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红毯咱们还是去过的，还是操心后天的录制比较现实。”方晴表情变得严肃，“秦画是顶峰旗下的，据我所知，顶峰和橙岛的关系也就一般，不出意外她应该没法在节目里为难你。”
方晴神色一转：“但是就怕有意外，你放心，我那天会全程陪你的，咱们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要是敢为难你咱们直接刚回去。”
黎音音心底微暖，被她逗得直乐：“剧组宣传而已，她就是再讨厌我还能不顾剧吗？她可是女主角，剧要是播的不好，对我影响不大，对她可就影响大了。”
方晴被她说服，轻轻揉了揉眉心：“也是，是我关心则乱了，她是女主角，比我们更在乎剧播出的成绩，应该不会在宣传期故意使坏。”
“但我还是全程陪着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节目，看着你我也安心一点。”
黎音音没有拒绝，剧组里没有几个她熟悉的人，有方晴陪着她也更放松些。
工作交代完，方晴停下思索有没有遗漏的事，突然神色一正，凑近黎音音小声道：“公司最近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黎音音眨眨眼，回想了一下昨晚查看未接来电的情况，点头道：“打了，吴总监和赵经理都给我打了好几个，小静打得更多，不过我没回。”
方晴安下心，松了口气拍拍面前人的手：“没接是对的，他们慌着找你续约呢。”
说罢她冷笑一声：“签的时候趾高气昂，多签一年都不肯，合约期间一次资源都没给过，现在倒是上赶着来说续约了。”

第34章 助理
方晴曾经是顶峰的经纪人, 甚至算是元老员工之一，业务能力相当不错，但是却碰上公司权力更替, 她被曾经的上司当枪使，利用完价值直接架空, 一手捧出来的知名艺人全部转手。
她心灰意冷，寒心出走，手上只带了几个不被公司重视的糊糊艺人，后来一起加入了辰星娱乐。
辰星娱乐算是业内大头传统豪门，旗下知名艺人多不胜数，虽然现在已经不在鼎盛期了，但是名声招牌依旧十分响亮。
粉丝如果听到自家偶像签约辰星都会非常高兴。
辰星当初签方晴, 打的是她曾经捧起来的那些大牌艺人的主意，结果见面之后才知道有名气的一个都没跟来，顿时改了态度。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辰星觉得方晴有人脉有工作能力，再起来也不难，便改了合约，让她一个人加入辰星, 去带公司刚刚推出的男团组合。
结果方晴拒绝了，清楚明确地表示自己肯定会带着手下的那几个糊糊小艺人，不会去带什么男团。
辰星便再次改了合约，直接将所有合同期限都改为一年，福利待遇也降到最低。
要不是眼红想接管方晴手上的人脉，他们可能连这一年都不想给。
方晴当时处处被前东家顶峰针对, 急需一个同等地位的大公司来给她做背书，便也同意了这份合约, 只想着缓一年，一年之后她再重新出来单干。
结果签约后，辰星派过来跟方晴的人处处被防备，别说接管人脉了，连跟着一起出席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辰星失去了耐心，更加放养不管方晴和她那几位艺人。
接资源接戏全靠方晴和艺人自己，还连助理都不舍得分配，方晴自然没有好脸色。
辰星本想着，一年到期就立刻把方晴这几人踢出公司，结果现在合约马上到期，黎音音突然爆火了，公司顿时着急上火，忙活着想要找她续约，但黎音音怎么都不肯接电话。
“今天早上小静还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都没接。”黎音音翻出通话记录递给方晴看，“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找我们聊续约。”
方晴冷哼一声，美目竖起：“这时候倒是动作快得很，我找他们要助理的时候三催四请也喊不动。”
基本上每个艺人都会至少有一个公司分配的助理，更别提辰星这样的大公司，经纪人毕竟要管好几个人，总有忙不过来没法跟行程的时候，助理的作用很重要。
