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by白茄
白茄  发于:2023年08月12日

关灯
护眼

既然是三个人合作,那怎么能独自一人占了?
丑牛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急不急,电影要开始了。”
焦叔叔是大队的知青,反正也跑不到哪里去,还是电影更重要。
“哇!有人在上面!”丑牛惊呼。
原先只听人说过,头一回看到还是蛮让他惊讶,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连手中的零嘴都忘记吃了。
就在播放电影时,一人走了过来,“是容知青吧?”
容晓晓侧头望去,是一个很眼生的中年男人,“你谁?”
“我是罗庄大队的大队长。”邓汪自我介绍着,“那边有更好的位置,要不要换个地方?”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让她换更好的位置?
更别说两人还素不相识,没道理突然之间找过来吧?
不过她并没迟疑,当下就道:“行啊。”
罗庄大队的大队长来找她,除了渔网还能是什么?
她做过的事不少,但拔草没必要,毕竟红山大队的人都知道该怎么控制野草的生长;养猪这几天倒是有了成效,不过效果还太小,大多都在观望中。
只有渔网……
红山大队家家户户都吃上了鲜美的鱼肉,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严严实实,肯定会走漏风声。
她之前并不知道罗庄大队有没有河流。
只不过现在罗庄大队的大队长找来,也能证实这一点,同样也让她知道红山大队集体吃鱼的消息肯定是泄露出去。
容晓晓对此并不惊讶。
她也没觉得这件事能瞒得住。
红山大队有一百号人,家家户户在其他地方都有亲戚,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果然,当两人走到一旁的空地,邓汪也没过多的寒暄,直接说出了来意:“容知青,你应该是头一回来罗庄大队吧?咱们这个地方和红山大队还是有些区别,唯一不变的就是咱们大队也有一条小河。”
说着,他指着一个地方:“就在那头,不过咱们这边的小河没有红山大队的宽,要小了大概两三倍的样子。”
容晓晓认真听着,“那挺好的,这样大队里的社员也能时不时吃上鱼。”
“哪能啊。”邓汪摇了摇头,一脸沉重的道:“河里的鱼哪是那么好捞的?”
“大队长说的是,确实不好捞。”
邓汪看了她一眼,“容知青,我听说你借给红山大队一张渔网?能不能也租给我们,租金好说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几天时不时就听说红山大队天天吃鱼。
要说不馋那肯定是假话。
可要让他们花个十几二十块钱去买一张渔网那也绝对舍不得。
如果也能像红山大队天天捞上那么多鱼,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毕竟罗庄大队地多收成好,相对比其他大队要稍微富足一些。
可是他们大队的小河真的很小。
里面的鱼看着也不多,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去买渔网。
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在了容知青头上。
如果能借自然最好。
听说容知青借出去的渔网也不贵,无非就是一两条鱼的租金,只要能借来花的再多一点也没问题。
他还当要说些什么时,旁边就走来两人,“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见人影,原来是在这里欺负我们大队的知青。”
邓汪一听这声音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侧身看着走来的两人,赶紧否认:“罗支书可别乱说,我哪里是在欺负人,我这是在有求于人。”
罗支书哼哼两声,没搭理他,而是对着容晓晓说道:“渔网是你的,你想怎么安排都行,但这小子滑头得很,可别被他骗了。”
邓汪顿时不乐意了,“瞧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诓过别人了?”
罗支书冷笑着,伸出手像是要数着一样,“你要这样说,那我就数给你听?”
“……”邓汪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以前确实做过一些不是太好的事。
但那也是为了给他们大队争取利益才不得已而做。
可这些事也不好在一个外人面前说的太详细,便懒得搭理罗支书,回过头望着容知青,“容知青也别太有顾虑,你们支书都已经开了口,选择权全部在你身上,你想借就借不想借也没人怪你。”
还没等对方回应,他跟着承诺着:“可如果容知青真愿意把渔网借给罗庄大队,条件你只管说,只要能答应的我绝对不含糊。”
这话一说,旁边的罗支书和罗建林也没继续开口。
毕竟渔网确实是属于容知青。
哪怕他们心里挺不乐意,也没有权利作出选择。
容晓晓想了想,开口说着:“渔网借出去大队就少一天鱼吃,这么重要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先考虑一下?”
