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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 斯大林格勒(现俄罗斯,伏尔加格勒)。
从繁华热闹的市中心起步,他开着车偏离了属于人群的地方, 周围的景象逐渐冷清起来。
在开向那些偏向荒芜地带的途中,路过了无数或平坦或坑洼的路面, 穿过了弯弯绕绕的各种道路, 最后终于停在一个看上去像是废弃了一样的一栋老房子前。
将车停到附近杂草丛生的地坪上, 他并没有打开那扇爬满了藤蔓的生锈大门, 而是走到了这栋建筑的后方。
整个建筑看起来似乎只有大门一个出入口,所以他来到的正后方处是一堵历经年岁的旧墙,灰白色的石砖上布满了斑驳的、深浅不一的痕迹, 也积下了一层厚厚的深绿苔藓。
但他并未被表面迷惑——不如说,这栋房子绝大部分的伪装设计正是出自他的想法。
所以他的视线还没有停留在那面墙上多久, 手就已经下意识地抬起, 落到了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直直地往里面按了下去。
暗门开启。
他在侧身蹿进去之后, 那道只开启了没多少的暗门又被他顺手关上,还未完全打开就重新合上,恢复成原本的旧墙模样。
一开始漆黑的暗道随着他烂熟于心而显得格外简单的前进路上逐渐提高了周围的亮度,向他展现这栋房子之下的真实。
坚硬厚实的地道、宽阔干净的环境、来去匆忙的人员。
这是苏联在这座城市设下的一个研究基地, 而他们的主题是——
[塔拉斯同志!]有人用着一口具有浓厚地方口音的俄语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您总算来了!这个实验品活下来了!她成功了!]*
四周神色凝重、脚步匆忙的人员听到他的话, 顿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停下脚步或者手上的动作,讶异地转过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但他们只失态了一会, 被塔拉斯·罗曼诺夫平静但凛冽的视线一扫, 顿时都转回头继续自己要做的事情去了。
确定所有实验人员继续了自己的工作, 塔拉斯这才把目光放到了说话的那位同志身上,没有责怪他的失态,而是快步跟着他走进了最里面的实验室。
虽然他是这个基地的监督者,但实际上这里其他的衍生实验都与他无关,所以唯一能让这位主要的研究人员如此兴奋的成功实验只有一个。
透着透明的玻璃窗,塔拉斯·罗曼诺夫看到了被一名女实验人员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的幼小婴儿。
尽管那个婴儿看上去只是刚出生的大小,但附近却没有任何刚生产完的孕妇,她的样子也并不像正常孩子刚出生时的皮肤发皱、肤色发红、大声哭喊。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握着拳头被人抱在怀里,看上去像是一个转世诞生到人世间的天使。
——哈。
塔拉斯为自己突然的想法在心中嗤笑了一声,几乎是好笑地咧开了嘴,凝视着那个孩子的目光却不改丝毫炽热。
[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实验到底是不是真的成功了。]塔拉斯这么说道,又在身旁的研究人员慌张地想要开口之前模仿起了后者刚刚浓重的家乡口音,接着说道,[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你的成功的,马克西姆同志。]
那位马克西姆同志显然非常重视他的话语,顿时眉开眼笑,已经老化了不少的脸上顿时泛起了更多的皱纹,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可怖。
但塔拉斯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马克西姆身上,以这种无声且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表达着他的轻蔑。
这座基地的根本目的只有一个,用当年那个他们培养出的最成功的女人的基因制作出不逊色于她、最好是比她更出色的实验品。
而长达五年的实验之中,无数被他们培育出来的孩子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根本没有办法以任何形式存活下来,直到现在。
天使。塔拉斯又在内心中细细咀嚼了这个词语,为这个孩子一开始诞生的样子与她的母亲之间形象的反差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谬——如果让那个女人这么多年来的仇人们知道,她有了一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不,这个是不能被透露出去的。接下来,只要确认这个孩子的成功,那么她就会变成他们最锋利的暗刃,绝对不能有任何为了所谓的血缘亲情而钝化刀刃的可能性。
在他思考着这个孩子具体的安排时,有人跑到了最里面的这间实验室,敲了敲房门。
[塔拉斯同志,有上级下来巡视的人来找您。]
听到是从上级来的,他的眉头不由地蹙起,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他知道,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地方找他的人,与其说是上级的巡视,不如说是对进度的探究——这个实验当然不只是国内某一股势力的促成,而是国内多股势力之间的权衡的结果。
身为苏联外派出国潜伏了相当久、直到近几年才因为这个实验而被召回来的高级间谍,亲手培养了二代黑寡妇的塔拉斯·罗曼诺夫自然对这些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并不陌生。
而刚好这个时段会过来的势力,应该是是敌对团体的那些家伙。
[一群蠢货而已。]塔拉斯带着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我知道了,告诉他们我待会就过去。]
接着,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终于转过头对马克西姆低声说:[彼德洛维奇同志现在在哪里?]