但是辰星看不上方晴的几个艺人，觉得这几个糊得不相上下，也就林晟还能吃吃曾经的老本，但和方晴以前的艺人比那就差得远了，因此对方晴的需求一律视而不见。
助理？开玩笑，助理不要钱吗，黎音音这几个人能给公司赚多少钱，请助理那不就亏本了。
这么想也没多大问题，但其实辰星内部有专门的助理部门，他们甚至连公司的练习生都会分配助理，不给方晴完全是故意针对。
“没事，要真用他们派过来的人，我还不放心呢。”黎音音安慰方晴，“助理还是得知根知底才好。”
方晴面色稍霁，又睨她一眼：“给不给是一码事，我们用不用又是另一码事，这是态度问题，既然这么看不上我们，现在又上赶着谈续约干嘛。”
“不栽树就想乘凉，哪有那么好的事。”
方晴正吐槽着，手里黎音音的电话又开始震动，她扫了眼屏幕，坐直正色道：“赵林康。”
辰星的艺人部经理，不出意外又是来当说客的。
她朝黎音音使了个眼色，面不改色地按下免提键，声音冰冷道：“喂？”
对面听到是方晴的声音，明显顿了两秒，然后瞬间换上无比热情的语气：“呀，小方，是你啊。”
方晴面色不改：“赵总，有事？”
“哈哈哈哈，小方这么严肃干嘛，我就是打来问候一下，这不是音音刚从综艺闭关出来嘛，荒野上呆那么久多辛苦，想着问问看需不需要什么东西添置一下。”
赵林康的语气称呼无比熟稔，就好像黎音音是他亲手带的艺人一样，“诶，怎么是你接的电话，音音呢？”
黎音音听到他夸张热情的语气和称呼，面色古怪。
方晴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哼笑一声：“哦，她啊，她最近刚从荒野回来，不习惯用手机，我替她保管着的，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黎音音差点笑出声，紧急掐了一下大腿憋住笑意。
赵林康似乎也被方晴这鬼扯的理由给震慑住了，滞了好几秒才不尴不尬地哈了两声：“哈哈，这样啊，小方你真幽默。”
方晴语气淡淡：“我没跟你幽默，事实如此。”
“……”对面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忍住怒气，“是这样，我知道小方你对我们有点误会，但我今天真的只是来关心一下音音的。”
“我记得音音身边还没有助理跟着吧，她现在工作肯定忙得很，没有助理跟着怎么能行。”
赵林康不愧浸淫职场多年，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已经从总部申请了三个助理下来，都是我们助理部的王牌，绝对用着顺手，你问问音音想要几个，或者不够的话再多准备几个也不是问题。”
听到赵林康巴结的语气，黎音音差点没忍住冷笑出声，要不是声音真的是对方的，她还真没法把现在这个语气谄媚的人和以前那个趾高气扬的艺人经理联系在一起。
她忍不住摇摇头，真是够讽刺的。
只要你红了，能给公司带来价值，他们就会立刻忘记自己曾经对你的恶劣嘴脸，开始把你当公主捧着。
但是，凭什么以为她会忘记？
方晴的想法显然和她不谋而合，听完那句“关切”的话后十分夸张地笑了一声：“真是多谢赵总好意了，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呢，我们暂时用不着，音音已经有助理了，你们的王牌还是留给别的摇钱树吧。”
赵林康并不放弃：“有助理也不耽误啊，小方你这就不懂了，音音以后只会更忙的，多几个助理好干事，不然到时候有的麻烦，咱们公司还有一个人带八个助理的呢，给音音多准备几个完全没问题。”
方晴心中冷笑，给别人准备八个轻轻松松，她想要一个就难如登天，现在倒是一口气翻倍补上来了，哪来的这么划算的买卖。
“不用了，赵总，我没跟你客气。”方晴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意，“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懂怎么带艺人？”
