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靳婉嗔了一句,“怎么说话呢?”
崔莎莎吐了吐舌头,“人家就是好奇嘛。”
面对她的故意攻击,姜曜“很好脾气”的回复她:“不是没有人要呀,是北区的队伍我不喜欢,所以没有加入。”
“啊,这样吗?!”崔莎莎用手捂住嘴,“那你还没见过我们就喜欢我们了吗?真的好荣幸哦!我们的魅力竟然有这么大耶!”
这火药味着实是浓了点,王修心感觉到了,迷茫地看着崔莎莎。
就是靳婉,也讶异地看了人一眼。
崔莎莎这个作精,在她面前可没这么夸张,是看起来比她漂亮性格也比她好的阳阳带给她的危机感太重了吗?
崔莎莎还真是这么想的。
从车上醒来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是队伍中年纪最小也最好看的,基本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得到的照顾也最多,可这个阳阳一出现,修心哥就冷落她了!
既然修心哥会冷落她,那其他人肯定也会,她才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能阻止这个和自己各方面都相似的阳阳入队,那怎么也要给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中年女人没有说话,默许了崔莎莎的行为。
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这个小姑娘也好,杜绝她进队后仗着自己老玩家身份拿乔的可能性,乖乖听话。
“莎莎姐姐你好像误会了。”
姜曜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露出了点错愕,接着拧起漂亮的眉毛,一手撑着桌面站起来,看着有点儿生气。
“我以为婉婉姐在的队伍里的人肯定都和婉婉姐还有修心哥哥一样好,才会想要加入的,没想到……”
她说到一半,极其微妙地打住了。
“我不要加入了,你们自己玩吧。”
凳子还没坐热,她转身就要走,离开的脚步一点儿也不留恋,靳婉起身去拉她还被避开了。
“阳阳,莎莎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她就是不会说话……”
“没关系。”姜曜气鼓鼓的,“反正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关,你们才是什么都不懂就会惹人嫌的新人!让开!”
靳婉真是恨死崔莎莎了,好不容易拐个好把控又有经验的玩家来了,不会这就被搅黄了吧?
她焦急地给中年女人递眼色,沉浸在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懊恼中的女人才回过神来,赶紧出声:“小姑娘别走,我们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加入!我为刚才莎莎的鲁莽向你道歉!”
姜曜往外走的脚步收了回来。
总有些人好声好气的时候他不珍惜,态度恶劣了反倒犯起贱来。
以退为进,就是这么回事。
“阿姨,你不用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莎莎,快给妹妹道歉!”中年女人立刻改口,严厉地给崔莎莎递眼色。
崔莎莎的威风才刷了一个头就夭折了,气得要死,可这会儿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答复,不开口就下不了台,只能忍着膈应扬起笑容,“人家刚才只是跟你开玩笑呀,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那我跟你道——”
“啊,原来是开玩笑呀!”姜曜没让她把话说完,抢先用委屈又懂事的语气道,“对不起莎莎姐姐,我不知道你刚才在开玩笑才生气的,刚才还说了你们的坏话,你们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皮相是人类最好的伪装,她眼中水汽一含,就让这些对异次元的了解还不够深入的新人们愧疚起来,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崔莎莎。
瞧瞧人家多么通情达理,再瞧瞧你那小心眼儿的样子!
是不是真开玩笑你自己知道,明明就是真心嘲讽人家的!
崔莎莎:“???”
她脸红了,气了个半死。
这是什么活体绿茶树成精啊,茶到家了!
