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徐甜主动出声。
简繁无波无澜地“嗯”了一声。
秦南见此,主动揽了话头:“我是这家的二少爷,原配嫡出,我娘是被辜负,伤心过度去世的,我和我爹的关系不太好,我憎恶他有负我娘,他也不想让我插手家中生意。是这样介绍的,对吧?”秦南不忘补充一句话,表示自己对剧本杀这个游戏的陌生。
夏泽钦似笑非笑地朝着秦南看了过来:“没玩过剧本杀?”
秦南回以微笑:“没玩过,很奇怪吗?”
夏泽钦没回答,倒是简繁接了话:“你不也没玩过?”
简繁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微微有些诧异,视线在夏泽钦和简繁身上来回扫了好几眼,唯一淡定的,除了两个当事人,大概就是夏泽钦的女伴了。
她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夏泽钦耸了耸肩,笑着说:“问一问,也不行?”
简繁没搭理,收回了视线,语气依旧:“下一个。”
秦南的另一边坐着的是林君若,闻言忙笑着打圆场:“到我了啊?我是这家的大小姐,我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我娘,也不知道我娘的情况,不过,爹很宠我。”
一切又回到了游戏的正规当中。
这个世界的玩家是八男四女。
夏泽钦是大少爷,秦南排行老二,排行老三的是夏泽钦团队的一个男玩家,四少爷则是后来两人团队中的那个中年男人,林君若是大小姐,夏泽钦的女伴是二小姐,除了这家孩子的身份,简繁是住家大夫,郑珏明是账房先生,徐甜是大少奶奶,穆欣是三少奶奶,两人团队中的男孩子的身份是远房侄子,剩下最后一名玩家,夏泽钦团队的,身份是这家老爷的亲弟弟。
“二少爷打光棍?”等众人介绍完后,林君若出声打趣了一句。
秦南无奈地耸了耸肩,开口:“所以,我和他的关系真的很不好。”
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走吧,去瞧瞧。”夏泽钦率先起身,他一动,身边的女伴也站了起来,两人走在了最前面,其他玩家陆续起身,跟在了后面。
简繁依旧落在了最后,秦南特意放慢了脚步,与他同行。
简繁似乎有些诧异:“你不担心我是凶手?”
“你需要的是一个长远搭档。”秦南回,通过一个关卡,无非是让自己活得久了一点,他相信简繁的目标和他是一致的,要活着离开死亡之境,他们都需要一个可以信任又有实力的搭档。
或许他们会在某个世界,暂时成为敌对,但人不能只着眼于眼前,失去一个可靠的搭档,会在之后的世界中失去很多优势。他们虽然身处游戏中,需要按照规则走,但他们最终目标是通关,而不是根据游戏规则去自相残杀,牺牲自己的搭档。
当然,就他和简繁现在的关系,也做不到完全信任。
因为秦南的话,简繁多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觉得我很靠谱?”秦南挑了挑眉,问。
简繁的面上流露出了强烈的嫌弃。
秦南顿了顿,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他就不该自讨没趣,和无趣的人开玩笑,无异于自取灭亡。
玩家一行人抵达了宅子的正院,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躺在正屋里的死者。
死者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富贵,应该就是他们的便宜老爹无疑了,他此刻正面朝上躺在地上,双眼瞪得老大,似乎死不瞑目。身下是一滩血迹,鲜血那么凑巧地汇成了一团图案,和地面的颜色搭配在一块,完美地汇成了一个太极图案。
在凶案现场还有一名中年男人,身份是这家的管家,方才的尖叫声,就是从他口中发出。
“我方才来喊老爷用膳,一进门就看到老爷躺在了地上。”管家NPC开口简单解释了一句,又说:“少爷小姐们,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为老爷报仇啊!”
