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唧唧!陛下被我攻略后黑化了by鱼二黛黛
鱼二黛黛  发于:2023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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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不知道景涧都是为了她好?
但她还是要自己做决定。
即便下定决心,她也未必能想起来。
一切都要看运气。
一连几日,苏程曦对景涧的态度都是不冷不淡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景涧也恪守本分,没有过多打搅苏程曦,只是默默地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
整个凤舞殿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苏程曦和景涧之间的氛围不对,一个个都异常安静,没有谁敢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其中最高兴的人要数萧予桓。
他乐得看母后不搭理景涧。
用膳的时候异常活跃,笑眯眯地给苏程曦夹菜,又会卖乖撒娇,将心情沉郁的苏程曦哄得喜笑颜开,萧予桓给母后盛了一碗甜汤,殷勤地端过去,笑嘻嘻地说:“母后,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甜汤,这几日儿臣都没见您喝了,是怎么了?不喜欢喝了吗?要不要尝尝今日的有何不同?”
苏程曦闻到甜汤的味道,就想到了那夜和景涧不欢而散。
眸色微闪,对上儿子殷切灿烂的笑容,瞬间又不忍心了,她笑着端过甜汤,轻轻地搅动着汤勺,笑着说:“没有,母后这几日只是胃口不佳,便没有喝。不过今日桓儿有心,母后却是不能不喝的。”
“母后……您若是没胃口的话,就不要喝了吧?”
虽然很想在景涧面前表现出跟母后无人能及的样子,但还是不舍得勉强自己的母后。
“不勉强。”
甜滋滋的味道传入口腔,让苏程曦郁闷的心情瞬间都顺畅不少,她的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容,眸色柔和地夸奖自己的儿子:“桓儿,你这般有孝心,母后很欢喜。”
“母后对儿臣更好,儿臣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等儿臣长大了,一定要学会这世间最好喝的甜汤,只要母后想喝,儿臣就亲自煮给母后喝。”
在孝敬母后这一件事上,萧予桓从不含糊。

第190章 她低过一次头,就不会再低第二次
“你是皇帝,做甜汤作甚?那些事交给御厨去做方可。”
苏程曦喝了几口便将甜汤碗放下了,她扭头望向景涧,皱着眉头淡声问:“莫老那边如何了?”
那日不欢而散之后,苏程曦就再也没有过问关于莫如峰的事。
但是几日过去了。
要是还没能让莫如峰主动放下架子前来教导萧予桓的话,苏程曦便该不耐烦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耐心十足的人,她也看出来莫如峰是愿意做帝师的,却要端着架子等她低头给台阶。但她低过一次头,便不会再低第二次。
不然还真让人觉得他们母子二人当真是走投无路了。
诚心诚意,她会给。
但也要莫如峰值得。
景涧眸色微动,轻声说:“他已经隐晦表达过愿意成为帝师的想法,这几日属下没有去见他,先晾一晾也不无不可。”
在他眼里,他儿子如此勤奋好学,乖巧聪明,虽年纪尚幼,但很有灵性,又意志力坚定,给莫如峰当徒弟都是抬举莫如峰了。
那老头明明很喜欢他儿子,却还故作高姿态,他也不乐意惯着。
冷一冷他再说。
不得不说,这夫妻二人,在这一件事上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但是,孩子的教育问题也不能拖。
莫如峰那人学识渊博,嫉恶如仇又性格刚烈,成为帝师虽绰绰有余,但也怕他那样尖锐不知变通的性格影响到儿子。
苏程曦皱着眉头想了想,片刻后说:“景涧,虽说莫老学识渊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毕竟年岁已高,让他一人教导桓儿,确实太过辛苦。你且寻一些擅长其中一项的夫子来教导桓儿,也好为莫老分忧。”
景涧揭起眼皮看了苏程曦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说:“好,属下这就去办。”
萧予桓看着景涧快速转身离去,眨眨眼,扭头望向自家母后,一脸郁闷地说:“母后,是莫老对儿臣不满意吗?为何都过了这么几日了,他还是不愿意做儿臣的帝师?”
