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哥向来都是有一说一,不会说谎骗人。”
贺元凌一听,媳妇儿这是夸他啊。
也顾不上妹妹是不是在帮他解释了,直接就与媳妇儿站在一边。
用没有被妹妹抱着的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三哥什么时候说假话哄人的,夸你你还不乐意了?”
“呵呵呵……”贺淑惠傻乐,不管这些了。
她还惦记着之前问三哥的话,一句都没得到回答呢。
于是又追着问,“三哥是不是不走了?”
两年就见了三哥一次,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么久呢。
贺元凌看看她又看看走在他身边的媳妇儿,结果媳妇儿就没跟他心有灵犀。
“现在不走,三哥就在县里当差,每天都回来。”
妹妹听没听不太重要,每天回来这话他主要是说给媳妇儿听的。
他发现,在他说了这个话之后他媳妇儿的嘴角在上扬。
啧啧,还嘴硬不是天天都想我。
三哥说每天都回来的话让贺淑惠又是好一阵激动,可以说是一路都蹦着到的春晖院。
门口有人望着,见着他们来了立马进门去禀报。
得到确切的消息,激动得最明显的要属孟氏。
“元凌回来了,回来了好啊。”
她已经坐不住了,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老爷子哼哼,“天底下哪有当娘的迎儿子的?”
他当老子的就稳稳当当的坐着等,等他儿子来给他磕头。
孟氏一动,贺元继他们也都跟着去。
是以,沈华柔他们进门的时候就是看到一家子人堵在了进门处。
她是有先见之明,落后了贺元凌晚一步,不然就要像淑惠一样卡在门口,进不得退不得。
还是沈华柔扶了她一把,不然她惯性往后仰的时候根本站不稳。
“儿啊,快让娘看看,又瘦了黑了。”
“瘦是瘦了,但更结实了,瘦也是精瘦,好小子,看着越发的沉稳了。”
“回来就好,先进去说话吧。”
贺元凌先被母亲扑了满怀,母亲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这一刻贺元凌心里的愧疚无限放大,觉得自己不听父母的话执意要离家属实不该。
又被大哥二哥一边一个重重的拍了肩膀,哥哥们的力气也真不小。
是仗着他被母亲抱着没空躲吗?
经贺元继提醒之后,黄氏他们也都出言说让他们进门说话。
“都在门口堵着也不是回事,三弟先进去见过父亲吧。”
老爷子在里面I听了这半天,就觉得大儿媳妇儿说的这句才算是句正经话。
贺元凌是被簇拥着进的门,老爷子还端坐在上位等他。
老爷子虽然嘴上不说,但看着儿子愈加英武精神的模样,好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来,心里还是激动宽慰的。
贺元凌进门一见父亲,发现老头子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些,那份愧疚更是无限放大,鼻腔也有点酸。
他在家的时候是总跟老头子不对付,但老头子是他爹啊。
扶着母亲上坐,在二老面前跪下。
连磕了三个头,跪直了望着二老。
“爹,娘,儿子回来了。”
“起来起来……”
孟氏哪舍得让儿子跪着,才跪下就要去扶儿子起来,要不是老爷子非要摆个当爹的款儿,她才不要儿子磕头。
才止住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也模糊了视线。
等儿子磕了头,她多一刻都再等不得,又要去扶。
贺元凌自己迅速起身,不劳母亲再起身一趟辛苦。
当娘的哭着,当儿子的却是笑着。
“娘再哭眼睛都要肿了,倒显得儿子回来也是罪过了。”
他一边给母亲抹眼泪一边说笑,明明看着是稳重了的模样,这性子却是没变。
得了母亲连着几巴掌打在手臂上,一点也不疼。
“就你嘴贫,当爹了也没个当爹样。”
这边母慈子孝,显得老爷子无比孤单。
贺元凌瞅他爹一眼,咧着嘴又喊了一声爹,老爷子再也绷不住严父神态,也眉开眼笑。
“这回回来还走吗?”
老爷子问的这个才是全家人都最关心的,是以大家都望着贺元凌。
“暂时不走。”
在自己人面前贺元凌说的是实话,但之后具体如何他也不清楚。
众人皱眉,“暂时是多久?”
