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眼神又变了变。
姜曜看他顿生疑窦的脸，给他表演了一个大变□□，在他那每每一百八十度的大变脸里献上天真无邪的笑容。
“不是骗你哦，是真家伙。”
“你……”小丑惊呆了，“你怎么拿到这些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姜曜用枪拍了拍他的脸，声音甜甜的，“听话，好吗？”
小丑额角青筋跳动，呼吸急促，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藏不住。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疯丫头还不知道真正的通关方法，她只想活下去和杀掉对头，这和他的目标并不冲突，大不了就等到十轮以后……她以为游戏结束了，再收拾她！
他咽下前半段所有的运筹帷幄和成竹在胸，跪在地上说了声“好”。
姜曜离开他，含笑瞥了眼蓝色的天空。
“那么，等我通知哦。”
姜曜施施然离开，直接把后背冲着人家，倒是不担心他会耍花样。
毕竟人只要以为自己手头有对方不知道的底牌，胆子就大得很，心也大得很。
刚往下走了一层楼梯，精神力雷达就响了。
强烈的危机感让她第一时间翻进十五层，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偌大的大楼最边缘的死角躲了起来。
十秒后，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十五层的楼梯中央。
宛如被火烧过，辨不出原貌的脸转向空荡荡的楼层，眉心拧了一下。
姜曜屏住呼吸，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过了好几秒那股极具压迫性的视线才移开。
多心了？
傅醒收回视线，朝具有明显动静的顶楼走去。
被灭火的水浇到的顶楼也是湿的，小丑衣服上裤子上都是水迹，正骂骂咧咧收拾着呢，抬头一看他娘的又来了一个人！
他简直要作呕，来一个能应付，来一双的话……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他怎么办？！
“我说，这位先生，你下去的时候没遇上一个疯……优雅的小淑女吗？”
傅醒的目光落在他双膝最明显的脏污上。
原来刚才的危机感真不是错觉。
不过……姜曜来了，却没杀他？
“她让你干什么？”
小丑翻了个白眼，“让我听她的吩咐做事！你要是也打的一样的主意，那你们俩得协商一下了，我没办法同时听两个不同的人的话，不行你们就杀了我，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傅醒还真想杀了他。
原地立了三秒，他呼出一口浊气，在小丑惊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你听她的就行。”

第142章 罪徒游戏（7）感情进度-99%
第五轮正常结束， 编号尾数为1和6的房子摇摇欲坠，毫无疑问接下来要倒的就是这一批了。
在前几轮的控制下，现存活人数还有七十人， 而还能用于避难的房子数量只剩不到九十。
以四个归置点为中心的地面都下沉了， 归置点范围内惨不忍睹，断壁残垣一残再残， 原本嵌在水泥里的钢筋都因为数次爆炸剥离出来， 狰狞地插在废墟堆里。
第六轮开始。
某三层小别墅内，北区看热闹大队蹲在地上，其中一个拉着光屏地图，一个放着公聊界面，嘴上轮流出价。
“两斤变种葡萄，150积分。”
“四公斤榴莲王， 200积分。”
“五公斤大西瓜， 200积分！”
“要不起了， 西瓜王炸。”众人纷纷放弃竞标，中标的那位玩家嘿嘿笑着， 下一秒双手就多了个瓜皮碧绿的大西瓜， “我跟你们说这瓜巨甜， 我从沙地本里搞过来的，就是在外面，我都卖10积分一斤的！”
“10积分？！”有人愣了下， 随即低咒一声，“你确定10积分？！就是前几天刚上那批瓜是吧？”
“对啊， 一出副本我就把所有瓜都给收了， 新鲜瓜应该没有分号。”
“艹！我让我小弟给我买了一个， 他娘的跟我报账说的12积分一斤！是不是只要是采购都忍不住搞这种该死的小动作？！”
