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音放着热水，面无表情地安慰着自己。
然而，等她洗完出来后，手机里显示又多了五个未接来电，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方晴。
她心底一沉，颇有些胆战心惊地按下回拨键，铃声刚响两秒就被接听，方晴那风风火火的声音立刻响起。
“黎音音，你又上热搜了！”
“你还说你俩没关系，没关系他干嘛关注你？”
“他一个人都没关注诶就把你给关注了，我觉得你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你为什么不回关他，我看到你把剩下人都关注了，干嘛不回关他？显得你很刻意知道吗，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黎音音！”
“赶紧给我回关！我已经安排去撤热搜了，真的是，这个季泽川在搞什么……”
方晴骂骂咧咧，三言两语把所有事情都给交代完毕，还没等黎音音开口，就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黎音音：“……”
她颤抖着手重新点开微博，再点开顶端的热搜榜单，果不其然，娱乐榜上她的名字赫然挂在最顶部，和季泽川一起。
#季泽川关注黎音音#
甚至在这条下方还有一条差不多的热搜。
#季泽川 关注人数#
黎音音深吸了一口气，点进最顶端的热搜，挡住眼睛快速滑动了一下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季泽川粉群稳固很有经验，热门和广场上都是季泽川本人的安利帖，只在最末尾顺带了一句两人关系的解释。
看起来一片祥和。
【@唯见河泽：#季泽川关注黎音音#
大帅哥给同事点个关注而已，怎么这么多人操心，没故事没意外什么瓜都没有，造谣的小心领传票。
既然这么多人关心帅哥，那不如来看看即将上映的《海上升月》，下个月八号上映，季泽川出品质量有保障[龇牙]】
【@泽以山川：#季泽川关注黎音音#
不就是综艺宣传顺便关注了一下同事吗，操心的还是赶紧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点进来的路人如果好奇这档综艺，可以去蓝海TV关注@全身而退 哦，绝对够独特的求生综艺，我们小裴表现很不错哦！】
连续刷了几页，内容都差不多，就连她的的微博也十分平静，并没有什么恶意来攻击她的粉丝。
黎音音放下了心，又一脸怨念地点击季泽川主页，按下了关注键。
又过了五分钟，大概是方晴安排的钱到位了，这两条热搜瞬间消失在热搜榜上。
黎音音忍不住摇摇头，这年头，不仅能花钱上热搜，还能花钱撤热搜。
事情解决，方晴也给她重新弹了几条消息。
【晴姐：ok了，问题不大，你不用太紧张】
【晴姐：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关注你】
【晴姐：以后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知道吗？你可以假装没看见，但盯着你们的各种营销号、粉丝不会视而不见，告诉我就是把握先机】
【晴姐：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下午见】
黎音音赶紧给对面回了晚安消息，故意忽视了中间那条八卦信息，倒回床上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出道了快两年，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上热搜，以前太糊了压根没机会，前几天上综艺的时候她又没手机，也没什么体验感。
现在体验下来，感觉还是不体验比较好。
黎音音思绪翩飞，心里思索着明天要怎么应对晴姐的好奇，但被窝温暖柔软，很快睡意席卷了她。
第二天一大早裴让就出去了，黎音音有点稀奇，这位休假向来说一不二，居然有别的事情能把他喊动。
方晴昨天半夜坐红眼航班赶回了S市，给她留言下午四点去工作室见面。
黎音音一觉睡到快中午，起来慢慢悠悠吃了个早午饭，再简单化了点淡妆，换上一身休闲棒球服出门。
方晴的工作室位于市中心，午后路上稍稍有点堵，黎音音提前了半小时出门，赶到的时候却正好四点。
“呦，这么准时。”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方晴一人，她穿着简单的白衬，听到敲门声迅速抬起头。
