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摸着下巴：“那岂不是和那个八号从业时间差不多长？”
黎音音点头：“说是能吃苦不怕长时间出差，还会开车，说自己驾驶技术很不错。”
“开车的话那个李杭也会。”方晴对此没有太大感觉。
“但是表达能力非常好，每一条经历都总结地很清楚。”黎音音补充。
方晴领会到黎音音的意思，之后有些时候自己可能没法跟随黎音音一起去跑行程，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沟通能力好的人来负责和各方对接工作。
她缓缓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份简历，抬头询问：“那你是已经决定了选这个郑琳？”
黎音音思忖片刻，折中道：“这样吧，你们再去帮我查一下八号的具体情况，我觉得一个经验丰富的MCN运营不应该是今天这种表现，等调查结果出来我再从她们两个里选。”
方晴也赞同，把手中的两份简历一起递给了小张：“小张，那就麻烦你去查一下了，等结果出来再发录用短信。”
小张接过简历，立刻走到一旁的工位开始调查。
黎音音感慨：“小张真是永远都这么高效率。”
方晴笑笑：“再快也得明天了，行了，今天面这么久你肯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大仗要打，得有个完美的精神状态。”
明天要去橙岛电视台录制《一起过周末》，确实是一场大仗。
黎音音定了定神，起身拎起包：“那行，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我去你家门口接你，你等着我就行。”方晴摸起桌上的车钥匙晃了晃，“我已经借好保姆车了。”
黎音音朝她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
方晴笑得花枝乱颤，黎音音则摸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得知对方就在门口等着，便朝两人告别走了出去。
走出方晴的工作室后，黎音音隐隐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她猛然想起方晴之前对她的叮嘱，果断回头。
然而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她等了十来秒，整个楼道依旧只有她一人。
怀疑是自己想多了，黎音音摇了摇脑袋，走进大楼电梯按下最底端的按键。
回到家后，家里除了管家和保姆阿姨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黎音音有点稀奇，这还是裴让第一次在休假期这么长时间的离家。
莫非他出去旅游了？
黎音音晃了晃脑袋，懒得关心这位的行踪，准备上楼泡个热水澡。
橙岛大楼。
录制时间是晚上六点，但黎音音和方晴午后刚过就来了。
毕竟是第一次录这种家喻户晓的老牌综艺，提前一点更好准备。
门卫处的保安了解到是黎音音的保姆车后二话不说就开门放行，并善意提醒道方晴十二层是录制地点。
方晴谢过对方的好意，回到车上感慨名字比什么都好使。
橙岛作为老牌电视台，旗下出名的综艺多不胜数，其中光常驻的综艺都有五六个热门的，每天都有无数粉丝狗仔前来蹲守大楼以求碰到明星。
为了防止有人误入片场，橙岛的门禁设得非常严，如果没有邀请，哪怕你咖位再高也不能进。
当然，这类明星通常都有主持人好友来帮他们刷门禁。
方晴给负责跟她对接的编导打了个电话，对方听到黎音音二人已经到橙岛大楼了颇有点意外，随即很快表示自己马上下楼。
交代完司机就在停车场周边候着，方晴和黎音音一起下了车。
入乡随俗，虽然黎音音觉得没必要，但在方晴的坚持下还是戴上了墨镜和鸭舌帽。
走进大楼的路上，方晴边走边和黎音音交代昨天调查的结果。
“那个八号，真的是不简单。”
“她简历倒确实没做假，的确是在MCN干了快两年，也确实负责过多个网红达人。”方晴语气感慨，“但是她在职期间和不下十个网红同时谈恋爱，工作基本上是人家网红和助理干的，她啥也没学到。”
“每天就这个网红家待一会儿，那个网红家住几天，业务能力一塌糊涂，关键这几个网红也都没意识到她脚踏多条船，最后还是其中一个网红的粉丝给扒出来的。”
黎音音目瞪口呆，被这个神转折的调查结果给震慑住了。
“我就说她怎么提到离职原因有点支支吾吾的，还以为是和原公司有什么矛盾。”黎音音表情复杂。
方晴打趣一声：“倒也算是有矛盾，直接一口气谈了人旗下十来个艺人，你说人老总能不生气吗？”
