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身份玉印的用处
“这些都只是奴婢的私下猜测而已,”盛风雪继续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敢有丝毫撒谎的迹象,“既然是猜测,就必须得到肯定的证实才行。”
“万一奴婢的猜测是错的,真让君依大人遇险怎么办?”盛风雪补充着。
情真意切。
“本大人就这么弱吗?”君依突然笑着问,“或者说,本大人在你心里就这么弱?”
盛风雪还是第一次听到君依的笑声。
自嘲的笑声。
“保护主人是奴婢的义务。”盛风雪回答说。
谁叫自己是丫鬟呢。
卖身契又辗转到了君依手里。
真是衰!
“你就真不怕自己出事?”君依又问。
“怕,”盛风雪回答得老老实实,“因为有了先前的猜测,所以当时心里并没有多慌乱。”
其实还蛮镇定的。
君依到现在都还记得盛风雪当时的豪言壮语。
以及她发烧时的呓语。
“你知道,或者可曾去过南玄山?”君依装作不经意的问。
心跳得飞快。
哪怕面前这女人是女将军的一丝意念也好。
盛风雪认真想了想,然后肯定的摇了摇头。
她不清楚君依问这些的目的,但她知唯有老实作答,方能保住小命。
君依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
但究竟凶不凶残,盛风雪就不知道了。
还是得以防万一。
“看来不是。”君依在心里想。
盛风雪听到了君依的一声叹息。
她不敢抬头起来。
君依自带一种王者之气,盛风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忍不住想诚服他,又忍不住想避开他。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想要摆脱丫鬟身份吗?”君依又问。
“想,”盛风雪猛然抬头起来,“当然想!”
话一出,她又立马觉得自己轻狂了,便又垂下了头去。
“茹仪公主一向任性妄为惯了,”君依说,“若是你想拿回卖身契,就必须得有能让她改变主意的大作为。”
盛风雪没有回答。
这个她当然知道。
“真是说得简单,”盛风雪在心里嘀嘀咕咕,“无论是什么样的大作为,在那个高傲的公主眼里都不算什么吧!”
“先前已同你讲过,现在你的卖身契在本大人这儿。”
君依说,稍微倾了倾身,待盛风雪再抬头看他时,他又再说道:“所以,现在你得为本大人做事。”
盛风雪还是没有说话。
抬头又垂下了头去。
一副任君处理的模样。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被困这里。
“啊,我还没有跟玥影告别呢,”盛风雪心想,“他说过要带我去参加魏秀的婚礼的,看样子是不行了。”
此时的她已渐渐神游天外。
“若是你能助本大人成事,那么你便能再次回归自由之身,”君依说,将盛风雪拉回了现实,“说不定将来还能衣食无忧。”
盛风雪对衣食无忧没有什么兴趣。
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回卖身契,然后将它销毁,别让它再落入其他人手里!
“奴婢惶恐。”盛风雪又识趣的再拜。
拜得没有一点儿诚意。
“正如你所说。”君依没有在意盛风雪的举止,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本大人也曾用绑架的法子试探过绮丽她们。”
盛风雪没有接话。
就是不知他口中的绮丽,到底是哪一个。
“显然,你比她们要聪明得多。”君依又说。
“啊?”盛风雪抬头不明所以。
她很吃惊,君依居然会夸赞自己。
这不像是假话。
“认识这么久以来,你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盛风雪在心里想,还比较满意。
“以后遇到皇家之人,都尽量远离,”君依又说,“无论是环日褚,还是环日绪,或者是茹仪。”
盛风雪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尤其是环日明希!”君依又再补充说道。
竟然直呼其名。
“啧啧,君依还真的挺大胆,”盛风雪在心里想,“直呼帝王名讳不是大不敬吗?不是要被杀头的吗?”
