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不能将自己逼得太紧,该休息就休息该好好吃饭就好好吃饭。
我会让人盯着你,若是你太拼得狠了,我就让你表哥去接你回来,咱们先不弄那个了,身体更重要。”
沈华柔一直都觉得他们夫妻欠孟婧瑶的颇多,若再让她亏了身体,就更是还不清了。
而孟婧瑶却笑嘻嘻的往沈华柔身上靠,“嫂子尽管放心就是,我的人生还长着呢,我可不会亏着自己。
况且,我的爱情才刚开始,亏了谁也不会亏了我自己。
倒是你,肚子一天天大了,你才要好好顾着自己。
该推的事就推,该不让着表哥的时候就坚决不能让着。
我跟你讲哦,男人都是越惯越不能看,坚决不能事事都惯着他。
男人那张嘴最信不得,可别被他几句花言巧语就哄骗住了。”
孟婧瑶嘴里说着狠话,手放在沈华柔凸起的肚子上却是十足的轻柔。
“还没到胎动的时候,可惜不能碰碰他。
哎呀,真是期待这个小宝贝儿呢。”
沈华柔又将身子往后仰了些好方便她动作,说起孩子来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笑意。
“别人就算了,但你这个做姑姑的肯定不能少,等他会动了我就给你写信,你回来。”
回想起那几年在龙泉县的日子,两次有孕贺元凌都不在家,陪在她身边更多的就是孟婧瑶。
有句话贺元凌也没有说错,要不是孟婧瑶是女孩子的话,她俩怕是真的要有事。
对她和孩子,孟婧瑶什么时候都是最积极主动的,好似孩子是他们俩生的一般。
哎……也难怪小舅母会乱想。
但,那个事沈华柔不会告诉孟婧瑶。
如今她也有了心喜的人,曾经的事该过去就过去。
这次谈了话之后连着两天孟婧瑶都带着两个侄女在街上疯玩儿,每天不玩儿到天黑不回家。
每到年节的时候街上都会十分热闹,再加上这两年日子逐渐好过起来,街上的商贩也多了起来。
沈华柔是在女儿们嘴里才知道,可不是单单孟婧瑶带着她们玩儿,还有别的人。
“娘亲,今日姑姑和赵叔叔带我们去城郊骑马了,赵叔叔的马好高好大啊,比爹爹的马都大。”
“赵叔叔好厉害,骑马厉害,射箭也好厉害,跟爹爹一样厉害。”
或许赵晋山射箭比贺元凌更厉害,但在孩子们的心里自然还是爹爹更厉害。
“嗯,赵叔叔骑马跑的好快好快,比师父骑马还快。”
雅雅的师父是杨穆青,虽说只教了她一年,但永远都是她的师父。
沈华柔哄好了孩子们后拉着孟婧瑶询问,“今天是赵晋山陪了你们一天?”
“嗯,是啊。”孟婧瑶爽快点头。
“既然是你们去玩儿那就不要带着雅雅和蓉蓉了,孩子叽叽喳喳的事也多,影响你们玩了。”
沈华柔确实是这个意思,他们才确定了关系要试试的,哪儿能让孩子们打扰了他们。
况且,赵晋山又会不会觉得被打扰?
“哎呀嫂子,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没看到雅雅和蓉蓉都高兴得不得了?
赵晋山能有跟我一起的出门玩儿的机会就偷着乐吧,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他巴不得呢。”
她说的没错,能刚明正大的心上人在街上,赵晋山已经很满足。
至于是不是多了两个孩子,他根本就不在乎。
反而是因为没有两个孩子,他还不能看到心上人那么多的笑容。
赵晋山也发现了,从他们从山上回来之后,孟婧瑶对他的态度就明了很多。
想来也是跟将军夫人有关,这定是她回来与娘家人商议后的结果。
看来,夫人也是看好他们这份关系的。
这样的推测让赵晋山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落回了该待的地方,现在他和心上人走在大街上也不怕被人看去。
营中有兄弟玩笑,他也能顺着接话。
之前是不敢乱说,与她处得近了也得考虑分寸,就怕她没有那个心,再毁了她的名声。
孟婧瑶最明显的改变就是,能接受赵晋山为她花钱。
她自己不是没有银子,她可比赵晋山富有。
但在没有确定关系之前,她不想把这些弄乱了说不清楚。
现在他们的关系明确了,她也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过了这两日他们又要回到山中去,山里没有任何乐子,烦闷无比。
但有了心里惦记的人,便会觉得一切都很有乐趣。
其实,他们每日里各自繁忙,并没有多少时间能相处。
有时候忙起来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几日不见面也是常事。
沈华柔问她,“正好我这有信要往回送,你可要往家里送信去?”
