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霍痕山的形象无限的高大,温文儒雅又多金,她崇拜他。
所以,在霍痕山说出了自己的烦心事后,她便自告奋勇的提出要全力以赴的帮助他达成心愿,哪怕是牺牲自己……
霍痕山好像是在等她说这句话一样。
他立马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并且告诉珊珊,事情很简单,只需要让他放下戒备,喝下那杯酒,然后趁机带他到房间,拍下不雅照片交给记者就可以了。
他告诉珊珊,虽然那是一杯烈性药,但他会在门口派人保护她,只要拿到照片,他会立马前去救她出来。
不会让她受到侮辱和伤害的。
只不过今天这场计划,好像出现了一点意外。
但珊珊在看到程风的第一眼,便觉得,即使今天没有那个女人的出现。
他也绝对有办法不喝那杯酒。
珊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许是那个叫程风的男人太过深不可测,又或许,那双幽深而冷峻的眼睛仿佛能穿一切虚假一般。
珊珊站在门口,等了很久,没有听到任务声音,她悻悻离开。
彼时凉婵身体滚烫,双颊通红,呼吸困难。
而紧靠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阳刚的气息如此强大,让她产生了一阵一阵的眩晕感。
幽闭的空间里,呼吸相闻。
她抬起头,看着他。
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向前靠了靠。
程风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他不悦的蹙眉,“你不是酒量一直很好?”
他声音冷冷的传来。
凉婵清醒了几分,她咬了咬发干的嘴唇,猛的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好个屁,这是酒量的问题吗?她在酒里下了药!”
她语气不善,有点冲
程风眼底有了浅浅的笑意,“哦,所以?你要对我图谋不轨?”
凉婵抬头,正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睛。
恍惚间又回到了八年前。
两人的大学时代。
那时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死缠烂打的追在他身后,甚至对着他叫嚣,早晚有一天要睡了他。
可是八年时光,那么多年月,让她早已经将那些青春年少的悸动屏蔽,如今这双眼睛,再也不如当年一样温和清澈。
她不知为何,恼羞成怒,忽然就来了勇气,一下子扑了上去。
程风身体猛然一僵,这种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他愣在那里。。
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不安分的双手。
哑着嗓子问,“我是谁?”
而凉婵此时大脑中的那一根清醒的弦早已轰然崩塌。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心底竟然泛起酸涩的疼痛。
那些在无尽的暗夜里翻涌而出的思念,那些被她隐藏的很好的情绪忽然一瞬间再次将她淹没。
她脸颊依然像发烧一般通红,双眼水汽朦胧。
“你是程风,你终于回来了……在我还没有忘掉你的时候!”
程风的心咯噔一下,那一层长在柔软之外的坚硬外壳,在她那一句,我很想你之后,轰然破碎。
他再也无法将她推开。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又或许是那些酒已被她吐了大半。
更多是因为他再次出现,那种空缺了很久的安全感,让她瞬间有了一种可以倚靠的感觉。
仿佛这些年单打独斗,孤军奋战,出生入死的拼杀都抵不过这一刻内心的放松。
她纠缠到了一半竟然累的睡着了。
程风拿出了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门外响起了动静。
他看了一眼怀中脸颊依旧通红的人,敛去眸中情绪,一把将她抱起,离开了那逼仄的空间。
顾之炎贼精明的在两人之间徘徊。
“睡了?”
“你瞎吗?”
顾之炎立马笑的像只狐狸一样,“卫生间阿,想不到你喜欢这种……”
程风一个踉跄,黑着脸低吼了一声,“滚!!”
珊珊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失意。
她独子坐在沙发一角,端着酒杯,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身边的那个包包。
霍痕山自顾之炎进门后,依旧一脸儒雅的笑意。
“程先生和那位周小姐去哪儿了?”
