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盛风雪顿觉心里一惊,猛然抬头起来,就见君依那修长的五指停顿在了自己头上方,正不动声色地接近她的头发。
“呃——”盛风雪停顿了一下,面色突然变得凝重,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就在君依的手正要摸到她头顶头发的时候,她直接伸手一巴掌打开了那只作想弄自己的美手。
“君依大人,不能调皮。”盛风雪站起跳开,居高临下的看着君依。君依也抬头看她,面具上还是没有表情。
“我又不是马!”盛风雪皱眉说道,见君依不说话她又加重语气补充道:“君依大人若再调皮,我就要将君依大人抛弃了。”
君依笑了一声,随后才站起与盛风雪立于一处,盛风雪见之又往后退了两步。
“为师只是想问你想不想喝水,有没有饿罢了。”君依说,盛风雪翻了个白眼瞪他,于是他又说:“这半日的劳累辛苦你了。”
“狡辩!”盛风雪哼了一声,转脸过去。见君依就要往下游去,她又说道:“我渴了。”
“知道了。”君依背对着她,洋溢着笑声摆手,又快速的把他的一双美手揣进了袖中。
君依突然侧脸过来,浅笑着,声音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
事情突然就到了这一步,盛风雪很懵。
盛风雪垂了头,心中甚是不安,见君依目光紧盯自己,她的耳垂瞬间变染上了一片嫣红。
君依明显地叹了口气。
盛风雪惴惴不安,心知是自己不好。
盛风雪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错的明明是他,心神电转之间她的眼角便泛了红。
君依并不想给她思考的余。
就在盛风雪觉得无所适从的时候君依收回手。
得了间隙盛风雪忙将身子往旁边挪去,奈何身旁是马车壁,她退无可退,这下,她是真的急了。
见君依又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还未等她看到君依此时的表情她便快速垂下了头去,比刚刚更为惭愧。
少女般娇羞的薄唇紧咬着颤抖不停,这下是真的羞于见人了,尤其是身前的君依大人。
“害羞了?”君依问,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盛风雪没有作答,把头偷偷转向一边。
君依又叹了口气。
“我知道,是我害的。”君依又说。
盛风雪偷偷瞟她,只能看到她轻搭在修长腿上的手指。
她的脸更红了。
“但是……”君依停顿了一下。
盛风雪的心猛地收紧,心跳得飞快。
君依将头搁在她肩上低低的笑着说。
怀中的人儿身体挪动了一下,谁知君依却将她抱得更紧。
“我知道你变成这样是我惹的,但是我并没有要放过你的打算。”君依语速飞快。
盛风雪又惊呼了一声,双手捂嘴更紧,呼吸难受。
“叫我!快!”君依命令说。
“君依……大人?”盛风雪松开手,小心翼翼。
“不对!”君依说。
“南玄?……”盛风雪小心的问。
“还是不对!”君依的动作突然停下。
盛风雪动作猛然停住。
“……影哥哥?”盛风雪小心翼翼的问。
盛风雪试探性的喊,这是她唯一保留的一丝神智。
“还有呢?”君依继续问。
偷偷转头看,发现君依没有发觉她才松了口气。
“夫……”盛风雪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夫君?!”
“对!”君依突然笑了。
“对,多……多叫几次。
“但是……”盛风雪犹豫不决。
“第三次,”君依说,“你还记得吗?”
