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by飘荡墨尔本
飘荡墨尔本  发于:2023年0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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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老婆大人教训得是。”
“咦……还是等办了婚礼再改口吧。”
“为什么呀,证都领了,还不能叫个老婆?”
“那我不是想着,改口的时候应该要有个仪式吗?”
“咱们家这个情况,哪里还有什么改口啊,我都叫爸爸妈妈叫了多少年呢?”
“这样吗……那我还特地买了一套衣服,想着阿适什么时候改口叫老婆,就穿给你看。”
“阿诺!这是我不在国内能听的话吗?”宣适恨不得马上穿越时空。
“我今天带爸爸妈妈去办签证了。”
“那也还要很久啊,7-10个工作日?”
“哪能啊,就我这么不矜持的性格,知道阿适想见我,肯定是直接花钱办加急啊。”
“加急要多久?”
“24个小时。”
“这么快?”
“那必须啊!等着吧,明天这个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了。”
“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什么意思啊?阿适?你这反应有点不对。”程诺想了想,“是不是大少那边事情太多,不方便我们现在过去?”
“不是……我是在想,你有没有可能,让梦心之也一起过来当你的伴娘……”
程诺了然:“大少是因为这个,才想要当伴郎啊?”
“那不然呢?”
“那大少还真是蓄谋已久,你容我想想……”

程诺并不赞同宣适的提议:“哪有这么急找人家做伴娘的。”
“那不急怎么办呢?大少的对手可是人家一起长大的哥哥啊。阿诺啊,你就想想你和我,就这样的感情基础,要怎么才能拆得散?”
“什么呀,阿适,这怎么能叫拆散呢?情况根本就不一样啊。”
“会吗?阿诺,为什么我觉得区别不大。”
“阿适,你听我给你分析啊。”
“嗯嗯,听阿诺的。”
“第一,咱俩刚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喜欢你。那时候让你来我家,也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事儿你一开始就知道。”
“是知道,但我一直到没有当真。”
“知道就行。从你知道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努力让你当真。”
“那第二呢?阿诺。”
“第二,我的家庭,并非重组家庭,我的爸爸妈妈也没有收养你。我从一开始都没有当你是我的哥哥。”
“那所来说去,一起长大的感情,还是没办法改变啊。”
“阿适,你想一下,你花了多少年,才没有完完全全把我当成妹妹,而是当成一个喜欢你的女生来看待。”
“那可久了,十几年呢。”
“那现在身份互换一下,大心现在是你当时的位置,我们那时候还那么小你都花了那么多时间来适应,大心对她哥哥的身份定位,早就已经固化了,就算和你一样,要个十几年转变,那大少也根本不需要急。”
“阿诺,你说的有道理是有道理……”宣适略显犹豫。
“但还是说服不了你,是吗?”
“是啊,你小时候和我表白,我可以当你是童言无忌,那宗光都这么成熟了,再回过头来找梦心之表白,本来也不是一回事。”
“阿适,我觉得,你和大少,兄弟归兄弟,感情的事情,还是得要他自己上心。”
“可不就是因为他上心吗?你是不知道,大少暗搓搓找我,拐弯抹角地问要怎么给女孩子送礼,要怎么才能投其所好,就他现在的这个行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大少并不是什么纯种的天才。”
“此话怎讲?”
“就是高中那会儿啊,我们同学看他,就是从来不学习,从来不复习,每次考第一。就和现在每天都装出什么都没有刻意准备过的德性一模一样。”
“阿适,这个观点,我还是比较不赞同的。”
“为什么?阿诺。”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啊,你让我复习一万遍去高考,那也还是等于没复习,但只要和咖啡有关的,我就能触类旁通。”
“哇,触类旁通,这是初中文化水平的小姐姐能接触到的成语吗?”
“阿适,你是不是皮痒了?”
“是的!想要阿诺过来给我挠一挠。”
“刚刚是谁让我不要那么着急出去的?”
