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by唯酒
唯酒  发于:2023年0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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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差随行的人不多,只有?一个韩诚的秘书,储臣从来都是孤家?寡人的习惯。他们要去邻省的一个项目上?, 韩诚说:“钱旺新最?近移权很干脆啊,什么都交给小钱了?”
储臣说:“钱文?东也?该历练一下,他老子总有?撒手的那一天。”
韩诚翘着腿笑起来, “他也?不怕你把小钱给吃了,真是放心。”
“合作的基础是百分百的信任,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这点还是有?的。”储臣说。
“不过,他这种铁公鸡能让出来这个多份额给你,我还是很意外的。”韩诚之前并不认识钱旺新,南方的生意人不轻易勾肩搭背地说朋友,很多人都只能停留在“知道?这个人”的阶段,实则已经把人给研究得透透的。
储臣说:“这几?个酒店项目的融资数额大?,他压力很大?,我也?有?自?己的考量。”
“我明显感觉,他这一年来,在事业上?脚步放缓了很多。”
储臣握着手机,沉吟一秒,钱旺新生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他也?不介意被韩诚知道?,便说:“他肝癌晚期,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不得不放手。”几?年也?是保守的说法了。
韩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辛苦了大?半辈子,儿子还没成才,自?己却……”颇为惋惜。
“我倒是可以理解他这种心情。”储臣在心里琢磨一下,给小旭发了条消息,闲聊说道?:“我前几?年,算年轻气盛的时候吧,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但是,”
他笑了笑,“自?从知道?我老婆生病,感觉自?己奋斗的一切好像都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停下来生活。”
“没什么事吧?”
“不是大?病,能治好。”储臣回忆道?:“但刚知道?的那会,天都塌了,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么胆小。”
韩诚也?回忆起自?己也?曾有?家?人重?病,人到中年,不得不面对一些生离死别?的问题,肉|体?凡胎是抵抗不过自?然规律的,死亡就是天塌,我们毫无?办法,只能承受。
“我母亲癌症去世,那几?年我也?一直过得浑浑噩噩。”韩诚说道?:“不过兄弟你还很年轻,家?人健在,这不是都缓过来了么?”顺便调侃一句:“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当然,也?是她给我的底气,无?论如何,平淡地应对生活吧。”
韩诚觉得,能把储臣这种大?犟种影响到的人,他老婆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储臣自?此除了和当地的招商引资部门吃饭,过程还算顺利,多出来的一天时间去考察了韩诚做的另一品牌。
建筑设计非常有?特?点,听说是有?名人来举行过婚礼,在网络上?很火。
酒店特?地给他们留了套房,储臣挺喜欢,只可惜梁晴没有?跟着他过来。她最?近不用上?班,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酒店坐落在半山腰,后面是个高尔夫球场,他傍晚跟人谈完事顺便拍了点照片。工作人员特?地介绍某个著名打卡地,就是婚礼的现场。
“草坪婚礼,够浪漫的啊。”韩诚说:“你和你老婆,我记得还没好办婚礼吧?”
“没计划。”储臣说,他和梁晴结婚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事儿,两人都嫌麻烦,梁晴要静养不喜欢大?动干戈,直接跟他说别?搞什么乱七八糟,浪费时间浪费钱,更不想应酬他的生意伙伴。
他们连个结婚戒指都懒得买。
到现在,他的手指都是空空的,说给旁人听觉得荒唐。还好他们自?己并不觉得。
韩诚以过来人的经验说:“女?人会比男人期待这种仪式感,一辈子也?就这一次。”
回酒店的路上?,储臣接到曹泰的电话,对方知道?自?己竞标失败后,气得直接找储臣质问起来:“储老弟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说好的么?”
“曹总,我也?是没办法,公司按照章程办事,不是我的一言堂,”储臣说:“下次吧,下次我一定给你行方便。”
“不是你没办法,是你上?次跟我说好的啊。”曹泰急了,语气也?十?分不爽:“你这是言而无?信。”
储臣问他:“我让你办的那几?个资质,你都办下来了么?”
“等我拿到项目,资质什么的不也?就下来了么?”