众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就兴致勃勃地把瓜劈了分了。
瓜确实甜，水多瓤少，巨解渴。
几人一边吃瓜一边对着两个屏幕聊。
“你们说傅醒图什么？他现在居然开始点对点安排房子，有必要吗？到后来大家不是还得打起来？”
“我倒是能理解，有些人就是习惯了有秩序的环境，只要能做到就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有秩序，图个心不累。你们看啊……”说话的人举着吃了一半的西瓜，朝地图示意，“他这么点对点一分，因为建筑物还够用，就又能多苟一段时间了。大家又不傻，能平安多活一会儿为什么不呢，也就愿意听话，那局面就如傅醒所愿了，这是双赢啊！你是愿意现在就开打，连着再打四五轮，还是愿意打两三轮？看起来他是挺费力的，但大家都省事儿了，包括傅醒自己。”
有人翻白眼，“这境界我这辈子是理解不了的，不过有他好是真的，没他咱也吃不了瓜。唉，你们说……生门前那人是怎么死的，不遵守规则的人到底怎么被处决的？”
“谁知道，不然你试试？”
“鬼才试，我真不知道这个副本应该定义为难还是简单了，生门这么好找应该是简单的，出不去又应该是难的，规则就这么几条应该是简单的，可这炸弹盒子翻那么多被应该又是难的……还有HE结局会是什么，这都没有头绪啊。”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事情拖得越久越麻烦，就希望傅醒破关的速度再快点儿吧。”
“靠别人你有没有出息……我倒是觉得姜曜会比傅醒快，我指望姜曜带我飞。”
此处有了分歧，“没志气”的吃瓜群众们停下来，开始理论。
“搞搞清楚，排行榜第一是谁OK？”
“笑死个人了，也不看看傅醒什么时候进本的。”
“那是他被限制了，为了普罗大众的积分商店折扣不拿MVP了好吗？倒也不用因为他进本时间长就质疑他的实力吧？”
“谁质疑他的实力了。”持反对意见的玩家撇撇嘴，“他当然有实力，不然也拿不了这么多场次的MVP，可必须要承认的是，学霸和学神就是有差距。在拿MVP这件事上，任谁来说什么，都是姜曜更胜一筹不接受反驳！”
有点道理。
站傅醒的人被说服了。
“不过这一轮也确实得指望傅醒，姜曜就是能解决这个本，也得把解决办法延后，先干掉田昌进吧？ ”
话题跳了两次，越走越歪。
几人边吃瓜边吐苦水，说来说去开始评价起田昌进来。
“其实我进来的时候觉得这两人胜率应该是五五开的，没想到田昌进这丫进本就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都那么快找到人家了，要是一拥而上直接团，就算带不走人家也能让其残血吧？”
“哪有这么简单，这不能全怪田昌进，主要是进本前姜曜就把他们队内的信赖感破坏了，换成是我也有顾虑。他是错在带着心腹去冲姜曜的时候，都不预判一下姜曜会有的行动，直接闲置了队员资源，过于‘大方’地把先手让给姜曜了。”
“呸，说到底就是胆子还是不够大呗。”
“田昌进这几年在稳定的圈子里待太久了，锐气都没了，不如姜曜豁得出去，必然要落下风。反正这局肯定是姜曜赢，而且会赢得很漂亮，咱们……做不了渔翁了。”
众人齐齐沉默，数秒后相互招呼。
“来来来，吃瓜吃瓜！ ”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炸响地动山摇，大水从头顶的屏障灌入。无法行动的时间里，所有人屏着呼吸巴不得这一场不计时的灭火雨能持续地更久一点。
第七轮了，这一会儿的炸弹盒子已经加倍到六千多个。由于盒子不会传送到本就是废墟的位置，现存的建筑里可以说是三步一盒，每个房子里都有近百个盒子需要清理。
上一轮还在吃瓜的北区老油条都惬意不起来了，更别提姜曜队伍里以打资源本为主的小玩家们。
梅佩佩声音紧绷：“阳阳姐，这一轮编号尾数2和7的房子也要不行了，我怕大家可能稳不住心态……”
她的言下之意姜曜明白，人要是觉得生还希望渺茫，自保都来不及，也就不会管你是不是下达了什么指令。
“放心，现在这个时间就正好。”姜曜已经想好了，“让大家都动起来吧，去找AB两级的盒子，按四个方位分成四组，给我放到82、97、112、127这四个建筑里去。”
梅佩佩不明所以，“要放多少？”