“所以她离职后压根不敢继续在原来的行业找工作，她原老板把她上内部黑名单了。”
方晴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咱们在招助理的，小张说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是看到邮箱里的简历写得不错才拉近了候选名单。”
黎音音皱眉：“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没问题，说的也都属实，确实是在水加互娱工作过两年。”
黎音音点点头，稍稍放下心：“那就她吧。”
“行，我过会让小张发短信。”
两人闲聊间，远远地看见有个人影走近，是来对接的编导。
对方是一个身材中等的女生，穿着背带裤和短袖，扎着双麻花辫，笑容洋溢，像个刚毕业的学生：“黎老师，欢迎欢迎，我姓梁，您叫我小梁就行。”
小梁十分热情，一边带路一边介绍大楼的简单构造，录制地点就是门口保安所说的十二楼。
虽然是周末，但大楼里的人丝毫没少，反倒更多了。
“我们这行就是周末忙。”小梁说到一半止住，又摇了摇头，“不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忙，嗐，天生劳碌命。”
方晴颇为赞同，两人惺惺相惜地握了握手，看得黎音音乐不可支。
走出电梯，小梁带两人绕过一个长走廊，推开右边第一间房的门：“这里是咱们组的大化妆间，我马上喊化妆老师来给您上妆，等上完妆，您就可以去隔壁换衣服。”
黎音音跟着小梁走进房间，准备进去选张化妆桌，抬起头看到房间里的人后却顿住了脚步。
大化妆间里灯光明亮，足足摆着八个梳妆台，两两背对着放，台面上是数不清的各类化妆品。
外侧最靠里的那张梳妆桌前已经坐了一个女人，她身侧跟个七八个人，有拿着包的有拿着衣服的，还有专门递水的。
听到开门声后那女人转了过来，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虽然仅仅只上了粉底，但也能看出这人底子不差，脸蛋小巧精致，眉心微微向下倾，看起来有点像在发怒。
是秦画。
黎音音微怔，她没想到秦画竟会比自己来的还早。
对方这排场，果然还是和在剧组的时候如出一辙，也不知道今天又会是哪种态度。
依旧怒目而视？还是视而不见？
秦画看到黎音音后也怔愣了片刻，随后仿佛是为了打破黎音音的猜测一般，瞬间扬起一个十足明媚的笑脸，热情地走过来拉起黎音音的手：“音音，你来啦。”
第35章 冲突
秦画脸上的笑意无比真挚, 走过来后还热切地握住了黎音音的手，就好像两人是阔别已久的好朋友一般。
黎音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都要怀疑对面是不是被夺舍了, 又回想到曾经在剧组里对方对自己做出的种种恶行，黎音音怔愣几秒, 最终还是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换上最常用的公式微笑：“秦画姐。”
秦画一点没被黎音音的态度影响，接着热络道：“咱们都好久没见了吧，我来之前还和助理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节目上见到你，没想到你真来了，看来这次导演比较大方, 多给了咱们几个名额。”
黎音音内心冷笑，果然，秦画还是那个秦画, 看起来像是在和她客套熟络，实际上还是在暗讽她番位不够硬蹭上节目。
一旁的编导小梁倒是真的被秦画的演技给骗到了，还以为这俩人关系很好，有些高兴道：“原来两位老师这么熟啊, 那就麻烦秦老师帮黎老师介绍一下这里的梳妆台了，我先去旁边叫化妆老师。”
小梁一走，秦画的笑容瞬间减淡几分，但她依旧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假装看不见方晴嘲讽的表情，开始给黎音音引路：“小黎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这里的化妆桌都差不多，不过不同位置的灯光有差异, 你看你想选哪一个？”
说完她又十分“贴心”地指了下最靠里的位置：“最里面的灯光是最好的，所以我选了那里，要不你就坐我对面？”
黎音音看不出秦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不妨碍她只想远离此人，于是果断摇头道：“我就坐最外面这张好了，方便。”
秦画似乎预料到黎音音不会听自己的，也欣然点头：“也行，还是看你喜欢。”
