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夏上前掐住了张玲的脖颈,眸底一瞬间变得锋利无比:“你果然知道这件事。说!用养父来要挟我,这个主意是不是你向他们提出来的?!”
张玲这时候终于明白被套话了!
“是我又怎么样?!”她一双眸子像是啐了毒一般看着她:“现在云荣轩在顾家手里,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敢拿我怎么样?!”
一旁的路菲菲怒斥:“好你个老妖婆!竟然是你?!夏夏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云伯父又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倾夏的手勐然瞬间收紧!
那一瞬间,她的眸底闪烁过冰棱般的杀意!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么?”
张玲用那双眼睛盯着面前的顾倾夏,声音阴戾:“那你动手啊?怎么不继续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恨我得么?只要你敢动手,你就解恨了!只要你敢动手,你的养父立刻就会停掉所有的医疗装备,他最多活不过一天!”
张玲一字一顿的盯着她,眼神宛若毒蛇:“你、敢、么?”
空气中骤然一冷!
顾倾夏目光如有万千寒霜利剑一般的盯着面前笑意狂妄又狰狞的女人,眸底泛着赤红,掐住她脖颈的那只细白手腕,用力又克制到青筋暴漏!
她的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戾,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将面前的女人撕成碎片!
而张玲。
看到她的这副模样,笑意更加放肆!
路菲菲上前来担忧的看着她:“夏夏!她说的对,不能冲动!”
几秒后。
顾倾夏隐忍而又克制的收回手。
那只手。
还在隐隐打着颤。
张玲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敢’的表情,“哼!小贱蹄子!赶紧放了我!你还想反了天了……”
“啪——!!!!”
重重地一巴掌落下!
那一瞬间!
空气都安静了!
张玲被抽的偏过去一张脸,五个掌印跃然于脸上,她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
顾倾夏能感觉到自己的一整只手都在发麻。
张玲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顾倾夏:“你……你……”
就连路菲菲也呆住了,“夏夏……”
顾倾夏嘴角冷冷的勾了一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嗓音带着点冷嗤:“张玲,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顾家可是把我的养父当成可以掣肘我的王牌工具,怎么,你难不成还要以为,他们还能为了你一个区区保姆,对着自己手中手中的王牌怎么样吗?”
张玲脸色瞬间铁青!
旁边的路菲菲瞬间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他们顾家还能因为一个佣人就拿着云伯父伤害倾夏?!”
顾倾夏单手掐着张玲的下颌,“还是说,你在顾家待的时间长了,还真把自己当成顾家的主子了?”
张玲倏然脸色一变,像是被戳中心思,脸上瞬间精彩纷呈。
路菲菲看见她的这副嘴脸就觉得恶心,狠狠的‘呸’了一口,“你以为掏心掏肺的对顾沛嫣,她就真的能把你当成亲妈一样看待了?!顾沛嫣顶多是把你当成利用的工具!在她的眼里,你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还妄想当顾家的主子?!真是笑话!”
她可算是明白这个老妖婆处处针对夏夏的原因了!
原来是要讨好顾沛嫣,当顾家继承人的恩人呢!
张玲冷笑一声!
她本就是沛嫣的亲生母亲!
只要她的沛嫣继承顾家,那时候,她就是顾家的主子!
她筹划了这么多年。
不就是为了等这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么!
“那也比你们俩个强!”她阴毒的看着顾倾夏,“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的小贱蹄子,还妄想跟沛嫣争顾家,简直痴心妄想!”
路菲菲捋着袖子怒气冲冲的就要上前,“哎……我发现你这个老妖婆嘴巴还挺硬!看我今天不……”
“菲菲。”顾倾夏在旁边制止她。
“夏夏!”路菲菲语调带着埋怨,“难道你还想放过她?!”
