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还没等分他的答案,就听到另一道声音响起。
“不行就是不行。”
苏依柔转头看去,来的人正是苏武的母亲。
她站在那,看着苏依柔,“你娘已经疯了,谁也不见,自然也不能放出来。”
这接二连三的回绝,早已让苏依柔心里生疑。
“我娘没疯!我要见她!”
苏老太君神色更冷了。
“一个拿着剪刀捅人的女人,自然是个疯子!她以后的日子就在那屋子里过!”
苏依柔下意识的看向苏武。
苏武的沉默已是对这件事表态了。
她缓缓开口,“父亲,你明明知道母亲她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对晋阳郡主旧情复燃!父亲,那是因为母亲太爱你了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苏老太君沉声道,“够了,要不是她,我儿子与我媳妇能离心,到最后会到和离的地步吗?啊!?”
苏依柔幽幽的提醒了一句,“祖母,你可别忘了,我母亲才是你媳妇,晋阳郡主早就不是了,她嫁人了!如今夫君姓谢,是谢府的媳妇!”
苏老太君被气得老脸抽搐,指着苏依柔大骂,“你竟然还敢顶嘴!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从你娘进了我苏家,整个苏家都被她弄成什么模样了,就连我这,也日日的缩减吃穿用度!”
苏老太君还记得,晋阳郡主在的时候,她过的可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日子。
也不会有人天天来抱怨,苏家的银钱不够用了。
这种好日子,好似真的到头了。
老太君突然抹起泪来,“你们把我的亲媳妇给我还回来,你们去把她给我找回来!都是你娘的错啊,你娘的错啊!”
苏依柔冷眼的看着这一切。
“祖母你别哭了。”
苏老太君本就是假啼哭,闻言看了过来,以为苏依柔要说些什么。
谁知,苏依柔开口的第一句却是。
“祖母,你可别忘了,当初我娘一进府,你虽什么也没说,却也是默认了我父亲的做法,我娘与我认族谱,你也是默认了的,你既然这么心疼你的亲儿媳妇,你当初怎么不把我和我娘一并赶出去得了,如今这日子过得苦了,反倒是想起了晋阳郡主了。”
“怎么?难道这苏府里住着一个个都是白眼狼了吗?!”
苏老太君被她这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站起身来刚要动手。
苏依柔冷冷的看着她,“你敢打我?我再怎么样也是堂堂王妃!”
苏老太君听了这话,自然不敢动手。
苏依柔的视线冷冷在一屋子的人身上扫过。
她转身就要离开。
瞧着,是要往后宅走去。
苏武沉冷的声音响起,“你是明王妃没错,但是别忘记了,你这明王妃的位置是怎么来的,若没有镇国将军府,若没有我,你可成不了这明王妃!”
苏依柔脚步顿住。
苏武脑海里闪过谢侯与晋阳郡主恩爱的模样。
他沉声道,“你姐姐有一个谢侯的继父,你可没有,你只有我这一个爹,没了我这一个镇国将军,你以为你这个明王妃还能当多久。”
苏依柔不知站在原地站了多久,她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
这,世人总拿她与苏依锦相比也就算了。
就连她的亲生父亲,也觉得她不如苏依锦。
真是可笑得很。
最终,苏依柔还是离开了苏府。
长信宫中。
如妃正坐在寝屋里,右手拿着书,左手一杯杯的喝着。
香珠在旁低声劝着,“娘娘,别喝了。”
如妃瞧着心情不大好,“他还没来?”
