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一顿,淡笑问:“怎么了?”
舒心望着车来车往的街道,看着两边越来越繁华的熟悉景象,想要快点到家的情绪更浓了,她低低地说:“想你了。”
江然听她这么说心里自是熨帖,“我已经在回家路上了,很快就能见到了,你到家了吗?”
舒心看着前面还有一个红绿灯路口的距离,“快到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然笑着说:“今晚我来吧,你就在边上看着我,好好解一解你的相思之情。”
舒心听着他贫嘴,不觉好笑,“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去先去给你备菜。”
江然哑然失笑。
刚才说想他的是她,不出几分钟就要挂电话的也是她,转变得真快。
舒心挂下电话,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不过回到家也就换个衣服的功夫,就听到了玄关处传来开锁的声音。
舒心手里拿着正准备往身上穿的围裙,探头看到江然,惊讶,“这么快?”
江然把领带往下扯了扯,上前替她将身后的系带打好结,然后顺势抱住她。
他低头,下巴卡在她颈窝处,问她:“刚才电话里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原来她刚才话语里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啊,舒心轻叹,她也没遮掩,直接说:“见到李芸晴了。”
江然眉眼微微往下压了一下,“她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之所以用“又”这个字眼,是因为李芸晴的每次出现都只会给舒心带去不愉快的记忆。
江然对她印象很是不好。
舒心摇摇头,如果说刚到家的那一刻她心绪只是平复。
那刚才看到江然的那一刹那,她心中所有的郁结都消失殆尽了,他果然是她疗愈最好的一味药。
舒心转身窝进他怀里,轻声说:“当失望堆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是绝望,反而是释然。”
“而且,你说过的嘛,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说到做到的。”
江然看她重新恢复了活力,心下稍稍放宽心,他搂紧她,夸了一句:“真是个听话的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舒心难为情地推开他,走进厨房,头也不回地说:“结了婚了就不能叫小姑娘了。”
江然扯下颈间领带,跟着她进了厨房,挨在她身边说:“谁说的,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姑娘。”
舒心推着他的后背,将他从厨房里推了出去,“好了,小后生,请你先去换衣服吧,不要干扰我切菜好伐?”
再让他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他会说出其他什么让人害羞的话来。
江然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这才放过她,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
吃过晚餐,两人一起进了书房,舒心是去处理今天积压下来的工作,江然则是还在忙江洲最近项目的事。
两人各占据书房一角,很安静,除了时不时有键盘敲击声以及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传出来,其他一声杂音也没有。
两个人共用一个书房,氛围十分和谐。
感情上的稳定好似带动的舒心事业也层层攀高起来。
待到入夏,舒心工作室的人员规模直接扩大了一倍,为了方便办公,她和梁书商量着把旁边一个小工坊也一起给租了下来。
虽然她们偶尔也会对写字楼的办公间有些想法,但最终都一致觉得还是更喜欢这边的办公环境。
为此,她们甚至还在工作室内部做了一个全员调研,最终以旧工坊获得压倒性胜利结束这件事件。
租下旁边那幢工坊的当晚,舒心拉着江然聊了大半宿关于工作室未来规划方向的话题,兴奋得难以入眠。
工作室成立之初,她以为她对这些事情不会很上心,但真到了像梁书说的那样越做越强的时候,她真是打心底里感到一阵欣慰和自豪。
她们,真的做到了。
自从太白山之行后,陆语薇来找过她几次,不是约着她出门逛街,就是约着她出门吃饭。
有时候舒心还会把梁书一起带上,她们两人在度假区有过一面之缘,都是同龄人,两人还挺投缘的,见面就聊得热火朝天的。
“我还挺羡慕你们的,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聊到这里,陆语薇看起来兴致不高,手里拿着个叉子在戳自己面前的那份小蛋糕。
舒心同梁书对视一眼,梁书先开了口:“你不也挺好的嘛,我听心心说过,你在房氏集团的职位不低,怎么,想再往上升一升啊?”
