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喂了科举文男主(美食)TXT全集 by球球熊
球球熊  发于:2023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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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桃忙放下烤串,笑着接过:“两位用得可好?”
陆玉珂手中的折扇摇得十分欢快:“很好。瞧徐娘子的模样,方才定是又谈成了一单大生意?”
“不过一些小买卖。”徐桃见缝插针地宣传,“这大生意啊,倒是有一桩,方才陆郎君在盛饭的时候,可有订月饼盲盒?”
折扇停止了摇晃,陆玉珂难得有些害羞。他清了清嗓子:“当然有了。”他瞥了崔清晔一眼:“不知道崔兄可有订这月饼盲盒吗?”
崔清晔不料说到自己身上,默默地看向天。而方才明明想要将别人军反被将军的徐桃也默默地拿起烤串翻面。谢菱正好端着碗走过来,没有留意到这凝滞的气氛,只是顺口答了一句:“崔郎君是第一个订月饼盲盒的。”
“哦~~”陆玉珂拉长了声音,凑到崔清晔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崔兄,你动作这么快?”
崔清晔抬眼,目光扫过徐桃垂眼时微微颤动的睫毛时,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手指甲掐了掐手心,强自保持镇定:“昨日正好下学早,过来恰巧碰到月饼盲盒开售,便预订了。”说完,他清了清嗓子:“放学时夫子布置的文章可有头绪了,不若等会儿一道讨论讨论?”
陆玉珂本想再打趣一句,听了这话,忙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忙道:“好好好!今儿的题目我连头绪都没,正要请教你呢。走走走,咱们这就回去。”
崔清晔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转身时,他下意识地往烤架方向看了一眼,正对上徐桃抬头看过来的目光。尽管四目相对仅有那一刹那,但两个人的嘴角也不约而同地上扬了少许,这才转开了视线。
当晚,三人盘点了这两天的账目。多了一个人,营业额也上涨了一大截。谢菱加入时,徐桃她们也重新定了分配比例,徐桃占五成,付洛瑶四成,而谢菱占一成。谢菱本不肯,但徐付二人坚持,谢菱便将自己的钱财都投了进来,还要徐桃将房租另算,三人这才谈妥。
谢菱搬过来住后,徐桃也松了口气。之前她一个人住,总觉得心里还是略有些毛,如今谢菱也住了进来,张家人哪怕不租了,她也不担心了。而且谢菱也有一把好力气,早上准备朝食的时候,两个人合作越发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徐桃她们得以多睡两刻钟了。可别小看这两刻钟,这区别可大了。
朝食摊摆过之后,徐桃她们立刻去了集市,定了一百枚鸭蛋,并两只大坛子。坛子可以送,她们到家时,坛子也到家了。三人分工清洗晾晒调泥,待到下午出摊时,蛋已经全包好放进坛子里了。
这次胡旭来得更早,一来就问小菜。徐桃笑道:“今日可有青笋烧泥鳅,郎君竟还是惦记着小菜。”
胡旭笑道:“新菜也要,这小菜也要,互不影响嘛。”
您这可绝对是成年人,全都要呀。徐桃也不再卖关子,打开一个坛子,也是用小碟子装了一份小菜递给他。
胡旭像是宝贝一样接过来,扑鼻而来一股说不出来的像是发霉一样的味道。而碟子里面却是一粒粒金黄色的黄豆,拌着辣椒等调料。凑近一闻,那霉味又没有了,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
他夹起一颗放进嘴里,发酵过的黄豆味立刻先席卷了口腔。这滋味,好似是豆豉。但是这味道没有豆豉那么咸,还能尝出黄豆的粉糯饱满之感,被辣椒等调料一调和,顿觉舌底生津,立刻吃了一大口米饭。
待到嘴里东西咽尽,胡旭忙问道:“这是豆豉吗?怎么颜色和味道都和普通的豆豉有些不一样?”
“这唤作水豆豉。”徐桃笑道,“这个比豆豉的制作步骤和时间都要短一些,而且没有那么咸,比平常的豆豉更适合单独佐餐。”
胡旭忙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徐娘子,这个,总不会还只有一小坛吧。”
徐桃忍俊不禁:“这个倒不会,你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价钱就跟普通的豆豉一个价便是,只是坛子得另算钱。”
胡旭一下子喜笑颜开:“自然自然,坛子我出都行。这水豆豉我要十斤,不,二十斤,可以吗!”
