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妹夫和妹妹,夫妻两站在一处来送他,他自然是希望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也是站在一起来接他,
若是那时候再有好消息的话,自然再好不过。
钱鑫不愿往坏处想……
贺元凌骑在马背上对两位舅兄和闻县令挥手,到了必须要走的时候他便驾马出城。
在贺元凌走后,沈华柔突然就觉得日子过得慢了起来。
虽然他在家的时候也没有时时刻刻都在家,大多数时候也就晚上才回来,白天还是她自己在家。
但从早上贺元凌走了之后,她觉得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都过得好慢。
她都在屋里看着雅雅来来回回练习走了好几圈了,还是没到中午。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了饭,她照常躺在床上午睡。
睡不着,明明昨晚就没有睡多久,也睡得不安稳。
她盯着床顶的花纹顺着纹路看,满脑子里都是贺元凌。
以前也没有这样想过他,但今天就是忍不住。
后来翻到反侧枕在贺元凌睡的枕头上,鼻息间充斥着贺元凌的气息,她才慢慢来了睡意。
下午,二嫂陈氏和小妹淑惠相约来找她说话,她如何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淑明一家也回来了,自然也是听说了贺元凌离家的消息才赶着回来的。
“你慢着些,别着急。”
在进大门的时候郭铭一手抱着继子,一手扶着媳妇儿。
贺淑明抬头嗔他一眼,“哪就有这么小心了?没事的,我自己走就好。”
郭铭却不管,还是要扶着她,还小声叮嘱满盈抱着他的脖子,别摔了。
两人回来当然是先去见二老,进花厅的时候二老见到这一幕自然是欣慰不已。
再看郭铭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儿落座,孟氏当即就有了猜测。
“淑明这是怎么了?”
“回岳母大人,淑明有喜了,前几日请了大夫看的。”
郭铭咧着个嘴笑得憨,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孟氏让他坐。,坐下的时候都还不放开满盈,满盈也黏着他。
还是贺老爷子对外孙招手,满盈才从他腿上下去,噔噔噔的跑到祖父跟前儿。
那边,孟氏与女儿女婿说有孕的话,这边贺老爷子弯腰抱起外孙颠了颠才放在腿上。
重了,看着也圆润了些,气色也好。
本来是说今天让二儿子去接满盈回来,因为这一趟事都耽误了,好在他们自己回来,也让他见到了外孙。
单从郭铭对女儿和外孙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对母子两都不错。
大人能骗人,小孩子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郭铭若不是对满盈好,短短的时间内满盈不会跟他如此亲近。
本来他们还怕三儿子带兵去后会让女婿心生不满,还好,是他们想多了。
郭家确实对那日送亲的事不满意,后来也在家里骂骂咧咧。
但那都是他们自己躲在自己家里骂,郭铭知道,贺淑明不知道。
他们哪儿敢让贺淑明知道,怕贺元凌再带人到他们家去做客。
现在得知贺元凌走了,他们如何高兴贺淑明也并不想知道。
她还想着过几日回家来,哪儿就料到三哥又是说走就走了呢?
“三哥这次又是去哪里?”
她一路上都担心着,就怕又要打仗。
孟氏安慰女儿,“是梁王调他去,目前也没有听说哪里起战事。
你如今都怀着身孕了,也别想那么多。”
其实她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不然只胡思乱想也没有什么用。
又说了会儿话,贺淑明问起沈华柔,“我去跟三嫂说说话。”
孟氏摆手让她去,“你去吧,你二嫂和淑惠都在她那儿。”
贺淑明才想到,“难怪没见到他们呢?原来都在三嫂那边了,我这就过去。”
郭铭不放心她自己去,还想要扶她,被贺淑明推开了手。
“我在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没那么娇气,我带着人去就是。”
贺老爷子也道:“你也不用太过小心,大夫都说了正常范围内多走动是有好处的。”
岳父都开口了,郭铭也只好放手。
不得不说,老爷子对这个女婿挺满意。
夜里贺淑明一家三口就在贺家住下,第二天才往回走。
他们前脚刚走沈伯荣也来了,他也是为妹夫的事而来。
昨日他们得知消息赶到城门口,就只来得及看一眼人。
本来也想下午来问问妹妹,又估计可怕昨日贺家人不少便没有来。
而孟家的人也跟他们一个想法,结果就是凑到了一堆儿,孟家表弟正好凑一桌喝酒。
他们都以为沈华柔会难过,在看到沈华柔人的时候反而没有看出多少失落的情绪。
沈华柔自然是失落,经过两天的调整比当晚好了许多。
当然,她内心里纵然是有再多的不舍得难过,也都只能放在心里。
她要是再表现出来,就是全家都担心她来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苦要弄得大家都跟着她难受?