姜曜被靳婉挽着带回到位置上,还让旁边的人挪了一下位置,就坐在姜曜的边上不走了。
中年女人生怕她再说要走,赶紧让所有人都做了个自我介绍,算是同意她入队了,在跟她说话时也是再三斟酌小心。
PUA不成反被PUA还不自知,拿捏住了。
“阳阳,你一个人在这里过了两个月,经验肯定很丰富了。依你看,这个副本会有什么危机啊?在车上的时候很明确的,就是那个牛头怪物,但这里……”宫雪萍摇摇头,“我们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王修心插嘴:“我们下午去了教堂,参加了一场葬礼,可诡异了。路上的时候阳阳跟我们说过,副本分为四大类,我看我们这个副本应该就属于‘真’字类,所以咱们得先体验剧情,找到线索后一步步往下推。”
说完他就把副本的四个类型说了一遍,听得众人连连点头。
取信于人,自然要拿出点真东西来。
姜曜把整个下午发生的事情概括一遍给大家讲了,然后问:“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宫雪萍等人相互看看,略显羞愧地低下头。
“我们就在城里转了几圈,只知道三天后是小王子的洗礼大典,我们这些外来的旅客基本都是闻名而来参加这个盛典的。”
他们不敢到处乱走就怕触发什么死亡flag,就想着要等到三天后,或者找到老人盯梢他们,再做打算。
只想求生而没想过MVP的话,新人选择这么做倒也稳妥。
“那就只要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啦。”
正好餐点上来了。
宫雪萍也只好招呼大家先吃,“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研究。”
饭菜很西式,一人一盘子牛排,还整了两碗蔬菜沙拉和好几扎啤酒。
崔莎莎看着所有人都围绕着姜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刀叉把盘子刮得叽叽响。
“唔!”她放下刀叉,“好硬啊,我都切不动,修心哥哥可以帮我切一下吗?”
不等王修心回答,她又故意看着吃得很欢的姜曜道:“阳阳好厉害,切的比云中哥都快!”
云中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闻言停下切牛排的手看了姜曜一眼。
竟然真的比自己快……已经全部切完了?!
这牛排是有点儿硬且不好切,姜曜现在是有十六个点力量值的人,一个不留神就在这群平均力量值不到十的新人面前出类拔萃了。
“我的力气很大的。”姜曜面不改色补救,“评定出来的力量值很高,这算是我的依仗吧。”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这么小小一个,能一个人在副本里来去呢,原来是力气大。
崔莎莎才不想听这个,她硬是扭转话题回自己原本的路线上,“真羡慕你呀,不像我,从小到大什么事都不用干,连路都不用自己走有司机接送,就手无缚鸡之力的,早知道就应该好好锻炼的!”
新人总是不能那么快摆脱原世界思维的,她这样一说,众人的目光立刻就转过去了。
有人惊道:“莎莎你真的是个白富美啊,竟然有司机接送!”
“这没什么啦。”崔莎莎摆摆手,很享受众人的关注,“说到这个有件很好笑的事情,就有一次我犯懒嘛,连家里的几步路都懒得走,我就坐个轮椅,让菲佣推着我走,我姐回家还以为我怎么了,电话都给X医的院长拨出去了,吓得我赶紧站起来了咯咯咯——”
炫富这种事,第一句大家还很乐意沾一沾身边富人的财气,还要来第二句第三句,就会让人反感了。
更别提是这么用力过猛的表现方式。
有人不爱听,想到这里是异次元了也没人认识自己,顿时心生一计。
“害,那你也是真够懒的,我进来之前刚买了个小岛上,空气特别好,我原本是打算把晨练的地方放那儿的,结果泡汤了。”
另一人和他碰杯,“去小岛晨练你也不嫌累,我最近也想锻炼锻炼,也不喜欢跑步机,就在家附近找了块面积比较大的地,刚买下来办了手续,还没推平开始建公园呢,就来这儿了。”
小岛?!建公园?!
崔莎莎涨红了脸,偷偷在桌底下抓皱了裤子。
可恶,这些人看起来都像是月薪三千的,都比她家还要有钱?!
真的假的?!
这就吹起来了,酒桌氛围感拉满。
姜曜一边吃肉补充体力一边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
餐馆热闹,没有高级餐厅那种必须要安静的格调需求,别桌的客人们也都在聊着天,说天气也说自家的母鸡下了几个蛋,其乐融融。
吃完晚饭,趁结账的机会,姜曜趴在柜台上对收钱的老板娘吹捧饭菜如何好吃,把人夸得眉开眼笑,才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姐姐,跟你打听个事儿。”
老板娘兴高采烈地数着钱,随口道:“你问呗。”
“我们是刚到这儿的嘛,然后白天我们去教堂参观,正好赶上苏珊妹妹的葬礼……”
姜曜一边说一边观察老板娘的脸色,发现后者的嘴角随着她话题的展开一点点抿直了。
姜曜继续往下说完:“她才十六岁呢,这么年轻,怎么就过世了呀?”
