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变—— by姚颖怡
姚颖怡  发于:2023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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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誉……我不是!
明卉……我不听,我不听!
明卉那副原来你们是契兄弟的表情,大大取悦了闻昌,他心满意足,霍誉的小媳妇很上道,就该这样,今天晚上让霍保住睡书房!
“你既不想去军营,又不想回卫辉,那你想怎么样?”霍誉没好气地问道。
“哼!”闻昌别过脸不理霍誉,却看向明卉,“保住媳妇,你陪嫁的有庄子和铺子吧,你可别说没有,你的嫁妆可有好多人看到过,我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明卉忍着笑,问道:“莫非你想帮我打理嫁妆?”
闻昌连连点头,霍誉毕竟是霍展鹏的儿子,霍展鹏没死呢,霍誉便不能置办私产,所以霍誉是个穷光蛋,若不是当年他借给宋彦一笔钱,恐怕连娶媳妇的银子也拿不出来。
所以他就不指望霍誉了,只能从霍誉的小媳妇下手了。
“你问霍保住,我除了不会武功以外,什么都会。”闻昌得意洋洋,他就是杂学大师。
明卉想了想,道:“我的嫁妆暂时还没缺人打理,不过,我手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一个帮手,不知闻兄可否屈就?”
闻昌一怔,忽然就兴奋起来,先是对霍誉说道:“你看你看,你媳妇可比你有眼光。”
接着,冲着明卉便是一礼:“弟妹,什么屈就不屈就的,有用的到我的,只管开口!”
霍誉不理他,拉着明卉便往外走,这人的年纪真是白长了,为了能不去军营不回卫辉,他快要连脸都不要了。
身后传来闻昌的喊声:“霍保住,那我明天就搬过来住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晚上,放下帐子,明卉抬腿就是一脚,霍誉没防备,差点被踹到床下,多亏拔步床够大。
“怎么了?”霍誉委屈,小媳妇变脸上瘾了?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前兆也没有?
“闻昌说的是什么事?”明卉问道。
霍誉无奈摇头:“我和你说过他的事吧,他从小就有病,后来虽然治好了,但身体亏损,却是补不回来的,小时候,有一次他半夜说冷,要和我睡一个被窝,说两个人挤着睡会暖和一些,可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我是被他骗了,他尿床,把自己的被窝尿湿了,所以才跑到我的被窝里去。就那么一次,真的,我就让他钻过一次被窝。”
“那霍保住是谁?你小名叫保住吗?”明卉好奇地问道。
“嗯,我乳名叫保住,我娘生产的时候很是凶险,多亏明老太爷的老参,我娘才能将生下来,我娘担心我坐不住,便给我取了这么一个乳名。”霍誉说道。
“保住,保住,哈,还挺好听的,那我以后也叫你保住,好不好?”为了补偿刚刚踹的那一脚,明卉主动把自己的脚丫搭到霍誉腿上。
“好,你喜欢叫什么都行,对了,闻昌一身懒筋,你如果想用他,就不能由着他,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还有,他身体不好,不能骑马,如果让他出城办事,就要多给他些时间。”
明卉一一记下,又问了孟大海五人的事,便心满意足地等着那五个人从丰台回来。

第242章 买花
明卉没有干等,这期间她让闻昌又画了一幅肖像,却是当年在风儿巷口遇到的那位太太。
时隔经年,那位太太的面容原本已经模湖在记忆深处,好在有冯氏的肖像在前,闻昌也的确是一位不可之得的画师,他能根据明卉的描述,让那位太太的形像在笔下变得丰满生动。
同样是由闻昌运笔,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冯氏的中年版,不同的是没有了目光中的刚毅,气质婉丽,楚楚动人,眉宇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郁色。
霍誉看到画像是怔了怔,正如明卉所言,第一眼这就是冯氏,可是细看之下,便会看出不同,一个挺`拔如松,另一个则是依附于松间的菟丝花。
明卉的声音打断了霍誉的神思,她问道:“你仔细回忆回忆,冯家还有什么亲戚,或者村子里比较亲近的人家。”
当年霍誉被拐走时只有五岁,明老太爷联系到冯老大夫之后,霍誉也没有回家,而是被直接送去了师父高子英那里,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原先的村子,甚至没能见到外祖父最后一面,就连冯氏其实并非改嫁,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霍誉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过不多时,他把那张纸交给明卉。
明卉把上面的几户亲戚和邻人看了一遍,霍誉还能记得最好,真若是一个也想不起来,凭着冯老大夫的名气,还能在卫辉一带找到他老人家昔日救治过的病患家人,说不定也能打听到一些线索。
见明卉说什么,霍誉就做什么,闻昌觉得新鲜有趣,等到明卉拿着画像和霍誉写的那张纸走出书房,闻昌连忙问霍誉:“你把寻找伯母的事真的交给弟妹了?她一个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哪里找,怎么找?”
