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联络到位,沈宁及时绕回来,“对了,皇叔为何突然问我是否跟家人龃龉?”
萧云齐沉吟片刻,“实不相瞒,你那天差点身中砒霜,我便差人暗中保护,窥见伤你之人最后消失丞相府。”
沈宁错愕,“皇叔是说,伤我的人是我的家人?”
他没说话,但神情已表露无疑。
“可他们伤的是李春牛。”沈宁佯装疑惑,“如果针对的是我,过府那天便会动手。”
“沈家可有人跟李春牛结怨?”
“没有,但父亲对我早前治皇叔喘鸣之事刨根问底,我便说医术乃是鬼医之徒李春牛所授。”沈宁面露担忧,“李春牛乃杜撰,该不会是鬼医跟沈家有仇?”
萧云齐不得而知,“鬼医入宫那段时间,倒是没听过她跟谁结怨。”
不管怎么说,人是从丞相府出来的。
这次没得手,或许还会有下次。
“阿宁不必着急,我会继续查的。”萧云齐安抚她受惊的心,“你在明敌在暗,实在防不胜防,不如就让李春牛遇险死去,你重新换个身份?”
第167章 沈宁被刀捅死
便宜爹能从布衣到丞相,绝非良善之辈,光是他早年叛主屠戮的手段,足可见是个真正的狼人。
如果真是他指使,沈宁无疑是螳螂挡车,唯有等弄清真相才能见招拆招。
鬼医徒弟那么多,死一个李春牛,还有张春牛,何春牛,等羽翼丰满再说。
“我听皇叔安排。”
萧云齐略加思索,“悬壶馆不缺男大夫,阿宁可愿意做女大夫?”
沈宁吃惊,“皇叔,我朝尚未有女子公然行医的先例。”
男权当道,女子地位卑微,虽不知鬼医是哪国人,但她行医亦是面纱覆容,民间更是不辩雌雄,只能凭李逍遥这个名字判定鬼医是男的。
“虽未有女子公然行医,但律法并未禁止。”萧云齐笑容温暖,“阿宁性格不受拘束,难道不想效仿鬼医?依我之见,你完全可以超越鬼医,做东洲大陆公然行医的女子翘首。”
所以说,皇叔真的很懂她。
要是原主没玩骗婚,或者骗婚对象是皇叔,那她肯定抱着不撒手。
千金易得,知音难觅。
就冲皇叔这份信任,沈宁拍案而起,“皇叔,我决定听你的,做个吃螃蟹的人。”
“吃螃蟹?”
“就是打破世俗枷锁,做迎难而上的第一人。”
“我相信你能做到。”萧云齐给予鼓励,“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女子有些暗疾无法对男大夫言说,有女大夫公然坐诊,于她们是最大的受益。”
皇叔说话委婉,就是让她坐镇妇科呗。
纸包不住火,晚上给萧惟璟行针,沈宁主动交代。
萧惟璟不悦,“除了治病,你就不能干别的?”
“王爷,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沈宁心情好,难得没有跟他杠起来,“你最大的价值是镇守北境,带兵打仗守家卫国,让你去颠勺炒菜你能干得来?”
萧惟璟,“……”诡辩。
“同样,我最大的价值就是救死扶伤,而且我喜欢这行当,你让我干别未必做得好。”
萧惟璟,“……”瞎扯,她会的很多。
“唉,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宁深深叹气,“这也是我坚持跟王爷和离的原因之一,爱是奉献跟成全,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而非打压或强迫,要她臣服于你,或非她踩一头。”
萧惟璟,“……”他让的还不够,成全的还不多?
惯得太野了,她就该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当王妃的!
当然,他只能腹诽,说再多她都不会听。
“上次冒充鬼医高徒,这次也挂羊头卖狗肉?”
沈宁摇头,“这次是女儿身,我要做东洲大陆第一个公然行医的女神医,而且专治女子妇病。”
给女人病治还好,但萧惟璟担心她把病人带坏。
没同意,但也没强烈反对,此事就成了。
李春牛要下线,沈宁提前跟萧惟璟打招呼,省得到时串戏。
大反派生性多疑,生死之事不愿假手他人,特意安排十一执行。
于是,十一乔装成挂诊看病的,一言不合跟大夫大打出手,掏出刀子把李春牛捅死。
捅之前,沈宁特意检查刀子,才让他连捅几刀,弄得满身鲜血,死时连眼睛都没闭上。
病人恶性伤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但有萧云齐出面干预,京兆尹衙门没有介入调查,以凶犯在逃做成悬案。
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沈宁选择成为长满雀斑的中年妇柳容,被悬壶馆正式聘为女大夫,此消息一出震惊全京城,女人也可以当大夫?