贺元凌走后半个月,他让去梁州李家打探消息的人终于回来了。
“纳妾?什么时候的事?”
沈华柔如何都没有想到,她都已经做了努力,最后的结果竟然还是五姐夫纳妾。
“夫人别紧张,是我没说清楚。”
来人见沈华柔情绪有些大,他赶紧解释。
“李夫人是主动要给丈夫纳妾,但她丈夫的没答应,为此两人大吵了一架,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直到我们走的时候两人都还没有也好,其实也不是因为纳妾,是因为李老夫人提起李举人青梅竹马,又说什么两家没有成好,是天意弄人。
姐姐不在了,想让李举人青梅的妹妹嫁给他做妾,好圆了两家好。
就说是那姑娘与李举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两家也定了婚事。
偏偏是那姑娘红颜薄命,病逝了。
那时候她的妹妹年纪还好,两家也就没有提这个事。
这回是李老夫人故意在李夫人面前提的,好做主要给李举人纳妾。
长辈提的,夫人便也就应了,转头就请媒人去下聘。
当日李举人不在家,也并不知晓此事,等他回来知道了,两口子为此大吵了一架。
后来老夫人又训了夫人,还给她禁了足。
婚是李举人亲自去退的,等他退了回来,老夫人又做主给他聘了个,为此母子俩好像也闹了不愉快。
夫人被禁足之后也借口不见李举人,两口子关系不甚和睦。
现在不知道如何了,想来已经和好了吧。”
来人觉得自己想的没错,毕竟是李举人自己不想要妾,就算是有婆母刁难,两口子之间又哪里来得隔夜仇。
在他看来,李举人也是很不错的男人了,都是举人了还连个妾室都不要,为此还跟母亲对着干,可见是有多在乎妻子。
沈华柔所想却与他不同,她大概能明白五姐为什么会不见姐夫。
之前的种种,五姐夫对她的态度,都能说明了。
沈华柔又写了一封信请来人带去给五姐,告诉她贺元凌去了梁州。
或许,她知道的比信去得快。
沈华柔倒是觉得,五姐夫其实是心里有她,或许事情没有那么不可挽回。
不知道更细,沈华柔也只能这样的安慰自己。
再有来信回来,或许是贺元凌的。
上辈子他此番出门是为平乱,这次又不相同,他可以往家里写信。
又过了半个月,是钱珠儿替丈夫纳妾的日子。
是不是好日子沈华柔不知道,风雨欲来却是肯定的。
她不相信以钱珠儿的性子会那么云淡风轻过的就接受丈夫纳妾,就算不得已接受了,也只是王莲香一个。
偏偏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次就是三个。
另外一个若是为了平衡打压王莲香,那再来一个又是为了什么?
听钱鑫的意思,钱珠儿去洛京医治之后有能怀孕的可能,既然如此她这么做就是为了什么?