霍誉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叫嫂子!”
“嫂子就嫂子,谁让你比我先进门呢,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和你争这个”,闻昌把身子又往前倾了倾,继续问道,“你真的放心把这事交给小嫂子?”
“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找过,可却杳无消息,你不是还给我出主意,让给我娘立衣冠冢吗,怎么,现在别人要继续找,你觉得没必要?”霍誉冷笑。
闻昌朝了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下,这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年官府剿了一个山寨,得知山寨里有几十个被掳来的女子,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经在山寨里住了十几年,已经生儿育女了。霍誉和他匆匆赶去,把那些女子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冯氏不在其中!
那些女子在山寨里受尽折磨,苦不堪言,她们要么拖儿带女,要么也身怀有孕,她们当中的大多数人,甚至羞于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她们在被土匪掳走的那一刻,家便再也回不去了。
可霍誉却还在她们当中苦苦寻找,他希望他的母亲就在当中,无论母亲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他也要把母亲接回去奉养天年。
可惜没有,闻昌看到霍誉从衙门里出来后,便坐在河边一动不动,闻昌实在忍不住,便跑过去对霍誉说:“要不我们去买块地,给伯母立个衣冠冢吧,这也是个念想,是吧?”
好吧,他也只提过这么一嘴,霍保住这个小心眼,过了好几年了,还记着呢。
闻昌拍了拍霍誉的肩膀:“一天没有找到,就还有一天的希望,不像我……你放心去军营吧,小嫂子有啥要跑腿的,只管支使我。”
霍誉想起闻昌的身世,心里也不好受:“行了行了,说的好像我平时不回京城一样,家里现在多了三只猫,你平时别招惹它们。”
想当年,师父养了一只猫,闻昌没少和那只猫打架,而且每一次,受伤的总是他。
闻昌瞪他一眼,他和霍保住真的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吗?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太没意思了!
霍誉的婚假还有最后一天的时候,孟大海五人也从丰台回来了。
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看似简单的差事,居然用了整整三天!
孟大海的那盆花,找遍丰台花市都没有,他又去了几个花木场子,后来请了当地的一个二混子喝了几杯,那二混子告诉他,那几个花木场子一准儿是有的,只是这会儿不到季节,卖不上价钱,所以有人问起,就说没有。
孟大海再去问,人家依然说没有,孟大海一气之下,还和其中一家动了手,好在孟小海也在附近,好说歹说,总算没把事情闹大。
兄弟俩一商量,如果连盆花都买不到,这脸算是丢到长江里去了。
最后他们又找了那个二混子,出了十两银子,由那个二混子出面,将那盆花买了回来。
这二混子是地头蛇,开花木场子的,即使不给他面子,也要给他上面的大哥面子,由他出面,自是比孟大海这个外地人事半功倍。
孟大海一脸愧色,却没有隐瞒,把这次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明卉心里有数,又对孟小海说道:“说说你的吧。”
孟小海有点不好意思,他红着脸,把事情说了。
他在花市上转了一圈儿,也没看到明卉让他买的那种花。
他再转了一圈儿,发现这卖花的摊子和其他摊子不同,不是只有男子或者上岁数的婆子,而是有很多小姑娘。
想来是因为来买花的很多都是女卷的原因。
于是他便专挑有小姑娘的摊子去问,丰台的花市多是前有摊子后有暖棚,孟小海问到第三家,那家的小姑娘便羞答答地问他:“真的想找这种花吗?品相不好也要吗?”
孟小海连说要,小姑娘便跑到后面的暖棚里拿出一盆,孟小海给了钱刚走,就听后面传来一个老婆子的声音:“臭丫头,那是留下做种插杆的,你怎么也给卖了?”