顾倾夏轻飘飘的看了张玲一眼。
她的嘴角还带着血,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阴毒与憎恨。
顾倾夏不由得想起几年前。
她刚来顾家小半年的时候。
那天,因为被顾沛嫣陷害失手打碎了在拍卖会上赢回来的一个清朝年间的瓷瓶,她被赵馨兰关在禁闭室两天不许吃饭。
面前的这个人,端着一碗猪糠,脸上带着这样的鄙夷与憎恨,向她走过来,对她说:“喂!乡巴佬,你过来,只要你给我跪下,我就将这碗猪糠给你。”
顾家用猪糠搭配着草来喂顾弘毅的马。
那只碗,周围都是污泥,边缘还是破碎的,甚至隐隐闻到马粪味。
顾倾夏爬起来将猪糠泼在张玲的脸上。
于是,张玲在她的身上留下来无数的青青紫紫。
那天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惨叫。
顾家的仆人见风使舵,装做充耳不闻!
到后来,伤痕被赵馨兰发现,这个人,便骗赵馨兰说是她在潮湿环境中过敏。
赵馨兰不仅信了,而且语调凉薄:“这乡下长大的孩子,怎么还这么娇气?”
从那天起。
顾倾夏便从未和赵馨兰抱过和哭过。
顾倾夏慢悠悠回神,从旁边拿过手帕,塞到张玲的嘴中,语调和着微风,浅淡平缓:“如果我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呢?”
又有谁来放过她的父亲?
路菲菲提着的一口气彻底松开,上来便狠狠的踹了摊在地上如同死狗的张玲一脚,又狠狠的甩了她两巴掌:“老妖婆!呸!真恶心!”
顾倾夏接着说道:“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
路菲菲的动作顿住。
顾倾夏微笑的看着张玲,一字一顿说道——
“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你和顾沛嫣想要的一切,无论是什么,通通都不会实现。”
那一瞬间,张玲瞪大了眼睛!
顾倾夏说完,转身,径直离开。
路菲菲连忙跟上了她。
直到两个人消失在这条小巷,路菲菲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旁边,叽叽喳喳的问道:“夏夏,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真的要开始主动了?”
顾倾夏往前走,没说话。
路菲菲兴奋道:“夏夏,你早就应该这样了!你才是应该顾家的大小姐,凭什么把要把顾家拱手让给那个家伙?!还有薄大总裁,就算他们从前有多少情谊,现在你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正当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啊!”
“你可终于想开了!凭你的聪明才学,别说一个顾沛嫣,就算是薄瑾枭……薄瑾枭就算了,就算是来十个顾沛嫣,也不是你的对手!”
路菲菲总结:“我终于看见你支棱起来了!”
顾倾夏一瞬间内心百转千回。
她从前的愿望真的很小。
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能一直陪伴着养父,看着他身体好起来,看着他能以她为荣,然后给他买一所房子,陪他一起,安度晚年。
可即便她什么都不做。
顾沛嫣想要她死。
张玲撺掇的顾家人将养父带走来作为威胁她的把柄。
即便她什么都不做,这些人依然不会放过她和父亲!
就算等到有一天,顾沛嫣真的拥有了顾氏和薄瑾枭,恐怕也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个‘安全隐患。’
她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惨一百倍!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而如今!
一步一步,她已经站在悬崖边,除了迎战,再无退路!
她忽然停住脚步。
旁边的路菲菲疑惑的看着她:“夏夏,你怎么了?”
顾倾夏一字一顿:“是她们逼我的。”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嗯!”路菲菲非常的支持她:“夏夏,你只管放手去做,不必有什么负担!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走吧。”她微笑:“为了庆祝你出院,也为了庆祝你终于想开,今天的一切花销,我请客!”
“好。”
路菲菲带着去了那家新开的商场。
商场内很多东西打折,路菲菲今天出手似乎格外的大方,不仅大手笔花钱为她和顾倾夏买了闺蜜裙子,闺蜜鞋子,闺蜜帽子,还买了闺蜜包包。
顾倾夏拼了命的拦着她。
但是路菲菲就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夏夏,我高兴嘛!你终于愿意搞事业了,咱不得好好庆祝嘛!”