方晴领口稍稍开了两颗扣，露出漂亮的锁骨，下身穿着休闲阔腿裤，一头波浪卷松松挽起，没有化妆，看起来竟带着一丝温柔。
然而下一秒这丝温柔就被她自己打破，方晴环抱起双手，眉峰凌厉：“黎音音，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和季泽川的关系，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打发了多少个过来探口风的人吗？”
黎音音迈出的脚步顿住，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晴姐，如果我说，我们俩真的没什么关系，你信吗？”
方晴抱着手臂，一脸微笑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但脸上的表情却写着正正方方的四个大字：你觉得呢？
黎音音自知逃不过，而且之后节目还要继续录制，不出意外她和季泽川还会有交集，只能不情不愿地磨蹭到方晴身前，纠结着怎么开口。
“是什么你就说什么，别想着跟我拐弯抹角隐瞒真相。”方晴眉毛一竖，“快点说。”
黎音音赶紧安抚：“我说我说，你别急嘛，等我捋捋。”
方晴表情变得丰富，语调抬高：“还需要捋捋？你们这么多故事？比裴让是你弟还精彩？”
见她表情玩味，越猜越夸张，黎音音赶紧开口止住方晴不断放飞的逻辑：“不是，你别乱猜了。”
黎音音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无奈：“我和他是同学，以前就认识。”
方晴表情不为所动：“同学？什么同学，大学？中学？小学？”
“幼儿园。”黎音音一脸诚恳。
方晴眉毛瞬间抬高，腾地站起身：“幼儿园？？黎音音，你编也编的像样点吧，幼儿园认识的能到现在都那么熟？”
“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嘛。”黎音音赶紧伸手把她拉下来，“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们两家认识，不止他，还有裴让和沈童雨，我们都是一块长大的，只不过高中的时候他和裴让一前一后都去拍戏了，后来就没怎么联系了。”
又听到个意料之外的熟悉名字，方晴的表情五彩缤纷：“……沈童雨？你和她也认识？你不是跟她过不去吗？”
黎音音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跟她认识，才和她过不去啊，不然我入圈后几乎跟她没交集，能平白无故就过不去吗？”
方晴意外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拍戏时候的矛盾。”
意识到话题被扯偏，她赶紧又带了回去：“等会儿，季泽川还没讲明白呢。”
黎音音摊手，一双杏眼写满无辜：“怎么没讲明白啊，我不是说了我们俩以前是同学吗？”
方晴伸手右手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少偷换概念，照你说的你们俩从小就认识，那这应该叫青梅竹马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黎音音一眼：“还同学，我就说嘛，仅仅一个同学怎么可能氛围那么奇怪。”
黎音音假装听不懂，开始转移话题：“晴姐，你办公室又装修啦，这窗户不错啊。”
“你少跟我扯窗户。”方晴一摆手，凑近黎音音，眼神里带着些八卦，“诶，你老实跟姐说，你俩是不是谈过？”
黎音音登时瞪大眼，赶紧捂住面前人的嘴，立刻否认道：“你说什么呢，就只是一起上学而已，没有其他的。”
方晴很明显不信，撇着嘴撞了下她的肩膀：“你少来了，要只是这样，他干嘛节目里对你那么热情，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出来，而且还专门关注了你，啧啧啧啧……”
“哎呀，晴姐！”黎音音脸颊染上绯色，羞恼地看了对方一眼，“真的没有，我跟你保证，绝对没有！”
“我们俩真的很久没见过了，以前也没有谈过，就是普通旧人而已，算不上多么熟悉。”
“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不提了。”见黎音音真的有点生气了，方晴及时住口，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然而心里却思绪翩飞，还不熟，你们两个的cp超话都已经名列前排了，节目里的相处模式也默契地吓人，说不熟谁信啊。
她并没有继续打趣，只是在心里猜测，这两位多半有什么了不得的过去。
黎音音越是三缄其口，她就越是肯定。