“我呀。我错了,阿诺。我刚刚病急乱投医了。咱俩的婚礼还有二十多天,就算你让梦心之做你的伴娘,那也没有那么早就过来的。”
“没事,我和爸爸妈妈快婚礼的时候再过去也行。等过两天,这波记者不蹲点极光之意了,我就去问一下大心。”
“那怎么可以,我明天就要看你穿新买的小~套~装,让你改口叫我老公。”
程诺被宣适拖长的语调,说得脸都红了:“我什么时候说我买小套装了?”
“就刚刚啊。”
“我哪有?”
“你说一~套~衣~服~”
“行了,阿适,你人都不在国内,怎么可以这么调戏未婚妻?”
“阿诺这话说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在一个地方,你就随便我调戏,是不是?”
“那必须啊。”程诺仗着宣适不在,颇有点豪言壮语的气势:“到时候,从头到脚多换几套给你瞧。”
“阿诺,我发现你学坏了。”
“嗯呢,都是跟阿适你学的。”
“赶紧买机票,明天见不到你,我就哭给你看。”
“那为了看阿适哭,必须后天零点过后再到。”
“可以啊,到时候就看看,到底是谁哭得更大声。”
程诺和宣适的日常,一般人是真的没脸看。
程诺属于那种当着宣适的面会很害羞,打起电话来又很社牛。
害羞归害羞,配合度又很高。
总之呢,就是有那么点矛盾,直击宣适的灵魂。
食髓知味的小适子,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在帕多瓦那么多年,究竟是本着怎样的一种信念,做了和尚,一年又一年。
“爸爸,我想回极光之意一趟。”
“那边那么多记者,你现在回去,不是刚好被他们逮着采访?”
“我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吧,又不是什么娱乐明星出轨一类的。而且,不管有没有采访到我们,故事不都已经写好了吗?”
“也是啊……现在一边倒说广义兄弟抄袭了我们家,还有说爸爸是建筑师里的扫地僧一类的。关键吧,报道这么编排完了之后,他自己也不出来澄清。”
“他现在出来澄清也没有用吧。我和聂先生聊过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有过类似的想法。一模一样的外观,再怎么样看,都不太可能是巧合。”
“那这样的话,阿心还要回极光之意干什么?”
“我想再看看我当年画极光之意的演变图,我不会平白无故地梦到一个建筑,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导致我的脑海里,会出现这样的一栋房子。假如能搞清楚我的梦境来源,那么聂先生的灵感来源,差不多也搞清楚了。”
“阿心对聂先生的事情很上心?是不是……”宗极放慢了语速,意有所指地看向梦心之。
“没有。主要我不认为聂先生有抄袭极光之意的嫌疑。记者们现在来拍,里里外外每一个细节都是【照抄照搬】,明明是因为聂先生亲自帮我们做了改造,我们刚建好的时候,根本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啊,爸爸还帮忙和最开始来的几个记者解释过,压根就不管用。”
“媒体在质疑聂先生的时候,把我们一家也稍带上了,就差直接找律师帮我们打维权官司,顺便给他定个罪。”

“听阿心这语气,是在给聂兄弟打抱不平?”
“哪有!爸爸你为什么聂兄弟来聂兄弟去的在这儿凑热闹。”梦心之不太习惯被爸爸调侃。
主要她一直也没有那种想要谈恋爱的想法,或者说,还没有遇到那个让她一眼就想要恋爱的人。
“啊,是这样啊,原来阿心是不喜欢爸爸和聂广义称兄道弟啊!”
“爸爸!你的重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诶呀呀,瞧把我宝贝闺女急的。”
“爸爸!”梦心之是真的有点急了:“我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哥哥说呢!我哪有心思想别的?”