香珠自是知道如妃问的是何人。
“已经让人去请了,只是,这向公公就只是嗯了一句,未道好也没道好,这会儿还在乾清宫呢。”
如妃笑了一瞬,又一杯杯往嘴里灌酒。
香珠无法,只能派人再去请。
向阳坐在那长廊下,不知道坐了多久。
等到前头的宴席散了,他还未有起身的意思。
如妃又派人来请了。
那小太监步履急匆匆的过来,“奴才参见向公公,如妃娘娘……”
向阳一个眼神冷冷的看了过去。
小太监当下了闭了嘴,瑟缩着身子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向阳才收回了眸子,拍了拍他的衣摆。
“夜深了,是该回去了。”
他踩着雪,沿着红色的宫墙,却是没有往如妃的长信宫去,从养心殿附近绕了一圈。
他转头,远远的看了一眼养心殿。
他知道,她就在里面,陪着那个男人。
向阳敛了神思,才往回走。
如妃正一杯杯喝着闷酒。
一听到向阳回来了,几乎是瞬间站起来了。
她嘴角带着笑,得意的勾着笑。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如妃转头看去,就见这人已经踏进屋里来了。
她笑着道,“你还是来了。”
她想向他走去。
不小心把随意放在桌上的书带到了地上。
向阳垂眸落在了地上的那本书上,他捡起。
如妃看着他,声音里自带着傲气,“我最是爱看书了,进宫前,可有才女的名号,我父亲都说了,若我是个男儿,定能中榜报君护国。”
向阳听了这话,却是笑了。
如妃醉眼朦胧的看着他。
“你笑什么?”
向阳抬了抬自己手上的书,“娘娘平日里最爱看这些讲大道理,礼义廉耻的书?”
如妃眼里困惑更多了。
向阳轻笑,“娘娘看着这般书,还与我这种人做一些不顾廉耻的事?嗯?”
向阳看着如妃的眼里,是满满的嘲讽。
他向来瞧不上这些知乎礼者的书,可如妃担了一个才女的名号,总是爱看这些的。
他虽不知她是真的爱看,还是只是为了护她这才女的名号。
总归,她是一个愿意与他一个卑贱之人苟且的人。
如妃自是看出他眼里的嘲讽。
她早就屏退了众人。
这里,唯有他二人。
她上前一步,手勾上了他的玉带。
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怎么?向公公如今成了西厂千户,如今就瞧不上我这个如妃娘娘了?”
向阳破例被提拔成西厂千户。
这自然,是太后的手笔。
年后,就得去西厂报到了。
这,让如妃长信宫的太监又是吃惊又是嫉妒的。
可这吃惊的,除了他们。
还有如妃!
她瞧着向阳日日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未曾与太后有过任何的接触。
竟是,这般快,就被太后任用了。
向阳没回答她的话。
如妃却是笑了,问起了旁的。
“今儿,公公去哪了?怎的这时候才回来?向公公可知道我等了多久了?”
如妃说到这,言语间难免多了些怨气。
向阳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如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却是一紧。
她紧跟着开口,“你又去看贵妃了吧。”
向阳脚步终于停下。
如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住在我这里已这么些日子,你性子向来淡泊冷清,可做出一些出格之事都是因着贵妃,听到关于她的事,神情才有波动,我以为苏依锦这个旧主对你来说,与皇后差不多。”
“可我没想到,你对她竟是这般在意。”
“我也不知你的在意是何种在意,总不能是喜欢她了吧!”
如妃的语气里也流露出了几分的嘲讽来。
“那你为何要离开她呢?好好在她身边伺候着,日子也过得舒坦,我遇见你时,你也不该是这般狼狈的模样。”
向阳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向阳才出声,冷冷的道了一句!
“是她弃了我。”
他是动了怒的,垂着的手紧紧的攥起。
如妃自也是瞧出来的。
她从未见过他生那么大的气。
也见着向阳生气,这心里对苏依锦嫉恨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她开口劝解着,“她不要你,是她瞎了眼,不识珠玉!”
向阳抬步又要走。
如妃喝得醉醺醺的。
今个又是除夕。
她自入了宫,就没能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兄弟。
每年的除夕,也都是冷冷清清的,在这宫里耗着。
可今年,却是不大一样了。
她特意屏退众人,就是为了好好与他过个除夕。
她几步追了上去,抱住了向阳清瘦的身子。
“你不要走。”
“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你好不容易终于回来了,过完这个年就要离开长信宫了,你不会想我吗?你不和我好好道个别吗?”
