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太子他忽然对我图谋不轨—— by圆缺呀
圆缺呀  发于:2023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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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的想法就被打消了。
因为就在她上马车的瞬间。
不远处忽然跑来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
一手拿着镶满了各种红绿宝石的砍刀,一手捂着自己光溜溜的胸\\部,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大喊救命。
此人正是下落不明的大皇子——君无贤!
在他身后,跟着数十个杀红了眼的流寇。
他们试图加快速度拦住大皇子砍死他。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加速,都超不过求生欲极强的大皇子。
大皇子在逃跑的过程中,甚至还有心情转过头反讽:
“略略略~追不上我吧!全都一起上吧我根本没在怕!哈哈哈哈!”
流寇们被气的气血上涌,心口发疼,怒斥:“君无贤,我杀你!”
气势装的很好,只可惜,其中一人却被石头绊倒,一个踉跄,不偏不倚扯住了大皇子仅剩的裤头。
“刺啦——”一声。
冷风袭来,金羽卫捂住嘴巴。
只见大皇子君无贤仅剩的赤血鸳鸯大裤衩子,竟被那厮狂徒扯来挂在了脸上!
“我草!”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皇子不跑了,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你妈的,为什么这么对我!本王让金羽卫和你们拼了!”
然后便在金羽卫冲来来护驾之时,手忙脚乱的要去捂自己的重要部位。
但他资本太过雄浑,一双手捂住了下面,又捂不住上面,一时进退两难,像是头回上花轿的小媳妇一样,急得眼眶都红了一圈。
“噗……”金羽卫们没忍住,发出冲天的笑声。
“闭嘴!笑什么呢?不许笑!都不许笑!快给本王转过头去,转过去啊!”
疯了疯了!
君无贤气到跳脚,色厉内荏地喊道:“再笑,全部军法处置!”
调侃的笑声果真小了起来。
但君无贤内心的伤痕却无法被轻易抹去,他觉得他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这条赤血鸳鸯大裤衩子上。
装\逼不成反被打脸的他急吼吼地披了件铠甲在身上,目光四下绕了圈,“今日之事,你们最好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一旦传出去了,呵呵……”
他阴恻恻地笑了声,威胁意味溢于言表。
余光瞥见不远处香车宝马上似乎还坐着个丑了吧唧黑不溜秋的女人。
正要两步走过去看清楚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这时,马公公推开茅草房的木门走了出来。
“大皇子,我们殿下找您一叙。”

回宋府的小路不好走,尤其是避开官道的那一段,太多坑洼。
赵护卫长好不容易在宋府后院停了车。
半夏守在后院边等了宋窈大半夜,直到狗洞那边传来异动,她才赶忙蹲下身去剥开野草,小声拍马屁道:
“六小姐,您好棒啊!”
“不愧是念过书的才女,真是术业有专攻,连狗洞都刨的这么好!”
“???”
术业有专攻是这么用的吗?
你到底骂谁是狗呢?!
宋窈心里哽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解释,这狗洞是她兄长宋衍之所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起来,她还该感谢兄长。
只可惜,上辈子她太过孤僻,又受宋锦瑟挑拨,几次三番见宋锦瑟与宋衍之说说笑笑,认为宋衍之更喜欢宋锦瑟,便越发不愿意和宋衍之来往。
可直到她身陷囫囵,母亲厌恶,世人诘责,唯有兄长死死将她护住,与宋锦瑟和母亲反目时,她方才知道,这世间谁对她最好。
可她呢,一想到几日前,她因兄长在家斗蝈蝈替她赢钱买簪子,出言嘲讽,说他不学无术,只知吃喝嫖赌,宋窈便越发厌恶上辈子眼盲心瞎的自己。
叹了口气,拍干净身上的狗尾巴草直起身子,宋窈正要往回走,却看见了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下意识后退一步,踩中了狗洞边的老树枝丫,发出声响。
正要躲开重重把守钻狗洞的少年猛地一惊:“来者何——!?”
宋窈不给对方逼逼的机会,快速抬脚,对着那张脸就踹了过去。
“啪叽——”一声。
少年来不及惨叫,被踹倒在地。
碎花头巾迎风散落,半夏上前两步,这才看清少年的面容,“我天,小姐,你怎么把咱们三少爷脸给踹肿了?”