黎音音意外地看她一眼，秦画可不是什么热心的人，更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今天这又是主动推荐位置又是顺着自己的意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难道在化妆品里动了手脚？
应该不是，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现在恨她到哪种程度，但这里毕竟是橙岛大楼，秦画的手应该伸不进这里来。
她无视一旁的秦画，拉着方晴一起走到了最靠外的梳妆台前坐下。
秦画也并不生气，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吩咐候在一旁许久的化妆师接着上妆。
黎音音本以为秦画应该就消停了，谁知她坐下没一会儿又突然转了过来，给她化妆的化妆师正在描眉，被她突然的动作带的一抖，眉尾飘出去一小截。
秦画瞬间面沉如水，化妆师吓得赶紧道歉：“对不起秦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黎音音没有转过去，只是在心里感叹秦画果然还是那个秦画，以前在剧组里就不知道折磨过多少个化妆师，搞不懂刚刚为何要和她演那场姐妹情深的戏。
她在心里为这位化妆师惋惜，不出意外，怕是得挨一顿狠骂。
结果秦画仿佛是知道黎音音心中所想一般，偏偏没有训斥出声，反倒一脸温和地拍了拍化妆师颤抖的肩：“也不怪你，是我自己动作太突然了，没事，你帮我擦掉就好，别紧张。”
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很明显能听出秦画声音里的冷意。
那化妆师也愣住了，看着秦画有些不知所措。
黎音音古怪地挑起眉，心想这秦画现在是改人设了？怎么连私下里都要维持温柔姐姐的形象。
见化妆师一脸呆愣，秦画心中不耐更盛，但做戏得做全，她还是强忍着脾气耐心道：“别紧张，我没生气。”
化妆师似是放了心，颤颤巍巍道：“谢、谢谢秦老师。”
秦画等得就是这句，闻言温柔一笑，将话锋转向距离她两个空位的黎音音：“音音，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黎音音抬高眉尾，方晴更是直接一脸戒备地转了过去。
秦画苦笑一声：“我知道，之前咱们在组里有点误会，今天来之前我也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和你说开，从进来后你就不怎么说话，也不肯坐我旁边，不会还是在生我的气吧？”
黎音音简直要气笑了，误会？可真能为自己开解。
原来她被秦画组内霸凌三个月，只是一场小小的误会。
想道歉弥补也不肯真诚，甚至连作戏都要玩文字游戏，可能在秦画心里，能道歉都算是一种恩赐吧。
而且，如果不是现在她红了，秦画百分百不会想到来缓和关系。
算盘简直打到她脸面上来了。
黎音音瞬间恶心至极，以前只是觉得秦画这人很狂妄很随心所欲，想教训谁就教训谁，现在，对方的虚伪令她恶心。
“你想多了，没有的事。”黎音音脸都懒得转过去，随口敷衍道。
秦画面上表情一僵，捏着扶手的右手指骨用力到有些泛白，她的经纪人见状赶紧轻轻拍了一下她，她回过神来，又勉强扯出一个生硬的笑：“这样啊，那就好。”
说罢秦画重新转了回去，重重靠在椅背上，脸色黑得吓人，无论经纪人怎么拍她都不肯再转过去跟黎音音说话。
好在编导小梁带着化妆师及时走进房间，缓和了化妆室里古怪的气氛。
小梁走进来后很明显感觉到了气氛好像有点不对，但她观察了一下，两位老师的表情又都很正常，便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扬起笑脸朝黎音音走去。
“黎老师，这位是负责给您化妆的化妆师Miko，您如果有什么比较属意的妆容可以跟她讲，她化妆水平很不错的。”
方晴点点头，伸出手和Miko握了握，黎音音此前连助理都没有，更别提化妆师造型师，一时半会儿找也来不及，她干脆就让橙岛帮忙准备。
Miko是个黑长直齐刘海的年轻女生，梳着一个偏分马尾，还有几缕漂亮的编发，手上拎着一个约莫十八寸大的粉色箱子，跟房间内几人打过招呼后熟练地把箱子放到化妆台上。
箱子从中打开，又折叠成一个迷你小桌的造型，里面的小抽屉里放满了各种类型的化妆品。
黎音音看得惊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化妆箱，好奇道：“这里已经有很多化妆品了，你还要额外带吗？”