[彼德洛维奇……]马克西姆下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士兵的全名,[您是说伊凡·彼德洛维奇吗?他已经在旁边您的办公室等着了。]
虽然不想见他们,但既然那边会特意派人过来这边接触他,那么就说明这件事应该会很重要,需要的时间也会更久……最重要的是,塔拉斯暂时还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这个实验已经有成功的可能性了——这是最上面的那位领导人直接给他下的命令,毕竟对面的势力团体一直在对着那个位置蠢蠢欲动。
[把这个孩子交给他。]塔拉斯说,[让他带这个孩子出去,去我跟他说过的安全屋。]
马克西姆面露犹豫:[可是……]
那个伊凡·彼德洛维奇只是一个相对普通的士兵,没有什么名声、本人看上去也不算出彩,让这样的男人抱走他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实验成功品,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情愿。
塔拉斯根本不想跟他多说,只是冷漠地这么说道:[马克西姆同志,别忘了,我可是最上面的那位同志指定下来的监督者,我有这座基地里任何人或者物的指令权,难道你想要违反协议吗?]
进入了这座基地的所有人都在一开始签订了特殊的协议,其中有一部分就是有关服从监督者的条例。
这位相对年长的研究人员深知违反协议的后果,顿时畏惧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出不同的意见,连连点头,指挥着玻璃窗另一边的房间内的研究人员将孩子抱到塔拉斯的办公室中。
于是,曾经意外地将二代黑寡妇娜塔莉娅·罗曼诺娃救下并且抚养过一段时间、后又在领导人的命令下将她交给了塔拉斯·罗曼诺夫的伊凡·彼德洛维奇抱着那个承载着二代黑寡妇基因的孩子离开了这座基地。
而塔拉斯不会知道,这个命令成为了娜塔莎·罗曼诺夫最感谢他的理由。
一年后,同样在斯大林格勒。
平民区中一处寻常的房屋外,有一个穿着厚重的外套的普通男人在黑暗之中小心地避过了结了冰的光滑地面,于积雪之上踩下了深深的脚印,步伐稳定地往门口走去。
尽管他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在这种时候依然下意识地挺直的后背以及坚实的脚步无一不在透露着他做过军人的这一事实。
虽然实际上,对于这个时期的苏联人民而言,入伍当兵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站在了紧闭着的民居门口之前,这位其貌不扬、眼神却坚定有力的军人竟然抿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在冬日的寒风之中慢慢呼出了一口长长的热气,抬头望了眼这栋平凡的房子,才迟疑着敲了敲门。
尽管夜晚的俄罗斯拥有着无时无刻不在响起的寒风呼啸而显得声音嘈杂,而他敲门的声音也并不算太响亮,但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楼上那扇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忽地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伊凡·彼德洛维奇在风雪之中略带局促地站立,其实健壮的身体并不觉得有多冷,但他还是默默地搓了搓被手套覆盖的双手。
他没有看向那个口子,甚至没有抬起头,只是低着头,踌躇且笔直地站立着。
终于,过了好一会,在那个窗户小小的缺口之中忽地被掷出一个在微弱月光下闪烁了一下的小东西。
一把钥匙精准地落在了他面前的积雪之中,迅速地在雪堆之中穿出一个小洞,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伊凡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得摘下手套、剥开雪层、然后拿起钥匙自己开门了。
那很冷。苏联士兵这么想着,娜塔莉娅,你果然还是这个性子。
[你有意见吗?]黑色长发的女人面色疲倦,不知是为了楼上那个已经安静地睡下了的孩子,还是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访,厌烦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了收拾你来的痕迹要费多少时间吗?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去照顾娜斯佳。]
