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琳就是逮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说。
而且，就现在这个情况……苏锡武根本就不敢动她。
宋琳确实是赌对了。
一想到自己的窈窈现在不知道是在哪里受苦，苏锡武心中就满是担心。
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确实还不能动眼前的这人。
苏锡武狠狠吸了一口气，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最终他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刚才的对峙太惊险了，此刻宋琳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苏小将军。”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超乎自己的预料，苏锡武没有了继续参加洗尘宴的心思，本打算回到营帐中静一静，却在转角的时候被人叫住。
苏锡武回头一看，是今天跟在陛下身边的那位洛姑娘。
他知道陛下对这位姑娘的心思，很恭敬地抱拳：“见过洛姑娘。”
“不必。”竺初有点哭笑不得，“我有点事想要和苏小将军谈一谈。”
君彦之前就觉得自己对苏锡武有点关注，刚才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还挺不开心的。
不过这人向来好哄，好在他是主神，听到了任务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竺初最后同意让他跟着，她才能顺利来了这边。
苏锡武原本还有所顾虑，但是看到相隔不远处站着的君彦时，他就放心了。
想必陛下应该是知晓的。
“洛姑娘但说无妨。”
苏锡武垂眸。
竺初笑眯眯的：“宋姑娘的事情，小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沾了小世界气运的人就是聪明，一个照面就直接把外来者给认出来了。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竺初总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不然这逻辑就串不起来了。
苏锡武蓦然抬头：“你知道！”
大概是太激动，他一时之间都忘了分寸，等到反应过来后，又开始懊恼。
但是竺初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她点了点头：“确实知道。”
“我曾在古书上看过，南疆有巫蛊之术，可令指定之人魂灵互换。我恰巧曾听以为游士说过，如果不出意外，宋姑娘就是这种情况。此事，陛下也是知道的。”
竺初随口就开始编了。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分量，但是这件事情要是扯上君彦的话，那背后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苏锡武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狐疑：“洛姑娘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锡武常年不在京城中，也就在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可以稍微忽悠一下他。
竺初挑了下眉，点头：“对。”
肉眼可见的，苏锡武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这件事情需要我怎么做？”
京城中出现巫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事关家国，苏锡武暂时把自己的小情小爱放到了一边，开始在脑海中思索起对策来。
“陛下已经找出来幕后真凶，小将军只需要保持常态就好，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
本来就没有，找也不可能找得到。
竺初本意是想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想牵扯更多的人力物力进来。

第560章 后宫独宠38
苏锡武以为这就是陛下的意思，心中有点惊讶，不过没有质疑，便应下了：“那好。”
解决完这边逻辑上的漏洞，竺初打算功成身退，又听到苏锡武在她身后犹犹豫豫地问：“洛姑娘，那……她会有事吗？”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竺初安抚了一下空间里听到这话后躁动的灵魂，然后给了苏锡武答案：“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这次的外来者身上没有寄体，也就是说，她除了自己没有别的倚靠。
在她的思想里，这具身体已经属于她了，只要她还想活着，那她就不会去伤害自己的身体。
至少目前看来都还好。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竺初还是打算盯着点宋琳，防止幕后之人为了捣乱私下里联系她。
“谢谢。”
接收到陛下看过来的眼神，苏锡武明白自己现在应该离开了，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毫不犹豫转身走了。
君彦从阴影里走出来，安安静静地牵住了女孩的手。
以天子的听力，刚才他们谈了些什么东西，全部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竺初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竺初问他：“阿彦，你都不好奇吗？”