其实沈华柔并没有信,就只是想问问她是不是现在将他们的关系告知家里。
按理说,他们既然是定了,那就得让家里知道,之后该如何安排也得家里做主。
但孟婧瑶她是知道的,向来就主意大得很,谁也做不得她的主。
她就怕这事儿她也要自己做主,最后才让家里知晓。
孟婧瑶认真的瞧她,抿着唇思考。
沈华柔从头到尾就没有要催她的意思,这种事自然是得多想想才行,不能随意下决定。
“那就,等我也写封信回去吧。
不过这么远,家里也不可能来人,怕是到时候还得要麻烦嫂子替我操持。”
孟婧瑶绝对是用最平谈的语气,说出最不平淡的话。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操持可就是办喜事了八点?
沈华柔还是不敢确定,直言询问她。
“可是确定了?那赵晋山呢?他可会告知家中?”
明明,前几日她才跟自己说试试看,这就明确确定了吗?
这回孟婧瑶没有多想直接就给了她答案,“定了。”
简单两个,言明了孟婧瑶的决心。
“赵晋山家里那边,我估计他不会说,至少现在不会。
如今雍王叛军未平,想告知也没有那么容易。”
说来,其实孟婧瑶对赵晋山的家里并不是很想有过多的接触。
她是看上了赵晋山这个人,不是赵家,更不是跟赵家人过日子。
若是真有一天她去了赵家,会在赵家住下来,那也是那时候的事。
走一步看一步,目前来说不可能发生的事孟婧瑶也不会庸人自扰。
她孟婧瑶可不会仰人鼻息,谁也不行。
第389章 没必要的烦心事
听她这么说沈华柔不由多了几分忧心,也是想到赵晋山和家里的关系闹得那么僵,他们的婚事会不会受影响?
现在两地关系比他们父子的关系还犟,自然也就不用为那个操心。
但以后呢,总有平定的时候,难道赵晋山还要一辈子都不回家?
到时候,真的能如婧瑶所想的那样吗?
而孟婧瑶好看穿了她所想,又一次安慰。
“嫂子还不清楚我的性子吗?我是那种能吃亏的人?
更何况赵晋山肯定是站在我这边,不说他跟家里的关系,就说他那人一根直肠子我说什么他不信?
他要是敢不信我的话,我就不理他好了,人活一辈子又不是非得跟谁生死不离。”
这话沈华柔倒是认同,但她又不想孟婧瑶的婚姻再有波折。
“既然是定了要成亲,在一起之后就要好好过日子,凡事都商议着来。
就算是对方有时候会有让你不能认同的时候,也不能说散就散。
两个不熟悉的人在一起都还要慢慢了解呢,更何况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
好说好商量,凡事多为对方考虑些。”
不知不觉间,沈华柔也到了劝别人这些话的时候了,以前都是母亲和姐姐们这样劝她。
没错,从前确实是她太过自我,没有多为贺元凌考虑。
“好嫂子,这些道理我都知道,我也会记在心里的,你就安安稳稳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哎呀,表哥是不是要回来了?我就不多霸占着你了,我先回去收拾了。”
说着,她又轻轻的在沈华柔的肚子上拍了拍。
“你也乖乖的等姑姑回来,姑姑给你带礼物哦。”
看着孟婧瑶离开的背影,沈华柔眉间的担忧也散去。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有她的考量,也有她向来的与众不同的行事风格。
沈华柔更是觉得,这世上几没有她不能做做不好的事。
这样一想,心里又松快了些。
而贺元凌也如她所言没有一会儿便回来了,赴宴自然少不了喝酒,好在今天并没有喝多。
按照贺元凌的话说,“又不是非喝不可的酒局,我不想多喝谁还能非逼着我?