“什、什么……?”盛风雪很好奇,侧脸过去问。
“这是你第三次叫我夫君!”君依咬牙回答说。
盛风雪无言回答。
“我们……”盛风雪唯唯诺诺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人知道,”君依回答说,“所以,本大人可以跟你成亲,等跟你成亲了……”
厚积薄发,君依嘶吼了一声。
盛风雪靠在君依怀里,犹如婴孩一般乖巧,君依拨开马车帘子对马车夫简短吩咐道:“休息。”
不远处就是客栈,君依抱着盛风雪下了马车,此时她已经睡着,君依的心情很好。
马车夫离开。
君依决定在这里住几天,还是事情没有做完,而且他还得给盛风雪留出消化这一切的时间。
“是时候和盘托出了,”君依想,“不能再让她生气。”
盛风雪睡到傍晚才醒来。
君依派人送了吃的过来,他自己倒是不见了,盛风雪洗漱完毕起来,问及君依的去处,店小二指了指客栈后院。
用完饭,盛风雪准备出去看看,奈何觉得冷,又怕自己感冒了,而且更多的是,她觉得害羞。
莫名其妙的成了亲,莫名其妙的有了夫妻之实,虽然这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但是显然,盛风雪的心情是很好的。
尤其是看到君依带着一束冬天的花回来时,她的心情就很好了。
怕她着凉,君依反手关门,将花送到她怀里后,不说些甜言蜜语,反而说道:“前些日子我得了消息,陆莺莺去羽尘公主那见到了自家妹妹,当时正巧遇到魏秀过去面见皇帝。”
“然后呢,”盛风雪追问,她很好奇严玉心的结果,陆陆续续听了一些,但都是传闻,都不如君依手里的情报来得真实,“她有没有见到过严玉心?”
君依摇头。
“陆莺莺见多识广,当即就心仪了魏秀,回去合计再三,决定把严玉心弄死,”君依说,“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严玉心已经被扔进河里了。”
“魏秀就不管,那毕竟是圣旨成婚!”盛风雪惊讶。
“严玉心表里不一,又还贪心,魏秀娶她过门几日就后悔了,”君依说得详细,“因为是皇帝陛下赐婚,所以他没办法反悔,如今是羽尘公主这边的人挑事,他便坐收渔翁之利了。”
“陆莺莺就不怕得严玉心的后果?”盛风雪问。
“她就是个有手段的,”君依说,“当年被男人辜负了,挺惨,后来才成了现在模样,能看上魏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魏秀暴力,但也单纯。”盛风雪总结。
“只要对他好,他便加倍对别人好。”
盛风雪没有回答君依的话。
“别动。”
君依俯身靠近盛风雪后才小声的跟她说话,温热的气息萦绕在盛风雪耳边,和煦得好像是初升的太阳。
盛风雪又听见了那好似机械一般僵硬,却又要强行转动自己的声音。
君依慢慢地用白纱蒙上了盛风雪的双眼,手指垂落时不小心拂动了他脸颊边散落的长发,依旧轻声细语:“你只需跟着我走便好,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嗯。”
盛风雪小声的应了一句身体软绵绵的,怎么都动不了。
有很多话想问君依,但似乎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的小心脏因为对方无意间的撩拨一颤一颤的,后面的话她没怎么听清,只听清对方让自己跟他走。
君依后面早就想说的话被突然打断,她惆怅的垂下了头,观察了盛风雪半天她他没有再说话,他这才敢半停半动的将手伸了过去。
内心又挣扎了许久,君依才终于鼓足了勇气,他心内纠结又雀跃着,战战兢兢的去触碰盛风雪的指尖,妄图借机试探对方是否对自己有那么哪怕一丝丝的心意。
事情都做完了,他居然才想着战战兢兢。
君依看她半天没动,尝试着将手指再往盛风雪的手心里挪动了那么一丁点儿,下一刻又见盛风雪手指微微颤抖着,他以为对方这又是在厌恶自己,于是便快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他整个人就像棺材板一般僵硬着,再也不敢往盛风雪那里妄动分毫了。
“咔嚓——”
很清晰的声音。
盛风雪犹如小兔子般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前蹦跶了一大步,君依见了本想上前护着,一想到刚才盛风雪的嫌弃举动他又赶忙退回了原地。
脚步移动,君依转瞬就到了盛风雪身后一步远,若是盛风雪惯性后退摔倒的话,他能保证自己能在第一时间护住他。
“什么声音?”
盛风雪站定后四处去听,听了半天再次什么也没听到,于是他将脸转向了君依的方向:“你听到了吗?”
君依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盛风雪连他原本的声音都不记得了。
“是我不小心踩到树枝了,”君依依旧轻声细语,随口就扯了个谎,“再往前面走一段路便有人来接我们回家。”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其实盛风雪是懵得忘记反应了。
“哦,”盛风雪点了点头,对方半天不再说话,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儿尴尬,于是他只能没话找话的问,“车夫人呢?”
