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by飘荡墨尔本
飘荡墨尔本  发于:2023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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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带这样的。有点喜欢也是喜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这么出尔反尔的,我可都已经和我爸说了。”
“你竟然还好意思提聂教授。”
“我当然好意思啦。我肯定要在和姑娘交往之前,和我爸爸,你爸爸,还有你的哥哥弟弟妹妹,全都打好招呼啊。我又不是只想和你谈恋爱,只要把你一个人哄高兴了就好。”
“所以,你觉得你把我哄高兴了?”梦心之整个人都被聂广义给说别扭了。
“这不重要啊!”
“那什么重要?”
“你不高兴,我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哄。”
“我都没答应做你女朋友,怎么就要和你一辈子了。”
“不,你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就刚刚啊。你要是不答应,你压根没有必要顾及聂教授的面子,专门留在这里,和他还有那些专家打招呼。你这不是要给他老人家一个台阶下吗?”
“我是给你一个台阶下。”
“那这不就对了嘛!”聂广义恍然大悟道:“姑娘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喜欢我一些。”
都说,暧昧是爱情最美好的阶段。
这位以天才著称的聂先生,究竟是怎么让暧昧变得如此别扭。
是愚昧吗?
还是有什么更为合适的形容词?
这个夜晚,除了月色一直都美美的,梦心之的心情是真的有那么点复杂。
她是喜欢聂广义的,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倒也没有什么好自欺欺人的。
但这种心动,还没有凝结出具体的形状,就又被聂广义的各种骚操作,给打散了。
聂广义的表现有些异于常人,但并非没有智商。
他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梦心之生气了。
“梦心之,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交代。”
聂广义干别的不行,学习能力上,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梦心之本不想搭理,遇到这么个有样学样的特殊句式,倒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梦心之低头看着脚上的草本老布鞋,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心理波动过于明显:“你交代吧,我听着呢。”
“或许,你可能感觉不太明显,但我真的很努力地在追你。”
“这可真是太不明显了。”
“上一次,在辽博,我是准备了一条龙的。后来大舅哥也和你表白不说,我自己这边还出了解释不清楚的抄袭事件。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担心,是不是我用力过猛,导致的这些。”
“你这也太违心了吧?”
“哲学的尽头都是神学,何况我就是学建筑的。”
“还能这么解释?”梦心之差一点点就要被逗笑了。
“虽然听起来像是辩解,但我真的是很认真的。”
“聂先生对认真的解释,倒也挺特别的?”
“不特别。其实,抄袭事件过去之后,我就在策划新的表白了。策划了半天,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你给否了。”
“被我给否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想要假借看建筑的名义,带你去宁波博物馆。”
“你是说十里红妆。”
“是啊,我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策划的时候,自己还一个人在那儿兴奋到睡不着觉。结果还没有开口,就被你给否了。”
“没记错的话,是你自己否的吧?”
“我那是顺着你的话说。”
“啊……是这样。”梦心之倒确实没有想到,之前随便聊天的背后,其实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对啊,就是这样。那件事情过后,我就对自己的策划能力没有了信心。然后也想着可能不够了解你,就去找了个军师。”
“宣适哥?”
“当然不是,他一辈子眼睛里面就只看得到程诺,找他做军师要是有用,我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追到你。”
“那你找了谁?”
“当然是最了解你的人?”
“你找了爸爸?”
“有你哥哥在,你爸爸的胳膊肘也不见得会往我这儿拐。”
“那还有谁是最了解我的人。”
“你妹啊!”
梦心之多少有些惊讶:“你找宗意给你出招?”
“对啊!你自己刚刚不还说,在你们家,所有对爱情的向往,都被你妹妹给包圆了吗?”
“那阿意都给你支了什么招?”
“她说,把你追到手的关键,在于霸道且浪漫。”
“霸道且浪漫?”
聂广义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对对。”
“所以,你刚刚就强迫我承认喜欢你?”
“不不不不不,不是这种。霸道的意思,说的是直接壁咚。我刚刚想那么干来着,结果发现,碇步桥头根本没有墙,怎么壁咚都没有合适的支点。最后只好悬崖勒马,让你等一下。”
“……”
梦心之不说话了。
有了妹妹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妹妹非常需要教育。
好一会儿,梦心之才收拾好心情:“那浪漫又是什么样的呢?”
“那可就多了。首先,是爱就要让全世界都看见。”
“所以,你刚刚那么大声当众介绍,是因为这个?”