第33章 现象级
八卦聊完, 方晴终于想起正事，从一旁取出厚厚一摞文件册放黎音音面前：“你简单过一遍，这是目前初步定下来的后续工作安排。”
黎音音望着这摞几乎半米高的文件册, 杏眸微睁：“……这么多？”
方晴瞥她一眼，神情很是得色：“这还是我们筛了好久才挑出来的, 还有更多已经被毙掉了。”
她拿过一旁加热炉上的小瓷杯，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红枣茶，心情颇好道：“我就说得接吧，看看，是不是接对了？”
黎音音意识到方晴是在说综艺的事，怔了下，内心忍不住想, 幸好她没坚持花钱雇人上综艺，不然方晴此刻怕是只有发愁了。
方晴没注意到黎音音的表情，伸手从中间取出一个蓝色文件夹递给她：“先看这个。”
黎音音接过翻开, 里面只有薄薄的几页纸，第一页正中间写的赫然是《一起过周末》。
“这个快录了，后天就得去，我把合同里的细节简单汇总了一下, 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方晴语速飞快，“就是一期飞行宣传，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很过分的环节。”
黎音音有些惊讶：“这么快？可是我没什么要宣传的作品……”
方晴神秘一笑：“《仗剑山庄》啊，也是你运气好，正好这部是这周去宣传, 早一点晚一点都赶不上趟。”
黎音音愣住，《仗剑山庄》是她半年前拍的一部仙侠古偶, 她在里面扮演的是女主死对头的手下，出场戏份不足十集，如果她没记错，她的番位排在了十名开外。
“这个……我好像是十二番还是十三番。”黎音音表情古怪，“宣传应该轮不到我吧？”
方晴笑着嗔她一眼，满脸骄傲：“还不是你现在太红了，人家节目组的人点名要你，剧组也乐得做顺水人情，就一起带你上去宣传。”
“娱乐圈就是这么势利，只要你红了，以前看不起你的都会上赶着来巴结你。”方晴慨叹一声，“咱们呢，就是要努力抓紧这个红利期，尽量多涨点人气。”
黎音音眉心轻蹙，心情复杂。
事实上，《仗剑山庄》的拍摄并不怎么愉快，她的戏份其实很少，全力拍摄的话甚至要不到一个星期，但是任何剧组都是围绕着主角的时间转的，因此黎音音在剧组待了整整三个月。
这也完全能理解，毕竟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配角。
关键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似乎看她格外不顺眼。
黎音音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任何背景势力，接戏一直很艰难，但她在感受到拍戏的乐趣之后，即使是跑龙套也很开心。
最开始在《仗剑山庄》，黎音音只是扮演一个没有姓名的路人甲——女主被屠满门时一个英勇献身的侍女。
角色名叫侍女甲，台词只有两句：
一句是“呸！”；
另一句是“小姐，不要回头。”
可以说是龙套的不能再龙套了。
黎音音倒是挺喜欢，虽然只有一场戏，但她来来回回练了上百遍，进组后又等了一周，用自己最好的状态迎接了这场戏。
正因为如此，拍戏时，她精致秾艳的长相和丰沛的情绪打动了副导演，对方对她的印象相当深刻。
也是她运气好，正好组里有个演员出了事必须得辞演，也就是那个魔头女下属的角色，副导演跟制片商量后，干脆把她提去演女下属。
黎音音便从一个姓名都没有的龙套变成了一个有名有姓、有自己人设和故事线的配角。
组里其他小演员都羡慕得不行，女主角也因此开始关注她，尤其在看到她的长相后，更是觉得她抢了风头。
新角色的绝大多数戏份都是和女主角一起的，黎音音也由此感受到什么叫职场霸凌。
什么片场枯等大半天都只是轻的，对戏的时候才是把人折磨得心力交瘁。
黎音音对大戏没有太多经验，女主角又和剧组工作人员走得近，故意交代对方卡视角挡脸，或者武戏威亚的时候故意多卡你几场。
杀青回来，黎音音暴瘦了二十斤，把晴姐心疼坏了，懊悔没有跟她一起进组。
然而对方做的小动作又没留下什么把柄，剧组人员也早就见多了这些手段，要说他们有多么讨厌黎音音那倒也算不上，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一个是女主角，另一个是龙套上来的糊咖小配角，该捧着谁该得罪谁，大家心里都懂。
见黎音音一直盯着第一页沉默，方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道：“你是担心秦画？放心，这回是节目组要求选你，导演那边也主动联系我了，秦画她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秦画就是那个女主角，出道快五年，正值上升期的当红小花。