“当然没问题,容知青只管考虑,我就等你的好消息。”邓汪嘴角忍不住上浮。
一般没有直接拒绝,那这件事很有可能就能办下来。
一想到他们大队也能网上不少鱼,这心情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知道红山大队的三人要商量,他也没继续待下来讨人嫌,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等周边只剩下他们三人后,罗建林先开了口:“邓汪这人小毛病不少,但有一点挺好,只要他敢承诺就绝对会兑现,你要真的想将渔网借出去也不是不行。”
一旁的罗支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渔网是容知青的。
她想借给谁就能借给谁。
他们确实没权力阻止。
更何况大队用了这么长时间的渔网,捞起来的鱼已经有一百多条,这些也都是多亏了容知青。
容晓晓并没有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
而是抬头看了看上空。
邓汪带她来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好位置。
这边应该是被特意留出来了,斜对着屏幕不说上空还吊着一根灯泡。
因为灯光的缘故,让他们这边显得更明亮一些。
容晓晓问道:“大队长,大队要是想拉电线很难吗?”
“难,特别难。”罗建林也跟着抬头,“去年为了拉一根电线,我整整往镇上跑了两三个月,可最后还是没办下来。”
“容知青是镇上来的人,应该已经习惯了夜里有灯泡吧?”罗支书开口说着:“再等个两三年吧,等那个时候咱们大队也能拉上电线。”
“要等那么久?”
罗支书苦笑一声:“这都不算久的,也多亏了罗庄大队拉了一台发电机,这两年让大队长经常去镇上跑跑,就算没法从镇上拉线过来,也能从罗庄大队拿一根线到咱们大队。”
两个大队的距离并不远。
要是有足够的电线也能拉一条到红山大队。
可问题就在于,电线怎么来?又由谁来装?
不单单只有他们一个大队有这种想法,十几个大队都盼着自己大队能来电。
想尽办法想走通各种关系。
可红山大队因为财力而没人脉,就算镇上有足够的电线也轮不上他们,还是得慢慢排号才行。
容晓晓听的有些惊讶:“罗庄大队不是从镇上拉的线,而是用发电机发的电?”
“稀罕吧?”罗建林笑了笑,“邓汪能耐不小,他在镇上有几个老战友挺有能力,多少也能出出力,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罗庄大队自己扛了起来,每年的收成量在所有大队中都能拔得头筹。”
容晓晓沉思着。
罗建林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他一直都觉得容知青是个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将渔网的话题突然转到发电上,他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让他喉间有些发痒,“我大胆猜测一下,容知青是想借用渔网走通邓汪这条路?”
罗支书倒吸一口气,“我就说,好端端干嘛提起电的事,你想将渔网借给罗庄大队,是想让邓汪答应接电线的事?”
容晓晓轻笑着。
她再一次抬起头,视线落在发亮的灯泡上。
灯光发黄并不明亮。
可在黑暗的夜色中,哪怕只有一点点光源都足以。
“走通邓汪的路也没用,他在镇上确实有些关系,但不足以让那些人给红山大队批电线。”罗建林细细解释着,“我和邓汪的关系也不差,只要我们能弄到电线和装电的电工,他也会同意给我们供电。”
说白了。
电源的来头好解决,难解决的是没有电线以及电工。
至于去其他地方买电线,那更别想,除非镇上给他们批,不然红山大队绝对买不起。
那可不是几十块钱就能搞定的事。
容晓晓摇了摇头,“我不是想走通邓大队长的路,我只是想让他给我们牵个线。”
“牵线?”
罗建林皱起眉头,“你是想和发电厂的人接触?”