储臣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那就等你资质齐全再说。”
没等曹泰继续再纠缠,他就以别?的事由挂上?电话,曹泰看着黑掉屏幕的手机,忍不住骂脏话,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储臣这浮于表面的奸商也?好不到哪去。当面跟你客客气气,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他在洗脚城放松娱乐,一觉醒来接到这个消息,当即就给储臣打电话质问,却得到这样的回复,胸腔里搓着火无?从泄出,来往路过的技师看见他这怒火中烧的样子,都躲着走?。
这洗脚城的老板娘是他的老相好,店也?是靠他开起来的,听说他在发火,立即摇曳生姿地赶来宽慰,曹泰一把把人推开:“滚滚滚,别?来烦我。”
“你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给你拿点主意呢。”
曹泰火气不减。
老板娘又软软地靠上?来,尖细的指甲在他胸口画圈圈,“你懂的呀,我的脑袋也?很灵光的。”
于是曹泰的火气被浇灭了一些,女?人能跟上?他到底是有?些姿色的,脸上?露出一点笑,道?:“看你这骚|样儿,是一点儿正经生意不做?”
“讨厌死了。”
“考验你忠心的时候到了。”
“干嘛?”女?人嗔怪地睁大?眼睛,等着他出花招。
曹泰:“叫你去陪|睡肯不肯?”
“……”
储臣挂了曹泰的电话,给钱文?东打过去交代了点事。
诚然,他不喜欢曹泰是真的,流氓老色胚,的确给他的观感不好,但主要原因还是他工地上?有?人命官司没处理好,迟早还会出问题。
他并不想给自?己埋下隐患,互联网时代,随时爆发,为了这点人情将来花更大?一笔钱去处理舆情,得不偿失。
梁晴趁着天还没黑,带黑妞在附近的公园玩,精疲力尽了才想着回家?,她在门口打包了一份鱼汤面回来。
进门就看见玄关?处,散落的男人鞋子和行李箱。
而鞋子的主人正站在她的书架前,好奇摆弄她新买的生态缸。
生态缸配备了水泵,因此有?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假山,石头,水草和小鱼。缸上?罩着一个灯,但是没开。
“怎么想起来买这玩意儿?”他转头问她。
梁晴说:“带妞妞去市场,它站人卖鱼的摊子面前不肯走?,我就买了一个回家?给它玩。”
好家?伙,够宠的。
储臣把灯打开了,蓝色的光更漂亮,“怎么不开灯?”
“妞妞出去了,”梁晴一本正经地说道?:“关?一会儿,不要浪费电。”
储臣在心里又啧啧称叹一声,真是奇思妙想,“你为了让你闺女?开心,也?太?折磨人家?小鱼了吧?”
“卖鱼的说,关?灯也?是让小鱼适当休息。”梁晴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
储臣不想理她这种几?天不见就充当陌生人的态度,看见她手上?拎的面,“我也?没吃饭。”
梁晴说:“正好可以分一碗。我不饿,只吃蔬菜。”
“咱们家?已经穷到两人只吃一碗面了吗?”他心情不错,莫名其妙每次见到她都会很轻松,因为梁晴本身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也?忍不住跟她斗嘴。
梁晴脱掉T恤,里面是一件运动文?胸,准备去洗澡,“那你可以抢妞妞的狗粮吃啊。”
等她走?进浴室,储臣把她的面都吃完了,不过另给点了一份三文?鱼沙拉,店就在下面,不等她洗完澡出来,晚餐就送到了。
他进去叫人,正好梁晴围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两人几?天不见,身体?都有?点饥渴,看对方的眼神也?不对劲,梁晴晚饭都不想吃了。
储臣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招手道?:“过来。”
“做什么?”梁晴话是这样说,倒是自?觉准备坐到他的腿上?。
储臣摁着她的肩膀将人推到一肩的距离,说:“站着别?动,给我看看月匈。”
梁晴:“……”
本来她以为,他是想看看她动手术的地方,虽然也?没什么看的必要,疤痕都快没了。
等他拉开抽屉才察觉不对劲,他拿出了一条软尺,是她做手工的时候用的。梁晴知道?他又想玩花样。
“我怎么感觉你瘦了?”他皱眉道?。
梁晴都快跟不上?他的节奏。
“我不在家?这几?天,你有?好好吃饭吗?”他走?近她一些,扯开那徒劳遮挡的东西,“我来量一下,是不是在真的瘦了。”
梁晴只觉皮肤一凉,还好窗帘是拉上?的,不会有?第三个人窥见。明明是她做手工测量布料的正经工具,竟然逐渐变成夫妻玩闹的情|趣。
他果然低着头,饶有?兴趣地测量起来。
两人之前有?过这样,梁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玩这种,通过测量来判断她是否瘦了还是胖了,明明家?里有?体?重?秤。
不是很习惯,但也?没有?抗拒。
这几?天心软的感觉尤甚,因为想到余红艳的事。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奶奶,当知道?奶奶不是亲生的后她很难过,总是质疑奶奶是否爱自?己。
小孩天生是爱父母的,自?然也?希望父母把全部的爱都给予自?己。
不知道?当储臣意识到妈妈的死亡,为了奔赴和另一个人的约定的时候,世界观是否崩塌过。

第53章
梁晴尽量忽略附着在自己身体上又不属于自己的凉意,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的世界观崩塌过?吗?”