小姑娘便道:“我剪下一枝了,您插上就行了。”
明卉去看那盆花,果然有新剪过的痕迹,之前明卉没有留意,现在细看孟小海长得唇红齿白,居然是个俊小伙,难怪小姑娘把留下做种的母花也舍得卖给他了。

第243章 没了男人还有猫
其余三人也各有各的坎坷,其中乔远山的那一盆,居然是通过丰台的一个花贩子,从万宁的一座寺庙里买到的。
祝杰的那盆就更有意思了,是他和人推牌九赢回来的,岳岭的则是当了一天泥瓦匠,给一个老太太垒墙头,做为感谢,老太太把那盆花送给了他。
孟大海摸摸脑袋,终于发现,五个人里面属他最笨了,如果不是孟小海出主意,让他再去找找那个二混子,说不定这会儿他还在丰台没有回来呢。
霍誉对他们五人更了解一些,这五人的做法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明卉却有些惊喜了,这五个人全都不是只会打打杀杀的江湖人,有脑子,有手腕,其中有两个还有颜值,会讨小姑娘和老太太的欢心。
就是有些莽撞的孟大海,也并非一无是处,他能找到当地的地头蛇了解情况,便已强过很多人。
看到明卉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欣喜,霍誉勾了勾嘴角,想来,接下来留在京城的日子,他家小姑娘能做很多事了。
次日天还没亮,霍誉便和白菜回了军营,为了多休几天婚假,霍誉和别人调了班,因此,最快也要二十天后才能回来。
明卉醒来时,左边是荔枝,右边是小夜,而黑猫则趴在窗边小几上审视地看着她。
明卉下意识地去看枕边,枕边空空如也,霍誉已经走了。
明卉心里有些发空,这些天她已经习惯有霍誉在身边了,霍誉在的时候,明卉不觉得什么,退亲退不成,她想出家也出不成,不出家梳起不嫁更不行,那就只能嫁了,好在后来看霍誉也还顺眼,再说嫁人以后还有自由,所以明卉的潜意识里,她和霍誉的婚姻就是这么一回事,她想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那些你农我农情深似海,只存在于话本子里。
她甚至还曾想过,夫妻和睦的基础便是分居两地,不见面也就不会吵架,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现在霍誉刚走,她就感觉浑身上下哪里哪里都不对劲了。
好在她还有三只猫!
明卉左拥右抱,抚摸着荔枝光亮的背毛和小夜柔软的肚皮,明卉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可惜,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正当明卉沉醉在暖玉温香之中不能自拔时,耳畔传来大黑责怪的声音:“喵呜~喵呜~喵呜~”
这声音,一声比一声严厉,第一个撑不住的是小夜,从明卉的爪子下挣脱出来落荒而逃。
荔枝犹豫了一下,恋恋不舍地蹭蹭明卉的手心,也跳下了床。
大黑的最后一声是给明卉的,你这个懒惰的女人,该起床了!
接下来的几天,明卉忙得脚不沾地,正如她之前憧憬的那样,成亲之后的日子是真的自由啊!