显然君依并不惧怕这个。
“是,”盛风雪再拜,“奴婢遵命。”
“小泡沫。”君依唤了她一声。
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这么称呼她的人竟然是君依,盛风雪心情复杂的盯着君依的白面具看,可惜看不到他此时的样子。
“记得你这个名字,”君依又再说,气压又骤然下降,“若是让本大人再听到你用‘空琴’之名,那么,本大人,就杀了你!”
一字一句,击打在盛风雪颤抖的心尖上。
一直提心吊胆的盛风雪顿时如坠冰窖。
君依好可怕!
盛风雪这样的反应君依很满意。
“许你一个特例,”君依又说,“以后你在本大人面前不必再自称奴婢。”
随即,一个拇指大小,如玉石般的东西就掉落在了她的面前。
盛风雪看着,没有动。
“跟了本大人,你便与一般丫鬟不同,此玉便是你的身份凭证,从此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于你,”君依认真的说,“且还可在环日国任何官府支取银两。”
盛风雪呆住,瞬间又是一喜。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在官府支取银两后记得签上你的名字,盖上此玉印,”君依补充说,“从此你就是君依大人的贴身丫鬟小泡沫了,记住了吗?”
“……是,君依大人,”盛风雪再次一拜,感激涕零,“奴婢记住了。”
君依站着没有说话。
盛风雪想了想立马就改了口:“是,君依大人,小泡沫记住了!”
“甚好!”君依看样子心情变得很好。
“你且回褚王府吧,时机到了我会亲自来找你。”君依说。
居然不再自称“本大人”,语气也没有以往那么生硬,看样子是真的很满意盛风雪。
“是,君依大人。”盛风雪忙应声。
“在褚王府和以前一样,别惹事端,”君依又说,“回去吧。”
君依摆袖命令。
“是,君依大人。”盛风雪忙回道。
随即她就跟得了特赦令一般,抓起地上的玉印就开门冲了出去。
腿都跪麻了。
君依目送她从青石板离去。
默默地叹了口气。
张花石站在青石板尽头的大树下,手里依旧捧着那杯茶,一见盛风雪毫发无损的出来他便欢喜的迎了上去。
“花石少爷。”盛风雪对他行了一礼。
张花石将茶杯顺手递给了身边的小厮,然后做出了“请”的姿势。
两人并排往外面走。
张花石居然会等着自己,盛风雪非常吃惊。
也有点感动。
能在那种状态下,还敢待在君依身边的人应该不多。
而张花石就是其中的一个。
盛风雪有点佩服他。
张花石虽然圆滑爱闹,却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盛风雪还挺喜欢和他相处。
尤其是刚刚在那种情况下,他还帮着盛风雪说了好话。
看样子,张花石和君依的关系非同一般。
“君依大人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张花石最先开了口,“他那个人一向独来独往,孤独惯了,不知道应当如何与人相处。”
“看得出来。”盛风雪点头。
张花石偏头看她,笑得爽朗,随后才对盛风雪说道:“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谢谢。”盛风雪由衷的说。
张花石却笑着摆手,示意盛风雪无需在意。
“君依大人,现在又让你去哪儿?”张花石问。
“回褚王府去。”盛风雪老实回答。
张花石点头,说:“以后盛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是需要花石府效劳的,你让人带个话过来即可。”
“多谢!”盛风雪又再说。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帮助,说不定自己以后真有要张花石帮忙的地方。
张花石还是摆手,笑得灿烂,又说道:“盛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君依大人能够让你跟着他,你必然就有什么过人之处。”
盛风雪又再想起了君依之前的话,便快速说道:“君依大人刚刚吩咐了,不让我再使用以前的名字。”
“给你改了名字吗?”张花石好奇的问,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君依有给人改名字的爱好。
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挺稀奇。
盛风雪点头,紧接着又摇头说道:“名字不是君依大人改的,而是我自己改的。”
张花石盯着盛风雪半响,连脚步都停了。
盛风雪跟着也停了下来。
青石板的路上落有树叶。
到处都是。
随意却不让人觉得赃乱。
“这名字是我以前用过的,”盛风雪又再说,张花石的样子有点儿奇怪,跟看到恐龙一个样儿,“君依大人让我想一个,我便说了我以前的名字。”
