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今日细雪悬而欲降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今日微风吹而将访】*
“写得好美啊，林太郎。”爱丽丝单纯因为赞赏而感叹。
“如果真的是中也君的作品的话，”森鸥外说完顿了顿，随后微微笑了笑，“那倒是我疏忽了，一直没有发现中也君还拥有这样卓越的才能。”
他之后没怎么看，倒是爱丽丝对于这本暂时不知来自哪里的诗歌集充满了兴趣，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
中原中也是在通往首领办公室的电梯里遇到的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和以前一样梳着好看的头发，罩着宽大绮丽的艳色和服，裸露出的右眼涂着红色的眼影，衬得她愈加妩媚。
“大姐。”中原中也恭敬地点头打招呼。
“中也。”尾崎红叶也有点意外，“首领也喊你了吗？”
“是的。”中原中也点头，然后按下了电梯。
电梯上升的超重感传来，快速上升期间，两旁的白色亮光快速闪过。
中原中也问：“大姐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尾崎红叶摇了摇头，“我原本以为只喊了我，没想到还一并叫了你。”
港口黑手党这些日子一直都较为平静，横滨也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到达顶楼后，他们先后出了电梯，守门的属下见到熟悉的面孔，话都不说一句，就侧身让开了。
中原中也往前一步推开门，尾崎红叶跟着走了进去。
然后他们看见了坐在书桌后方看上去似乎等待了很久的森鸥外，以及在一旁与她画风截然不同正在兴致勃勃翻着不知道什么书本的爱丽丝。
“首领。”
“啊，红叶君，中也君，你们终于来了。”森鸥外笑了笑，转头就哄独自快乐玩耍的金发小姑娘，“爱丽丝乖，先去一边画画吧。”
“哼！”爱丽丝叉腰，不太情愿地松开了手中的诗集，“那林太郎等会要陪我玩。”
“没问题。”他立马答应。
眼见着爱丽丝乖巧走到了角落里，森鸥外扭过头，他看了看书桌前笔直站立着的中原中也和森鸥外，轻轻笑着，眼底情绪却不明。
他想了想，维持着微笑的表情，朝着中原中也问道：“中也君向往文学吗？”
“不。”中原中也宛如条件反射般地回答，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Boss，你……”
你这么问我不会是因为你也在哪里看见了“中原中也”写的诗吧？？？
“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不知名的寄件。”森鸥外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开始讲述道，“就在刚刚，我拆开了它，而里面竟然是一本全新的诗集。”
听到诗集这个词的瞬间，中原中也觉得自己DNA动了。
森鸥外拿起哄着爱丽丝放下的那本书籍，右手轻轻抚过封皮，“诗集的名字叫《山羊之歌》，至于作者的名字……你们要猜一猜吗？红叶君？”
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很莫名其妙：“妾身不知。”
“中也君？”
中原中也：……
他无奈道：“是我的名字。”
“哦？”话音刚落，森鸥外挑了挑眉，“中也君知道这件事？”
“前不久刚知道的。”
森鸥外将那本书递给了尾崎红叶，她接过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诡异性，“中也，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森先生说的一样，有一本刚出版的诗集叫《山羊之歌》，而他的作者和我的名字一样。”中原中也简单阐述了一番，“但是并不是我，那本诗集不是我写的。”
“可是开篇的诗歌名就是中也君的异能名？”微微上扬的尾音。
“啊？开篇就是吗？”这点就涉及中原中也知识盲区了，他愣了半秒，如实说，“抱歉，森先生，我没看过这本诗集，所以不清楚。但是他，就是写诗的那位中原中也，他确实有篇诗歌的诗名就是我异能力的名字。”
尾崎红叶闻言翻了翻开头，果真看见了那首《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她难掩惊讶：“如果不是你的话，这太巧合了，中也。”