但伊凡知道,她实际上并不会因为他留下的这点小事就感到疲倦,更不会为了那个孩子的任何事情感到厌烦。
她只是懒得应付他而已,哪怕他是拯救了她的生命、也是她名义上的养父。
娜斯佳。
伊凡本来想开口喊这个亲近的昵称,但他顿了一下,还是换成了最正式的称呼:[娜斯塔西亚现在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沉默地端详了他一会。
[伊凡。]她忽地这么说道,[我打算带她离开斯大林格勒……离开苏联。]
伊凡的脸色不算太意外。
但他依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吗,娜塔莎?]伊凡说,[虽然那个基地和塔拉斯都因为那场意外毁灭得干干净净——但是,在一年之前,你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可不太理想。]
听到他的话,娜塔莉娅·罗曼诺娃突然想起一年前她突然知道了这个孩子存在的时候。
一年前,一年前的她是怎么想的呢?
是了,她——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我卡在这里很不道德,但我不改,耶。
娜斯塔西亚:Настасья(复活)
罗曼诺夫和罗曼诺娃实际上是一个词的阳性和阴性两种表达形势,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但我在文里的区别是加入神盾局前后的区别,加入前是罗曼诺娃,后是罗曼诺夫
经由小可爱的指出,娜斯塔西亚常用的小名应该是娜斯佳,娜塔莉娅常用的小名应该是娜塔莎,已改正。
不过为了剧情连贯性,前文中另起的两个小名“娜茜”和“西亚”不会改,敬请谅解w
[ ]内的都是俄语
塔拉斯·罗曼诺夫:苏联间谍,教导过娜塔莎一段时间
伊凡·彼德洛维奇:漫画中捡到寡姐的男人,名义上的父亲,虽然漫画后期对寡姐动心了【……】但在文中不会有这个情节,你们可以当他工具人【无慈悲】
寡姐实际上是二代黑寡妇,一代没有什么名气,在漫画里出场也不多,所以不重要
文中寡姐出生的年份比漫画的1928年出生晚一些,但比电影里的会早,1945年出生(同年队长坠海),在红房子内经过了基因改造并且活到21世纪,但人物背景除了来自红房子和部分相关人物,其他不采取漫画设定,也就是不走漫画剧情
黑寡妇电影到现在我还是没看到,所以电影设定不清楚,随便写了= =
本来我是打算这个月休息一下,保持隔日更的,但是……好吧,日更,我回来日更了【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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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骷髅最近是不是捡了个小孩?◎
就在伊凡·彼德洛维奇抱着那个女孩离开基地的不久之后, 塔拉斯·罗曼诺夫就见到了特地下来巡视的上级官员。
跟官员之间的虚与委蛇自是不必多提,不过塔拉斯确实发挥了很好的间谍素养,在汇报实验进程的过程中若无其事地汇报了将近大半的假消息。
如果不是在这个过程中, 其他研究人员都不敢擅自靠近他们、而负责这个实验的主要研究人马克西姆也没有跟在他们旁边,不然单是那些研究人员或者马克西姆听到这些话会流露出的困惑表情应该就足以暴露塔拉斯话语的荒诞性了吧。
也真是在这种仿佛踩着高压线也要泰然行走的感觉, 才让塔拉斯发挥得如此完美——毕竟塔拉斯·罗曼诺夫大半的人生全都投入在了为所爱的国家在外潜伏的高危行为中。
这个实验对于苏联整体来说并没有多么重要, 所以实际上对此这般重视的人其实也只有以这个实验为生的那些研究人员们和对塔拉斯下令严厉监督这个实验的那位领导人、以及塔拉斯自己而已。
因此塔拉斯难免敏锐地察觉到, 今天来访的这位官员一改以往的例行公事与嫌恶不耐, 似乎格外在意地询问起了某些细节。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你觉得这个实验什么时候能成功呢?塔拉斯同志。]官员忽地转过头看向他,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询问他的意见。
不得不说, 正是这种似乎突然在意起了实验什么时候成功的态度才让他觉得怪异——这些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个实验了?