若是她不能生育倒是有可能破罐子破摔,但情况明显不是。
所以沈华柔和孟婧瑶商议之后也都弄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只能等着。
纳妾这天钱珠儿做主下聘给丈夫的同僚,请他们到家里来吃喜酒,还又摆了两桌留送亲的人。
要说纳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同时纳三个妾就很稀奇了,纵然是见多识广这种事也是头一次见。
宾客恭喜李举人享齐人之福,赞钱珠儿贤惠大度。
酒席之上钱珠儿一直笑脸相迎,就算是在三个妾室同时进门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丝毫的不高兴,更是在众人面前给足了丈夫面子。
还亲口说出,“进了都是一家人,以后便是一家姐妹。”
男人羡慕李举人,女人笑话钱珠儿。
哪个正经人会给丈夫纳妾,还一次就三个,还出嫁妆银子给夫家换新宅,目的竟然还是因为丈夫纳妾时候家里住不开。
有人猜测是因为钱珠儿身体不好,不能孕育子嗣才不得不这样委曲求全。
最后大家也都认同了这个猜测,毕竟钱珠儿身体不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
外人不知道的是,新人进门以后钱珠儿就给他他们立了规矩,每月一人九天谁都不许争,逢十的那天丈夫就到她房里。
理由是她在吃药身体不方便,就不与他们争了。
若不是怕引起男人的怀疑,她连逢十的这三天也不想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钱珠儿是真的变了。
从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她却学着亲自给丈夫做吃食,对公公更是敬重有加每日带着三个妾室请安。
每天早早起床为丈夫洗手作羹汤,再领着三个妾室送丈夫到门口,傍晚估摸着丈夫要到家的时候又领着三个妾室到门口迎接。
一家五口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仅不用妾室们站在一边伺候,还纵容他们同桌吃饭,除了每日请安之外再没有对他们有任何要求。
真真是做到了一家人亲姐妹,就连李老头都再也从她身上挑不出毛病来,对这个儿媳妇再满意不过。
出门去跟老邻居老朋友闲聊下棋,他都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连老父亲都这样觉得,李举人这个受益者自然十分享受现在的生活。
每日出门上职都是红光满面,赢得了众同僚的羡慕。
沈华柔在等,她相信现在的结果绝对不是钱珠儿想要的最终结果。
只是,她也低估了钱珠儿的耐心,连着两个月都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而庄子的改建踏上了日程,她和二哥贺元敬一起到附近看过,更与持有土地的村民商议卖地的事,自然是失败。
要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急用银子的时候,谁家也不会卖了土地,土地是他们安家立命的根本,就算是他们加银子也不会有人买。
“他们不愿意的基本原因就是在以后的保障上面,如果我雇佣他们到庄子上来做活儿,跟他们签契书呢,他们以后的生活都有了保障,是不是就能愿意?”
这个办法还是沈华柔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之前也是这样跟佃户们签合约,他们都干得很卖力。
孟婧瑶如何想不到这个,但冷水也得泼,“嫂子,你忘了,佃户们是本就没有地。”
贺元敬跟土地和佃户农户打交道的时候比两人都多,他更了解土地对于农户来说有多重要。
“要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先买山地。”
沈华柔也这样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但孟婧瑶不想就这么算了,她还想大干一场呢。
看着成片成片的田地连着村庄,孟婧瑶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
“二哥,嫂子,我有办法了。
我们不仅是要地,连村也要。
我们这就回去慢慢商议,走走走。”
沈华柔和贺元敬是被她强拉着往回走,好在她还没有被兴奋冲昏了头脑,还记着沈华柔怀有身孕不能走太快。
路上,不管他们如何问,孟婧瑶都是一副吊足他们胃口的模样。
到了他们商议事的书房,孟婧瑶还嘱咐阳春一定在外面守着,又关上了门。
“做什么还见不得人了?”沈华柔见此更是疑惑了。
“不是见不得人,是怕被别人给听去了,可就不好办了,会打乱我计划的。”
她说得神神秘秘,越是这样越是让沈华柔和贺元敬更好奇,两人互相看了看,都不催她了,贺元敬还亲自沏茶等她落座。
沈华柔也坐好了等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一路上已经吊够了两人的好奇心,坐下后孟婧瑶就不跟他们闲话了,毕竟是正事呐。
“我打算跟闻县令商议做个大事,你们先说说看最多能拿出多少本金来。”
说着,孟婧瑶又认真看了一眼沈华柔,“你是不是把银子都给三哥了?”
