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上年年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家人去世,又被公司辞退,我是真的想过自杀。
说起来也挺俗套,但真的就是她的笑,唤起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留念。
很多人都说年年不好,说她摆烂,说她耍大牌,用世界上最难听的语言去形容她,这些我都不在意。因为在我心里,年年永远是那个会在雨夜为陌生人停下车,并送给她向日葵的阳光姑娘。
我喜欢她,从来不会被恶评所左右,她只要站在那里,就足以照亮我了。
幸好年年没有被流言蜚语所打倒,而我,也终于能向大家骄傲地介绍:看!这是裴年,我喜欢了两年的人!她正直又善良,活出了我最想要的模样!】
视频到这儿就真的结束了。
裴年一边流着泪,一边小声呢喃,“雨夜……向日葵?”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才将记忆与视频里的话对上。
那是她刚出道时候的事了。
彼时她刚从剧组下班,因为演技被导演大骂了一顿,本来买了支向日葵想转换一下心情,却在回酒店的路上碰到了个淋雨走在路边的姑娘。
再之后,就和视频里所说的一样。
裴年哭得眼尾鼻尖通红。
如果说曾经这个职业在她心里只是逃避007生活与完成人物的跳板,那么在这一刻,她是真的生出了一些对这个职业的热爱。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许多人在默默地支持她。既然站在了这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上,得到了普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她就必须付出足够的努力与汗水,来配上她们的喜爱!
回笼觉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方若敲门叫醒。
裴年抱着被子一动不动。
方若站在床边,拉了她许多次都没拉动,反而把自己累得除了一身汗。
她看着躲在被子里裹成了一个蚕蛹的裴年,抛出了最后通牒,“半小时,出来吃早饭。”
裴年:“……”
迫于母上大人的威严,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洗漱。
一直到坐在餐桌边,都在不停地打哈欠。
“在剧组早起就算了,怎么回家了还让我早起啊。”
方若冷哼一声。
裴年凑到刚落座地裴书华身边,“我没惹她吧?”
裴书华咳了两声,丢给裴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晾了她几分钟,方若终于慢悠悠开口:“录节目时生病住院了?”
虽是疑问句,方若的表情却满是肯定。
“咳嗯!”
裴年垂下眼,握着筷子的手不安地收紧。
就说早上起床怎么眼皮一直跳,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裴年讨好地坐到方若身边,“这不是怕我的好妈妈您担心嘛!”
方若瞪了她一眼,“担心?你不告诉我我才担心!”
“是是是。”
裴年抱着她的手臂,笑着接下所有责怪。
从小到大,她的成绩虽比不过别人,但论起撒娇,还真没几个能胜过她。
不过是软着嗓子和方若说了几句话,她的语气就软了不少,“你要是在外地也就算了,明明医院离咱们家不远,却一句话也不提!”
甚至于那天晚上她刚给裴年发了消息询问近况,得到的回答是一切都好。
想到这儿,方若眼眶渐渐变红。
裴书华连忙打断,“快吃快吃,粥都凉了。”
裴年也配合着把粥端到方若唇边,一脸乖软。
父女俩又轮番哄了她一会儿,好不容易等方若情绪稳定下来,裴年才问:“那和我今天早起又有什么关系?”
方若:“上回过敏才过了多久你就又进医院了?今天我带你去庙里拜拜,求个符保平安顺便去去霉气!”
裴年:??
争执了许久,她最终还是被拉出了门。
坐上车时,方若还在不停给她洗脑,什么这寺庙平安福最灵啦、什么你爸在车上挂了许久一点危险都没碰到啦……
裴年本来还指望今天能堵堵车好让方若打消了这个念头,可从车子驶出小区,一片飙红的路况突然转橙再转绿。
方若坐在副驾上,高兴地一拍大腿,“嘿,这是佛祖都让我们赶紧去拜他呢!”