宋窈:“……”其实我是想对他好的。
但是——
“……别管他了,我们快逃!”
反正宋衍之也不是第一次钻狗洞离府,众人心知肚明,他被发现了也不会受罚。
可她不一样,被发现就是一个浸猪笼。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只愿她三哥能懂她一脚的自私自利吧!
宋窈带着半夏狗狗怂怂的钻回长明阁,推开屋门,确定没有留任何破绽,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太阳越来越高,早上的清凉逐渐散去,阳光刺眼起来。
宋窈用着半夏提前准备好的木桶梳洗一番后,捡起屋外的几块石头,随手一扔,在最后一颗石子落地后,身边的温度再次降了下来。
她又交代了半夏两句,没过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日安然无恙。
直至破晓时分,屋外下起了倾盆的大雨。
长明阁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与之隔了不远的叠翠阁,则是灯火通明,各种金银玉器碎了一地。
宋窈起身穿衣洗漱后便带着半夏去了叠翠阁找苏迎蓉讨要月例。
然而,苏迎蓉瞧见她,怒气冲冲道:“张口闭口都是钱,谈钱不伤感情的啊?你那份月例已经没有了,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第19章 父亲维护1
宋府众人的吃穿用度一直是由大夫人手底下的嬷嬷安排每月拿给其他两房的夫人,而后再由她们依次向下分发。
宋府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私下里置办过一些商铺田地,因此宋府也算富有,宋窈每月都有十两银子,买完读书习字需要的纸墨笔砚,还能省下一些打造金银首饰捯饬自己。
可如今,苏迎蓉竟说,没钱了!
半夏霍然抬头,满脸不可置信:“为何没钱?”
不说别的,她们小姐这个月的笔墨纸砚还没有买呢,不发月例,她们小姐拿什么去学院念书?
苏迎蓉神色一冷。
站在旁边的刘嬷嬷立即沉着脸呵斥,“三夫人说话,何来你个贱婢插嘴的份儿!不知尊卑的东西,该掌嘴!”
话落,走上前,扬起手。
半夏吓得小腿一软,却不敢闪躲。
往日的教训历历在目。
不躲不闪,刘嬷嬷扇上几巴掌消了气就好,若躲闪,只怕要跪在外面把脸给她打烂!
只是这次,扬起的手还没碰到半夏,手腕在空中被一只纤细有力的手钳住。
宋窈抬起清亮的黑眸。
半夏是她的婢女,即便有错,也该她出手调教。
刘嬷嬷算什么东西!
手里的力道一寸一寸箍紧。
刘嬷嬷疼的皱眉,“宋窈,你干嘛!”
已经闭上眼准备挨打的半夏身子一颤,猛然睁眼。
苏迎蓉面色一沉,目光冷冽看了过去。
刘嬷嬷作为苏迎蓉身边的奶嬷嬷,宋窈半个姥姥,往日在叠翠阁多野啊,打谁不是看心情。
今日被宋窈这样阻拦,当下脸色铁青。
“半夏不知礼数,我便替夫人教教她什么叫做尊卑有别!你多管闲事是为不孝,还不赶紧给我松手退开!”
刘嬷嬷不满宋窈多时。
只因这人课业差的一塌糊涂不说,还不知老实听话,害得她们夫人被打的卧床不起,但凡宋窈是她女儿,她早就给这个贱骨头扔到茅坑里淹死了!哪能容她活到今天!
刘嬷嬷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毒光芒。
宋窈不避不退,巴掌大的小脸平静如常,说出来的话却跟带了刺儿似的,凌厉道:
“嬷嬷口口声声说半夏以下犯上,不知礼数,可即便半夏有错,要罚也是母亲开口,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嬷嬷越俎代庖?”
“何况,我乃宋府千金,身份尊贵,你一个奴才口口声声也敢在我面前自称一个我字?”
“论不知尊卑,不懂礼数,半夏远不及嬷嬷!”
话罢,她甩开刘嬷嬷的手。
刘嬷嬷:“……”
刘嬷嬷脸色涨红。
她是苏迎蓉身边最老的嬷嬷,打从在苏府时,苏迎蓉就很是敬重她。不知不觉就逾越了规矩,把自己也当成了半个主子,素日总用长辈挑剔的眼光去看待宋窈,连苏迎蓉都觉得理当如此。
没曾想,今日却被宋窈指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刘嬷嬷只好俯身行礼道:“老奴怕夫人被冲撞,这才一时自作主张,行为不妥,还望夫人恕罪。”
苏迎蓉哪会怪她?