“他对你很满意。”
苏程曦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温柔地笑着说:“只是需要给他一些时间,过不了几日,他就愿意了。”
萧予桓拧着眉头,不甘不愿地小声嘟哝:“母后,若是他不愿意就算了,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虽然儿臣不太喜欢师父,但是他教导的内容儿臣都有好好学……”
苏程曦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后小声问道:“所以,你愿意整天跟你师父待在一处了?”
萧予桓小脸瞬间就红了,低下脑袋,露出红红的耳朵尖,垂在膝盖上的小手下意识地绞在一起,瓮声瓮气道:“那倒也不是,只是……他教导的内容,儿臣学起来比陆丞相教的更容易。母后不是说过嘛,想要战胜他,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儿臣跟他学,才能青出于蓝嘛。”
苏程曦看着别别扭扭的儿子,心里忍不住发笑,爱怜地又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低声说:“只要你愿意,日后随时可以向景涧请教,但他事物繁杂,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教导你。”
萧予桓心里突然一紧,沉默了半晌,慢吞吞地吐出了一个:“哦。”

深秋,湿冷。
淅淅沥沥的小雨缓缓降落在干枯的树枝上,桔黄的叶落了一地,小厮正顶着小雨扫落叶,就突然注意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猛地抬头,眼睛瞬间就瞪大了,随后左右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说:“公子,你来了,赶紧进去吧!莫老已经等公子好几日了。”
景涧点点头,撑着伞往里走,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走进了内院。
莫如峰并没有待在屋子里,而且坐在院内的回廊煮茶看书。
他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景涧眼睛瞬间亮了,随后冷嗤一声,绷着脸没好气地问:“你来作甚?老夫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滚出去!”
景涧恍若未闻,抬脚走过去将淋湿的雨伞收起来,随后慢条斯理地坐在了莫如峰的对面,自顾自地伸手拿过茶杯,提起热滚滚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莫如峰看得气不打一处来,横眉冷眼道:“你将老夫骗来京都城便不管不顾,你这厮实在是可恨至极。现在还敢来招惹老夫,你莫不是以为老夫是软柿子任你拿捏?”
景涧终于抬眸看了莫如峰一眼,眼底平静无波,淡声道:“是我将你骗来的吗?你就这么好骗?那你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莫如峰气得咬牙切齿,布满皱纹的脸憋得通红,半晌后才怒道:“若非你给老夫传信,花言巧语的将老夫骗来,老夫岂会踏入京都城?”
如今他已经违背当初的诺言回到了京都城,若是没能做成帝师,灰溜溜地又回去,只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他莫如峰一生刚正,岂能晚节不保?
“花言巧语?”
景涧眨眨眼,淡声道:“也没有吧!晚辈只是告诉莫老,若是您不出山,幼帝无人教导,恐危急江山。您来了,晚辈便默认您是愿意担任帝师一职的,谁知太后娘娘带着幼帝亲自拜访您都推三阻四?”
莫如峰一梗,半晌没说话。
景涧接着说:“今日太后娘娘已经下达命令,让晚辈去寻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人前去教导皇上,不必全都擅长,只要擅长其中一项便可。教导皇上之事刻不容缓,若是莫老实在不愿意,晚辈愿亲自护送您原路返回。”
“你!”
莫如峰瞪圆了眼,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极了。
他明明知道景涧是故意的,却又不得不忍着。
这些时日,经过深思熟虑,他确实不放心将小皇帝交到任何人手中,任由他们教导,还不知道将人教成什么样。
他也是打从心里喜欢小皇帝的,虽然年幼,但知事懂礼,太后娘娘又明确表示不会干涉他教导小皇帝的事,给了他极大的尊重和自由。
他岂能不心动?
但是现在景涧却用话堵他,实在是可恨!
“莫老,你脸色不太好,可是着凉了?若是不舒服,晚辈稍后回宫给你传个太医来。”
景涧浅酌了一口热茶,茶香四溢道:“莫老久居山野,突来京都城,一时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您不愿偏见晚辈,晚辈喝了这杯热茶就走,省得碍您的眼。”

“你这后辈好生无礼!”