这事儿沈华柔跟她提过,她突然想起来了。
沈华柔点头,“都给了,还说扩建的本钱要跟你和二哥借呢。”
贺元敬正要说话,就见孟婧瑶摆手制止,“我们之间话说什么借不借的话,客气了不是。
那就不问你了,二哥你能拿出多少银子?”
贺元敬想了想,报了一个数,而孟婧瑶显然是不满意。
“我能比你多个四万万,但我们加起来才不到二十万,算上要用的本钱,不知道够不够用?”
她平日里也没有能用到银子的地方,所以她分的红都存着,也就现在终于有了能用的时候。
比起算银子来,沈华柔更好奇她的主意,“银子的事先不说了,我回去找大哥借些也无妨。
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主意吧。”
贺元敬也道,“不够的话再想办法,关键是主意。”
已经被催问了,孟婧瑶当即也不管银子不银子的事,便开始说起来她的想法。
“我想把附近两个村庄的田地和村子都收了,到时候全都算到咱们山庄的改建中来。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什么,我先说了你们听听看。
咱们跟村民签协议,只要他们愿意把宅基地和田地卖给我们,我们就另择地方给他们重新盖房子,保证都是青砖大瓦房。
他们现在所住的房子有多大,我们就给他们盖多大的房子。
田地和宅基地都卖给我们的人,我们再跟他们签做工的契书,保证每一家都能有三个成年人做工。
三个成年人的工钱,可比他们种地来得更多。
只要他们勤勤恳恳,不犯错不偷懒,我们承诺绝对不会辞退他们。
他们的生活得到了保障,发现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比他们种田来得更好,他们也就不会再惦记田地了。
前三家来跟我们签合约的人家,可以多得一间大瓦房。”
“这个好,有了对比自然有人想要这多出来的一间房。
附近的这里和村庄里,能住得起青砖大瓦房的也就只有一家。
只是,这一家恐怕就要难了。
针对性的,还是要想些别的办法。
比如,他们家的子孙后代的前途上,或者他们家有什么想要而又暂时不能实现。”
贺元敬不愧是商人,一点就透。
沈华柔却想到另外一个事,她看向孟婧瑶,“你说要跟闻县令商议?”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自己跟村民签合约不就行了,哪还用得上闻县令出面?
“刚才二哥说的,不仅是对那一家,对别的不好商议的人家也可以实行。
只是,我们也必须要地方保密,若是泄露的话别的村民也都有像学样,成本就大大的提高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沈华柔并不想刻意去揣测人心,但防人之心也不能没有。
贺元敬也点头,“其实尽量不要开这个口才是与稳当的。”
两人同时看向孟婧瑶,听她解释。
孟婧瑶早就想好了,“我们要的是官府的支持,只是我们自己去跟村民商议的话,村民联合起来抬高价格,我们就被动了。
但若是有了官府的支持,其实也不是要闻县令特别做什么,只要他发一张告示或者请几位村长去喝茶,亲口说出搬迁卖地的好处。
就是为了百姓能吃饱穿暖,看在我们给的税收上,闻县令也会考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竟然是为了这样,沈华柔都想看看她脑子里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到这些。
她从来没有想过官府能在这种事上支持他们,或者是与他们合作。
但经过孟婧瑶这么提醒,她联想到闻县令的为人,贺元凌都说与他有共同话说,想来他会答应。
贺元凌走了,这个事只能二哥去与闻县令交涉。
她与二哥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肯定。
两人又看向孟婧瑶,“你在仔细的说说,我用纸笔记下来更清楚一下,有什么要删减的也能一目了然。
还有几个村长里共都多少户人家,要盖多少房子,还有多少田地,这些最好都一一的列清楚。
我在去找闻县令之前,必须所有的事和数据都理清楚。
不然,万一闻县令问到我们有什么地方不清不楚,再回答不上来的话,失误带来的后果太大。”
“嫂子说的对,现在就理,我把书桌收拾收拾。
咱们要清要理的事和数据太多太杂,要摆的地方多,可不能弄混弄错。
我这里有一些数据,但是不全,现在可以先用着,等再仔细的统计过后再对比。
对了,二哥你现在出去让人去调查村里的人户,谁家有多少间房,有多少地。
最好是能打过到什么小道消息和八卦都行,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贺元敬当即就出去找人,又让阳春去取些热水糕点来,照这样下去一时半会儿是商议不完了。
书房里只剩下沈华柔和孟婧瑶两人,孟婧瑶一边收拾一边问。
“嫂子,你跟三哥说粮食的事没有?”