如妃倾诉浓情,却只得到了向阳那么一句话。
“想要了?”
如妃一噎。
向阳推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她。
“娘娘想要便直说就是了,依着我与娘娘之间的关系,只有交易罢了,娘娘不必委屈自己与我说这些话。”
“你……”
如妃看着这么一张俊俏的小脸,一时半会也说不出句话来。
可她心里确确实实,是想与他云雨一番。
他得了太后的重用,去了西厂。
以后能不能见到就难说了。
如妃思付了片刻,抬眸,眼波流转的看了过去。
向阳笑得更盛了。
向阳转身往前走,如妃跟在后头一并的去了。
到了初三,年节还未过。
向阳就已经去了西厂报到了。
他也就不必住在宫殿里。
西厂会另给他住处。
他的东西,统共也就收拾了一马车。
向阳骑着高马,慢悠悠的跟在旁。
他摸着玉带处,好像拉扯到了一根细绳。
他皱眉,微微拉扯出来。
竟然是女子的红兜衣。
向阳皱眉,又不动声色的把它塞了回去藏了起来。
他不用脑子都能想到,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塞到他的衣袋里。
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私密的物件。
向阳去了西厂报到。
厂公一听到消息就迎了出来,他亲切的把人带进了一间屋子里。
不由分说,都知道是谁的人。
“东厂西厂如今都大不如从前了,皇帝老子不重用咱家瞧不上咱家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可那位重视咱啊,咱们平时在宫里办事伺候主子,才是真正的得手武器,还是那位懂得咱啊。”
向阳懒得与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林厂公没想到新提拔上来的小公公居然是这般的冷性情,他自讨了个没趣。
林厂公轻咳了一声,与向阳简单的交代些许之后,就将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里。
“向公公,这信你看了,就烧了吧。”
“嗯。”
向阳带着信,回了西厂给他安排的住处。
打开信件。
看着上头的那三个字。
却是丝毫不意外。
宫里的太后娘娘,瞧着仁慈,可向来是心狠手辣,她可是连自个的亲儿子都敢迫害的人。
从他与她之间,二选一。
她终是选择了他。
也是……
向阳想不出太后会放弃自己的原因。
如妃这会儿心情不错,哼着小曲看着外头的雪景。
她的贴身丫鬟香珠正在收拾衣柜。
她正纳闷,“娘娘,您那件并蒂莲红兜衣怎么找不着了。”
如妃一怔,随口扯了句话搪塞过去。
“这些个衣物就放在柜子里,本宫怎么会知道它去哪了?你且好好找找。”
香珠已经找了整整三遍,都没有找到。
像女子的贴身兜衣,手帕类的物件,最是要紧的。
要是落在了旁处,被其他有心之人捡去了,那就不得了了。
如妃转头看,香珠还在傻傻翻找,烦道,“你别找了,先约本宫出去一趟吧。”
“娘娘要去哪?”
“去秋月宫走走。”
香珠一怔,倒是很意外。
贵妃得宠,这后宫妃嫔自然有人想去巴结奉承了。
可她家娘娘从未有过去秋月宫与苏依锦打交道的想法。
用如妃的话说,就是她是才女,是读书人,算是有气节的,瞧不上那用狐媚手段勾人的女子,更瞧不上那些奉承巴结的手段。
如今却是去了。
如妃不仅去了,还带上了一盒奶黄酥。
苏依锦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堆雪人。
她那只银狐,就趴在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如妃一进去,那银狐冷眼看了过来,反倒把她吓得汗毛直竖。
苏依锦转头看到她,“如妃妹妹怎么来了?”