挣扎着抬手,忙去扶人,好言好语道:“窈窈岁数还小,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嬷嬷千万不要把她的冒犯放在心上。”
然后冷着脸看向宋窈,目光凌厉:“大胆放肆!立刻向刘嬷嬷俯身赔礼!”
“俯身赔礼个屁,老子给你个嘴巴子!”

雄浑沉着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满身胭脂水粉味儿的宋清礼几步跨入房门,发现被训斥的低头不语的女儿,想也不想,对着苏迎蓉扬声指责道:“三十几岁的人了,成天跟个孩子计较,也不嫌丢人现眼!”
满屋子里的下人们还未退下,被宋清礼这么一指责,苏迎蓉脸色都红了,“我丢人现眼?宋清礼你有良心吗!我为这个家操劳了这么久,你成日流连青楼赌坊不着家也就算了,一回来就怨我没把这个害我被打二十板子的扫把星当祖宗供着,你讲不讲理!”
“谁不讲道理!苏迎蓉,当着孩子的面,你少乱说话!”
虽说半个时辰前他确实从青楼买醉后就去了赌坊散财,但哪有父亲不在乎自己在女儿面前的形象?
何况他之所以回府,就是听见身边的小厮说长明阁的仆从说宋窈被三夫人责罚,让他赶紧回去主持大局。
宋清礼这便先入为主觉得是苏迎蓉在找事。
哪曾想这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竟被反将一军!
他下意识就不愿意再管。
然而宋窈早已低头酝酿了好了情绪,由不得他退缩,直接哭出声来:“爹,我没有害娘!是娘骂我课业太差,要我在祖母面前主动退学,我不肯,她便掐我,祖母一时气恼,这才惩罚了她。我只是想好好念书,给爹脸上贴金,可娘却克扣我的月例,说我是个扫把星!”
“爹,我不是娘和你的女儿吗?她为何这般对我?”
那语气,那哭腔,活脱的一个受害者。
刘嬷嬷深知三爷耳朵有多软,心里一个咯噔,抬眸,果不其然就看见男人眼里的心疼和偏爱。
作为身处后宅几十年的老人,她当然听得出宋窈这话有多婊多针对三夫人。
当下气得脸通红一片,气急败坏地看着宋窈。
“好你个黑心肝的东西,亏三夫人对你这么好,你却连亲娘都敢编排!也不仔细想想,但凡你有五小姐一点的才华,夫人何至于让你退学!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在外丢了老爷夫人的脸!”
“自己不反思也就罢了,也敢理直气壮的来找夫人要钱!”
“啪啪”,两声巴掌声响彻内室。
刘嬷嬷捂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清礼,嘴唇颤抖:“三爷……您打我?六小姐满口胡言,污蔑夫人,您却打我!”
宋清礼怒斥:“污蔑?我女儿老实憨厚,才十三岁,最是像我一般光风霁月,如何能会污蔑她人!你一个下人,对我女儿放敬重些!”
“宋清礼!”眼看着奶娘被打,苏迎蓉当下气血不畅。
宋清礼这是在打她的嬷嬷吗?
不,刘嬷嬷为她说话,宋清礼这是连带着把她的脸都一起打了!
她哆哆嗦嗦的抬手,撕心裂肺的吼道:“刘嬷嬷照顾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如此对她,如此对我……”
女儿得了癔症不听话也就算了,夫婿还帮着女儿一起来气她,苏迎蓉一瞬间觉得失去了全世界。
她双目赤红,大声质问,“你这般偏信宋窈,那我们曾的山盟海誓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姑且还算是个四字成语吧。”宋清礼说道。
苏迎蓉:“……”
众人:“……”

第21章 两枚铜板
“噗……”宋窈没忍住笑出声来,只是在宋清礼疑惑的视线下,再抬起小脸时已是梨花带雨哭的好不可怜。
宋清礼慌了,“怎么办,迎蓉,她哭了!”
苏迎蓉气急:“她装的!”
宋清礼不信。
实在是宋窈以前太过老实憨批,和他这个爹也不怎么亲近,若不是受了委屈,必然不会哭的如此凄惨。
于是宋清礼道:“我不和你废话,你赶紧把属于窈窈的银钱还给窈窈!否则休怪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给你看!”