在此之前,并非没有女子从医,但大多是大夫或医官家的女儿,在自家医馆打下手,或是作为傍身的手艺活,偶尔医术出众的,亦是病人慕名而来,公然出来挂牌坐诊的实乃闻所未闻。
一时间,不知羡慕多少心怀梦想的女子。
见她丑到没眼看,萧惟璟没再挑刺,给女人看病总比男人好。
等到沈宁更换行头坐诊那天,悬壶堂格外的热闹,有不少女子特意跑出来,想一睹女大夫的真容。
看到平平无奇的中年妇人时,她们既希望又失落,原来女大夫居然是个普通人。
同时也有不少男人凑热闹,纷纷指责她她抛头露面不守妇道。
沈宁两耳不闻窗外事,寂静冷清坐在诊间。
不过换了张脸而已,悬壶馆神医们对她态度截然不同,除了骨子里瞧不起女人,更是因为她济济无名,在此之前居然是乡野赤脚大人夫。
他们都懵了,平南王招女大夫就算了,居然招赤脚女大夫?
跟李春牛踏破门坎的超级待遇不同,柳容第一天就坐冷板凳——没有一个病人。
名医堂诊费惊人,而柳容名不见经传,很多女病人宁愿找其他大夫,也不敢贸然找她看病。
沈宁睡了一上午,中午掌事找过来,说是皇叔给她拉了个病人,要好好把握机会。
皇叔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然惊艳——给长公主治病。
沈宁诧异,皇亲贵胄生病,自有宫里的御医出诊,为何需要找她呢?
跟萧惟璟待久了,她得了被迫害妄想症,感觉其中有诈!
“你想多了。”萧云齐被她逗笑,“我与皇姐感情深厚,纵然你治不好她的病,也不会怪罪于你。”
皇叔都发话了,沈宁不接也得接,坐上悬壶馆的马车到温仪长公主府。
在京城生活数月,对皇家秘辛有所耳闻,所有皇家族亲中,长公主是争议最大的。
她美艳无双却淫靡无度,与驸马感情不笃分居十几年,后院圈养面首三千,桃色绯闻更是满天飞,实乃皇家耻辱!
然而,长公主有从龙之功,深得皇帝信任,甚至对她离经叛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公主府碧瓦朱门,气势恢宏,府前雕梁绣户,远远可见层台累榭。
沈宁坐着悬壶馆的马车过来,奴才们不敢懈怠,忙不迭引着她进门。
府内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既有皇室辉煌富贵的风范,又有民间清致素雅的风韵。
殿内丝竹管乐绕梁,欢声笑语彼此彼失。
沈宁随奴才进殿,尽管保证眼睛不乱瞟,但仍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好多的男人。.c0m
他们环肥燕瘦,人比花娇,或娇柔或妩媚,有身段比少女还纤细柔软的,舞姿丝毫不逊女子,琴声悠扬婉转,缠绵悱恻绵绵不止。
原来这就是面首啊,真是貌赛潘安,傅粉何郎,十几个男人同台竞技,帅的靓的妖的,各种争奇斗艳。
啊啊啊,她也好想要!
第168章 萧惟璟硬要挤到沈宁身边
长公主艳美华丽,左拥右抱坐着,一个喂酒,一个剥葡萄,真是男色动人。
奴才向前,轻声在长公主耳边低语。
凤目如潭,朝沈宁扫过来,意味深长打量几分,然后挥了挥衣袖。
争奇斗艳的画面戛然而止,殿内瞬间鸦雀无声,面首们纷纷低头退出大殿。
沈宁上向行礼,不卑不亢道:“民妇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
长公主神态烔然,女大夫虽然不打眼,但好歹是平南王派来的,威严的态度软了几分,“赐坐。”
两人挨得近,她并没说病症,只是将手伸出来。
沈宁沉心把脉,观其五官,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浓烈香熏味,不禁眉头紧蹙。
“本宫的病如何?”
沈宁没着急说,而是望向站旁边的奴才。
奴才识趣,低头退出去。
“公主病症严重,但民妇有信心治好,只是此病最易反复,想要彻底断根需要禁戒律。”
怪不得不愿请御医,这年头已婚妇人谁没点妇科病,尤其像她这种面首三千的,已经严重到需要用香薰遮盖身体散发的味道,再拖下去不得大病才怪。
长公主眯起眼睛,“戒律?”