如妃堪堪的维持着表面的仪态,“我亲手做了些奶黄酥,特亲自给贵妃娘娘送过来。”
如妃示意香珠打开。
那奶黄酥确实是刚刚出炉的,如今还冒着热气呢。
苏依锦刚刚活动了好一阵,这会儿正饿着,索性也就不与如妃客气了。
要换做以往,旁的妃嫔来求见,她都是懒得见的。
迎春接过那一盒子奶黄酥,就把人引进了前厅。
迎春瞧着那一盒子也并不是罕见之物的甜点,心里腹诽。
要是其他的妃嫔娘娘知道,你们拿着奇珍异宝来求见贵妃,都没能踏进这秋月宫。
反倒是如妃娘娘,一盒奶黄酥就踏进了秋月宫。
奶黄酥摆了上来。
如妃睁大着眼眸,仔仔细细的瞧着苏依锦脸上的神情。
向阳从不喜吃食,可向来爱吃奶黄酥。
她总觉得,这可能又与贵妃有些干系。
她想来试探些什么。
可苏依锦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瞧着反倒是真饿了。
苏依锦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一盒糕点吃的,就剩这么一两个了。
这自然不是如妃所做。
她可没心思为苏依锦去学做糕点。
就算花了心思,这做出来的也没有御膳房所做出来的糕点好吃。
如妃趁着这个机会,暗暗的开口了。
“姐姐不知道,妹妹近来高兴,因着我宫里的一个太监得了高升,再怎么样也是我宫里出去的人,我也是替他开心的。”
“啊,说起来,那太监,姐姐也是认识的,名唤向阳,姐姐,可还记得!?”
苏依锦吃完了最后一块糕点,终于抬头看了过来了。
如妃一颗心提起。
却只得了苏依锦幽幽的一句话。
“向阳?不记得了,既然已经是如妃妹妹宫里的人,如妃妹妹高兴也是应该的,这喜糕,本宫的也算是收下了,也吃完了,慢走不送,如妃妹妹。”
迎春在旁站着。
也被苏依锦这骚操作唬住了。
娘娘也忒像个渣男了吧。
真·吃完不认人。
苏依锦不再搭理她。
自有人,来撵如妃。
如妃站在秋月宫宫门外,完完全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想试探的消息没有试探到就罢了。
还被苏依锦白嫖一盒奶黄糕。
她气的直跺脚,越发的瞧不上苏依锦。
她自诩是京城才女,言行举止更是落落大方,绝不像苏依锦这般。
“这,这,这简直就是流氓行径!”
可若到外头说苏依锦骗了自己一盒奶黄酥,旁人也是不信的。
苏依锦贵为贵妃,更是陛下的宠妃。
要什么没有?
还需得抢你如妃的一盒奶黄酥不成!?
如妃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
她在苏依锦这受了气,但是在两天后,却是见到了朝思夜想的人。
她远远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清瘦身影,心脏控制不住的跳动了起来。
她本以为要有好一阵子才能见到他呢。
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如妃,也不明白为何那么想他。
到底是身体上的……
还是她真的喜欢上了他……
如妃也不想将这些东西分的太过清楚。
反正,她就是想见到他。
如妃急急的向他过去。
却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顾虑,又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今个可不是除夕夜。
除夕夜她将所有人支开了。
可如今,这长信宫中到处都是宫人,指不定还有其他人的眼线。
如妃勾着笑,“向公公怎么来了?”
向阳未出声,嘴唇一动,只道了三个字,“老地方。”
如妃当下就明白了。
她看着他离开。
压下了心中的狂喜。
夜深了,香珠来服侍她就寝。
如妃装作困乏的模样,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闭上眼。
等到门关上。
她立即睁开眼睛,又等了两刻钟,才起身穿衣,静悄悄的出了长信宫,去了甘泉宫。
一想到今夜,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如妃就兴奋不已。
甘泉宫,乌泱泱的,瞧不清路。
今个是个无月之夜,更是一点光线都没有了。
如妃摸索着推开了门,进了殿内。
当下就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吓的差点惊呼出声。
身后的人几乎是早料到,捂住了她的嘴,待他平静下去之后,才缓缓的放开来。
如妃心脏乱跳,压低着声音开口,“你,你今夜怎么了?”