苏迎蓉:“……”
苏迎蓉被这对讨债的父女俩气死,张口闭口都是钱!
“我又不是钱庄的老板,”再者,“宋窈的那份月银我早就拿去给锦瑟赔罪了,哪里还有钱给她!”
“你还有脸理直气壮!”
嗜钱如命宋清礼被气的涨红了脸,“那是窈窈的钱,你凭什么拿给锦瑟!”
“就凭我是她娘!”
苏迎蓉冷笑一声,“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不仅是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往后宋窈的月份,我都要拿给锦瑟!直到宋窈退学为止!”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好嘛,宋清礼明白了,苏迎蓉已经不可理喻了,再争论下去也是没得结果的。
于是他扭过头,满脸通红,一把拉住宋窈的手往屋外走,冲宋窈道:“别听你娘瞎说什么读书没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凡爹当年多读两本书,明白其中道理,就不会误以为赌坊才有黄金屋,青楼才有颜如玉,为此陷进去一发不可收拾!”
宋窈:“……”
你可真会给自己的吃喝嫖赌找借口啊!
宋窈擦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道:“爹你说的对,但我看娘脸色不太好……”
“别管她毛病,她就是叛逆期到了!”
宋窈:“……”
说真的,她倒觉得苏迎蓉更像是更年期。
宋清礼是真的不愿意跟后宅这些妇人置气,主要也是他生来就想给所有女人一个家。
既心疼宋窈又不能太下苏迎蓉的脸。
今天这般气愤全因不满苏迎蓉为了个奴才就训斥宋窈。
“你娘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脑子不好使,心不坏的。往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找爹,别找她……”
宋窈一脸复杂的跟在逼逼叨的宋清礼身后。
上辈子她眼盲心瞎,看不起父亲只会溜鸡斗狗,优柔寡断,两人每每见面,她都极不耐烦听他说话,殊不知,疼她最多的便是她爹。
因此重生一世,她绝不允许苏迎蓉再次害死她的爹爹和堂弟!
只不过,在此之前——
宋窈伸出双手,对着宋清礼道:“爹爹,饿饿,饭饭。”
宋清礼:“……”
天可怜见,自从他流连青楼赌坊之后,嫡母就不许他再挥霍家财。
他每月只能从公中拿到去去三十两银钱,跟朋友喝点花酒,上几次赌坊就所剩无几,让自己的日子过得紧巴巴。
如何还能再养一只嗷嗷待哺的嘴!
这行不通的啊!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哪怕宋清礼再苦,也总不能苦了孩子,从衣袖一路掏到荷包,终于——
他壮士断腕般,掏出来两个铜板。
宋窈:“……”
“呐,”宋清礼一掷千金道:“拿去生活吧。别人家小孩有的,窈窈你也要有。”
宋窈:“……”
我妈的,两个铜板,我能有什么生活!
她伸手去拿,但宋清礼控制不住地和她去抢。
宋窈:“?”
宋清礼:“……”
最后,宋清礼干脆眼不见为净,忍痛割爱放了手,决定赶紧去鸾鸣阁找宋锦瑟要钱。
只是,刚走两步,失去一笔巨额财富的男人总归不太放心,转过身来千叮咛万嘱咐道:
“窈窈,老话说得好,一匹马无罪怀啥有罪来着的,爹给你的银两太多,太容易遭贼惦记,你务必要好好保管,把钱花在刀刃上!不要让爹知道你肆意挥霍爹的血汗钱知道吗?!”
宋窈:“……”
你告诉我,两个铜板能怎么肆意挥霍!啊?啊?啊!?

另一边,鸾鸣阁内。
西窗楼阁,宋锦瑟身着水纹织锦羽缎衣裙,慵懒倚坐在镶满玛瑙的美人榻上,少女脚趾白嫩陷在雪白柔软的白狐毛垫,一派恬淡悠闲。
帘外突然传来叫喊:
“姑娘,您听说了吗?今个儿长明阁那位,竟为了那区区十两银子,跑去叠翠阁大闹了一番。”
婢女丁香笑着小跑进来,目光滑过紫檀香案上摆放的十两纹银,一派嘲讽道:“咱们夫人随手给姑娘置办的一件衣裙,都够宋窈十多年的月例了。三夫人竟还想拿宋窈的脏钱来讨好小姐,真是眼界浅显!”