“对的。”聂广义很高兴终于把刚刚的话题给解释清楚了,紧接着又献宝似的表示:“等下我们村里还要放烟花。”
“我妹妹来了之后让你在村子里放烟花?”
“不是,是好久以前找她要了一本追姐攻略,她写的是让我带你去迪士尼的城堡里面,放一场专属的烟花。”
“……”

如果氛围早早地已经烘托到那里了,确实也还是挺特别的。
看烟花秀,就得要一群人一起欢呼,才更有感觉。
莫名其妙跑去迪士尼城堡里面包一场烟花秀,就还不如不要放。
想到聂广义的诡异行为,还有自己妹妹的手笔。
这位先生诸多诡异行为,倒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只要聂广义不再画蛇添足,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但这,对于一句话就能让人社死的聂广义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梦心之刚想就这么过了,聂广义又自己上赶着坦白:“不瞒姑娘说,我为了足够霸道,把我妈妈留给我的信托都拿出来了。”
梦心之认真理解了一下聂广义的话,随即就被震惊了:“你为了搞这些所谓的浪漫,搭上自己的全副身家还不够?还要动用你妈妈留给你的钱?你是怎么想的?”
“不不不不不,不是为了浪漫,这种程度的浪漫,可影响不了我的身家,我单纯就是为了演好霸总的角色。”
“……”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就越无语。
梦心之有种三观被震碎了的感觉。
一个人的才华,有时候会掩盖一个人的三观。
但,掩盖得了一时,掩盖不了一世。
基于这样的前提,与其勉强在一起,又在不远的将来,终结于三观不合,还不如直接不要开始。
就在梦心之想着要怎么告别陈词的时候,聂广义再一次用语言震惊了她。
聂广义带着点无奈和无辜地说:“如果不是你爸爸拿钱砸我,我根本也不会想要演霸总。”
“我爸爸拿钱砸你?”
“对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遇到了一个特别懂我的委托方,愿意不计代价的实现我设计里面的每一个小细节。基于这样的事实,我才接了那个我原来不想接的案子。”
如果没有和宗光的谈话在先,梦心之大概率会说,【我不允许你诬陷我的爸爸】。
这会儿,倒是直接被聂广义一句话给干沉默了。
她很清楚聂广义说的人是谁。
那个她并不认为是爸爸,又确实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也幸好是有着哥哥的话做铺垫,不然她现在心态可能都已经崩了。
梦心之看着聂广义不说话。
此时此刻,她挑不到合适的词,组成合适的句子。
她想问聂广义的问题有很多: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找你的?】
【你们都说了一些什么?】
【为什么一直到今晚之前,我都毫不知情?】
梦心之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我只有一个爸爸。请不要把无关的人,和这两个字扯到一起。”
“好。”聂广义毫不犹豫地回应:“你的标准,就是我的标准。”
梦心之一直都很擅长调整自己的情绪,聂广义的态度也让她觉得很舒服。
没有劝说,没有刨根问底,有的只是毫无保留的支持。
“接了这个案子之后呢?”梦心之表达内心的疑惑,“为什么会和我扯上关系?”
“一开始是完全没有的,是在案子确定下来之后,有意无意地在聊具体方案的时候和我聊到你。”聂广义继续和盘托出。
“我们两个,我和聂先生,虽然我们今天晚上聊了很多,但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交集,就这么突兀的提到我,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那肯定是会奇怪的。不瞒姑娘说,我只有在遇到你的时候,才会出现智商的波动。”
“觉得奇怪,然后呢?”梦心之跳过聂广义见缝插针的表白。。
“那我肯定是直截了当地问了。”
“对方怎么回答的?”
“人家说是看到你在费德克的新闻发布会上维护我的视频,就小小地猜测了一下,问我是不是。”
“这样你就信了?”
“怎么说呢。我当时是想着,他们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拒绝接,就想方设法投我所好和我套近乎。其原因不外乎有二:一来是想让我接那个案子,二来是希望接了之后省点设计费。”
“你这么想,倒也是没什么问题,很符合你的性格。”
“那可不!姑娘也是了解我的嘛!不管你有没有答应,反正我心里已经认定了你。人拐弯抹角地一问,我一激动,上赶着说你是我对象,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最后一高兴,还真的破天荒的给全案费用打了一个折。”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后来人家亮了明牌。和我说了一些这个那个的。以前是因为什么什么,现在又有多少多少的实力。最后才拿钱砸我,只要我能说得动你回到那边去,以后所有的项目就都是我的。”
“那你怎么回复的?”