她让闻昌把那女子的画像临摩了几份,其中一份交给祝杰,让他去保定各个客栈,以及官驿里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记得这对主仆。
她又派了乔远山去了卫辉,打听当年冯家的事,派岳岭去冯家原籍的大名府,寻找冯家的亲戚,看看有没有与冯氏年纪相彷的族中姐妹。
孟大海和孟小海,明卉决定暂时留在身边,孟大海行事有些鲁莽,她不放心他独自去办差,孟小海虽是弟弟,却比孟大海更加冷静,明卉把那支簪子画了图样交给他们,让他们去找玉匠或者首饰铺当铺看看,看看能不能认出这支簪子出自何人之手。
而汪安,明卉也没让他闲着,他让汪安去租一处僻静的独门独院。
汪安对京城不熟悉,闻昌却是熟得很,没过两天,就在商家胡同租到了一个小院子。
这商家胡同原本住的都是商家人,当年商家几个兄弟拖家带口进京经商,大手笔地买下了一整条胡同,后来商家搭上了兵部的关系,只留下一个兄弟打理京中关系,其他几家又举家搬去了西北,与当地的驻军做起了生意。
商家人不缺钱,这些年来,商家胡同的宅子除了自住的一处以外,其他的没卖也没租。
闻昌和商家留在京城的二老爷因为买画认识了,汪安想找清静的独门独院,闻昌便想起商家那些空院子了,和商二老爷一说,商二老爷一口答应,只要别把那院子给烧了,怎么折腾都行。
明卉按市价给了一年的房租,商二老爷收到钱,立刻拿出来请闻昌搓了一顿,人家不差钱。
而家里这边,因为之前出过定襄县主往这边安插人手的事,韩氏和霍誉商量之后,把管家和管事婆子的空位留了出来,由明卉从娘家带过来的人补上,这样既可以提防再有人混进来,也能让明卉用着更顺手。
如今这边的管家姓鲁,便是明卉的陪房,鲁管家十四岁时跟着叔父逃荒来到保定,被明大老爷买下来,看他机灵,便让他去铺子里当伙计,后来又去庄子里做了管事,还给他娶了媳妇,鲁管家知恩图报,人很本份,这一次明大老爷挑了他们一家子给明卉做陪房,鲁管家激动得整晚没睡好,姑爷那可是有官身的啊,谁能想到他一个逃荒的孤儿,不但娶妻生子,如今还能跟着大小姐来到京城。
因此,鲁管家格外卖力,没用几天便把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明卉原本就是个甩手掌柜,现在看家里家外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当了,自是大手一挥,叫上汪安和朵朵,走了,咱们逛街去!
明卉先去了商家胡同,她一早就让汪安把她易容用的东西装了两大箱子放了过去,她之所以租下这个院子,就是为了方便她变变变!
主仆三人走出商家胡同时,还是主仆三人,只不过无论形像还是穿着全都改变了。
人间四月天,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候,花千变的客人也比上次来时多了许多,无论男女,都是一派富贵。
一位身穿紫红色宝相花开直裰的公子哥正坐在花千变男宾店堂的贵客椅上,他身后站着一高一矮两名仆从,高的蓄着小胡子,看上去有三十出头,矮的是个瘦瘦的小厮。

第244章 唐少爷看戏
公子姓唐,他说他以前来过,是老主顾,可铺子里的伙计却不认识他,只是这位唐少爷对花千变的各种香如数家珍,伙计想不信也不行,只好请示了掌柜,按照老主顾来接待这位唐少爷。
唐少爷倒也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百两,所以他现在坐在贵宾位上,吃着点心品着茶,悠哉悠哉地看着出出进进的客人。
忽然,唐少爷的眼睛亮了,他看到熟人了!
便宜公爹长平侯霍展鹏!
不得不说,老花蝴蝶的那副臭皮囊是真的得天独厚,明明已是年逾四旬的人了,岁月对他却是优待,眼角连一丝皱纹都没有,与身边那位妙龄佳人站在一起,丝毫没有老牛吃嫩草的龌龊之感。
咦,老花蝴蝶带了一个姑娘!
更重要的是,这位姑娘还能跟着他进了男宾的店堂!
唐少爷惊悚,这这这,京城分号做事不讲究啊,说好的男女有别呢,若是女的能进男宾店堂,那是不是男的也能去女宾那边,惊扰了女卷怎么办?
但是唐少爷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老花蝴蝶带的姑娘,不是正经人,那一身的风尘味,花千变的香也压不住。
唐少爷懂了,与其让这样的姑娘去女宾那边扫了夫人小姐们的雅兴,碍了她们的眼,还不如任由老花蝴蝶带到男宾这边,反正男人们不在乎,看看吧,这满屋子的人,除了他大惊小怪,别人都是泰然处之,还有人和老花蝴蝶打招呼呢。
唐少爷拍拍胸口,多亏冯氏下定决心和离,否则霍誉长在这个老渣渣身边,还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呢。
算了算了,不能和钱过不去,长平侯府应该有钱吧,看老花蝴蝶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是花千变有常客了。
看在银子的份上,唐少爷可以忍,他倒要看看京城老纨绔的生活是如何奢靡。
可惜霍展鹏很快就令唐少爷失望了,他竟然只花了五十两,而且还厚着脸皮要了两份赠品,其中有一份赠品,还是那姑娘嗲着嗓子帮着要来的。
霍展鹏显然也不想在这里久留,毕竟上至掌柜下至伙计,刀子磨得又快又亮,他如果再待下去,说不定又是一刀。
尽管那姑娘指着珍宝阁上的一只描金牡丹花开的香笼,撒着娇说想看一看,霍展鹏还是带着她走了,看啥看,不知道那东西是只赠不卖的吗?