徐桃含笑点头:“这当然可以。到时候,一并交货?”
两人立刻坐到了桌边,正巧王柏钧来了,瞧见两人正要起草契书,便自告奋勇要来帮着写。徐桃看了看他雪白的衣袖在纸上扫来扫去,不忍地移开视线:算了,有钱人的爱好,她能说什么呢?
契书一式两份,胡旭笑呵呵地揣着离开。正在王柏钧看月饼盲盒的规则时,一个客人过来要一份新菜,照例将铜钱放进竹篓。王柏钧眉一皱,扇子一横拦住了那人:“等等!”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吃过水豆豉没,哈哈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边特有的家常小菜。我家人刚从老家带了一点儿回来。感谢在2023-05-27 16:33:24~2023-05-28 19:3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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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饱了汤汁的青笋也是一抿就化在了嘴里,比泥鳅还入味还好吃。◎
这位客人骤然被拦下, 有些恼怒地抬眼,看到王柏钧的时候一怔,态度不知不觉就好了起来:“这位郎君, 不知有何事?”
王柏钧拧着眉:“方才是你放的钱?放了多少枚铜钱?”
客人一头雾水地应道:“正是。菜不是十五文吗, 我放了十五枚啊。”他顿了顿, 瞥了一眼王柏钧的衣裳, 又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屠户,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这等少一文两文的事, 我可不做!”
徐桃还从未见过王柏钧如此严肃, 也见客人有些忿忿的模样, 忙出来打圆场:“正是,这位罗郎君是老顾客了, 朝食暮食都经常来用餐。王郎君, 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王柏钧目光扫过徐桃,落在那罗郎君的身上:“是不是误会,你把你方才给的铜板找出来便知。”
罗郎君听了这话,登时瞪大了眼睛:“虽然你是富贵人家, 但是也不能这样埋汰人啊。钱都长得一样,我方才就随手丢进去的, 怎么可能找得出来?”
王柏钧看了他一眼, 皱着眉伸手到了小竹篓里,不过片刻工夫,他便挑出了十五枚铜钱, 一一放在了摊边沿。拿完最后一枚, 他冲身后一挥手, 仆从立刻端来清水和净手的豆面。王柏钧仔仔细细净完手,另一位仆从适时捧上手巾。
王柏钧擦净了手,这才道:“这就是方才你给的铜钱,徐娘子,你上上手吧。”
罗郎君瞪大了眼:“你怎知这些就是我给的?”
徐桃依言拿起第一枚。入手她就发现了玄机,立刻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罗郎君是屠户,铜板多沾了油,入手的触感会不一样。”
罗郎君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疑惑了:“有油归有油,那卖面的还常沾上面粉呢?我给的铜板怎么了?”
这个问题也是徐桃的疑惑:罗郎君给的铜板怎么了?
王柏钧低头冲仆从说了两句话。仆从立刻折返到马车上,不一会儿,他便捧来一只匣子,递到王柏钧面前。
王柏钧将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先放在了推车上,又皱了皱眉,转而放到了桌子上。自打拿出来,徐桃的嘴就因为惊讶而微张着,那泛着深红色的光洁外表,无一不昭示着材料的纯净和做工的精良,最让她惊讶的是,这居然是一架天平。
天平诞生时间很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了秤,用天平的倒是不多了。王柏钧将天平调平之后,抬头冲徐桃道:“徐娘子身上可有铜钱?”
徐桃忙点头,从荷包取出了一小串钱。王柏钧接过后掂了掂重量,取下三十枚,分成均匀的两半,各自放到了天平的两端托盘上。
从王柏钧拿出天平开始,有人就看了过来,但是碍于王柏钧的身份,只敢远远地看,不敢凑过来,只是猜测他们在做什么。
天平微微晃动后,保持着平衡。王柏钧又取下了两边的铜钱,让人打水来。水来之后,他吩咐将方才罗郎君的铜钱丢进去洗,还加了豆面洗。同时他让另一位将徐桃的铜板也同样拿来洗。两堆铜钱洗了两三次,两个仆从又将铜钱一枚枚擦干。
待铜钱的水气完全散干后,王柏钧两手同时拿起两堆铜钱,一枚一枚往天平两端放。开始的时候还是平着的,随着他放上六七枚,徐桃几人忽然发现,天平上徐桃这一头好似有些往下倾斜。
开始还只是细微的区别,待十五枚铜钱都放完后,这倾斜就很明显了。徐桃的铜钱这头明显沉了许多。
方才徐桃自己的铜钱可是试验过的,她的十五枚铜钱放上去,两边都是平衡的。可是同样是十五枚铜钱,这罗郎君的钱为何会轻这么多?