Miko正在调粉底液色号，闻言一笑：“我比较习惯用自己的，而且我不是这里的化妆师，今天是正好在这里。”
黎音音了然地“噢”了一声：“你不是这里的啊，我就说，怎么还专门带这么大个箱子。”
Miko眉眼弯弯，调粉底的动作带得手腕上的珠环叮当作响：“我运气好，难得来一次就能碰上黎老师。”
黎音音听得出来这位Miko和秦画不一样，并不是在恭维自己，心里对她很有好感，闻言也笑笑：“那我也很幸运，刚好就能碰见你帮我化妆。”
Miko毫不客气地露出牙齿，开始自夸：“确实比较幸运，我的水平科可比橙岛的化妆师强多了。”
黎音音乐不可支，开始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Miko得知她已经护过肤，纠结了一下还是帮她清洁掉，说是灰尘会影响底妆。
然后又让她湿敷了一会儿，才开始正式上底妆。
粉底液Miko调了很久，选了好几种粉底混合在一起，最终调出来的颜色真的和她的肤色如出一辙，看得黎音音连连惊叹。
关于整体妆面，两人商量过后一致决定就选综艺最常见的简约大方妆容，Miko本人刚好也很擅长，不到半小时就把全妆化好了。
一旁比她早来许多的秦画才化到眼影。
黎音音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妆容，十分满意。
虽然整体没有用到多少技巧，但是简单大方，细节处一点不少，最关键的是底妆真的让她十分惊艳，仿佛自带了磨皮一样，方晴也连声夸赞。
Miko在一旁收拾箱子，闻言不客气地笑笑：“底妆可是我的独门绝技，江湖仅此一家的，不过黎老师你的皮肤底子本身就很好，底妆上起来太丝滑了，连闭口都没有，不然也没法这么完美。”
几人说笑着走出化妆室，黎音音和方晴去隔壁换服装，Miko和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说自己还有下一场工作。
服装间里坐着两个工作人员，见黎音音走进来赶紧热情起身，开始给她介绍备选服装。
一旁的化妆间里，气氛十分低沉。
在听到黎音音几人远去的脚步声后，秦画彻底卸掉了脸上的温柔面具，夺过正在给她画眼影的化妆师手上的笔刷狠狠砸向面前的镜子。
化妆师吓得一抖，赶紧退后一步低下头。
秦画周围的助理们连忙迎上来，开始帮她捶肩捏腿，经纪人更是接过另一个助理的手中的水杯，蹲在秦画身前开始给她递杯子喂水。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
秦画心烦意乱气不顺，刚刚忍了那么久，实在是要把她憋疯了，夺过水杯重重敲在桌面上：“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她甩脸子给谁看呢？”
“什么东西也敢给我甩脸色，好心给她面子她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秦画气得破口大骂，经纪人赶紧朝后方一个助理使了个眼色，对方迅速走出房间开始守门。
“我也没对她怎么样吧，不就在剧组里冷落了她几下，有必要这么记仇？”秦画越说越生气，“编导还在旁边，都能不给我面子，上了综艺舞台岂不是要当众让我下不来台？”
她啐了一声：“真以为自己是一线顶流了是吧，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
经纪人在一旁疯狂擦汗，见秦画越骂越起劲，词汇也更加不堪入耳，赶紧出言止住：“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跟这种人较什么劲啊，她不过就是昙花一现，暴发户没见过世面，咱们犯不着跟她置气，啊。”
经纪人的话说到秦画心坎里，她情绪稍稍稳定了些许。
黎音音爆红的这些日子，她简直坐立难安，一想到自己曾经把对方踩在脚下碾压折磨，她就止不住的后怕，每天都要点进对方微博主页看无数次。
看对方又涨了多少粉，又新增了什么资源，和自己的粉丝数还差多少。
第一夜狂涨五百万粉丝的时候，她正在B市参加晚宴，听到经纪人的汇报差点连路都走不稳，只能不断安慰自己是昙花一现，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涨了。
结果不仅没停，涨幅依旧很高，每天都是几百万新增，看得她又怒又惧。
她不信邪也点进去看了一会儿直播，结果发现对方竟然同时和两大顶流都关系很好，这让她更加恐惧了。
一方面秦画有点奇怪，黎音音如果有这样的资源，那她以前为什么不用，非要从龙套做起，一方面又在安慰自己，或许是关系没那么密切，黎音音没法让人家帮忙。