“什么名字?”张花石问道。
“小泡沫。”盛风雪回答。
“小……”张花石神色立马就变得复杂,“我挺想看到君依大人喊你这个名字时是的样子,啊哈哈哈。”
张花石笑得有点放肆。
大概是因为君依不在旁边。
“我也想看到,”盛风雪说,“可惜他一直戴个白面具,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呢。”
有点好奇。
也有点失望。
“我也不知道,”张花石说,“连皇帝陛下都不知道呢。”
“……”盛风雪无言以对。
“君依大人的来历成谜,有很多人好奇都偷偷追查过,结果都一无所获,”张花石靠近盛风雪神秘的说,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连你都不知道吗?”盛风雪笑着反问。
张花石失望的点头,随后又笑,“我虽然也好奇君依大人的来历,但是却从来不去追查。”
“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啊,”盛风雪见张花石似乎挺好说话,于是便问了,“我看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君依大人是我父亲的学生,虽然只有一小段时间而已,”想起这个张花石心里就觉得不爽,“但是我父亲却很喜欢他,对他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好!”
张花石显然是吃醋抱怨了。
盛风雪只是笑,没有接话。
“但君依大人是真的很厉害,”张花石又感叹着说,“我父亲将他引荐给了皇帝陛下,谁知道他竟然得了与皇帝陛下私下见面的机会,直到现在,皇帝陛下都很信任、重视他呢。虽然他没有明确的官衔,但他的待遇却是出奇的好,都比得上褚王殿下他们了!”
盛风雪笑着点头。
难怪他敢直呼皇家成员的名讳。
“挺神奇的。”盛风雪感叹着说。
“所以,我猜想皇帝陛下一定是让君依大人做了别的什么事儿吧,”张花石说,“君依大人,时不时的要进宫去面见皇帝陛下。”
“君依大人好像没有自己的府邸啊?”盛风雪突然问。
“是的啊,”张花石说,“皇帝陛下本欲赏赐,他说不喜欢便推辞掉了。他一般待在褚王府,褚王专门给他修建有独立院落。若是他不在褚王府的话,就一定在我花石府上,或者说是京城的名客栈里。”
“忘仙醉他去吗?”盛风雪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的问了出来,问完她立马觉得不妥,忙捂住了嘴,四下偷看。
幸好君依不在!
“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张花石笑得身子都在抖,连说话都颤抖着。
“我就是突然想知道而已。”盛风雪讪讪的说。
这确实不是一个丫鬟应该打听的事儿。
“他不近女色,那种地方,他自然不会踏足,”张花石笑毕,认真的说,“在他眼里女人跟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显然张花石是去过忘仙醉的,说不定还是常客。
看盛风雪意犹未尽的样子,张花石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他忙摆手着急的替自己辩解道:“我去忘仙醉是去听曲儿的,别的什么都没做。”
“哦?”盛风雪笑着反问,快速眨巴着眼睛。
“我可不敢乱来,被我父亲知道的话,会打死我的!”张花石着急的说。
“我知道,”盛风雪掩嘴偷笑,“我只是想逗逗你罢了,你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当然,我现在可是清清白白的,连女人的小手都不敢摸一下,”张花石白了盛风雪一眼,“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现在倒是知道,你为何会跟君依大人这么要好了。”盛风雪突然说。
“为何?”张花石好奇的问,“我也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何君依大人愿意待在我这花石府内。问他,他也不说,问的多了,他就喊我滚。”
“这是秘密,”盛风雪说,“花石少爷,你这样就挺好。”
“但是我父亲经常说我没有出息。”张花石有点泄气。
“能让君依大人待在你府内那么久,你就已经比别人厉害了,”盛风雪笑着说,“想必皇帝陛下也曾来过你府上吧,估计褚王殿下也没少来,茹仪公主我就不知道了。”
盛风雪先前在他府内遇到了环日绪。
张花石点头,又好奇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皇帝陛下一家子,除了两位贵妃和茹仪公主,他们还真的来过他府上!