顾之炎怔了怔,随即一脸坏笑指了指外面。
在场的都是男人,心照不宣。
“这还不多亏了珊珊小姐的那杯酒吗?要不然那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前女友旧情复燃,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谢谢珊珊小姐呢”
被人毫不留情的拆穿阴谋,珊珊干笑了两声,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今天来的这两位男人,看上去都不怎么好对付呢。
霍痕山和那蓝色西装的男人显然没有想到顾之炎会将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调侃。
脸上不禁闪出一丝尴尬。
气氛有些古怪。
顾之炎低头看了看手表,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霍总,石经理,天气不早了,关于股份的事,不如咱们明天再谈如何?”
石伟就是穿蓝色西装的男人。
“这,才十点半,会不会太早了些?”
霍痕山笑着说,“是阿,夜生活才刚开始。”
顾之炎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叹息一声,开始老妈子附身,絮絮叨叨起来。
“两位不知道阿,我家里管的严,十一点前不回家,我爹会打断的我狗腿的,啧啧,很疼……”
其余众人石化。
这样一个看上去有点傻兮兮的男人,是怎么从他们手里抢夺走百分之四十多股份的呢?
黑色的越野车静静的停靠在路边。
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临近十二点,又飘起了雨。
车内很安静,静的可以听见雨丝敲打在玻璃车窗上的声音。
凉婵倏的睁开了眼睛。
身下是柔软的真皮座椅,身上盖着一件西装。
有淡淡的冰凉的薄荷气息从西装上传来。
她一个激灵的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此时竟然在车后座上,怎么会睡着呢?
她最后的记忆是卫生间,然后……
然后她强吻了闯入女厕的男人!!
“醒了?”
男人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他单手撑在一侧的车窗上,目光注视着前方,专注而认真。
凉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一辆橘黄色的三轮车正在缓缓移动。
她的呼吸一滞,大脑里瞬间涌入了许多碎片。
消失于午夜的女孩子,风干的脸皮,无任何目击证人,找不到交通运输的工具,甚至凌晨那些零乱的轮胎印记。
这些东西在她脑子里正慢慢勾出一个雏形。
一个犯罪过程的雏形。
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西装,从后座上跳到了副驾驶上。
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
语气里有一种压抑的兴奋。
“一直找不到运输工具,一直没有查到可疑车辆,是因为自动忽略了一种交通运输的工具,保洁三轮车出现在凌晨的街道上,太过正常,以至于让排查进入了盲点,凶手就是用这种三轮车抛尸的!!”
凉婵越说越兴奋,人一得意就容易妄形,她伸手捏了捏程风的脸。
笑眯眯的说,“多谢多谢”
程风身体一震,他偏头淡淡看她一眼。
凉婵“呃……”
她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才想起来,两人早已不是那种关系很多年了。
“抱歉,我,我忘记了……”
程风饶有兴致的看她一眼,声音依旧冷冷的,“忘记什么?”
“忘记……忘记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程风转过头来,目光依旧疏离冷漠,“什么关系?”
不等她回答。
他嘴角挂着凉薄的笑意,“英雄卧底和犯罪分子的儿子?还是杀人凶手与被害者遗孤?”
凉婵的心倏然间像被刀再次割开一样疼。
那些久远的让她疼痛到生不如死的回忆,再次袭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那件事发生后,我去翻查过案卷,发现了疑点,但是我在……”
“够了!!”
他声音冷的足以让这车里的空气结冰。
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解释!
“你将那些东西送到警局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也注定了我们的结局。恭喜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卧底,在毁掉了我的一切之后,不负责任的离开。”
你从来都是这样,从来!!
程风眼底微红,“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以为你会出现,会给我一个解释,会告诉我当年你接近我不是为了收集程家的证据,告诉我们的爱情不是那样一个可笑开始!!可是我等了好多天,好多个星期,甚至……好多年。”
他的声音徐徐传来,依旧是那么冷淡,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盘。
凉婵深吸了口气,左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那里的旧伤正隐隐发疼,向四周蔓延,窒息一般的钝痛,让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八年,二千九百多个日夜,每当下雨天,曾经的伤口,会像爬满了虫蚁一般,又疼又痒。
她想,这应该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吧。
“这八年来我从没有放弃过为731案寻找真相,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了罪过,也从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还程家一个清白,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任你千刀万剐……”
“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一名人民警察,我有自己的使命,请你不要干涉我!!”
