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称嘴仗!
沈临风也在路边坐下,唐离正好问道:
“沈先生,你说当年洪灾,盛叔叔为了救西老师受了伤,伤到了后脑勺?”
赵问浔打岔:
“喊什么沈先生,我比你年纪大,你乖乖的,喊他姐夫。”
唐离伸手:
“叫姐夫是要给大红包的,你确定准备好了吗?”
沈临风还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来递给唐离:
“给小姨子的红包早就准备好了。”
这么大一个红包?
堪比a4纸大小。
唐离反而不敢接了:
“这红包看着有点吓人。”
赵问浔接过来,塞她怀里:
“你就别客气了,踏踏实实收着吧。”
唐离摸了摸,里面好像装的不是钱。
“快打开看看。”
赵问浔还有些期待。
唐离在他们俩的目光注视下拆开这个大红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捐赠证书来。
“这是...”
这不是林晴好也有一份的吗?
赵问浔笑着撩了撩头发:
“他连前女友都思虑的如此周全,要是对你这小姨子不尽心的话,那这男人不嫁也罢了。”
沈临风叫屈:
“给林晴好的那一份,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赵问浔摸了摸他的脸:
“乖乖,我就逗逗你罢了。”
两人眉目传情完后,赵问浔正儿八经的解释道:
“这笔钱,本就是属于你的,准确来说,本该是属于你跟霍沉予的婚内财产,虽然对林依云的判决还没下来,但这笔钱转入了海外账号,又不在林依云的名下,按理来说很难要回来。”
唐离懂,她点点头:
“谢了,姐夫。”
赵问浔轻拍着她:
“你个小没良心的,光谢姐夫不谢我这个姐?”
唐离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也谢谢你这个姐姐,谢谢你这些年来始终对我不离不弃,谢谢你从小到大就帮我抵挡那些烂桃花,谢谢你...”
“唔唔~我还没说完呢。”
赵问浔的手猝不及防的捂住了唐离的嘴。
“憋着吧,这些话等我百年之后你再拿出来煽情。”
友谊的小船,差一点说翻就翻了。
一番嬉闹过后,唐离继续之前的问题:
“姐夫,你真的确定盛叔叔就是你要找的盛老师吗?”
沈临风点头:
“我十分确定。”
“可是...他好像记不得这段往事了。”唐离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坦诚。
赵问浔吃惊的看着她,唐离只好解释:
“我之前是瞎猜的,盛叔叔从未跟我提起过支教,甚至我给他看过西老师以前的照片,他对西老师这个人,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如果盛朝生当年真的去支教过。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他失去了那段记忆。”
赵问浔惊呼。
随即拍着唐离的肩膀:
“宝,你们写书的不都喜欢写失忆梗吗?你说盛叔叔有没有可能选择性失忆?”
唐离汗颜:
“从文学角度来说,是有可能的。”M..coM
沈临风补充:
“从医学角度来说,也是有可能的。”
“村里的老人回忆,盛老师在洪村度过的那段时间,很愉快,如果没有那场洪灾,他会在那里一直等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前来支教,据说他是去打前站的。”
心爱的姑娘。
唐离心里一突突,赵问浔抢先说:
“那不就是我干妈吗?盛叔叔为了我干妈,一夜白头,他这辈子就只爱过我干妈一个人。”
一个人好端端的,突然失忆。
唐离叹口气:
“会不会跟他后脑勺受伤有关?我听说脑袋受到撞击后,是有可能失去某一部分记忆的。”
如果真像沈临风说的那样,那段时间西老师一直在盛叔叔身边细心照顾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记不得西老师这个人呢?
赵问浔突然灵光乍现:
“还有一种可能,狗血剧里都这么演,你们写书的也最喜欢这么写了。”
唐离很不想承认。
但她又很想知道:
“哪种可能?”