“忌辛辣酒色,清规戒律调养三月,保证药到病除。”
长公主神情难看,她请过不少大夫,没哪个敢提戒酒色,没想到女大夫居然胆大包天,真以为平南王派来的,她就不敢处罚了?
医生是高危职业,尤其遇到讳疾忌医,以权压人的病患。
沈宁察觉到她的威慑,从容淡定道:“长公主,治病治人乃医者天职,民妇顶着世俗眼光公然挂诊,除了对自身医术的肯定,更是想借自己微薄之力治愈更多的病人,让世间减少病痛。”
冠冕堂皇的话,长公主听得太多,“若三月之期治不好本宫的病呢?”
“好不好看疗效,长公主若是信民妇,可以先治疗七天,再决定后续是否要继续。”
被妇病反复折磨,长公主烦躁不堪,但她是性情中人,说话做事直爽痛快,看她直言不讳的份上,倒是有几分欣赏,“可以。”
沈宁提笔开方,煎服跟冲洗的分开,“长公主家可有温泉?”
别说,还真的。
她又提笔开浴药,“每日中午阳气最盛时,可泡温泉三刻钟。”
怕长公主酒池肉林,沈宁临走前再次叮嘱,“既得长公主信任,还请慎遵医嘱。”
再跟男宠们乱搞,染上致命脏病只有等死。
从长公主府出来,走另外一条道,沈宁热的直冒汗,心想回悬壶馆也没病人,想摸鱼喝个下午茶。
听着外头熙熙攘攘,她好奇掀开帘子,街上居然排满长龙,以为有什么便宜捡,谁知居然是卖冰——夏冰凉。
新开的?
沈宁瞬间来了精神,是她想的那样吗?
合作之前,她就做过调研,全城只有两家卖冰的,隔着好几条街呢。
沈宁下车围过来,铺子被堵的水泄不通,全是拿着钱买冰的。
长宽高各半尺,每块一两半银子,开业前三天七折钜惠。
掌柜笑容可掬,伙伴态度热情,打眼便知非神兽出身,而是做生意的老手。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的冰块已经全部卖完,想买的还请明天请早。”
掌柜的话一说,顿时引来众人不满,唏嘘牢骚满天飞。
他们大多是有钱人家的下人,挤了半天没买到冰,回去还不知怎么跟主子交代呢。
沈宁打量店里伙计,以及周围的店铺跟行人,没有发现任何眼熟的。
与其猜,还不如回家问。
刚要蹬马车,眼睛余光扫到前面有道影子极为熟悉,无论身体或穿着打扮,都跟林婉月格外相似,身边还陪着位身材高大颀长的男子。
马车徐徐向前,沈宁紧紧盯着,可惜前面交叉路口,人影重叠很快失去踪迹。
沈宁旁敲侧击过,奈何萧惟璟只字不提。
白莲花离开这么久,也没见他忧伤或想念过,仿佛无关紧要之人。
这可是雌雄官配呀,真的能说断就断?
回到医馆,萧云齐已经离开,沈宁还是没有任何病患,离收工没差多久,跟掌事打了声招呼离开。
萧惟璟嘴严,她只能找庞德松。
都不用问,看到他满脸红光,就知道猜对了。
“王妃,我们要发财了。”
这段时间太过压抑,天天为钱发愁,头发掉的更厉害。
没想到抱上王妃的大腿,发财会这么痛快。
此时的沈宁,在庞德松眼里简直就不是人——顶礼膜拜的神啊!
沈宁忽视他的崇拜,可惜连他也知道幕后经营者,王爷办事极神秘,连今天开业都无人知晓,还是庞杏秀外出逛街撞见的。
他戴着假肢特意从店铺前路过,都不敢特意靠近。
京城突然多了家冰铺,必定会引起各方注意,还是谨慎为妙。
“王妃,冰铺生意这么好,咱们的绿豆冰沙什么时候卖?”