不过不管塔拉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问题总归还是要回答的。
无声地思考了一会, 塔拉斯用他无懈可击的、充满着坚定与信任的微笑这么说道:[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的, 我相信在马克西姆同志的领导下,基地里的人们都会努力地高效率完成他们的任务。]
说了和没说一样。
这种话语单薄苍白得差点让塔拉斯自己都笑了出来, 但他表面上依然是那副坚定且信任的模样,就像是打从心底地相信着自己说的话一样。
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会,官员也露出了一个相似的微笑,说:[那真是太好了, 我非常期待你们的成果,罗曼诺夫同志。]
说完, 他就转身离开了。
在官员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后,像是骤然脱下了面具一样,塔拉斯·罗曼诺夫的微笑只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了面无表情的漠然。
该死的。
经过几乎贯彻了他整个人生的间谍生涯, 塔拉斯内心中的警报在疯狂拉响, 却是无法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这让他在心中无声地、狠狠地咒骂着。
该死的!
这个混蛋是谁?他绝对不是那群脑子里只有争权夺利的政.客,而是更深入了这个世界黑暗一面、知道了更多秘密、也拥有着更大的权利的人。
无论是潜意识还是理智分析出的结果都在无比尖锐地宣告这个官员跟之前相比有多么诡异,但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塔拉斯却没有足够的身份能让那个官员受到任何威胁,最可能的情况只是打草惊蛇。
塔拉斯眯起了眼睛。
看来他得跟上司好好汇报一下这个事情了。
慢步离开了基地,面相有些温吞的官员进入了停在基地之外、属于塔拉斯的那辆车的后座之中,慢条斯理地摘下了深绿色的军帽。
他一改之前和塔拉斯交谈自如的标准俄语、甚至改变了原本平稳的声音,低沉嘶哑的英文犹如潜伏在草丛之下的毒蛇在嘶嘶发声:“搞定了吗?”
驾驶位上的男人略微侧过头来,长相标准得像是外面斯大林格勒上随便都能看到的任何一个普通苏联人,口中吐出的却是带着轻微地方口音的英语:“是的,一切都已准备完毕,泽莫男爵。”
“伊凡·彼德洛维奇的行踪呢?”
“已经派人去追踪,目前正在保持联系,需要现在就出手吗?”
“不,等他到了安全屋再说。”顿了一下,被称为【泽莫男爵】的苏联官员蓦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说起来,红骷髅最近是不是捡了个小孩?”