“我啊,我当然是直接上大实话啊。”聂广义双手交叉,惟妙惟肖地重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我这么天才的一个建筑师,看起来像缺项目吗?”
拽不拉几一言不合就凡尔赛的架势,最是符合聂广义的人设。
梦心之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人设这么顺眼,可她还是有疑问没有得到解释:“既然这样,你刚刚为什么又说,把你妈妈留给你的信托都拿出来了?”
“你……呃……那个无关的人,不是拿钱砸我吗?我承认,我的现金流看起来是不那么充裕,但那是因为我挑三拣四,并且决定全力支持和推进游牧咖啡,并不是因为我没有项目做!他拿钱羞辱我就算了,要是仗着有点钱,在你那儿找存在感,我肯定是受不了的。我总得给我对象足够的底气。而且……”
“而且什么?”
“假如不在我这个层面就把事情给压下去,他很有可能会用同样的说辞,去找你最在意的人。”
这番话,讲得很是有些大男子主义。
这原本是梦心之最不喜欢的男人特质,此时此刻,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梦心之没有想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聂广义帮她挡下了那么多事情。
这个人,明明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
梦心之有点想不明白孔雀性格的聂广义忽然这么做的原因,干脆直接开口询问:“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
“这种小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听了又不会开心。”
“你觉得这是小事情?”
“当然。”
“那什么是大事情呢?”
“向你表白啊。策划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个是成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受伤,都开始怀疑我自己的智商。”
聂广义的回应,一丝丝坦率之中透着数不尽的真诚。
程诺姐说,聂广义有一颗赤子之心。
往日里是真的完全感觉不到。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今晚月色真美吧。
在各种纷繁芜杂的表象之下,梦心之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两次。
不是故意营造,没有刻意表现。
聂先生是真的有着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样的脑回路。
不是特别熟的人,很难透过堪称怪诞的表象,了解真实的他。
等到真正了解了,又全然是另外一幅光景。
“聂广义。”梦心之又一次直呼其名。
“到!”聂广义站直敬了一个礼。
“我发现,我已经有两点点喜欢你了。”
“啊!多了一点啊。”高兴过后,聂广义带着点试探地问:“那到了一百点点,我是不是就可以亲你了。”
“No No No.”
梦心之转头,用一根摇晃的食指,挡在了自己的眼睛前面。
娇俏的模样,可爱到犯规。
聂广义俯身,尽量平视和靠近这根手指晃动的手指,认真又虚心地请教:“那要怎么才可以呢?”
梦心之挪开手指,主动上前了一步。
嘴对嘴。
只要一点。
就够了。
比蜻蜓点水还快的动作,却把聂广义吓得直接后退了一步。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主动亲吻一个单身多年的老男人呢?”聂广义很生气,“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知道啊。”梦心之一脸淡定的回应。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这你都不知道的话,那你能知道什么呢?”
聂广义的脑回路又不正常了。
这一次,不知道是欲火攻心还是急怒攻心。
他的自制力,还没有强大到,能在这种情况下,控制自己。
“我啊……”梦心之第一次没有被聂广义异于常人的脑回路给气到,反而娇俏地挑衅:“我知道,我的初吻有点欠收拾。”
聂广义眼睛死死地盯着梦心之,想要确定梦心之说的是不是真心的。
一直以来,梦心之在他的心里,都是非常清冷的性子,怎么捂,都捂不热,使得此刻的反客为主,显得特别不真实。
梦心之并不回避聂广义的注视。
一秒,两秒,三秒……
“聂先生就这么站着,总不会还需要我教……”
梦心之话还没有说完,聂广义就开始了【收拾】。
这一男一女。
男的说自己会孤独终老。
女的说自己从来没想过要谈恋爱。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说的话,都不太能信。

聂广义一脸得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拿了普利兹克奖。
“我在电话里面,都恭喜了八百遍了,不就脱个单嘛,有必要搞得和脱胎飞升了一样吗?”
宣适都被聂广义无休无止的求恭喜给整无奈了。
“当然有必要啊。被你撒了那么多年的狗粮,我逮到机会了还不得一下把你给塞满?”