邓汪的老战友之一就是发电厂的副厂长,能拿到这台老旧的发电机,除了大队收成好的缘故之外,自然也是走了人脉的关系。
邓汪要是想牵线,和副厂长也不是不能见见面。
可见面之后又该怎么说服副厂长?
罗支书赶紧问道:“你是有办法说服发电厂给我们批电线?”
容晓晓再一次摇头,“不是我去接触,而是大队。”
容知青的话让对面的两人再次沉默。
突然有一种自己老了听不懂话的挫败感。
“我之前去供销社,听闻能以大队的方式去交易。”容晓晓缓缓说着,“我想着发电厂的职工们平日应该很少吃鱼吧?怎么说也是艰辛的人民工,咱们大队没法替他们分担辛苦,如今得了不少味鲜腴美的鱼,送去交易,让他们尝尝鲜也是好事。”
随着容知青的话,对面两人眼光不约而同发亮起来。
到底是大队里的三大头,反应都很快。
容知青这么一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大队干农活的社员都羡慕镇上人。
但经常往镇上跑的人都知道,镇上的人也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那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天天吃饱、顿顿吃肉。
当然,要是有胆子往黑市跑,那也是能。
但有岗位的工人,谁敢冒着被处分还牵连家里的风险往黑市跑?
不仅仅是百姓,镇上的工厂也是如此,一般工厂都备有食堂,食堂想要多弄点肉食也是极为困难。
罗建林曾经就听玩具厂的战友发愁过,说是食堂的伙食不好,工人们大多在抱怨,可想要弄顿稍微丰盛的饭菜,也是极为困难。
往简单点的说。
镇上缺肉。
但大队现在不缺鱼啊。

她倒不是说让大队拿鱼去贿赂,而是去交易。
这样能让发电厂多一个来货的渠道,解决厂里吃肉的难题。
同时,对方也给他们一些便利,大队不用发电厂给他们发电机,也不用专门从镇上牵线过来。
只需要一些闲置或者已经替换下来的电线,以及一个电工。
这些对于其他人来说很困难,但对于发电厂来讲不算难事,就如现在的红山大队,想拿一些鱼出来也不难。
当然,这些都是她的想法,能不能实施起来还得另说。
容晓晓开口,“不过,就是不知道邓大队长愿不愿意牵线。”
其实没有邓大队长的参与,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办下来。
不过既然有熟人,那肯定是有熟人牵线更容易一点,再说了,罗庄大队想借渔网也是想网自家大队的鱼,对于红山大队来说,无非就是耽误几天,其他没有损失。
“他肯定会答应。”罗支书哼哼说着,“这小子精得很,肯定是听说租渔网的条件才找来的。”
网二十条鱼只要一条鱼的租金。
这真的太便宜了。
尤其是罗庄大队的河很小,花钱花票买渔网不值当,最少现在邓汪没这个打算。
别看罗庄大队的收成好,可就算再好,那也不是衣食无忧,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而不是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我也觉得他会同意。”罗建林跟着道,“我之前跟你提起过,之所以不让社员轻易下河,是因为有人淹死过,这淹死的人就是罗庄大队的两名社员。”
说着,微微一叹,“眼瞅着日子越来越好,却因为河里的鱼丢了性命,家里的顶梁柱不在,那两个家庭日子也跟着不好过。”
“是啊。”罗支书点着头,“现在不比以前了,恨不得连地里的野草都扒光了吃,日子越来越好,这人也就更惜命,你要是不借渔网,他就算不吃鱼也不会让人冒险去捞。”
也就是说。
摆在邓汪面前就三条路。
要么不吃、要么花十几块钱去买网,要么就是借用容知青的渔网。
三选一,谁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三项。
尤其是,容知青的条件并不难办。
她没有收取高额的租金,也没提过分的理由,只是想让他牵个线而已。
也就是几句话的意思就能借到渔网。
更何况,如果他们真的以鱼和发电厂做交易,对发电厂也是一件好事,就算不借邓汪渔网,邓汪说不准都会主动揽下这件事。
“这样,明天再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安排。”罗建林忍耐着激动的心,已经十分迫不及待了。
能发电,对于大队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
不然他也不会跑了那么长时间,一直到现在都没放弃。