小蛋糕的一角都快被陆语薇戳烂了,终于在它不堪重负朝一边倾倒后,她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面色淡淡,语气也淡淡的。
“职位是不低,但公司里的人只会觉得我是靠裙带关系才坐上那个位置的,而且,天天都要跟在老板屁股后头,不自在。”
舒心轻声问:“你是指房时?”她看了眼被戳的没有形状的蛋糕,有一种她戳的不是蛋糕,而是房时的感觉。
陆语薇点点头,“嗯。”
“你们……”舒心犹疑着没有把话说完。
自从上回房时在太白山向陆语薇表白被拒后,她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后续发展了,他们不提,她便也没问,毕竟是私事。
不过她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陆语薇也不扭捏,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他人表面看起来是挺混不吝的,但其实他还是挺好的,就是……身份不好。”
梁书难以置信,当下加入了她们聊天的话题,“他身份还不好啊?房家独子欸,申城估计有不少姑娘都想嫁给他吧。”
抛开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不谈,光这个身份就有着与生俱来的先天优势啊。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人从身份上嫌弃,梁书真是吃了好大一惊。
陆语薇叹了口气,带着成年人的清醒,“就是太好了,所以对我来说不好。”
梁书很快就懂了她的顾虑,舒心放下手中咖啡,有心就自己的情况与她说点什么,被陆语薇马上转移话题带过。
“哎,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她侧过脸看向梁书,“你不也一直单着吗?没有喜欢的?”
梁书“额”了半天,显然没有想到话题会转到她身上,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她不太想考虑的话题。
她眨眨眼,只能学着陆语薇的样子侧过脸看向旁边的舒心,然后把舒心拖下水了,她问:“你们结婚都有一年了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舒心稀疏平常地说:“我们挺好的呀。”
“在一起久了,不会觉得失去新鲜感吗?”陆语薇插话问。
望着面前两张单身人士求知欲旺盛的脸,舒心失笑,果断说:“当然不会啦,我觉得现在每天都是新鲜感,反倒有点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他呢。”
梁书“咦——”了一声,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起的一阵鸡皮疙瘩。
不过她这个几乎天天与舒心见面的人,确实是亲眼看着她整个人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是结婚了,而是陷入热恋了呢。
陆语薇看着她夸张的动作在一旁捂着嘴不住的笑。
等笑停,她拍了拍舒心的手臂说:“心心,你真别说,我要是个男人,我都想娶你,江总能把你娶回家,估计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偷着乐吧?”
梁书马上把手往她们俩跟前一拦,严肃地说:“那要有个先来后到啊,要娶也是我先娶的。”
舒心好笑地看了她们两个一眼,“你们两个不要那么夸张好吧,明明我才是该偷着乐的那个人。”
陆语薇捧起咖啡,喝之前随口问了她一句:“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孩子?”
舒心一顿,连梁书搁在扶手椅上的手也微微一停顿,她偏头看向舒心,注意着她面上神情的细微变化。
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以她对舒心的了解,若是放在过去,舒心应当会逃避这个问题。
这一次,舒心倒是没有逃避,她很诚恳地回答:“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应该也不着急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语薇笑着说:“随口问的,就感觉你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挺稳定的,下一步自然而然的不就会考虑到这里?”
“哦——”舒心拖长了音调应了一声,按照常理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生孩子这件事,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其实早前她和江然似乎就这个话题有过一次交流,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对此是完全抗拒的,她甚至想将这个阶段在人生中划去。
现在……
虽然不抗拒了,但也没有想法。
两个人结婚才一年时间,算很久吗?对舒心来说,也就才刚刚开始吧,二人世界都还没过够呢,突然说要去养育一个孩子,她有点不敢想。
梁书看她陷入沉思,婉言出声:“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慢慢来,顺其自然。”
她反正是无条件站舒心的,而且她这个连对象都还没有的人,可是没有做好要做干妈辈分加倍的准备。
三个人一下午坐着闲聊了许久,但这个话题,还是在舒心心里留了个印记。
聚会结束,舒心驱车前往舒韵家。
之前她有空闲就往舒律家跑的举动,可是让舒韵酸了好久,说她有了老爹就不记得她这个嬢嬢了,都不愿意抽时间去看她了云云。
说得舒心羞得差点抬不起头来。
现在,舒心把时间分配得可平均了,看过舒律,下一趟必然会去看舒韵,宋清琅那里跑得更是勤快,可是把雨露均沾四个字研究得透透的。
等红绿灯的间隙,周宁打了个电话进来。
舒心接起,“姐。”
周宁没有过多寒暄的话语,直接问:“你今天是不是要回老妈家?”
舒心一听这个问话,心里就有谱了,“嗯,你也回?”
周宁没正面回答她,而是雀跃地低呼了一声:“太好了!”
舒心听得一头雾水,总觉得这个“太好”的背后,对她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她问:“怎么个意思?”