赵问浔推测:
“你说会不会是危难时候盛叔叔不顾性命挺身而出,西老师感动之余芳心暗许,趁着养病那段时间,两个人之间迸发出了爱情的火花,但盛叔叔又觉得对不起自己深爱着的女人,于是在两难之中,思虑过重,结果就被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这段记忆。”
虽然很离谱。
但唐离居然很认可她这无厘头的推测!
甚至还能把接下来的故事完美续上。
毕竟他们都是年轻人,干柴烈火一相逢,便胜却了人间无数。
于是越过道德的边界,他们走过爱的禁区。
过后盛叔叔愧疚之余身体未愈导致自己不愿意承认那意乱情迷的一夜。
西老师绝望之中选择离开。
然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只是她是如何回到潭州,嫁给了霍以深的,这故事就耐人寻味了。
见她们姐妹俩都撑着脑袋陷入沉思,沈临风提了个主意:
“与其瞎猜,不如等我们度蜜月的时候,顺道去问问盛老师的主治医生。”
“盛叔叔的主治医生?”
唐离纳闷的看着沈临风。
沈临风笑道:
“你一定没关注过海外的新闻,盛荣集团的董事长鲜少露面,很多时候都是他的主治医生出面,说他正在养身体,巧的是,他儿子就在这家医院里。”
“凌厉!”
唐离喊出声来:“是他!”
又是他!
唐离起身:
“与其舍近求远,不如我去探探凌医生的口风。”
赵问浔伸手拉她:
“他能知道什么?医生有权替病人保密,你这样贸然前去,怕是问不出什么来。”
唐离打定主意:
“那我也得去试试,你们先回去吧,备战明天的婚礼。”
赵问浔深知唐离脾气,也就没再拦她。
今晚刚好是凌厉值班,他刚巡完房回来,屁股才坐下,就听敲门声响了。
“进来吧。”
凌厉闭目几秒,睁眼看到唐离站在眼前,他吓的一哆嗦:
“唐小姐,你找我有事?”
他这反应好奇怪。
唐离忍不住笑了:
“凌医生,你怎么看起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可不得心虚么。
虽然霍沉予出院了,但他刚刚查房时经过,还是在那间暂时没人入住的病房里小坐了一会儿。
这不刚回办公室就看到唐离,心里突突的。
“唐小姐今晚应该是风光无限大杀四方了吧?”
毕竟是历经过生死这等大场面的人,凌厉缓和了几秒后,不露声色的把心虚的原因归结到了唐离身上。
唐离蹙眉:
“凌医生,何出此言?”
凌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唐离:
“我听说唐小姐最护犊子了,人家不过是说了几句你跟宋二少的闲话,就被你以横扫千军以一敌十之势杀了个片甲不留,见到唐小姐,我就像是要上战场的小兵见到了威风八面的女将军,不惶恐都难。”
把心虚换成惶恐。
缘由都出自唐离这边了。
唐离哼笑:
“我一直以为经常和死神赛跑跟阎王抢人,连开膛破肚这种事都敢做的凌医生,应该无所畏惧才对。”
凌厉夸道:
“唐小姐这张嘴,确实如传闻所说,毒得很。”
今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凌厉的耳朵里。
可见这个人啊,心思还挺杂的。
“看来凌医生平时工作挺闲的,那正好,原本想着这么晚打扰凌医生,我还心里有愧,现在想来,说不定凌医生这会儿也正缺一个跟你赏月谈心的人。”
缺倒是真的缺。
但凌厉看了看眼前的唐离:
“抱歉,我并不想跟唐小姐一起赏月谈心。”
唐离逗他:
“怎么?凌医生是怕你跟我赏月谈心这件事传出去,入了我前夫哥的耳,对你会有影响?”
提到霍沉予,凌厉有些不自在,主动岔开话题:
“唐小姐深夜找我,该不会是想跟我来吐槽一下你跟你前夫哥的八卦吧?”
自然不是。
唐离言归正传:
“我来找你,是因为盛叔叔的事。”
这一听,凌厉更坐立不安了。
难不成她知道什么了?