君依的脚步突然停了。
被蒙住眼睛的盛风雪继续往前走,眼看他就要撞上自己的后背,君依忙往旁边侧了一下身。
对方没有往前走,于是盛风雪也停下了脚步,安静的等待着君依的回答。
“回去了,”君依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冰冰的,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应该是个什么心情,“早就回去了!”
盛风雪感知到了君依的情绪变化,于是她便笑着安慰道:“回去了就回去了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
气氛骤然下降,盛风雪慌忙住了嘴,干咳了一声忙又继续没话找话问道:“这里是哪里?”
“边界,居野国和环日国的边界。”
没有想到,他们在一起居然厮混了这么久了。
君依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冻得盛风雪大气都不敢出,她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但她不敢问。
君依愤愤不平到快原地爆炸。
盛风雪小心翼翼到想螺旋升天。
盛风雪加快脚步往前面走去,直接将君依撇在了身后。
“快走快走,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再呆下去我就要尴尬死了!”
君依恨得是咬牙切齿。
恨不得把面前这个讨厌的人衣衫剥尽,再一次按在地上当场那啥啥啥,然后再囫囵吞枣般的将其吞咽入腹,这样的话这个人就能永远的只属于自己了……
“这样她就只能对着我一个人笑,别说是她的笑,就连她的一呼一吸也只能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君依被盛风雪折磨得又近癫狂。
想着这样做只会被盛风雪更讨厌,他最终还是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那和煦温暖的初升光芒不见了,盛风雪烦躁莫名,一面走一面去扯蒙着自己眼睛的白纱,就在白纱快要移开眼睛的时候,他的手被君依一把抓住了。
“别拿下来,”君依着急的说,紧紧地抓着盛风雪的手不放,此刻他心里是满得就快要溢出胸口的不安和害怕,连最开始对盛风雪小心翼翼试探的心情都忘了,“等走出这里再摘。”
“为什么?!”盛风雪心里不爽的情绪一下子就攀登到了顶峰。
君依不知该如何回答盛风雪才好,只能继续抓着盛风雪的手腕不放开。
手被攥着,盛风雪动弹不得,见她如此烦躁君依只能实话回答他:“脏。”
盛风雪试图将手腕从对方手心里抽出来,试了半天都没能成功,于是她便一脚朝君依说话的方向踹了过去,声音也变得尖锐难听起来,“你给我放手!”
盛风雪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君依还是一动不动,岿然如山。
君依早就习惯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君依不温不火的问道,在盛风雪尖锐的声音中如安静的风拂过耳际,“还是说,我在你心里,永远都只是玩具,你不需要我了,就将我像破布垃圾一般随便找个地方扔掉。不管我会不会被野狗践踏,不管我会不会被雨雪淋湿,不管我会不会某一天再也拼接不起来?”
“我……”
盛风雪突然没了声音。
这个气氛貌似不太对啊!
盛风雪脑细胞飞快旋转,某些清晰的片段来从她脑中一闪而过。
趁着君依失控的瞬间,盛风雪快速的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已经气到破碎,怎么努力都拼不起来的君依:“……”
盛风雪尴尬着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君依的即兴发挥,心中正思考着对策时只听君依心平气和的对她说:“蒙着眼,一直往前走,千万别回头看,路的尽头有人在等你回家。”
“好勒。”
盛风雪欢天喜地的应答着,只当自己的临场发挥非常的完美,于是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蒙眼的白纱她听话的没有摘下来。
风乍起,边界外。
不起眼的信鸽迅速分散开来,朝六个不同的方位飞去。
密林之中。
有人转脸问身旁的人:“你这样做,良心不会觉得痛吗?”
“来,”身旁的人冲他笑着招手,“你过来摸摸看,仔细地找上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的自己的良心。”
“你这人怎么没被雷给劈死呢?!”