也不看看在梁州这个地界儿上能逼着我喝酒的人,在哪儿?”
自然是有的,好在现在还不会逼着他喝酒。
沈华柔担心的,梁王成亲之后会慢慢对贺元凌疏远,并没有。
有些东西是分了去,但在赵靖的心里的信任还在。
要说就没有人在梁王面前挑拨他和贺元凌?没有挑贺元凌刺的人?肯定是有的。
但话到梁王耳朵里他信不信,都得是他说了算。
至少现在还没有,梁王还念着跟贺元凌这些年的情分,还念着当年贺元凌在城墙上救他的情分,一路护送他到京的情分。
沈华柔要扶他,贺元凌挥着手说不用。
“不用你扶,我还没喝多。”
然后他又皱着鼻头哼哼道:“我就不沾你,免得一会儿你又嫌弃是我给你染上的酒臭味儿。
嘿嘿……还是小崽子不嫌我。
当初你怀着蓉蓉的时候,我只要一喝酒她就闹腾,跟你一样娇气。”
沈华柔真就不管他了,听了他的话不住的瘪嘴。
“是,不好的地方都是学的我,好的地方就都是学的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这样,孩子好的地方都随自己,但凡有丁点儿的不好都随的别人。
越想越觉得憋气,沈华柔又重重的哼了他一声。
被哼的贺元凌不仅没有不高兴还嘿嘿的乐呵,“嘿嘿,夫人你别生气嘛,蓉蓉也有随你的地方,长得好啊,又白又好看又乖又贴心。
嘿嘿……都是随的你。”
他这话也没有说错,绝对不是敷衍。
如此,沈华柔对他的态度又转好,看在孩子的面上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见媳妇儿不板着脸,又有了笑模样,贺元凌也跟着呵呵笑。
自从媳妇儿又有孕之后贺元凌就不太敢放肆,比如这种喝了酒的情况。
他自觉表示:“我先去洗漱,你回房去等我。”
但沈华柔还不想回房,又不想听贺元凌啰嗦,于是就敷衍的应了。
等贺元凌去了浴房洗漱,她交代了阳春一声也出了房门。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她有孕的时候就不太喜欢在屋里,总是会觉得屋里闷,在外面就会感觉舒服很多。
之前就连下雪的天气都想出门透气,可见是真的跟怀孕有关。
被玉兰扶着走了一会儿,估摸在贺元凌洗漱好之前回去。
玉兰也断了奶,还不是贺争起夜太费神。
这个理由得了玉兰一个大大的白眼,“又不是别人的孩子。”
但贺争一句,“你夜里总是起,白天还怎么有精神?”
只这一句就让玉兰妥协,“是啊,白天没有精神就不能伺候好夫人。”
明明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直让贺争咬牙。
不过好在是让她同意了请个奶娘,又能奶孩子又能看孩子。
关键,夜里他也能舒舒服服的抱着媳妇儿睡,不用被媳妇儿赶着一人睡一条被子。
二十几岁才娶个媳妇儿,成日里跟他没个好脸,有了儿子还不跟他睡一个被窝,他容易吗他?
这会儿玉兰扶着夫人小心翼翼的往回走,还玩笑。
“夫人是赶着回去让三爷见呢,三爷是话多了些,但也都是为了夫人好,是关心您的身体。”
沈华柔也知道贺元凌不是因为话多才说那些,但听得多了也很烦啊。
尤其是现在她情绪还不稳定,就不想为了这些不必要的事跟他闹出不愉快。
他每日都够辛苦了,没必要为了这些完全可以避免的小事烦心。
她时间掐的好,回来在又洗了洗手和脸坐在梳妆台前拆发髻的时候贺元凌就出来了。
沈华柔在镜子里看到他又是湿着头发就出来,心里就不由有些憋气。
“说过多少次了,绞干了头发再出来,湿发披着连亵衣也打湿透了,穿在身上能好受?”