宋府的大夫人和三夫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嫡庶姊妹,只是大夫人生来高贵,这便嫁给了战功赫赫的大爷,而三夫人血脉卑贱,只勉强够得上宋府庶出的三爷。
虽说宋府这一大家子还住在一起,但吃穿用度却有着很大的不同,鸾鸣阁藏堆着数不清奇珍异宝绫罗绸缎,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稀有的好东西。
她们挖空心思争来抢去的十两银子,到了宋锦瑟这里不过是掉在地上都懒得弯腰去捡的玩意儿罢了。
宋锦瑟嗓音清冷道:“真是穷酸。”
“谁说不是呢,”丁香兴冲冲道:“三房不过一群仰咱们老爷夫人生存的蛀虫!宋窈这个贱人敢对您不敬,等大爷回来,必要让她——”好看。
嘴里的话还未说出口,鸾鸣阁的一位小丫鬟阿奴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五小姐,不好了,三爷,三爷他——”
“我三叔和宋窈吵起来了?”宋窈往日不太看得起宋清礼,今日叠翠阁闹这么一场,三叔怎么也得因为宋窈害苏迎蓉受罚给她几个巴掌。
阿奴脸色发白:“三爷带着小厮来咱们院门口哭啼,说您不仁不义,骗钱不还!”
“什么?”宋锦瑟把手里的羽扇一扔,腾地站了起来,她何时骗钱不还?!
“管事是做什么吃的!还不赶紧阻止他胡言乱语!”
“五小姐,拦不住的!三爷出口成脏,正往院里闯呢!”
宋锦瑟眼前阵阵发黑,哪里容得宋清礼在外胡说八道。
“没用的东西!”宋锦瑟白了阿奴一眼,带着丁香匆匆往院门赶去。
“三爷,您不能进去啊,这里是我们小姐的闺阁,您再硬闯我们不客气了!”
宋清礼呸了一声,“我乃宋府正儿八经的主子,你敢对我不客气一个试试!赶紧让宋锦瑟给我出来,她骗了我女儿千两的银钱,这事没这么简单就算了!你给我滚开!”
宋清礼一手推开拦在他身前的丫鬟,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
宋锦瑟被他吓了一跳,气道:“三叔,你乱说什么!我只拿了三婶十两银子!”
什么骗不骗的,她根本就看不上那十两银子,无非是知道这钱对宋窈很重要,她没钱就要过苦日子,想要宋窈穷困潦倒心里才会舒服罢了!
故意哄抬物价赚取中介费的宋清礼理不直气也壮地叭叭道:
“你是只拿了十两银子不假,但你的行为在我心里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这种伤害,没个一千两是治不好的,难道你想推卸责任不成?”
宋锦瑟:“……”
宋锦瑟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
她不回话,宋清礼便觉得她不想负责。
无所畏惧的宋清礼一撸袖子。
——然后干脆利落的往地上一趟开始耍赖。
“宋锦瑟你骗钱不还害我难过你没有心!呜呜呜,我可怜的窈窈啊,饥一顿饱一顿的窈窈啊!”
滚来滚去的宋清礼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撒泼打滚。
“宋锦瑟你还我血汗钱!还我一千两血汗钱!”
宋锦瑟:“……”
宋锦瑟这辈子没这么窒息过。
偏偏宋清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委屈巴巴地一蹬小腿道:“宋锦瑟你人多势众欺我父女孤苦,我不与你争辩,这就出府昭告天下你骗钱不还!”
“……”
出谋划策的王婆子没了,宋锦瑟不过十三岁的少女,哪能斗的过宋清礼这种烂人。
她怕的咬牙放血,“我还您百两银钱!”
宋清礼起身要走。
“三叔!”宋锦瑟气急,“我没有千两银钱!”她虽是大房千娇百宠的小姐,但衣食住行都是大夫人亲自安排的,手头并不那么宽裕,宋清礼这么一开口,就要走了她一小半的身家。
宋清礼脚步不停。
“……千两就千两!”
****
宋锦瑟被坑钱一事不过须臾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宋窈的耳朵里。
沏着热茶的半夏用着自己仅会的词语满是钦佩道:“小姐,三爷好生厉害,竟能狗嘴夺食!”