根据剧本杀的规则来说,他们需要找出凶手,现在NPC的话无疑又提醒了这一点。
但这是剧本杀的规则,却不是这个游戏世界的,他们需要按照游戏规则进行下去,但是想要通关,恐怕还要在游戏过程中寻找线索。
至于目前,秦南一无所获。
“我们十二个人,三人一组,各自寻找线索?”一行人之中,身为新玩家的徐甜率先开了口,秦南甚至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蠢蠢欲动。
是接受能力良好,还是压根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丝毫了解?
林君若点了点头:“我同意她的说法,三个人互相监督,避免凶手做手脚。”
“我没意见。”夏泽钦开口。
徐甜的建议,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十二个人,三人一组,可以分成四组,夏泽钦和女伴一组,徐甜主动要求加入,秦南和简繁一块,林君若主动申请了加入,郑珏明、穆欣和远房侄子男孩组成一队,剩下三人一队。
秦南选择留在了现场,检查案发现场的情况,简繁没有意见,夏泽钦和郑珏明两队分别检查十二人的住处,另外一队则是负责整个院子的初步巡查。
分配好任务后,玩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秦南率先检查了死者的尸体情况。
死者身上一共有两处明显伤口,第一个伤口在额头上,应该是被重物击打造成,头上流了不少血,让死者半张脸都被血迹浸染;第二个伤口是在胸口,这会胸口上还刺着一把匕首,伤口周遭有明显的血迹。
“搭把手?”秦南半蹲在尸首面前,抬头望向简繁。
简繁应了一声,蹲下身来,询问:“你想怎么做?”
“脱衣服。”秦南回,随后望向林君若:“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回避一下。”一般走游戏,尸首都是假人,脱掉衣服检查自然没有问题,可现在是活生生的一具尸体,还是个男尸体。
林君若摇了摇头,说:“不用。”
秦南没勉强,招呼着简繁将死者直接扒了个精光。
脱掉衣服之后,尸体身上的情况就越发明显了。除了方才肉眼可见的两道伤口之外,死者的身上还有深浅不一的伤疤,有的是陈年旧伤,有的还有些新。
死者的身份是一个商人,这些伤疤,让秦南多留了个心。
秦南检查完前面后,又将尸体翻了过来,等到看到背后的情况后,秦南明显愣了一下。
死者的背部有一个很大的纹身,几乎占满了整个背部,而文身的图案也有些莫名,是一个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案。
背部是太极,而死后躺着的同样是一个太极图案。
“这是——太极图?”林君若有些傻眼。
“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简繁忽然开口。
林君若更懵了:“什么意思?”
秦南看向简繁:“你还懂易经?”
“看过,不懂。”简繁回,随后抬眸望向秦南:“你懂?”
秦南摇头:“现在懂这个的怕是没几个。”说着,秦南继续望向死者:“文身还能说是热衷太极,可那么巧,连血都要画成太极的模样,这里头的文章,不小啊。”
简繁没搭理,视线落在了死者的裆部,问:“脱吗?”
秦南点头:“当然。”
林君若瞪大了眼睛,先是茫然了一会,随后见两人真的把死者的亵裤扒下来的时候,林君若赶紧转过了身。
尸首她不怕,但是她怕长针眼。
“卧槽!”秦南没忍住,直接爆了一句脏口,林君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转过头来查看情况,而这一看,她也愣在了原地。
死者,被阉割了。
“这得多大仇。”秦南感慨,一边又觉得某个地方有些凉飕飕的。
简繁没搭理,仔细瞧了几眼后,开口:“阉割他的不一定就是凶手。”
秦南对此表示赞同:“衣服上没有明显血迹,显然是在阉割后又做了处理,只是不知道是死在前,还是阉割在前了。”
不知道是谁替死者做了清理,明面上的衣服上并没有血迹,所以在秦南两人检查时,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边的问题,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阉割是在不久之前,因为伤口还十分明显,即便处理过,伤口周遭还是能够瞧见些血迹。
“太可怕了。”林君若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所有言语最终只化为了一句感叹。
简繁原本半蹲着身,此刻站了起来:“我左,你右?”