她撇了撇嘴，没意思啊，怎么每一次这个人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让她有些小小的挫败感。
“不好奇。”君彦满意于女孩的投怀送抱，刚才一个人站在那边不开心的心情顿时就全部都没有了，他吻了吻女孩的发顶，声音低哑，“初初会告诉我的。”
小姑娘一个人的时候稳重，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顽皮的性子就会在无意间流露出来，只要她想说，那些小秘密在她心里就根本停留不了多久。
“嗯？”竺初挑了挑眉，“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君彦宠溺地看着她，温和把她耳边的碎发给拂到了耳朵后面。
竺初觉得有些无趣，但还真没有说下去了。
今天晚上的洗尘宴举办到很晚，本来就是没打算回去的，因此营帐中早就被布置了一遍。
竺初跟在君彦身边，于是就默认和他是在一个营帐的，简单洗漱过后，他们就早早休息了。
君王生性多疑，可能潜意识里相信竺初，因此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君彦都会睡得格外沉。
因为身体的保护机制，甚至有些时候，竺初比君彦都还浅眠，半夜的时候听到一些声响就会自动醒过来，不过这时候她往往意识都比较模糊，睁开眼看看就会很快睡去。
今天外来者都已经和苏小将军见上面了，世界线估计是偏离了不少，经验之谈，竺初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不会过得太顺畅。
不过她也总不能睁着眼睛干等着，干脆就直接叫系统帮她盯着了。
不出意外，半夜的时候，她听到了系统的呼喊。
【宿主，您快醒醒。】
君彦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把竺初抱在怀里，只要怀里的女孩有一点轻微的动作，他就会跟着有所感觉。
在黑暗中，竺初察觉到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就像是无声的安抚。
君彦声音轻轻的：“别怕。”

第561章 后宫独宠39
前来行刺的人可能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细碎的脚步声落在竺初和君彦耳朵里就显得有些嘈杂，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竺初感觉君彦醒过来的时间可能比她还早，因为他的话语中一点睡意都没有，可能早就发现外面有情况了。
天子的营帐一向都是巡逻的重点地带，不说里三层外三层，至少都要用金兵围上一圈，不给歹人提供可乘之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大概是这家伙预料到自己会遇刺，搁这请君入瓮呢。
竺初想事情能想五十步，君彦起码在这基础上翻上一倍。
能在那么多皇子当中杀出重围当上皇帝，纯良终究只是表象，他的地位就注定了他肯定是不简单的。
但是无所谓，竺初只在乎他对自己的态度，其它的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没有说话的时候，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带着微烫的气息拂过耳畔，竺初没忍住动了一下。
黑暗中似乎听到背后的人轻笑了一声，倒是没有一点紧张在里面。
外面的人估计以为自己已经得逞了，慢慢的就开始有了讨论声。
“我看这天圣国皇帝的守卫也不行啊……还是说那位小将军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皇帝，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管他呢，看完这一票我们就自由了，王上果然还是太警惕了。”
这群人的口音听着就不像是本国口音，再结合着他们口中的称呼，基本能够肯定是早有蓄谋的刺杀。
竺初的任务里并不涉及到这些地方，她确实不了解，但是君彦应该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淡定样子，被刺客包围也没见他慌神。
他甚至还有心思勾住竺初的小手指，然后轻轻蹭了蹭。
“这么淡定……”竺初听到他若有所思的声音，“你以前也经历过这种刺杀吗？”
他明面上是表现出不在乎今天晚上竺初和苏小将军的谈话，心里却不知道思索了多少东西。
灵魂互换，这种只存在于话本传说里的异谈，放在女孩身上，君彦出乎意料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仿佛本该如此。
真正吸引他的，一直都是隐藏在躯壳当中的灵魂。
得到了有用的消息，外面苏小将军带着的人总算不再隐藏，在那群刺客下手之前，就已经噼里啪啦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
竺初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营帐里仍是一片黑暗的，外面透进来微末的烛火，约等于没有，根本照不亮这片天地。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吧？”
倒是遇到过几次刺杀，不过她充当的是保护者的角色，应当不算她自己吧。
“没有就好。”君彦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时间还早，歇着吧。”
刺客的事有专人负责审问，在君彦这里只能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小的插曲，都不值得他出去看。
相比之下，还是和女孩一起休息更重要。
君彦将这些事情分得清楚。

竺初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既然外面有人解决了，她就没必要担心了，很快就窝在君彦怀里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很意外，她伸手摸了个空，不过被窝还是暖的，看来人也没有离开多久。