眼看媳妇儿要生气,连语气都变了,贺元凌赶紧给阳春使了个眼色。
“换,现在就换,阳春快去给爷找件新衣来。”
说着他就自己麻利熟练的开始绞头发,还确保一缕湿发都不落在身上。
在外威风凛凛的贺将军,回了家还不是要听媳妇儿的,被媳妇儿指挥。
不然媳妇儿就要撵他到偏方去睡,孤苦伶仃不说抱不到媳妇儿。
罢了,大男人不与她一个小女人一般见识,三爷就是让着她。
沈华柔看他胡乱的动作着,不禁又叹了气,也不要玉兰服侍了。
“你去。”
不用她多吩咐,玉兰就知道是让她去为三爷绞头发。
贺元凌也配合,直接就坐下交给玉兰做。
他还不忘讨好卖乖,“夫人是特意在等我?你累了就早些睡,不用等我的。”
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腆着脸在故意逗人,玉兰不好当着主子的面笑,但嘴角也不忍不住勾了勾。
而在内间拿亵衣的阳春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只差没有笑出声。
而沈华柔一边梳发一边答他,“没等你。”
她也确实没有等,怀孕之后是比平时嗜睡,但也不用时时都睡,他回来之前她也和婧瑶在说话。
得到媳妇儿不是在等他的答案贺元凌也不惊讶,更不失落,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今儿你跟婧瑶在家都说什么了?”
今儿他给赵晋山安排了活儿,婧瑶那丫头肯定就没出门。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说了会儿话,婧瑶说要写信回去把她和赵晋山的事告知长辈。
还说,他们俩的婚事可能要我们操办了。”
“这就说到婚事?前几日不是还说只是试试的话吗?”
贺元凌的反应跟她一样,说明问题真不在他们身上,正常人都会这样想。
当然,也不是孟婧瑶就不正常,是她的想法与众不同罢了。
“婧瑶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既然是她说定了的事,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不会改。
所以,她跟赵晋山的事也算是定了吧。
只是赵晋山暂时不会告知家里,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受家里的影响。”
对媳妇儿的担忧贺元凌嗤之以鼻,“都成亲了,就算是有点影响也影响不到什么。
你也说了婧瑶那个性子,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影响她?
再说了,当赵晋山是摆设么?
他要是连家里那点儿事都处理不好,也就不说别的了。”
贺元凌说得随意,但绝对是他真实的想法。
连媳妇儿都护不住,他还算个男人?
沈华柔本来还想说,让他去跟赵晋山再谈谈,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赵晋山,贺元凌比她更了解。
“对了,趁着婧瑶往家送信,你也写封信回去吧,好让家里放心。
上次家里来信说二嫂要生了,报喜的信应该也在路上了,准备些东西一起送回去。”
听了媳妇儿的话贺元凌第一想到的还是上次母亲写信来质问他,这下好了,他的清白被证明了。
贺元凌嘟囔着什么,沈华柔没有听清。
于是就问了他,“说什么?”
“啊,说礼物的事让下头的人去准备就是,你别亲自做了。”
至于他嘟囔的什么,那就没必要让媳妇儿知道了。
沈华柔也没有怀疑,应了他的话。
她能亲自做什么,无非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过了两日孟婧瑶就又进了山,沈华柔准备好了要给家里的东西后并着她的信一起让人送走。
或许是到了时候,也或许是喜事都堆到了一起。
先是收到大哥的信,大哥说要调到苏州去,算是升迁了。
又收到大表哥的信,说是给他们找了三艘大船,不日就能抵达。
之后又收到家里的信,二哥报喜的信,喜得麟儿。
有些事顺着上辈子的路在前进,有些事是半路插入的支路而来。
不论如何,都是好事,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在船到的当天贺元凌就去赵靖那儿禀报,王府书房内贺元凌将他细细琢磨过的想法一一讲给赵靖听。
“请王爷的海军为商船保驾护航。”
赵靖有疑虑,“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到南方去,会不会受陛下猜忌?”