“是很巧合，”中原中也点头，“我还简单搜索过，但是暂时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唯一的发现是进了一个文学群，最近天天看他们讨论诗歌，人都麻了：）
森鸥外问：“中也君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芥川。”他回答，“森先生，大姐，我之前说过芥川很奇怪，你记得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三个正好全都在场。
那时他说感觉芥川龙之介最近很奇怪，但是森鸥外和尾崎红叶都表示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记得。”森鸥外挑了挑眉，想明白了什么。
“因为芥川那时候就发现了有个名字和我一样的人在写诗，他以为是我。我之后去问了他，又问了银，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啊，原来并不是因为太宰君啊？”他的语气听上去有种奇奇怪怪的遗憾与失落。
“……”中原中也无奈，但他又想起了什么，“其实真要说的话，也不是完全和太宰治没关系。”
“为什么？”
“因为还有个叫太宰治的也在写小说，小说名叫《人间失格》，和这个叫中原中也的投稿的是同一家杂志。”
森鸥外&尾崎红叶：…………
中原中也继续说：“芥川起初是认为那个太宰治就是我们认识的太宰治，所以当和太宰治的名字在同一家杂志上一起出现时，他也认为这个叫中原中也的诗人就是我。”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感受到了手套贴近皮肤的触感，表情显得更为无奈：“他一开始会这么想其实还挺正常的，只是我后来和他说那不是我，他也只是认为我在谦虚。”
“噗。”森鸥外笑出了声，“不愧是芥川君。但是芥川君为什么坚定地认为那位太宰治就是我们认识的太宰治呢？”
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下：“按照银的话说，芥川看了《人间失格》就确信了。我后来特地看过《人间失格》，可能芥川觉得那很像太宰治的风格吧。”
“咦？”
尾崎红叶忽地轻轻惊呼一声，中原中也和森鸥外齐齐望去。
只见她翻开到了《山羊之歌》的最后一页，而那里夹着一张留着黑色字迹的小纸条。
「好想请中原老师签个名~
贵公司员工真是才华横溢啊^_^」
中原中也：“……”
怎么感觉这么阴阳怪气呢？
他扭头：“首领，这是……”
森鸥外知道他要问什么，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来自谁的寄件，中也君。”
作者有话说：
带*的还是《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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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mafia大家族就是狂。◎
港口黑手党还在为“中原中也”和莫名出现的《山羊之歌》感到困惑时，而另一边，安井七央却完全不知情。
她快乐地过着每一天，最近码完了一篇短篇小说，是由芥川龙之介创作的《罗生门》，正寻找着下一家可以投稿的杂志社——毕竟在编辑哥那她已经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助手了，总不好这一回芥川龙之介的助手还是她。
退一步而言，就算她这次是芥川龙之介的助手，那往后还有一堆人呢，一个人兼职十几个作家的助手，编辑哥但凡智商正常都会觉得不合理。
最可惜的就是游戏排行榜不升反降，气得她卸游冷静了好几天，然后又下回来了。
MK-777习以为常，它起初见到这样的操作还会感到无奈，时间久了见多了都适应了，甚至会主动开口劝说她卸载。
不写稿子不打游戏的时候，安井七央就会出门，她之前和MK-777说为了自己的航海梦，有空要去横滨港口逛逛。
还真是说到做到。
安井七央去的多是在下午和傍晚，看不到边际的海与天相连，交织处铺着晚霞，将横滨港口波光粼粼的江面也映得绯红。
时常会有来海边散步的人，家人或是情侣居多。
港口处长时间停靠着船只，穿着统一纪律森严的健壮男人们会围绕着船只走动，因为多是在太阳落山的时间，船只不会启航，基本都是检查和卸货。