顾倾夏气的险些剁了她的手。
晚上七点。
华磬酒吧。
顾倾夏点了一些低浓度果酒,路菲菲则是点了上好的威士忌和粉红玛丽,举着杯子,对她说道:“夏夏,来,这杯,恭贺你出院!”
顾倾夏和她碰了杯。
仰头痛饮后,路菲菲又端起一杯:“这杯,愿你一定能找到云伯父,家人团聚。”
饮完之后,路菲菲直接拿着酒瓶站起身,红着脸,打了个饱嗝:“这一杯,愿你往后一切顺利,得偿所愿!”
一大口酒杯灌入喉咙。
路菲菲连脖子都红了,被酒呛着轻咳了两声。
顾倾夏连忙去帮忙轻拍她的后背:“菲菲,别喝了,你喝醉了,我抱不动你的。”
“没事,我没醉。”路菲菲打了个酒嗝,“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来,我们接着喝!”
顾倾夏眯眼:“菲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与路菲菲,大概也是很久没见了。
她这么反常,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顾倾夏眯眼:“你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据她所知,路菲菲的大部分片酬都被用来补贴家里,上次的劳斯莱斯应该是她花钱最大手笔的一次,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她剁手买一辆好车出门其实也无可厚非。
但是她现在哪儿来的钱?
路菲菲醉眼迷离的看着她,“当然是……一个煞笔给的……”
顾倾夏心一紧:“说清楚,怎么回事?”
“哎,真是管家婆!”路菲菲端起酒杯,“来喝酒喝酒!”
顾倾夏严肃地打断她,“你今天必须说清楚,那个人是谁?”
一个人影从她的脑中窜出:“……是不是池珩?”
池珩深爱顾沛嫣,而池家和路家有口头上订的婚约,而且池珩那个人……
路菲菲没说话。
顾倾夏接着道:“他让你主动取消与池家的婚约是不是?池珩给了你多少钱?他我不在的时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依着池珩那副清高又恶心的性子,怕是会对着路菲菲口不择言。
路菲菲端着酒杯的手倏地一顿。
她脑中闪过那个空气弥漫着暧昧气息的早晨。
然后接下来,没过几天,那个人坐在咖啡桌上,对她说:“……路小姐,很抱歉,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是华国的第一名模,是你万万不能比的。再说了,路家如今没落,大大也不比当年,我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她放下酒杯,深吸了口气:“……没有,夏夏,你不用为我担心,当务之急,你还是好好找到云伯父。”
顾倾夏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现在,你的事最重要。”
顾家的人暂时不会对爸爸怎么样,她也没有任何的线索,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但是路菲菲……
顾倾夏眸底闪过一抹冷意。
路菲菲犹豫了两秒,放下酒杯。
酒吧内光线昏暗,她的眸底颜色浅淡,漾着点五彩斑斓:“……其实在更早之前,我就见过他了。”
“……那时候我参加公司的团建,喝多了酒。走山路不小心开车撞上了一辆林肯。”路菲菲打了个酒嗝:“我赔不起那么多钱,再加上我依稀觉得他很帅,于是,我选择了肉偿。”
顾倾夏倏地瞪大眼睛!
但这……的确像是路菲菲能干出来的事……
“其实我并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因为我喝了太多的酒。”路菲菲的嗓音慢慢的变轻变缓:“……早上的时候,我查了一下那辆林肯车车牌号的,车主是……”
“是池珩。”顾倾夏用肯定的语气。
路菲菲自嘲一笑,“爸爸和我说起这桩婚事的时候,我原本还有点庆幸,想着,会不会我们也能培养一段感情……”
但是她没想过,第二天的相亲宴,池珩便给了她那样的羞辱。
“……没关系,现在是21世纪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没事的!反正,我又不喜欢他。至于钱,就当是他欠我的,欠我们路家的。”
只是偶尔想起那一夜的时候,还是会有遗憾而已。
“别说了这些啦!”路菲菲抬起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她:“夏夏,答应我,一定要找到云伯父,一定不能让顾沛嫣得逞,一定要过的比我好。知道么?”