怕她有所顾虑,庞德松连理由都想好了,“冰可以从冰铺买,没有人会怀疑的。”
想钱想疯了,沈宁懒得搭理他。
今天热死,回屋凉快凉快。
刚换上睡衣躺下的,屋外传来热闹的喧哗声,蹭饭的神兽们又来了。
竹青进来禀报,听着他们难得豪爽笑容,沈宁心情也不错,“安排吧。”
男人最爱烧烤和酒,尤其这帮常年驻守在北境的糙汉子,他们为了跟随萧惟璟甘愿被困京城,心中郁结难舒,常年顶着张棺材脸,难得也有恣意痛快的时候。
白天睡够,沈宁等凉快下来,出了房间帮着张罗。
神兽们从萧惟璟的屋子出来,糙老们个个红光脸面。
“王妃,我们又来吃霸王餐了。”
韩青等人笑得憨厚,他们不好意思张嘴等吃,一个个跟着帮忙起来,切肉洗韭菜串香菇,很快就弄好一切。
掌灯时分,炭火红旺起来。
混吃混出经验,韩青他们烤串功夫驾轻就熟,压根不用沈宁动手。
他们享受这个过程,像在北境围着篝火吃烤羊肉喝马奶酒,不过北境的食材太过简单粗糙,大张烤馕配大肉块,味道远逊于荤素搭配的烧烤。
关键是,王妃调的香料够味,辣椒的滋味实在绝,感觉魂儿都被勾走。
萧惟璟千呼万唤始出来,身材挺拔如峰,步伐虎虎生风,周身散发王霸之气,那架势哪像是来吃烧烤的,简直就是拖着四十米大刀,跟男主进行最终的生死对决。
沈宁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来,顿时遭到大反派的眼神杀。
秒懂,她马上把座位让出来,跑到角落坐着。
萧惟璟,“……”
他沉稳迈步,将她身边稳稳坐下。
庞德松会来事,忙将炭炉移过来,犄角旮旯瞬间变成王位。
沈宁,“……”
第169章 萧惟璟心动第一次伺候伺候沈宁
所有人齐刷刷看着两人,目光带着无比尊重跟崇拜,嘴角笑意遮掩不住,浑身散发着老母亲的光辉。
沈宁,“……”
萧惟璟坐着不动,等沈宁亲手烧烤再给他投喂,谁知她贪懒偷闲,丝毫没有要照顾他的觉悟。
心里不爽,但想到以前每次都是她烤的,现在天气热容易把妆弄花,他可以勉为其难伺候她一次。
于是,他自己动手起来。
还真别说,头顶光环的反派就是与众不同,连烧烤翻面的姿势都比别人好看,更别说撒孜然了。
竹青端着绿豆汤过来,沈宁刚端手里,谁知狗男人劈手夺过去。
刚想问候他,谁知手里塞了把烤串,新鲜出炉的,大反派亲手烤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萧惟璟居然也有伺候她的一天,真真是活久见!
沈宁拿着串串,侧脸望向眉目清冷的他,“王爷,这是让我替你拿着?”
这个冒牌货,一天不顶他就不舒服。
萧惟璟眼刀扫过去,“给你就吃。”矫情!
大反派亲手烤的,当然要吃啊,指不定哪天他黄袍加身,她就可以吹一辈子:想当年,皇帝老儿亲手给我烤串。
沈宁心里美滋滋的,真是不枉她花费这么多心思调教他,终于懂得感恩了。
真不容易啊,她养儿子都没这么费心。
萧惟璟觉得她眼神怪怪的,心里涌起股躁郁,“你看什么?”
“谢王爷厚爱。”沈宁连着尝了两串,还真别说,居然比她烤的还要好吃,顿时心花怒放,“你手艺真棒,继续。”
萧惟璟,“……”吃都堵不上她的嘴。
众人边吃边聊,谁都没提冰块的事,但脸上都洋溢着希望,以及长期被打压后的抑郁释放。
王爷变了,他不再只抓兵权,而是变得跟其他皇子一样,争斗欲越来越旺盛,开始布局更长远的谋略。
这一切变化都是王妃带来的,王妃就是王爷的命中注定,是注定能让他发光璀璨的人。
伴着冰镇清酒,爽口的西瓜,气氛愈发热闹。
庞德松过来敬酒,萧惟璟举碗刚要喝,谁知被沈宁拦下,“今晚不能喝。”
等会要扎针,醉酒之人忌行针。
萧惟璟少懂,颔首放弃。
可庞德松不懂啊,韩青他们也不懂,但眼睛瞬间就绿了。
哎呦,王妃居然当着众人的王爷,而且王爷言听计从。
天啊,这就是爱啊!
不信,你换别的女人试试?早就被王爷的眼神杀死!
什么叫今晚不能喝?