“也是,爸爸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妈妈说。”宗极顿觉同病相怜。
“妈妈那边……”梦心之只是稍稍犹豫,就有了决定:“你就别说了吧。”
“不用和你妈妈说的意思,是阿光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是我哥哥呀!爸爸,我这么想是不是不对,也挺伤哥哥的心的。”
“这个问题,爸爸也帮不到你。其实爸爸也和阿光说过他没戏。但这种东西,怎么说呢。人生在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夫妻,都只是过日子,剩下百分之十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人,也不见得能走到终点。有时候,太爱了,反而会让两个人分开。刚刚好的相爱,太难了。”
“所以,爸爸也不赞成哥哥的想法是吗?”
“没有。爸爸在你们两个的事情上,是没有立场的。不偏帮,不导向。倒是怎么说呢,从过日子的角度来说,你不可能有比阿光更好的选择。爸爸相信他会拿一辈子对你好,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转变身份和视角。”
“爸爸,我要是拒绝哥哥,会让我们两个之间有隔阂吗?”
“那必定是有的。”
“那我……”
“不用那了阿心。隔阂能产生,也能消灭,你哥哥最大的愿望,肯定是让你快乐。你和他在一起不快乐,会比不和他在一起更让他不快乐。一时的隔阂和一辈子的不快乐,从来也不是一个级别的事情。”
“那爸爸有没有什么建议可以给我?”
“爸爸建议你花一点时间,好好想一想你和阿光感情的可能性,爸爸支持你每一个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我就是不想一直想这件事情,才想着去极光之意找找线索一类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辽博了。”
“你去辽博肯定是对的。爸爸知道阿光喜欢你的事情,算是有一段时间了。他要是一直拖着不和你说,爸爸反而会觉得他不够光明,利用哥哥的身份便利。现在这样,你刚好可以想一想。尽快给出一个答案,拖得越久,伤害就越大。”
“为什么我觉得,爸爸话里话外都有在偏向聂先生。”
“这你可就冤枉爸爸了,我的那个姓聂的小兄弟,不过是阿心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你要是不愿意搭理,爸爸就像对待其他猪崽子那样严防死守,绝对不让他再有靠近阿心五十米之内的机会。”
梦心之研究文物和历史,她能从历史里面,找寻到很多问题的答案。
唯独爱情,每个时代,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爸爸,你其实不用严防死守的。本来也没有几个人喜欢我。”
“怎么可能?就不说我闺女这颜值了,就单单你这身姿往舞台上一站,迷倒万千少男,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不一样爸爸。其实,要说喜欢的话,小学的时候,我应该是有最多人喜欢的,那时候大家也都很单纯,就是表达一种好感,和爱情一类的无关。随着年龄的增长,到了初中再往后,其实并没有什么人是真正喜欢我的。”
“怎么可能?你初中几乎收遍了全班男生的情书。要不要爸爸找出来给你看?”
“爸爸还收藏小男生写给我的情书呢?”
“那不然呢?不多看几遍,怎么知道青春期的小男生有多危险。”
“爸爸都说是全班几乎都写了,那不就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吗?人云亦云,跟个风而已。就有种不写不是团队一份子的感觉,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我,顶多也就是不讨厌。”
“阿心,你这年纪轻轻的,干嘛要把问题看这么透彻啊?”
“爸爸也觉得这些情书都不严肃是不是?”
“那不是的,小男生们写的还是很情真意切的,要不然爸爸怎么会担心自己的白菜呢?”
“我怎么就成了白菜了?”
“因为你皮肤白啊,爸爸非要说你是青菜,那也没有人信啊。”
“爸爸!”
“行行行,爸爸不说你了。爸爸确实是觉得青春懵懂和爱情不是一回事情,倒是没想到,阿心自己早早地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
“世人总说,长得好看的人,在找对象的时候有优势,但我也总会想,他们是喜欢我的长相,还是喜欢我的人。”
“爸爸觉着……”宗极顿了顿:“他们是喜欢你的舞姿。”
“爸爸!”
“好了好了,阿心这也够烦了,爸爸就不给你添堵了。”宗极换了个话题:“你这会儿要回极光之意,是聂兄弟让你帮忙找证据?”