他们是去做生意,但折子到了陛下的御案上可就不是这样了。
经历了被朝臣弹劾被陛下猜忌的苦楚之后,赵靖知道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不想再试。
贺元凌恭恭敬敬的回话,“王爷忘了我们曾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苦日子吗?
猜忌,哪有生死重要。”
说这个话,贺元凌就已经是冒犯了。
但贺元凌还有更重的话忍着,只是他知道王爷仁善,也做事犹豫不决。
赵靖在考虑,过了一阵之后贺元凌又道。
“我们只是做生意,船上的人都是船工。”
半天之后贺元凌从书房里出来,余光瞥到书房左边一处树枝摇晃,再看书房周围都没有人影,贺元凌在心里多留了个心眼。
此时刘廷匆匆走进来,贺元凌问他,“方才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刘廷细细的想过,摇头,“小的没有看到有谁,贺将军发现了什么吗?”
王爷吩咐他在外面守着,他一直都在外面并没有见到有什么人,也是听到了声音才匆匆进来的。
就算贺元凌猜中了刚才有人在这里偷听,这会儿也抓不到现行了。
赵靖正好这时候走出来,“你忙去吧,我会查。”
王府里各人都有小心思,赵靖当然知道。
但手伸得太长了,也触到了赵靖的底线上。
之前为了细盐的事贺元凌砍了几个官员的脑袋,初时他还觉得贺元凌有些小题大做了,但后来事实证明并不是。
等朝廷查来的那天,他顶着。
历经两年的时间,从陵城开始到整个梁州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只是想看着梁州越来越好而已。
现在,不管是谁想挡住梁州往前的路,都必须清除。
有些人,什么银子都眼红,也是现在日子过得太好了,忘了当初险些城破家亡的时候。
若当初真的城破了,又有谁能真正的全身而退?
如今是都忘了,又能蹦跶得欢了,不是当初哭穷卖惨的时候。
四月,常远威带着四百余人驾驶三艘船的货物离开梁州。
四月中旬,听闻安王军队连破两城,打得叛军节节败退。
按照叛军所退的路线,只有他们这里和境外。
若是叛军向他们来,不用朝廷下旨他们也必须要防守。
对此安排李坤并没有异议,但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平衡。
明明,赵晋山才是先锋营的,他手里的兵都是最新杀伤力最大的兵器,但为什么就不让他去?
就因为他跟孟婧瑶好了,是贺元凌的亲戚了?
明明,他们几个才是关系最好的兄弟。
这两年她媳妇儿的酒楼生意不错,他承认都是托的孟婧瑶和贺元凌的福,有孟婧瑶的点子有贺元凌的关照才能生意好。
但,事儿不能这样算吧?
他一年到头都不在家,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
有时候李坤也想过,反正现在他们有钱了,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索性不做校尉了。
但最后他还是没能下这个决定,因为他不服气。
凭什么是他放弃,这些年的辛苦,拿命拼来的都白费了?
那日在城门门口,贺元凌拍着他的肩膀跟笑道。
“等你再回来,给你个大惊喜。”
他不知道贺元凌说的惊喜是什么,难道是他媳妇儿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这对贺元凌来说是惊喜,但对他李坤来说算什么?
因为他这两年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所以他不知道贺元凌说的什么他也正常。
贺元凌是想等他回来之后给他个大惊喜,婧瑶弄的那个炸药虽然是还没成,但半成品的威力也不小。
说不定,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成了。
同样,他也是跟常远威说的一样的话,就是不知道他们俩谁能先回来。
时过半年,梁州在编军共计十一万。
十一万,对梁州来说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不是养不起,是招不到人。
下半年,安王与叛军的战事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却让梁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不得松懈。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回贺元凌终于是如愿以偿,得了心心念念的儿子。
沈华柔在屋里坐月子,贺元凌就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在屋里转着圈的哄儿子哄媳妇儿。
“以后咱们就不生了,生一回受一回的罪,不生了不生了。”
如今他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媳妇儿孩子们围在身边,这一刻贺元凌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男人如今已经能熟练的抱孩子,沈华柔回想起当年他连碰都不敢碰雅雅的样子就忍不住的笑。
雅雅和蓉蓉,一个偎在母亲床前一个跟着爹爹转。
雅雅问母亲笑什么,沈华柔伸着指腹点她的小鼻子,依旧是笑。
“母亲笑啊,笑你爹爹。”
“笑我作甚?”贺元凌咧着个大嘴回头问。
“笑你当年不敢抱雅雅,只敢用手指头碰,是不是?”
