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收租躺平日常—— by林壑清
林壑清  发于:2023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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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小姐!”
租户赶紧拦住刘天,邻里邻居的,好些个大娘婶子认识云浅,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指着男人骂,火钳铁铲子直往他身上招呼。
如星红着眼眶,心疼的看着沈青霓手腕,小姐娇生惯养,磕着碰着都没有,哪受过这种疼。
如月拜托一名年轻租客,去沈府传信,将此事原本告知沈郡守及其夫人。
沈青霓本想阻止,别这么晚了还去打扰大伯大伯母,转念一想,现在不说,明日知道了,或许更生气她瞒着,不允许她独居了。
谢过帮忙的租户,道打扰他们了,又请人去报官,除了押着刘天三人的租客,让他们回去歇息,改日定当重谢。
“沈姑娘!沈姑娘!都是误会!”
何大掌柜喘着粗气跑来,“沈姑娘……”
沈青霓猜就是他,目光扫过他身后衣裳和被抓三人一样的家丁,静静看着何大掌柜,一言不发。
何大掌柜解释:“沈姑娘,您见过内子后,我再递拜帖,您不愿见我,沈大人那儿发话,以您的意思为准,听闻您今日回城,我别无他法,才想了这么个堵人的下策,惊吓到您,还请您谅解。”
沈青霓:“……”
是堵人吗?分明是绑人!绑架!
“堵人?”沈青霓指向刘天,“他绑人在先,文筑坊的租户都是证人,我已报官,我们在公堂上解决。”
绑人……何大掌柜脸色一变,猛地瞪向男人。
刘天没想到沈青霓真是沈郡守侄女,老爷只吩咐带人去见他,莫伤了对方,他还以为沈青霓是老爷新看上的小姑娘,想纳入房中……刘天惨白着脸,“老爷,您、您不是说无论用什么方法,定要请沈姑娘去见您吗……”
何大掌柜身形晃动,指着刘天说不出话来。
他得了沈青霓进城后往文筑坊去的消息后,便派人分别守在正街和后街的路口。
沈青霓要回临江庭院,必定经过这两处,后街是近路,沈青霓等人大概率走那边,何大掌柜特意带人去那边等着,正街交给办事向来信得过的刘天,怎想他将事办成这样。
何大掌柜气血上脸,气得胸口疼。
何大掌柜:“沈姑娘,您大人……”
云浅捧着沈青霓手腕,“啊,你手腕肿了,去我家擦点药酒吧。”
何大掌柜后头的话卡在喉咙口。
沈青霓瞥他一眼,同云浅道:“好,多谢。”
沈青霓跟着云浅走,如星赶紧跟上,如月留下处理一切事宜。
何大掌柜想追上,如月错身挡在他前面,“何掌柜留步,且先在这儿等沈郡守沈夫人前来。”
转角处,沈青霓又看见了那书生,不久前的尴尬场面还历历在目,沈青霓同他微微颔首,错身而过。
作者有话说:
给你们表演个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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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求收求评\^O^/

“小深,去拿药酒来。”云浅跨入院门,提高声音喊云深。
云深迅速放下书跑出来,神情担忧,“阿姐,你受伤了?”
云浅:“没有,是沈姑娘。”
云深看她一眼,转身折返回屋子,沈青霓叫住他,“别拿了,皮都没破,不用擦药。”
沈青霓抬起手,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圈通红的痕迹,转动手腕有点痛,但不严重。
方才那是不想听何大掌柜诡辩求情,才顺着云浅的话说,来躲个清净。
云浅:“那人力气大着呢,现在不打紧,明儿可能就淤青了,我给你揉散开,后面好受些。”
沈青霓被说服,“好。”
云深拿出药酒来,云浅倒掌心搓热给沈青霓揉手腕,揉着稍微有点刺痛,沈青霓微微蹙眉。
沈青霓说话转移注意力,“云姑娘,你奶茶煮怎么样了,刚才出门可耽误了你?”
云浅:“煮好了,想着你没走远,送去让你帮忙尝尝味,可巧,碰见这档事,还好你们聪明,才能平安无事。”
“是幸好有你们的帮忙,我得谢谢你们。”沈青霓想到云浅扎人的绣花针,“你还随身带着针呢?”