除了上朝的时候，君彦一般都会等着她一起起床，竺初猜测他可能是去了解昨天晚上那群刺客的情况了。
营帐里早就有侍女准备好了热水，竺初过去洗了把脸清醒下，结果刚刚放下帕子，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君彦今日换了一身玄色的衣服，看上去不如穿龙袍时那么威严，不过衣角用金线绣着花纹，仍显出贵气十足。
他闷闷不乐的，也不吭声，走过来就把竺初给抱在了怀里，整个人安安静静。
这反应不太正常啊。
竺初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示意他放松一些，无奈笑了笑，才问道：“是什么事情惹我们陛下不开心了？”
君彦的皇位来的不容易，但是自从铲除朝堂中有异心的人以后，其它的基本上还算是顺风顺水，他是个淡漠的性子，对大臣们也只是给予无声的威压，却并不会将喜怒表现得很明显。
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
之前出现大部分是源于竺初。
君彦默默放松了一些自己手上的力道，他垂着眸子，眼底的紫色都深了些，语气低低的：“刚才有人往我身上扑。”
他以前没有后宫是真的有原因的。
宫斗的惨烈程度不亚于皇位争夺，君彦早就看烦了这些，至少在没有遇到竺初以前，他一直都对女人这种生物敬而远之。
现在遇到竺初，就成了对她以外的女人敬而远之。
皇帝陛下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结果还会出现这些情况，着实令他有点苦恼。
听到了他说的这话，竺初有点好奇了：“谁往你身上扑啊？”
据她了解，高门养出来的小姐都是矜持有礼的，应该不会这么唐突。
好像不对……还有一位。
竺初神色突然古怪起来：“阿彦，她是不是假装脚崴了往你怀里倒啊？”
小说里最常见的梗就是这个了，竺初进行了大胆猜测。
没想到君彦还真点头了。
“哈哈哈哈。”
竺初这下是真的笑了，她有想过这个穿越者可能不太了解古代的情况，却没想过她这么不了解。
这种片段放在现代来说可能是浪漫，但是放在礼法严苛的古代，往严重了说，可以当做意欲行刺。
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女孩笑得太开心，君彦一时之间都无法判断她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自己，兴致不高的撇下了眉眼，额心处慢慢皱起。
不过很快就有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额头，让蹙起的眉头微微放松来。
“阿彦，我不是在笑你，你做的很好。”竺初语气轻快，眉梢弯弯的，她又接着问，“你没有把她怎么样吧？”
外来者的灵魂还没有赶出去，原身宋琳的身体可不能有任何损坏。

君彦诚实摇头：“没有。我叫人暂时把她关押起来了。”
通过小姑娘对宋琳种种奇怪的态度，君彦知道这个人是被她密切关注的，可能还和她本身想要干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强行按耐住了自己的杀心。
因此他才格外气闷。
话说开后，竺初明白他这是在为自己考虑，心头生出了些愧疚感，营帐里没有别人，她就微微踮起脚尖在青年的唇角亲了一口。
她的这番动作做得自然，本该占据主导地位的君彦却显得不那么自然，分明之前还主动亲吻过自己，现在还想起来扭捏了，可以看得出来在感情上是一片空白了。
君彦看到了女孩眼中明晃晃的笑意，向来运筹帷幄的天子难得生出了一丝挫败感，他抿了抿唇，还是放弃了掰回一局的想法。
人是自己喜欢的，他宠着，他乐意。
洗尘宴结束后，休沐一天。
用过早餐之后，大臣们可以依据自己的想法选择什么时候返回京城中。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能听到动静，但是既然天子没有明说，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打听，赶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有一人脸色不太好。
那就是宋太师。
他从来就是一个把利益看在第一位的人，对于自己的夫人女儿都没什么太大感情，稳住他如今的地位才是他看来最重要的事情。
也就是这样，在宋琳明确表达出她自己想要成为皇后的意愿后，宋太师才慢慢开始重视她，他本以为这次洗尘宴会是个机会。
没想到陛下身边反倒是先出来了一个女子，这本身就打乱他的计划了，现在还告诉他宋琳被陛下关押起来了。
这是想表达出什么。
是陛下对于宋家的警告吗。
宋太师不敢多想。
他有些颓丧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吩咐自己身边的下人：“你去告诉苏小将军，就说我有事与他相商。”
宋太师到了这把年纪，要说才华肯定已经比不过年轻人了，但是有一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没有那么关心自己的女儿，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宋琳和苏小将军私底下的几次见面，他看在眼里，不过没有当面戳破。
宋家无论如何都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想要稳住如今的地位已是不易，并不想有任何意外出现。
平心而论，苏家是将门世家，身份地位无任何不妥之处，就是孙辈都太出色，隐隐有树大招风之嫌。
历来君王都忌惮强臣，宋太师并不确定往后苏家会不会也被君王所忌惮，所以他并不敢贸然将宋家与苏家扯上关系。
交个朋友可以，结亲的事情，宋太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意过。
只是事到如今，许多事情已不是他可以选择。
宋太师刚刚疲惫地闭上眼睛，嫁人还没有走出去，就听见营帐入口处传来脚步声。