付洛瑶和谢菱围在桌边,下意识都看向罗郎君。付洛瑶随即拿出自己的钱袋,同样洗了十五枚,与徐桃的钱放在两端,是平的。但是与罗郎君的放在两端,明显罗郎君的钱那边要轻一些。不光如此,付洛瑶还拿了自己摊位上的钱篓子,还是罗郎君的钱更轻。
罗郎君也完全惊呆了,忙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钱袋子:“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是我早上帮人杀猪赚的钱,都在这里面,我就是随便拿了十五文。不信你们自己看!”
仆从忙将罗郎君的钱都倒到水盆里洗了一遍,擦干后再来称。这下倒是奇了,这天平也不平,但是倾斜弧度比之前其他人的对比要小。
“这到底怎么回事?”谢菱完全摸不着头脑。付洛瑶也蹙眉看向徐桃。徐桃盯着天平看了许久,抬头看向王柏钧:“王郎君,你能帮忙把那些钱挑出来吗?”
王柏钧不置可否,只是让仆从将罗郎君的钱再洗两遍。待洗完后,他拿起一枚,食指中指一捻,把钱往旁边一搁。
他的动作很快,只感觉他好像就感受了那么一瞬,不过片刻工夫便将钱分作了两堆。一堆比较多一些,他点点头。而另一堆小些的,他摇了摇头。
徐桃从两堆分别拿起两枚钱,细细地观看摩挲感受时,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今日是有什么新菜?听说,还有什么盲盒?”
这个声音是……徐桃忽然想起原著中林正言重新起复的原因,正是因为一桩□□案。她忙笑着迎接:“林公,这边请。”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正言。瞧见林正言过来,王柏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敛起周身气势,行了个叉手礼。
林正言瞧见他通身的气度,也是一怔,笑了一下便坐下了。坐下后,他还未开口,目光就先被桌上的天平吸引了视线。
瞧见那做工,他先赞了一声好东西,随即笑道:“天平都拿出来了,可是要称什么新吃食?”
徐桃忙将方才分开的两堆铜钱放到林正言面前,将少的那堆往前推了推:“林公,您老瞧瞧。”
钱?林正言从少的那堆拿起一枚,细细端详了一番,忽然眸色一凛。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又从大的那堆里拿起一枚,仔细看了之后,他一言不发地将少的那堆铜钱一一看完。
待看完后,林正言才抬起头来,眼中已经不复方才的笑意,满是凝重地看向徐桃:“徐娘子,这是你发现的?”
徐桃摇头,看向旁边的王柏钧:“是王郎君听见这位客人放下铜板的声音,察觉有些不对,这才拿出了天平,并挑出了这部分钱。”
“郎君姓王?”林正言转向王柏钧。
王柏钧低声应下:“正是,某乃太原人士。”
“太原王氏,难怪有此眼力耳力。”林正言看向王柏钧和罗郎君,“不知二位可愿随老夫走一趟,老夫有些话想要询问你们。”
王柏钧敛眉颔首:“某自是愿意。”
罗郎君腿早已抖得筛糠似的,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我,不,某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正言低声宽慰道:“你放心,我只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你。若你是清白的,自是会还你清白。”
罗郎君忙点头:“某愿意!”
林正言便起身,拿起那些铜板,领着王柏钧和罗郎君离开了。王柏钧的仆从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天平,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待到他们离开,立刻有人前来打听何事。徐桃只道不知道。众人方才也并不敢凑过来,远远看过来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猜了一阵也说不出什么,便抛在脑后,尝起了今日的新菜。
苏倪夹起一根泥鳅,上下齿咬住背部的肉轻轻一扯,肉就脱骨了,可真是太软烂了。吸饱了汤汁的青笋也是一抿就化在了嘴里,比泥鳅还入味还好吃。苏倪摇头晃脑:“泥鳅真好吃,不过徐娘子,怎么没见你做鳝鱼呢?”