贺元继和贺元敬对视一眼,他们都收到消息,“西北边境的战事都停了,大将军也在回京的路上了。”
“不关西北的事,是我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的安顿问题。
上峰好不容易给我安排回龙泉来,但龙泉县城哪用得上千人驻守?早晚是要走的。”
闻言,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贺元凌走了这条路,难免的。
顿了顿,贺元凌又道:“估计多半是去梁州,这次的安排其实是梁王帮我出了大力。”
上次回来也是因为梁王。
因为这个,厅里的气氛降到了最低点。
还是老爷子出言打破,“回来就好,该去的时候就去。”
贺元敬换了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问,“刚才你说千人?都归在你手下了?”
还是他提出来众人才反应过来,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贺元凌。
在他点头之后,又都欢喜起来。
贺元敬又追着问,“那你现在是个什么职位?”
“中郎将。”贺元凌淡淡的道。
他以这么淡然的语气说出来,众人反而是不习惯了。
愣了瞬,在胡淑慧的惊呼声中,贺元敬笑骂他一句,“臭小子。”
众人又都笑开了,黄氏指着他也骂。
“你突然就不张扬了,弄得我们都不习惯,还是看惯了你张扬的做派顺眼。”
“哈哈哈……可不就是不习惯,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孟氏和贺元继都这样的觉得,只是他们再看贺元凌却多了份欣慰。
当爹和大哥的没有训他,他反倒是上赶着来找训。
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我还不是怕爹和大哥又说我不稳重不像话,这才表现得好些。”
他这样一说,倒真是训也不是不训也不是。
惹得老爷子呲他,“训你也是该的,还是不像话。”
当大哥的没呲他,还帮他说话。
“出门一趟确实是有些长进了。”
“真是难得啊,能得大哥夸我一回。”
贺元凌自己得意不够,还要寻沈华柔显摆一番。
陈氏与沈华柔坐在一处,陈氏凑过来与她低语:“是不是跟雅雅一般大?闺女随了爹是没得说。”
沈华柔赞同的点头,嘴角也不住的往上扬。
贺元凌耳力好,眼神精准的锁定说他笑话的二嫂。
“二嫂,我都听到了。
芷芮还不是随的二哥。”
被抓包,陈氏下巴一扬,得意的道:“可不是么。”
贺元敬不知道原由,这会儿看着媳妇儿又看着弟弟,搞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沈华柔好心解释:“二嫂说芷芮都随了二哥的优点。”
贺元敬也冲弟弟扬出与他媳妇儿一般的得意表情,“可不是么。”
正说着话小叔一家也到了,贺元楠进来就黏在三哥身边不挪地方了,比贺淑惠还黏糊。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今晚是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所有人都到齐了。
再过两日就是中秋节,中秋月圆人团圆。
贺元凌喝得醉醺醺的回到云峰阁,雅雅确实醒了,正被奶娘抱着在院子里散步。
他迈着长腿就去了,沈华柔想扶他一把都没来得及跟上。
便就不跟了,有阳春跟着去不怕他胡来。
沈华柔转过来看新种下的芍药,已经填好了土,现在看来枝干都还饱满,应该是能活吧。
贺元凌没有注意到她看的是什么,抱着闺女就往这边来。
“哇……”
雅雅突然哭了,吓得贺元凌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家也都慌忙去看是怎么回事,看小姐哭得可怜,你娘直接从贺元凌怀里接过自己抱。
看过没有尿也没有拉,刚吃了才出来的肯定不是饿了。
难道是因为跟三爷不熟?
“小姐平时不认生的,家里人都能抱?”
奶娘是这样在分析着,只是忽略了这话落在贺元凌这个当爹的耳朵里是多么的刺耳,直戳他的心肝肺。
家里人都能抱,唯独他不能抱?