“是的,据说红骷髅是一时兴起才把他捡回来养着的。”
海因里希·泽莫嗤笑了一声。
红骷髅一时兴起然后把一个小孩捡回九头蛇养着?这个笑话简直能跟美国队长一时兴起然后杀了一个小孩相提并论了。
一想到美国队长,海因里希·泽莫就下意识地磨起了后牙槽,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让驾驶座上的下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刻骨铭心的恨意顿时蚕食起他此时还算平静的心情,让泽莫男爵沉下了脸色,冷漠地命令道:“开车,走人。”
等到下属将车开到距离基地有相当远、但还是能隐约看清那栋旧房子的地方时,泽莫男爵让他停下车后从他手中接过了遥控器。
“既然实验已经成功了,你们就没有任何价值了。”海因里希·泽莫眺望着远处那栋历经年岁的房子,阴冷地挑起了嘴角,“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对我说谎的蠢货,总是要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的……就比如你,塔拉斯·罗曼诺夫。”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赤红色的按键。
于是沉寂了一秒过后,那栋房子肉眼可见地摇晃了一瞬,地动天摇的爆炸声随即响彻云霄,以那栋旧房子为中心,触目惊心的裂痕在不过几个眨眼间便往四面八方地蔓延开来。
看着那仿佛能将任何生命吞噬殆尽的大地裂痕迅速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冲来,他的下属控制不住地身体微微发抖,却也没有引起泽莫男爵丝毫的注意力。
像是计算得刚刚好一样,那可怖的裂痕距离他们坐着的这部车仅仅几米的地方缓慢停住,没再继续前进半分。
就在他安静地享受着将生命与这恍若天灾的人祸掌控在手心中的满足感时,下属身上的联络器忽地响了起来。
泽莫男爵不悦地睨了他一眼,但还是示意他打开通讯频道。
“男爵大人!”语气中难掩惊慌的下属喘着气喊着他的名字,“非常抱歉!但是,我们失去了实验品和伊凡·彼德洛维奇的踪迹!”
海因里希·泽莫戴着的面具顿时扭曲了起来。
“——废物!!!”
身为苏联一名称职的士兵,伊凡·彼德洛维奇并不算多么能力出众又或者名声赫赫,但他好歹也是抚养过二代黑寡妇、上过战场的军人,所以只离开基地后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跟着。
本来打算直接到达安全屋的计划被临时更改,不必多加思考,伊凡依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开始不动声色地走上弯路,试图甩开身后似乎相当擅长于跟紧人的跟踪者。
就在他皱着眉思考要怎么才能摆脱身后紧追不舍的家伙时,伊凡开着的车往某一个路口前进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他因为神经过度紧张而产生的错觉,他眼前的场景似乎轻微地扭曲了刹那。
等伊凡从有些异常的场景回过神来时,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旁边副驾驶上安静的篮子,伸出手掀开薄帘,确认里面的孩子无异常后略微松了口气,这才分出心神关注身后的追踪者。
——嗯?
他谨慎地开着车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弯角,本来一直稳定地保持着距离的那个跟踪车辆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伊凡·彼德洛维奇就这么在一个诡异的情况下突然地摆脱了身后不知为何突然出现的追踪者。
认真地在脑中权衡利弊了一段时间,他决定暂时放弃前往塔拉斯·罗曼诺夫曾经告诉过他的安全屋,而是调转车头,开向了另一个除了他之外、理论上应该无人知晓的地方。
如果一个罗曼诺夫的安全屋有可能不再安全,那么不如去寻找一位罗曼诺娃的帮助。
……更何况,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告知那个经历了无数血泪苦痛的女人关于那个实验的真相,也算是他还能为自己的女儿做到的一点事情。
所以在大概地简述了这个实验之后,伊凡看着眼前样貌平凡、笑容热情,像是斯大林格勒里随处可见的一位平常妇女一样的黑发女人在顷刻间褪去了所有表情。
[……你说什么?]娜塔莉娅·罗曼诺娃脸上的表情近乎空白,就这么看着他,缓慢地重复了一遍,[伊凡,你刚刚说了什么?]
伊凡平板的脸上忽地露出了一个有些怜爱的表情,将桌子上那个普通的木篮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这是用你的基因创造出来的孩子,娜塔莉娅。]
停顿了一秒,在她作出反应之前,他又说道:[但你知道,我并不会就这么武断地说出‘这就是你的孩子’这种话——她可以是你的孩子,又或者只是承载了你的基因的实验品,这一切都看你自己。]
听到“实验品”的时候,娜塔莉娅的嘴角轻微抽动了一下,本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感情被她尽数收敛了起来,最后化成了她青绿色双眼中的漠然。
黑寡妇勾起了一个冷淡的笑容,但哪怕是这副平凡至极的普通妇人外表,也无形中散发出了极具诱惑性的魅力。
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妇人一般柔软的声音:[那你为什么要带实验品来找我?伊凡,你想要我干什么?想要我承认一个我从不知道的实验品……是我的孩子吗?]