男人什么时候不能喝酒?当然是关灯办事的时候啊!
虽说喝酒助性,但那是小酌怡情,喝醉了睡得跟死猪一样,实在太影响男人雄风,王妃到时该不满了。
懂得都懂,韩青等人用眼神交流,彼此心照不宣。
就说嘛,没有王爷征服不了女人!
喝绿豆汤的萧惟璟,“……”感觉气氛有点怪。
侧头看沈宁,吃得那个叫欢,嘴角噙着止不住的笑意。
有点没形象,但不可否认她东西的样子很好看,娇嫩的脸颊微微鼓起,像小仓鼠吃东西,专心致志而又心急贪婪。
她笑起来更好看,嘴角微微往上翘,眼睛眯成两湾清澈的月牙泉,又像在黑夜中盛放的夜来香,花香浓烈而芬芳。
闻久了让人心脏窒息,却又带着极致的魅惑,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哪怕明知会中毒。
萧惟璟便如此,心脏似被闷拳捶过。
意犹未尽吃完,沈宁将竹签潇洒扔进篓筐。
刚要抹嘴巴撮两口清酒,谁知萧惟璟又塞把烤好的过来,“今晚不能喝。”
哇塞,王爷王妃都不喝酒,难不成今晚要大战三百回合?
庞德松等人眼神更盛,这个好啊,这个可以有!
“王爷,怎么只有素菜?”沈宁吃着香菇串,“我想吃肉,你烤点鸡翅膀。”
萧惟璟同,“……”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吩咐他做事。
心里不爽,伸手拿四只鸡翅膀,他也要吃的。
沈宁指使的语气,吓得庞德松等人差点噎着,王妃胆子实在飙啊,居然敢对王爷颐指气使。
更让他们掉下巴的是,王爷居然听了,而且也做了。
嗯嗯嗯,王妃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怪不得能俘虏王的心,超勇的呢。
萧惟璟一直吃,沈宁一直吃。
大反派贴身伺候,过了这村没那店的。
后来实在撑不动,摸着肚子回房,沐浴干净才能干活。
天色已晚,韩青他们喝的大舌头,见王妃起身离开,感觉她在为春宵一刻做准备,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已经是宵禁,个个喝得七倒八歪,干脆到庞德松处打地铺。
跟着王妃吃喝不愁,他们也要找个理由入住王府才行。
等沈宁打理好,萧惟璟刚好沐浴出来,柔顺墨青披散垂落,月牙白的宽松睡袍轻轻系着,露出大片结实胸肌,肌肤上滴的水珠缓缓滑落……
画面又禁又欲,晃得沈宁眼睛疼,“王爷,麻烦把衣服穿好。”
萧惟璟反问,“你确定能穿着衣服扎?”
说着把睡袍脱了扔到旁边,娴熟取过毯子遮住腰部,“愣着做甚?又不是没看过。”装得那么像。
沈宁,“……”都告诉过他了,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医生。
被扎成刺猬的萧惟璟眉头紧蹙,“今晚这么疼?”
“是啊,王爷吃得太多,孜然辣椒都是有影响的,稍微忍忍就好。”
“确定你不是在报复?”他压根没吃多少,烤的全进了她的嘴。
“王爷,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宁吃着饭后水果,“我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就说你以前对我的各种残忍,我都秉持以德报怨的宗旨,更别说你今晚对我这么好,我是绝对不可能对你使坏的。”
萧惟璟,“……”她说了,还不如不说!
痛感被无限放大,他紧紧盯着她不放。
沈宁被盯着毛骨悚然,只得将果盘的桃子塞他嘴里。
萧惟璟,“……”这么大块想噎死他?切碎点。
沈宁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我今天给长公主看病。”
第170章 白莲花使坏沈宁别苗头
皇家关系错综复杂,而她现在被迫跟他捆绑,飞黄腾达没她的份,挨刀一刀不落,所以有些事还是要沟通。
大反派屠戮皇族宗亲,长公主估计也在劫难逃,至于死得惨不惨就另说了。
果不其然,她的话一出,房间温度骤降。
得了,看来长公主死得也挺惨。
萧惟璟脸色阴沉,“她找你看什么病?”
“不是啥大病,就是面首有点多。”
萧惟璟冷嗤,没再说话。
要一年才和离,沈宁可不想养绿茶白莲,“王爷被毒素毁了身子骨,别看现在雄壮威武,实则外强中干,如果想要长命百岁,建议你最好洁身自好,否则哪天要被榨干身体,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真的,要不是留着她解毒,萧惟璟现在就想弄死。
好好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为什么就非得长了张嘴?