“没有啊,辽博之后我就没有和他联系过。”
“哦,原来是阿心也没有特别待遇啊,我还以为是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你打就接呢。看来这也没有区别对待,那阿心就别考虑了。”
“爸爸,咱不说这事儿了行吗?他自己都不承认啊。那些排着队给我写情书的同学,也都是今天表白明天不承认的。就和游戏里面必须要完成的副本似的。我本科毕业的时候,我们系的男生也扎堆表了个白。”
“都有谁啊?有没有帅的?”
“我们系全部本科四年都有谈过恋爱的男生。这样的人表白,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让自己的大学不留遗憾吧。”
“都什么人呐!竟然敢拿我家阿心当工具人。”
“这可能就是身为美女,应该付出的代价吧。”
“那这样的话,阿心还是认真考虑一下阿光吧,你哥哥绝对不可能表白完了不承认,也不可能把阿心当工具人。”

“之之,听爸爸说,你要回极光之意一趟,是吗?”
“嗯,我才刚和爸爸聊完,哥哥怎么就知道了?”
“那爸爸必须是我安插在之之身边的眼线啊。我明天不飞,我陪你去吧,万一还有人守在那边什么的,我和你一起去,爸爸也比较放心。”
“哥哥……”梦心之并不像往常那样,宗光提议什么,都满口答应。
“怎么了,之之。是不是哥哥前两天说喜欢吓到你了?”
“有一点……”梦心之不想骗宗光。
“吓到是正常的。哥哥本来没有打算那么快告诉你的。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踩到自己挖的坑,也没办法不跳。”
“什么坑啊?”
“我本来以为,那位聂先生,伪装成爸爸的兄弟,再伪装个取向问题,骗你去辽博,然后想要对你图谋不轨。就想着趁他图谋不轨之前,逼他把话说出来。”
“聂先生取向的事情,是我和爸爸断章取义了,聂先生并没有可以要伪装或者要欺骗我的爸爸。”
“嗯,哥哥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我都还没开始逼问,他自己不就交代了吗?就是话赶话地说到那儿了,逼着他承认了对你的心思,反过来到了我这儿,要是不说实话,我不就成了我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了吗?他既然都坦坦荡荡的,哥哥自然也是要磊磊落落的。”
“你们倒是坦荡和磊落了。弄得我现在都不敢见你。哥哥你明天放假就好好休息,不用跟着我去极光之意,我过几天再去也行。”梦心之拒绝了宗光一开始的提议。
“你不是要回极光之意看看,有没有证据能帮天才建筑师澄清吗?再等几天会不会来不及?”
“爸爸怎么连这个都告诉你。我就是随便看看。真要有什么,肯定早就发现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梦里的建筑是怎么来的。”
“之之,你这么说,是怕哥哥知道了你回去的原因,会不开心,是吧?”
“没有吧。我感觉我现在都没什么脑容量想事情了。”梦心之倒是没有想过宗光会直接到这个程度。
“你看,你在没有后面还加了一个【吧】,这代表你对自己的回答一点也不确定。你放心,哥哥肯定不会再针对那位正在风口浪尖上的建筑师的。”
“都什么和什么啊!”
“之之,哥哥连夜追到辽博那边,是觉得他假借自己喜欢同性的借口,想要图谋不轨,后来两家的爸爸都去了,爸爸后来你也和他爸爸还有朋友聊了聊,都说是早早就计划好带你去,要在那边和你表白,长辈都叫来了,还算比较坦荡。外人都坦荡了,哥哥自然也是要坦荡的。”
“哥哥,我已经宕机了。”梦心之有点尴尬。
“宕机了啊,宕机的话,哥哥和你说一件好笑的事情。”
“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刚刚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的那个样子,特别好笑。之之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
“哥哥,我们能不能不聊这个。”
“还是要聊的,毕竟哥哥也是蓄谋已久的。我知道我自己喜欢你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有病,然后也有罪。我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妹妹?刚刚到国外的那两年,就是罪恶感,支撑着我陪着情绪不稳定的妈妈和脑瘫的弟弟。”
“哥哥,这和有病有罪,有什么关系?”