她打开车门,消失在黑夜里。
带着一身的决绝和孤傲,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程风的手抓着方向盘,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许久之后,他对着空寂,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
不是什么?他自己无法说出口。
那些缠绵于空气里的哀伤,仿佛融化于这漆黑的雨夜。
车久久不动,停靠在雨中,任凭那些纷乱的雨丝落下车窗。
他漆黑的眼,如同暗夜里一口幽深的古井,映着亘古不变的苍凉和落寞。
那早已如止水的心,在遇见她之后,自深海之底掀起波澜。
好像那一年的仲春,风极暖,她穿了一件绿色的毛衣,站在蔷薇花墙之下,一脸挑衅,“喂,你就是抢凉殊女人的家伙?我是来给他报仇的,我赢了你把女人让给他,我输了任你处置怎么样?”
她微微抬起下巴,明媚如骄阳的脸上,带着一脸匪气,一点野性,一点张扬。
与她身后的那大片大片的蔷薇花一样绚丽夺目。
那时他并不知道,这个闯入他生命中的女孩子,会是他一生无法渡越的劫。
所以他回来了,连同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以至于,此生,再也无法容纳下任何人,所以,我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回来,等着当年操刀人,得道重生,亦或是坠入地狱。
这周边都是南山集团旗下的娱乐产业。
虽已近半夜,霓虹灯闪烁,不远处那些夜店里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看着天,冰凉的雨丝落在脸上。
道路两边一些穿的极性感的姑娘正扶着树呕吐!
她脑子里忽然想起陈灵灵,她胃里那些残留的酒精,和那一身紧身性感的裙子。
是否也是从夜店出来,喝的烂醉,才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凉婵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这条百米的长街之上,只有街头一个摄像头,发出微微的红光,而其他几处死角里,什么都没有。
转过一条街道,世界忽然就安静下来。
这里是一排老城区。
城市的发展变革,让这一片曾经辉煌的地带变成了历史遗留的问题。
东边是南山集团新开发的别墅区,北边是开发区新建的山体公园。
而这一片老城区,在林立的现代化建筑之下,像是一个耄耋老者,张着早已掉落牙齿的嘴,鹤立鸡群一搬的存在着。
穿过错落的巷子,尽头便是大路,她记得那里有个站牌,再往前走没多远,便是所谓伊人会所的侧门。
鹿云非他们在侧门那里等着。
她这样走着,漆黑的没有路灯的街道上格外阴森。
忽然她屏住了呼吸,最前面有一个女孩走在街道上,从旁边小巷子里出来一个黑影,正悄无声息的跟在女孩子身后。
凉婵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
直觉得告诉她,那个黑色的影子极有可能就是她们一直追查的凶手!
她顷刻间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个黑影高举的手,大喝一声,“住手!”
那黑色影子的手竟然如此纤细。
她一惊,方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个女人……
最前面的女孩惊慌的转过头来。
随即发出一声尖叫,刺破苍穹!
而彼时,身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正在缓缓靠近。
凉婵刚想回头,只觉眼前一黑,后脑一沉,一股剧痛从脑后袭来。
温热的血顺着她的头发,流了出来。
眼前一黑,昏迷前,她看见了两个黑色的影子正向她靠拢过来。
看见走在最前面的女孩子晕倒在地上。
卧槽……竟然是两人作案……其中一个,还是女人!
剧痛袭来,意识逐渐模糊。
有人将她和那个女孩子扛了起来。
吧嗒一声。
她头上的那个黑色的发夹掉落。
她看着后面跟上来的那个人,一脚将它踩烂。
…………我是分割线…………
黯淡的天光,雨丝轻落,很快将地上那一片血迹冲刷干净。
鹿云非和许诺几个人等了很久,始终不见凉婵出来。
开始有些慌了。
今天的任务只是试探。
鹿云非说,“灏天,开启追踪模式!”