云浅看了眼云深,他在屋内收拾书本和毛笔,怕他听见伤心,压低声音,“家中只我与小深二人,带着以防万一。”
沈青霓颔首,是该小心为上。
手腕被揉得暖呼呼的,很舒服,沈青霓讨要奶茶,“既然煮好了,待会我得尝尝。”
云浅:“好。”
如星小声插嘴,“云姑娘,我也想尝尝。”
云浅:“少不了你的。”
替沈青霓揉好手腕,云浅洗干净手,盛了两碗奶茶出来。
温温热,入口恰恰好。
沈青霓喝了一口,奶香浓郁,包裹着淡淡的茶香,入口绵滑,香而不涩,糖加的适量,香甜的滋味治愈了沈青霓今晚所有的不愉快。
除了没珍珠、麻薯、烧仙草这些小料,沈青霓觉着,云浅煮的奶茶比她几十块买的奶茶还好喝。
沈青霓给出评价,“超好喝!”
如星捧着碗,不太好意思,“可好喝了,我都忍不住想再讨要一碗了。”
云浅笑着道:“再给你盛。”
大伯大伯母来得很快,沈青霓和云浅没说几句话,如月就领着他俩到云浅院子来了。
沈青霓站起来,“大伯,大伯母。”
沈敬文担忧地看着她,余氏拉着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牵着她刚揉完药酒的手,心疼不已,“疼不疼啊?”
沈青霓摇头,“不疼。”
余氏:“胡说。”
沈青霓:“……”
沈敬文暗自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若青霓有个万一,他怎么向已故的弟弟弟媳交代。
沈敬文:“霓儿受苦了,看大伯给你出气。”
沈青霓:“大伯……”
余氏扶着沈青霓,“咱们回家。”
沈青霓颔首,对云浅道:“云姑娘,多谢你帮忙,方才叨扰了,告辞。”
余氏对今夜发生之事已有了解,“多谢云姑娘相助。”
沈敬文:“若有需要沈某帮忙的地方,只要力所能及,沈某一定相帮。”
“顺手为之……”云浅顿了瞬,“有一事想麻烦沈大人,民女父亲和兄长去南疆服兵役,一直没有音信,想劳烦沈大人帮忙打探,他们可…可还在人世。”
南疆,有好友在南疆军营当军师,找两个人,不难,沈敬文应下,“好,我帮你查,等消息即可。”
云浅福身,“多谢沈大人。”
云深躬身,亦道:“多谢沈大人。”
离开云浅院子,沈青霓往外走,可巧,在隔壁门口又瞧见了那书生。
打了个照面,沈青霓继续往外走,便见府衙官差来了,刘天三人被官差押解着,脸色极差。
二堂哥沈钧行负手而立在旁,何大掌柜点头哈腰的求情,沈钧行不为所动,神色颇为不耐。
见沈青霓几人出来,沈钧行走向他们,不动声色打量沈青霓,“无事便好。”
沈青霓:“二哥,你也来了?”
沈钧行瞥她一眼,“听闻此事,你嫂嫂担心着呢,我不来怎能行?”
沈青霓笑了笑,“让二嫂忧心了,明儿我就去叨扰二嫂,让二嫂放心。”
沈钧行:“……”
何大掌柜捏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沈大人,都是误会,草民没想对贵千金动手,只想请……”
沈敬文神情一厉,“多说无益,你的所作所为,后果自担。”
沈敬文:“钧行,仔细查他。”
做酒楼的,就没有干净到哪去的,只要税收没问题,一直以来是民不举官不究,可一旦清查起来,没人能脱身。
沈钧行拱手:“是。”
何大掌柜腿脚脸色霎时苍白如纸,腿脚发软,扶着墙才未瘫软倒地。
沈敬文拂袖,对着沈青霓温声道:“青霓,走,咱们回家。”
沈青霓:“……”
这变脸速度,都快赶上川剧变脸了。
回到沈府,已是戍时四刻,已经不早了,寻常这个时候,两位嫂嫂已经歇息,今晚还候在正堂。
见着沈青霓,许氏凌氏拉着她瞧了一通,见她真的无事才放心下来。
二嫂凌氏拉着她手道:“上次我磕了膝盖,你二哥给我拿了特制的舒痕胶,擦上第二天就散淤了,待会我回去找找,让见春送来,你擦上。”
沈青霓:“多谢二嫂,你回去就歇下,不必麻烦了,我手腕已经擦了药酒,你那舒痕胶明天再用也不迟。”
余氏:“是啊,今儿时辰已晚,都回屋歇着吧,有话明天再说。”
许氏凌氏应下,福了福身,各自带着丫鬟离开。
余氏:“你院子一直差人收拾着,与你搬出去前一样,大伯母陪你过去。”
沈青霓:“大伯母,您和大伯奔波了一晚上,也早些歇息,熟门熟路的,我自个过去就成。”
余氏张了张口,沈青霓抢在她之前说:“要不我先送您们回去……”
余氏:“别了,我和你大伯回去歇着,你也快回去。”
沈青霓颔首。
在沈府,沈青霓住岁安轩。
意为岁岁平安。
临江庭院布局,与此处相差无几。
沈青霓收拾躺下,一夜无梦。
次日,沈青霓醒来,手腕有点许刺痛,红肿的一圈变得青紫,烙在白皙的手腕上,稍显可怖。
昨日云浅帮忙揉了药酒,都这样了,她若是没帮忙揉,大概率淤伤了,黑紫色一圈。
那男的手劲可真大。
凌氏早早来看她,带来舒痕胶,替她抹上,手腕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沈青霓:“二哥昨日可回来了?”