这个冒牌货压根不是东西,给她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现在不但敢指使他干活,还肆无忌惮诋毁抹黑他。
也就是她运气好嫁给他,换别的王爷早给她弄死了。
外强中干?就她这样的来十个,他一块上都不带杵的,只是他志不在此,不会沉沦儿女情而玩物丧志。
看到萧惟璟毁天灭地的眼神,沈宁就知道他要收拾自己。
果然,男人哪里都可以踩,但对那方面格外较真。
沈宁急中生智,忙拿桃子堵住他的嘴,嬉皮笑脸道:“王爷多吃点。”
萧惟璟,“……”真是谢谢她!
嘴再犯贱,迟早弄死。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黑不提白不提的,沈宁打算继续给长公主治病,多条路多个选择嘛。
等沈宁离开,萧惟璟把夜枭叫过来,“悉心栽培几个扬州瘦马,带病的那种。”
夜枭狐疑,但很快意会过来。
普通富户尚且三妻四妾,更何况王公贵族呢。
上一休二,难得阴天没骄阳,但天色仍然闷热。
昨晚神兽聚会,耗了不少好东西,沈宁出来补货逛街。
走走逛逛,进了如意阁——卖珍稀艺术品的。
沈宁的目光被只绿色的玻璃花瓶牢牢吸引。
没有看错,玻璃,粗制滥造的玻璃。
沈宁紧盯着它,肉眼可见的杂质点跟气泡,而且还是老式磨砂的,透明性差强人意。
不过仍让她大受震撼,原来这个时代居然有玻璃了。
方掌柜见她衣着打扮精贵,一看便知不差钱的主,顿时露出弥勒佛般的笑容迎上来,“夫人真是好眼见,这件可以绝世罕见的琉璃花瓶,你看它纯净透明的质地,高贵圣洁的蓝绿色,完美流线的造型……”
拉倒吧,这么大的气泡跟杂质没看到?
蓝绿色则是玻璃里含有氧化铜,这是故意加进去的,以降低杂质跟气泡的视觉存在感。
“夫人,这只花瓶是由西域大秦国的工匠大师所造,绝对物超所值。”
西域大秦国?应该是泛指古罗马,包括玻璃的诞生地埃及。
沈宁的兴趣瞬间被勾起,“多少钱?”
通过丝绸之路过来的奢侈品,几万里的路程,价格绝对不便宜。
“夫人美貌倾城,跟花瓶简直是绝配,我可以做零头抹掉,便宜八百两银子卖给你。”
沈宁,“……”怀疑他在内涵她。
可见他真诚的笑意,她又打消了想法,“那是多少?”
方掌柜将花瓶取出来,双手呈给沈宁,“你瞧瞧,此花瓶乃万里挑一,东洲大陆绝无仅有。宫里头有件琉璃梅瓶,也是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是皇上送给太后的贺寿大礼。
夫人,你要拥有了这只花瓶,绝对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说的也是,玻璃制品在后世并不值钱,可碍于工艺限制,琉璃在这个年代可是珍宝,不少帝王墓都拿它做陪葬品。
博物馆里摆的,无论材质还是工艺都比眼前这只更多瑕疵,甚至为了掩盖杂质点做成深颜色的。
所以说,到底多少钱?问个价真费事。
见她兴趣十足,方掌柜伸出右手,“夫人若是满意,这个数拿走。”
五千两?贵是贵了点,但丝绸之路过来的,倒也说得过去。
对别人或许稀罕,但在沈宁眼里不过就是五六块钱还包邮的花瓶而已,而且比这还要高档漂亮一百倍。
别说五千两,就是五两都嫌多。
她将花瓶还给掌柜,谁知后背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下,“姐姐。”
声音温婉妩媚,却像突然蹿出来的毒蛇,冷不丁张开血盆大嘴咬住不放。
一个没接住,一个没搂住。
琉璃花瓶掉在地上,伴随着砰的巨响,玻璃渣子碎满地。
没了,五千两就这样摔得稀碎。
沈宁回头冷冷盯着来人,“林婉月,你有病啊!”
林婉月吃惊,下意识捂嘴后退一步,“姐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连只花瓶都拿不稳?”
“啊!!!”方掌柜失声惊叫起来,“我的花瓶,我价值五万两的琉璃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