秦南点了点头:“行。”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之后,很快就行动起来,一左一右,分工明确,开始检查案发现场。
林君若在原地愣了一小会,视线从秦南身上移到简繁身上,又从简繁身上移到秦南身上,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不过,林君若没敢让自己闲着,愣了会神之后,很快也加入到了寻找线索的队伍中。
秦南先检查了床,并无发现,之后是柜子,他在柜子里翻出了一本账册,账册上的内容有些奇怪。
账册上第一页写的是十年前这家人的采买记录,第一行便是采购了十袋大米,标价五百三十七两银子。
剧本杀的环境设定在古代,但并没有明确表示是哪个朝代,或是架空,所以对于物价,秦南也不清楚,但绝对不是账册上所写的这样。
秦南直接将账本收了起来,之后继续寻找线索。
简繁负责另一边。
他在书架边找到了一片碎片,碎片的模样……简繁看向了屋里的圆桌。
圆桌上放着一套茶具,一个紫砂壶,还有三只配套的茶杯,茶具的颜色模样,都和他手中的碎片完全符合。
一套茶具,不应该配单数的茶杯,结果呼之欲出。
案发现场就这么一间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分工检查完之后两人又交换位置,重新检查了一遍,至于林君若,完全由着她自己随处瞧。
等检查完案发现场后,三人结伴,回到了正院前厅。
他们是最先到的。
简繁依旧选择了先前的位置,坐下后就开始假寐,秦南坐在旁边,也开始在脑海里串联目前得到的线索。
林君若大概是最不淡定的那个。
“秦南,我们是不是回来太早了?我们要不要再回去看看,说不定我们还遗漏了其他线索。”林君若有些不太放心。
秦南的思绪被林君若的话打断,有些不满,但面上没有表露:“小姐姐,你别太担心了,我们也不是这一轮就要投出凶手,我觉得我们坐下来冷静一下会比较好。”
林君若不以为然,但看秦南和简繁似乎都不赞成自己的做法,她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咽了回去,笑着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但心里已经开始懊恼,她不应该选择和秦南、简繁一队。
林君若人虽然安静坐着,心里却烦躁得很,并且已经在脸上表露了出来。秦南看在眼里,心里也同样给林君若判了死刑。
她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搭档,脑子不清楚的队友,有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夏泽钦三人是第二波回来的。
他一进门,视线就在简繁身上扫了一眼,随后落在了秦南的身上:“哟,速度挺快。”
秦南的思绪再次被打断,他忽然就对简繁生出了一丝羡慕,难以接近,在这个时候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秦南没有搭理。
夏泽钦招呼了一声,就在位置上坐了下来,也不在意秦南有没有回答。
林君若主动凑了上去。
“夏泽钦,你们那边怎么样?”林君若表情夸张:“我们检查过尸体,你可能都不敢相信,死——爹他被阉割了。太可怕了!”
秦南看了林君若一眼,微微蹙眉。
“阉割?”徐甜先发出了声,随后她就陷入了沉默,眉心一直蹙着,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
林君若原本想要回答,可看到徐甜这接下来的反应,愣了一下,脸上升起了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她就又打起精神来,继续冲着夏泽钦说:“夏泽钦,你说,凶手为什么要阉割爹?”