凌氏:“没,让小厮回来传了话。”
沈青霓:“咦~”
凌氏嗔了她一眼,转移话题,“《千金女和状元郎》后三卷何时给我,前七卷我早看完了。”
沈青霓忍着笑,“可巧,如月已经去取了。”
与凌氏闲谈小半日,余氏来了,同她两人说说话,便到用午饭的时候。
桌上饭食口味清淡,但鸡鸭鱼肉全了,还特意给她炖了一盅滋补的汤,参鸡汤,汤汁奶白浓郁,不知炖了多久,看着挺好喝。
余氏关切道:“快喝了,补身体。”
被这么关心着,虽有些苦恼,但沈青霓更多的是接受与感恩。
沈青霓颔首,慢慢喝了鸡汤。
一连三日,一天三顿,一顿一盅,沈青霓吃了清炖香露鸡、党参炖乳鸽、天麻炖排骨、玉竹老鸭汤……
好喝是好喝,但喝多了,沈青霓嘴里淡得没味。
好在云浅那讨的辣椒油带来了,能做些小吃食。可惜岁安轩内没小厨房,沈青霓带着辣椒油,跑凌氏院里,她院里有小厨房。
凌氏知晓沈青霓来意,跃跃欲试,但仍有担忧,“你的手腕还没好……”
沈青霓伸出手,手腕白白净净,一点痕迹也无,“擦了你给的舒痕胶,第二天淤青就全散了,我没事。”
凌氏放下心来,着人守着院门,有人来早早通禀,便带沈青霓一起去到小厨房。
沈青霓想吃麻辣洋芋、冷锅串串香。
小厨房婆子没听说过,也没弄过这些小吃食,沈青霓自己动手,让婆子在一旁学着,日后可做给凌氏吃。
麻辣土,土豆煮熟剥皮再慢慢油炸至表皮焦香,让婆子看着火,沈青霓则带着凌氏如月如星切菜,拿竹签串冷锅串串。
冷锅串串焯水后浸没在特制的调料中,沈青霓以前直接买调料包,没自己调过味儿,和凌氏一道,这加一点那加一点,再加上最后的辣椒油,味道竟然还不错。
冷锅串串要泡入味才好吃,不能急。土豆炸好了,胡乱捣碎,拌上特制的辣椒油,已很美味。
当然,比出自云浅之手的还是差些。
沈青霓对嘴巴辣得红彤彤,喝两口水又继续吃的凌氏道:“这还差点味,云姑娘做的才是真好吃。”
凌氏拿着筷子抬头,“?”
还有更好吃的?!
沈青霓:“有机会咱们一起去?”
凌氏使劲点头。
“二夫人,老夫人来了。”守门的丫鬟跑来报信。
怕什么来什么,凌氏扭头看沈青霓,有些无措。
沈青霓:“快、快收起来!”
如星如月手脚奇快,能藏的都藏起来,沈青霓捏着手帕给凌氏擦了嘴角粘上的辣椒油。
小厨房外,声音传来,“老夫人,二夫人和青霓小姐在这儿呢。”
沈青霓挑出几串泡入味的冷锅串串,放入盘中,可巧,一转身就见余氏跨入小厨房。
余氏:“怎么都在这儿呆着?”

◎送谢礼◎
沈青霓:“我在外面吃到一个小吃食,想着做给您和大伯尝尝,我第一次做,担心味道不好,叫来二嫂试吃。”
凌氏瞬间懂了,嗔怪委屈,“方才佐料调辣了,娘你看,我嘴辣成这样了……不过重新调了味后,很好吃,娘你试试!”