“这也是秘密,”盛风雪还是笑,随后行了一礼,“多谢关照。”
张花石看着盛风雪翻身上马离去。
一脸茫然。
“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怎么,就被这才初见的丫头给弄明白了呢,”张花石抓着头发,还是想不明白,“真的是我太笨了吗?”
君依的命令盛风雪不敢违抗,骑着马就直奔褚王府去。
她还是从那个小门进了褚王府。
一路的丫鬟仆人步履匆匆,全当盛风雪是透明的。
如今的褚王府早已不是当初的太子府!
一路上,盛风雪并没有遇到零落和雪姬。
还身着男装的盛风雪,直接回了以往的那个院落,那个叫“葬身之地”的地方。
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张花石同款,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张花石的主业是吃喝玩乐,副业是经营制衣店。
张花石的父亲主业是经营制衣店,副业是教书育人。
回了院落,便见罗锦屏和映雪春良一起窃窃私语,盛风雪站定寻了一圈,还是不见雪姬身影。
也不见舒舫。
“你们在说什么呢?”盛风雪悄然走过去,对着罗锦屏的肩膀轻轻一拍。
“呀——啊!”罗锦屏惨叫一声,直往后退。
纵然胆大如罗锦屏,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她本以为是雪姬,却没料到竟然是盛风雪。
“空、空琴?!”罗锦屏由最初的胆战心惊到惊喜莫名,“你……你回来了?!”
盛风雪默默点头。
旁边的映雪和春良也高兴不已,忙往她身边窜,一逮住盛风雪就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
“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我们都好担心你。”春良说。
映雪忙不迭的点头,也说:“就是就是,你失踪好久了,我们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就说那个玥公子靠得住吧,”罗锦屏得意的说,“现在空琴不是……”
“等等!”盛风雪摆手打断了罗锦屏的话,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怎……怎么了?”映雪缩着脑袋,一如既往的胆小。
“空琴这个名字我不能再用了,”盛风雪非常认真的说,“现在,以及以后你们都得叫我小泡沫。”
“为何?”春良问。
“空琴不是你的名字吗?”映雪小心翼翼的探头问道。
“那名字是茹仪公主起的,”盛风雪回答说,“现在我的名字又被改了,不过幸好,这是我喜欢的名字。”
“空琴”这名虽好,但对盛风雪而言,也谈不上喜欢,“小泡沫”这名字虽然奇怪,但至少是她自己起的。
她玩游戏一直是用的这个名儿。
“名字而已,”罗锦屏笑着说,“哪能比命重要,只要你好好的回来,叫什么名字又有何所谓。”
“对了,你之前遇到什么事情了?”罗锦屏最是好奇,又再问道:“你都出去快一个月了,这府内发生了大事,你可知道?”
盛风雪默默点头,没有多说。
看样子,她并没有打算回答罗锦屏的前一个问题。
“舒舫姐去哪儿了?”盛风雪问,转移了话题,“怎么都不见她?”
“你也是知道的,舒舫姐腰不好,最近又做了重活,老毛病犯了,”罗锦屏叹息着,“送回去静养去了,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回来吧。”
“在哪儿?”盛风雪追问。
“燕子街,”回答的是映雪,“我们又不能出去看望她。”
“前些日子府内生了剧变,我们就不允许再轻易出府去了。”春良接着说。
“那舒舫姐可有大碍?”盛风雪问。
她不知道利用君依给的玉印是否能自由出府去,所以她一回来就开始寻找雪姬,想问问。
她打算做些什么。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
“大概是没事的,”罗锦屏说,“都是老毛病了,据说有十一二年了。”
“一直没看好吗?”盛风雪又再问。
“在这里一直干活,就算好了,也会复发的呀。”映雪说。
盛风雪点了点头。
又再环顾四周一圈,仍旧不见雪姬身影,于是她便问道:“雪姬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春良撇嘴说,“最近貌似很忙,晚上她才会回来这里,这段时间,她都没空管我们。”
“这样不是最好吗?”罗锦屏说,“看着她在眼前晃,我就觉得心烦!”