安井七央第一次见这副场景的时候就好奇问过，MK-777看了看，说那些应该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她对此的评价是，那就是传说中的港口黑手党吗？这名字取得好啊，听着就挺□□的。
MK-777叮嘱她离远点，别惹上事。
安井七央示意它放心，表示自己现在一心向文学，和黑手党扯不上关系。
结果没过几天，她就在路上捡了个黑手党回来（。）
那是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棕发少年，受了枪伤。
安井七央最开始在横滨的小巷见到沢田纲吉，他就是一副昏睡过去的样子，血迹浸透了他黑色的上衣，只是因为是深色所以显得不那么触目惊心。
但是漂浮在空气中的粘稠血腥味钻入了鼻尖，安井七央就知道他应该流了很多血。
安井七央异常淡定，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她能这么冷静。
尽管不是咒术师，也没有哪怕是一天真正意义上成为咒术师，但似乎是身体曾经身为咒术师的本能一般，她不感到惊慌，也没有感到害怕。
[777。]
MK-777迅速给了判断：[是枪伤。]
[咦，想想就痛。]安井七央很有代入感地抱着自己的肩膀抖了抖，[叫救护车吗？]
[叫了救护车他可能死得更快。]MK-777说。
[为什么？]
[他是黑手党。]
安井七央挑了挑眉，她弯下腰稍稍打量着昏睡过去的少年，他的五官看上去很柔和，仅凭这副昏睡的无害模样，几乎看不出他实际上是位黑手党。
她嘟囔了一句真假的看不出来啊，又问：[那怎么办？]
[你可以捡回去。]
[？]她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MK-777，感受到后者的认真，眸中沉淀的颜色都深沉了几分，但语调却拖得有些长，多少有些漫不经心，[真奇怪，777，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他是黑手党？]
MK-777开门见山：[因为这是你妈上司。]
然后就轮到安井七央惊了。
[？？？？啊？？]
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第一次拜访时，MK-777告诉小姑娘安井七央的父亲是刑警，那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走了后，她就又问了问那她妈呢。
MK-777说是黑手党。
安井七央：？？？
安井七央当时听了就很迷惑，她迷惑的重点在于：刑警能和黑手党结婚的吗？？
MK-777说这很正常，然后说你这只是普普通通的日本的刑警，人家黑手党首领还可以和国际刑警是好朋友呢。
[我妈？上司？就你说的那什么彭格列？]
[嗯。]
安井七央不理解：[不是说是在意大利的吗？这里是日本啊。]
[那又怎么样？日本还有隶属美国的FBI和CIA呢，有属于意大利的黑手党也很正常。]
[……]
也许仍然持着些微的不敢置信，她蹲下身，视线格外认真地描绘出少年脸部的轮廓，这是张十分漂亮的脸庞，目测不超过二十岁。
安井七央好奇地问：[这哥们看着能比我大吗？]
[和你差不多。]
安井七央心里暗骂了句逆天，吐槽道：[……怎么还有人这么年轻就能在黑手党里混上高职位了？]
[人家可不是一般的高职位。]MK-777飘到了少年的头顶，介绍道，[沢田纲吉，彭格列十代目首领。]
她沉默了，两秒之后问：[是我理解的那个首领吗？]
[是的。]
[……六，这拿的junp少年漫男主的剧本是吧。]
安井七央最终还是听从MK-777的建议将他扶了起来，男性的体重总是要大于女性，但所幸他还算轻。
[那按剧本来说，我就是好心救助男主的路人女N号。]她想了想最近看的漫画，肯定地点点头，[一般都会有好结果。]
而MK-777似乎非得给她来个不痛快，补充道：[不，也有死得很惨的。]
[……777，不能帮忙的家伙建议闭嘴。]
****
躺在洁白床单上的少年双目微阖，他安静地睡着，面容乖巧。
安井七央坐在一旁，正在手机上和编辑谈论《人间失格》的出版事务，说他们全权处理就好了太宰老师很放心，最后给编辑发了句客气话。
她收了手机，瞧着沢田纲吉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小声嘟囔道：“这兄弟长得还挺好看的，都快比上我了。”
MK-777：[……]
MK-777很想说一句你怕不是有病，但也只是想了想，没说出口。
紧接着安井七央的目光锁住它，[我之前认识他吗？他认识之前的我吗？]
[不知道。]
她撇了撇嘴：[你又不知道。]