余氏失笑,“好,那我可得好好尝一尝。”
沈青霓端着盘递了一串土豆薄片,“大伯母,吃这个。”
薄片脆生生的,又入了味,余氏夸赞:“青霓手艺不错,晚饭有加餐了。”
沈青霓与凌氏对视一眼,暗地里缓缓吐出一口气。
余氏:“今儿天气好,青霓,映雪,陪我走动走动?”
沈青霓和凌氏应下,出院门时,沈钧行回来了。
余氏问:“事儿处理的怎样了?”
沈钧行回:“处理得差不多了,那日堵拦青霓的刘天三人,有前科,查明后已投入狱中,何掌柜那酒楼,卖假酒,还查出有私娼……他本人也不干净,还在查,但已经抓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余氏颔首,心底的气消了。
沈青霓:“辛苦二哥了。”
沈钧行:“知道就好。”
沈青霓含笑道:“这不,我来陪二嫂解闷嘛。”
沈钧行:“……”
余氏拍了拍沈青霓的手,“咱们走,不在这啊。”
沈青霓:“好嘞!”
凌氏:“……”
沈钧行:“……”
这两日忙起来,几乎没着家,沈钧行仔细看凌氏,“……怎么嘴唇这么红?”
凌氏沉默一瞬,拉着他往小厨房走,“来,我带你吃好吃的!”
她颇为反常,沈钧行:“?”
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厢,余氏点沈青霓额头,“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的主意。”
沈青霓躲开捂着额头,“大伯母,你看出来了?”
余氏:“我还不知道你。”
沈青霓环着余氏手臂,“大伯母,一直喝汤嘴里没味,我已经好了,没事儿。”
余氏看她好一会,“你身子一有不适我就怕,这次是我盯你太紧,大伯母不对。”
沈青霓赶紧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心里记挂着我呢。”
余氏笑了笑,心中欣慰。
沈青霓:“大伯母,那日文筑坊的租户帮助良多,我想准备些谢礼送去。”
余氏:“是该如此。”
下午,沈青霓便叫如月一起,合计帮她们那条街的住户,以及整个坊内租户数量,着人准备东西。
次日,三架马车驶向文筑坊。
沈青霓站在一旁,盯着家丁往坊内搬东西,“手脚轻些,鸡蛋易碎。”
坊内住户,每家都有两个鸡蛋,算是讨个吉利,沈青霓让如月领着家丁去送。
帮她们那条街的住户,沈青霓则亲自去。一户二十斤米、二十个鸡蛋、十斤肉,肉是昨日传话让庄子杀猪,今早才送来的新鲜肉。
王大婶提着沉甸甸的十斤肉肉笑眯了眼,昨儿晚上小孙孙说想吃肉,最近肉价涨了,她还愁着,今儿肉就来了。
十斤肉,切一斤炒了,阉九斤,能吃好一阵。还有二十斤米,二十个鸡蛋,够吃小半月了。
王大婶:“哎呀,顺手的事儿,咋还送礼来了。”
林大娘:“就是,看着小姑娘被恶人追,哪能不帮把手!”
沈青霓:“我一片心意,你们收下吧。”
王大婶、林大娘又客气几句,美滋滋收下。
沈青霓走开去送其他户,王大婶同林大娘说小话,“沈姑娘处事周到,真令人舒坦。”
林大娘压低声,“确实,也是有心了,还带着谢礼来,这肉啊米的,够吃半月。”
王大婶:“你听说了吗,想绑沈姑娘那人,是合丰酒楼大掌柜呢,据说已经入狱了,如今合丰酒楼关门,也是查出来暗地里有官府明令禁止不能做的营生……别看沈姑娘待人客气,但她背后有人,可不能得罪她。”
林大娘:“咱就寻常平头百姓,按时缴纳租子,哪得罪得到她……”
王大婶:“说得也是,我回去给孙孙炖肉了,回见。”
沈青霓敲响云浅家院门,里面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沈青霓视线下移,开门的是云浅弟弟,云深。
沈青霓:“小深,你阿姐在家吗?”
云深点点头,瞟了眼她身后的家丁,请沈青霓进门,转身喊:“阿姐,沈姑娘来了!”