委屈之情涌上心头,贺元凌也想哭。
院子里黑灯瞎火的,他都还没有看清楚闺女的模样。
女儿都哭了,沈华柔哪还有心思看芍药,过去跟奶娘一起哄。
好不容易哄好了不哭了,小姑娘还趴在娘亲怀里抽抽搭搭,控诉的看着父亲。
被闺女可怜巴巴的看一眼,贺元凌整颗心都融化了,心疼得不得来了。
又要抱,“我再抱抱,这回肯定轻轻的,不弄哭她。”
其实大家都还没有弄清楚雅雅到底是为什么哭的,当爹的要抱闺女,沈华柔也不能说不让。
于是,雅雅又到了亲爹怀里,虽然看着是不情不愿,但好在没有哭。
这可把贺元凌给高兴坏了,“没哭没哭,我闺女还是亲我的。”
一兴奋,贺元凌就撅着嘴要去亲闺女的小脸蛋。
“哇……”
雅雅一边哭一边用双手推据着父亲的大脸,明显是不要亲。
原因找到了。
贺元凌委屈巴巴眼睁睁看着闺女被媳妇儿抱走,“闺女也嫌弃我,果然跟她娘一样娇气。”
“还不是因为你喝酒,一身都臭死了,闺女嫌弃你还不应该?”
沈华柔狠狠瞪他一眼,抱着哭得委屈的闺女转身走了。
哼!要不是看在他还能走得稳路的份上,刚才就会让他抱,结果却是防了一处没防到他一身酒臭上。
贺元凌被媳妇儿和闺女一起嫌弃了,还不能反抗只能巴巴的跟上。
进门的时候吩咐玉兰,“快去给爷打水来。”
哼!等三爷洗干净了,看谁还能嫌弃我。
醒酒汤不水先来,换了平时的话贺元凌肯定是不会乖乖喝的,但今天不是看着会被嫌弃的份上么,他端起来就喝,喝得是比喝酒都还要爽快,一口就见了底。
等他再洗漱好了,闺女已经趴在他媳妇儿怀里安安静静可可爱爱。
屋里点了烛火,贺元凌也是现在才看仔细了自家闺女。
“果然是像我,好看。”
得意劲也是没谁了,说得好像闺女就是他生的一样。
得意过了他又道:“长得白,随你了,眼睛最像我。”
夸人一句就得再着重夸他自己一句,谁还与他争不成?
贺元凌看闺女这会儿安安静静的,于是又伸出了手。
“给我再抱会儿,都洗干净了,你闻。”
看着贺元凌朝她凑过来的脑袋,沈华柔嫌弃的扭头,根本不想闻。
但还是把闺女给他了,亲爹当然能抱闺女。
“嘿嘿……闺女,我是你爹啊,会叫爹了不?”
雅雅又到了爹爹怀里,对这个臭烘烘的人有点好奇,这回不臭了她也就不嫌弃了,还主动的趴着爹爹肩膀上。
好宽,还有点高。
终于是得了闺女的亲近,激动得贺元凌眉飞色舞,抱着闺女的手都有点僵。
只得到闺女哼哼的回答,贺元凌又问媳妇儿。
“咱们闺女会喊人了不?”
从见着闺女到现在贺元凌就没有听到自己闺女说话,但他还是不死心想问问。
于是,贺元凌就看到媳妇儿亲身给他做示范。
沈华柔对着雅雅轻声叫她的名字,“雅雅,看娘这儿。”
小姑娘能分辨出自己的没名字,也能听懂些简单的话。
听到母亲的声音,是在喊她,于是就扭头往母亲这边看。
沈华柔又喊了她一声,得到女儿的回应,“唉。”
“说话了,咱闺女能说话。
闺女,雅雅,我是爹啊,叫爹爹。”
不管当爹的有多激动,雅雅给他的回应就是没有回应。
雅雅疑惑的看着他,眨着无辜的漂亮眼睛,依旧是可可爱爱。
贺元凌不死心又让闺女叫爹,最后闺女不搭理他了,伸手要娘亲抱。
结果闺女,沈华柔笑他,“还只会说简单的,就不会叫爹娘。”
在贺元凌失望的情绪中,她又笑着说道:“都能出声儿了害怕不会叫爹娘,早晚的事,你得空了天天教,多教几遍就会了。”
一听这话贺元凌又被安慰到了,立马打起了精神来。
“那我天天教,说不定用不了几天就能喊爹了。”
他幻想得很美好,眼睛里都有光,仿佛已经看到他闺女喊爹的场景。
才刚开始学着发声儿呢,哪就有那么快?