说完后老板娘已经完全不笑了,沉默着把纸币叠在一起,放进抽屉里。
新人们这会儿也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等着。
老板娘找出两个硬币放到柜台上,才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严肃地看着姜曜,也看了看新人们,“不能开第十三道门,你们也不要去开第十三道门。”
告诫完毕她便送客了。
出了餐馆的众人面面相觑。
又是第十三道门?
夜空之中已然悬上圆月,月光如水披在每个人的身上。
有人感觉到冷,摸了摸胳膊安慰道:“这是死亡提示吧,那我们是不是不要贸然去开门就会比较安全了?”
宫雪萍扶额,“什么不要贸然开门,我们还要找生门离开怎么可能不开门?”
而且她总觉得这个“第十三道门”不是实际的门,应该是意指,代表了某种禁忌。
靳婉低声叹气:“城里城外的人都一样,每个人都不肯说,一个死因都查的这么艰难,下面可怎么办啊?”
“死因一定要查,明天分头找苏珊的母亲和神父问问看吧,如果还是问不出来,再找别的突破口。”姜曜说。
宫雪萍:“那现在……”
“现在……”姜曜在灯火通明的王城里找了一圈,目光落在发出叮叮叮声响的左前方,“去置办一些防身用的东西吧。”
新人们一惊。
“意思是晚上会出事吗?!”
姜曜很是“天真单纯”地笑了起来,“那不知道的呀,我就是觉得有个武器会比较安全。”
众人松了口气,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一窝蜂往铁匠铺赶。
“走走走!”
从铁匠铺出来,众人一致投票回去休息。
被打击到沉默了一晚上的崔莎莎还有买小岛晨练那人和姜曜三人住的旅馆就隔了一条街,其余五人在王城的另一方向,只能到此分手。
回去的路很短,路上没有再生波折,姜曜和其他二人道过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公共洗漱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她关好房门,来到那一小幅油画前站定。
妇人眉目慈和,入了夜依然神圣高洁。
“玛利亚……”
圣母玛利亚?
姜曜对宗教一类知之甚少,实在是想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她转身拎起桌上一臂长的锤子,把它放在枕头底下,和衣躺下后一手伸过去握住锤柄,也不熄灭烛火,就这么闭上眼睛,安然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一个非常柔和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
“我亲爱的孩子,该为你的罪行忏悔了。”
临睡前握住锤柄的手带着铁锤一起挥出,横在胸前。
惊恐的尖叫声从楼下传来,紧跟着犬吠, 划破寂静的夜空。
蜡烛还没烧尽, 烛芯在完全融化的蜡油里艰难地探出一小指甲盖高度,发出最后的光芒, 照亮狭窄房间。
一滴液体顺着雪白的獠牙落下, 落在地板上。
动物的喘息近在耳边。
姜曜的视线一点点上移,十多只流着涎水膘肥体壮的恶犬挤在一起,眼冒绿光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睡前她锁了门的,窗户也还闭着,这十多只把房间塞满了的狗是怎么来的……只能是怪力乱神的产物了。
“哧——”
恶犬们往后退了一步,后腿后蹬前腿凌空, 扑!
姜曜的动作几乎和它们同步, 只不过它们是扑向床, 而姜曜是扑向窗。
门的方向被狗堵死了,且她睡前锁门锁得仔细, 往那个方向跑不死也要脱层皮, 若从那扇插销式的窗户逃跑, 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恶犬们没能刹住车在狭窄的房间里撞到一起。
一把锤子从打开的窗户扔出去,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姜曜紧接着翻出窗外。
尖顶小屋窗户下方有个防水台, 她双手抓住那一点点宽度,身体悬在两层半高的位置摇摇欲坠。
夜风吹过披散的长发, 发丝蹭着眼角, 遮盖住额头凸起的青筋。
圆月之夜, 月光明亮地落在每一个屋檐上。
一楼大门口往外凸出, 做了个一米长的小屋檐,离她悬挂的位置很近。
“呼……”
姜曜盯着那个小屋檐吐出一口气,紧接着双手大拇指松开仅用其余八根手指挂在防水台上,腰部发力身体往后一晃再往前一送!