“你没有问过你的队友吗?”夏泽钦似笑非笑。
林君若一噎,开口:“他们好像不觉得阉割的人就是凶手。”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夏泽钦回。
林君若:“……”
秦南虽然没开口,但一直留心着几人的对话,听到这,没忍住,翘了下嘴角,没想到夏泽钦也有说话悦耳的时候。
夏泽钦没有要再搭理林君若的意思,同样闭了眼假寐,他的女伴自然有样学样,而徐甜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
林君若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剩下六个人是一块回来的。
人一到齐,夏泽钦就睁开了眼:“可以开始了吗?”说完,不等其他人回答,他的视线直直地望向了秦南,面色严肃:“秦南,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遗书。”
夏泽钦将遗书放到了桌上,让众人浏览。
秦南耸了耸肩:“我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和老头的关系不好,我厌恶他有负于我娘,他不想让我插手家里的生意,我娘会死,也是因为被辜负。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夏泽钦说。
秦南面色微顿:“你可以直说。”
“我本来不是很确定,直到刚才林君若说,爹是被阉割的。你娘会死,完全是因为爹过于风流,有私生子,还一直找小老婆,对感情不忠,所以,你替你娘不值。你有杀爹,也有阉割他的动机。当然,”夏泽钦忽然勾了勾唇:“我要说的依旧不是这个。”
秦南蹙眉。
“你藏起了线索,秦南。”夏泽钦说的是陈述句。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空口定论?”秦南面色不变。
夏泽钦笑了声:“不,我是在问你。这是剧本杀,以免这里有没玩过剧本杀的玩家,我多废话几句来说一句剧本杀的大概原理。一个本里,会有多名玩家会和死者有恩怨纠缠,他们甚至是——排着队杀死者。你捅一刀,我打一拳,多人对死者造成了伤害。秦南你的身份,有杀人动机,即便不是凶手,恐怕也不会清清白白。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只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份你已经透露过的关于和死者之间恩怨的遗书,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你藏起了其他线索。”
秦南有些无奈:“如果我要藏线索,为什么不把遗书也藏起来?没了遗书,我自己再保持沉默,不是更安全?或许有可能是我没看到遗书,藏起了其他我发现的线索,但是,如果我不知道遗书,又怎么会那么巧刚好说了遗书上显示出来的内容?”
“遗书上写的一切,我都承认,至于你说的其他,”秦南叹了口气:“我无法回答。”
夏泽钦并不急,反而笑了起来:“所以,你的答案,是否,是吗?”
秦南点头。
“ok,我没其他问题了。”说着,夏泽钦又望向两人团队中的那个男孩:“怎么称呼?”
他是十二个玩家中年纪最小的,十多岁的样子,估计还没有成年。能够成为老玩家,不可小觑。
简繁此刻也转了视线,瞧着那认真的眼神,秦南知道,简繁估摸着又在物色新队友了。
男孩抬起头,迎上夏泽钦的视线,语气平静:“秦维易。”
“秦维易,我们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些当票。”夏泽钦又放了几张纸在桌上,供众人传阅,随后继续说:“你在当铺当掉了一些东西,且都价值不菲,金额从五百两到千两不等,除此之外,还有几封你爹娘寄给你的书信,从书信的内容来判断,你家并不富裕,所以才会来此投靠。那么,你去当铺当掉的东西是来自哪里?你当掉的那些钱,又用到了哪里?你是不是因为钱,和爹起了矛盾,为了钱,你杀了他。”
秦南也看了夏泽钦传过来的东西。
不得不说,夏泽钦能够拿到那么多积分是有理由的,上一个世界还不明显,但现在有了他展现的机会,夏泽钦也没吝啬他的能力。秦南必须承认,夏泽钦的思维转得很快。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寻找线索,将线索串联,又推测出一些事情来,他足够理智,同样也足够冷静。
秦维易偏了偏头:“我觉得你好奇怪。”
秦南的思绪一顿,转头看了过去,他有些期待秦维易接下来的表现。
夏泽钦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哦?”