但是观察几天下来发现并非如此，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还不错，甚至看起来有些过分密切。
秦画不敢再继续看了，她只能安慰自己对方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以后她尽量能避则避，不让对方有报复的机会。
结果经纪人却突然告诉她，《仗剑山庄》的剧组决定带着黎音音一起宣传，很快她们就会再次见面。
见秦画满脸忧惧，经纪人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录制当天早点去橙岛大楼里候着，黎音音初次录制不出意外会早到，到时候两人就有独处的机会，她再说说好话联络联络感情，只要黎音音不傻，肯定会顺着台阶下。
这也就有了之前那一幕，秦画在心里排演了无数次要怎么跟黎音音打招呼，看到对方身边还站着一个编导后更是窃喜，有外人看着，这下以后说自己和黎音音关系好就更有说服力。
结果黎音音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点没按着她给的台阶下，反而极其的冷漠，幸好那编导迟钝没反应出来。
这还是她出道这么久，第一次这样被人当众拂了面子，还是被一个资历比她浅得多的人。
本来不想再继续热脸贴冷屁.股，结果经纪人不想放弃，又让她继续。
结果依旧让人头疼。
还有那个不长眼睛的化妆师，想到这里，秦画再次怒视着一旁正瑟瑟发抖的化妆师，左手随便摸过桌上一样物件就砸了过去：“你没长眼睛啊，眉毛都不会画，我花那么多钱请你，你连妆都画不好。”
化妆师痛呼一声，没敢抬头。
黎音音比她晚来，妆却比她先画好，秦画没法拿黎音音撒气，此刻就只好拿这个化妆师开刀。
“化个妆也磨磨蹭蹭，一个小时了也画不好，我请你有什么用，真是废物。”秦画声音尖锐，满脸嫌弃地和一旁经纪人说，“回去就把她辞了，我这里不养闲人。”
经纪人赶紧点点头，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起身拍了怕已经抖成筛糠的化妆师，对方额角红肿，正是刚刚被秦画扔的东西给砸的，眼里蓄满了眼泪，他不由得无声叹了口气，低声劝了一句：“没事。”
然后猛地拔高音量：“你怎么回事啊小文，也不是新人了怎么还犯这种错，你秦姐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你这不是故意气她吗？赶紧给她道歉。”
说着把化妆师推到秦画身前，好声好气的弯下腰：“小画，她也不是故意的，小文她也跟了咱们有一阵了，动作慢是为了仔细嘛，肯定得让我们小画在舞台上大杀四方对不对，有时候是毛手毛脚了一点，你大人有大量，饶她这一次，啊？”
然后又拍了拍化妆师，语气严厉道：“快道歉！”
小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颤颤巍巍低下头道歉：“对不起秦姐，是我笨手笨脚，惹你不高兴了。”
秦画倒也不是真的就想这个化妆师被辞退，她只是有气没处撒而已，此刻被经纪人哄得浑身舒畅，便屈尊降贵般点了点头，高傲道：“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小文忙不迭点头：“谢谢秦姐原谅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秦画见她眼圈通红，不自觉皱眉道：“把你眼泪收拾好，这里不是你家，别一会儿弄得满世界都知道，还以为有人欺负你。”
小文手足无措，只能用衣袖用力擦了擦眼睛。
经纪人有些于心不忍，便拍了拍她的肩：“你去厕所洗洗吧，收拾好了再回来。”
小文感激地望向他，抬脚就想离开。
秦画却有些不愿，皱起眉道：“那我的妆怎么办，我可不想用橙岛的人，这些化妆品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了，也就那个小贱.人不嫌脏。”
她想起刚刚黎音音二人和那个化妆师有说有笑，甚至还很捧着对方，颇有点看不起。
小文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有些为难地看向经纪人。
经纪人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再转过身蹲到秦画身前：“小文现在这个状态，化妆肯定也画不好，你今天到得早，就是再过半小时才开始化妆也来得及，不如让她先把自己拾掇好，免得被人看到，是不是？”