黎音音摇摇头：“我不担心她，录节目人那么多，而且是《一起上周末》，她也没那么大能量。”
就是有点感慨罢了。
对方高高在上想要一脚把她踩死在泥地里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她会有突然爆红的一天。
黎音音有点好奇，录制的时候对方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呢？
“对嘛，你这么想就对了，她也不过就是个准一线，手再长还能伸到橙岛的皇牌综艺里去啊。”
见黎音音没有不高兴，方晴显然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就算是为了气她，咱们也该去《一起过周末》，真当娱乐圈是她家了，我倒很期待她的反应。”
“橙岛给的价还是很大方的，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所有宣传人员里，除了男女主和男二号，就你的薪酬最高了。”
黎音音闻言翻到最后一页，最底部加粗写着一排数字。
“五十万……”
她拍《仗剑山庄》这部戏也才只有二十万的片酬。
仅仅只是去录制几十分钟的宣传综艺，都没有什么高难度项目，就可以轻松拿到五十万。
怪不得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红。
“这还只是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呢。”方晴在一旁乐呵呵。
黎音音内心感慨万分，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询问面前人：“晴姐，我上综艺是额外增加的名额，还是挤掉了原本谁的资格上的？”
方晴怔了一下，很快回答：“是临时加的，放心，没有挤掉别人。”
黎音音不提醒她还真搞忘了，一般宣传名额都是固定的，这样临时增加十有八九都会减去一个原本的名额。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么势利，剧组也希望自己的宣传效果能达到最好，自然是谁流量大就请谁宣传，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做慈善。
方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面前正在低头仔细检查合同的女孩，虽然进圈也有一年多了，遭遇的不公也不在少数，但她的心，还是一如既往地正直善良。
那就由她替对方保驾护航好了。
方晴时刻注意着面前人的动作，精准地在对方抬起头前更换好了神情，朝对方递去第二份合同。
“这是《VENUS》杂志晚宴的邀请函，他们这周六要举办时尚晚宴，邀请你出席，我觉得咱们可以参加。”
黎音音听清杂志的名字，更是愣了一瞬。
《VENUS》是萨维集团旗下最知名的女性时尚杂志之一，和《LAND》、《SOCIAL》、《名流》并称为女刊四大一线杂志。
这几本杂志每年都会举办红毯晚宴活动，算是顶流盛会之一，红毯被各家视作必争之地，当然，只有当红才能上。
而且据她所知，参加名单应该早就定了，这种时尚大宴需要准备的流程非常多，通常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忙碌。
而且大后天就是正式举办时间，说不定连宣发名单都已经公布过了。
“大后天就正式举办了，名单应该已经宣发过了吧，还能额外加人吗？”
黎音音有一丝不敢置信，这些时尚杂志向来很高冷，有些时候甚至连顶流也不给面子，她不过是走红了一个综艺而已，根基都还不稳，就直接让她参加年度晚宴了？
方晴笑得坦然：“加张椅子的事而已，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见黎音音还是不放心，她重重“哎呀”了一声，拍了拍对方的手：“你就别担心啦，这可是人家主编主动打来电话邀请的，不确定清楚我还敢跟你讲啊。”
“主编？！”黎音音嘴唇微张，《VENUS》的主编极其高冷，向来只有超模才能入得了她的眼，连好多视后影帝都被她卡得死死的，这样的人居然认识她？
方晴笑吟吟：“对，就是主编，我们微信都加上了，人家还邀请你拍杂志，当然不是《VENUS》，这个你实绩还够不上，不过《VENUS FASHION》也很有诚意了，这本也不好上。”
见黎音音彻底呆滞，方晴乐不可支地帮她翻了一页：“喏，档期都安排好了，就在晚宴第二天。”