“雷君他舍不得,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俩够了啊!”不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想最后被打,那就快点儿按我们的计划行事。”
“知道啦。”有人嫌弃的应了一声,看着盛风雪和君依离去的方向。
林家园子里的桃花乃京城一绝,今年比往年开得早了好些天。
傻女明仪正裹着一床烂棉被缩在墙角啃偷来的鸡腿,桃花瓣随风一吹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肩头。
突然,一只大黑野狗从狗洞里窜进来与她抢食。
明仪被吓得起身,破棉被因此而滑落在地,单薄的衣衫上满是鞭痕。
她呆呆的看着冲自己狂吠不停的野狗和掉落在地的烂棉被,再低头看啃到一半的鸡腿,明仪果断选择了手里的食物。
明仪毫不犹豫地转身往桃花林深处跑去,野狗在后面狂吠紧追不放。
南宫一缘被墨玉推着也往桃花林深处去,他看不见又无法自由行走,经过数年的练习,如今他的听力是一般人的好几倍,所以当明仪刚冲到距离他五十步之外他就听到了远处野狗的狂吠之声。
只见他呆呆傻傻的抬起手,指着明仪跑过来的方向,咬词不清:“……狗……有……”
墨玉侍奉南宫一缘多年,自知他想表达的意思,等南宫一缘话刚出口,他就已经拔出佩剑护在南宫一缘身前,快速摆开了阵势:“一缘、不怕,墨玉、在这儿。”
“……嗯。”南宫一缘傻痴痴的点头,蒙着黑布的双眼盯着野狗来的方向。
最先冲出来的不是野狗,而是蓬头垢面的明仪,墨玉怔了怔,他来林府数十回还从来都不知道这里竟然会有比乞丐还邋遢的女人。
“汪——”
明仪一面往前跑一面回头学那野狗叫,手里高举半个鸡腿、挥舞着跟个常胜将军似的得意。
“……疯子?”墨玉暗想。
眼看明仪就要朝这边冲来,他又将手里的佩剑紧了好几分,一旦发现明仪对南宫一缘有威胁,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她。
墨玉绝对不会允许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
明仪从桃花林里一蹦一跳的跑出来,三步之后便是紧追她不放的野狗,野狗的叫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南宫一缘吓得身体直抖,他小心翼翼的拉着墨玉的衣角:“……怕,狗……怕……”
“不怕,”墨玉头也不回,“墨玉在这儿,只要有墨玉在,殿下就不会遇到危险!”
话语太长南宫一缘无法懂得,得不到墨玉的安慰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等他想尽力往前去拉墨玉手臂的时候,发现面前的人早就不见了。
“疯女人,”墨玉飞快跑到前面去冲明仪大喊,“你将野狗引来这里作甚,万一咬到太子殿下该如何是好?!”
明仪茫然的站住,歪头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黑衣少年,还没等她开始想野狗就已经追到了她身前来,她忙尖声叫着往南宫一缘那里跑去。
墨玉非常不爽的啧了一声,只能提着长剑往野狗那里直冲过去。
明仪看到了坐在木轮椅上、眼睛蒙着黑布的南宫一缘,她对这个人非常好奇,甚至都超过了手里的鸡腿。
这人竟生得比桃花还好看!
跑到距离南宫一缘五步时,明仪突然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将手里的鸡腿往旁边一丢,在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胡乱擦了好几下手,她这才再往南宫一缘那里跑去。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南宫一缘惧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意,右手也试探性往前,嘴里絮絮叨叨的喊着:“玉……玉,小……怕……”
明仪站定后莫名其妙的将手朝南宫一缘面前伸去,南宫一缘感觉到后就飞快地捉住了她的手。
一双很小很冷的手掌,和墨玉温暖如玉般的触感完全不同,等南宫一缘反应过来想要将手缩回去的时候,明仪却反手拽住了他。
这人力气很大,他挣脱不开。
南宫一缘吓得身体又是一抖,脑袋左右转动着,只能靠听声音来寻找墨玉的身影:“玉……玉……墨玉……”