“很抱歉,唐小姐,我不是盛先生的主治医生,我想你找错人了。”
凌厉推脱。
唐离直言:
“但凌医生的父亲是盛叔叔的主治医生,这些年一直是你父亲在照料盛叔叔的身体,所以...”
还没等唐离把话说完,凌厉已经生气了:
“唐小姐,你是在调查我吗?”
唐离错愕,没想到这个点会惹到他,但很快她就笑出声来:
“凌医生这是生气了?作为霍沉予的前妻,加上你跟他这么特殊的性别关系,我稍微对凌医生做些了解,应该不过分吧?况且,凌医生敢保证你就没有调查过我?”
男人嘛,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凌厉也不例外。
他意识到唐离说的没错后,情绪瞬间平稳了下来:
“听起来,唐小姐对你前夫还余情未了,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关心他的事情?”
余情未了吗?
关心他吗?
她今晚明明是为了盛叔叔而来的好么?
是他太过在意,所以曲解了她的意思而已。
不过,唐离并未提醒他,而是再次直奔主题:
“我听说盛叔叔曾在洪村支教,那年正好洪村突发百年不遇的洪水,盛叔叔为了救人,伤到了后脑勺,我想请问凌医生,后脑勺受到撞击后,有没有可能导致选择性失忆,或是片段性失忆?”
果真是奔着这件事来的。
凌厉摇头:
“很抱歉,唐小姐,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毕竟对盛先生的伤后治疗,一直是我父亲经手的,涉及患者隐私的事情,即便是家人,我们也有权利为患者保密,所以唐小姐请回吧。”
看似没有回答。
实际上却已经给出了肯定答案。
唐离笑道:
“也就是说,盛叔叔确实是受过伤。”
凌厉这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
“唐小姐,请你不要再试图打探患者的隐私,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在一切没有公开之前,凌厉答应过他父亲要守口如瓶的。
而唐离的试探,显然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凌医生又何尝道德呢?毕竟盛叔叔是你父亲的患者,而你却私下里对人透露盛叔叔曾受过伤这个事实,你我半斤八两,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好一张巧嘴!
凌厉憋屈:
“明明是你在套我的话。”
“所以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唐离灿笑:“凌医生生气的时候,还挺可爱的,我前夫哥就喜欢你这种可爱的小...男子汉!”
“唐离!”
这回,连唐小姐的尊称都免了。
凌厉站起身来,还没等他把滚出去三个字说出口,唐离就已经识趣的摆摆手:
“息怒息怒,凌医生请息怒,我这就滚,马不停蹄的滚,毕竟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多谢凌医生,祝凌医生顿顿吃得好夜夜睡的香体力杠杠棒,追求心爱的男人,手到擒来,扛起喜欢的汉子,毫不费力。”
“唐离!!!”
凌厉怒吼。
但唐离已经麻溜的从他办公室里逃之夭夭了。
气的凌厉在办公室里抱头团团转。
想他连死神都畏惧三分的凌圣手,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怼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气煞我也!
嗷嗷!!!
从凌厉办公室里逃出来的唐离,刚转弯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等等,你魂掉了。”
这还真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霍沉予一把抱紧她:“跑这么快,也不怕把今夜前往黄泉路的人给撞飞了?”
才是真的毒!
唐离本就惊了一跳,被霍沉予这么一提醒,再回头看了看有着恐怖片既视感的走廊,吓得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所以你这是在迎接哪个死鬼?”
唐离缓了缓,果断回怼。
霍沉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翼: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唐离莫名有些心虚。
霍沉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凌厉的办公室:“你这么晚去找凌医生...”
“哎哟,哎哟哟,疼。”
唐离弯腰,打断霍沉予的话。
这不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这只霍麻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门口偷听。
“又肚子疼?”
上过这么多次当了,霍沉予一眼看穿。
唐离蹲下身去,捂着脚踝说:
“这回肚子不疼,但我脚疼。”
霍沉予顿时急了,也蹲下身去:
“脚怎么了?昨天不是连赛车都玩的飞起了吗?”