“单建筑十个打底，做完后再在98、99、113、114、128、129这六个建筑，平均每个再放十个e级盒，放好后你们先占着位置，等十分钟安全时间过去后再离开。”
梅佩佩有些为难，“可是阳阳姐，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有时间避难了……”
“这一把不会刚过十分钟就开盒，做完这些事后你们起码有五分钟时间可以去找别的建筑避难，不用担心时间。”姜曜轻快地在大腿上点了点手指，“开盒时间有规律，并且我保证这把结束游戏就结束了，你就这么告诉大家。”
“可是……”
“没有可是。”姜曜语气重了两分，“佩佩，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吗？”
梅佩佩被紧张蒙蔽的大脑瞬间清醒。
是啊，只用了三个月就爬到排行榜第四的姜曜什么时候食言过？
“好的，我……这就让大家去办！”
“嗯，速度快点，所有行动都不用掩饰。”
“是！”
吩咐完最要紧的，姜曜想了想，又道：“田昌进没跟丢吧？”
“稍等……”梅佩佩切出去半分钟，很快切回来回复道：“具体在哪儿已经不清楚了，不过盯着他的人可以保证，人肯定还在南面。”
“那过两分钟联系下墙头草，问他想好怎么立功了没有，想好了让他直接联系我。”
“……好的。”
梅佩佩完全搞不懂自家老大要做什么，索性放弃挣扎，反正照做就是了。
这边安排完，姜曜接通了小丑的通讯。
“亲爱的小姐，这次需要什么时候开盒呢？”
“具体时间等我通知，现在你需要先预告一下本轮开盒的大致时间。”
小丑：“……预告？”
“对，告诉大家会在第十四分钟或者第十七分钟又或者第二十分钟开盒，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小丑：“……”
这他妈也整的太复杂了！
“照做就好了，亲爱的小丑先生。”姜曜眯起大而黑亮的眼睛，“我要在这一波解决所有该解决的人！”
终于要杀人了？
小丑的积极性上来，眉开眼笑。
“好嘞，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与之前每一次都不同的开盒预告响遍整座空城，公聊屏幕沸腾了。
频道里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小丑良心发现，也有催傅醒继续出来主持大局，还有人喊着这回大家可能会同归于尽……
第一次聚集在一起的南区几人待在同一栋建筑里，其余三人频频拿眼角余光去扫什么都不做的傅醒。
暗地里你推我我推你，终于决出一个人豁出去提问：“那个……傅队，绝对安全时间延长了，这次好像也还是可以通过安排稳住局面的，咱们不继续了吗？”
静静站在窗边的傅醒没有说话。
就在三人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人看着天开口了。
“不会有下一轮，这一轮就结束了。”
三人面面相觑，苗承心里还惦记着徐行交代给他的事情，就算已经被傅醒不给面子地戳穿过一次，也还是硬着头皮问：“傅队，不是有十轮吗，为什么这一轮就结束了，姜曜和田昌进也还没打完吧？”
傅醒回头，眼中的不耐明明白白。
“游戏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副本头绪还没理出来，你拿的MVP都是假的吗？”
他真是一点没给自己留面子，苗承又是羞愧又是不忿还很委屈。
游戏是进行到第七轮了，可算算时间，进本到现在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这种快节奏的副本五十个里都不一定有一个，他的MVP又不是靠几十分钟的思考就拿下了的，没理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另一边，田昌进团队该到的也都到齐了。
一共就五个人，还要加上一根瑟瑟发抖的墙头草。
“该死的傅醒终于收手了。”豹子看着乱成一团的公聊频道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局面乱了，老板，我们可以动手了！”
全副武装的田昌进双手背在身后，凝神观察地图上成规模有规律游走的红点，“傅醒忽然收手其实是个问题，副本怕是有了什么变动……可惜现在没时间想这个了，总归他收手和姜曜肯定是没联系的。”
