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足不出户就有饭吃,心想虽然外卖软件的普及度还不高,但自己已经快人一步拥有外卖专员,嘴巴别提有多甜。
哄得岳阳都快找不到北:“晚上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傻,余清音戳他一下,收回的手正好接电话。
手机的一端,余景洪道:“江湖救急。”
等会,这还是月中,不到他穷困潦倒的时间才对。
余清音看一眼手机:“今天是18号没错啊。”
多么吉利的数字,偏偏在自己身上发生不幸。
余景洪沉默两秒:“有点不好讲,你来一趟第四医院,记得带钱。”
医院和钱,听上去就很吓人。
余清音跳起来:“怎么回事?”
余景洪知道她是误会,赶紧说:“不是我,是天宇,不过他也不是大事。”
谁?余清音想了两秒:“社恐啊。”
她也说不上是松口气,挂断电话道:“我没带卡包,不知道钱够不够。”
岳阳把自己的钱包塞给她:“密码是326507。”
余清音穿着袜子头也不抬:“一般都要说‘密码是你生日’才对。”
岳阳:“明天就去改。”
他不嫌麻烦,余清音都觉得折腾,说:“别,那就跟我的重了,哪天咱俩被一锅端,得一起去沿街乞讨。”
一锅端、一起。
虽然是世界上最形单影只的那个“一”,组合的词却都那么美好。
岳阳牵着她:“我可舍不得让你吃这个苦。”
苦吗?余清音又不是没吃过。
她道:“我可比你想的坚强。”
岳阳拔掉插着的房卡:“坚强就得去吃苦吗?”
很有道理,就像懂事是自愿,远不能成为被压榨的理由。
余清音:“如果大家都这么想就好了。”
下一秒道:“余景洪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都讲不清楚。”
岳阳就是想帮转移她的注意力,见状:“听他的意思,应该人没事。“
话是如此,余清音还是担心。
她一路赶到第四医院,在急诊室门口左右看,谁都没发现,肉眼可见的焦躁。
岳阳安抚地碰碰她的手:“再打个电话看看。”
余清音也想,拨出去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所有最恐怖的念头涌入她的脑海,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下一秒,余景洪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
他看到妹妹喜出望外:“总算来了,我今天太他娘倒霉了。”
还笑得出来,余清音三魂七魄归位,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到底怎么回事!”
有点丢人,余景洪看一眼岳阳,不太好意思张嘴。
岳阳见机行事:“是不是要缴费,我去吧。”
更尴尬了,余景洪手放在口袋里,犹豫道:“合适吗?”
余清音倒是不见外,点点头:“让他去。”
岳阳一走,余景洪和盘托出:“我们学校有个坡你知道吧?”
在这儿铺垫什么呢,余清音瞪着他:“别讲屁话,快点!”
都开始不斯文了,余景洪可不敢惹她,赶快说:“就是我骑自行车带天宇,摔倒了。”
就一句话的事情,还吞吞吐吐的。
余清音追问:“怎么摔的?”
余景洪咬咬牙:“我问天宇‘我双手放开也能骑你信吗’。”
好了,蠢话到此为止。
余清音:“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天宇没事吧?”
余景洪:“他撞到头,现在没事,但我觉得照一下比较安心。”
想法很好,可惜医院只收现金,他囊中实在羞涩,只能搬救兵。
头的事情可大可小,检查结果又没这么快出。
余清音围着张天宇绕两圈,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天宇紧张得咽口水:“没,没事。”
哦,侵犯到他的安全距离了。
余清音后退三步:“这样可以吗?”
张天宇慢吞吞:“可以。”
其实他本来就是这样迟缓,但余清音所思多想,上看下看:“晕不晕?有没有想吐?”