唐离呜呜一声:
“就是昨天逞强带伤参赛,今天觉得疼痛难忍,我刚去找了凌医生,他说情况不容乐观,再多的,他也不跟我说了,让我去把四哥找人,说是要跟我最亲最近的人说。”
霍沉予血往上涌:
“陆知行算你哪门子最亲最近的人?”
唐离低头坏笑,抬头时又眼含热泪:
“岁岁回了锦城,除了四哥,我在潭州也没别的亲人了,只有四哥...”
“你还有我。”
霍沉予蹭的起身:
“你先回病房,我去找凌医生。”
他必须是唐离最亲最近的人,陆知行算个屁!
看着他往凌厉办公室走去,唐离站起身来拍拍手,笑的那叫一个前俯后仰。
而霍沉予刚敲开凌厉办公室的人,突然意识到,正所谓关心则乱,吃醋更是会乱上加乱。
唐离这小丫头片子都能健步如飞了,脚能出什么事?
又上她当了!
凌厉开门的时候是怒气冲冲的,以为唐离这厮居然还敢跑回来。
但门一开见到外面站着的是霍沉予后,他立刻上演川剧变脸,神情有爱,话语轻柔。
“抱歉,我走错地儿了。”
霍沉予转身想走。
“等等。”
凌厉叫住他。
“凌医生,你有事?”
见到凌厉,霍沉予总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好端端的一个人只要往凌厉面前一站,就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一样。
莫名让人畏惧啊。
凌厉则探头看了看外面,小声说:
“刚刚你前妻来找过我了。”
霍沉予点头:
“我知道。”
“那你知道她来找我做什么吗?”凌厉问道。
场面很尬。
霍沉予被迫就着唐离刚才的话说:
“她跟我说脚疼,来找你看看,但你说她脚踝受伤的情况只能跟她最亲最近的人说。”
原来如此!
好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小丫头片子。
就她刚才那百米冲刺逃之夭夭的速度,脚踝里就跟装了个弹簧似的,她能有什么伤!
但凌厉顺着他的话调侃:
“刚刚你说找错地儿了,看来,你不是为了她的腿而来的?我还以为你是她在潭州最亲最近的人呢?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霍沉予懒得听他的弦外之音,只是着急问道:
“她的脚怎么样?有事吗?很严重吗?要住院治疗吗?需要家属如何配合?”
看来,他还深爱着她。
凌厉在心里叹口气。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要是条件许可的话,也还是要安心休养月余加以巩固才好。”
所以她真来看脚伤了?
霍沉予忙不迭的点头:
“许可,许可,条件绝对许可,是要静养对吧?还有别的注意事项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忌口的?比如忌辛辣,忌生冷,忌海鲜之类的?”
他还来劲了!
凌厉看着这个在生意场上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没好气的说:
“别的都不需要忌,唯独忌一忌男人就行。”
“尤其忌那种如狼似虎的男人。”
忌如狼似虎的男人......
霍沉予感觉有被内涵道。
病房里。
盛朝生正在给陆知行讲述注意事项,叮嘱他明天一定要记得防火防盗防霍沉予。
教自己的养子,防着自己的亲儿子。
这亲爹做的,也真是没谁了。
唐离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直到陆知行叫停:
“爸,你以后别动不动就说人家霍沉予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了,你们都误会他了,他并不是那种负心薄幸的人,他有他的苦衷。”
盛朝生骂骂咧咧道:
“瞧你这点出息,你还帮着他说话,追姑娘可不能只讲厚道,那姓霍的小子几时跟你讲客气了,那臭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见着姑娘恨不得生扑上去。”
唐离差点笑出声来!