莫如峰气得浑身颤抖,怒而拍桌:“你不配喝老夫的茶,且将老夫的茶杯放下!”
景涧将口中的茶水吞咽下去,将茶杯放下,一脸纳闷地叹气摇头道:“莫老,晚辈实在不知道究竟哪里惹您不快,竟让您如此生气?”
莫如峰咬咬牙,深吸两口气,平息内心的愤怒,才冷着脸说:“你何必如此羞辱老夫!老夫该去何处老夫自己会去,何需你护送!你赶紧走,老夫不欢迎你!”
景涧见莫如峰如此疾言厉色,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拱手道:“既然莫老不欢迎晚辈,晚辈离开便是。不过莫老才高八斗,又差点成了帝师,定然会被人盯上,若是您不要晚辈护送,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便跟晚辈没有关系了。”
景涧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莫如峰气得脸颊通红,布满皱纹的脸止不住地抽搐,深深吸了几口气以后,他冷着声音说:“老夫的事老夫自己会负责,用不着你这等奸滑之人假惺惺。”
景涧眨眨眼,作势转身就要走,方才扫地的小厮突然小跑过来,一脸焦急地说:“莫老,镇南王来了,就在门口候着呢!”
“镇南王?”
莫如峰离开京都城的时候,萧见闵还只是一个小娃娃,现在已经成了手握重兵的亲王。
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做帝师的,镇南王跟太后之间微妙的关系让人津津乐道,就算他常年身居山野,在来京都城的路上也略有耳闻。
一时间,眉头紧紧地皱着,小厮催促道:“莫老,镇南王位高权重,咱不好让他在门口等太久的。”
扫地的小厮从小就跟着莫如峰,在山野中伺候莫如峰多年。莫如峰也将他当做自家晚辈看待,平时便没有太多主仆规矩。
莫如峰其实不太想跟萧见闵见面,省得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惹得一身骚。
但萧见闵毕竟是王爷,就算他再不愿意,也不好拂了萧见闵的面子。
沉着脸犹豫片刻后,他摆手道:“且去将镇南王请进来吧!”
小厮转身就跑。
景涧皱眉道:“莫老,晚辈跟镇南王之间有些误会,现在出去势必会遇到他,恐打起来将您院子毁了,还请给个地方让晚辈藏身。”
“你!”
莫如峰恨不得景涧即刻在他眼前消失,但一想到景涧是太后的人,跟镇南王之间不对付确实再正常不过,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忍着一口气说:“你且进屋去。”
他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胜在安静,暂时他也还不想离开,总归还得住下去。
萧见闵速度虽然不快,但是院子不大,他踏进来拐个弯就到了莫如峰住的院子前面。
脚步声传来,莫如峰眉头一拧,景涧便快速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响动,扭头一看,他的房间门已然禁闭。
景涧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莫老。”
萧见闵已经走到眼前来,莫如峰刚要拱手,萧见闵便先一步拱手道:“见过莫老。”
他的态度谦和有礼,让莫如峰忍不住眉头紧锁,随后说:“不知镇南王来寻老夫有何要事?”

他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
萧见闵无奈地长叹一声,恭敬道:“莫老不必如此严肃,本王只是从小就听说莫老您的事迹,十分钦佩。听闻莫老进京,特来拜访。”
莫如峰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将萧见闵的话当真,他指着身侧的石凳说:“镇南王请坐,老夫方才在煮茶看书,若是镇南王不嫌弃,可以小酌一杯。”
“能喝到莫老亲自煮的茶,本王荣幸之至,岂有嫌弃之理?”