舒心在她眼里就跟亲生妹妹无异,周宁也没打算坑她。
一五一十的给她合理叙述了一下去到舒韵家后,她们两个人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本来以为就我一个人回去迎接我妈的炮火呢,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可以帮我分担一下火力。”
舒心懂了。
绿灯亮起,她踩下油门,奇怪地说:“可是我都已经结婚了,嬢嬢也没什么好念叨我的了吧?”
周宁一副看穿一切的口吻,稳稳当当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以我妈的性格,那是单身的催恋爱,恋爱的催结婚,结婚的当然就要催小孩啦,不信,你待会儿等着瞧。”
舒心顿了一下,“孩子?”她没想到一天之内居然会听到这个话题两次。
周宁就是跟她分析情况,还没听出她话里的异样。
她接着说:“反正你就跟当初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不用太上心的,你嬢嬢这个人啊就是喜欢念,你让她念就好了。”
最怕被念的那段时期早已经过去,舒心如今倒是不怕被念,只是,她的思绪已然飞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她停了两秒,好奇问道:“姐,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你和姐夫感情这么好,为什么还不结婚啊?”
周宁惊讶,“我没告诉过你吗?”
“什么?”舒心无语,她这是错过了什么本该清楚,结果并不清楚的重要讯息吗?
周宁淡淡然说:“我和储景森只谈恋爱,不结婚的,我们是不婚主义。”
“啊?”虽然舒心当初也有过这辈子都不想结婚的念头,但江然的出现先是打了个她一个措手不及,紧接着就打破了她为自己设下的所有设限。
这种想法自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这会儿听周宁提起,她是诧异的,没想到周宁竟然能在舒韵那样猛烈的攻势下还一直坚持着。
她问:“那……那你们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啊?一辈子?”
周宁笑笑,“一不一辈子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啊,反正现状我是很满意的。”
舒心追问:“那,你们也不打算要孩子了?”
“当然了。”周宁毫不迟疑地回道。
过了一会儿,她促狭地问:“你——这么问,是打算和江然要孩子了?”
舒心惊到,她忘了周宁平日里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但直觉敏锐得很,她有点心虚,“没有,就是好奇问问。”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周宁才出声,语气一本正经的,还有点严肃。
“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不用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了,最重要的还是先保证自己的生活状态,不管要不要孩子,不能影响了你们现在的生活。”
都说顺其自然,下午梁书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真的到了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舒心不得不考虑太多。
周宁见她没说话,就知道她陷入了一个自我纠结的境地。
便接着道:“还有,你也别被我影响了,人生是没有固定公式和模板的,每个人拥有的人生都应该是不一样的。”
“生,或者不生,不是一个需要被用来纠结的问题,如果你很纠结,那就暂时不生。”
舒心也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她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姐。”
这种事情旁人开解是解不开的,只有靠她自己想明白,周宁也不再多言,“那就一会儿见。”
挂下电话,舒心离舒韵家也不远了。
晚上江然有应酬,舒心本是打着蹭饭的名头回舒韵家吃晚饭的,现在通过周宁这么一通分析,她知道,这餐饭恐怕蹭得没那么容易了。
舒心车子刚在门前停车位上停好,周宁的车也一并拐了进来,两人竟是差不多时间到的。
时间正好,舒韵还没来得及发挥,几人就被周简招呼着上了桌。
等吃好饭,周宁又抢在舒韵前面说要和舒心出门散步消食,硬生生把舒韵一晚上要念叨的话缩短了三分之二。
舒心什么都没做,就跟在她身边拣现成的便利。
时间有限,等她们散步回来,舒韵基本上就对着周宁一个人开火了,舒心有心想分担一下火力,都插不上嘴。
只能在一边不停地叉着水果往舒韵嘴里送,希望借此能堵一堵她的嘴。
只不过舒心还是低估了她的战斗力。
舒韵一边享受着水果的投喂,一边还能毫不含糊地集火周宁。
“你说说你,你妹妹结婚都快一年了,你还在谈恋爱,你到底要谈几年啊?搞恋爱长跑啊?”
周宁被她催婚催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话语自动过滤的本事。
她浑不在意地说:“您担心什么呢,反正我对象就在那里,您还怕跑了不成,就非得结婚才行啊,迂腐。”
舒韵“哼”了一声,气急撂下一句老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周宁整个就是油盐不进的态度,她甩甩手,“那没办法了,那您女儿就是头号的大流氓。”
舒韵气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差点把茶几边沿的水果盘都一起掀了下去,“你说什么!”