她看到了一层极淡的恐惧与哀伤。
“走啦,我们回去吧。”路菲菲扯出一抹笑意,拉着顾倾夏出了酒吧。
外面下了小雨,昏黄的路灯光线下,小雨淅淅沥沥。
路人撑着伞,人影绰绰。
顾倾夏醉醺醺的脸庞被光线晕染上几分朦胧:“这下怎么办?”
路菲菲打了个酒嗝,便醉倒在了她的身上。
顾倾夏扶住她,垂眸看了眼时间。
七点四十五。
薄瑾枭给她订的门禁的时间快到了。
她用手机叫了一辆的士。
很快,的士到了。
顾倾夏将路菲菲送上了车,将她买的东西也送上去,还吩咐驾驶座的美女司机:“多给您一些小费,请将务必她安全的送上楼,可以吗?”
美女司机应了声。
送走路菲菲,她又叫了一辆车,火速的冲着天鹅湾回去。
一路上,一边想着路菲菲的事,一边又心急如焚。
七点五十九分。
她在天鹅湾的门前下了车,提着包像是飞似的往着别墅区的大门处跑去,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今晚薄瑾枭最好是因为薄氏事务繁忙还未回来,最好不要让他再抓到她晚归。
薄瑾枭生气的时候,她最少得蜕层皮。
顾倾夏刚刚猫着身子进入一楼客厅,温姨便发现了她。
她坐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的问她:“……薄瑾枭回来了么?”
温姨点头,无声的用手指了指楼上的书房。
顾倾夏会意,放轻脚步上了楼。
身后,温姨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在心底默哀。
顾倾夏走到二楼的书房门前,大气都不敢出,轻手轻脚得冲着卧室的走去。
进了卧室的门,她顿时将后背贴在门后,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
一道如冰棱般的声音蓦然响起:“回来了?”
顾倾夏顿时吓得一哆嗦!
只见卧室内的沙发上,男人正双腿交叠坐在那里,他的侧脸冷峻,眉眼淡漠,那双眼,恍如利剑般,冲着这边射过来!
顾倾夏顿时吓得连声音都在哆嗦:“我……我……”
“去哪儿?是不是大晚上的跑去喝酒了?”薄瑾枭眯着眼盯着她。
“没……没有……”她在腹内打着草稿:“我就是和菲菲去逛了下商场,没别的。”
“过来!”男人沉声命令。
顾倾夏不敢拒绝。
她走到了他的旁边,心虚的垂着眸。
薄瑾枭将手中的平板丢到一边,然后伸出手,大力的拎过她的手腕,将小姑娘拽了过来。
顾倾夏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
低沉凛冽的气息的包裹着她。
“真的没喝酒?”他的眸光如一寸利尺般的丈量着她。
顾倾夏很认真的点点头。
空气中有一小会儿没动静。
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相信了没有。
男人忽然挑起了她的下颌,逼她直视着他,随后开口道:“你喝没喝,尝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堵住了女孩的唇畔。
顾倾夏瞪大眼,‘唔’了一声。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兴许是住院太久,没有和他亲近的缘故,仅是一个吻,顾倾夏便心跳入骨,手足无措。
男人松开了她。
顾倾夏被亲的脸色有些红,鼻尖也有些红。
她抬眼,与那双深邃的眸对视,水雾雾的眸底漾着点吊灯洒下的点点星光,带着一丝倦慕看着他。
这还生平头一次,她没有刻意掩藏情绪。
既然已经决定迎战顾沛嫣。
那她没有理由将薄瑾枭让给别人。
薄瑾枭与她现在正当合法。
就算他心底的人是顾沛嫣,就算他或许对顾沛嫣因爱生恨产生报复……
但她,没理由这么松手放弃!
她忽然伸出手,鼓足了极大的勇气,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将他的脸往下压,红唇对上了他的……
她胸腔内的一颗心脏狂乱的跳动着!