说到这里，他瞥了刚刚接完通讯的墙头草一眼，皮笑肉不笑。
“姜曜想要请君入瓮，我就给她来个将计就计。”

第143章 罪徒游戏（8）感情进度-99%
田昌进的眼睛一刻不离地图， 很快根据盒子转运的动态推测出姜曜在哪些建筑上搞了花样。
“82、95、112、127这四个最先稳定下来，是她安排放高级盒的建筑。”
“98、99、113、114、128、129这六个还在清理当中，是安排放E级盒的地方。”
他伸手， 在光屏中央圈了个圈。
“这个圈里只有这十个房子， 它们彼此相邻，除了82出去了一点， 每一个房子都按她的心意在改造， 也就是说这一片区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呵，不愧是她。”
小弟们看得晕头转向，“这……什么意思啊？”
“我问你们，撇开刚才得到的新消息，就从之前那些消息入手，你们会怎么想姜曜的安排？”
众人面面相觑。
“内应传回来的消息不算的话， 我们就只知道姜曜想要利用这个叛徒把我们引到某个地方去， 常规思路就是她在那个地方布下天罗地网伏击我们……”
被提到的墙头草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一脸心如死灰。
原本是哪边都想靠一靠，这会儿是哪边都沾不上了。
跑去跟姜曜投诚无果后没多久， 田昌进就发了集合通知， 他不敢当光明正大的叛徒， 只能先赶回去。原本想着这样也好，毕竟自己跟姜曜投诚在先，留了个好印象， 如果田昌进垮了他立马上去踩两脚应该能侥幸得生，如果是田昌进人品爆发那也无所谓， 他只要继续兢兢业业扮演小弟， 肯定也大难不死。
没想到好不容易挨过田昌进的盘问， 回到可靠小弟（双面间谍）的位置上， 好死不死的梅佩佩竟然主动联络他了，还被田昌进看了个正着！
就这么完了。
“基于这个常规思路，那我们的办法肯定就是反埋伏，在目的地更远的地方推进，把他们的人找出来干掉！”豹子一拍脑袋，想到了。
田昌进点点头，“没错，按照这个思路走，我们就会完全遗忘，姜曜跟我一样不敢完全信任队友的这一点，反而中了对方的空城计，为些不存在的东西束手束脚。到了那时……”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我们就是第二个许胖子，会在她的节奏里被伏击直至团灭。”
两分钟前。
田昌进终于收到了一直没派上用场的内应发来的消息，消息只有一个“静”字，而后就是一通通讯发过来。
人在奔跑中气喘吁吁的声音传过来，先开口的就是内应。
“怎么忽然让找高级盒了，刚说是让咱把收来的盒子放97号去是不？”
“是97，不是我说你管这么多干啥，她让咱干啥就干啥呗！这儿有个A级我先拿上——”
喘气声又响了几秒，他的内应又开口了。
“我就是好奇，你说咱分组放完这十个高级盒，还得换地儿去放最低的十个E级盒，真的来得及吗？”
“你怎么事儿事儿的，主持人不都说了这次会在十四分钟后开吗，咱花个十分钟做完事，还有四分钟可以去找地方避难呢，而且相信咱姑奶奶，她多聪明啊，开盒规律都被她摸明白了，到时候肯定会提醒我们的……再说了，她都说这一轮过了游戏就结束了！”
“你心真大，我们到现在连人的面都没见到，你怎么知道她没唬我们？”
“你才心大，姑奶奶之前不是说了咱们队里有内奸吗？她又不知道哪个是内奸，要是暴露了位置被田昌进的人堵住了可怎么办？行动计划也泄露了怎么办？”
一道更遥远的声音加入进来。
“你们两个落在后面叽叽咕咕什么，快点做事，你俩不会就是内奸……”
内应嘿嘿笑了两声：“哪儿能啊，咱就是想做也没机会不是，走着走着！”
到这儿通讯就断了，内应很小心也很机敏，侧面地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透露过来了。
豹子回忆着内应传递来的消息，又回到了被姜曜那复杂的操作弄糊涂的环节。
“可她为什么要把这些建筑分成两个板块呢？放高级盒的那四个房子是本来就不能避难了的建筑吧，其余六个倒是可以用，不过又为什么要放E级盒呢？”