双手张开,小小的抛物线完成,脚掌触地时重心稍偏,即将往下坠落的瞬间她抓住了尖尖的顶部,摆正重心。
犬吠声撕裂深夜的宁静,从各个方向响起。
姜曜第二跳稳稳落地,刚刚捡起扔下来的铁锤,三楼的窗口探出几个狗头,下一秒接二连三往下跳!
它们的弹跳力可比人好多了,七米高直接跳下来毫发无伤,落地还很轻盈。
魔犬吗?!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姜曜在心里哇哇大叫,拔腿就跑,细密的汗水从额际渗出。
隔壁旅馆,艰难从犬口逃生的三个老玩家也来到了大街上,眼睁睁看着前方十多只恶犬追着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卧槽,那是姜曜吧?!”
“肯定是她啊!新人哪有从这么多狗嘴里逃生的本事!”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狗追她?”
“排面吧,大佬的排面!”
“我说你们!”原本落在最后的女人拼了命跑到还有心思聊天的两个男人前面,“别管人家的排面了行不行!咱们自个儿还被五只狗追着跑呢,想被咬死吗你们——”
紧跟不放的恶犬张大嘴巴往前一扑,成功咬到最后方玩家往后飞舞的衣摆!
“艹!”差点被咬住的玩家使出吃奶的劲儿扯裂衣服,“这到底是什么鬼展开啊!被狗追是哪门子忏悔方式啊啊啊啊!”
寂静的长街,混乱的奔跑声。
姜曜听着身后呼哧呼哧的狗喘气,看准一堵矮墙利落地翻了上去。
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
粗喘换气,她握紧手里的锤子,管不了什么忏悔不忏悔了,必须先想办法干掉这些畜生!
矮墙后是一户房门紧闭毫无灯火的人家,门口靠墙放着一些农具,锄头铁锹都有,还有一根近两米长的竹竿。
铁锤换到左手,她冲过去抄起竹竿持在右手回到矮墙前。
月光追赶着恶犬的脚步,有力的后肢弹跳起来,将沉重的身体送上矮墙墙头。
狰狞的狗头越过一米多高的矮墙,绿油油的眼睛发现目光,直奔白色的身影而去。
早已蓄势待发的竹竿横扫,重重拍打在丑陋的头颅上。
“呜——”
犬吠改成痛呼,第一只起跳的恶犬没能越过“藩篱”,被拍了回去!
下一波很快又跳了上来,姜曜的竹竿拍掉两只,剩一只成了漏网之鱼,张开血盆大口朝她颈侧咬来。
紧紧握着锤子的左手抬起,坚硬的锤头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向恶犬头部。
姜曜咬紧牙关,体重起码三十公斤的恶犬脑袋开花,身体随之倒飞两米,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没了生息。
恶犬们前仆后继起跳,不觉畏惧,毫无灵性。
“来吧。”姜曜冲了上去,眼底压着狠意,声音却很轻,“我是不会输的哦。”
人的惨叫,狗的悲鸣,此起彼伏。
各个战场互有输赢。
宽大的院落里,十余条壮硕的恶犬倒地不起,地面上尽是飞溅的血迹。
骨头碎裂的声音出现在重锤底下,最后一个追击者轰然倒下,半个脑袋变成难以分辨的碎肉,再也找不出原来威风凛凛的模样。
汗水落进血和泥混杂的土地里,姜曜直起腰,手里的锤子掉下一块碎肉,她走过,将其踩在脚底,完全混入土和灰中。
十二条恶犬,无一生还。
侧耳倾听,嚣张的犬吠声远远地从某个方向传来。
听叫声的混乱程度和传播程度,那边狗的数量可远比自己这儿多多了。
姜曜看了地面横撑的尸体一眼,转身打开院门离开。
姜曜被吵闹声惊醒,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金色的阳光自唯一的窗户透进来,细小的尘埃在窗口肆意舞动,热烈欢迎旅人的苏醒。
掀开薄被,撩起裙摆,小腿上几个深深的血洞昭示着昨晚的一切不是梦境。
她确实被一个声音叫醒,确实被狗追了,确实把狗都杀了,又确实拖着疲惫虚软的身体回到了旅馆,又确实……
视线落在床对面的油画上,圣洁的人物即使沾上了血腥,也还是那么的清尘脱俗。
姜曜下床,擦掉画框上的两个血指印。
“你要我忏悔什么?”