萧见闵笑着接过莫如峰递过来的茶杯,眉目温润地说:“莫老,本王听说太后请您入京,是为了给小皇帝做帝师,可为何这么多时日还未接您进宫,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莫如峰听得心头一梗,明白了萧见闵必行的来意,他皱着眉头说:“镇南王说笑了,草民进京并非太后邀请,而是有事前来。”
他对萧见闵始终是有所防备的。
萧见闵轻笑了一声,随后正色道:“本王知道莫老学识渊博,智慧无双,今日得以一见,实在是荣幸之至。但本王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他向来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有事就直说了,莫如峰眉头一抬,颇为忌惮地沉默了半晌,才警惕地说:“镇南王,你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手下随从数不胜数。老夫只是一介草民,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帮不上镇南王什么忙。”
他一点也不想跟镇南王扯上关系。
萧见闵见莫如峰拒绝得如此干脆,也不生气,浅酌一口温热的茶之后神色温润地说:“莫老,本王知道您刚正不阿且心系天下苍生,内心敬佩不已。只是,您如此学识,若是不能用到可用之处,未免太过可惜。本王深以为,若是我云盛皇朝能有您这样的能人相助,一定可以妥善解决许多难题。本王想莫老愿意跋山涉水前来京都城,也是出于对黎明百姓的怜悯之心。”
莫如峰摸不准萧见闵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想跟他虚与委蛇,便斟酌着开口道:“镇南王,老夫实在不知道你所言何意。但老夫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此番前来已是十分劳累,往后只想闲云野鹤安稳度日,不愿再折腾了。若是镇南王无事,便请先回吧!”
就算他想为云盛皇朝做点事,也不会站在萧见闵的这一边。小皇帝才是正统,萧见闵正值壮年,又是先帝胞弟,难免没有夺权之心。
莫如峰心高气傲,岂能做乱臣贼子,助纣为虐?
萧见闵挑了挑眉,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莫如峰身后禁闭的房门上,低笑着说:“莫老,本王是真心实意需要您的帮助,本王知道您介意什么,但是本王可以向您保证,您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莫如峰摇摇头,认真道:“非也,老夫只是不想再掺和朝中之事了。老夫罢官多年,早就胸无大志,只想苟且偷生,今日让镇南王白跑一趟了。”
萧见闵过来,也并非真心想要将莫如峰收为己用,只是探探口风罢了。
如今看莫如峰油盐不进,颇有些无趣,他长叹一声,感慨道:“今日,是本王叨唠了。”

第194章 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萧见闵也没多留,没多大会儿站起身就走了,他走后景涧才拉开门走出来,莫如峰对他横眉冷眼道:“时辰不早了,老夫要歇息了,你打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莫如峰对景涧怎么看都看不顺眼,气得心肝疼,让他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还没个发泄的出口。
偏偏景涧这小子不上道,每次一来就气他,实在是可恶至极。
景涧盯着气呼呼的莫如峰看了两眼,眼底闪过一起笑意,迟疑片刻,说:“莫老,您若是不愿为帝师,晚辈也不强求,但是在寻到合适的人选之前,确实需要人教导皇上,不若您帮忙先教几日?皇上是个非常有灵性的孩子,聪慧过人又懂事乖巧,不会给您添麻烦。”
莫如峰要不是端着架子就想骂娘了,景涧这厮真的欺人太甚!
明知道他前来就是想做帝师的,还故意这么说,他刚准备发怒,景涧就上前一步,十分恭敬地拱手道:“莫老,晚辈相信您不会任由皇上在宫中无人教导的。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的生辰了,太后命令晚辈在那之前将人选给确定下来,晚辈还要寻人,实在分身乏术。莫老不若趁这几日功夫和皇上相处看看,晚辈相信你会喜欢他的。”
莫如峰眼眸闪烁了两下,似乎明白景涧话里隐含的意思了,沉吟片刻后,他板着脸说:“既然你都如此求老夫了,老夫看在你心诚的份上,便答应你了。”
景涧:“……”
他倒也没求。
景涧回宫之后,向苏程曦复命:“莫老明日便进宫,接下来几日他会教导皇上。”
苏程曦抬了抬眼睛,淡淡地点点头,随后说:“好,哀家知道了。”
景涧:“……”
这几日,苏程曦对他的态度都是十分冷淡的,他有心想缓和认个错道个歉,但是苏程曦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刚要开口说话,苏程曦便把头转向一边,拒绝交流。
或者直接下个命令将他给打发出去了。
“曦儿。”
几天下来,景涧再也忍不住了,他走上前去,转身坐在了苏程曦的身边,伸手去拉她,苏程曦一下子躲开了,拧着眉头呵斥道:“景涧,你胆大包天,竟敢对哀家动手动脚,你的手是不准备要了吗?”