只可惜储臣和她完全在两个频道?上,他测量完她的肩和胸,又量到腰, 蹙起了眉说:“你的腰, 比上个月窄了很多。”
“啊?”
“世界观崩塌是什么意思?”他装不懂,又说道?:“不要减肥, 这里也会缩小。”
梁晴抓住他的手指, “你是变态么?怎么还记我三围?”
储臣睨她一眼:“你记妞妞的体重,你也是变态么?”
“它是我的宝宝。”梁晴说起毛孩子自然声音都柔了起来。
储臣慢条斯理地收起了软尺,“你还是我老?婆呢。”
梁晴没有穿什么,见他好好穿着睡衣,又不做什么,顿觉尴尬,刚想问“你到底做不做?”那软软的尺已经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是小时候总打针的地方。
细微的痛, 异样感从一点?作用到全身, 她忍不住皱眉,储臣伸手揽住她的臀。
“你做什么啊?”
“我几天不在家, 要看你有没有对不起我。”
“我们的不信任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信不信任,得亲自检查才行。”他笑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因为?没有阻隔,他很轻易就?碰到某些地方, 贴在她耳边笑着说:“都成这样了,你果?然很想我。”
“储臣!”梁晴受不了。
“别急,我来了。”他的嗓音带着哄孩子的亲昵。
梁晴放纵自己享受这件事, 缓缓徜徉在枕头的海洋里,“你为?什么要量我的体型?”
“自然有我的道?理。”
“且。”梁晴知道?自己最近瘦了点?, 倒没有称体重,苏澜刚刚给她测量过?,也说是腰细了,但没有说胸有没有变小。
储臣的汗从鼻尖滑落,落在她的脸颊,被他用拇指擦掉,又问:“你想办个什么样的婚礼?”
老?夫老?妻办事儿?的时候如果?不说有关情|爱的话,还可?以?聊点?正事,比如储臣突然想跟她分享起来出差几天的见闻,那一场浪漫的仪式。
但梁晴已经舒服地闭上眼睛,回答:“没有想过?。”
“我让你现在想。”
“一定要想这个干嘛?”梁晴的手搭在他光滑的后背上,贪婪地摸索着鼓出来的背肌,想象它的走向,“办婚礼什么的也太累了吧,感觉我不会享受这个过?程,只会觉得策划应酬很累。”
男人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听?了韩诚的话,本以?为?梁晴会像他说的,对婚礼满是憧憬,“如果?我不让你累呢。”
梁晴笑了笑,慵懒地睁开眼睛,亲吻上他的眼皮:“既然你有时间?,那歇着不好吗。”
储臣不动了,定定看着她,眼瞳幽深像是藏着心事。
梁晴寂静了半刻,“我说的不是现在让你歇着。”
他狠狠地动作,她再次凝眉娇嗔:“不是——不要这么重,刚刚的力道?就?很好,对,就?这样。”
储臣俯身咬她的耳朵,“你不是想我,你只是想和我做罢了。”
“什么?”梁晴似乎没听?清。
储臣已经不愿意再多说,专心干活。
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总是没事儿?给自己找堵。以?前觉得两个人能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就?行了,后来又想家庭美满,想在更是奢望她能爱自己,非自己不可?。
梁晴最近骨头泛懒,长久没有激烈的运动,这次似乎是被做过?去了,模模糊糊,睡之前听?见他说什么爱不爱的,她承认自己的确挺爱做这件事的,不然结婚是为?了什么?