赵林康听到她这句话的语气明显慌了，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我就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小方你可是招牌经纪人，当然比我更懂怎么带艺人。”
没能成功推销出去，赵林康也一点不气馁，他在这个位置干了这么多年，能屈能伸早已成了本能。
“音音够用那当然更好，我就先给音音备着，等她什么时候不够了，随时来找我，王牌当然还是留给我们的音音，哈哈哈……”
方晴也不由得有点赞叹对面的能屈能伸切换自如，她懒得继续跟对面废话，干脆道：“那就多谢赵总了，还有事吗，没有我就先挂了。”
“哎！等等等等。”赵林康赶忙出声制止，随即声音变得有些许不好意思，“还有一件，就是……小方你和音音最近哪天有空？我想请你们吃个饭，顺便聊聊咱们未来发展的事。”
他没有说合约，因为心里无比清楚合约很快就到期，故意换了个模糊的词。
方晴简直要被对面的厚脸皮逗笑了，还未来发展，谁想跟你们有未来。
但她不能直接这么说，于是换了个说辞搪塞道：“最近都忙得很，我和音音都忙，你也知道音音现在一是有封闭综艺要拍，二是工作实在多得忙不过来，所以吃饭就算了吧，有什么事你发我邮箱就行，有空我会回的。”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以前每次去辰星找赵林康申请什么东西，都要被对方敷衍：发邮件到我邮箱，我们公司做事得走流程。
结果一次都不看。
赵林康显然也品出这句话的意思，一直含着笑的语气明显有些挂不住了，说话有些咬牙切齿：“这、这样啊，那等你们这几天忙完我再来。”
“这几天忙不完。”方晴故意拖长尾音，“差不多得忙到这个综艺录完，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赵林康又陷入沉默，心里大概在痛骂方晴，等综艺结束合约也早到期了，到时候聊还有个屁用。
他强行压下火气，皮笑肉不笑道：“哈哈，那就先挂了，小方你接着忙，有空一定记得联系我。”
电话挂断，方晴无比爽快地欢呼一声，还起身打了几下空气拳。
“让你以前跟我装，让你每次都给我甩脸子。”方晴把空气幻想成赵林康的那张肥脸，拳头挥地虎虎生风。
黎音音被她逗笑，一双杏眼弯成月牙：“你这么讨厌他啊。”
“当然了。”方晴收回手重新坐下，把小瓷杯从加热炉上取下来，“虽然辰星里面的人都挺讨厌的，但他是最讨厌的那个。”
“真是，还好意思打电话来巴结你，怎么不看看自己以前是什么态度。”方晴嘁了一声，叮嘱黎音音道，“你这段时间见到他们的电话一律别接，算了，除了我和你家人朋友的电话，剩下的你都别接。”
“鬼知道他们会不会用小号来找你。”方晴撇撇嘴，“微信也别管，路上小心有没有跟踪的，哦你家有司机，那还行，总归万事小心，发生什么我不在你身边赶紧联系我。”
黎音音一脸惊奇：“有这么夸张吗，他们不至于来堵我吧。”
“你懂什么。”方晴脸上满是不屑，“他们手段才多着呢，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我会尽量跟着你的，等之后安保也到了，不用太担心。”
黎音音轻轻颔首，重新检查自己手机里的未读消息，发现就电话这段时间里，辰星的经济部总监吴辉和他的助手小静都又发来了不少微信消息。
她简单翻看了一下，和赵林康刚刚说的大差不差，都是来表忠心献殷勤的，黎音音轻笑着摇摇头，反手给这两位设置了免打扰。
第二天，黎音音依照着方晴告诉她的时间，两点半准时到她工作室门口。
她推开门，发现今天里面不止有方晴，还有一位她的助理小张，两人都在自己办公桌前忙碌的敲着键盘，听到开门声不约而同转了过来。
“音音，你来了。”
“音音姐。”
黎音音朝两人点点头，走到方晴身边坐下，她的工作室大概一百五十平左右，只摆了五个工位，以及一个挂着百叶窗的玻璃单间。
大部分时候方晴都在外面和她的下属一起办公，只有极少数私密谈话或是休息的时候才会去单间里工作。
“音音姐，喝水。”小张接好一杯温水放到黎音音面前。
黎音音点头道谢，接过那杯温水抿了一口。
小张是个刚毕业一年的年轻男生，个子高高瘦瘦，人长得也很白净，平日里不是白衬就是黑衬，连脸上的眼镜都是黑框，全身上下找不出第三个颜色。