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被温暖的日光笼罩在身上时,裴年觉得满身的疲惫都被驱散了不少。
然而她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
“妈你刚刚说什么?这楼梯得自己爬?”
方若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这样才显得心诚。”
说着,她也不给裴年反应的时间,拉着她的手腕就往上迈。
裴年一脸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几百级台阶爬上来,她人都快晕倒了。
方若:“现在的年轻人啊,身体太差!”
她把随身带着的水壶交给裴年,自己去了不远处找熟识的师父说话。
裴年趴在石桌上,懒洋洋地半阖着眼。
该说不说,这里的风景是真好,不仅能一望到山脚,还能看见踩着台阶一步步走上来的人们。
休息够了,裴年才伸手去够水杯,但不知是她力气太小还是杯盖拧得太紧,裴年用力了半天也没把杯盖拧开。
而在她努力与杯子做斗争的期间,坐在另一个石桌上的两人忽然争执了起来。
“她也没有那么坏吧……我觉得愿意为别人出头的女孩子人品肯定不会太差啊!”
“我管她人品差不差,反正我就是她一生黑!永远!永远!都讨厌她!”
“别说的这么绝对行不行!撇开别的不提她脸真的绝!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呢,我给你看……”
“可别,看她一眼我都嫌晦气,你……”
话没说完,一个圆形物体就咕噜噜滚到了她们脚边。
其中一人刚想弯腰去捡,有一双手却比她更快。
裴年心疼地摸了摸杯盖上被蹭掉的漆,低声道:“不小心滚到你们这边来了,抱歉啊。”
说这话时,她没意识到自己口罩没拉好,整张脸直直暴露于人前。
有人惊讶道:“卧槽!”
裴年还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了她们,特别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聊,我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怕她们不信,裴年还摆出一副很诚恳的模样,“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可没想到她这句话说完,两个人的表情反而更怪了?
裴年迟疑道:“一直盯着我干嘛?”
“你们刚刚……不会是在说我吧?”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反问:“你不是说没听到吗?”
裴年尴尬地咳了咳,食指和拇指凑在一起,间隔几近于无,“就听到了一点点,一点点。”
其中一人却盯着她感叹道:“哇,这真是人能长出的脸吗……”
褪下了荧幕上的浓妆艳服,裴年今天穿了件浅色的羽绒外套,牛仔裤下的腿长又直,头发松松垮垮的扎成丸子,脸蛋素净,连口红都没涂,可一眼望过去,皮肤白净透亮,像是自体发光的小太阳。
女生“腾”一下站起来,有些忐忑地问:“可以……合张影吗?”
裴年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得后退了半步,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脸。
接着重重点了点头,“当然!”
说着,她立马站到女生身边,脑袋往她的方向靠了靠,既不过于唐突,看着又显亲昵。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女生满意地收起手机,“呜呜呜你真的好好,新粉已经被锤死在坑底了。”
裴年高兴地弯着眉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呀,能被你们喜欢才是我的荣幸。”
她虽和女生说着话,但余光也一直注意着旁边,瞥见旁边女生越来越尴尬的表情,裴年主动开口道:“那我就先走啦,不打扰你们了。”
女生:“嗯嗯!”
脚步声渐渐远去,从她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裴年蹦蹦跳跳的身影。
女生一脸满足地抱着手机,像是在守护什么巨宝。
恍然间一抬眼,就见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裴年不知何时回过了头,铺天盖地的阳光洒了她满身,而她微微偏着头,手臂在头顶围出了一个心型。
只一眼,就被甜到了心坎里。
女生控制不住地低声尖叫,“啊啊啊她怎么这么乖啊!居然给我比心诶!!!”
她下意识地想要和身边的朋友分享,头都扭过去了才想起来这人几分钟前还在那儿说此生最讨厌裴年。
正当她解锁手机想要去网上发泄一通时,手臂忽然被人戳了戳。
就见刚才还一脸坚决说看裴年一眼都嫌晦气的好友眼里迸射出狂热的光,脸蛋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
“艹!裴年真好看!”