薄瑾枭也愣了一秒。
但是略一思索,便已了然。
终究是胆子太小,顾倾夏也不敢深入,红唇覆在上面片刻,便收回,如葡萄般水光莹润的眸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睛。
猜测他的神情。
薄瑾枭仍是如之前那般冷着脸看着她。
“亲我也没用。”男人冷嗤一声,将怀中的小姑娘抱着起身,然后毫不留情的推出去,“喝酒加晚归,滚出去!去睡书房。”
顾倾夏呆:“……”
薄瑾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还不去收拾东西?!”
几秒后。
小姑娘回神,转身,到床边,抱着一个枕头,一个萝卜布偶,一个史迪仔,和一床薄被,慢腾腾的从薄瑾枭面前走过,依依不舍的拉开卧室的门,咬着下唇,屈辱的走出了门。
薄瑾枭盯着她的背影。
脸色仍旧没有好转。
他这次一定要让她长点记性不可!
几秒后。
他站起身,忍着体内的燥热,向着浴室走去。
浴室内。
一片哗啦啦的水声。
顾倾夏抱着被子从卧室慢腾腾的走出来的时候,还被温姨看见了。
顾倾夏觉得很丢人。
温姨嘴角忍着笑,对着楼上说道:“太太,书房里被子什么的都有,您只需要带着点玩具布偶的就可以了。”
顾倾夏:“……”
温姨脸上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认真的么?
顾倾夏点点头,但是还是未折返将被褥送回,她推开了书房的门,将身子缩进去,随即立刻关上门!
太丢人了!
她将被褥放在书房偏门内的床上,躺上床,抱着被子深吸一口气。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想讨好勾引一个男人。
偏偏出师未捷。
惨遭人生滑铁卢。
刚才……就不该去亲薄瑾枭!
她重重的锤了一下萝卜娃娃。
薄瑾枭……就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男人!
除非,是像顾沛嫣那样,和他有些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的情谊!
她还真是……不自量力!
这点小困难,是不可能击败她的!
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
她一定要争取一次!
总之——
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就在这时。
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拿出手机,找到联系人,给池珩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许久才接通,听得出,池珩声音带着诧异和不易察觉的轻嘲:“顾二小姐,你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顾倾夏回:“多谢池先生关心,我很好。”
池珩‘呵’了一声,语调有些讥诮。
“那还真是祸害遗千年。”
母亲吩咐过,得好好的安抚一下。
顾倾夏精致的眉眼泛着点冷意,“明天见一面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时间你定。”
“上午九点半,盛世商场楼下那家最大的咖啡馆。”
电话挂断。
顾倾夏盯着手机,一股冷意,在她的眉稍眼尾处,无声无息的蔓延。
薄瑾枭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自于赵馨兰。
“薄少,今天倾夏是不是绑架了张嫂?张嫂回来便跟我说了这件事,她的脸都被人打肿了!现在嘴角还有血丝!你现在就让倾夏接电话,我必须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馨兰自从上次被薄瑾枭那一通暗含警示的电话推敲过之后,本来是不想再给他打电话的。
她现在一对上这个深不可测的后辈便心里发怵。
但是倾夏实在是太过分了!
张嫂是家里老人,还是功臣,怎么能这样平白无故的被欺负成这样!
她决定再用云荣轩来警告一下顾倾夏。
让薄少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不能再让薄少被倾夏的皮相所勾引!
彼时薄瑾枭刚洗过澡,心情也不是很好。
“顾夫人,是否查清了事实就打电话过来?如果不是我夫人做的,你一次次偏听偏信,是不是该给我妻子道歉?”
赵馨兰一噎,“张嫂绝不会骗我!”
而且她也相信,这就是倾夏能做出的事!
“那就拿证据出来!”薄瑾枭语调微冷,“没有证据的事,顾夫人还是不要妄加臆测,我夫人现在已经睡了,不便打扰。”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赵馨兰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脸上肿的像猪头似的张玲,“张玲,真的是倾夏打的你么?”
张玲泪眼涟涟:“是二小姐!我绝对不敢说谎!嘶——”
她一说话,嘴角都还疼着。
“二小姐还说,还说……”
旁边的顾沛嫣立刻问道:“倾夏还说了什么?!”