见小张重新回自己工位旁边打印东西，黎音音指了指身后的玻璃单间，戳戳身边的方晴：“咱们今天在哪面试，那里面吗？”
方晴瞥她一眼：“不然呢，咱这地儿就这么大，我还专门给你租个会议室去？”
黎音音乐道：“没有，我就是怕这房间不够用。”
“够了。”方晴停下敲键盘的手，转过身比划了一下身后的房间，“刚好，一次进去一个人，这房间隔音效果挺好的，也有百叶窗挡视线。”
小张抱着一个黑色文件夹走过来，将其放到黎音音面前：“音音姐，这是今天参加面试人的简历信息，你先简单看看。”
黎音音赞赏地看他一眼：“谢了，还是你靠谱。”
小张腼腆一笑，挠了挠头没说话。
方晴听了这话不乐意，右胳膊怼了一下黎音音：“什么意思，你想说我不靠谱？”
“哪能啊，你全天下最靠谱。”黎音音语气夸张，“我是想说，要不是你不肯给，我都想把小张拐来当我助理，多让人安心。”
小张闻言一愣，头埋得更低了。
方晴眉心一竖：“你想都别想，小张是要在我这里干到退休的，你赶紧看你的简历。”
黎音音听得直乐，静下心开始认真翻看简历。
说是简历都有点委屈，因为每个人的部分都很厚，几乎有五六张纸，从学校经历到毕业经历写得清清楚楚无比细致，看得黎音音眼睛一亮。
小张在一旁及时开口：“有点厚，但是是为了音音姐更加了解他们的信息，我已经精简过了，毕竟是选助理，还是细致一点比较好。”
黎音音没抬头，伸出右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业务能力满分，感谢我们张特助如此费心。”
小张听到她的夸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垂：“没有，我应该的，能帮到音音姐就好。”
黎音音看得很专注，但她记得还有半个小时面试者们就要来了，因此加快了速度，挑其中的重点看。
全部翻阅一遍下来，心中也有了大致属意对象。
不得不说，这十个求职者的简历都很优质，至少在做助理这方面可以说绰绰有余，除了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生以外，剩下的都有比较丰富的工作经验，还基本都是娱乐行业相关的。
其中她最满意人选的有两个，一个是在直播公司干过一年半运营岗的女生，负责旗下网红达人相关，也算是经验互通，对接后上手工作应该会很快。
另一个是退伍一年的年轻军人，身材高挑壮硕，面相厚道老实，一看力气就很大，适合帮她进组跑行程搬行李。
而且专门写了开车技术一流，非常符合黎音音的要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条件会选择来当艺人助理。
黎音音给这两人的简历做了个不起眼的小标记，准备到时候着重观察一下。
很快时间来到三点，黎音音先进到那间玻璃房里候着，等待小张一个一个喊人进来，免得直接出现吓到面试者。
方晴取过椅背上的女士西装外套穿上，又戴上自己的细框眼镜，和小张两个人一起板着脸，看起来极不好惹。
面试者们陆陆续续到达工作室，一共六个女生四个男生，进来后先是被开阔的办公环境吸引住，然后看到两个铁面面试官，又被吓住不敢讲话，胆小一点的看起来已经有点紧张了。
“各位按照我昨天发的序号从小到大依次排列，坐到左边这里等待，我喊到序号的进去面试。”小张简要交代。
听到面试即将开始，面试者们迅速安静了下来，开始在心中准备着之后的措辞。
“一号。”
一个穿着白衣黑裙小皮鞋的短发女生站了起来，较为镇定地走进后面的玻璃办公室。
昨天的面试通知里着装没有严格要求，只说了尽量穿的素净一点，因此今天过来的基本都穿着黑白配。
短发女生敲了敲门，走进房间先鞠了个躬：“面试官好。”
“你好，请坐。”
短发女生抬起头，发现面试官竟是黎音音本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声音有点颤抖道：“黎、黎姐……”
黎音音朝她竖了下食指，伸手示意：“可以开始自我介绍了。”
短发女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追星激动的时候，赶紧清了清嗓子开始自我介绍，但是眼神却怎么都止不住往黎音音脸上瞟。