“我是因为钱才来投靠伯伯,那当然要想方设法从伯伯这边抠点钱出来,我总不会真来和你们一家人谈亲情吧?我贪财,可正因为我贪财,所以我才要和伯伯维持好关系,伯伯一死,换了任何人当家,我都没办法再获取钱财,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拿出来的这些东西,恰恰证明我是最没有可能杀伯伯的人。至于你问我的问题,当铺里当掉的东西是我靠拍伯伯马屁,从伯伯手里获得的。至于当掉了的钱去了哪里,一部分被我寄回了家,一部分嘛,自然是被我用掉了。生活质量得到太大的改变,由奢入俭难,钱不够花,那我只能靠当这些东西来填补。”秦维易条理清晰。
夏泽钦点头:“你说的的确合情合理。”
“能够活到这个世界,也没必要再装傻。你一来就掌控了全局,隐约想要领导说话权,我得承认,你很厉害,可你越厉害就越奇怪。你能猜到可疑的地方,自然也会猜到合乎情理的可能性,但你却故意忽略了对我们有利的方面,还是说,你是故意让大家把彼此往坏的方面想。秦南是这样,我也是这样。我来做个大胆猜测,你想让大家对每一个人都心生怀疑,借此来让大家呼应附和你的话,这样,在投凶手时,你的意见就能影响大部分人,来达到你想要的结果。或许,你只是为了保全自己,避免自己被投死,但还有一种可能,只有凶手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给自己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秦维易面色平静,平淡的语气却说着针锋相对的内容。
秦南有些想给秦维易喊666,这年头的小孩子才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夏泽钦笑了笑:“不止你和秦南,接下来的每个人,我都会这么询问,我需要获得尽可能多的线索,这不止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还为了大家的命。一旦找错凶手,所有人都玩完,我需要强调一下,这是和性命挂钩的游戏,我既然有这个能力,那么去争取说话权领导权,才是对自己负责,对大家负责。我问,你答,每个人的回答,不止内容,还有语气、表情,同样能看出来很多东西,秦维易,你不觉得,你过于心急了吗?”
秦维易不慌不忙:“要说急,比不过你。毕竟,我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你就开始发难了。”说完,秦维易再次偏了偏头,露出一个有些天真的笑:“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你可以下一个了。”
话是这么说,但秦南总觉得,他的言下之意是,等轮到他开口的时候,才会真正对夏泽钦发难。
不知道为什么,秦南此刻没有什么生死的紧迫感,反而有种想看两人撕逼的期待。
夏泽钦多看了秦维易几眼。
秦维易说完话后,就低下头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这模样,似乎也不打算再和夏泽钦多理论。
夏泽钦扯了扯嘴角。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什么。
“下一个。”夏泽钦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转变了神色,继续向下一个人发难。
夏泽钦三个人负责搜查其中六个人的房间。
秦南、秦维易、简繁、郑珏明、穆欣,以及和秦维易一起的中年男人,路荆。
账房先生的郑珏明,他的枕头底下有一把匕首。
郑珏明支支吾吾的,好半晌憋出一句:“我怕死,就保命用的,没什么。”
四少爷身份的路荆,他的书架上有一封和山贼的通信,夏泽钦找到的是山贼的回信,信上写着路荆联合山贼想要杀死者。
对此,路荆回:“我的确恨他,但我既然已经联合了山贼,做了一系列的计划,何必在这个时候贸然动手?我没有这么迫不及待,那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几日。我想杀他,但是我没来得及。”
得到他们的回复之后,夏泽钦没有过多为难。
下一个是穆欣。
“我在你房间也找到了一些东西,但,”夏泽钦摇了摇头,继续说:“目前还没有发现你和爹的死有什么直接关联。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是怀孕了,并且,不想要这个孩子?”说话间,夏泽钦拿出了自己在穆欣房间中找到的东西。
是一张落胎的药方,和一包药。
游戏在这方面没有过多为难,药方上除了一大堆药材之外,开头就明明白白标明了三个大字,落胎药,那包药上面也贴了标签,表明是落胎药。
穆欣的身份是三少奶奶,按照古代背景,母凭子贵,而且药方在穆欣房间找到,意味着应该是私底下,私下落胎,这件事必然意味着有文章可做。
穆欣茫然了一会,随后有些惶恐,声音弱弱地开口:“我和丈夫感情不好,我不想要他的孩子,所以……这应该算是私事,和凶案没有关系吧?”