徐桃压下乱糟糟的心绪,挂上了营业笑容:“鳝鱼的话,就不是这个价了。眼下实在太贵,待天气转凉后瞧瞧会不会便宜些。”
苏倪点点头:“也是。不过徐娘子做的泥鳅丝毫不输鳝鱼,甚至更好吃!我再想不到,泥鳅还能这样做。说起来,我在徐娘子这边吃了许多以往觉得没甚可吃的吃食,才知道它们居然如此好吃。尤其是豕肉,如今三天不吃,我就想得慌。徐娘子,明儿个有什么新菜啊?”
徐桃笑道:“我也是最喜豕肉了。明日的新菜,郎君明日来便知道了。”
然而,次日徐桃却没空做新菜,因为晌午不到她就被林伯请去了,临近申末她才从林府出来。付洛瑶和谢菱都在林府斜对面的茶肆等她,见她出来,忙迎了上来,担心地问她可有事?
徐桃摇了摇头:“我没事。林公已经入宫去了。”
“入宫?”付洛瑶和谢菱齐齐睁大眼睛。就在徐桃刚要开口时,付洛瑶忽然道:“难道,昨日罗郎君那些钱,真是私铸的?”
徐桃心中也有些微微吃惊:阿洛竟然如此敏锐地猜到了!不对,她好像不光这一件事敏感,之前周知奇的事,她也是一下就说出了他的官阶品级。阿洛怎会对这些如此熟悉?徐桃心中刚闪过这个疑惑,便听谢菱问:“什么是私铸?”
付洛瑶道:“昨儿个我回去跟阿娘说起铜钱,她说二十年前曾经也发生过一次。当时是按察使在益州查案时,无意中发现了私铸铜钱,顺藤摸瓜居然揭破了一宗藩王想要造反的阴谋。”
原来如此。徐桃刚恍然大悟,又听谢菱问道:“难道此次,有人也想要造反吗?”
造反?徐桃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丝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又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前文有一个小小的伏笔,不过有点儿久了,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感谢在2023-05-28 19:38:51~2023-05-29 21:11: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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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酸菜猪肉饺子
◎咬破皮儿的那一刹那,豕肉末的鲜、酸菜末的酸香以及调料的咸辣香融合在了一处。◎
“造反不至于吧, 这可是长安,可不是藩王属地。”付洛瑶一脸惊异,“哪个藩王的手能伸得那么长。他们又不在长安!”
对啊, 这里是长安, 他们的手怎么可能伸得那么长?徐桃心中也是如此想着, 但是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阿桃,怎么了?”付洛瑶关切地问道。
徐桃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林府。林公已经去了宫里, 这事动摇国之根本, 圣人多半不会姑息, 朝中那么多官员,岂不比她一介布衣看得透?徐桃想到这里, 摇摇头:“走吧, 我只是在想今晚弄些什么菜。”
谢菱忽然一拍脑袋:“糟糕, 今晚的高汤还未煮,等会儿用什么做汤头?”
徐桃还在纠结,这话倒是点醒了徐桃:“既是没有汤头,那便做没有汤头的吧。”
“没有汤头的?”付洛瑶思索了一番, “倒也不是不行。那米怎么办?”
“那就更简单了!”徐桃一左一右拽住两人,飞速往家里跑去, “走, 咱们回去煮饭去。”
谁也没有想到,今日食摊的第一个客人,不是苏倪何熙他们, 居然是昨日才见过的王柏钧。
王柏钧压根儿没看吃食, 而是直接问徐桃:“徐娘子, 昨日之事,你可有受影响?”
“我无事,昨日多亏了王郎君,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徐桃郑重行了个礼。
王柏钧暗暗吐出一口气:“昨日我只是听声音觉得有些不对,谁承想,那位罗郎君钱袋里的钱,竟有大约三分之一都不对。”
这话一出,徐桃三人齐齐一惊。她们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凑了过来:“你们是在林府把他的钱都检查了一遍吗?”
“是。”王柏钧点了下头,“不光如此,林公请了余府尹和曾少尹,将罗家店铺也被查了一遍,的确如他所言,并没有查到什么铸造铜币的线索。我也派人去查了查,他祖上就是屠户,一直都在永宁坊,确是没与什么权贵有往来。故而今早,罗郎君也被放了。”
林正言他们的排查,是官府的排查。而王家如此豪富,自有自己的途径。两方查过之后还能被放,这罗郎君看起来就真的只是一个倒霉蛋了。
徐桃笑道:“多谢王郎君以此相告。昨日未能用上暮食,今日你随意点,一应记在我的账上。”
王柏钧也没推辞,低头去看:“我还有事在身,恐无法在此用饭,可有方便携带的吃食?”