一直到面试结束，她都觉得自己好像在云里飘着，有些晕头转向的。
“您可以先回去了，具体结果会在三天内短信通知给您。”小张在门口候着，见第一位面试者结束走出，及时为她解释。
其他面试者见短发女生一脸幸福地走了出来，还以为她面试情况非常好，一时间更加紧张了起来。
而短发女生完全沉浸在见到黎音音的快乐中，听到小张的话草草点了头就走了出去，连自己的包都忘了。
“女士，你的包。”小张从身后追出来，把她的包递过去。
短发女生登时脸通红，慌乱地鞠了几下躬。
办公室里的黎音音却缓慢地摇了摇头，在一号短发女生的简历右上角画了个小小的叉。
这个妹子心里素质不太行，见到她太激动了，自我介绍说得磕磕绊绊，问问题的时候也仿佛在魂游天外。
她都要怀疑对方是自己粉丝专门潜伏进来的了。
但是这种可能性极小，首先初筛面试对象的时候就肯定会检查对方微博等各社交平台的账号，确定不能是粉丝才能入选。
这个粉丝指的不是黎音音本人的粉丝，而是任何人的。
简而言之就是助理不能追星。
这条看起来有些无厘头的要求背后自然也是有着比较惨痛的经历，黎音音没有刻意打听，但她也差不多理解。
假设说助理就是明星本人的粉丝，那刚开始爱意很深的时候还好，每天近距离接触偶像，简直不要太开心。
但是距离产生美，粉丝如果真的天天面对自己偶像，看到的就不是时时刻刻光鲜靓丽的那面，而是那些没有展露出来的各种缺点。
比如素颜难看，比如生活邋遢，甚至品行不端。
而明星只拿助理当打工仔，根本不会在对方面前注意这些，长久相处下来，助理不脱粉才怪。
如果只是和平脱粉，那还好，万一碰上个脱粉回踩的，离职后到处爆明星本人的料，那简直防都防不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助理追星，但是追的是别人，这样也不行，万一助理喜欢的明星和自己老板资源相撞了冲突了，他稍微心一偏都会酿成大祸。
甚至还有一些更坏的，喜欢的明星是自己老板的对家，故意潜伏进来给自己偶像行方便。
因此久而久之，不选追星的人当助理成了这行的潜规则，甚至一些咖位比较大的比较谨慎的，只从身边认识的亲戚里选人当助理，其他一概不考虑。
被助理坑死的明星不在少数，好的助理确实能成为明星的强大助力，但是万一有一点不对，那对明星本人的事业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黎音音不知道刚才那个一号短发女生是不是追星人，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确实不够稳重，因此虽然对方简历十分漂亮，她还是将其叉掉。
“二号。”
黎音音听到小张的声音，将手中的简历册翻到下一页。
一个看起来有点紧张的寸头男生走进了房间。
黎音音看清正脸后稍稍坐正，这是刚刚那个她标记出来的退役军人小伙子。
小麦色的皮肤衬得他的牙格外地白，看起来十分憨厚，真人看起来比照片还要更壮实一些，胳膊上的肌肉不需要用力就能看出利落的线条。
看到面试官是黎音音本人后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面色沉静地弯腰鞠了个躬。
黎音音心里增添了一丝满意：“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吧。”
寸头男生点点头：“面试官好，我叫李杭，今年二十四岁，毕业于K大，大二时候入伍，去年刚退伍，以前干过网约车司机还有安保员。”
黎音音听他简单介绍完，轻轻颔首，和简历上写的差不多，并且表述流利口齿清晰。
“我看你之前从事的都是和传媒娱乐不相关的行业，可以问一下问什么选择来应聘艺人助理吗？”黎音音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李杭一脸耿直：“为了赚钱。”
黎音音微怔，随后有点乐，被对方的耿直意外到。
艺人助理工资确实很高，而且没有上限，如果艺人本人大方好相处，和助理处成朋友，首先平时各种品牌方的礼盒不会少，年终奖更是大手笔，当然也十分辛苦就是了。
得跟着艺人一起跑魔鬼行程，甚至还得比艺人起更早，而且休息日少到可怜。