张天宇认真地思考半天:“真的没有。”
哇塞,跟他说话,可真是比下回分解更叫人牵肠挂肚。
余清音在这沉默的片刻都快被吓死,只能迁怒于堂哥。
余景洪连笑都不敢笑,只差找个地方蹲着而已。
他眼神无法跟堂妹对视,望着地板逃避。
可真是,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有可能。
余清音蹲在他面前:“手伸出来。”
余景洪摊开掌心挨揍,得到了八百多块钱。
余清音手里头揣多少就给他多少,一边念:“穷家富路,没钱你也敢出门,也不带充电宝。”
她做事仔细,连钞票都格外的整齐,妥帖得像自己人生的另一面。
余景洪摸摸堂妹乱糟糟的头发:“没梳就出门了?”
明知故问,余清音:“凌乱美,你不懂!”
美美美,余景洪现在不敢在她头上拔毛。
他道:“待会我把钱给你,你记得给岳阳。”
一码归一码,男人的自尊都在小事上。
余清音应下来,抬手看表:“你去看看报告出来没有。”
余景洪拿着回执单去,路过岳阳的时候点头打招呼:“今天麻烦你了,谢谢。”
岳阳其实没干嘛:“不客气。”
他们像男人一样寒暄问候,和谐之中居然还有一丝排斥。
余清音没品出来,只是觉得他们俩有点沉默。
在吃晚饭的路上,她左右看来看去,选择跟受害人搭话:“天宇,虽然目前看起来没问题,但是回去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讲。”
张天宇简短回答:“好。”
又自觉有点失礼,道歉:“我不太会讲话。”
人生的性格多种百样,余清音:“没关系,让余景洪多讲几句。”
她说完话手肘捅一下堂哥示意。
余景洪反应不慢,恢复往日的样子。
他的兴高采烈中有无法隐藏的别样情绪,以至于余清音忍不住问:“你没摔到哪吧?”
余景洪这会说没事,回到宿舍才发消息:【我争取也做个爷们,比他还靠谱】
做个爷们是什么说法?余清音手在屏幕上无意识地一点一点。
她隐约察觉到余景洪的别扭之处,回:【谁管你,你是我哥就行】
这话是余景洪平常最爱听的,现在却知道只是安慰。
他道:【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知道,无非是反省和内疚,还有雄性之间的竞争。
余清音:【别急着变老,你还年轻】
真是,在谁怀里说谁老。
岳阳:“我不是瞎子。”
真是,怎么哪个都要哄。
余清音:“我瞎,行吗?”
岳阳手覆在她的眼前:“某些时刻,可以。”
那些黑夜的疯狂,也无从得以窥见。
作者有话说:
周末发生这么个插曲, 余清音没能抽出时间去看房。
周一又是早八到晚八的课,她空闲的就只有午休这段。
岳阳要上班,帮她联系好中介在楼下见, 说:“你看完可以的话, 直接交钱就行。”
押一付三, 就得两万多。
余清音其实嫌贵来着,但一进屋就被征服了。
进门的右手边是干湿分离的洗手间, 左边放着个鞋柜, 往里走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用吧台作为隔断,挨着的就是小小的客厅。
地方虽然不大, 但是各种家电一应俱全,装修看得出来是十分用心, 就是两间房都不大,一间放双人床, 一间连着阳台。
就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谁还嫌弃局促。
余清音上辈子租过好几年的房子, 因为预算有限,最豪华的时候也只敢租隔断房。
不过再好, 她也得问:“六千三行吗?”
中介一脸为难:“姐, 这个装修,人家少一分都不肯租的。”
余清音猜测他的年纪应该比现在的自己大, 但是没有纠正,只是左右看:“总得谈谈才知道。”
客户有需求, 中介就得出去打电话, 过会进来说:“房东不让谈。”
余清音也不意外。
她从阳台走到洗手间, 又问:“就没有再小一点的吗?”
中介:“有挺多的, 但你男朋友都觉得装修不好,尤其嫌弃厨房,说你的烤箱咖啡机都放不下。”
烤箱、咖啡机?
什么时候有这些的,余清音摸着墙:“行,那就这套,几点能签?”
中介这回是当她的面跟房东沟通,挂断后道:“最早五点半。”
余清音盯着手表数,心想自己五点多放学,六点半上选修课,飞着能从学校来签约,但多少有些仓促。
这回轮到她打电话。
岳阳正在公司楼下吃饭,接起来:“看完了吗?”