梁晴这一觉没有睡完整,半夜醒过?来听?见手机的声音,她懒得拿起来看。
不上班以?后,她的作息很规律,睡眠质量很好,见着她的人说她瘦了,其实?是肌肉紧致了而已,手在被子里随便?一捞,是空的。
他不在?
梁晴套上裙子出去找,看见储臣一个人坐在阳台抽烟,仰着头看天,懒懒散散的,梁晴走到门边又放弃了打扰他的想法。
这会儿?饿了,晚饭没有吃还消耗了这么多能量。鱼汤面几个小时前就?被他吃掉了,不过?桌上有一份三文鱼沙拉代替。
梁晴坐下来,静静地吃宵夜。三文鱼的脂肪很多口感也不错,但是量不多,她把蔬菜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储臣又点?了根烟,没有进来的意思。
梁晴喊:“老?公。”
没应答。
梁晴于是又喊一声他的名字,储臣听?见她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果?然把烟掐了,“来了来了,叫魂呢?”
“你把我的晚饭吃了。”
“不是还给你一份了么?”
梁晴说:“你吃了我最喜欢的鱼汤面。”
“我是为?了让你更健康,晚上不要吃太多劣质碳水,代谢不掉会转化?成脂肪。你想肥嘟嘟么?”储臣说:“你现在的代谢能力肯定不如二?十岁好吧?”
“烟味好重。”她嫌弃他,用手掌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你别靠我太近,老?烟枪都臭死了。”
现在开始互相人身攻击了是吧?
他哪里是老?烟枪,今晚心情郁闷多抽了两根而已,不过?自知理亏,又奉承老?一套的好男不跟女斗,自觉进了厨房开始找吃的。
冷冻牛肉丢进烤箱解冻,看见角落里有一整头蒜,懒得剥了,稍稍冲洗一下拦腰切开,和牛排一起煎。
他实?在没什么手艺,倒是知道?最珍贵的食材往往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最后撒点?海盐,就?给她端过?去了。
梁晴趁这个时候去拿手机,看见前半夜储旭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没有接到。梁晴微微愣神,要是正经事找不到她,电话就?该打到他哥手机上了。
现在是一点?多,小旭这个时间?估计还没睡。正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回过?去,后颈就?被凉凉的手抓了下。
梁晴快速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储臣狐疑地看着他:“大半夜给谁发消息?”
“没谁。”梁晴神色淡淡。
这回答明显不令人满意,储臣继续看她,施加压力,他在厨房给她做吃的,她这会儿?还骗他。
梁晴把手机拿给他看,“是小旭,你弟弟的醋你也吃吗?”
“吃东西吧。”他盘子中放在餐桌上,没再说什么。
梁晴喜欢蒜香味,熟了的蒜没有辛辣味道?,也不会在口腔里停留太久,因此吃起来不会有太大的负担,肉质软软嫩嫩刚好,小番茄也烤软了,皮是皱的一剥就?掉,酸酸甜甜,清爽解腻。
果?然天下还是肉最好吃,当然要在最饿的时候。吃完东西,她给储旭回了条消息,问:【怎么啦?】
储旭秒回:【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再说。】
梁晴觉得应该是件大事,上次查到郑辉纺织在几年前倒闭了,梁晴随口说了一句大概率是有什么经济纠纷的,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既然储臣不让他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储旭的好奇心太重,一知半解对他来说更是折磨,他跟梁晴说:“我现在真的很想见见那人,我要按捺不住了!”