既然他的人都来拿药材了,沈华柔以为她都清楚。
就听她说,“我一想也是了,就是突然想起来问你一句。”
沈华柔也没有想到,她和孟婧瑶处成了无话不谈,对对方最为信任的关系。
而且她屯粮买药的事孟婧瑶一直都支持她,从来都没有问过为什么。
孟婧瑶是觉得没有必要问,世道不太平,手里有粮可比有钱来得更稳当。
她也跟家里说了多屯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没多久阳春就进来了,她又将窗户都打开透透气,换上新的火盆子。
过了年后是没有之前冷了,但也不到暖和的时候。
两人收了话转头说起别的来,直到贺元敬再回来,阳春又出去守着。
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商议好,沈华柔索性就住在了庄子上。
阳春和贺顺回去禀报去东西的时候孟氏还有些担心,接连叮嘱了不少需要注意的地方。
等阳春走了之后她又开始叹气,“元凌也是说走就走了,华柔这都怀着身孕,又要独自在家。
这回元凌肯定来不及回来看孩子了,等他再回来小的这个都不知道多大了,雅雅怕是连爹长什么样都忘了吧。”
当娘心里也难受,她哪儿就想过儿子会走上这条路?
幸好,他媳妇儿是好的,没嫌他,也没有因为他这个决定而心有不满。
谁能想丈夫长期不在家?
贺老爷子虽然嘴上说妻子多想瞎想,但他自己还不是忍不住叹气。
从前他一直都骂儿子不学无术,跟个纨绔无异。
现在儿子上进了,他有时候又觉得,还不如像从前那样呢。
至少,他做纨绔时天天都在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气他几趟。
到了晚上二儿子回来,孟氏还特意把二儿子叫到跟前儿来问。
“你们是又在商议什么?怎么华柔还住到庄子上去了?”
孟氏倒不是觉得儿媳妇儿不应该管那些什么事,她是怕累着了沈华柔。
在父母面前贺元敬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必要,他相信就算是三弟妹在这儿也会如实相告。
他也会叮嘱爹娘不往外说,爹娘知道轻重。
听完儿子的话,贺老爷子一百个赞成,“你们尽管放手去做,但也要注意别让元凌媳妇儿累着。”
孟氏也是这个意思,“要不你和你媳妇儿也搬到庄子上去住着,你天天这么来回的跑浪费时间。
早些定下来,也好早些让华柔轻松下来。”
贺元敬还能说什么反对的意见?回去后就跟媳妇儿商议了搬到庄子上去小住。
“我们都走了,爹娘那里?”
陈氏是怕万一家里有什么事?也觉得留爹娘在家有不合适。
贺元敬却道,“是爹娘的意思,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再说了,还有淑惠丫头在家呢。
真要有什么事的话离得也近,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到了。
大不了隔上两天我就回来一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如此,陈氏也彻底放心了。
她其实还喜欢到庄子上去住,景色宜人啊。
也不是家里不好,但偶尔换换环境也不错。
大半个月之后,终于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由贺元敬带着去找闻县令。
当夜贺元敬没有回来,想来是晚了就歇在县里了。
第二日一早,沈华柔没有先等到二哥回来,倒是先来了郭家报喜的下人。
“六姑奶奶,我们家夫人昨日午时发作,今日凌晨诞下一位小少爷。”
沈华琅头一胎就是个儿子,这一胎又是儿子,她还想要个贴心小棉袄呢。
得知消息的沈华柔高兴是高兴,但也疑惑。
“还不到生产的时候,怎么会早产?”