她再次问出昨晚回来时问过的问题,画框里的玛利亚也依然没有给她答案,只是温和地凝视着她。
姜曜收回目光,背上包下楼。
吵闹声正是从楼下大堂传来的。
大声嚷嚷的主角里头还有俩是姜曜认识的,正是靳婉和王修心。
靳婉胳膊腿上都缠了纱布,王修心稍好一些,四肢看着都无碍,只是脸上有点淤青,高声和脸色难看的老板娘理论着什么。
“……都说了损坏的东西我们可以照价赔偿,凭什么赶我们走?!”
双方的情绪都很激动,围观群众也是面色不佳,用谴责地目光看着靳王二人。
姜曜走下楼梯,来到他们中间。
“怎么了?”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气愤道:“他们开了第十三道门又不向玛利亚忏悔,我不能再让他们住在这儿了!”
姜曜抬头,看老板娘,也看王修心二人。
“……什么第十三道门?!”王修心懵了,大声喊冤,“我们哪有开过什么门?!还有什么忏悔……哦对,是让我们忏悔来着,可我们他妈犯了什么罪要忏悔他妈的倒是明说啊!”
靳婉无措地看向姜曜,“阳阳,怎么办啊?”
她一开口,老板娘犀利的视线便扫了过来。
“你们是一起的?!”
猪队友。
姜曜面不改色,装作迷茫的样子,“我们是认识的,可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好多狗在叫,太晚了我也不敢开门出去看……”
老板娘脸色稍霁,让佣人到她的房间确认一下是否有什么损毁的痕迹。
佣人很快回来,对着她摇摇头,老板娘的神情才完全缓和下来。
“很抱歉客人,你的两位朋友犯了我们的大忌,昨晚竟然惹来了三条地狱恶犬惩罚他们!给我们旅馆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在他们向玛利亚忏悔完成前,为了其他客人考虑,本店都只能拒绝他们的入住,我们也建议你暂时跟他们断绝往来,以免遭受牵连。”
“……”
三……条?
就……三条?
姜曜将错愕封锁地无人可见,正正神色,假装自己昨晚没有被十二条地狱恶犬“惩罚”,柔弱顺从地点点头。
靳婉和王修心被赶了出去,姜曜没着急去追他们,要了份早点就在大堂慢悠悠吃起来。
刚才看了热闹的NPC纷纷坐下就餐,又开始说那些流水账日常。
一个鸡蛋孵出一只小鸡,三明治的价格是几个铜币,今天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刚才还看了热闹,竟然还是没人议论提起。
和昨天在瑞恩餐馆就餐时一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死亡,千人送行,多好的谈资,愣是一个人提起都没有,三缄其口,让人听不到任何相关的消息。
不对劲。
吃完早饭后姜曜离开旅馆,在城门口附近找到了聚集在一起的新人团队。
九个人没有到齐,只来了八个,最后一个永远都来不成了。
团队的气氛有些沉默,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连住的地方都失去了的新人们惶惶不安,看到姜曜出现,神色各异。
崔莎莎率先发难:“我刚听修心哥说了,你竟然和修心哥还有婉婉撇清了关系,不和我们共患难,我说你啊,你真的有把自己当成团队的一员吗?”
王修心显然是在生气的,看也不看姜曜一眼。
靳婉倒是还好,还朝她笑了笑,露出抱歉的神情。
一群傻瓜。
“莎莎姐姐。”
姜曜语气小心,装模作样,“现在还不知道被认定开过第十三道门的人会被NPC排斥到什么程度呀,我只是想有一个幸存者,总比全部‘阵亡’来的方便,根据我的经验是这样做比较好的,原来不是的吗?”
这话一出,原本多少带点不满的新人们瞬间变了态度。
对啊,要是所有人都被赶出来了,那不是走进死胡同了吗?!