余清音:“我觉得挺好的,就是房东五点半来,我好像来不及。”
岳阳不出差的时候都比较自由:“你好好上课,我早点从公司走。”
两个人商量好,各自去忙碌。
余清音下午全是专业课,老师举例全用甲乙丙丁来做代号,她听得都快认不清这四个字,晕头转向去食堂。
路上跟男朋友聊天:“签了吗?”
岳阳:“还没,房东说在加班。”
果然是勤劳能致富,余清音:“我将来要是能做房东,直接退休。”
她本就不是有大志向的人,只想小富即安。
退休?岳阳是个昂扬向上的青年,好笑道:“你这甚至还没开始上班呢。”
余清音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念念叨叨什么呢,岳阳也没听清。
他追问道:“你说啥?”
余清音转移话题:“我在想吃糖醋排骨还是水煮鱼。”
岳阳很是大方:“都吃,我报销。”
报报报,他就是挣千八百万都不够花的。
余清音:“你还是留着钱买烤箱和咖啡机吧。”
不是,谁把这惊喜先透露。
岳阳没猜到是中介,只当是自己的淘宝购物车。
他道:“我刚好在量尺寸。”
工具不够,手在厨房里丈量着。
余清音知道他的购物原则有两个,一是尽量挑贵的,二是最好选蓝色。
她道:“厨房的柜子是灰色,你买黑白的都行。”
黑白的意思是黑色、白色、还是黑白相间?
岳阳跟领导说话从来不含糊,心想一是一二是二,细节上的成败决定一切。
他道:”再具体一点行吗?”
余清音索性:“还是我自己买。”
下一秒,两个人几乎同时说话。
“你报销。”
“我报销。”
默契叫人想笑,余清音:“吃饭啦,再见。”
她晚上的课到八点,从教室里出来正好看到男朋友。
两个人交换信物一样,一个背上书包,一个吃上烤冷面。
余清音觉得自己最近胖不少,捏捏腰间的肉:“我不能再吃宵夜了。”
岳阳是典型的夜猫子,有理有据:“八点是晚餐。”
算起来好像是,余清音没办法反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岳阳压根没多少家当,他之前租的房子干净得跟酒店差不多,所有行李几乎都随身带着,因此他速战速决:“大扫除之后就搬。”
余清音上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搬家,那真是从找房到入住,足足能烦一个月。
她道:“本来也挺干净的,我明天下午没课,去扫扫。”
没课她的事情也很多,能花钱解决的最好都不要辛苦。
岳阳早早养成如此观念,说:“我找人扫,你正好有时间剪视频。”
余清音当时录的时候挺顺的,回看才发现有很多磕磕巴巴的地方。
她挑挑拣拣觉得很多素材都不能用,只能后期配音。
偏偏作业多,学校的活动也多。
她想想自己确实没空,说:“那要帮忙搬东西吗?”
不用不用,岳阳摸摸她的头:“做你的事就好,我来搞定。”
余清音顶着他的手跳两下:“难道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
居然被问住了,这个逻辑没有丝毫破绽。
岳阳只好道:“给你吐点金币。”
什么金币?余清音仰着头思考两秒:“啊,我像马里奥。”
她小时候玩过这个游戏,就是一下子想不太起来。
岳阳还以为要解释,竖起大拇指夸:“真聪的。”
不去幼儿园当老师,都可惜他这个语气。
余清音:“一丢丢敷衍。”
瞎说,岳阳可是发自肺腑的。
他道:“光天化日,哦不对,乌漆嘛黑的,我能胡说八道吗?”
月黑风高的,还真挺适合。
余清音用一种“你觉得呢”的眼神看着人,一边给堂哥打电话。
余景洪那端听上去分在忙碌,键盘的声音响亮。
他都不用人问先报告:“天宇没事,我超级多事要做。”
哟,真难得。
余清音:“那后天还出来吃饭吗?”