但沈华柔不打算打击他的美好期待和信心,还给予了肯定。
“不是没有可能。”
又跟闺女玩了一会儿,小姑娘开始大哈欠。
“我闺女就是打哈欠都好看,秀秀气气的。”
沈华柔不搭理他的废话,让奶娘带孩子去睡觉。
当爹的还舍不得,眼珠子都跟着闺女出门去了。
要不是他不会带孩子,恨不得晚上就抱着闺女睡了。
等他回过神来找媳妇儿,屋里哪还有媳妇儿的影儿?
“华柔?”
没人应。
浴房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某人灵机一闪。
结果浴房的门上了栓,根本推不动。
沈华柔听到门板被推动的动静,也听到了贺元凌喊她,但她不想应声儿,就是纯属不想搭理跟他说些废话。
看来提前防备是对的,他这个人就是防不胜防。
没如愿,贺元凌讪讪的在门口自我澄清,“防贼呢?”
可不就是防贼么。
又是吃酒又是逗闺女,又是洗漱,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终于等到媳妇儿洗漱了回来,还得等她梳头抹油,抹那些乱七八糟的。
在等媳妇儿梳好了头发之后,贺元凌两步上前去趁其不备打横抱回床上。
“还没收拾完呢。”
“够白够嫩了,抹那些都是浪费。”
沈华柔气结,却又被他紧接着的话气得要咬人。
贺元凌理直气壮的道:“抹那些还怎么下口?”
谁要他下口了,自己又不是桌上的餐点。
贺元凌不要她回应,小嘴开开合合说的尽是他不喜欢听的话,还不如堵上。
屋外,玉兰打着哈欠问阳春,“三爷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主子把你惯坏了,守夜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阳春嘴上训着玉兰,其实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有三爷在家就没有他们进去伺候的份,守在外面也没用。
玉兰眼尖的看到阳春也在笑,立马不客气的回嘴。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这样想的。”
在月色之下,姐妹俩说笑着离开,早些休息明天也好早些起来伺候。
沈华柔想贺元凌回来,人真回来了她又不想了。
连个安稳觉都不能睡,明明是眼皮都睁不开了。
他嘴里就没一句真话,说好的又哄着她。
沈华柔忿忿的嘟囔,“再也不信你了。”
贺元凌应的爽快,“好。”
哼!话说的好,一点也不好。
后来,娇气的人儿又嘟囔了什么,贺元凌听不清了,但还是应着好。
不管媳妇儿说什么,他都说好,肯定不会错。
浴房里留的水还是温热的,看来是要考虑再给那两个丫头加工钱的事了。
现在他好歹也是领着朝廷俸禄,这几个工钱他还是掏得起。
沈华柔迷糊间感觉一阵濡湿后又有些凉意,喉咙也有些干。
“渴。”
听到媳妇儿说渴,贺元凌立马丢下擦身的帕子,先给媳妇儿盖好了被子再麻溜去倒水。
水壶下放了汤婆子保温,还是温热的,温度喝着正好入口。
整套做下来一气呵成,都是贺元凌做得极顺手的。
喝完水又听媳妇儿喊冷,贺元凌三两下收拾完,上床抱着媳妇儿替她取暖。
没过一会儿,之前喊冷的人又喊热,无情的将他推得远远的,不让再靠近。
“乖,不热,马上就不热了。”
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让怀里的娇贵人儿安稳入睡,贺元凌也才能入睡。
睡着之前他还许了个愿,明早起来不被哼哼。
就这么个简单的愿望,也不一定能实现。
贺元凌还跟从前在家的时候一样,早起就在院子里练功。
今天他觉得不太对劲,他才两年没用地方,他练功的地界儿就缩小了,被他媳妇儿充当种花的地方了。
虽然没有全占,但碍事是肯定的。
而且现在光秃秃,等长了叶子开了花只会更碍事。
看着看着,贺元凌觉得有些眼熟,跟他媳妇儿嫁妆里带来的那盆芍药有点像。
他放下石锁弯下腰,一手托着下巴仔细的看。
还别说,越看越像,但那株是种在盆里的,可没有这么大的根,而且也才一颗,这里可看着不像是一颗两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这是他让人送回来的?