原本是愤怒,这会儿就是欣慰和激动,黑皮女孩走过来,感慨地拍拍她的肩膀道:“还好有你兜底,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才大家态度不好,你别介意啊。”
姜曜大度得很:“没关系啦,我是后来加入的,和大家要磨合嘛,也怪我没说清楚。”
主要是现在也没空计较这些了。
感受着腿部的疼痛,姜曜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新人们,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被狗追了吗?”
“是啊。”靳瑶苦笑,“最少的也被一只狗追,最多的被五六只狗同时追,雪萍姐说王陵就是被那些狗活活……咬死了。”
最多被五六只狗追。
姜曜脸色微变。
黑皮妹子摇摇头,看向她时面露惊奇,“你没有被狗追吗?”
其余众人也惊叹起来,“你是唯一的例外哎,你怎么做到的,也太厉害了吧!”
姜曜:“……”
从某方面来说,她是挺厉害的。
第122章 第十三道门(5)感情进度-80%
追每个人的狗的数量不一样, 也就代表每个人的“罪行”不一样。
姜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犯了忌讳,如此罪孽深重,竟然值得玛利亚放出十二条恶犬来逼她忏悔。
会是按能力匹配的吗?
看着面前现成的样本, 姜曜组织了下语言, 道:“大家先说一下各自被狗追的数量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对对。”王修心连连点头, “那我先来, 我房间里是一条狗,靳婉是两条对吧?”
靳婉点点头,“是。”
宫雪萍是队长,起带头作用道:“追我的是四条狗。”
崔莎莎:“我一条。”
买小岛晨练的男人说:“我他妈五条!”
其余人接着往下报,基本都是二到三条,死亡的王陵也就是说要买地造公园的那位不低于五条。
总结来看, “罪行”最轻的有三个人, 王修心、崔莎莎、云中, 都是一条狗。
“罪行”较重的有宫雪萍、小岛男、公园男以及姜曜自己。
这个数据性别差距不明显,应该可以排除个体力量强弱关系。
那会是什么?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 垂头丧气地把这个数据搁下了。
“总之, 现在看来那个第十三道门真的不是现实存在的门, 应该是指代了什么概念类的东西。”这和宫雪萍之前的猜测相吻合了,她没有因为这个而高兴,反倒更焦虑了。
若是一个实物的东西还好, 不难避开,可要是只是一个概念, 那他们在得出这个概念之前, 还不知道会无意间开多少次那个“门”, 这就大事不妙了。
姜曜垂着眼睑, 手指在背在身侧的小包上敲了两下,抬起头来。
“昨晚大概什么时候进入忏悔模式的,有人知道吗?”
靳婉立刻举手,“我知道,我昨晚睡不着就一直睁着眼睛,那两只狗是在钟声敲过十二下后忽然出现的,所以应该就是凌晨十二点。”
“那我们还有十五个小时左右可以查明原因。”
姜曜设置了一个最后期限,把众人的紧迫感拉到最满,“我们现在是不知道什么算第十三道门,但如果我们可以查明NPC是犯了什么过错才死亡的话,就可以当做我们自己的参照了对不对?”
“可是根本查不出来啊。”王修心一想起昨天那些人无情的嘴脸就糟心,“他们根本不会告诉我们的,全部都只会拿第十三道门搪塞我们。”
“昨天我们试图询问的都是观众,最有分量的两个人却没问,今天我们就先去问问他们。”
众人:“……哪两个?”
姜曜指了指城外,又指了指城内,“神父和苏珊的母亲。”
虽然这两个人也不一定会告诉他们明确的信息,但作为主线上的NPC,一定会有新线索。
为了节约时间,宫雪萍把人分成两队。
一队跟着姜曜去找出没地址相对明确的神父,另一队就跟着宫雪萍打探苏珊家的住址。
两队分手,姜曜等人出城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士兵抬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出城门。
出城门后有一道坎儿,前面的士兵脚下一个踉跄,双臂抬高担架瞬间倾斜,尸体往下滑了点距离差点翻掉,勉强稳住了,白布一角垂下来又被后面的士兵踩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