那人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如妃也从不起疑。
向阳从来沉默寡言。
他们之间,向来是她说的多些。
如妃联想起今夜的种种,心里更是欢喜。
她就知道,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她对他的好,他是明白的。
他心里是有她的。
如妃从他怀里转过身,热切的抱着他,她声音刻意放软。
“你这才离了长信宫几日,就想我了?”
她轻笑出声,手指轻戳着他的胸膛,“我当真以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却没想到……你倒是念着我的。”
如妃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
那人去解她的衣裙,手脚显得笨笨的,瞧着不大利索,像是第一次见女人的毛头小子
如妃喜悦过头,却是一点都不起疑。
她也忘了,向阳从来懒得去帮她解衣物。
向来都是她自己把自己脱个精光,等着他过来。
如妃热热切切,主动热情。
摸着黑,她酣畅淋漓了一番。
正微微喘气,衣物还未穿好,想与面前的人说些体己话。
甘泉宫外头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如妃面色一变,却是没有动作。
因她知道,甘泉宫闹过鬼,是个极安全的地界。
可她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甘泉宫的殿门砰的一下子打开了。
皇后就这么站在宫门外。
如妃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借着那前头太监提着的两个灯笼,她隐隐约约间,终于看清了站在皇后身旁的是何人。
正是,向阳。
她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
那一张陌生的面孔。
她从未见过。
她脸上血色尽去。
惊慌的眼眸在皇后和向阳身上流转,最后留下了一声尖叫。
如妃不守清白,与太监对食,东窗事发,被皇后所抓时,衣衫不整,身上堪堪只挂着一条红兜衣。
皇后沉冷了一声,“带走。”
过了片刻功夫。
如妃与那小太监就被押进了养心殿。
她墨发未束,衣衫不整,如今倒是比刚才好些了。
外头披了一件中衣。
皇后坐在一张黄梨木高脚椅上,面色沉冷,“如妃,你可知错!?”
如妃惶恐抬头,“皇,皇后娘娘……”
她想去抓皇后的裙摆,却被皇后避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堪堪收回。
皇后继而道,“你可知错,你身为陛下的妃嫔,还是高位妃嫔,竟做出如此的事情来,与太监对食!?”
“你可知,与太监对食一事,纵然是那些宫女,都未必自甘堕落!”
如妃落起泪来,她哽咽道,“皇后娘娘,嫔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嫔妾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皇后冷冷的看向那小太监,“难不成是那小太监逼迫你所为?”
小太监身子一瑟,不可置信,“如妃娘娘!你怎能说是奴才逼迫你所为?奴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罢了,若不是如妃娘娘威逼,奴才也不敢做出这般的事情啊!”
如妃转头看去。
那小太监爬近了两步,跪在皇后脚边,“皇后娘娘明鉴,一切都是如妃所逼奴才如此,奴才现下什么都招了。奴才与如妃之间也并非是第一次了,如妃娘娘说甘泉宫是个无人的地界,时常约了奴才去甘泉宫与她苟且!”
“皇后娘娘,试问这深夜,如妃不在自个宫殿里安睡,却是一个宫女都没带,只身一人去了那甘泉宫,难道这都是奴才所逼啊。”
如妃怒道:“你血口喷人!”