身为系统，MK-777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就是它也不知道属于安井七央在百鬼夜行前的记忆。
安井七央伸了伸胳膊，自言自语道：“很烦啊，如果之前就认识的话。”
她觉得有些饿了，正要站起身，打算去搜罗点东西吃，床上的少年忽然动了动。
“唔。”发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哼。
她动作一滞，重新坐了回去，然后第一次看见床上的少年睁开了双眼。
“这是哪里……？”
沢田纲吉睁眼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他眨了眨眼，视野范围呈现的画面逐渐由模糊至清晰。他转了转视线，周遭的环境令他陌生，再一扭头，就看见了就在他附近的小姑娘。
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少年望过来的目光既不凛冽也不警惕，源头处一双棕色的眸子彰显出温暖的色彩，却又含着轻微的讶异。
“你醒啦。”面对着毫无攻击性的视线，安井七央同样收起了防备，她弯眸笑了笑，显得很是友善。
他撑着床单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受伤的左肩速度缓慢又动作僵硬，安井七央伸手帮了一把。
“你……是？”疑问句。
不认识。
得出结论的小姑娘轻轻挑了眉梢。
真难得啊，该怎么说呢……起码到目前为止看上去还算幸运吧？
抱着诸如此类的想法，与沢田纲吉的视线交汇时，她露出轻松的笑容，语气调皮：“救你的人。”
“……”
安井七央回忆了一下，自顾自地说：“我在回来路上见到你的，看你受伤昏倒了就带回来了。”
沢田纲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已经被处理好的伤口：“非常感谢。”
“不用不用。”安井七央不在意地摆摆手，假装完全不知道对方任何信息似的询问道，“不过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当然你不说真名也没关系，随便给个称呼就好了……实在纠结的话，我给你取一个也行。”
讲到这，她灵光一现：“看你这个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就叫你阿棕吧？怎么样？”
沢田纲吉：……
阿棕是什么东西啊！！就算救了我也不要认真地取出这种奇怪的称呼啊！！
他扯了扯嘴角，拒绝了提议，“我叫沢田纲吉。”
安井七央眨了眨眼，交换了自己的姓名：“安井七央。”
然而她不太明白地皱了皱眉，内心很疑惑：[漫画里这种都是要编个假名的吧，原来现实里黑手党首领的名字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MK-777还没回答，她马上又有了一种猜测：[还是因为我这张脸太好看，看着就很容易让人信任？]
[……]MK-777实在不想说她的脸，于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可能人家是黑手党大家族，比较狂。]
安井七央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赞赏道：“狂啊，沢田君。”
“？？？”
沢田纲吉正在打量房间，闻言转过脖颈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他张了张口，正打算说什么，却忽地咳嗽了起来。
“需要水吗？”
安井七央连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考虑到对方肩膀的伤口，索性直接递到了沢田纲吉唇边。
少年愣了半秒，面对着小姑娘认真的眼神，还是乖乖低头喝了几口，润了嗓子后嗓音中的干涩也少了些：“……谢谢。”
“现在感觉怎么样？要吃点东西吗？”安井七央又问，“我去切点水果吧。”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不，暂时不需要。”
“没关系。”安井七央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挤出一个笑容。
“嗯？”
“我需要。”