他抓狂地扯自己的头发表达急躁,果?真不顾梁晴的反对,去找人打听?了。
储臣冲了个凉,躺在床上,以?往他总是干完活就?直接睡去,今晚却莫名其妙地失眠。患得患失的心情愈加病态,有很多方面,并非是觉得小旭和梁晴的联系变多,让他不爽。
余红艳的忌日储旭每年都要去祭拜,然后回来矫情地掉两滴眼泪,低落几天,有的时候还会来找他撒娇。
但是这次没有,上午扫墓,下午就?陪梁晴去拍照。
一切过?于正常就?是反常。
储臣但愿是梁晴宽慰了他,而不要去密谋什么欺骗自己。
梁晴早上起来的时候储臣已经离开家了。
她不太放心储旭,又有些好奇和心热,洗漱好就?开车过?去找他。
储旭下眼皮灰灰的,一副困顿的样子,梁晴问他昨晚是不是没睡觉。
“睡不着,打了一夜的游戏。”他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你电话才能说的事是什么?”
“我找的那个人打听?到了,说工厂倒闭的原因,三个人被判了刑。”储旭挠挠头发,似乎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这是一个很解气的结果?,“姐,我发现你的好奇心可?一点?都没比我的少,之前不还跟我说算了么?”
梁晴猜的果?然没错,竟然涉及犯罪,尴尬一秒又正色道?:“然后呢,就?没了?”
“昨天打电话给我简单说了下,我正好也准备去找,多问问。”
“我和你一起去。”
梁晴没有想到储旭找的人是老?陈的儿?子陈强,他今年四十岁,做物流生?意的,认识的人多且都留着联系方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对于郑辉纺织厂,自不用多介绍,陈强是知道?的,还笑着调侃储旭:“小旭,你怎么就?那么好奇呢?”
储旭刚想反驳,就?被梁晴打断了,“小旭有个小学同学的家长是那个厂子里的干活,准备联系一下,但厂子都没了,所以?找你问问。”
“这事儿?我爸比较清楚。”陈强也没怀疑,说老?陈年轻的时候也干过?相当一段时间?物流,还给郑辉的纺织厂做过?外包车队,后来厂子效益不好,就?把外包的车队给推掉了。
储旭说:“陈哥,你跟我说那个厂的负责人进去了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强皱皱眉,说道?:“我就?听?说厂子的俩儿?子还有一个侄子进去了,哎呦,别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判了几年?”
“也没有几年吧。”陈强长得和老?陈一样,一副憨厚中又带点?精明的样子,挠挠后脑勺。
梁晴看陈强的确不像撒谎,而且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陈哥,你以?前给他们拉货肯定是和仓库管理什么的比较熟,现在还有联系么?”
陈强见梁晴对自己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人家可?是老?板娘呢,心情顿时有些美,对着储旭说:“小旭,看你嫂子多精明。”
“那叫聪明,陈哥你会不会说话啊?”
“对对对,聪明聪明。”陈强从抽屉里找出来一张泛黄的名片给俩人,“你打这个电话试试,他应该没换。”
储旭拿上名片就?上了车里,梁晴还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走,她知道?给钱收买肯定是不够妥当的,就?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的东西,茅台酒,笑着说:“陈哥,麻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陈强受宠若惊地站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啊,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
梁晴坚持把酒推过?去,说道?:“我不在的这几年,麻烦陈叔照顾小旭了。”
“没有没有。”
“咱们见面的事儿?,你就?别跟陈叔说了,要是告诉他哥,小旭又得挨骂。”
“哦,这样啊,我不说就?是了。”
陈强觉得梁晴说的有道?理,储臣是对储旭挺严格的,但是等梁晴的车开走以?后,又觉得不太对劲。
储老?板的脾气再不好,只要储旭不闯祸也不会罚他啊。陈强琢磨了一下,人家这是拿东西封他的嘴呢,点?到为?止,还说她不精明?
梁晴开车的时候,储旭坐在旁边看着名片,他问梁晴现在打不打电话,梁晴没有听?见。
“姐,你在想什么呢?”
梁晴回过?神来,她忽然想起老?陈今年六十几岁了,本就?是要退休的年纪,除了给储臣当司机其实?在车场也不干什么了,还拿着挺高的工资,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储臣很少用司机。
一联想起来,心里凉飕飕的。
“你打电话吧。”
“哦。”
陈强给的电话是一哥叫常军的人,以?前在郑辉纺织厂做库管,接到储旭的电话很蒙,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在听?到陈强的名字后又反应过?来。
储旭终于学聪明了点?,跟人打听?事儿?自然是要套近乎给些好处的。对方没有多想,几句话的事,有便?宜不占是白痴。
说起郑辉纺织厂,常军还是很骄傲的,他以?前就?跟老?板郑辉混,从他小作坊起,就?给他看管仓库,厂子规模越来越大,生?产出来的东西出口到欧洲。
常军喋喋不休地说,储旭心里鄙夷,他并不想知道?对方是怎么辉煌的,就?问:“那么牛逼怎么给干倒闭了呢?”