“确实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那时候哥哥不是还小吗?十四五岁,能想明白的事情,本来也就那么一点。就也很偏激就对了。”
“都是我害得哥哥离家那么多年。”梦心之听到这里,难免自责。
“这说的什么话呀。我也不算离家啊,我都在陪着我的妈妈还有我的弟弟,不是吗?”
“哥哥,对不起……”梦心之愈发自责了一些。
“之之,你不要这么想。别人眼中的苦和乐,和自己的感受,其实是不一样的。这些年,我觉得我还挺充实的,也完成了一种自我救赎。”
梦心之没有说话。
人生的轨迹,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小小偏离,就会引起蝴蝶效应。
如果,她没有第一次见面就问宗极能不能做她的爸爸,问宗光能不能做她的哥哥。
哥哥跟着爸爸,哪怕只有两个人,也肯定是最幸福最幸运的小孩之一。
哥哥所有的幸福和幸运,都被她抢走了。
哥哥明明可以在全世界最好的爸爸身边,无忧无虑地长大。
哥哥要是正常成长的话,又哪里会去要救赎?
“之之今天话好少啊,不过哥哥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换做是我,我可能连你的电话都不会接。我花了那么多年,才鼓起勇气回来。之之比我厉害多了。”
“我哪有厉害?哥哥,我本来想过几天在和你说的,我不希望……”
“之之,你先别说话,你给我几分钟时间,先听我说。可以吗?”
梦心之没有出声。
她还是不习惯拒绝哥哥的请求。
宗光开始了自我剖白:
“选择把我对的感情告诉你,是希望能够给你足够的时间思考。”
“趁着你还没有喜欢上谁,趁着你还没有被人拐跑,我想把自己,放到你的爱情选项里面。”
“我曾经胆怯彷徨,甚至觉得自己有病。”
“我曾经选择远离,以为自己可以忘掉。”
“我是挣扎过很多年,才正视自己的感情。”
“我只是不仅仅把你当成妹妹,这并不是什么罪。”
“之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通过哥哥的身份,获得什么便利。”
“但是,如果因为你六岁的那一年认了我做哥哥,我就一辈子都不能喜欢你,这对我来说也不公平。”
“之之,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因为我喜欢你,就有压力。”
“如果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如果你还不确定自己会爱上谁。”
“我只要被公平地对待就可以了。”
“如果你确定自己爱上了一个人。”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你都要告诉我。”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我都至少还是你的哥哥。”
“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梦心之并不相信宗光说的话:“我感觉你在骗三岁小孩。”
从知道宗光心意的那一刻开始,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从小和哥哥相处的那种自在,瞬间化作了灰烬。
“不可能,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六岁了,我就算是要骗你,肯定也是要拿出骗六岁小孩的劲头的。”宗光总有让话题延续下去的方法。
“骗六岁小孩和骗三岁小孩有什么区别?”
“那区别可就大了。我拿一块糖,和三岁小孩换一百块钱,多半能成功,换做六岁,就不一定这么好骗了。”
“哥哥想要,糖和钱,我都会一起给哥哥。不管是六岁、十六岁,还是六十岁。哪里用得着骗?”
“完了,看来我这哥哥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之之,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
“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努力看看,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哥哥。”
“我不知道要怎么努力……”
“没关系的,慢慢就会了,我是给了我自己十年的时间,努力把你只当成妹妹,离得那么遥远,还是没有成功。”
“哥哥……”
“之之,我们来做这个约定吧,一年的时间,当距离不再遥远,我试着继续努力,你也努力看看。哥哥觉得自己还不错,至少值得之之的一个考虑。”
“那如果还是不行呢?”
“之之,你会不要我这个哥哥吗?”