“倒是有诚信,没诓我。”
贺元凌还为自己看人的眼光沾沾自喜,给的银子也没有白给。
贺争那小子还说他败家,这叫败家?
他孤家寡人懂个屁,这叫疼媳妇儿。
说来,他们兄弟两个也该成个家了,都是他身边的人,不能亏待。
“三爷看什么呢?”
玉兰刚从后厨里过来想问问阳春夫人起来了没,还没见到阳春就看到主子没练功,反而是撅着在那儿看个什么,于是就好奇发问。
贺元凌对她招招手,“你来,三爷正好有事问你。”
玉兰老实过去了,结果别三爷指着问地上种的什么。
“这光秃秃的杆子是种的什么?”
他心里揣着明白和得意,但就是想从别人嘴里得到确定,他也好再显摆显摆。
“是牡丹,刚入夏的时候夫人让种的,现在是落了叶子才秃,等明年开出后长了叶子开了话就好看了。
牡丹开的花跟芍药有些相似,但比芍药还要大些,好看得紧。”
说到这个,玉兰就想起来昨日才种下的芍药,正是三爷着人专门给夫人送回来的。
再看三爷这个神态,莫不是把牡丹错人成他送的芍药了吧?
眼见着三爷的神色有些不对,为了不让三爷尴尬,玉兰自觉指出那两株芍药的位置。
“三爷您看,那儿新种下的两株芍药就是您着人专门给夫人送回来的两株。
说来也巧了,花是昨儿到了,我们正在种着呢,您就回来了。
夫人满院子里找了好几圈才定了要种在那儿呢,说是平日坐在那儿喝茶说话的时候都能看到。
还有您这儿的几株牡丹,也是夫人定的位置,就是想着您每日练功的时候也能赏赏花。
您和夫人各有赏的,多好啊。”
该说的都说完了,肉眼见着三爷的脸色越来越好,眉眼都在飞扬,显然是喜欢听,听了心里欢喜。
到这时候玉兰才试着解释,“说来芍药和牡丹不仅是花有些相似,枝干也相似,您看了也是正常。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分辨不出来呢。
奴婢跟您说啊,夫人放在窗边上养的那株芍药就没有在院子里养的长势好,夫人让人搬到院子来养来了。
还说啊,等您回来了,让您给翻出来种到院子里,还是要在地里才能长得更好。
去年您不在家,夫人和我们翻了好久才换了个新盆。”
所以,这个家里没有三爷可怎么行?
贺元凌被玉兰这一番话哄的心花怒放,豪气冲云天:这个家没三爷我可怎么行!
于是,贺三爷大手一挥就做了决定,“这两年你们也辛苦了,三爷给你们涨工钱。”
这回轮到玉兰心花怒放,“呵呵……多谢三爷,多谢夫人,奴婢也替他们都先谢过三爷和夫人。
他们知道了肯定都要高兴的跳起来,奴婢这就去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猛地她又想起来正事,“奴婢是来问问夫人起了没,奴婢这就去,就不打扰三爷练功赏花了。”
说她得了好处就跑,但她还记得道谢行礼,还能记得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贺元凌又继续举石锁,突然就想到一个可能。
他媳妇儿身边的这两个丫头也到出嫁的年纪了吧,跟贺争贺顺两兄弟正好。
这么一想,贺元凌觉得还真是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就是不知道他媳妇儿愿意不愿意,毕竟人是她身边得力还得宠的人。
但转头想想,贺顺他们兄弟不也是自己身边得力还得宠的人么。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贺元凌练功的时候都有些心急了,但还是练完了才算。
他惦记着回去跟媳妇儿商议商议,没想到闺女比当娘的先起床。
孟氏请的这个奶娘不错,从小就给雅雅调整了好的作息时间,早上什么时间醒,醒了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吃几顿饭,是什么时候出门遛弯,什么时候睡午觉,吃水果辅食,什么时候睡觉,都是调整出习惯了的。
一般情况下母女俩是一个时间起床,但遇上像今天这样不一般的情况,便说不准了。
奶娘照顾雅雅吃了奶和辅食,便习惯带着她在院子里走走,再带着她学走路。
只要不是下雨的情况,这是每天的惯例。
这会儿就到了抱着她慢走的时候,才吃饱了不适合让她自己下地走。
贺元凌咧着个嘴凑上去要与闺女亲近,奶娘便识趣的把雅雅给了他。
刚一进当爹的怀里雅雅就蹙起了小眉头,粉嫩嫩的小嘴一瘪就是要哭的架势。
“还是我来抱小姐把,三爷要不先去洗漱?”
