐部的时候,刚好赶上两个女孩子结伴玩跳伞,正在穿戴装备。
俱乐部的教练见到随遇青,叫了声:“老板。”
随遇青微一点头,脚步不停地往他的专用房间走去。
其中一个女孩对要带她们的教练说:“那是你们俱乐部的老板啊?好年轻好帅啊!”
教练笑道:“不仅又年轻又帅,跳伞也很厉害。”
“哇!那他是不是教练?会带人一起跳吗?”女孩子的话语里满是期待。
教练如实道:“我们老板有双人教练证,是有资格带人跳的,但没见过他带人跳伞。”
“哎!帅哥老板!”女孩子很大胆地扬声叫住就要消失在拐角的随遇青。
随遇青听闻,停下脚步扭脸望过来。
男人眉宇疏朗,眼睛仿佛天生会笑,目光深邃又迷人。
女孩子抱着期待问他:“你能带我跳伞吗?”
随遇青听闻笑了下:“不好意思,老板不负责带人跳伞,祝你们玩的开心。”
在俱乐部玩爽后,随遇青回了cyan。
晚饭也是在cyan吃的。
今晚和昨夜差不多,随遇青还是在吧台调酒。
他一晚上调了好多杯酒,但似乎对味道都不怎么满意,每次只浅尝一口就不再喝了。
随遇青本意是想再调一杯昨晚调出来的那个味道的酒,自己好好品尝品尝。
但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调,都不是那个味道了。
那个女人也没出现。
微博热搜上挂着#立夏#的词条。
安柠这才知道今天已经立夏了,准确地说,昨晚三点多的时候,就立夏了。
而那个时间点,她和那个男人大概刚睡下不到两个小时。
过了会儿,安柠打开外卖软件,划拉了几分钟,把各种外卖美食看了个遍,仍然不知道点什么。
最后叹了口气,退出外卖软件。
算了,一份外卖要二十几块钱,不如自己动手做饭。
干净卫生还省钱。
安柠爬起来,趿拉上拖鞋慢吞吞地进了厨房。
一个人吃饭会贪图省事,所以安柠只简单地煮了一包方便面,连荷包蛋都没加。
正吃晚饭的时候,安柠收到了来自徐栗的微信。
徐栗说:【小满,我退烧啦!商琛今天出差了,今晚我们去玩92酒吧街玩啊!】
安柠回她:【酒吧街我昨晚去了,这两天我白天也有空的,不然我们明天白天出门逛?】
徐栗很不解:【噫?你不用上班吗?】
安柠放下筷子,笑着打字:【暂时不用,周四入职新公司。】
徐栗惊讶:【你辞职啦?】
安柠回她:【嗯,不喜欢上个公司,正好收到了前段时间面试公司的录用信息,所以就不干了。】
徐栗发来一个猫咪赞的表情包,然后忽然提议:【要不……我们明天去孤儿院做一天义工?】
安柠欣然应允:【好啊。】
徐栗又说:【其实我还想去欢乐谷玩。】
徐栗:【我们等周六再去欢乐谷吧!到时候可以带檬檬一起去!】
安柠笑了笑,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徐栗把安檬当妹妹,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安檬买,当然,安柠不准徐栗给安檬买很贵重的东西。
徐栗虽然比普通人稍微迟钝些,但她很了解安柠,知道安柠怕欠人情,所以从不会让安柠觉得为难,也从不自认为对安柠好就强迫安柠接受她的好意。
也因此,安柠喜欢跟徐栗往来,因为徐栗让她舒服自在。
安柠活得还算通透,如果身边有人让她觉得有负担和不自在,她一定会远离。
活着本身就已经很苦了,安柠不想再给自己找苦头。
所以她在人际关系上,向来当断则断。
比如,几个大学舍友就是被她在毕业后直接删掉了联系方式再无往来的人员。
再比如,昨天离职后就被她删掉的前上司和前同事们。
安柠想到自己当时威胁他们要去法院告他们,不知道那几个人现在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正在心惊胆战坐立难安地等着法院的传票?
思及此,安柠翘了翘唇,那群混蛋在背后那样造谣污蔑她,就该让他们遭受这样的心理折磨。
虽然安柠没有录音也没向法院起诉他们,但,刀迟迟不落下来的感觉才是最折磨人的。
这个结果是他们应得的。
希望那群人好好享受。
吃过晚饭,安柠回了卧室,趴在床上用平板看了几期欢乐的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