最后的话在她温柔的音调之中仿佛蕴含了充满攻击性的讽刺,让那一句本该充满伤感的话语都化作利刃,摆在了他的眼前。
伊凡沉默着,专注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救下后用心抚养、又被自己的国家训练成世界上最优秀的间谍的孩子。
他还是妥协了,轻声地呼唤她的昵称,平和地说道:[娜塔莎,你是塔拉斯最成功的作品,也是苏联那么多年来最成功的间谍,是他们手中最趁手的刀、最黑暗的刃——所以你才在他们永远都想不到你会回来的故乡隐姓埋名,所以他们才用了那么多年试图重新制造出另一个你。]
娜塔莉娅轻微地冷笑了一声:[当年也是你跟我说你愿意帮我离开……哦,所以现在,你是打算来找我收取报酬了吗,苏联士兵?]
伊凡摇头道:[不,娜塔莎,你知道我帮你并不是为了其他任何的什么原因,只是,我希望我的女儿过得更好。]
娜塔莉娅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可你现在带着这个蕴含了苏联的心血的孩子来找我,可不是想让我过得更好的样子啊。]
伊凡:[是的,我也犹豫过,我要把她带到你面前吗?我要让你知道这件事吗?我要……让你拥有你想拥有的东西吗?]
娜塔莉娅忽地沉默了下来。
伊凡:[所以,不为其他任何什么,我想问你,娜塔莎——]
[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拥有你的女儿吗?]
作者有话说:
海因里希·泽莫:赫尔穆特·泽莫(队3里的那个泽莫)的父亲,初代泽莫男爵,因为队长而毁容,视队长为最大宿敌
寡姐的故乡也是出生地:斯大林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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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孩子有着特殊的天赋。
虽然从养女从自己手里接过了那个孩子之后的一年里, 为了避免她们母女的行踪暴露过多,伊凡·彼德洛维奇几乎没怎么来找过她们两个人,但就只是在这寥寥几次的见面中, 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若是要谈及什么关于智商、情商或者其他的一些适用于成人世界的特有名词,自然也是无中生有的幻想。
所以让伊凡感觉到她的特殊的理由, 只是因为他目睹了她偶然间的一些奇异行为。
他到现在还记得, 在娜塔莉娅沉默着、踌躇着掀开了遮挡孩子的那层薄布后, 他们两个都愕然地发现, 在那个安静的木篮之中,幼小的婴儿同样也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刚出生不久的女婴无声地睁着眼睛,皮肤白皙柔软, 头上浅浅的一层深红胎毛衬得她碧绿色的清澈瞳孔更加清亮。
——在车上确认她的安全的时候,他还记得她是闭着眼睛的, 而他竟然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又或者说, 这个孩子醒来之后,竟然一直安静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伊凡·彼德洛维奇一时哑然,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娜塔莉娅·罗曼诺娃并没有对这件事表达自己的态度,或者说,她现在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
在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她抓着布料的手就克制不住地用力攥紧, 恍惚的目光根本无法从这个幼小的婴儿脸上移开。
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这个孩子就突然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
顿时, 娜塔莉娅和伊凡的视线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知道进入游戏之后,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是你确定你自己选择的线路是[托尼·斯塔克AKA钢铁侠]结果却发现自己连他和佩珀·波兹都没见过一面,也不是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之中、却能听得见好像有人在说话。
……最痛苦的事情是, 你明明知道是有人在说话, 但是, 你、完、全、听、不、懂!
在?为什么这游戏真实到连翻译器都不提供一下?她可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在大都会长大、就连第一条线也是被英语围绕着的可怜美国本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