脑海里冒出来的画面就是盛叔叔朝着她妈妈飞奔过去的样子。
就差没在屁股后面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云舒啊,等等我。
陆知行把削好的梨子递给他:
“爸,你下次见着霍叔叔,能不能别跟见了仇人一样的,都老胳膊老腿的人了,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夺妻之仇呢。”
大概率怕是有夺妻之仇啊。
唐离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陆知行回头,笑着招手:
“糖糖,快进来。”
唐离走进去后,盛朝生把手上还没来得及吃的梨子递给她:
“闺女,梨子润嗓,快吃。”
唐离也不客气,接过梨子大口吃了起来,还不忘提醒他们: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都这个点了,还继续什么?
盛朝生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你们年轻人要是精力旺盛睡不着的话,就去楼下散散步谈谈心去。”
唐离起身:
“那盛叔叔您早点休息,明天穿的精神点去参加婚礼啊。”
盛朝生会意:
“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输给那个霍老鳖的!”
说不输!
但实际上,当霍以深的胳膊弯里,有一个气质绝佳的旗袍美妻陪着他一同出席婚礼的时候,盛朝生就已经输了。
婚礼场地虽小,但到处都是赵问浔最喜欢的绿品佳人和绣球花,细节处全都透露着沈临风的浪漫和用心。
因为邀请的人并不多,也不需要接亲,所以整个婚礼的节奏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如果没有霍以深和盛朝生出席的话,这场婚礼说白了就是几个好朋友在一起吃顿饭。
但他们二老一来,婚礼现场立刻变得欢脱了不少。
“准嫂儿,你不是赶飞机吗?怎么没走?”
赵问浔还在化妆间,唐离出来透口气,正好看见京九朝化妆间走来,身上还穿着伴娘服。
“你这是...有朋友结婚?”
京九握住唐离的手:
“哪有什么朋友结婚,我是被沈临风抓来当壮丁的,听说是你公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都把你好姐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翻了一遍,硬是翻出了一门亲戚来,于是塞了个伴郎给她,不得已,我只好来充当史上最亮堂的灯泡伴娘了。”
这也行?
唐离摸摸京九的脸:
“只能先苦了你了,见不到我哥,你一定很想他吧?”
京九大笑:
“瞧你把我说的,好像一副没了你哥就活不下去的样子,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倒是你,再不在前夫哥和四哥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俩老头迟早有天会打起来。”
打就打呗。
又不是没打过。
唐离今天特意避开霍沉予,昨晚坑了他一把,从病房出来后,又连夜跑去了云溪那边蹭睡,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也混了个伴郎当!
“结婚也就那么一回事儿,经历过就行了,婚礼这玩意儿,留着给你们过瘾去吧,准嫂儿,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偷会清闲去。”
唐离手机里收到了信息,云溪发来的,说今天有小鬼作妖。
看来今天有的忙了,唐离忙不迭的脱身。
知道今天的婚礼,不会太平。
云溪就算不提醒,唐离也早有警觉的。
只不过看到小鬼们的名单,唐离还是很气愤。
看来有些人是真的记吃不记打。
也罢,今天谁敢破坏她好姐妹的婚礼,她非得把那些捣乱的人大卸八块不可。
唐离撸起袖子,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伴娘服。
典型的撸了个寂寞。
身后,霍沉予贴近:
“看来今天又是你战斗力爆棚的一天。”
唐离回头,拉开两人距离,问:
“你在这儿做什么?”
霍沉予意味深长的说:
“陪你一起,守株待兔。”
面面俱到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在婚礼开始之前,唐离把有可能被小鬼们渗透到的地方,都安排了自己的人。
人手自然是从霍沉予那边调兵遣将。
霍沉予跟在她身后,很不解的问:
“露天婚礼,没有大屏幕,你在这里安排人有什么用?”
唐离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以为今天要捣乱的背后黑手只有林晴好一个吗?凭她的智商,是想不出声东击西这一招的,但万一你的西冷妹妹跟她联手呢?”