苏小将军的面容紧绷着，他手中握着一把剑，身上还有散不尽的肃杀气息，他开口：“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第564章 后宫独宠42
苏锡武看了一眼宋太师，他就继续站在门口的位置，也没有进去，淡淡开口：“如果宋大人想谈宋小姐的事情，那就没必要了。这是陛下的旨意，就算是我也不能抗旨。”
知道魂灵互换这样的事情之后，苏锡武看见另一个灵魂做出的事情，只觉得有些厌恶。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的话，早在另一个灵魂做出对陛下不敬的行为时，就被拉出去斩了。
苏锡武想到这里的时候还松了一口气，他不在乎另一个灵魂，更在乎的是窈窈的身体。
而且他并不知道现在天子有什么打算，也许并不会一直这么耐心下去，虽然那位洛姑娘叫他不要担心，苏锡武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干坐着等待。
宋太师的性格整个朝堂都知道，苏锡武确实不喜，但是他喜欢人家的女儿，进行一些必要的安抚还是需要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乎意料的，宋太师这次改变了态度，他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忽然叹了一口气。
“如果琳儿这次没事儿，我就同意你们的婚事。”
现在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同意的，苏锡武和宋琳在一起的阻碍都会少一些，最后剩下的一道关卡，就是看陛下那边同不同意了。
不过苏锡武觉得，陛下应该不是先皇那种会随意猜测臣子的人。
唯一会做的防范应该也只是叫他交出兵权。
只要不是战时，苏锡武拿不拿这个权力都没问题，苏家人本来也不是贪图名利的人，不然怎么绵延四代都屹立不倒。
苏锡武紧绷着的神色松了一些：“那就谢谢宋太师了。”
除开这些话题，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聊的，谈完这段话后，苏锡武就转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竟是没有踏进宋太师的营帐一步。
宋太师佝偻了背影，看上去似乎沧桑了不少。
洗尘宴过后，苏小将军就要回京城述职，而他带来的部下，则暂时并入京城的护卫队，跟着锦衣卫一起保护京城。
至于宋琳，因为竺初私底下交代过了，所以她并没有依照律法被关入天牢，而是被关在大理寺的一处厢房中静闭。
生活质量肯定是有所下降的，但是每天吃喝没有苛待过她，只要她自己没那个想法，一定是死不了的。
宋琳自从穿越过来后，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倒是想要联系外面的人，但是外面的人都是陛下派下来的暗卫，根本不会因为她有半分动容。
也是在这个时候，宋琳终于意识到，她自己到底有多渺小。
她根本就不像小说中的女主一样，有什么金手指外挂，还有忠心耿耿的属下。
在现代她还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与演技获得大家的追捧，在这里，她却只是一个闺阁小姐，平时连言行都有诸多限制，并不是她以为的可以随心所欲。
她想要得到的一切，都不是她想当然就可以得到的。

宋琳不禁有些迷茫，突然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些什么。
失去了以前引以为傲的身份地位，她什么也不是。
她的思绪正一片杂乱着，那扇除了送水送饭从来没有被推开过的门却在此时开了。
宋琳抬起头，然后她就看见了竺初。
她现在仔细回忆，才想起来，在原身的记忆中，其实是出现过这个人的影子的。
洛初，翰林院侍讲的小女儿，在那一批被送进宫的人中，按理来说应该是存在感最低的人，但是因为她的美貌，反而使她遭到排挤成为焦点。
原身好像还帮了她一把……
“你在想什么？”
宋琳这些天来已经被磨平了锐气，见到竺初进来的时候，她也只是呆呆地坐在桌子边上，完全没有想要挪动的心思。
这个外来者可能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看上去似乎有点禁不住摧残啊。
竺初默默感叹了一句。
“你很得意吧！”宋琳咬了咬唇，直直看着竺初，她冷笑了一声，“你也不是这里的人，看着我落魄很得意吧。”
结合到洛初前后不一致的表现，宋琳这下子脑筋倒是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纠结之处。
“是啊，我很得意。”竺初笑笑，干脆如她所想，懒懒地撑着下巴，“你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可都被我得到了。为了以绝后患嘛，我还要亲手动手解决了你。”
驱逐外来者的灵魂，和解决她应该差不离是一个意思吧。
女孩用的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宋琳却不由自主生出了一股颤栗，好像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又慢慢遍布全身。
对上竺初清澈的眸子，她开始感觉到了恐惧：“你想杀了我！”
“哎哎哎，别那么大声嘛。”竺初摆了摆手，笑眯眯的，“咱都是文明人，我也不为难你，喏，换种文明点的死法吧。”
竺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药瓶，推到了宋琳面前。
其实这里面只是一颗经过系统加工的强效安眠药丸，竺初不可能真的要原身的身体陷入死亡状态，只是现在趁着外来者精神体不稳定，在这里唬人呢。
不得不说现在真的是一个驱逐外来者的好时机。
古代可不是现代，只要有权有势，就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一些问题，更何况竺初还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宋琳丝毫不怀疑，她可以无声让自己死去。