“没有。”夏泽钦回,最后,他将视线落在了简繁身上。
简繁抬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
秦南坐在一旁,视线先后在两人身上扫过。好戏,似乎才真正地开场。
“住家大夫?”夏泽钦笑着问。
简繁简单“嗯”了一声。
“我没有在你房间找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夏泽钦说,随后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姿态都放松了下来:“我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你的,看我的队友有没有想补充的了。”
秦南有些诧异。
他以为夏泽钦最会发难的人应该是简繁才对,万万没想到会这么轻轻放下。
夏泽钦没话要说,他的女伴自然紧跟其后,摇了摇头,一直保持沉默。倒是徐甜,从夏泽钦开口时,她就一直认真听着每个人的发言,这会,夏泽钦结束发言之后,她忽然出了声。
“简繁,我有问题想要问你。”徐甜说。
简繁看向徐甜,示意她开口。
“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想杀人?”徐甜问了一个看似和这个剧本完全没有关联的事。
徐甜的问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简繁。
他看向徐甜,微微坐直了身,显露出了先前没有的郑重:“他不死,我会死。”
“也就是说,在不危及你性命的时候,你不会对任何人下杀手,即便你跟那个人有仇。”徐甜继续说。
简繁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徐甜说,随后就收回了视线,又开始维持先前那番安静听人说话,不言语的模样,这倒是和她一出场时候的性格有些不大一样。
“我来说说我们这边的发现吧。”秦维易接上了话。
众人没有反对的意思。
秦维易、穆欣和郑珏明负责检查剩下六个人的房间,也就是夏泽钦的四人团队,以及林君若、徐甜。
“我们同样负责六个人的房间,其中,大少爷的房间内,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我个人意见,这一点恰恰最为可疑。借用方才夏泽钦的一个推理言论,大少爷是非婚生子,在古代的背景下,他和他的母亲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而他也是在生母死后才被父亲接回家,所以,大少爷恨自己的父亲,合情合理,同样有杀人动机,这样的一个身份,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才最为可疑。”
秦维易望向夏泽钦:“你刚才问过秦南一句话,也是我现在想要问你的。夏泽钦,你藏起了线索。”
夏泽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问:“你和秦南是队友?”
“不是凶手,就是我的队友。”秦维易回,他也不准备等待夏泽钦的回答,很快就转了话头:“除了夏泽钦之外,我们在其他五个人房间都发现了一些线索。在获取的信息不足之前,我没有任何想要问你们的问题,我简单说一下我们的发现。”
秦维易说着,直接将自己找到的东西全部放到了桌上。
“大少奶奶,一封和戏子来往,看似暧昧的情书,一支带血的金钗;大小姐,一本由住家大夫亲自所写的医书,医书上面除了一些简单的药方之外,还有一些毒药,以及我们还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药材;二小姐,我们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条带血的……嗯,在古代应该是叫亵裤的东西;三少爷,有你亲笔所写的类似于日记的东西,在上面你多次写了想要自己亲爹;死者的弟弟,嗯……叔叔,我们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把钥匙,钥匙上面刻了小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家里的金库钥匙。”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随意。”秦维易最后结论。
秦南没想到秦维易会是这样的做法,他只是简简单单说出了自己找到的东西,除了对夏泽钦说了一些主观推测之外,对其他人,他都保持了客观的理智。即便是针对夏泽钦,他也没有什么过于冲动的行为,完全是因为夏泽钦cue了他,他也cue了回去,他维持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甚至优于在场大部分人的理智。
而他说完结束语之后,也真的开始保持了沉默。
郑珏明举起了手:“我有话想说。”
“刚才夏泽钦提到了死者——老爷,被阉割了,而在二小姐的房间里又有带血的亵裤,我想知道尸体当时的情况,这两者,是否有关联?”郑珏明发问,一下子将矛头指向了夏泽钦的女伴。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二小姐”——夏泽钦的女伴上。
“我……”女伴有些无措求救似得望向了夏泽钦。
夏泽钦语气平静:“阉割的未必就是凶手,这一点都不明白?”
秦南想到了他先前怼林君若的话,脑子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