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沢田纲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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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井七央进来的时候端了盘切好的苹果。
她刚刚翻了翻，家里只剩超市买来的苹果和梨，但是梨要削皮，她嫌麻烦就只切了苹果。
“要吃一块吗？”咬下第一块苹果的时候，她捧着白瓷盘问。
“啊？”沢田纲吉正在思考什么，突如其来的一问令他呆了呆，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安井七央忽然觉得他很像可爱的小猫，就善心大发地用牙签戳了块苹果递到他嘴边。
“喏。”
嘴唇触碰的温度是凉的，少年的思维也仿佛放缓了，下意识就张口咬下了那块苹果，酸甜的汁水溢满了口腔，“谢谢。”
安井七央望着他，单手托起下巴，“你脸红了，沢田君。”
“欸？！是吗？”沢田纲吉回过神，连忙想要伸手摸脸颊，却因为动作过快猛一下扯到了负伤的左肩吃痛了一声。
“小心一点。”
安井七央紧跟着出声，她急忙放下苹果，绕道另一边看了看左肩缠绕着的绷带，查看的动作很是小心翼翼：“这可是我边学边做，处理了好久的成果。”
所幸伤口没受什么影响，她站在床边，单手叉着腰，微微弯腰，另一只手轻轻扯了扯绷带最后收尾的绳结：“就连这包扎的绳结我都很满意。”
沢田纲吉一愣，但很快就真诚地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安井七央欣然接受了这句道谢，“所以为了不让我救你的努力白费，请留下来好好养伤吧，沢-田-君。”
“嗯？？？？”
“怎么了？”
“虽然我很感谢，”他顿了顿，抬起的右手指尖指着自己，迷茫的双眼忽闪忽闪，“但是你收留我……没关系吗？”
帮他处理了伤口，那就应该知道他受的是什么伤。
“没关系啊。”安井七央秒答。
“为什么？”
安井七央想都没想，理所当然地脱口：“因为沢田君你长得很好看，我可是很乐于收留长得好看的人的。”
沢田纲吉：“……”
这是什么理由啊！！！
“而且我是独居，独居懂吧？”安井七央似乎没注意他微微裂开的表情，又戳着一块苹果递了过去，沢田纲吉张口的同时只能先听她慢慢讲，“就是收留你只需要我同意就行了，不用管其他人。”
“世界上不缺好心的人，但是像我这样拥有好心的同时还是独居，并且拥有空闲时间可以照顾你的人。”安井七央盯着被戳在牙签顶端的苹果，边思考边陈述着自己的优点，最后夸赞时扬了扬下巴，“打着灯笼都很难找的，所以珍惜吧，沢田君。”
“但是……”
“但是什么？”
“我的伤口……你不介意吗？”
沢田纲吉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是枪伤吧？！我受的确实是枪伤啊！见到受了枪伤的人也可以安心收留吗？！
“是枪伤，我知道。”然而安井七央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还挺正常的吧，不是吗？毕竟我们横滨可是居住危险率top2的城市。”
她还配合地比了个“耶”的手势，强调top2。
“……”为什么感觉你有点得意啊？
沢田纲吉感到困惑。
横滨是居住危险率top2的城市这个事实，是安井七央搬来横滨后偶然得知的。
她知晓了还和MK-777吐槽说：[为什么我们会决定搬到危险率top2的城市啊？]
MK-777给出的答复是：[没关系，你搜搜看就知道，东京是危险率top1的城市，这么一对比，来横滨其实危险率是下降的。]
然后安井七央去搜了搜，发现东京还真是危险率top1，当场就表示那没事了。
“关于沢田君的一切，身份职业受伤原因家庭住址等等，这些我都可以不问。”她边数边掰手指，顿了顿，“不过我大概猜到你是混□□的了，放心吧，我会假装不知道的。”
“……”
继而又想起了其他方面，补充道，“身高体重有没有女朋友初恋是谁初吻还在吗也是。”
沢田纲吉听着听着感觉不对：“……”
“不是……安井桑，初恋初吻这种就不用拎出来举例子了。”
“啊，那是开玩笑的，因为感觉沢田君听了之后的反应会很好玩。”安井七央一摊手一耸肩，露出无辜的神情。
“……”
“总之安心住一段时间吧，沢田君，我还能养得起你。”
****
那一盘苹果很快就被他们对半分完了。
安井七央把最后一块给了沢田纲吉，礼貌询问：“还需要吗？我可以再切。”
“不用。”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轻微的怀疑，再次确认：“真的不用吗？你刚刚也说不需要，然后吃了快半盘。”