余景洪:“算了,你跟老徐可以好好讨论学术。”
又道:“以及他的新欢。”
怎么酸溜溜的,余清音:“没准人家许致远很快取你而代之。”
屁,余景洪虽然爱交朋友,但心里也分出个亲疏。
他骂一句才说:“我跟老徐的交情,你不懂!”
嗯嗯嗯,不懂不懂。
余清音随便应几句,挂掉之后:“后天晚上我跟朋友吃饭。”
岳阳点头表示知道,给自己安排:“我去游泳,晚点接你。”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回酒店开始翻箱倒柜。
虽然没住几天,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是很多。
尤其是余清音,她的拍摄工具琳琅满目,简称差生文具多。
倒是岳阳,仍旧只有简简单单的那个行李箱。
余清音见状开玩笑:“你哪天离家出走,我估计都不知道。”
所有和家有关的词汇,都是那么的美好,尽管那是租来的。
但大概是知道早晚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岳阳一点也没有漂泊的感觉。
他道:“我去哪都会跟你说。”
真是抓紧一切时间表忠心,余清音被糖衣炮弹紧紧地包裹着,已经有点习以为常。
她抱着衣服去洗澡,出来一看岳阳人不在,倒是洗手间的门口有张便利贴,上写四个大字——马上回来。
也不知道干嘛去,余清音不免好奇。
她怕耽误人家的要紧事,没敢打电话问,站在镜子前吹头发,一边在心里琢磨。
思来想去没头绪,就听到刷卡开门的声音。
即便知道会是谁,她仍旧下意识地摆出攻击的姿态,好像与生俱来对世界抱有防范之心。
岳阳从门缝探出头,一看背后就藏着东西,神神秘秘道:“你闭上眼。”
余清音没闭,嘴角笑得快抽筋,下巴一抬:“飘进来了。”
得,没藏住。
岳阳骂句脏话,大大方方把门全推开。
他另一只手上拽着三个红色的气球,艳俗的桃心还闪闪发光,冥冥之中像是受到召唤,往余清音身边跑。
气球好看吗?一点也不。
然而千百个自带爱意的滤镜叠上去,就成了全世界最漂亮的风景。
余清音头回知道,原来某瞬间的情绪,是真的会叫人热泪盈眶。
她用力地眨眨眼:“好看。”
就知道她会喜欢,岳阳大为得意:“得亏我跑得快,不然还追不上大爷。”
余清音全方位的夸他,然后把气球系在床头。
夜里有东西在头顶飘来飘去有点吓人,但那些虚幻的想象力敌不过身边有人的现实,使劲往男朋友怀里钻。
岳阳察觉出她的一丝不安稳,手像哄孩子似的轻轻地拍她的背。
拍着拍着,人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三更,晚安~
大概是睡前有阴影, 余清音梦里被吊死鬼追着跑,好像有条绳子要把她捆成粽子。
她急着想躲,挥出大拳头。
岳阳被打个正着。
他的脑子还没清醒, 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余清音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乌漆嘛黑中盯着他:“你, 趁我睡着偷骂我?”
下一秒又道:“我刚刚好像打到什么了。”
可算她还有点印象,岳阳捂着鼻子:“得亏是在脸上。”
这能叫什么得亏, 余清音的手往上探, 摸索着:“疼不疼?”
还真别说,是挺疼的。
岳阳:“亲一亲就好。”
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
余清音扭过去背对着他:“睡你的。”
别啊, 山不就我,我可以就山。
岳阳硬是把她掰回来:“好歹哄哄我。”
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 就知道准没事。
到底是理亏,余清音抱着他撒娇:“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投怀送抱,这招很好。
岳阳心满意足:“现在可以睡了。”
好像八爪鱼, 余清音推他一下没推动,打个哈欠也懒得管。
过会她似醒非醒:“有点热。”
岳阳把空调调低, 第二天早上隐约觉得鼻子塞。
他还开玩笑:“好像被你打发烧了。”
声音听着就是不对劲, 余清音摸他的额头:“没烫,我去给你买感冒灵。”
岳阳脖子后仰, 生怕传染给她:“不用,我公司有。”
嗯?这是工作场合常备的东西吗?