沈青霓:“将东西搬进院子。”
家丁应声,合力搬东西。
云浅走出茅草棚,在腰间围裙擦干手上的水,瞧见沈青霓盯着家丁往院里抬大木箱。
院里已经摆了两大一小三个箩筐,大的两个箩筐里装满了新鲜土豆,上头还粘了些泥巴,应该刚挖出来没多久。
小箩筐里装了时蔬,有豆芽芹菜莴笋,还有些野菜,香椿荠菜折耳根,一把一把码得整整齐齐。
时蔬下面还有半筐肉,云浅暂时看不见。
云浅傻眼了,“沈姑娘,怎么送这么多东西来?”
沈青霓:“谢礼,谢谢你帮我。”
云浅:“也不必送这么多吧……”
沈青霓:“这条街每家每户都送了,怎可少了你的。”
吩咐家丁打开木箱子,沈青霓拉云浅看箱子里的东西,“这两大坛子里是猪油,这一坛是菜籽油,你炸土豆用,这罐子里是胡麻油,炒菜可香了,这边都是香料包,桂皮香叶之类的,都准备了些,你挑着用,还有……这几块茶饼,雨前龙井、普洱、君山银针,好几种呢,你熬奶茶都可以试试,本来还想准备辣椒,但不知你用的是哪一种,买来担心你用不上,便没买。”
云浅:“……”
云浅扭头看向沈青霓,眨眨眼,“别家也这么多?”
沈青霓莞尔,贴近云浅小声道:“这些只给你送。”
云浅摆手,“太多了,我不能收……”
两筐土豆,约摸两百斤,她买是三文两斤,要花三百文;油大多时候是她自己买板油来熬,节约成本,但有时也会去铺子里买。
那油坛子是五十斤的,一斤油至少六十五文,她一次性买的多,铺子掌柜给优惠,是五十五文一斤,按这个价算,两坛油五千五百文;菜籽油更贵,云浅只问过价格,一斤八十五文,沈青霓送来的是五十斤一坛,又是四千二百五十文;胡麻油九十文一斤,一坛二十斤,一千八百文……单几种油就是十一两五钱又五十文。
还不算香料和茶饼。
这得是多少钱。
沈青霓:“收下吧,特意叫城外庄子准备的,可费了一番心思。”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辜负沈青霓一番心意,云浅抿了抿嘴角,“那我收下咯,麻烦你让两位大哥帮我搬进茅草棚。”
沈青霓颔首,让家丁搬进去。
云浅:“今日煮了奶茶,我去给你盛一碗。”
沈青霓眼睛微微睁大,“上次喝过后,就惦记着呢。”
“今儿煮的多,你随便喝。”云浅从茅草棚端奶茶出来,神神秘秘,“奶茶里加了小料,你吃吃看,可能猜出来?”
沈青霓拿着勺子搅拌两下,露出几个圆滚滚的小珠子,沈青霓舀两颗送入口中,是糯米小丸子,微甜,上了劲,嚼着弹牙。
还挺好吃。
云浅双手撑在石桌上,期待的望着她,“可猜出来了?”
沈青霓含笑道:“糯米小丸子。”
云浅比了个大拇指,“猜对了,你觉着味道如何,可喜欢?”
沈青霓:“很不错,小丸子甜滋滋的,味道恰好,软糯香甜,还弹牙,我能不能带两份回去?”
连吃带拿,沈青霓有些微不好意思。
云浅:“……可以,我待会给你装两壶。”
沈青霓:“谢谢,还有一事想请求你……”
云浅:“嗯?”
沈青霓:“你能不能做两份锅巴洋芋我带回去?给我二嫂尝尝,上次同她提了一嘴你弄的好吃,她就惦记上了。”
云浅失笑,她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原来是要满足这些个好吃狗。
云浅:“我给你做。”
云浅起身,进入茅草棚做锅巴洋芋,沈青霓跟在她身后进去,云浅打佐料,没避讳沈青霓,手上功夫麻利,很快就拌了五碗锅巴洋芋出来。
沈青霓眼花缭乱,偷师啥也没学会。
奶茶恰好能盛五竹筒,云浅盛好,全部放入篮子里装好,递给沈青霓。
沈青霓提着,“奶茶可定了价?”
云浅:“还未。”
沈青霓:“那我……”
云浅打断她,“不许提钱,几份洋芋、奶茶而已,不值钱,当我送你的,你送我这么多东西,我接了,我送你的,难不成你要拒绝?”
沈青霓:“怎会,到嘴的美味,怎么可能拒绝!”