“这倒也是大可不必,我和阿诺重逢到现在,也没有几年,建议你适当控制一下。”
“但可是,可但是,你们俩都结婚了啊。”
“这话说的,搞得和你没有结过似的。”
聂广义越是这么得瑟,宣适就越喜欢和他开玩笑。
“小适子,你别仗着你广义哥哥最近高兴,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算是不开的那一壶吗?前两天遇到廖思佳,还说你再婚的话,她就送你份大礼。”宣适并没有就此收嘴的意思。
“不是吧……”聂广义一脸抗拒,“我女朋友都不愿意给她打电话,她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吧。”
“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宣适惊讶于聂广义的变化。
“那必须啊,我以前觉得和前妻还有联系是堂堂正正的,现在想想,不管有什么样的来龙去脉,只要是联系都会让现任有些膈应。”
“小镊子这么细心,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宣适心里面的感触,并不比嘴里面的欣慰少。
这些类似于大道理的话,他以前不知道和聂广义说了多少遍,都完全没有效果。
这会儿倒是有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既视感。
聂广义心情好到压根就没兴趣计较宣适对他的称呼,只关心自己关心的问题:“游牧咖啡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我上飞机的时候你不是才问过吗?我这才刚下飞机。”
“你这可是国际航班,这么长的时间呢!”
“行,败给你了。已经是火箭速度在推进。”
“火箭速度是什么速度?”聂广义追问。
宣适也是有些无奈:“原本都说好了,你只要出设计拿干股就好,所有的资金都由我来负责,你倒是好,临门一脚,拒绝融资,非要搞自营。”
“我们小适子这么有钱,你广义哥哥也不穷,在起步阶段融资,等最后做大的时候,受到的限制就多了。明明自己就是天使,为什么还要找天使投资?只有从一开始就坚持好自营的路线,才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聂广义当然知道【游牧咖啡】有多么的特别。
只不过,在一开始的计划里,他只准备把这个项目,送给宣适和程诺当结婚礼物。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送宣适一个独一无二。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聂广义会直接交给宣适一个成品。
倒是没有想过,宣适一上来就想把【结婚礼物】做大做强。
站在聂广义的角度,这个项目既然已经送给自己的兄弟了,那未来的走向就由兄弟来决定。
宣适要融资什么的,他一开始也是没有意见的。
慢慢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越往后面想要加入的人实力就越强。
再这么发展下去,他和宣适在这个项目里面,就会逐渐丧失话语权。
照这么发展下去,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大概率不是他一开始设计的,而是又一个资本的游戏。
聂广义在生活上有洁癖,对于自己的设计也是一样的。
他没办法接受毫无底线的疯狂扩张。
在即将签约的阶段,一次性拒绝了所有的投资方。
拒绝一个人是得罪,拒绝所有人,就变成了情怀。
“从一开始就融资,确实是会有一些风险,但你是专利的拥有者,就算我在后续融资和运营上没有把握好,怎么都不会影响到你。一开始的股权设计,就有关于专利的反稀释条款。”
“光靠专利,也是走不远的。我要做的,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并且,我现在想要游牧咖啡保持绝对的控股。”
“你只出设计我都想要和你一半一半的,现在又注入了那么多的专利和资金,哪怕没有这些,只要你想,我肯定不会让你没有话语权的。”
“啊,宣适哥哥真的是太宠溺了,单这一项说话的艺术,小镊子就得好好跟你学一学。”
聂广义心情好的时候,说话就一惊一乍的。
“忽然自称小镊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宣适和聂广义认识了快半辈子的时间,比谁都更了解聂广义的性子。
“是的是的是的,我想让你开个新闻发布会。”
“游牧咖啡因为你直接提出【量产】的需求,这会儿都还没有彻底把第一批搞定,这个时候开什么发布会。”
“我不是要宣告游牧咖啡的进度我是要把我在游牧咖啡所有的权益,都转给我女朋友。”
“什么情况啊?你不是前天才确定的恋爱关系,你这是要干嘛?和上次一样,一言不合就直接结婚?”
“你老提上次干嘛,不是你一直和我说,做人要向前看的吗?再说了,我都还没求婚,结个什么劲儿?”
“没要结婚,你这时候做股权转让是要干什么?”
“我和廖思佳离婚的时候,都不介意把我当时的身家分一大半给她,我这会儿和人姑娘处对象,只分点现在还只有投入没有收益的股权怎么了?”
“你这……”
“放心啦,小适子,就算股权不在我的名下,该我管的,我肯定是负责到底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总不至于是知道了廖思佳的事情,梦姑娘和她的爸爸对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你想哪儿去了,这完全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意思。”
“这样会不会不太妥当?”