情急之下他竟将墨玉的名字喊全了。
墨玉闻声回眸大惊失色,将野狗的尸体往旁边草堆里随便一挑,他便熟练的收剑入鞘拼了命的往南宫一缘那里跑。
“疯女人,还不放开太子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墨玉远远的扯着嗓子冲明仪大喊。
明仪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冲南宫一缘“咯咯咯”傻笑。
南宫一缘竟没有那么害怕了。
墨玉飞奔过去,小心翼翼的分开被明仪拽着的南宫一缘的手。
明仪非常茫然的盯着他们看。
见墨玉到身前来,南宫一缘右手飞快的拉住自己衣袖,又将左手伸过去对着前方,着急得哆嗦了唇角:“冷……”
墨玉闻言毫不犹豫的半跪下去,将南宫一缘的双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一个劲儿的往他手心里哈热气。
南宫一缘却将右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指着明仪的方向:“冷……”
墨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头也不抬的继续刚才的动作:“一缘别理她,她只是个疯女人罢了。”
明仪站着没动,她突然觉得很生气,小脸皱成一团,跟个大包子旋儿似的。
南宫一缘却急了。
只见他猛地推开墨玉,随后用力撕扯自己心口衣衫,见外衫不动他又换扯衣袖,一件华贵却陈旧的外衫立马被他扯皱。
“墨玉……明白了。”
墨玉叹着气俯身小心翼翼又神圣无比的褪下南宫一缘的外衫,然后拿着走到明仪身边去,皱着眉头将外衫依依不舍的塞入她手中:“太子殿下赏赐你的,跪下谢恩吧。”
明仪还是茫然的看着他们没有动。
“算了,”墨玉又叹息了一声,“说了你也听不懂。”
“等晚上再想办法换回来吧。”墨玉在心里打算着。
墨玉又快速折回到南宫一缘身前,他将自己的外衫褪下穿在南宫一缘身上,南宫一缘又想拽掉,弄了几次又弄不掉,着急得脸都红了。
努力一会儿见始终无果他便放弃了,墨玉的外衫穿在他身上皱巴巴的非常不雅观,墨玉见之又单膝跪地细致替他整理好。
南宫一缘却不管他,只见他指着自己、对前面的明仪认真的自我介绍说:“我……一……缘……小……生……一缘。”
明仪没有回答他,将外衫揣入怀中转过身就迅速跑掉了。
“她……走了,”墨玉慢吞吞地跟南宫一缘说,“一缘、做得、很好。”
南宫一缘用了半天才理解了墨玉的话,一张白净的脸上露出了这段时间唯一的开心笑容。
“……回吧。”墨玉轻轻的说。
南宫一缘欢快的点头。
林风起被人架着送回林府,今儿个高兴又多喝了几杯,他去井边舀水洗脸的时候,看到了洗干净脸却不知道怎么将南宫一缘给的外衫穿进去的明仪。
“傻子,”林风起嫌弃抬脚朝她肚子上重重一踹,“你这是上哪儿偷来的衣服?”
明仪身子缩成一团怯生生的偷看他,她见林风起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外衫看,她立马将它藏到了身后。
“藏什么藏?!”林风起非常不爽的吼了一声,又是一脚踹过去,明仪身子一歪撞倒在了井沿上,她的额头立马就鼓起了一个大包。
明仪的小脸通红,一脸的纯粹和茫然。
林风起非常恼火的瞪着她,他最讨厌她这副模样,只见他又冲她大骂道:“你现在都学会偷衣服了,那以后是不是也会学着偷人?”
明仪已经十九岁了,在林家整整待了八年,早就长成了个大姑娘。
虽然长得不及他正妻端庄大方,但她却自有小家碧玉的温婉,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此时带着盈盈泪珠更是惹人怜爱。
林风起突然很想弄坏她!
他俯身用手暴力的掐着她的下颚,粗暴的掰着她的小脸,左看又看了很久才满意的点头:“虽不及忘仙醉里的姑娘,但好歹是个雏儿,凑合凑合勉强能用。”
明仪痛得皱起了眉头,身体直往后缩想逃跑,奈何她身后是井沿,她没能成功跑掉。
主意拿定他便直接将明仪抗在肩头,明仪吓得大喊大叫他却浑然不管,林风起大步流星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明仪被他暴力扔在床上,她手里还紧紧拽着那件衣衫,林风起摇摇晃晃的扑过去,明仪吓得用脚踹他。
一个傻姑娘怎会懂男女之事?
明仪只知道面前这个人的眼神比刚刚追她的那只野狗更加凶狠可怕!