沢田纲吉：“……”
“真的。”他诚恳地点头。
“好吧。”她说，“那我去帮你找件衣服吧。”
沢田纲吉的伤在肩膀，她在MK-777和浏览器以及自己的知识水平的帮助下给他做好了包扎，动手前就给他之前的上衣全剪开了。
“麻烦了。”
安井七央顺手将空了的瓷盘带走，身影消失在门边的下一秒，又忽然折了回来。
门框边探出的脑袋令人猝不及防，沢田纲吉吓了一跳：“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想告诉你，”小姑娘微笑，“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看电视哦，遥控器在旁边。”
她回了房间，开始翻衣柜，边翻边和MK-777聊天。
安井七央脑海里就闪过今天遇到名为沢田纲吉的少年的一系列猎奇的经历：[他不太像黑手党。]
MK-777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话，秉持着客观的态度点头认同：[是有点。]
[不止有点，是有很多。更别说黑手党首领了，真的很难想象。]说着说着，她动作一凝，抬头去看MK-777，[你信息准确吗？真的是什么十代目？]
为了表现消息的准确性，MK-777说话都带着股严肃的味道，很是一本正经：[真的是十代目，和你沾边的人际关系网我记得可清楚了。]
[现在黑手党都走这种温和派画风了吗？这样能镇压住手下吗？]
安井七央脑补出了一个脸上留着刀疤眼神凶狠的壮硕男人，想来想去都觉得沢田纲吉那副模样很难镇得住这样狠戾的下属。
[或许？时代总是在进步的。哲学说了，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世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不。]
MK-777疑惑道：[嗯？]
[有些东西就是一成不变的。]
[比如？]
[我对石头门的真心。]她骄傲地笑了笑，[在我心中，石头门永远天下第一。]
[……]
MK-777没接话，正好她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偏大款的白衬衫。安井七央举起来甩了甩，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正正反反都看了个遍。
“就你吧。”
估摸着应该挺适合沢田纲吉的，就叠好了搁在手臂上。
回去的时候，沢田纲吉真的在看电视。
她走过去，将那叠衬衫放到了他面前：“给你的，应该还算适合。”
站直身体后，斜着瞥了眼，是新闻频道。
正在播报的是昨天发生在东京商厦的持|枪|抢|劫案。
“沢田君。”安井七央指了指电视屏幕，转过头就给沢田纲吉介绍：“看见了吗？这就是居住危险率胜过横滨的top1城市，东京。”
“……”谢谢介绍，我就住那。
****
晚上的时候安井七央煮了粥，她的厨艺一般，属于那种做的菜能吃、吃了也能养活自己的水平。
你让她做一桌满汉全席她肯定是不行，但是你让她煮个粥还是没问题的。
简单的淘米倒水，盒子一盖，再依靠高科技的电饭煲就完事了。
沢田纲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套着那件白衬衫，他受伤的肩膀不好动，穿的时候还是安井七央帮忙的。
那件衬衫对安井七央是偏大款，但在他身上还算合身。
“我刚准备喊你，沢田君。”安井七央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他，挑了挑眉，“吃饭吧。”
沢田纲吉心底忽地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温暖的感觉，他想起了读书的每个早上，从楼上慌忙赶下来看见沢田奈奈时，仿佛也是这样的情景。
“好的。”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平常饭点的时候，安井七央家的餐厅很少出现人，更别提出现两个人了。
独自一人时，餐厅也好卧室也好，在哪里吃饭都没有区别，安井七央很多时候都会边看稿子边吃饭，这几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她的生活中，单独吃饭是日常。只有那么偶尔的几次，五条悟来了，来的时机巧合，无敌的咒术师就会留下吃饭，不过他们不会在家里吃，只会出去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