“……”
宋窈哭笑不得的看着半夏,“你这些话一天天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奴婢粗鄙,都是跟着小姐耳……耳聪……染目也染那种学来的!”半夏是穷苦人家的丫鬟,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九漏鱼的学识,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宋窈轻笑一声。
推门进来的大丫鬟白苏见状,一脸委屈。
白苏今年十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娇嫩的年岁,身姿婀娜,眉目清纯,便是俯身行礼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宋窈冷淡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白苏打扫干净的院外。
“地扫的很好,足以证明你的手也很巧。”宋窈丝毫不吝啬夸赞。
白苏被夸,当下神清气爽。
六小姐近日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自打三夫人宴会大闹一场回来后,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会儿指派她守夜,一会儿指派她扫地,只让半夏这个粗鄙蠢货贴身伺候。
长此以往,她不单颜面扫地,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好不容易得了夸赞,急忙道:“小姐谬赞,天要黑了,奴婢伺候小姐沐浴梳洗吧?”
“你手艺精巧,在我身边伺候实在大材小用。”宋窈摇头拒绝,“今日起,你便改行去刷恭桶。”
“小姐!?”
白苏不可置信的抬眸,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不知做错何事,求您再给奴婢一个机会!您自幼同奴婢一同长大,衣食住行,是万万离不开奴婢的呀!”
“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你才是那个主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对白苏好是好,可惜白苏没把她当成主子,往日不是同叠翠阁多加走动就是把她的消息高价卖给鸾鸣阁。
若不是看她还有些用的话……
宋窈挑眉浅笑:“你若不愿,那我随手找个人牙子把你发卖到青楼便是。”
白苏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多嘴,忙应道:“是,奴婢领命。”
赶走白苏,宋窈看了眼正在沏茶的半夏。
半夏:“……”
半夏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唧唧道:“呜呜呜,求求六小姐别把奴婢扔去青楼,奴婢天天给小姐端屎尿盆子!”
宋窈:“……”你是魔鬼吗?
宋窈点了点她的眉心:“往后你就顶替白苏的位置。”
半夏:“!!!”
我草!——一种植物!
她是在做梦吗?
升职加薪,扶摇直上,魅惑主子,妖艳贱货她做到了!
莫名其妙就从下九流的小丫鬟成为主子心腹的半夏当场就是一个螺旋式摇花手嘿嘿笑出声来。
空翻倒立全部表演一遍后跪在地上道:“多谢六姑娘厚爱,奴婢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六小姐的!”
宋窈:“……”
大可不必。

用了晚膳后,宋窈便早早坐到了床上,她并不着急入睡,而是盘腿坐好,引气入体。
这是修真界修炼的法子,吸收天地灵气入体进行修炼。
半个时辰后,宋窈睁开眼睛,不出所料,这个世界灵气稀薄,无法让她进行正常修炼。
不过,古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灵气既是万物本源,便可滋养万物,这样引气入体,虽不能得道成仙,却能助她修炼内力,对她日后炼药,行医施针都会有极大的帮助。
尤其将天地灵气入针来救人治病,效果可比普通扎针要强百倍!
想着,便再次闭眼,凝神打坐。
而此时,另一边,卫小娘的院子里。
“你说什么?”
宋灵儿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爹爹竟给了宋窈十两银子?这怎么可能!”
宋清礼的抠,全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坑蒙拐骗,往日里只管自己过得爽,哪还管别人死活。
可今日,府里的下人却说爹爹偷偷给宋窈塞了这么多钱!
宋灵儿的眼睛都气红了:“这不公平!我与爹爹都是庶出,尝尽苦楚,宋窈生来尊贵,她本该事事让着我才算合情合理,爹为何还要偏疼于她!”
生养宋灵儿的卫小娘见女儿委屈,忙哄道:“宋窈不过占了个嫡女的身份,各方各面比你差得远呢,你爹爹怜她是个傻子,你莫要生气与她一般见识!”
“宋窈那个贱人当然不如我了!”宋灵儿从小自命不凡,认为自己长得漂亮精致,合该是天下有权势男子争相求娶的妻子,早晚压宋窈一头。
但在此之前,宋灵儿一把扯过锦织的斗篷披在身上,往外走道:“我也要和爹爹要钱!”
半个时辰后。
刚从茅房里出来的宋清礼听着宋灵儿张着小嘴叭叭叭,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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