“哪里不妥当?”
“广义,你当然是出于想要表达自己对这段感情的态度,才会想要大张旗鼓。但这不一定是人姑娘要的啊。”
“这肯定是她要的!”
“你不要用天才的脑回路来揣测我们普罗大众,我真心觉得,你这么做可能会适得其反。”
“那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她的生父都找上门来羞辱人了。”
“你在电话里说的时候我刚要起飞,还没来得及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等会儿上了车,你再好好和我说一说。”
等到聂广义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宣适表达了不同的意见:“我建议你不要过多的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这是人家的家事,剪不断,理还乱的。”
“你这话说的,你和程诺处对象的时候,她家里有事你不管啊?”
“阿诺家里有事,我肯定是会管的。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我从小在她家里长大。阿诺的爸爸妈妈就和我的亲爹亲妈是一样的。”
“那我也当宗极大哥是我亲……”话说到一半,聂广义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凭什么你能管我就不能管?”
“不是我能管,你不能管。是人家毕竟有着血缘关系,你现在把关系搞僵了,以后人一家和解了,你要怎么自处?”
“这怎么可能和解得了嘛。”
“这事儿得要看姑娘爸爸的态度我觉得他大概率会劝。”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给姑娘足够的底气做自己啊。未来怎么自处我不管,我只管姑娘现在心里舒服还是不舒服。”
“你和聂教授闹僵的这些年,你心里舒服吗?”
“这情况能一样吗?我和聂教授原来感情多好?”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如果你要把你的股权转让给梦姑娘我完全是没有意见的,但如果你要大张旗鼓地做这件事情,我就建议你三思。”
“我好不容易有一件想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打击我的积极性?”
“我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我是在和你说人性。”
“那样的一个人,你觉得存在人性吗?”
“怎么说呢。站在我一个孤儿的角度,只要能有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介意。”
“……”
聂广义第一次体会到了一句话就聊不下去,是什么感觉。
偏偏还不能就此作罢。
“小适子,我理解你刚刚的那番话,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建议。我不想管大众怎么看,亦不会去担心未来怎么样。此时此刻,我就想站在我女朋友的身边,用她当下想要的方式支持她。”
“那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是她真正想要的?我比阿诺大,经常会在她钻牛角尖的时候拉她一下。”宣适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们俩认识的时候,程诺还是个小孩子。心之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坚持?”
“广义,我并非要劝你。只是告诉你,会有那样的可能性。”
“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吧,如果她有心想和解,那我也会像现在一样,尽我最大的努力。”
“既然这样。你直接告诉我发布会想怎么办就好了,我也尽全力配合你。”

明明三十好几的人了,聂广义却把自己搞得和未满十八岁的小年轻似的。
怎么对人好,全靠一腔热情和想象。
这边,宣适在聂广义的强势误导下开始准备发布会。
另外一边,梦心之和宗极也开始了“事发”之后的第一次谈话。
“阿心,爸爸应该早一点和你探讨这个问题的,就是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找爸爸的?”
“两年前。”
“爸爸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过。”
“一开始,爸爸是想要和你说的。但是你妈妈不同意。你妈妈不希望你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所以,那个人也找妈妈了,是吗?”
“肯定是先找的你妈妈。你妈妈前两年,情绪特别不稳定,和这个也有很大的关系。”
“那爸爸怎么没有和我说呢?”
“就反正你也要出国留学,你妈妈就想着,出去了也就没事了,很快就会消停了。”
“我恰恰是在英国的时候,知道这个人在找我。”
“在英国的时候?”
“对,他直接找到我们学校了。”
“你们在学校见面了?”
“没有呢,但是他给学校捐了一栋楼,还有一个奖学金,我都没有申请,就要直接发给我。”
“这爸爸倒是真没有想到。”
“想没想到都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有接受。”
“阿心。”
“在呢,爸爸。”
“站在爸爸的角度,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你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有一个爸爸。”
“爸爸是这么想的,他现在非常需要你,这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就不是坏事了?他在应该负责的时候不负责,我为什么要在他需要的时候,就满足他的需求?”
“阿心,你知道爸爸最看重你身上什么品质吗?”
“什么?”
“你是个温暖的,温和的,心中装着很多爱的女孩。对爸爸,对妈妈,对哥哥,对妹妹,以及现在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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