云浅笑了笑,“这才对。”
如月出现在院门口,“小姐,蛋都送好了。”
沈青霓将手中篮子递给候在一边的家丁,对云浅道:“大伯母还在家中等候,我且先回去了,回见。”
云浅将她送至门口,“慢走。”
离开后,沈青霓边走边问:“蛋可还有剩余?”
鸡蛋颠簸易碎,准备时多备了些许,以防万一。
如月:“还有二十七个。”
沈青霓:“在哪?都取来送给云姑娘吧。”
“文筑坊外的街口。”如月答,支使家丁快些去取。
家丁腿脚快,不多时便取来了,沈青霓原路折回。
好巧不巧,转过街角时,正好遇见第一户那书生站在门口,掏出钥匙不知是开门还书上锁,听见她们脚步声,扭头看来。
又是四目相对。
沈青霓暗叹,怎能每次都能以这样的方式,恰好碰见他?!
短暂沉默后,沈青霓试探开口,“方才分发鸡蛋,公子你收到了吗?”
楚奚元:“出门刚回来,未收到。”
如月小声道:“小姐,方才敲门没人应。”
沈青霓挑两鸡蛋递给他,“那日之事多亏街坊四邻的帮忙,才能逢凶化吉,两个鸡蛋,聊表心意。”
楚奚元垂眼,握着鸡蛋的手指葱白细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未涂寇丹,泛着自然的淡淡的粉色。
楚奚元接过,“谢谢。”
沈青霓微微颔首,敲响云浅的门。
云浅打开门,诧异不已,“怎么又回来了,快进来。”
沈青霓同如月以及家丁入了院门,楚奚元收回目光,开锁进入院子。
鸡蛋放好,楚奚元在院里井边打水,听见隔壁邻居院子传来声音。
“这些蛋送你。”
“你之前已经送那么多东西了,油、肉、香料、茶饼……”
“鸡蛋本就是拿来分给四邻,分完剩下几个,懒得带回去了,你行行好,就收下吧。”
“好吧好吧。”
楚奚元略疑惑,隔壁邻居什么时候和沈青霓这么熟了?
作者有话说: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云浅收了茶饼,又得了鸡蛋,“我明天煮茶叶蛋,你来吃可好?”
沈青霓满口应下,“好啊,明天下午能来,我们三张嘴,可别不够吃。”
云浅好笑道:“再来三张都不怕。”
沈青霓忍俊不禁,与云浅打趣几句,而后道:“我便不多留了,又耽搁些许时候,大伯母应该等急了。”
云浅颔首,将她送出门,“今儿可别再回来了。”
沈青霓:“再回来是小狗!”
从云浅那儿离开,路过楚奚元门前,沈青霓脚步顿了下,“如月,这户租客姓甚名谁?”
三番两次照面,也算是认了个眼熟,她还不知道那书生叫什么。
如月对租客情况很了解,记得也清楚,“他姓楚,叫楚奚元,搬来不久,两个月前才来租的房子,这次收租,说明掌事人换了后,也很痛快的交了租子。”
“听大爷大娘们说,他身体不大好,一直在吃药,自打他搬来,他院子里飘出的药味就没断过,常出入药铺,也有大夫上门诊治。”
如月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听说他活不了几年了。”
沈青霓:“啊?他瞧着瘦削,但气色不算太差,不至于吧?”
如月:“那是吃药吊着的。他要长期吃药,一来银子花费巨大,他是穷书生,又独身一人,哪来那么多银子供他吃药。二来啊,是药三分毒,他一直吃药,身体底子怕是早亏空了。”
挺有道理,沈青霓疑惑,“你从哪打听那么清楚?”
如月:“坊间大娘们说的呀,她们观察得出的。”
沈青霓:“……”
不得不说,如月能力真不错,短短时间和租户大娘们打成一片,背地里讲八卦都不避讳她。
夸夸如月,奖金有了。
马车摇摇晃晃驶过长街,停在沈府门前,沈青霓踩着脚凳下马车,走进沈府。
沈青霓边走边道:“麻辣洋芋和奶茶一直温着,现在吃刚好,你送一份去二嫂那,大嫂那儿有两个小侄子,送两份吧,让小娃娃们也尝尝味儿,我带一份去看大伯母,自留一份,你带回岁安轩。”
如月应下。
正堂内,余氏等候许久,“霓儿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凌氏安抚道:“娘,您别急,文筑坊租户多,青霓又带了那么多东西去,许是要多耗费些时辰的,这次她出门带了您安排的家丁,定没人敢不长眼,您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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