余清音疑惑地瞪着眼:“你之前买的?”
岳阳:“公共财产, 鼓励大家带病上班。”
轻伤不下火线, 打着石膏都得去见客户, 兴许还能博点同情分。
资本主义, 果真铁血铮铮。
余清音:“是不是很不舒服?”
岳阳咕噜咕噜喝掉整杯水:“不会,明天就好。”
他一点苦都不喊,余清音还挺心疼的:“也没什么能做的,亲一下?”
可别,岳阳伸长手臂捏捏她的脸:“记账。”
笑得有一丝不怀好意。
余清音现在不上赶安慰他,总觉得到时候这账不好平。
她抱着书包往外跑,匆忙之间回过头:“今天先不搬了,过两天再说。”
说完不等回答,人已经跑个没影。
她到的时候正赶上第一节 课,柳若馨调侃:“最近越来越迟了啊。”
余清音理直气壮:“我是当代玄宗。”
从此君王不早朝。
柳若馨反倒闹个脸红,随意地翻着书问:“谈恋爱,就是这种感觉吗?”
余清音:“每个人不一样的,不过我现在觉得很好。”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柳若馨开两句玩笑,被民法老师逮个正着。
专业课都是小班课,老师点名:“柳若馨,你来回答这一题。”
什么时候开始讲题了,柳若馨惶然左右看。
大家都很乐意伸出援助之手,小声地嘀咕着答案。
其实老师在讲台上都看得清楚,只是没有揭穿而已。
余清音是过来人,好笑地摇摇头,下课后说:“我看张老头这回盯上你,皮绷紧点。”
平时分占期末成绩的百分之三十,柳若馨上学期基本都踩在挂科的边缘。
她道:“明明你也讲话,这不公平!”
确实不公平,人生的落差感就是以这些微小的瑕疵感组成的。
余清音:“我现在去图书馆,你去吗?”
图书馆啊,柳若馨挥挥手:“再见,我欢迎全世界歧视我。”
跑得太快,余清音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先去图书馆写作业。
写到一半,面前多出个同班同学何梦华。
她压低声音:“清音,我找你有点事。”
此地不是长谈之地,余清音指着楼梯间,一边心里琢磨着,毕竟两个人之前不是很熟。
但何梦华不见外:“清音,千万帮帮我,不然我死定了。”
啊?余清音愣神:“怎么了?”
被她拽着的手往回缩。
何梦华:“你是不是认识数学系的许致远?”
许致远现在人气都这么高了吗?余清音更加谨慎:“就是认识,不是特别熟。”
何梦华仿佛听不出来抗拒,继续说:“话剧社拍点东西,想邀请他来客串。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只问一句没关系,余清音虽然答应,提前打补丁:“他最近很忙,肯定没时间。”
何梦华也是没办法,夸张地鞠躬:“真的太谢谢。”
又道:“再搞不定,我们社长要骂人了。”
学生的世界里,权威可以是很多种。
余清音能理解她的为难,还是说:“主要我俩真没多大交情。“
何梦华:“不管如何,我请你吃大餐。”
人家这么讲,余清音只好表示:“我待会立刻问,晚上告诉你。”
她在去食堂的路上发短信,得到的回信是电话。
许致远道:“之前也问过我,但是我不会演戏。你同学的话,要不我去试试?”
人情人情,大概是这么用的。
余清音:“别为难自己,我跟她还没跟你熟。“
许致远迟疑:“那人家会不会生你气?”
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余清音好笑道:“我还怕这个?”
真厉害,许致远有些为难:“其实最近找我的人挺多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本意是参加个节目挣奖金,没想到事态发展至此。
余清音好几天没问过他的情况,想想说:“上次那家经纪公司有下文吗?”
确实有,不过这是明晚吃饭的主题。
许致远:“有点复杂,见面再讲。”
这得是多复杂,余清音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她先把这事按捺在一旁,晚上上课给何梦华回复。
何梦华肉眼可见的失落:“看来美女也没办法。”
等会,原来自己是美女。
余清音还是挺开心的,细一想不对:“你拿我当美人计?”