秦画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最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朝站在一旁的小文一扬下巴：“行了，你先出去吧。”
小文赶忙感激地鞠了一躬：“谢谢秦姐。”
“动作快点，别让我等太久。”秦画依旧皱着眉。
小文赶紧加快了脚步开始小跑：“是。”
等小文离开房间，经纪人才正大光明地叹了口气，有些责备地看了秦画一眼：“我说小祖宗，你拿人化妆师小姑娘又撒什么气呢，还想直接赶人走，她已经是咱们合作过那么多化妆师里技术最不错性格也最好的一个了，你之后还有那么多拍摄，这突然赶走了我上哪给你找去啊？”
秦画不满地看向他，挑起眉尾：“你在责怪我？”
经纪人一滞，赶紧切换口风，笑着拍了拍面前的把手：“哪能呢，我就是担心，关心则乱，小文她技术真挺好的，化的妆容也很适合你，有时候可能是笨了点，但是人不坏嘛，咱们就对她大度一点，啊。”
秦画的不满却一点没减，翘起右腿道：“你怎么这么向着她？怎么，她把你收买了？”
经纪人一噎，颇有些无语地看向她，嘴上却不敢说太重：“她哪有那个本事，你就别拿我开玩笑啦。”
秦画不耐地转过身：“行了，你不用老给她讲话，她技术好不好我清楚得很，你知道，我选人不止看技术，还要看懂不懂尊重，她礼貌没学好，我教教她怎么了？”
经纪人无语凝噎，不过心里也清楚这位主的脾气，只能点头好言道：“是，你说得对，教训是对的，只是尽量别直接让人家走人，小姑娘嘛胆子小，咱们大人有大量，啊。”
秦画没有再说话，似是默许了，开始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眼妆，略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她身后的经纪人则是无奈地松了口气。
这位祖宗，每次发起火来都得辞退一个人，其中辞退重灾区就是助理和化妆师。
助理还好，找起来不难，但化妆师就不容易了，尤其他们还换了几十个。
出道这么久，化妆师换得相当勤快，长的能待上个几个月，最短的只待了两天。
每一个不是被秦画大骂一顿然后被辞退就是因为受不了秦画的脾气而自己主动辞职，他们工作室为了不让对方被辞退后出去讲秦画的坏话，只能每辞退一个都给笔安抚金。
这么一笔又一笔下来，可不是笔小数字。
而且由于秦画辞退化妆师的速度太快，就是他们再怎么拿钱压，也终究还是挡不住化妆圈内部的非议。
久而久之，稍微有点名气的化妆师就都不肯来了。
虽然没有人站出来明着说秦画脾气不好，但她动不动就搞辞退，是个人都能猜得出来肯定有猫腻。
人家技术在身不愁没饭吃，干嘛非得来伺候祖宗。
现在这个给秦画化妆的小文，还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因为家境不好，被秦画开出的高薪水吸引过来。
之前也挨过几次骂，但都没有今天这么夸张，大概是因为出身贫苦，小文很能忍，经纪人一劝一安慰就过去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技术好脾气更好的化妆师，这要是被辞退了那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到时候没有专职化妆师，秦画只会更生气。
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以至于现在经纪人一看到秦画有发火的迹象就赶紧来劝，免得把人化妆师气走。
明明还不到四十的年纪，他却觉得自己比五十岁的人还沧桑。
很快小文就收拾好回来，眼眶虽然还有点泛红，但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进来后先是看了眼经纪人，得到对方眼神授意后才怯懦地走到秦画身边：“秦、秦姐，咱们接着画？”
秦画从手机前抬起头，不耐烦地瞪了小文一眼：“不然呢？磨磨唧唧。”
小文又被吓得一抖，赶紧点点头开始接着上眼妆。
经纪人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黎音音两人应该快回来了，便又开口.交代秦画：“小画，过会儿其他人来了，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脾气，她既然不肯下台阶，那咱们就当她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