“放高级盒的四个房子用途暂时不明，但其余六个房子我倒是能猜出来。她圈定了开打的范围，又是单枪匹马，为了避免到时候开盒来不及找避难建筑，自然要让人先给她占上。前十分钟是人占，后面的时间就靠这些红点看起来挺多，实际不拿掉也没事的E级盒占了。狡兔三窟，她可比兔子狡猾多了，给自己留六个地方。”
“不对啊老板。”有人皱眉，“意外总是会发生的，建筑里没人的话，这六个地方又不能百分百保证都能空下来！”
田昌进语调不急不缓，“这一轮可用建筑还剩多少你们记得吗？不超过六十个。活人还剩多少个？七十个左右。够分吗？本来是不够分的。”
他一连用了三个设问句，才冷笑着说：“可在姜曜一口气把她的人都调到她圈定的区域，近二十人只占走六个房子的名额，再加上不占名额的我们……你们再算算，够不够分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五十来个可用建筑，五十个人，说不定还有盈余，剩下的人都不用打了！
既然每个人都分到了自己的建筑，并开始为自己的建筑清理，那就没有必要再到姜曜圈定的区域来找空房子了！
她留下的那些盒子又完美隔开了一些想着杀人捡现成成果的恶人，这一片必然是会空下来了！
有个特别傻的没想明白，“可是姜曜那批人总是要放出去的，到时候一抢……”
“闭嘴吧白痴！”豹子低喝一声，“姜曜的人用得着单独去抢房子吗？他们会像蝗虫一样，一拥而上抢下一片，不可能留活口自找麻烦！”
田昌进点点头，“没错，所以这六个房子，一定都会空下来，成为姜曜解决我们之后的退路。”
“好！”有人激动，“那我们就先毁了她的退路！”
他一说完，其余所有人都跟看傻子似的看他。
田昌进深吸一口气，一面恨他脑子不好，一面又放心他脑子不好。
“我们不要退路的吗？这是阳谋，姜曜算准了就算我们发现那些盒子都是E级盒，发现了她给自己留的退路，也不可能直接把它毁了，因为这也可以成为我们的避难所！”
所有人都想明白了，崇拜的看着田昌进。
“老板，姜曜一定想不到你这就把她所有的底牌都摸完了！”
田昌进并没有为之骄傲，“还没摸透，她为什么要在那四栋建筑里放高级盒的目的没有弄清楚，不能掉以轻心。”
豹子摇摇头，“老板，我觉得不用想那么多，甚至完全不用去理会这点，无论她放多少高级盒，都只能在开盒后发挥作用不是吗？而我们只要在开盒之前，把她解决掉就好了。”
他做了个拉脖子的手势，田昌进却做不到他这么乐观，眼底的阴郁都要承载不住满出来了。
他怎么敢大意，姜曜太聪明了，聪明到竟然摸出了开盒的规律，而他就算有了小丑雪中送炭的三选一，都推导不出正确答案。
不过豹子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在十四分钟到之前，他可以谨慎，但绝不能再把自己困住！
看了下时间，几句讨论的功夫，绝对安全的十三分钟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在副本情况的掌握上，姜曜更胜我们一筹，她敢断言这一轮结束游戏就会结束必然有她的依据，因此我们必须做好在这一轮就灭杀掉这个祸害的决心！”田昌进争分夺秒做最后的动员，“别再做倒戈姜曜就能活命的梦了，这个叛徒就是姜曜给大家的活例子！”
他看着心灰意冷的墙头草冷笑，“一个能为了利益背叛前主的人自然也能为了更高的利益背叛现主，姜曜自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吸纳这种人成为她的队员，对这种人，她连利用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使用。”
“一个请君入瓮的引子……”田昌进说着，黑洞洞的枪口瞬间瞄准墙头草的心脏，子弹射出！
他的速度太快了，还在想有没有戴罪立功办法的墙头草都没来得及跑，就成了那只被杀来儆猴的鸡。
尸体滑到在地，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但凡姜曜有一点真心，她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考虑这种叛徒被发现后的下场！”
众人浑身一颤，彻底放弃了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豹子取下墙头草手上的光脑，交给田昌进。
田昌进也不做更多更复杂的事情，直接给姜曜发了个“我要怎么做”。