张玲犹豫不决、吞吞吐吐:“……二小姐还说,您和顾总就是一对歹毒又恶心的老东西,根本不配做她的父母……还说……还说……”
赵馨兰面色铁青:“还说什么了?!”
“……还说,顾氏不过是她手中随意便可捏碎的玩物!她往后……再也不会认你们这对父母了!”
赵馨兰顿时气得捂住心脏,连连倒退三步:“这个孽种!孽种!”
薄瑾枭在床上有些辗转难眠。
小姑娘那么娇气,今晚一个人睡书房,会不会认床?
会不会委屈?
会不会睡不着?
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不能让她再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不能惯着她!
思索再三,他起身,走到书房,轻声推开了门,走到床前,才发现。
他纯粹是多想了。
她抱着被子睡的很香。
他俯身给他掖了掖被角。
指尖轻蹭过她的脸颊。
而就在这时。
小姑娘忽然又用脸蛋蹭了蹭他的手,侧了个身,口中呓语不清的唤出三个字:“薄……薄瑾X……”
男人的动作蓦然僵在原地。
最后一个字。
他没听清。
但是大概率。
应该是‘洵’吧……
胸腔内,忽然泛上一股苦涩。
那股苦涩与滞闷丝丝缕缕的向四肢百骸蔓延,最后聚集在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股钝痛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疼的他要窒息。
他又想到那年新婚夜她亲口对他说过的话。
“——两年之后,我们离婚。”
两年期满,瑾洵就要回来了。
他究竟该怎么做。
才能让她忘记他……
才能让她不离开……
第二天一早。
顾倾夏醒了之后,便将被子萝卜和史迪仔一块送回了卧室。
洗漱完毕之后下楼吃饭。
温姨照旧给她做了很多的补品,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先生临走时嘱咐我让您一定要喝完的,不喝完不能离开。”
顾倾夏懒懒的答应一声。
昨晚还说薄瑾枭在书房。
他们两个人很明显就是串通在一起的!
顾倾夏喝碗粥,跟着温姨道完离开,便拎着包,匆匆的离开天鹅湾。
她拿着一张无限额黑卡。
到达了帝都银行。
她原本打算,只有在关键时候才能动用里面的钱。
但是——
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候!
顾倾夏雇着一大帮保镖提完了钱,她带着这些人,拿着钱,到了和池珩约定的那家咖啡馆。
与此同时。
薄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
薄瑾枭正在垂眸忙碌,办公室桌案边的文件堆积如山,男人带着一副无边框眼镜,神色专注,更显矜贵斯文。
许继推门走了进来。
“BOSS。”
“嗯。”
许继面色犹豫:“……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向您汇报。”
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抬起头,“说。”
“是关于少夫人的。”许继垂眸:“夫人刚才在帝都银行取了整整五百万的现金。”
薄瑾枭略一思索:“派些人去跟着她,身上带太多现金不安全。”
许继:“……”
BOSS不是第一时间应该吩咐他去查清楚夫人拿这么多钱干什么么?
“……是!”
今天周六。
咖啡馆人满为患。
馆内流淌着一袭泠泠动听的音乐声,池珩已经在位置上等待已久。
一见到顾倾夏走过来,他语调微沉:“顾二小姐,有什么事就说吧。顾二小姐身份特殊,别让人看见了误会。”
顾倾夏在他的对面坐下。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深蓝色长裙,腰间有着几颗钻石作为点缀,更是掐出她的腰肢纤细,精致动人。
可池珩知道。
面前的女人不过是个满腹心机的花瓶罢了!
“池先生。”顾倾夏短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也不拐弯抹角:“上次在摄制组聚餐的时候,我无意中听说,池家跟路家似乎有一段婚约?”
“原来你是想来为你的朋友打抱不平?”池珩嘴角挑着一抹轻嗤:“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想必你也清楚,路家早就已经配不上池家,我没必要为了父母一辈欠下的恩情,成为路菲菲一跃龙门得富贵人生的工具!我也没那么乐善好施,愿意扶持一个人的命运。她的人生,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