“当然不会。”
“我也不可能不要你这个妹妹啊。哥哥只是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个要求难道很过分吗?也说不定,离得近了,我就发现,亲情比爱情要更美好呢?”
“那我们要告诉妈妈和妹妹吗?”
“当然啊,最差的结果不就是我追不到你吗?让自己的家人知道,又有什么过不去的?”
“哥哥,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轻松?”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完成了这个举重若轻的过程,我最开始的时候,可比你现在的状态差多了。你回想一下我当时的表现,是不是堪称性情大变。”
“是有那么点。”
“那之之,我们就约好了?”
“一年吗?”
“对啊,我这么好的哥哥,难道不值得你努力一年吗?你要是连一年都不愿意为我努力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好吧。听哥哥的。”
“那哥哥明天陪你去极光之意,可以吗?”
“好啊。就去把我小时候画的那些东西搬出来就好。”
“之之的意思是回去一下就走?”
“对。在那儿待着容易遇到记者。现在这个时间点,不管我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
“之之对聂先生还挺上心的。”
“哥,我不知道说什么。”
“不用有负担啊,实话实话就好,哥哥这么问,不是因为吃醋,也不是觉得你的做法不对,就是想给我的竞争对手们做一个威胁指数排行榜。”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想过要通过哥哥的身份,获得什么便利吗?我要是连排行榜都给你了,那不就是为你提供了不公平的竞争环境吗?”
“说的也是。还是之之比较厉害,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想当初……”
“哥哥,你那会儿才十四岁,我这都快二十四了。”
“不可能!”宗光异常坚定地否认道:“之之永远十八岁。”
单论说话这一项技能,宗光甩聂广义十几条街。
“广义,我给你审计了一下,要是这些项目都退掉的话,你的现金,最多就支撑十个月。”
“都退掉是什么意思?是那五个抱团要求退单并且扬言要起诉的以及后续罗马这边跟进的这两个,还是全部的项目?”
“全部啊,我计算的是最差的结果。”
“那这最差的结果也太好了吧。就说我啥也不干,仍然能养活我的两个事务所,长达十个月的时间,是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这样的话,先花一个月的钱,给那些没有递辞呈的设计师和助理搞个团建吧。”
“团建?”
“对啊。我离开的时候,不说回来之后,要带大家到马尔代夫团建吗?”
“那时候什么情况,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啊?不还是聂广义的两家事务所吗?是换老板了还是怎么了?”
“你现在这风口浪尖的,不去和要离职的好好谈一谈,你让还没下定决心的去度假,这一走,办公室就空了,任谁看了,都觉得你的事务所倒闭了。”
“倒闭不也挺好的吗?回去就把我妈留给我的信托拿出来,好好啃老。”
“你妈留给你的那笔钱,你不是要拿出来做慈善吗?基金会阿诺都帮你联系得差不多了。”
“哦,对哦,差点忘了。在你们俩的影响下,我都快成了大爱无疆的人了。”
“那反正本来也只是一个意向,还没有正式签约,你要撤回吗?”
“撤什么回啊。我不啃我妈,我还能啃我爸啊。”
“聂教授应该没有什么钱吧。你该不会是想要卖掉你们家的老洋房吧?”
“小适子,你就不能想哥哥点好吗?”
“广义,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你以前是顺风顺水,这一次,你还是要正视你的事务所出现的危机的。审计的结果其实是还可以的,你也不要这么悲观,急着给还没留在公司的员工补偿。”
“连你都对我没信心吗?我难道不能是给员工放假一个月,我自己专心给你设计结婚礼物?”
“我和阿诺的礼物,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关系。广义,我不允许你在现在这个时候任性。”
“任性怎么了,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做,最差的结果,公司的现金流都还能撑十个月吗,请风雨飘摇都愿意留下来的这帮人去度假花掉一个月,那也还足足有九个月的缓冲时间啊。还是连你都觉得我江郎才尽了?”
“你是不是江郎才尽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要是缓冲不过来,还不得天天赖着你。到时候,你除了养老婆,还得多养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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