连着深呼吸几口,他道:“容知青,明天你来办事屋,我们一起商量下。”
却不想,容晓晓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渔网全权交给大队安排,只要不弄坏,你们想借给谁都成。”
她就出个主意,接下来的事可没打算参和。
说服邓汪不难,难得是该怎么和发电厂接触。
从有这个主意开始,容晓晓就没想过自己上,发电厂不比红山大队,在红山大队她经营这么多,多少有一点话语权。
可要是在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发言,或许最后的结果仍会是自己想要的,但这过程绝对不轻松。
容晓晓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找事的人。
虽然很希望大队能接上电,但这件事她也没打算自己承担下来。
怎么说红山大队还有三大头在,也轮不到她担下这件事。
不然什么事都冲上去,光想想就觉得超累。
有这个空档,还不如想想多吃点什么。
罗建林想了想,便道:“行,大队承你的情。”
这下两人也没心思继续看电影了,和家人说了一声后,便一起相伴回到大队,打算把袁会计叫上,好好商量下这件事。
容晓晓继续待在原地,在最好的位置看完了这部电影。
电影播放完,观众们还有些意犹未尽,纷纷嚷嚷着再来一部。
放映员赶紧道:“太晚了,都回去吧。”
说着就赶紧收拾装备,以他们的经验来看,但凡晚一点就很有可能被留下来。
放映员都已经收拾起来,其他人就是想看也看不成。
瞧着时间也确实很晚,明天还得起大早干活,没一会人群就慢慢散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丑牛几乎没停下来过,小嘴一直巴拉巴拉,整个人一点都不困,看着很是兴奋。
显然,第一次看电影实在是太有趣了。
一直到小河边,他还在回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一次。”
旁边的焦港听到,便道:“要不你明天和我去镇上,我请你看电影?”
怎么说都是合作过的友谊,他对朋友一向很大方。
跟着又小声道:“我还可以再带一些花生瓜子去。”
刚说完就想起花生瓜子没了,他赶紧补充一句,“不如咱们卖麦乳精吧?冲水了带过去,一分钱一杯。”
容晓晓瞅了他一眼。
敢情这位做生意做上瘾了?
“不行不行。”丑牛摆着头,“在大队交易,就算被抓住,叔叔伯伯们看在我是孩子的份上也会放了我,但在镇上不会,我还得陪着奶奶和表姑姑,可不想蹲牢房。”
焦港讪讪,挠着脑袋有些无措。
还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要是蹲牢房了,老头子怕是会直接从首都过来把他狠狠揍一顿吧?
可怕,真可怕。
容晓晓轻笑着,“丑牛想得周全,比大人还要来得强。”
这个‘大人’指向很明确了。
进了大队,各回各家。
回到家的时候,容婆子和陈婶子还在说着话,两人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正编着竹筐。
容婆子听到动静,“是晓晓回来了吗?”
容晓晓应了一声,牵着丑牛走进去,“二姑,你怎么还没睡?”
“她不看到你们回来,哪里舍得睡。”陈婶子笑着起身,“那你们早些休息,我也得回去了,家里那些臭小子们回来肯定又要开始闹腾,没我根本管不住。”
容晓晓同陈婶子道谢,亲自将她送出去。
等再回到院子里,丑牛趴在二姑的肩头,又开始说起电影的剧情,头一回知道,这位还是一个小话痨呢。
她也凑在旁边说了一会话,然后又去了后院将下的鱼篓收了上来。
此时的红山大队和原先有了一些变化。
主要是这边的空气。
多少带上了一些腥味。
最开始网上来的鱼都进了家家户户的肚子里,后面又分了几次,分来的大部分的人家都舍不得吃,有些腌制有些风干,使得这两日经过一家院子,就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鱼腥味。
二姑的院子也是。
不过好在附近就两家人。
也都知道整个大队就他们家的鱼最多,味道就算重一点也没引起注意。
“表姑姑,我来。”丑牛走了过来,越过容晓晓去拉悬挂在围栏上的细绳,“灶上已经烧好水,你洗洗歇着吧,剩下我来弄。”
容晓晓轻笑着,“我还不困。”
丑牛又道:“那你待旁边,我很会杀鱼,你就放心交给我。”
“我当然对你放心。”容晓晓轻轻拍着他肩膀,“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你?”