“曦儿……”
景涧低声哄道:“我知道我那日惹你生气,是我不好。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苏程曦斜了景涧一眼,没说话,但景涧知道她态度松软了,凑上去得寸进尺地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低声说:“你若是决定了要想起来,我会帮你。这几日我让人去寻了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再有两日便进京了,到时候让他给你看看如何。”
苏程曦没想到景涧的行动力这么强,眨眨眼以后,狐疑道:“我这个情况,并非身体上的问题,就算再厉害的神医,也看不出来什么吧!”
“他不一样,或许能够寻找到你记忆缺失神魂丢失的源头所在。”
景涧心疼地抱了抱苏程曦,微沉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响起:“曦儿,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前两年我一直寻找你魂魄丢失的症结所在,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都要查清楚,确保你不会再离开。”

第195章 哪怕希望渺小,也愿意竭尽全力
苏程曦身体僵硬着,半晌没说话,就这么任由景涧紧紧地抱着她。
“曦儿,别生我气了。”
景涧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脖子,软着声音说:“我知道你性子倔强,以前我害怕你将我忘了便不想再跟我好,也不会再爱我。但你跟我重新在一起之后,我就又心疼你了。那些记忆,有一部分是不美好的,但我现在想想,那些记忆就算不美好,那也是你人生的一部分,只有你能决定是否记起。”
但是那些记忆,能不能全部恢复,都是要看运气的。
苏程曦早就不跟景涧生气了。
浑身松软下来,后背紧贴着景涧的胸膛,就这么被他抱在怀中。
她沉默着没说话。
景涧又说:“曦儿,原谅我吧!是我自作主张,是我干涉你太多,你别生气,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景涧的声音低低的,很平静,却让人听出了些许委屈的感觉。
苏程曦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了。
这些年天,她一直在想,他们相爱多年,又成婚生子,如胶似漆。
她的身体内却突然换了一个灵魂,而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想象一下那两年间景涧的难过和无措,以及毫无办法却又期盼着她有一天会回来的样子,一定痛苦至极。
她失去了记忆,一切成空。
就算回来了,也拥有另一份不一样的记忆,一直置身事外,将自己当做第三个人跟他相处,却又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可想而知他有多痛苦绝望。
“阿谨。”
苏程曦突然轻叹了一声,轻轻地拍了拍景涧的手臂,想要转身看一看他,但景涧的手臂却丝毫未动,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担心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我想看看你……”
苏程曦低声说:“这些时日,我想通了很多事,想说给你听。”
景涧僵硬着的手臂突然一顿,随后稍微放松了一些,苏程曦从他怀中转过身,面对面地望着他。景涧的眸色看似平静,但内心宛若被灼热的火焚烧一般,担惊受怕的,生怕苏程曦会说出厌弃他的话。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也并不短。
至少对于他来说,度日如年。
因为他和苏程曦之间相爱多年,彼此太过熟悉,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苏程曦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他不动声色地试探,终于确定他爱人的身体内住进了一个陌生的灵魂。
而他的爱人不知所踪。
他愤怒得恨不得杀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偷窃者。
但他毫无办法,只能假装不知道,虚与委蛇,然后派人秘密寻遍世间能人异士,一直到半年后他才确定自己的爱人被夺舍。
而窃取他爱人身体的偷窃者乃是一个来自异界的灵魂,想要将他的爱人找回来难如登天且希望渺茫。
他一度是绝望的。
但他们之间还有孩子,他不能倒下,那段时间儿子总是会问他为何不让他靠近母后了。除了骗儿子他母后生病之外,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不忍心告诉儿子他母后消失了,不知所踪,找回来的希望渺茫。
但是,不管希望多么渺小,他都竭尽全力去尝试,哪怕会因此而危及性命。

第196章 只要你以后不负我,我便不会辜负你
但是所经历的那些,都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苏程曦。
她如果知道这两年他是如此绝望,甚至为了找回她而差点疯魔,一定会被吓到。
他不愿意看她有任何不高兴的时刻,只希望她以后的人生一帆风顺,平安喜乐。