露天婚礼是没有大屏幕,所以能避免最直观的冲击。
但整个婚创园各个厅的档期都排到了下个月末了,唯独这个离露天草坪最近的小厅昨夜被人退订。
想必,第一轮的视觉雷区,应该是放在这里了。
“什么西冷妹妹?她不是我妹妹?她最多就是我妈生前带的一个小徒弟罢了。”
霍沉予急忙撇清关系。
唐离啧啧:
“你可真无情。”
她还打探到,从这个小厅退订的那对新人,婚礼并未取消,也没有延期。
而是换到了另一家很高端的酒店里去了。
这背后,肯定是林晴好的手笔。
一旦这个小厅引起轰动,或是有人蓄意引诱人来围观,露天草坪上的婚礼一定会受到影响。
“我听说昨晚京九放了宋西冷一马,她身边那个姓韩的朋友好像还不错,是个明事理的人,有她在,宋西冷应该不会再跟林晴好联手往你枪口上撞了吧?”
毕竟吃过太多次亏了。
人嘛,总得长教训才是。
唐离摇头:
“男人啊,你还是太小看女人的报复心了,韩若泠确实是个正直又善良的人,但你没听说过那样一句话吗?黑夜里的龌蹉,岂可被太阳照耀?”
霍沉予直言:“这还真没听过,是你自己杜撰的吧?”
唐离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做杜撰,我就是个写书的,总有一天,我的文字也会和太阳一样,发光,发热,照亮世人。”
霍沉予忙不迭的夸道:
“那是自然,我相信你,你是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大作家。”
油嘴滑舌!
唐离拍拍手:
“搞定,你的人呢?”
别的地方都各就各位了,唯独这个小厅的放映室,唐离要安排一个最信得过的人。
霍沉予打电话问:
“你是爬过来的吗?蜗牛都比你先到了。”
不远处,江眠气喘吁吁的跑来:
“老大,我来了。”
江眠到了跟前,才看到唐离:
“夫人也在。”
“废什么话,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霍沉予踹了他一脚,但实际上根本没碰到他。
倒是江眠躲开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霍沉予:
“老大,我就是准备这玩意儿花了点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调休的,在人家那儿借了套工作服,不过人家姑娘很瘦,一般人怕是穿不了这个码数,对了,老大,这工作服是给谁穿的?”
霍沉予上下打量着江眠:
“没事,我觉得你挤挤应该能穿。”
“我?”
“挤挤?”
“应该能穿?”
江眠说完,简直快要怀疑人生了:
“老大,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穿这套衣服吧?”
“不然呢?”霍沉予昂首挺胸,并且指了指白色西服的口袋旁别着的伴郎二字:
“总不能是我穿吧?”
江眠想死的心都有。
他求助似的把目光落在唐离身上,唐离理了理裙子,咳咳两声:
“我倒是想穿,但我是伴娘。”
江眠哀嚎:
“老大,那你换别人来吧,上次为了帮你拖住准备跟夫人求婚的陆总,我已经牺牲巨大,假扮过女人一次了,这回,打死我都不干了。”
唐离盯着霍沉予,霍沉予这回是真踹了江眠一脚:
“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的话趁早滚蛋,能干的话就穿上。”
撂完狠话后,霍沉予又补了一句:
“明年给你涨工资,提前发你一年的奖金。”
这都是饼啊!
老板画的饼虽然饱不了腹,但好歹能慰藉慰藉这颗稀碎的心。
江眠正准备含泪答应,唐离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站在江眠那一边,怼霍沉予:
“霍少,你们当老板的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给人画饼?”
江眠偷偷伸出大拇指来。
唐离又道:
“霍少画的饼,一如既往的又臭又硬,你要是真有诚意的话,涨工资的饼给你过过瘾,一年的奖金先给人发了再说。”
江眠连连点头。
有夫人撑腰,他怕老板个球!
霍沉予错愕的看着唐离:
“我发出的奖金,以后可能都是你的钱,你不心疼?”
以后...
又一个大饼。
唐离叉腰:
“以后事以后毕,但今日事必须今日毕,霍少,打钱吧。”
这个女人,永远热衷于从他口袋里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