“我还有事要找她,”盛风雪说,“看来,只有等到晚上了。”
“先沐浴吧,将衣服换了,”春良说,“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上午还在绪殿下身边,下午就回了这里,盛风雪为自己的遭遇唏嘘不已。
用了晚膳也没有什么事做,盛风雪便与她们围坐在一起,听她们说京城最近的大事。
环日褚,在得知自己没了太子之位的当天,是真的砸光了生辰宴上的杯盏,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昔日门庭若市的太子府,变成了门可罗雀的褚王府。
这些事情并不会让盛风雪觉得吃惊。
她更好奇的是,如今的褚王是否已经收到了玥影的书信。
“估计是想让环日褚安心的等吧,”盛风雪心想着,“或许是为了安抚他,又或许,是他有了什么应对之策。”
玥影并未跟盛风雪提及过此事。
天刚蒙上一层灰,雪姬就从外面回来了。
盛风雪一直盯着石拱门处,一见雪姬回来她便走了出去。
雪姬见到她,比罗锦屏她们还吃惊,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了。
“哟,回来了啊,”雪姬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说着酸溜溜的话,“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看样子,那个玥公子,没能带走你啊!”
“带走了啊,”盛风雪假笑,“带的还挺远的,结果还是被君依大人给找到了,想跑,都没能跑掉。”
“那你运气可真不好啊,”雪姬继续酸溜溜的说,“现在君依大人不在这里了,这岂不是你逃跑的最佳时机?”
“我这样做,岂不是给你找麻烦嘛,”盛风雪还是假笑,“这样做不太好。”
“我可以当你从来没有回来过这里。”雪姬说。
话语中的意思盛风雪不可能不明白。
“但是啊,我回来这里是君依大人安排的,”盛风雪勾唇,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也知道君依大人有多可怕,万一我不听他的话,他发怒了怎么办?”
“……”雪姬被噎得无话可说。
“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不再用’空琴’之名,”盛风雪又说,“这也是君依大人要求的。”
雪姬的态度转变得很快,这在盛风雪的预料之中。
最初从忘仙醉穿来的那套华服不见了。
“如此,你又想做什么?”雪姬问,再没有心情和盛风雪演戏下去。
“我想今晚出府去,”盛风雪直接的说,“我想去看看舒舫姐。”
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最近不得擅自出府去,”雪姬冷冷的说,“这可是褚王殿下亲自下的命令。”
“你不是也出去了吗?”盛风雪笑着说,“你经常出府去,基本是天天出去吧,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些啥。”
“你——”雪姬有些生气,“这都是特例,我是被允许自由出府去的。”
“能开特例啊,”盛风雪认真的笑着,然后将君依先前给的玉印拿了出来,“这个是君依大人给我的,想必在你这里应该有些用处吧?”
雪姬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这才再看向盛风雪,非常不爽的说道:“只要你不给我找麻烦,你就可以随便出府去。”
“呵呵,这话就挺有意思了,”盛风雪还是笑,“只要你不找我麻烦,我就一定不会给你找麻烦。”
“我原本以为你会一直忍着,不会跟我撕破脸皮呢。”雪姬扯唇冷笑。
确实是想一直忍下去的,但是那套华服不见了。
盛风雪并非是在在意这么一套衣服,先前她也打算找机会送给雪姬的。
盛风雪讨厌的是雪姬擅自拿走了她的东西,不尊重她。
彼此都是丫鬟,凭什么!?