丑牛听得鼻头有些发酸,‘嗯’了一声后就将拉上来的鱼篓倒进准备好的木盆中,从里面倒出了四条鱼。
其实丑牛挺惶恐的。
现在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好,好到他有时候都不敢相信,生怕这种日子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也害怕表姑姑觉得他不是一个能干又听话的孩子。
所以他想表现的好一点、更好一点。
这样表姑姑就不会讨厌他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其实容晓晓能感受到丑牛的惶恐。
这种极力想讨好人、又极为忐忑的心她曾经也有过。
说太多安抚再多其实都没有做来的有用。
她不需要说一些长篇大论、也不用时时去安抚,偶尔的一两句贴心的话再加上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只要给予他们姑侄俩一段时间,那种惶恐的情绪也就会慢慢消失。
容晓晓并没有让丑牛一个人杀鱼,而是蹲下来和他一起。
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杀好鱼之后又浸泡在盐水中,两人回到前院梳洗一番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去上工。
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
虎娃子将拌好的猪食倒在猪槽中,见走过来的容晓晓,便开口说道:“表姑姑,焦叔叔今天请了假说是要去镇上一趟,他让我给你说一声。”
“好。”容晓晓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果,递过去道:“他去镇上做什么?”
请假的向来都是她,这次轮到焦港都有些意外。
虎娃子没客气的接过糖果,给了眼前人一个大大的笑容,“焦叔叔去寄信,他带了好厚一封信走的。”
容晓晓点了点头,“行,你去忙吧。”
“嗯!”虎娃子带着糖果欢快的离开。
他打算将糖果分享给爸爸后再去捡柴。
焦港不在,猪圈这边就容晓晓一人。
稍稍收拾一下就将该干的活干完,紧跟着来拉磨的孩子们也过来了。
大队铲上来的贝类并不多,不过好在田螺有不少。
每天磨出来的粉末有一部分用在猪食上,还有一部分被大队长拿去试验田地。
新来的四个孩子都沉默寡言,来了后打了一声招呼便去拉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没人找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开口。
一个人的容晓晓待着有些无趣,正想着要不要找这些孩子们聊聊天时,陈婶子就过来了。
“晓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上回不同,这次来的陈婶子是一脸笑容,“我娘家人刚来人递的话,说是他们今年种的棉花长势特别好,下个月就能摘了,你看你这边要不要弄一点。”
“要!”容晓晓毫不迟疑。
她没领受过东北冬季的寒冷,但也是听过不少。
哪怕爸妈给她准备了一些,她自己也多准备了一件棉袄和被褥,但总觉得不太够。
尤其她还得给二姑和丑牛准备一点,“婶子,你娘家那边能弄到多少?”