“冲着这个比心,我黑转粉了!我要做裴年永远的!死!忠!粉!”
正在等着方若聊完天的裴年并不知道自己短短几分钟内又多了个死忠粉,她站在树下,百无聊赖地数着人头玩。
十点刚过,从石阶上走上来的人明显多了不少。
“78、79、80、8……等等!”
裴年数人头的动作一顿,她眯了眯眼,像是不确定一般往前走了两步。
上上下下的人流中,男人身高出众,他困倦地耷拉着眼,额前刘海被风吹起。
那是——
谢连?!
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江明海撑着膝盖不住喘气。
他偏头看着谢连,半晌,不服气地发问:“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累?”
谢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嘴唇在口罩下勾出一抹弧度,“是你该锻炼了。”
“你小子!”江明海忍不住骂他,“我这都是为了谁?”
“听说这庙的平安符可灵验了,一会儿咱们先去上柱香再请符。”
江明海四下看了看,警惕地压低了声音,“来寺庙拜拜总没有坏处,再这么倒霉下去,哪天你……”
命没了都不知道。
“走了走了。”说了没两句,江明海又推着谢连往前走,“听说这儿上香还得排队呢,好不容易放两天假,早上完早回去休息。”
话是这么说,可江明海也是头一次来这儿,他带着谢连七拐八拐,反而越走越偏僻了。
山间地小道铺满了落叶,一踩上去就会嘎吱嘎吱响。
不知走了多久,才在道路尽头看见个翘着二郎腿的小和尚。
江明海立刻小跑过去,“小师父,我们迷路了,请问正殿怎么走啊?”
小和尚抬头看了眼,撇撇嘴并不想回答,可在看到江明海身后缓缓走来的男人时,又默默改了口,“我可不白指路。”
“当然,当然。”江明海深谙此道,“一会儿我多捐点香火钱。”
小和尚摇了摇头。
他把手伸进宽大的袖子里,勾出一串棕黑色的佛珠。
路边摊二十块钱一串的那种。
小和尚清了清嗓子,下巴微抬,“凑个吉利数,666。”
江明海:“你他妈不如直接抢钱?”
“佛门之地,怎能出口成脏?”小和尚挑了挑眉,“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这地儿可没第二个人给你指路。”
江明海正犹豫着,谢连站在他身边,慢悠悠开口,“怎么,看不起师父年纪小?”
江明海:??
报复!绝对是报复!
偏偏这小和尚还和谢连串通好了似的,连忙接着说下一句,“想我也是破尘大师的关门弟子,到头来居然因为年纪被人瞧不起,唉……”
前有狼后有虎,江明海咬了咬牙,“买!”
话音落下,小和尚立马从怀里掏出二维码。
他欢欢喜喜地收了钱,视线却悄悄停留在谢连身上,在他抬步离开的瞬间,出声挽留,“谢……这位施主。”
“小僧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是否霉运缠身啊?”
谢连脚步一顿,他半偏过头,眸子里多了几分探究。
“是的是的。”一听他说起这个,江明海立马就来劲了,“小师父是有解决办法?”
小和尚:“办法没有,但……”
谢连顺势望过去。
从小到大,他都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但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已经不是用科学常理能解释得清的。
况且他戴着口罩,被认出的可能性很小,这小和尚却能精准说出他的姓和最近状况。
很难不让人深思。
“但什么?”
“但也不是全无解法。”
“怎么解?”
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下头,“遇到命定之女可解。”
谢连垂着眸,语气质疑,“是吗?”
浓浓的不信任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毕竟是个人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手中。
但谢连依然是礼貌的,他对着小和尚点了点头,说道:“多谢。”
说完,他转身离开,江明海匆匆跟上,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你还没告诉我正殿怎么走呢。”
小和尚随手指了指,“这条路走到尽头左拐就是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耳边又响起了枯叶被踩碎的声响,小和尚抬头看了眼,连忙正色,“师父。”
“都告诉他了?”