舒心忙跟着站起身安抚她,又偷偷给周宁使了个眼色。
周宁回来本来也不是想来和舒韵吵架的,见她真发了火,便退了一步,后来舒心主动挑起其他话头,不再深聊这个话题的两人,脸色这才稍稍好上一些。
回到家,江然还没回来。
舒心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背靠着沙发,头仰起,盯着天花板散射的灯光盯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江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先是闻了闻身上沾染的酒气,闻着尚不算太重,这才上前。
他倚坐在沙发扶手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忍住,又在她脸上轻轻捏了几下,“怎么了?看起来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嬢嬢催起婚来实在是太厉害,虽然不是针对我,但一晚上听下来也够让人头昏脑涨的。”
舒心说着把脸埋进他衣服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有酒味,但不熏人,相反,与他身上的味道相合还有几分好闻。
江然把手搭在她后脑上,抚摸着她的长发说:“和表姐一起回去的?”
眼下还会被催婚的也只有周宁一人了。
“嗯。”舒心眼角弯弯地重新把头抬起,“我之前都不知道,我姐居然是不婚主义者。”
江然放置在她脑后的手微微收紧,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哼笑着说:“你之前不也是?”
舒心惊到了,“你怎么知道?”
难道她什么时候不小心露出过一嘴?
他对她的了解,比她想象的更甚,江然退开身子,俯视着她说:“至少是有过这样的念头的。”
有过,舒心是承认的。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挺直腰板,“可是有你出现,打破了我这些念头啊。”
江然嘴角挂上一抹笑,往下坐了坐,伸手把她环进怀里,面朝着落地窗的方向,看向窗外的夜景。
舒心靠着他,突然喊了他的名字:“江然。”
等江然低下头,她才接着道:“有个问题,我想再问你一次。”
“你问。”
“你想要孩子吗?”舒心仰头,盯着他的侧脸,“我想听的是你发自内心的想法,先听你自己心里的声音,抛开考虑我的因素。”
江然眼中掠过一丝讶色,手指在她脸上揩了一下,轻笑说:“宝宝,我不考虑你,先去考虑孩子,这让我怎么考虑?”
舒心顿了顿,他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她张了张嘴,试图重新解释她话里的意思,不过江然抢先接了后话。
“我说过了,一切都是先有你,才有其他,孩子也一样,以你为主,我尊重你的想法。”
决定权再次握回到了她的手中,舒心正了正身子,认真地看向江然的脸。
他还和初见时的他一样,一年的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看起来更温柔,也更有魅力了。
她抿了下唇,“我……我之前确实很排斥婚姻,更别提生育一个孩子,有过原生家庭带来的那些经历,我很害怕世界上会多一个像我这样的孩子,我也不敢保证我一定就能做得更好。”
“所以,养育一个孩子这件事从来都不在我的人生进度之列。”
江然垂下眸,无声笑笑,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并不意外。
他把她重新拉入怀里,下巴靠在她头顶,声音轻柔,“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和你的日子,孩子不是必需的。”
舒心笑了下,坚持地把头抬起,她把手撑在他大腿上,整个人往前探了探,欣笑说:“但我也说了,这是之前。”
江然挑了下眉。
舒心又倾身往前了几分,搂住他的脖子,“这些想法都是在认识你之前,和你在一起之后,很多事情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我偶尔也会想,如果是和你一起,抚育一个孩子,也一定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舒心松了口气,“就……还是没想好吧。”
江然单手搂住她的腰身,“没想好,就慢慢想,又不着急。”
对于生不生孩子这件事,他没有执念,也无关乎喜不喜欢孩子,他的喜欢与不喜欢,考虑的因素是很单一的,就是是否与她相关。
舒心摇头,“想是想不明白的,所以,我准备做一个大胆的决定。”
能被她称之为大胆的决定,恐怕这个决定真的会很出人意料。
江然眼中兴味十足,他侧了下眸,“嗯?”
舒心搂紧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决定,就下个月,我们顺其自然,如果他来了,我们就欢喜迎接他的到来,如果他没有来,那就……再说。”
果然是个大胆的决定。
在有科学依据的基础上,江然可不信缘不缘分,“这好像不是顺其自然吧。”
在两人的身体都很健康的情况下,怀上孩子的几率是很大的。
做完决定后,舒心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显然无意义的纠结才是最伤神的。
她肯定地点点头,“嗯,我做好迎接他的准备了,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很爱他的,就像,爱你一样的爱他。”
越说到后面,那语气便越发肯定。
作为他们爱的结晶,舒心想想都很难做到不爱他啊。
淋过雨的孩子更懂得怎么去给别人打伞,所以,未来的他,一定会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因为,他拥有着她和江然这样的父母。
听她这么说,江然反倒不乐意了,“一样可不行啊,我难道不应该是你的最爱吗?”