陈婶子说着,“多的不敢说,十几斤还是没问题。”
棉花和粮食一样,收上来都得往上交,只不过多多少少也能落下一点。
“我都要了。”
“成,那我过两天给娘家带个信,让他们给你留着。”陈婶子一脸乐呵。
就知道晓晓肯定对棉花有兴趣。
一个想卖一个想买,她不过就是跑来带带话,无非就是多跑了几步,可这件事一成好处肯定也少不了她。
陈婶子就乐意和晓晓打交道。
一来是看在丑牛奶奶的份上,再来也是因为晓晓特别懂人情世故,不用说的太直白,事后肯定会有一份谢礼。
这份谢礼不会高到让她胆战心惊、也不会低到让她白折腾。
就是恰恰好。
而这一份恰恰好,也不是所有人能掌控到这么合适。
陈婶子正要说什么时,妮萍走了过来,她怯生生的开口:“容知青,田螺壳已经用完了……”
容晓晓看一下石磨边的空桶,她便道:“昨天送来的田螺比较少,既然已经弄完了你就先回去吧。”
妮萍有些犹豫,“可一个小时还没到。”
“没关系,也差不了多久了。”
妮萍站在原地抠着手指头,显得有些无措,特小声地道:“我、我给你收拾收拾猪圈吧。”
声音很小,说得又有些含含糊糊,容晓晓并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话。
一旁的陈婶子道:“没关系,既然容知青都说了你就先回去,今天空闲明天或许就忙起来了,正好把缺的时长补上。”
这么一说妮萍才没有继续坚持,小声道了一声谢谢后便埋着头离开了。
容晓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走路的姿势都有一些不稳,像是随时有可能跌倒一样。
再想想刚才,妮萍在抠着手指头的时候,两手都在不住的发颤,也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身体的缘故。
陈婶子见人走远了,这才开口,“这孩子可怜的很。”
“我先前就很好奇大队长为什么会安排她过来拉磨。”容晓晓问着。
四个孩子中她年龄最大。
当时也说过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容晓晓对人选倒没什么意见,可是妮萍看着太孱弱了,她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就生怕她会突然晕倒。
这弄得每次只要妮萍在猪圈,她就会忍不住往妮萍的方向望上几眼,就怕她突然出事。
不仅仅是她,焦港也是这样。
明明他们俩都是懒人,可看着妮萍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着要不自己替她干算了。
“还能为了什么?大队长这次选得四个人都是大队的困难户。”陈婶子悠悠一叹,“妮萍的情况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全家上下就她一个人,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吧?她身子不行,根本没法长时间干活,一天一个小时对她正好。”
“她是孤儿?”容晓晓有些诧异。
“嗯,她家长辈都不在了,好些年就一个人生活。”陈婶子说,“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早些年的时候身体还是健健康康的,后来跟着她爸妈吃了不少苦。”
说完,她特别小声:“她家里成分不好,要是放在以前妮萍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听说她家老祖宗坐拥一个城镇过半的商铺,属于他们家的田地从白天一直到晚上都逛不完,那是特别的富裕。”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富裕可不是好事。
“可富裕有什么用,妮萍命不好生在现在,一天千金小姐的福都没有享过,反而跟在爸妈身边吃了不少苦。”陈婶子回忆着,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段很混乱的时日,半大的女童懵懵懂懂跟在父母身后,哪怕被父母护着,也被砸过去的石头伤到,鲜红的血液顺着白净的额头滴下,让人是触目惊心。
“因为一次冬日落水,是彻底伤了妮萍的身子,赤脚大夫来看了看,说是以后怕是不能生孩子,妮萍这一脉到她这里就到了头,以后怕也没法找个好人家了。”
容晓晓抿了抿唇。
她对妮萍的感官其实挺好。
一个神情怯怯的少女,话不多人很老实,哪怕身子不好却也坚持着完成任务,身上的穿着瞧着就不是家庭很好的样子,但每日见到都穿戴整洁干净。
所以她对妮萍有些好奇。
可真听完她的事,心里就有一些沉闷了。
“她父母过世后,大队长见她可怜,为她奔波了不少回,说是一个孩子又能懂什么?父母身上背着的罪过不该由一个孩子承担,这才让她今后的日子安定了一些。”陈婶子继续说着,“还将她安排在自家附近的空屋,时不时照料一番,不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独住,总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
“大队长挺心善。”
“嗐。”陈婶子笑了起来,“心善是真心善,可对于周荷,自家男人这么心善也不是什么大好事,什么都惦记着外来人,苦得就是自家人了,早几年为了这个,周荷没少跟大队长干架。”
那个时候也是真热闹。
能看到周荷举起鞋垫,追着大队长从村头跑到村尾,屁股后还跟着一群凑热闹的人。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