“是。”小和尚恭敬地半垂下头,全然不见刚才随意散漫的模样,“但他好像不信。”
“信不信的,我们又如何做主呢?”
老和尚慈眉善目地,盯着自交错树枝间泄露下来地一点日光,“得看他自己如何选择。”
裴年进的,是一处略显冷清的殿。
方若非说这是vip顾客才能来的地方,比前面排了长龙的正殿灵验不少。
高大威严的佛像静静立在眼前,裴年抬眼看着,只觉得从晨起便有些躁动的心情都安静了不少。
因为从小受到方若的熏陶,她对鬼神之事一直都有几分相信,而在世界线出现后,就增长为了十分。
前世今生都有了,神佛怎么就不能存在呢?
供桌前摆放着两个蒲团。
裴年跪在了其中一个上,双手合十,虔诚地低下头。
“吱呀——”
身后的殿门被人推开。
大约也是来求平安上香的,因此裴年并没有回头。
鼻尖萦绕着满满的檀香味,裴年闭着眼,神色很平静。
她不想求事业顺遂,也不想求爱情美满,她只希望父母能健康长寿,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如果愿望真的能被听到,那么……
“我还希望,”裴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坚定,“恶有恶报。”
之后便是要上香。
供桌两侧都摆着未开封的香,裴年抽了三支出来,点燃后对着佛像恭敬的拜了三拜,然后稳稳当当地插进香坛。
与此同时,身侧响起某样东西断裂落地的声音。
裴年下意识低头,就见三根从中间断开的线香掉落在地,其中一根还咕噜噜滚到了她脚边。
裴年捡起来,正要给人递回去,一抬眸,却撞进了道深邃的视线。
“谢连?”
“是你?”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重合,在寂静的室内荡出一阵回声。
裴年觉得,这真是巧得有点过分了。
偌大的寺庙,那么多供奉佛像的大殿,怎么他们俩就偏偏在这儿遇到了呢?
而当裴年看到谢连单手捏着线香,静静站在佛像前时,她忽然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某乎评论,嘴里嘟囔着:
“他不会真是哪位大师的亲传弟子吧?”
她自以为说得小声,奈何殿内实在太安静,一点点声音都会轻易地荡出一层回声。
裴年:“……”
社死,实在是太社死了。
谢连轻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他看着眉眼带笑,嗓音也温柔,可听起来莫名给人一种威胁感。
裴年开始装傻,“没说什么啊,就是感叹一下。”
“大明星长得真帅!”
谢连笑着反问:“我戴着口罩,你也认得出来?”
“大明星诶!”裴年一脸的理所当然,“上次在医院我就认出来了好吧。”
话音落下,见谢连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裴年转身就要走,可在她靠近殿门的刹那,身后再次传来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响声。
她回过头,就见谢连第二次抽出的三根线香跟被施了法术一样再次齐齐断裂。
裴年:“……”
这是衰神转世吧?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谢连不服输的去她那侧的香袋里又抽了三根。
结果还是一样。
裴年忍不住笑了,“你这也太倒霉了点。”
她实在是难掩笑意,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语调也微微上扬,浑身都是青春少女的明媚与阳光。
“要不要我帮你拿几根?”
提到这个,谢连素来温文尔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条裂缝,“好。”
果然,经过了裴年的手,那三根香便没再断开。
裴年功成身退。
但在门外等着的并不只有方若。
殿门被推开,江明海顺着声音望过去,眯着眼辨认,“裴年?”
裴年也有些惊讶,“江经纪?”
“好巧。”
方若看着自然而然搭上话的两人,好奇地问:“你们认识?”