这一刻的他,好像忽然就理解了他父母当年的心情,尤其是他的父亲。
这种突然来个人争宠的感觉,果然不太好,还是这样一个先天优势占尽的对手。
江然的这个反应完全出乎舒心的意料,她愣了下,继而笑出声,“什么呀,都还没影的事呢,你现在吃醋会不会太早了点?”
江然可不是在开玩笑,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行,在他到来之前,我要先稳固一下我的地位。”说着他一把抱起她,大踏步往卧室的方向走。
舒心眼见话题的走向开始变歪,她翘着脚往上踢了踢,慌乱地说:“你干嘛,说好从下个月开始的。”
江然笑着勾了下唇,哼声说:“是不是下个月开始现在不一定了,这个问题该轮到我纠结了。”
舒心:“……”
第341章 #舒心的白日梦江先生#
说纠结他是真纠结,说好七月份顺其自然的,江然硬是把时间往后拖延了三个月才松口施行。
可是,整整一个月时间,舒心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天,正好周宁约她出去吃饭,她就把这件事和周宁说了。
周宁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有点精彩,她把包包往身后一推,挤到舒心身边,两手抱在身前,压低嗓音问:“你老公该不会是……不行吧?”
舒心满头黑线。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转到了这头上,而且,她感觉江然挺行的呀。
周宁神秘兮兮的,将声音压低到极致,只留几声气音,“就是……质量不太行,你懂吧。”
舒心摇摇头,不太懂。
她也不想懂。
周宁看她如临大敌,哈哈笑地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开玩笑的,你当真啦。”
舒心没当真,她跟周宁说这件事也是随口一说。
本来嘛,怀孕也不是说怀就能怀上的,当初说好顺其自然,她便做好了顺其自然的打算,结果如何她都能接受。
只是周宁把话说得太玄乎,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宁安慰她说:“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哪天能中谁说得准,随缘就好。”
舒心倒是不担心会不会是她的身体出了问题。
因为在决定要迎接新生命到来前,本着对孩子负责任的态度,她去医院做过孕前检查,各项指标都显示良好。
医生说她的身体受孕是没有问题的。
之所以没有怀上,可能真像周宁所说,得看缘分。
舒心洒脱笑笑,没再和她聊孩子的话题
吃好饭,两人又一起逛了街,吃过下午茶,才各自回家。
到家的时候,江然正巧从书房里走出来,穿着一身宽松休闲的居家服,明明是很闲适的状态,却硬是给人一种莫名矜贵的感觉。
舒心朝他展颜一笑,走到中岛台前给自己接了杯水,“你真是越来越忙了,周末都不得空闲。”
江然走到她身边,端起她喝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随后睨了她一眼,“前几个月忙得脚不沾地,推掉我所有周末游的人是谁?”
舒心干笑了一声,她好像确实没什么资格说他。
工作室刚进入扩张阶段的那段日子,她一边要盯新办公楼的装修,一边又要盯新人培训,直接把陪他的时间压缩了大半,也就上个月才刚刚忙停。
某人可是闹意见闹了好久。
她笑嘻嘻地挽上他的手臂,提议说:“下周末你有时间吗?我听说银杏广场的银杏都黄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江然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他拿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宠着呗。
两人笑闹了一阵,舒心陪着江然进了书房,他还有工作要处理,她就在他边上看书陪他。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经常互相做的一件事情。
用舒心的话说就是,即便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可她也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特别安心。
才看了十来页,舒心的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是梁书的。
梁书:【看微博。】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但以舒心对梁书发信息习惯的了解,直觉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跟微博有关的,她下意识地以为她是不是又被什么人黑了。
然而打开微博,舒心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江然刚放下手中一份文件,余光瞥见身边人突然这么大反应,忙看过去,“怎么了?”
“江然……”舒心握紧手机,抬头心虚地眨眨眼,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下的状况,最后无厘头地冒出一句:“你火了。”
“什么?”江然愣了下,没明白她的意思。
舒心重新坐回原位,看了眼从各个窗口弹出来的各种信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抠了抠手机的外壳,一脸局促地说:“对不起啊,他们扒出了我微博里江先生的身份了。”
“你的身份……曝光了。”
江然眼眸微微一睁。
不止是曝光了,而是直接上热搜了。
#舒心的白日梦江先生#
#江氏集团#
#江洲地产江然#
热搜前十就占了三个位置,不愧是来自江氏的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