姜曜回复的很快。
——来113号。
果然是圈子的正中心。
田昌进扯了扯嘴角，回了个“好”，随后扔了光脑。
有人小心翼翼问：“老板，就这么扔了吗？姜曜再联系过来，咱们不就错过了吗？”
“不会再有联系了。”田昌进扯了扯领口，散开胸口上涌的热气，“你以为什么是请君入瓮？她知道是我，这是明着跟我下战书呢！”
还有七分钟时间。
他整了整两把枪，又在腰上栓了刀。
“走，我倒要看看看，谁才是那只被捉的鳖。”
战圈最中心。
82号建筑。
姜曜戴着头盔，腰别□□，手上提着个用裤子做的空布袋。
她看看就堆在楼下的高级盒，拣着A级盒往两截裤管裤脚口扎紧的“布袋子”里塞。这房子没有人清理，加上后来扔的高级盒，密密麻麻的盒子在地图上的红点都叠在了一起，多几个少几个完全看不出来。
塞得差不多后她让梅佩佩私聊99号的小弟先行离开。
接到通知的小弟莫名其妙，“十分钟还没到啊？这才八分钟。”
“让你们走就走，远离是非之地还不高兴，嫌命长啊？”梅佩佩火速把人赶走。
他们前脚离开，背着口袋的姜曜就出现了。
田昌进猜的没错，她确实不敢相信除了梅佩佩以外的任何一个队友，所以一直在避免跟他们有任何空间上的交集。
填装在裤子布袋里的盒子在地图上只显示了两个红点大小，姜曜进入建筑后直奔顶楼扔下一个A级盒，随后回到一楼，用一个A级盒随机换走一个E级盒。
十个盒子和十一个盒子的区别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吗？
答案是，没有。
人的思维很容易产生盲区，尤其是在持续性的信息获取、抽丝剥茧发现真相的成就感递进下。
姜曜所做的一切，真真假假，全都只是为了布置那一个盲区，一个田昌进又是思索越信以为真越走不出来的盲区。
六个建筑全部更换完毕后，一路又随手倒了点东西，姜曜进入七层楼高的97号建筑。
十分钟也走到了尾声。
田昌进有找到她的办法，但这也正是她的第一次机会。
认为自己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的田昌进一行不会太小心，他们直奔她而来的那一点时间，会是她的主场。
枪已架好，她通过瞄准镜瞧了瞧外头，便在墙壁后面拉开了光屏。
地图上的红点差不多都静止了，尤其她身边的所有红点，一动不动。
忽然，112号建筑有个红点发生了偏移。
“妈的，高级盒的数量真的多！”骂骂咧咧的男人随脚一踢，一个盒子骨碌碌滚出去，一直到被墙壁挡住才停下。
正调试追踪仪器的田昌进皱眉看了男人一眼，“别动！你知不知道要是姜曜一直盯着地图看，你就直接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对、对不住，我保证不再乱动了老板！”
他刚道完歉仪器就有反应了。
六十米左右。
“她果然不在113！”田昌进捏了捏拳头，努力计算距离，“很可能在97号……”
不对，她不可能在97号。
如果在97号不就自己把自己困死了，这栋建筑毕竟不能避难，她总是要出来的，那他们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它包围起来就好了。
“应该在98号或者114号附近，分成两队走，姜曜摸枪时间短，枪法不准，你们的速度越快越好，她打不中你们。”
“可是那个哑巴……”
“哪有什么哑巴，有哑巴她还用得着设计这么多吗？！”
“……是！”
五个人，田昌进自己留在原地没动，其余四人一边两个，朝两栋建筑物方向飞奔。
四双脚踩进泥水里，蛇形走位快速搜索四周。
没有人说话，只有不轻不重的踩水声和脚步声。
就五六十米的距离，不到半分钟就到地方了，田昌进估算的地方空空如也，连姜曜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
豹子和一组的同伴相互靠近，警惕周围的同时，同伴吸了吸鼻子。
“你觉不觉得这附近味儿特别大？”
豹子下意识深吸一口气，“你这么一说，除了烟味好像还有个熟悉的味道，有点像汽油……”
汽油？！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往来时的路面看去，他们刚才踩得那一滩滩……到底是水还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