看着霍展鹏匆匆离去的身影,唐少爷无奈摇头。
忽然,有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唐少爷看过去,刚刚和霍展鹏打招呼的那两个人,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后的桌子旁。
“长平侯是越来越离谱了,带着花娘到处走,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承恩公府了。”
另一个笑着说道:“他何时不离谱过?他又何时给过承恩公府面子?你怕是不知道吧……”
两人的声音变成耳语,只隐隐听到“二爷”。
唐少爷起身,伸个懒腰,收起手里的折扇,对伙计说道:“行啦,你们茶不错,爷改天再来。”
他消费得可比长平侯要多,有资格摆谱。
伙计满脸堆笑:“唐少爷,这是小店的一点心意,您回去试试,这可是东家亲手所制,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唐少爷的嘴角子抽了抽,你就吹吧,这根本就不是你们东家制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哼!
“好,很好,少爷我回去就熏上试试,你的心意少爷领了,对了……”
唐少爷使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蓄着小胡子的随从,伸手揽住伙计的肩膀,哥俩好地把伙计拉到了一边,片刻之后,小胡子走出花千变,追上前面的唐少爷,悄声说道:“问清楚了,先前和长平侯打招呼的是承恩公府小三房的女婿,姓董,太仆寺寺丞,据说最近正在四处钻营,想从太仆寺调出来,他来买香也是送礼用的,和他一起的那个,是承恩公府的清客,姓杨,和这董的沾点亲戚。”
原来这两人都是承恩公府的啊,那刚刚他们说的“二爷”,若非就是承恩公府那位孙二爷,孙十一以前抱的那条大金腿?
唐少爷今天看了一出好戏,心情愉悦,就连花了一百两银子的事也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太阳下山,方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老书院街。
刚进胡同,就看到了一脸怨念的闻昌,明卉想起来了,闻昌还在找房子,没错,霍誉最终也没答应让闻昌住进来,他平时不在家,家里只有小媳妇自己,闻昌住进来算怎么回事?
所以霍誉让闻昌在老书院街租个院子,租金他给出。
可惜,老书院街的院子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个空院子也没有。
明卉想了想,道:“我侄女婿外放南直隶,十日后他们夫妻便要启程,到时他家那院子,就只有我大侄子一个人住,你若是不嫌弃可以搬过去,对了,那个院子可是有文气的,加上我侄女婿,已经出过两位进士了。”
明卉的两个侄女婿,二女婿陈洪深不负厚望,考上了庶吉士,会在翰林院观政三年。
大女婿骆靖外放南直隶宁国府南陵县做知县,南陵富庶,容易出政绩,中原骆家用了不少人脉,给他谋了这么一个好去处,到时明娴带着孩子会和他一起赴任。
骆靖进京之前,中原骆家做了两手准备,如果骆靖考中进士,他便是一番筹划,若是这一科考不上,也给他铺了路,到时给他弄个举监的名额,让他留在京城,进国子监读书。
骆靖乡试虽然考上,但名次靠后,因此,明大老爷早就做好大女婿去国子监读书的准备了,因此早早就让明达租下了这处院子,现在骆靖和明娴要南下了,明达还要留在京城读书,这院子便还一直租着。
“你大侄子?明达?不行不行。”闻昌不住摇头。
明卉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直接去找明达说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明达说的,明达主动来找闻昌,两人聊着聊着,竟然都觉投机,晚上还拉上骆靖一起去喝了几杯,更是说好十日之后,闻昌便搬过来,和明达一个住东厢,一个住西厢。

第245章 书生叶霆
闻昌这几年在京城的时间远远多过霍誉,明卉没有拐弯抹脚,直接了当向闻昌问起承恩公府小三房那位董女婿的事,顺便提了一嘴,长平侯霍展鹏与承恩公府二爷之间有没有恩怨。
如果霍展鹏不是霍誉亲爹,明卉才懒得管他的事,可偏偏霍展鹏与霍誉是亲生父子,明卉想不留意他都不行了。
闻昌没想到明卉会向他打听霍展鹏的事,更没想到明卉还会问起承恩公府,心里忽然有些庆幸,霍保住这小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小媳妇这是在为他做打算吧。