裴年:“偶然遇见过几次。”
到底也不是多熟悉的关系,简单寒暄了几句,裴年便和方若先行离开。
过了几分钟后,谢连也出来了。
江明海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整个人焕然一新?”
谢连面无表情,“我在里面弄断了九根香。”
“不对,不是我弄断的。”谢连嘲弄地笑了声,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它是自己断的,你信吗?”
江明海:“那一定是因为我们还没求平安符。”
他拉着谢连又风风火火地去求了平安符,一直到回程的路上,都没听见他抱怨一句。
江明海:“怎么突然变这么听话了?”
谢连原本望着窗外,闻言,回答道:“心情好。”
从大殿出来时,他就觉得自他倒霉起便一直沉沉压在身上的郁气,好像都消散了不少。
午间的微风自窗缝飘进车内,谢连顿了顿,忽然问:“刚才比我先出来那个,也是演员?”
江明海:“是啊,叫裴年,这两天热度还挺高的呢。”
谢连单手支着脑袋,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裴年……”
裴年刚到家,林笙那边就给她发来了李虔心的联系方式。
昨晚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两百万的金额数目太过于庞大,用来投资还好说,可一想到这些钱都用来买了她的周边,裴年就觉得寝食难安。
怎么说呢,就……她还不配?
所以她一大早就让林笙帮着去要李虔心的联系方式,想要亲自和她沟通沟通。
好友申请刚一发出,那头便迅速点了通过。
裴年还在犹豫该怎么和李虔心打招呼,对话框内已经弹出了一行字:
李虔心:【啊啊啊啊真的是年年吗真的是年年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加上年年微信了?!!!】
裴年看着这三个感叹号愣了愣,心跳也莫名加快了些。
她回复:【是我。】
李虔心:【!!!】
她又连发了几个感叹号过来,但在这之后却没有了下文。
期间裴年被方若叫去说了几句话,再回来时,感叹号下面已经多了行字。
李虔心:【是陈可的事还需要我帮忙吗[试探]】
裴年想了想,发了条语音过去。
“是这样的,我看到昨晚你发的消费截图了,数目实在有点大。都是女生我也明白,深夜总容易冲动消费,所以我想问问你,是不是需要退款?”
李虔心:【???】
裴年:“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要是想支持我的话买一份就够了,这么多……怕是家里都要摆不下。”
李虔心:【不!我就是愿意为你花钱!宝贝你不用觉得太有负担,我喜欢你,那我就要把一切好的东西都送给你。至于经济状况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有自己的事业,每个月还能剩下好多钱做慈善呢!】
裴年还想再说,可消息发出去,对话框旁却多了个鲜红的感叹号?
李虔心这是怕她劝说,直接给她拉黑了?
结束了《明徽传》的拍摄,裴年近期的安排就只有几天后的口红广告拍摄,是以她终于腾出时间去找老师上表演课。
但今天的安排稍微有些不同。
为了下午能亲自去机场接某位终于回国的好友,裴年特意和老师协商,把上课时间调到了上午。
上完课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裴年正打算在街边随便买点东西垫垫肚子,落下脚的瞬间,却忽然察觉到脚底的一样。
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下头,看见了个银色的,圆圆的,在太阳底下折射出微弱的光的——
一元硬币。
手机支付的时代,已经很少能再看见现金了。
说不定这是某个小朋友用来买辣条的零花钱,裴年捡起硬币,站在原地等了会儿。
可十分钟过去也没见失主来找。
她只能作罢。
正好道路尽头摆了个小摊,旁边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着:
“一元一次刮刮乐,一等奖500元现金,二等奖半人高小熊玩偶……”
裴年停下了脚步。
她盯着黑板上的字看了几秒,一个想法渐渐涌了上来。
用捡到的一元钱买个刮刮乐,要是中了奖,就捐给慈善机构!