苏程曦望着景涧忐忑却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抚上他刚毅的脸庞,浅色的瞳孔望进他深邃的眼底,低声说:“阿谨,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煽情的话,卡在她的嗓子眼,吐不出来,但她心里很清楚她消失以后萧见谨的日子一定非常难熬。
景涧突然眼眶就红了,那些酸涩绝望疯狂瞬间变成了甜滋滋的蜜饯,充斥着他的胸膛,他抬手抓住了苏程曦的小手,拉到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嗓音低低地说:“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回到了我身边,我便不觉得辛苦。”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为此他丢掉性命,丢掉云盛皇朝的皇位,也是完全值得的。
他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了。
苏程曦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景涧的想法,心里滚烫得滋滋冒泡,有愧疚、有感动、有酸涩、有庆幸、有难过、有后悔、有柔情等等情绪在心里杂糅,让她五味杂陈又无可奈何,她轻叹着说了一句:“虽然你觉得现在一起都是值得的,但我不能因为忘记了就可以否认你为我做过的任何事。阿谨,太过矫情的话我说不出口,但你要明白,只要你以后不负我,我便不会辜负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景涧突然笑了一声,深邃的眸底闪过奇异的光彩,他欢喜地又亲了亲苏程曦的小手,眉目柔和地说:“只要我们坚定不移,就一定会白头偕老。过几日,我会带一位大师进宫给你看看,跟神医一起配合为你固神,必须保证你再也不会突然消失。”
那样的伤痛,这一生他只能经历那么一次。若再来一次,他会彻底疯掉。
苏程曦恍然间发现景涧深邃的眸底跳跃着强势的光芒,是那样的坚定,又是那样的充满柔情。
他真的离不开她。
他用自己实际行动表达。
苏程曦突然想到原文中原主的悲惨结局,突然就理解了萧见谨的所作所为。
因为书里的原主为了苟且偷生,凤仪天下,便跟萧见闵狼狈为奸,扣押他们的儿子,夜夜笙歌。
原主用她的身体和萧见闵苟合,萧见谨又怎么能忍受得了?
大约是他绝望的发现再也找不回她了,所以那个占据了她身体,又利用她身体跟别的男人纠缠的原主就遭受到了萧见谨疯狂的报复。
即便是毁灭她的身体,萧见谨也绝不让那个占据她身体的女人好过,于是无休止地折磨了她很多年。
将这些事想通之后,苏程曦一阵唏嘘,随后望着景涧,十分认真地说:“阿瑾,别担惊受怕,那样的事不会再有了。”
景涧怎么可能不怕?
以前他是不信什么夺舍亦或是借尸还魂这种玄乎的事,但是亲身经历后,他便深信不疑。
苏程曦被夺舍过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他必须做好充足准备,才能确保她不会再发生意外。

景涧低声说:“我知道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苏程曦知道他也只是嘴上放心,但是心里肯定是不可能真的放松。
“你不是要带神医和大师来给我看吗?我既然能回来,证明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没断。”
苏程曦眸色柔和,但表情十分坚定,她认真道:“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人将我带离你和桓儿身边。阿谨,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样会很累。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跟你共同面对。”
景涧喉结微微滚动,眼眸轻轻闪动,张了张嘴,低声说:“好,我知道了。”
“我不光听你说,我要你这么做。”苏程曦抓紧了景涧的手,眸色认真地说:“虽然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那些记忆我记起来的不多,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之道我是欠缺的,你要多多包容我。”
景涧听了这话,瞬间就笑了,温声说:“你很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喜欢的,无论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好的。”
所以无关包容,而是我本来就喜欢,无条件的喜欢。
苏程曦眨眨眼,突然娇俏地笑着问:“阿谨,你这样,会宠坏我的吧?会把我宠得无法无天,会让我恃宠而骄,会让我性格变得越来越不好……”
“你恃宠而骄有何不可?”
景涧抬手宠溺地揉了揉苏程曦的脑袋,低笑着说:“你的性格已经很好了,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你如今身为太后,本就有无法无天的资格。以后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你的身后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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