她双手胡乱挥舞,意欲冲上前,撕烂这太监的嘴。
当即,有人上前把她拦了下来。
如妃挣扎不开,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看着那小太监,渐渐明白自己这是被算计了。
她扑了过去,抱住皇后的腿,“娘娘,您可得救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太监啊,我连他姓什么名谁,是哪个宫的都不清,怎会与他……怎会与他……”
如果,如妃是被抓到与向阳苟且,她反倒还会心甘情愿的认下来。
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是面前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她也不知道这太监是怎么去了甘泉宫的,还抱着她,与她……
皇后沉默的站在原地。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有人踏步走了进来。
是青果。
她双手将红兜衣送上。
“娘娘,我们在那太监的住处,搜到此物,正是如妃的兜衣。”
皇后眉头皱起。
肚兜对于女子来说,是何等私密之物。
青果将其捧上。
皇后轻轻的挑起一个带子,随手就将那件红肚兜扔到了如妃身上。
“如妃,可认得此物。”
如妃缓缓睁开双眸,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那件红肚兜,心也一阵阵的凉了下去。
这件红肚兜,是她偷偷塞给向阳的。
他得了太后的重用。
如妃也明白他这样的人,日后必定是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而她这辈子只能困在这深宫里,受制于这如妃的身份。
她知道,若不是他有求于她,他不会理睬她的。
她私心的盼着,他能念着他们这些日子的温存。
索性,就将自己的贴身之物塞给了他。
没想到,没想到……
如妃抓着那件肚兜,手寸寸收紧,嘴唇微微颤抖,却是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皇后的声音冷冷响起。
“看来,确实是如妃的了。”
她与太监苟且,是被当场抓住的。
根本没有脱罪的机会。
而这件红兜衣,更是做实了她与太监苟且并非一日两日了。
向阳,他是想让她死啊!
“不,不,不……”
皇后出声,“来人,验身。”
话落,当即四个嬷嬷冲了进来,将如妃压在地上,当着众人的面就去扒她的裤子。
在她们看来。
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想来也不在意这些了!
“不,不要。”
他们完全不理会如妃的哭喊。
仔细的验过身之后。
“娘娘,她已非是完璧之身。”
皇后嗯了一声,复又看向如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如妃睁起眼眸,找回了一丝的气力,她爬到皇后脚边。
“娘娘,娘娘,是,我是太监苟且多日,可并非是此人,并非是此人,是向公公,他才是与我苟且多日的那人啊!”
皇后垂眸看着她。
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在她眼里,如妃现在不过是疯狗乱咬人。
她知道了,向阳是告发之人,定然不想他好过。
想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皇后自然不信的。
“拖下去。”
有人上前来,将如妃拖了下去。
皇后视线落到那太监身上,又道,“处死!”
那一直垂首跪在原地,不言不语的太监,突然哭喊了起来。
“奴才与如妃一见倾心,情深似海,求皇后娘娘成全我们吧!求皇后娘娘成全我们吧!”
如妃被拖了下去。
她自是看到了站在外头的向阳。
向阳垂着眸,清冷的身姿站在院子里,好像此事与他并无任何关系。
如妃哭着问了两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可眼看着,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眼前。
她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向阳,你不得好死!”
皇后自然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这事,总算是处理完了。
她起身,缓缓走出来。
看着还在院中的向阳。
她本以为,他被苏依锦厌弃,这辈子也只能在泥潭里了。
没成想,竟是爬出来了,还爬得这般高。
竟是成了西厂的千户。
皇后勾起了一抹笑,缓缓走过去。
“今日之事,还多亏你发现得早,免酿成大祸。”
“以前,是本宫宫里的人不懂事,对向公公冒犯了,向公公可别往心里去,青果,送送向公公。”
“是,娘娘。”
夜里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那哭喊声,那动静,自是惊醒了不少人。
可大多都云里雾里,不明白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日一早,自有人去打听的。
这一打听,可都被惊吓到了。
苏依锦起得稍晚了些,迎春憋了一肚子的话,可终于有了出口。
跟在苏依锦身边,把昨夜之事,前因后果都说了。
“娘娘不知道,昨夜皇后娘娘抓到如妃与那小太监时,两人正抱在一处,身上赤裸的无一件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