沈华柔挑眉看着贺元凌,就是明目张胆的笑他。
而贺元凌在媳妇儿和两个闺女儿的注视下也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嘿嘿嘿……还真别说。
那时候雅雅白白净净就这小一点儿在襁褓里躺着,我是碰她一下都胆颤心惊。”
雅雅不理解爹爹为什么不敢抱她,还连碰都不敢碰,难道是爹爹不喜欢小时候的她吗?
想到这里,雅雅看着父亲的眼神里除了疑惑又带了些难过,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她。
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儿,这样想的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爹爹是不喜欢雅雅吗?”
语气里都带着了哭腔,眼看随时都能掉下金豆豆。
这可把当爹的给心疼得不行,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过来抱着大闺女哄。
贺元凌单手抱着儿子,一条手臂将大闺女搂在怀里哄。
“乖乖哎,可别哭,爹爹可看不得你哭。
爹爹哪儿是不喜欢你啊,爹爹是没抱过刚出生的小孩儿,头一次不敢抱。
爹爹稀罕你得紧,就怕手重弄疼了你。
后来抱了你又抱了蓉蓉,这不是多少有些经验了么。
乖乖,来爹爹再抱抱补上。”
蓉蓉丫头也跟着往爹爹怀里钻,姐姐和弟弟都在了,可不能少了她。
其实贺元凌以前也抱过大哥家的两个孩子,但刚出生的时候他可没有机会抱,他娘嫌他手上没轻没重,都满月了才许他抱。
再一个,雅雅可是他头一个孩子,他激动些也是情有可原。
这边亲亲热热,就剩沈华柔一个人了,但她只是看着他们心里也是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贺家小三儿贺知骋满月这日,沈华锦夫妻两抱着也才三个多月的儿子来贺喜,也是道别。
“你姐夫得王爷重用调到昭县做知府,明日启程。
我也打算跟着去,不然你姐夫一个人在那边连个为他打理的人都没有。”
其实沈华锦是不想去的,她与丈夫说,“儿子还小受不住路上颠簸,这都还没有断奶也离不得娘。
辛苦夫君先过去,等儿子大些了我再带着儿子去与你团聚。
夫君且宽心,一应食物我都替夫君打点好了。
到时候也会安排两个伶俐的丫头跟着夫君一起去,也好伺候夫君起居。
夫君只管全心全意做事,不用操心这些琐事。
家里也请夫君莫要挂怀,我会照顾周全。
就是老家那边也会每月都着人回去一趟,定不让让夫君分心。”
可是丈夫却黑着脸决绝的否定了她的安排,“我已经跟王爷求过情了,王爷允我慢慢过去。
你和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伺候?夫人指的是如何伺候?
夫人又想将为夫推给谁?”
当日夜里他们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准确来说是丈夫吵了一番之后独自去了偏房睡,第二日起来她就看到管家在招呼下人收拾东西,是包括她的物品都收拾了装箱。
看来,他是打定了主意要一起走。
没错,沈华锦她就是打的那个主意。
还专门为他挑选了两个模样身段都出挑的丫头,品性也不错,温柔细心还体贴。
有两个知情识趣的女子陪着他,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他会不为所动,但时间长了呢?
到时候身边有美人相陪,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多惦记他们母子。
凭她的嫁妆和妹妹妹夫在梁州的身份地位,她拉扯着孩子长大绝对不会输给有他那个亲爹在。
沈华锦是那样想,在决定来陵城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清楚了。
不论她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不想再去顾及李为仁。
只要她和孩子在一处,别的什么她都不在意。
原本她想,不管李为仁如何只要她不答应就好。
可这次,若是她咬死了不跟他一起去,他是不是会把儿子带走,即便不带着跟他一起也会送回二老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