“其实本来不想安排地这么紧的，但是你休息不了多久又得去封闭拍综艺了，人家只能抓紧时间给你安排，幸好《VENUS》总部也在S市，你不用跑来跑去。”
黎音音听得一愣一愣，今天到现在，她吃了太多大饼，以往高不可攀的资源，现在全都争抢着送到她的手里。
她不由得有点疑惑，仅仅是综艺爆红而已，甚至综艺才正式播出一期，威力竟有这么大吗？
方晴见黎音音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又在东想西想，不客气地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大小姐，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只是综艺走红而已，竟然能带来这么多后续资源’，啊？”
她从身后取出另一本灰色文件夹，打开推到黎音音面前：“我还以为你昨天看到接机的粉丝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热度了呢，喏，看看数据，你这可不是简单的综艺走红，你这是现象级走红！”
“你知道一晚涨粉五百万是什么概念吗？有多少人奋斗几年也涨不到这个数字，你一晚上就做到了，而且后续也没有停下来，一直涨到了两千万，这是什么概念！”
方晴越说越兴奋：“你可别替这些资本操心，他们的嗅觉可比你精准得多，你没发现过来找咱们的都是老牌名门吗？因为人家足够有经验，知道现在来找你是最划算的时候！”
“只要你后续综艺不出错，都不说每期都涨两千万，哪怕只涨一千万、五百万，那都是很恐怖的数字了。”
“后续不说继续快速上升，哪怕只是稳住现在的人气，你的资源都能翻十番。”
方晴哼笑一声，环抱起双臂：“现在来找咱们的是最聪明的，等节目播出更多，你只会花钱都请不到。”
黎音音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长期的糊咖生涯让她对此颇有点手足无措，赶忙劝住还想继续吹牛的方晴：“没有那么夸张没有那么夸张，还不至于花钱都请不到。”
方晴见怪不怪地瞥她一眼：“本来就是啊，你不会以为我在吹牛吧，你知不知道你的通告日程已经排到哪一天了啊？下下个月都排满了！来晚的当然花钱都请不到。”
说完十分善意地微笑了一下：“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假期吧，从后天开始，你将忙成一只陀螺，不过我想，你应该很乐意。”
黎音音看了看面前还有厚厚一摞没看完的文件夹，艰难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已经都帮我接好了……？那还让我检查……”
“哎呀！你还不放心我啊，别担心，我给你接的都是好资源，不会盲目消耗你的人气的。”方晴满脸笑意地保证。
“不是，我是说……”黎音音顿了顿，指了指面前的文件堆，“我还以为你是让我来做决策的呢。”
方晴怔了下，随即尴尬一笑：“咱们俩谁做决定不都差不多嘛，你又没助理，在综艺还没手机，整个与世隔绝，这边各家又催得紧，我就先替你应下了，放心，绝对没有什么作妖的。”
黎音音在她说话的间隙，快速翻看了一下下面的几本文件夹，确实都是很不错的资源，薪酬高难度小，还能帮她稳固人气。
她把合同整理好，抬起头直视表情有些心虚的方晴，神色认真道：“晴姐，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但是你也了解我，不管是什么样的资源，好也罢不好也罢，我都希望自己能先知情。”
“这次就算了，以后一定要先告诉我，我相信，如果他们是诚心邀请我，不会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的。”
方晴被她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正色跟她道歉：“你说的也是，是我有点太心急了，反而被对方给拿捏住，你放心，以后我一定都会提前告诉你。”
说罢又想起一事，睨她了一眼：“你可真得请助理了，我觉得我这次这么上头也有实在太忙了的缘故，你是不知道那几天的阵仗。”
方晴摇着头啧了几声：“我是一天好觉都没睡过，做梦都在接电话！”
说罢伸手指了指身侧空荡荡的办公室：“他们也都被我拉着加了好几天的班，给你递合约的实在太多了，我就是长八双眼睛都看不过来，今天才给人家放假，再不休息黑眼圈都要长到下巴了。”
黎音音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连忙点头保证：“好好好，我一定找，立刻就找，让你早点睡个好觉。”