“忍着没意思,”盛风雪说,“让别人爽而使自己憋屈的事情,我真的干不来。”
“我出府去了,”盛风雪侧脸一笑,“天亮之前回来。”
第77章 他被梦靥乱了心
夜晚的褚王府没有什么人走动,大概都是怕出来时碰到心情不好的褚王,受到牵连。
盛风雪又再换上那套男装,悄悄离开了褚王府,往花石府走去。
舒舫的具体位置已经打探到,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确切的说,是想凭借着一股冲动去向君依讨个说法。
很多事情她都想不通,所以她决定再去找君依一次。
花石府距离褚王府并不远,骑马不肖片刻就到了。
盛风雪下了马来,将马牵到旁边的大树上拴着。
绿树掩映之中,朱门紧闭着。
盛风雪很紧张。
她知道这样无故登门非常冒昧,但她还是想来。
明明下午才从这里离开。
站着稳定了下心神,盛风雪这才走过去敲门,然后站在朱门前静静等待着。
花石府很大,但是里面的人却出奇的少。
在里面呆了近两天,盛风雪除了看到主人张花石,以及那个爱操心的厉总管之外,也就能见四个丫鬟和四个仆人。
张花石是喜爱热闹的人,盛风雪不清楚为何花石府要弄得如此冷清。
等了半响无人应,再敲再等了半响,还是没人来开门。
现在天才刚黑,还没到入睡的时间。
一般都是亥时歇的。
“没人?”盛风雪用力推门,朱门沉重,凭借她一人之力根本就奈何不得,“不应该啊,敲得这么猛应该有人会听到的。”
“不管了,”盛风雪心情烦躁,“就算被骂一顿,我也一定要进去!”
她一旦真的决定了什么事情,那就真的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本就任性,做事自然不会去考虑什么后果。
盛风雪最终拿定了主意,开始绕着花石府外寻找方便之地。
她决定翻墙。
反正环日绪已经翻过。
他一个九岁的孩子都行,盛风雪觉得自己也一定能够做到!
想想都挺激动的。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翻墙过!
绕过到花石府后,便见大片树林。
盛风雪顺着墙根走,在淡薄的月光下寻到了草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
有沉闷的花香随着夜风飘过来。
盛风雪并不喜欢。
“看样子是找对了地方,”盛风雪抚摸着墙边楮树,“环日绪,就是从这里翻进花石府去的。”
摩拳擦掌。
越来越兴奋。
着男装更易行事,盛风雪尝试了数次才拉着楮树枝干爬了上去,楮树叶划过脸颊,有些痒。
盛风雪已空不出手来。
脚踩墙顶,院内靠墙处是黄果树。
盛风雪小心的探身过去,然后翻上其身,站定往下看,确定位置后她才抱着树干滑落往下。
一片寂静。
荷塘里莲花沉睡着。
无人欣赏。
落地拍拍身上灰尘,再用内衫袖口将脸擦干净了,盛风雪这才往荷塘那里走去。
她记得清楚,过了荷塘便是石拱门,石拱门旁边有一棵巨大老梨树,再走过几条回廊便能到君依所在的院落。
距离这梨树并不远。
盛风雪甚至能在君依的院落里闻到梨花的味道。
她不喜欢梨花,确切的说是不喜欢一切白色的花朵。
虽然它们纯洁无垢很惹人怜爱,但在盛风雪心里,则代表没有生机。
她喜欢的东西一向与众不同,盛风雪自己也很清楚。
但她却从来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起讨厌的东西,万一自己讨厌的东西,正好是别人的心头挚爱呢。
“很安静呢,”盛风雪轻车熟路的穿过石拱门,刻意绕开了梨树,进了回廊到处看依旧不见一个人影,“张花石看样子像是夜猫子,应该不会那么早睡的。”
回廊檐下灯笼布置密集,虽无什么人走过,却依旧点的明亮,这一点和严府完全不同。
“他的房间就在前面,”盛风雪站了站,静默看着黑夜中的建筑轮廓,“应该也没有那么早睡。”
君依在花石府里也有独立院落。
寂静到无人声,连夜虫的啼叫声都很难听得到。
盛风雪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
大概是做贼心虚?
绕过回廊,到了君依别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