听了这话,三人齐齐对视一眼。徐桃笑道:“往日还真不一定有,今日倒是巧了。米这边,今日备下的都是凉菜。郎君,要不要尝尝这白斩鸡?”
王柏钧跟着三人来到米那边。付洛瑶揭开白纱布,下面就是一整只煮好的鸡肉。鸡皮黄灿灿的泛着诱人的油光,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王柏钧登时来了兴致:“我要一份。”
徐桃亲自提起那只鸡放到案板上,手起刀落,鸡恰恰好从中被分成两半。随着笃笃的落刀之声,鸡肉被斩成厚薄均匀的鸡块。金黄色的鸡皮下,肉白白的,骨头还带着浅浅的红,想是鸡肉刚刚煮熟,这得多嫩啊。
徐桃斩了半只鸡,给他装好后,又将调好的蘸料放进仆从递过来的一个瓷瓶中。随即,她又接过他仆从递过来的碗,往里装了许多的豆芽、青笋丝、木耳丝、胡萝卜丝和豆腐皮丝,同样的将调料单独分装。最后她还盛了一大海碗的饭,冲他笑道:“这是大约三人的分量,若是不够的话,不然我再送郎君一些生的大偃月馄饨。煮熟之后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根据自己口味,调些姜醋之类的蘸着吃。”
王柏钧本来要推辞的话又咽了下去:“那便多谢徐娘子了。”
不过片刻工夫,王柏钧便领着提大包小包的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谢菱这才松了口气:“这位王郎君也太有气场了,他在这里,我连话都不敢讲。”
付洛瑶笑道:“那林公昨日来的时候呢。”
谢菱一脸紧张:“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付洛瑶一怔,笑着轻抚她的头:“你之前不是在玉食吗?玉食不是接待过许多达官贵人,那你怎么办?”
谢菱摸摸头:“三娘也知道的,以前只要有贵客,都是轮不到我们的,基本上都是师父们。啊不,就是大郎和三郎他们亲自接待。不过这回回来,我倒是没有见到什么贵人,只见到几个富商和胡人。据说上一次接待贵人,是大郎自己接待的,还是一位伯爷。”
伯爷!胡人!对了!徐桃忽然一下子捕捉到了之前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忙拉住付洛瑶:“你还记得我们在盼荷宴上夺魁时,长公主提到光禄寺时,是怎么说的吗?”
付洛瑶仔细回忆着:“我记得这事。那日之前的绣娘得到了去织染署观摩的机会,她好像本想效仿,但是有众多属国即将进京,光禄寺忙着接待所以分不开身。”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长公主没有想让徐桃她们去光禄寺观摩的意思,她完全可以不提这一茬,徐桃她们也不知道。但是她偏偏提了,还寻了个理由。这个理由,定不可能是她说服自己的,而是别人说服她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说服她的人,是谁?
可惜那日评分时,自己和付洛瑶都在隔壁房间,并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徐桃正在思索,忽然瞧见崔清晔与陆玉珂一并走过来。她双眼一亮:对了,那日评分的时候,她们两个不在场,但是有人在场啊,这两人不就是吗?
陆玉珂瞧见付洛瑶时双眸一亮,正要打招呼,却先被一个热情的女声抢了先:“崔郎君,陆郎君,今日比昨儿个早许多。”
对上徐桃那双笑语盈盈的眸子,陆玉珂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顺着脊椎往上窜,带起了一串颤栗。他下意识拉了一下崔清晔,低声道:“徐娘子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瘆人?”
崔清晔轻敲一下他的脑袋:“不许胡说。娘子的事,岂是我们能妄议的。”说着,他便往徐桃那边走去。
陆玉珂捂住被敲的部分,低声嘟哝道:“是是是,你不妄议,我看你再吃一年的干拌素面,也不知道徐娘子的芳名。崔兄也太正了,徐娘子真能受得了他吗?”
“陆郎君在嘀咕什么呢?”熟悉的女声在身侧响起。陆玉珂转头,只见付洛瑶拿着一只筲箕从他身边经过,他忙上前去握住筲箕两侧:“付娘子,我来帮你。上回你说那本书,我前儿个去寻了……”
崔清晔来到徐桃面前,对上她灿烂的笑容,被她灼灼的目光盯着,明明已经是傍晚了,他却仿佛还在蝉噪的正午。崔清晔右手握拳在唇边作势清了清嗓子:“徐娘子可是有什么事?”