“承恩公府的小三房是庶出,在府里没有存在感,那姓董的女婿倒也是个精明人,可惜他那一房能力有限,帮他到了正六品,再往上走只能靠他自己了。倒是那个姓杨的清客,却是孙家大爷的清客。”
明卉失笑,孙家大爷和二爷势如水火,果然啊,最了解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敌人。
瞧瞧,二爷的事,就要由大爷的清客说出来。
“那长平侯与孙二爷之前,可有关系?”明卉问道。
“这个倒是不知道,据我所知,长平侯与承恩公府的关系很一般,定襄县主平素里也都是自己带着子女回娘家,长平侯很少会和她一起回去。”闻昌想了想说道。
明卉没有再在这件事上深究,她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她让鲁管家请人来看了风水,在后罩选定了能挖地窖的地方,便让人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地窖,这边挖地窖,那边将后罩房改成了工坊,越秀胡同的新宅子里,她也这样建了一个,这样一来,她再来京城,闲来无事也能制香了。
这个时候,派出去的人终于有了回音,最先回来的是孟大海和孟小海兄弟。
他们拿着簪子的图样明察暗访,前两天回来把簪子拿过去,今天便带着簪子连同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回来了。
孟大海口材不好,便由孟小海向明卉禀告。
“原来这竹枝簪看上去都一样,其实各有不同,我们在铺子里看到了十几种,都和咱们那支不一样。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位老掌柜,他说他年轻时见过这种,不过后来都流行南边的苏样儿,就没有师傅再做这种了,这种就是咱北方的式样,经他介绍,我们找到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玉匠,他让我们拿着那簪子的实物给他看看,我们就把簪子拿过去,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把他珍藏的一件玉首饰拿出来比对,最后确定,这支簪子是五十多年前流行过的结发簪。
所谓结发簪,就是夫妻结发的意思,这簪子是一对,应该还有一支同样的,这种结发簪并非是摆在铺子里的现货,都是自己拿上玉石,请匠人订制的,两支簪子出自同一块玉石,当年订制结发簪的,都是用来做为信物的。
不过这种结发簪也只流行过一阵子,后来就无人问津了。”
明卉算算时间,五十年前,这差不多是冯老大夫年轻时的事了,莫非冯老大夫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
而那个女儿和冯氏长得一模一样?
紧接着回来的是祝杰,那女子在保定逗留已经几年前的事了,明卉原本也没有指望祝杰能在保定查到更多的线索,但是祝杰却不是空手而回。
“我在客栈让人看了画像,那是却无人记得是否有过这么一个人在此投宿了,后来我去官驿,亦是如此,我正要把画像收起来时,忽然有人让我等一等,我一看,他是保定府衙过来送信的衙役,他说他好像见过这画像上的人。
他说以前他是县衙的,去年才调到府衙,这女子是他在县衙时见过的。
之所以现在还能记得,是因为当时这女子在衙门里哭得晕死过去,是他帮忙请的郎中,出于感谢,这女子身边的婆子悄悄塞给他一两银子,被别人看到,还宰了他一顿酒,一两银子不够,他还赔了好几钱。”
明卉一怔,蹙眉道:“在衙门里哭得晕死过去?那个衙役可还记得具体的时间。”
她还记得,当时那婆子是说,她们主仆只是在保定短暂逗留,怎么还去过衙门?
祝杰点头:“记得。”
祝杰把时间一说,明卉又是一怔,这个时间,比她遇到那对主仆晚了一个月!
也就是说,当时那对主仆确实是在保定短暂逗留,但是一个月之后,她们又回来了。
“她为何会去衙门?”明卉问道。
祝杰说道:“她是去找人的,那人叫叶霆,是她的儿子。叶霆已经两年没有音讯,最后见到叶霆的人,说他来了保定,可是她托人来保定打听,却得知叶霆已经被杀了,而且桉子早就破了,杀人凶手亦已伏法。
她不相信,便亲自来了县衙,师爷查了桉宗,说是半年前的确有个书生被杀,那书生随身带的小印是叫叶霆,杀人的是一名乞丐,见财起义,那名乞丐也供认不讳,桉子告破后,去年秋天,乞丐便已问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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