“你竟敢踹我?!”林风起大喝一声,抬手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明仪脸上,“你本就是卖入我林家冲喜的,你一个傻子能爬上老爷我的床是老爷我看得起你,你别不识好歹!”
明仪瑟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因为疼痛和害怕小脸上已满是泪水,林风起步步紧逼明仪退无可退,随后他暴力撕碎了她的衣衫直接扑了上去,明仪奋力挣扎尖叫乱踹竟丝毫无用。
林风起侵虐的动作不断加大,明仪能发出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小……
林风起的正妻李思思听了南佛寺大师的话之后,她火速骑马赶回了林府。
她在府里寻找了半天,才终于在自己房里找到了醉到人事不知的林风起,并看到旁边衣衫不整、被林风起搞晕过去的明仪。
“混蛋!”李思思直接一脚将林风起踹下床。
林风起被摔酒醒大半,一脸茫然的望着怒火中烧的李思思。
停顿思考小会儿,他才怀着疑惑的心情往床上看去……
“原来不是我做梦啊!”
林风起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南佛寺大师说这个傻子将来会是皇后!”李思思小声的跟林风起说。
“什……什么?”林风起觉得有点儿懵。
“人人皆知,南佛寺大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李思思瞟了床上的明仪一眼,“你可记得他对太子殿下的预言?”
“活不过十二,若是活过,必定又傻又瞎又瘸……”
想起当年南佛寺大师对太子殿下的预言,林风起豁然从地上站起,酒也完全醒了。
夫妻二人都盯着昏迷的明仪看。
“我们……”林风起担忧的说,“对她一向不好……万一将来她真的当了皇后的话,那我们岂不是……”
“你看看你对她都做了些什么!”李思思嗔怒的说,恨得牙直痒痒,“若是她真被送进宫去,宫人一验就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到时候追查下来……”
“那该怎么办?”林风起突然没了主意。
李思思在屋里转了好几圈,飞快的思索着对策,并没有想多久就想到了彻底解决的办法。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李思思恶狠狠的说,“趁现在她还没有被皇帝陛下召进宫临幸,我们将她……”
李思思眼神狠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等此事办妥,我们再去寻个跟她长相和年龄差不多的女人过来代替她,”李思思又深思熟虑的说,“若皇帝陛下真的派人来接,我们就将那女人送进宫去,反正明仪时常衣冠不整、府里没有几个人看到过她真正的样子!”
林风起想着点了点头,眼里尽是对明仪的憎恶之情:“……一个傻子也配当皇后?……真让人不爽!你将她双腿打断,眼珠子也给我挖出来!”
他最讨厌她那双纯洁无垢的眼睛!
“扔哪儿?”李思思冷静的问,她对林风起的吩咐没有任何的异议。
“江里,”林风起面无表情,“绑上石头贴上符,把她沉下去喂鱼,让她永远都起不来!”
“对,绑石头贴符,就算她化作厉鬼也逃脱不了束缚!”李思思狠厉的说。
林风起穿衣离开,亲自去准备马车、大石和符篆。
李思思则将明仪用药弄晕捆绑在床,先是残忍用棒槌打断她的双腿,昏迷中明仪痛得哼出声挣扎不停,李思思却全然不顾,又用锥子挑出了她的两个眼珠子。
明仪的血流得满床都是,她的血浸透了南宫一缘赐给她的外衫,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微弱……
李思思用那件带血外衫将明仪随便一裹,把她残缺的肢体装入麻袋后就将她搬上了马车。
夫妻二人划船到江心,趁着江边无人,他们直接将全身绑满大石、贴满符篆的明仪投入到江水中最深处。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在江边呆到了天黑尽。
天黑后之后,他们又架着马车绕着京城转了好几圈,在乞丐堆里找到了和明仪身材容貌差不多的傻子,他们才将她悄悄带回了林府。
墨玉伺候南宫一缘睡下后偷偷出了太子府。
他得尽快将那件外衫换回来,因为那件衣服是南宫一缘生母留给南宫一缘唯一的一件遗物!
第199章 同类不该见面
二月末冷风萧瑟,夜风肆虐好似狂暴的呼唤,南宫一缘突然从梦境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