徐桃忙笑着摆手:“是有一件小事,不过不急。今日有新口味的馄饨和大偃月馄饨,崔郎君可要试试?”
崔清晔目光扫过她面前那一板板白胖胖圆滚滚的馄饨和饺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也是今日的上新吗?”
怎么这个梗还带回旋镖的?徐桃清了清嗓子,坦然迎上他的视线:“这倒不是上新,而是寻求帮忙的谢仪。”
崔清晔微微上扬的嘴角故意拉平:“既是有如此郑重的谢仪,那我得先问问这忙可是我能帮的。不然,恐怕辜负了这谢仪。”
“自然是能帮的。”徐桃微微一扬眉,“白菜还是酸菜?”
“酸菜吧。”崔清晔下意识回答。话一出口他立刻反应过来,忙想要去拦,徐桃手中的一板饺子已经少了一小半了。他只得收回手:“徐娘子要做什么事,但说无妨。”
徐桃加了一点儿水,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道:“崔郎君,盼荷宴最后一日晚间评判吃食时,你可在场?”
崔清晔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应是在的。当时长公主派人领我们去拿彩头时,是在商议完了厨艺比试结果之后。”
徐桃的声音再压了一些:“你可听到了,长公主提及光禄寺之事?”
崔清晔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我所坐的位置离长公主有些距离,并没有听清她所言。但是,后头我倒是看见有个人起身,听他提及了光禄寺。”
徐桃忙问道:“可是肃伯?”
崔清晔一脸惊讶:“正是。你认识她?”
“不认识。”徐桃顿了顿,斜睨了他一眼,“不过他的女儿,我倒是打过两回交道。我记得那两回,崔郎君也在场。”
崔清晔对上她的视线,心里一咯噔,忙道:“实不相瞒,之前我并不识得那位肃伯,的确是那日那位娘子叫住你们,那位肃伯出现,我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的确不认识那位娘子,连她什么长相也不记得。”
瞧见崔清晔解释的模样,徐桃生生咽下到嘴边的笑,盛起水饺:“要辣吗?”
“要。”崔清晔又是下意识回答,转而醒过味儿来,瞧见徐桃眼角眉梢都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还是低低地又辩解了一句:“真的,就算她现在就站在这里,我也不认识。”
徐桃正在放蘸料,闻言努力咬住下唇,憋住笑这才道:“怎么办,手抖了,姜醋倒得有些多,不知崔郎君介意不。”
“不,不介意。我爱吃酸的。”崔清晔忙接过盘子,还特意夹起一个,蘸了调料塞进嘴里。
咬破皮儿的那一刹那,豕肉末的鲜、酸菜末的酸香以及调料的咸辣香融合在了一处,每种味道都很合适,哪里有倒多了的醋?
崔清晔疑惑地抬头,瞧见徐桃再也忍不住的笑容,忽然醒过味儿来,低声道:“中秋那日晚间有花灯,徐娘子要一道去瞧瞧吗?”

第85章 炒田螺
◎小小的螺肉十分筋道,豆豉的豉香、蒜头的爆香以及辣椒的香混合在一起,十分和谐◎
听到崔清晔这句话, 徐桃心底闪过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不容忽视的喜悦。她沉吟片刻:“中秋那日,还有人要提货呢。”
崔清晔眸中期待的光黯淡了下去:“恕我冒昧, 我一时之间忘了这茬, 是在下唐突了。”说罢, 他低着头转身欲离开。
“不过……”身后传来拉长的女音,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崔清晔的脚步停了下来,将这句话在心中过了一遍, 又在脑中过了一遍, 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他方才眼中熄灭的光仿佛是又迎来了一阵微风, 又亮了起来:“十六那日你有空?那我去打听一下,看花灯摆到哪日?”
“不必。”徐桃下意识开口, 察觉到崔清晔又骤然暗下去的目光, 忙加了一句话, “我是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灯不灯的,其实也无所谓, 只要有月亮,不像七夕那日就好。”
崔清晔感觉到自己在这短短一瞬间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感受, 好在得到了一个好结果。他手握拳又清了清嗓子, 目光轻柔地落到对面的人身上:“十五那日,若是我没事的话,就来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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