不是不是,何梦华:“是大家都在传你俩关系好。”
又道:“我看见你微博了。”
余清音虽然没露过脸,也没刻意隐藏过自己是谁。
她才想起来之前发过的改造许致远的那条,面不改色:“朋友也不是无条件帮忙的。”
好像有道理,何梦华:“还是谢谢你,周末一起吃饭!”
余清音走个过场,哪好意思蹭顿饭。
她道:“我约了男朋友。”
对对对,她有男朋友。
何梦华再道谢,挪到旁边的位置去。
等她走,柳若馨才小声提醒:“我不是说谁坏话,但她你得防着点,心眼很小的。”
针尖一样,又有什么关系。
余清音礼让三分,却谁都不怕:“咱也不是省油的灯。”
也是,柳若馨忽然期待:”你俩要是杠起来,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余清音手肘碰她一下:“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柳若馨嘻嘻笑,又提醒她:“你手机在响。”
余清音拿起来看,打字回复:【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一天问个七八遍,岳阳都觉得自己不烧一烧有点对不起人。
他回:【没发烧,还能搬家呢。】
居然阳奉阴违,余清音:【不是说过两天吗?】
岳阳:【明天得去上海,最迟一礼拜回来,给你都弄好再走,你放学直接过来】
余清音的脸一下子垮下来,放学后还是闷闷不乐。
她人有点恍惚,快到西门才发现走错了,拐到南门去。
南门口的对面,就是岳阳新租的房子。
他下午找人里里外外打扫过,现在刚把床单都铺好,美滋滋地在楼下等人。
余清音看到他就踢一脚,又想起来他还在生病,扁扁嘴:“不高兴了。”
岳阳牵着她:“那看看惊喜。”
说出来的还能叫惊喜,这一天到底干多少事情。
余清音:“你到底知不知道爱惜身体!”
岳阳原地蹦两下:“你看我像有事吗?”
还跳,余清音一脸严肃:“更生气了。”
岳阳试探性地牵她,手没被甩开松口气:“对不起,我错了。”
分明不知道问题在哪,余清音可不想在楼道骂人。
她一进屋就噼里啪啦:“就跟你说改天,又不是非得今天就住,别以为年轻……”
后头那些没讲出来,因为客厅里能吸引她眼球的东西实在太多,注意力一时不知道放在哪。
岳阳:“我下午没上班,大件的、日常的用品我都买了。”
生怕她一个人搞不定,恨不得在她脖子上围大饼。
余清音彻底没话说,戳他一下:“不就是出差嘛,我还能生你气是怎么着。”
岳阳:“我内疚,总得做点事。”
又伸手抱她:“总是这么突然就走。“
余清音环着他的脖子:”剩下的我搞定,等你回来就是新家了。”
这是第一次,她称呼出租屋为家,有种异样的感觉。
岳阳不知道她这两个字的郑重,只是心里甜滋滋的。
这一瞬间,确实有没有说出口的终生被约定。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我会大熬特熬,肯定有三更的,就是得明天早上才能看到。
余清音连带着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才刚睡着。”
她好像是有点认床, 昨晚睡得就不安稳, 一直翻来覆去的。
岳阳慢慢地掀被子:“不吵你, 你接着睡。”
他想省下来办托运的时间,昨晚已经把所有的行李都塞进双肩包, 这会洗漱后就能走。
作为常年出差的人, 这一套他是行云流水。
不过余清音想往里加个新环节,猛地坐起来:“不行,我要给你做早饭。”
啊?岳阳按着她:“飞机上有。”
余清音才不管他, 站在冰箱前翻腾:“反正都是你准备的东西,我是借花献佛。”
又道:“就半天的时间, 你怎么不把超市给买回来。”
岳阳掏出口袋给她看:“囊中羞涩。”
他估摸着是真没什么钱了,毕竟这儿那儿的都是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