常军见怪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他那俩不争气的儿?子。”
储旭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由挑了挑眉:“他儿?子都怎么了?”
“一个两个都不学好。”常军道?:“尤其是那小儿?子,屁本事没有,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好好的日子不过?,还和那骚|货搞破鞋。”
储旭脸色霎时又变了。
说起人家腌臜的那点?事儿?,吃瓜群众都莫名兴奋,各种细节头头是道?,好像是趴在人家床底下听?来的。
比如郑玉东,他爸郑辉把路都给他铺好了,还娶了个家世不错的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只要他在厂里历练两年,就?能接上他爸的班,一辈子吃香喝辣。
他倒是好,被一个狐狸精勾搭上了,明目张胆同进同出,那狐狸精都被他老?婆当众揍烂了,离开厂子,他竟然还追上去。
常军说:“郑辉老?婆以?为?郑玉东被勾了魂,还找人看过?。”
“这又怎么回事?”
对方讳莫如深地说:“这小子脑子里有点?病,就?是喜欢那狐狸精,要和那狐狸精赴黄泉来着,你说这不是勾魂是什么?在家里开煤气自杀,好在是被救回来了,不过?女的就?没那么幸运了。”
储旭说:“这个郑玉东才该死,把人害死自己还好意思活着。”他分明记得当年,他哥让他妈离开郑玉东,但没多久,这个郑玉东自己找上门来,最后把他妈害死了。
常军没理储旭说的这些,又说道?:“反正他自己也没落好,救回来也不好好过?日子,去赌钱,吃喝,还带着他哥和堂哥,在公司里胡作非为?,最后仨人一起进去了。”
储旭听?到这里,小声道?:“真是活该!”
郑玉成和郑玉东两人因为?职务侵占,分别被判了五年和七年,常军说:“这肯定是有人要搞他俩,否则这么大的厂子,这么多钱,郑辉又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保不下来?”
梁晴无?聊地搓了搓指腹。
反正储旭听?到郑玉东去坐牢,还判了这么重是很爽的,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才判这些年。”应该死在牢里才好,他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
“可?惜老?郑辛苦一辈子,儿?子没出息,生?意又被人算计,支撑不下去只能把厂子关了。”
常军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他俩打听?这个干嘛,梁晴熟练地糊弄过?去,说:“算算,郑玉东已经出来了吧?”
“出来有什么用,老?婆孩子都没了,钱也被骗光了,现在靠父母的养老?金过?活。”
梁晴多问了句郑辉现在的住处,然后离开。
悬在储旭头上多日的阴霾终于散开,这个阴霾,确切地说是笼罩了十几年。
法治社会,他即使嫉恶如仇也做不了什么,当年和哥哥年龄小,还穷,势单力薄,只能被人欺负。
但是幸好,这个世界上存在现世报。
储旭懒懒地松了一口气,说:“我接下来要好好庆祝一下。”
梁晴笑着问他:“庆祝什么呀?”
“知道?他下场不好,我就?开心了。”储旭歪着脑袋想一想,“只可?惜不能叫上我哥。我们去吃顿大餐,再去喝酒。”
梁晴说:“吃饭可?以?,喝酒就?算了,你和朋友们玩吧。”
储旭拿手机定餐厅,说曹操曹操到,他哥的电话竟然打过?来了,劈头就?问:“和你嫂子在一块?”
“对啊。”
“干什么去了?”储臣问。
“就?——”储旭舌头打了个结,学会了反问:“你找她打我的电话干嘛?”
“她没有接我的电话。”储臣说。
“哦,你有事需要我帮忙传达吗?”
“不需要。”储臣把电话挂了。
梁晴也看了眼手机,的确有两个储臣的未接来电,她刚刚没在车上就?没有听?见。储旭也陷入了怀疑,“不知道?是我做贼心虚还是怎么了,我忽然觉得,最近我哥对我们俩的关注度有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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