裴年把一元钱递出去,“老板,买张刮刮乐。”
围在这小摊周围的人挺多,老板忙着招呼客人,只随手指了旁边一个透明小桶,“在那里面,自己抽。”
裴年随手抽了一张。
刮奖时,她身边还站着一对情侣,她们显然在这上面花了不少钱了,开奖时嘴里不断喃喃,“最后一次,拜托中个奖,50、不对,5块也行啊!”
不知是负负得正还是他们运气真的变好了,刮开奖的瞬间女生惊呼,“中了!是50!”
与此同时,裴年那张卡面上的金额也渐渐显露。
裴年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500?!
一发入魂!
那对小情侣显然也看到了,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裴年,羡慕快要从眼底溢出来。
裴年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眼睛都笑得弯成了月牙,又仗着自己戴了口罩,语气也特别嚣张:
“没办法,运气比较好。”
小情侣:“……”
你他妈再说一遍?
出了这么段小插曲,到机场时已经比预计时间晚了不少。
机场内外都站满了人,有男有女,一眼望过去,每个人的手上几乎都拿着手幅,而上面,张扬地写着三个大字——纪皖皖。
裴年站在人群外,耳边全都是粉丝们的讨论声:
“不是说一点吗?这都过了二十分钟怎么还没出来?”
“不知道啊,可能皖皖有事耽搁了?”
话音刚落,机场内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场外的人群也忽然骚动起来,一个两个都想往里挤,连一直站在边缘处的裴年都没能幸免于难。
这种情况持续了得有十分钟,众人视线内才缓缓出现了黑衣保镖的身影。
他们隔离开了周围疯狂的人群,稳稳地保护着中间的女人。
接纪皖皖的保姆车就停在路边,越是靠近,人群就越是骚动。
快门尖叫声不绝于耳,临上车前,纪皖皖终于停下脚步。
她向来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面对支持自己的粉丝,嗓音也柔软了下来,“谢谢大家,今天天气太冷了,都赶快回家吧。”
粉丝们自然高高兴兴地应了。
纪皖皖先一步坐上车离开,裴年也照着她们先前的约定下到了停车场。
她一个人在昏暗的地下车库摸了半天,才找到纪皖皖的车。
“皖皖。”裴年曲起手指敲了敲车窗,“我来啦,给我开下门。”
说完,她伸手去拽车门把手,一拉——
没拉动。
裴年:??
她又走回去用力敲了两下车窗,“没听见吗?皖!皖!给我开下车门!”
结果自然是无人应答。
裴年这才察觉出些不对来。
她给纪皖皖打了通电话,等待的时间里还在嘟囔着,“不会是在车上睡着了吧……”
这句话刚说完,身后陡然响起“叮铃铃”的手机铃声。
裴年循声望过去,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辆漆黑的保姆车,而车门大开,纪皖皖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你怎么不叫我一下呀!”
纪皖皖:“我就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裴年爬上车,“哎呀这不是你俩的车长得实在太像吗?”
纪皖皖冷嗤了声,直接揭穿她,“我俩车牌号地级市代码都不一样!”
裴年捂着耳朵,“啊?你说什么?我怎么突然听不见了?”
纪皖皖:“……”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裴年揉着肚子,“先去找个饭店吃饭,然后今晚回我家,我让我妈做点你爱吃的,怎么样?”
纪皖皖:“今晚不行。”
“为什么?临时有通告?”
“不。”纪皖皖神秘地笑了,“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裴年怎么也没想到,纪皖皖会带她去参加饭局。
“不不不,不行……”饭店的走廊上,裴年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又不认识他们,你非带我去干嘛!尴尬死了……”
纪皖皖气得敲了下裴年的脑袋,“脑子真不好使是吧?你还真以为这是什么朋友聚餐啊?”
裴年:“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纪皖皖恨不得当场掰开裴年的脑子看看她是不是比常人少了根筋。
她四下看了看,凑到裴年耳边小声道:“《穿越时空之旅》知道吧?制片和监制最近在物色人选,今晚的饭局就是为了谈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