来人被问得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在沈华柔的注视下又不得不说,知道事情怎么都瞒不过去。
“是老夫人说夫人孕期不方便,做主给姑爷纳妾。
这事儿早就提出来了,老爷没有说要夫人也就一直没应。
但这次是老夫人以孝道相逼,老爷没法子就应下了,夫人也为此动了胎气,这才早产。”
来人是沈华琅身边的人,他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
沈华柔回想起来,好像没有这次早产,而四姐夫也从来没有纳过妾。
那郭家老夫人这次又是为何?非得让儿子纳妾?
孙子都有了,她何苦搅得一家子不安宁?
沈家几个女婿,不说是要攀比什么,但事实就是郭家底子单薄些。
也正是因为这样,郭家婆母待儿媳妇儿也都和善。
头一胎的时候都没有出过这种事,现在她到底怎么想的?
沈华柔不好问下人,只让他回去,说洗三的时候她不方便去,等满月时她再去。
按照风俗,孩子洗三的时候有孕的妇人是不能去的,不然产妇没奶喂孩子。
就算是请了奶娘,还是有人坚持这个说法。
为了小侄儿,沈华柔也忍着等满月的时候再去。
但她忍不住要想知道四姐姐在郭家的情况,又怕四姐姐被欺负。
中午的时候贺元敬回来,带回了好消息。
“闻县令答应会请几位村长去商议,也会出告示到每个村。”
这对他们现在来说可是最好的消息,一切准备就绪就能闻县令那里的消息了。
第二日,沈华柔乘坐马车回了娘家。
她不能去看四姐姐,但娘家的人都要去,她只用在家等着就好。
不只是她担心,娘家人都担心。
常氏带着儿媳妇儿做足了架势要去给女儿撑腰,冯姨娘身为妾室去不得,眼睛都哭肿了。
她好好的闺女,在家里是千娇万宠着的,低嫁到郭家去还受此等委屈。
就连蒋家那样的人家都没说这样行事,他郭家凭什么啊。
她是做妾室的,日子好不好先不说,但她也明白,若不是不得已,夫人也不会做主纳她进门。
试问,这世上哪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丈夫的心?
郭家算什么?也敢起纳妾的念头?
第323章 攀比嚼舌根
她闺女和女婿这些年感情好,她闺女又投胎就得了儿子,蒋家万没有要女婿纳妾的意思才是。
之前女儿怀第一胎的时候她就再三的问过了,女婿绝对是没有那个意思的,她婆母也不曾提过。
为此她还高兴呢,觉得郭家虽然家境一般但为人还是不错,只要能对她女儿好就行。
现在看来,是郭家藏得深。
连着两个晚上冯姨娘都睡不着,老爷夫人答应会为她女儿做主,她当然相信。
但就是担心女儿在郭家受委屈,再被欺负。
当天大少爷就去了,回来说大人孩子看着都好,只是累得很了没精神。
孩子因为是早产也有些瘦弱,好在大夫看过说以后好好养着也能补回来。
她的心放了一半,但还有一半提着。
她统共只得了这一个女儿,女儿就是她的命。
在沈家半辈子她都没有想过争宠,凡事小心翼翼都是为了能讨得老爷夫人欢心,能让女儿日子好过。
老爷夫人都是和善的人,对庶子庶女一视同仁从不曾苛待,娶妻出嫁也都费了心挑选。
只要女儿能过好日子,别的她都不求。
夫人去为她女儿撑腰做主,她以后半辈子做牛做马伺候老爷夫人,她心甘情愿。
但,郭家婆母真一心要给女婿纳妾的话,谁也不能阻止。
真到那一步没得选,冯姨娘只希望妾室的人选由她女儿来选,不是由郭老夫人选。
提心吊胆了一天,去参加洗三宴的沈家人终于回来,一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
一看他们这样,冯姨娘的心就凉了半截。
她迎上去看着众人欲言又止,她生怕看到老爷夫人摇头。
还好老爷看着她,对她点了点头。
她这才敢开口问,“老爷,夫人,琅儿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