方晴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没事儿，赚钱的事，忙我也开心。”
“助理你不用担心，小张已经大概拟好人选名单了，你看看你想要几个，是要自己面试还是我们给你定。”
黎音音思忖了一下：“我还是面试一下吧，看看大概性格表现。”
方晴也赞同地点点头：“是得看一下，不然万一见面了才发现不合适，助理毕竟是最靠近你工作生活的人，得谨慎点才行。”
说罢她立刻打了个电话，询问助理名单的事，在得知自己邮箱里已经躺好邮件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并让对方直接发面试信息。
“给你定好了，明天下午来我办公室面试，你提前一点过来，大概……两点半左右到就行。”方晴朝黎音音比了个OK的手势。
黎音音点点头，好奇道：“一共多少个人面试啊？”
方晴两手食指交叉：“十个。”
“这么多。”黎音音有点惊讶，她还以为只有两三个人过来，没想到还是场大面试。
方晴摸了摸下巴：“我给你估算了一下，你至少得有两个助理，多面试几个准备充分点嘛。”
黎音音思索片刻，也赞同地点点头，她的预计范围也差不多是两个，最好一男一女。
男生力气大点，方便拎行李开车护送一类的活；女生心细一点，方便照顾她的起居，对接行程通告之类的。
两年没请助理，一请就是两个，黎音音又有点感慨，她现在有点理解那些当红明星为什么出行都风风火火一大群人跟着了，实在是人少了忙不过来。
“这几天的工作差不多就这些，毕竟你空闲时间有限，等你综艺录完才好进展大一点的项目。”
方晴又抿了口茶，感受到微凉的口感，她皱着眉把瓷杯放回加热炉上。
“剧本我暂时没给你接，递过来的确实很多，但是这个咱们得慢慢选，而且你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进组，一切等你选好助理搞定综艺之后再说。”
黎音音轻轻颔首，她也赞同这一点，不过涉及到她的本职工作，她难免有些好奇，眸光闪动道：“晴姐，有没有什么很牛的本子来找我啊？”
方晴轻笑一声，抬手刮了一下黎音音的鼻尖：“当然有，还不止一个，都是S+级别的大项目。”
见黎音音明显兴奋起来，方晴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了，这个咱们不急，一个呢是现在的S+水分多，具体班底得认真打听清楚才行，另一个呢剧本才是最重要的，等这阵子忙完，咱们好好筛一下剧本再决定。”
黎音音十分赞同，演戏才是她的本职工作，关系到她之后的职业生涯，挑对剧本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急，多的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方晴颔首：“事情就差不多这些，这两天你注意休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天要录节目大后天有红毯大大后天要拍摄，全都是上镜的工作，状态很重要。”
“荤腥油腻这几天就戒了，也不要熬夜，红毯是全程直播，今年听说他们换了高清镜头，痘痘再怎么遮都能给你拍得清清楚楚。”
说着方晴停下来打量了一下黎音音的皮肤，光滑细腻如脂玉，别说痘痘了，连毛孔都不怎么看得出来。
她忍不住摇头感慨：“算了，你这皮肤也不用担心什么痘痘的事，就这状态都能大杀四方了。”
认识黎音音到现在，她最羡慕对方的就是有一副从不长痘的好皮肤，无论是正常作息还是阴间作息，都不长，吃辣吃糖也不长，简直把她这个油痘皮羡慕死。
“礼服和妆造团队的事你不用操心，《VENUS》说会帮我们准备，你只需要出个人就行了。”
方晴快速翻动着手机上的备忘录，交代着注意事项：“这次晚宴主题好像是展示珠宝，除了红毯，剩余时间你都只用坐在台下看表演，好好撑过红毯就行了。”
“晚宴上的饭菜就别吃了，酒的话……如果有人来敬酒你稍微意思一下就行，应该不会有人在这种场合找茬。”方晴稍稍蹙眉，“内场没有我的名额，我过会儿再去问问主办方，尽量离你近点。”
黎音音见她叽里呱啦讲个不停，一副孩子马上上小学家长操心的模样，忍不住轻笑。
她伸手拉住方晴，软声道：“好啦，不用操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想喝还有人能灌我嘴里吗，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方晴被她打断，也意识到自己是太紧张了，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