但是当死亡真正横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会感到恐惧。
她是真的后悔来到这里了。
宋琳不敢说什么刺激竺初的话，她的嘴唇抖了抖，终于还是低头了：“……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你、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竺初摇摇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可能在宋琳视角看上去更像是小恶魔。
“当然不行啦，不绝后患，我可无法安心。宋小姐，希望你能识趣一点，不要让我为难，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系统说的是指宋琳。
大概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外来者的魂体已经开始不稳，宋琳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全苍白了下来，她还发着抖，看着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一样。
99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有些东西就是冥冥注定的，就在它这个想法刚刚落下后，宋琳就直愣愣倒了下去。
系统懵了，【啊？这就扛不住了？】
还以为要等到把药给她灌进嘴里呢，系统有点小失望。
这一届外来者心理素质不行啊。
竺初对系统想要看热闹的心理给予了深刻的谴责，随后从空间里拿出了原身宋琳的魂魄，把外来者的魂魄从身体里逼了出来。
外来者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处于死亡状态，她在异世度过的这段时间，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按常理来说她应该在死后入轮回，不过由于她扰乱了这个世界的世界线运行，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去赎罪，弥补自己的过错才行。
这个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
竺初没急着走，而是把宋琳扶到了床上，静静等待了一会儿。
在灵力的干预下，灵魂很快就完成了和身体的适应，宋琳没等几分钟就醒了过来。
与外来者时不时露出来高傲不同，宋琳的眼中，是温婉的，如同一汪清泉，让人与之对视就觉舒服。
她看着竺初，弯眸一笑：“谢谢你。”
仙灵很喜欢她身上的气息，竺初释放了自己的善意：“不用谢，但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好好运行，我要消除一部分属于你的记忆。”
记忆是很脆弱的东西，没有记忆主人的允许私自进行记忆消除的话，很容易让记忆主人变成一个傻子，这也是为什么竺初一定要在这里等到宋琳醒来的原因。
她已经接触到了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必须要消除才行。
“没关系的。”
宋琳刚刚被赶出自己身体的那段时间，深刻体会到了不能被别人看到的孤独感，还好后来竺初来了帮助她，她能够回到自己身体就很幸运了，没有其它更高的追求。
不该她接触的东西，宋琳并不想去触碰。
得到宋琳的同意，竺初伸出自己的指尖点在了她的额头上，不过片刻时间，灵力就把宋琳的那段记忆抹除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宋琳没有那么快就清醒过来。
竺初小心把她放在床上，就关上门出去了。
一出门据对上了苏锡武担心的目光。
“小将军放心，宋小姐已经没事儿了，如果担心，可以进去看看。”
苏锡武却摇摇头：“男女授受不亲……我相信洛姑娘。”
这人是个武将，没想到还是个端方守礼的人，竺初了然笑笑：“那行吧，我去找陛下了，宋小姐就交给你了。”
有情人之间没有阻碍了，就希望这位小将军能够给力一点，早日抱得美人归吧。

不休沐的时候，君彦其实还是很忙的。
他和竺初之间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很少，所以一下朝没有看到竺初，他顿时就有点不高兴了。
陛下身上弥漫出来的冷气太明显了，来福有点发憷，他大着胆子凑了上去：“陛下，洛姑娘说，她去大理寺了。”
该说不说，有了洛姑娘以后，他们这些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奴才就好过了一些。
陛下不希望洛姑娘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他们被责罚的时候都少了许多。
在宫中当差地人没什么大的志向，只是这一点，就让他们对洛姑娘的观感很好。
“朕知道了。”
平心而论，君彦是一个好的皇帝，从来不会把私事和公事掺杂在一起，哪怕现在心情不是太好，还是没有忘记了他的职责，一边批改着奏折，一边时不时就会看向门口的地方。
好在竺初没有让他等太久，解决完宋琳那边的事情后，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皇宫。
也只有洛姑娘才敢直接推门进来。
看了很多次这样的情况了，来福还是忍不住感叹。
他不敢多看，端上一盘糕点放在竺初手边后，就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了。
“陛下，”竺初刻意拖长了尾音，软软的调子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你给苏小将军赐个婚吧。”
之前庆功宴上欠下的奖赏，现在也是时候该补上了。
女孩撒娇的时候并不多，君彦愣了一下，手下的力道一时没有控制住，黑色的墨水就晕到了纸上，模糊了一串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