奶娘不好意思说是贺元凌一身的汗臭别小姐嫌弃了,直接这么还算委婉的体醒他。
他们家小姐啊,从小就爱干净,是个娇娇讲究人儿。
当爹的也皱眉瘪嘴,“才多大点儿就这么挑剔了,什么不学,偏跟你娘学这矫情劲儿。”
红妆:补章吧,之前欠的债,还是爱你们的红妆哦
第205章 心动欢喜
主子们的事奶娘可不敢胡乱插嘴,听到了也只当没听到,结果小姐就抱着继续走路了。
留下贺元凌看着远走的可爱闺女迎风郁闷,低低嘀咕,“还小,还能掰正。”
而他可爱的闺女就只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只一眼。
贺元凌默默宽慰自己,好歹是回头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会儿,贺元凌转身回房。
沈华柔已经起来在梳洗,她看着铜镜中两只眼睛都肿的自己,默默在心里把始作俑者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通。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阳春看得清清楚楚的印子,一个连着一个。
作为夫人的贴身丫头,阳春早就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了。
但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看了还是有些脸热。
还不能让夫人发觉,不然夫人又要怪三爷了。
阳春默不作声的梳着头发,直到三爷进来了她才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只要有三爷在的时候,就没有安静的可能。
夫人的注意力都别三爷吸引走,也就不会在意到她,也就不显得那么尴尬了。
“夫人起来了,洗漱了吗?正好我就着夫人用过的水洗把脸,省得再去打了。”
这不就是,一开口就能把夫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想起夫人感叹自己小姐,幸好是在习惯上没有随三爷。
确实,幸好。
当刚才玉兰来说三爷又要给他们涨工钱,嗯……那就不好说了。
还是老老实实做好她当丫头的本分,主子们的事不是他们当丫头的能插嘴的。
沈华柔没好气的瞟了男人一眼,他已经一捧水泼在了脸上,就连头发上都沾了水珠。
不能看。
“刚才听到雅雅在哭,你又干什么了?”
贺元凌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才拿帕子擦水。
被问到这个问题,他也没好气,两步跨到媳妇儿身边。
一脸严肃的质问她,“都是随的你,打小就矫情。
我不过是练完了功抱她,她就哭,还非得我洗干净了才行?
不过就是点汗而已,哪就脏了?”
阳春暗地里为三爷狠捏了一把汗,继续当摆设。
三爷啊,您就自求多福了。
沈华柔气得咬牙,把气压了又压。
打内心里她是不想跟贺元凌生气的,而且他才刚回来。
但真的忍不住压不住了,“你闭嘴,自己邋遢就算了还想闺女跟你一样,有你这么当爹的?”
贺元凌哪会服气?当即就回到,“我这么当爹的怎么了,我觉得我这样就挺好。
好端端的活了二十年,不也什么事都没有,还节省了好多时间。”
哼!还要他闭嘴,他就不闭嘴,他又没有说错什么,有理有据。
阳春看到夫人放在腿上的手已经紧紧捏成了拳,知道夫人已经是忍得辛苦。
她有心想要提醒三爷,给三爷使了个眼色,结果三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算是白使了。
只见沈华柔深呼吸一口,抬手指出白嫩嫩的食指对着贺元凌,“去换衣裳。”
被媳妇儿这俏生生的一指,贺三爷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这就去。”
应得极其爽快,转身离开也是干脆利落。
甚至在转身的时候动作太大太快,带动了腰带也飘逸了一下。
随着腰带飘落,阳春的心也跟着落安稳了。
呼……不吵架就好。
再看夫人,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但夫人再深呼吸自我调节,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沈华柔都要佩服自己的忍耐力,还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为他生闲气,免得气着自己不划算。
离开去内间换干净衣裳的贺元凌心里那叫一个慌啊,刚才差点就又惹媳妇儿生气了,幸好他反应快才避免了一场夫妻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