“这一行十分辛苦，可能一年到头都没有几个休息日。”黎音音言简意赅，提醒对面一脸耿直的男生。
李杭面上的坚定不变，表情更加诚恳了些：“我不怕辛苦，现在就是吃苦的时候，我就是想早点攒好钱给家里盖房子。”
黎音音唇角轻轻扬起，很快又按了下去，内心十分满意，朝他点了点头：“你可以出去了。”
李杭像是松了口气，站起身又规规矩矩鞠了个躬，一双大眼睛圆溜溜。
见他离开房间，黎音音在简历右上角轻轻画了个勾。
十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是足足面试了快两小时，等最后一个人面试完离开，黎音音累得嗓子都干了。
小张十分贴心地捧着一杯温水侯在门口，见黎音音出来立刻递上。
黎音音毫不客气地接过温水，一口气灌了大半杯，赞赏地拍了拍小张的肩。
感受到略有点硌手的手感，黎音音多叮嘱了一句：“小张，你得多吃点了，比我还瘦。”
方晴收拾完等待区走过来，风风火火道：“你少操心他，他是那种怎么吃也不长肉的，嫉妒死人了。”
黎音音也有些羡慕地看了小张一眼，小张没说话，只站立在一旁腼腆地笑。
“怎么样，有比较满意的吗，你之前看中的那两个怎么样？”方晴把西装外套重新脱下，放松地瘫在自己办公椅上。
黎音音眉心轻蹙，坐下后缓缓摇了摇头：“那个男生还不错，但是那个女生感觉不太行，和她简历写的差别有点大。”
方晴挑起眉：“怎么说？”
黎音音从桌上取过一根橡筋松松扎起头发：“我先说那个男生吧，他的简历写的都属实，人也很老实腼腆，我问他为什么想到来干助理，他说他想攒钱给老家盖房子。”
方晴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这么好玩儿？哈哈哈哈哈哈还有这么实诚的孩子。”方晴搽了下眼角的水渍，对一旁的小张好奇道，“你从哪儿找到这小伙子的啊？”
小张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其实算我的学长……”
方晴恍然，伸出右手比了比：“哦对……你也是K大的。”
黎音音有些意外，但也不算特别惊讶，毕竟这行就是优先从身边人介绍起，不像其他职业可以公开招聘。
“但我感觉你们俩不是很熟啊，还是说你今天故意装作跟他不熟？”方晴疑惑。
小张连忙解释：“真的不熟，他可能都不记得我是谁，只是我当时军训的时候他是负责带我们班的助教，后来去部队就再没见过了。”
“这次想到他还是因为另外一个学长，提到他有个兄弟在找工作，想找点高薪水的，但是从部队退伍又不知道怎么对口，我才想到把他介绍来我们这里。”小张摆了摆手，“我没让我那个学长说我是在这里工作的，李杭他也不认识我。”
方晴了然地点了点头，见他神色有点紧张安慰道：“没事儿，你就是说了也没多大关系，助理嘛，本来就得知根知底，你说是你熟人我还更放心一些。”
说罢她转过头，接着问：“那另一个呢，那个MCN干运营的女生，她是几号来着？”
“八号。”黎音音抽出八号面试者的简历递给方晴，叹了口气，“她是今天所有面试者里表现最差的，非常紧张。”
就连一号那位疑似是她粉丝的女生都要比八号好点。
方晴神色诧异：“啊？不应该啊，我看她工作经验还挺……丰富的。”
“对，所以我才很看好她。”黎音音耸了耸肩，“但是她连自我介绍都卡了三分钟，后面的问题也都回答得断断续续，实在是……感觉她要么太紧张了要么压根没准备。”
方晴皱起眉，翻看着手里的简历：“她都带过好几十个网红达人，居然还会紧张这种场合，啧……算了，心理素质不太行，pass掉。”
“那还有没有哪个你比较满意的，目前只有李杭一个人，还差一个。”方晴抬起头询问。
黎音音点点头，抽出另一份简历递过去：“这个，六号，虽然从业经验很少，但是表现非常不错，人很阳光开朗，问题也都回答得很漂亮。”
“郑琳……”方晴顺着简历往下念，看到姓名后的数字后惊讶地抬高语调，“才二十二岁？刚毕业？”
黎音音点点头：“我最开始也觉得有点太年轻了，而且才刚毕业也没什么经验，但她面试说，从大一开始就在各个公司实习兼职，整个大三和大四都在水加互娱上班，其实很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