坐一副驾驶坐上的吴灏天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立马打开电脑,敲击了几下。
只见屏幕之上的一个红点,一直在不远处的位置上一闪一闪的。
鹿云非看着那个位置,又看了一眼地图上的方向。
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出事了。
他立马发动车子,向着那个方向驶去。
漆黑的雨夜,安静的街道。
湿漉漉的地面上,静静的躺着一起小小的发夹,外壳被踩坏,露出了里面的芯片。
正亮着微弱的红光。
众人只觉得浑身冰凉。
因为那发夹不远处,有一处印迹与其他地方不同,在强光的照射之上,反射着暗黑色的光。
那是……
那是血。
虽然被雨水冲淡了,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流了很多的血。
他们几人站在雨里。
叶深深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这,老大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鹿云非的脸色苍白,“不会,她那么彪悍,即使是受了伤,也不会有危险!!”
一想到那些受害者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大家心里更加担忧!
他的话仿佛是给了在场的几个警员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给屠夫打电话,请求支援!!”
许诺问道。
鹿云非说“我来打,深深保护现场,许诺马上联系痕迹科的人来,灏天马上排查周围监控,看到可疑车辆一律给我拦截下来!!”
鹿云非语速极快。
他拿出手机,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手竟然轻轻的颤抖。
那个彪悍矫捷的女人千万不能有事!!
队长执行任务失踪的事,很快传遍了警局。
屠夫大半夜从床上起来,赶到现场,脸色难看的快要结冰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此时已经清晨四点半,天还没有亮。
其他几个都觉得这三个小时简直是度日如年。
经吴灏天排查,周围监控只有两处。
而那处发现血迹的地方位于监控死角。
什么都没有拍到,凶手像是对这里十分了解一样,故意避开了监控所在范围。
而痕迹组的同事在现场找到的血样经化验确属于凉婵本人,同时还发现除她之外,还有一名女性被抓走,并且留下了痕迹。
现场只留下两名受害人的痕迹,凶手除了一个较深的脚印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没有找到可疑车辆。
案件再次陷入了死胡同里。
那个被称为雨夜屠夫的凶手。
竟然带走了他们队里最优秀的刑警。
鹿云非忽然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向屠夫,“局长,凶手很有可能是霍痕山,我申请搜查令!”
屠夫脸色难看的要命,“他是什么人你们会不清楚?这搜查令是想开就能开的吗?”
鹿云非说“我们之前追查到了三个死者的共同点,都由霍痕山陪着一起买过死前穿的那件衣服,所以才派出凉队去试探,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竟然直接从伊人会所失踪!”
屠夫重重的喘了口气,“搜查令出来都晚犊子了,直接带人回局里……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办”
鹿云非的眼睛亮了亮。
他自然明白屠夫这句话的意思。
死者生前穿的那件衣服可以做为一项重要证据来传唤嫌疑人,至于搜查那就是顺便的!
凉婵睁开眼,一片漆黑,隐约间有轰隆隆的声音。
晦暗的光影于她头顶上变幻。
她费力的抬起头来,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处排风扇。
身边传来女子因恐惧而发出的啜泣声。
竟然是珊珊。
她被珊珊低低的哭声吵的难受,“你哭什么?这不还没死呢?”
珊珊见她一脸血,死狗一样的靠在墙壁上,怔了怔。
“是,是你?”
今天凌晨天太黑,她一时没有看清楚后面的状况,便被人打晕带了回来。
而和她一起被带回来的,还有这个满脸是血的女人。
“是。”
凉婵吐了口气,忍着后脑上传来的剧痛,将身体坐直。
珊珊见她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又开始啜泣起来。
“你闭嘴!!”
凉婵终于忍不可忍,吼了一声。
“我问你,那两个人去哪儿了?你大半夜为什么会去那条巷子!!”
珊珊咽了口唾沫,她觉得眼前这个一脸血的女人,和初见时很不一样。
她说话的口气,充满了威严和霸气,像是……像是在询问犯人……
“我,我接到一条短信,让我去,去那条巷子里等着。”
“谁的短信?”
珊珊很快反应过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凉婵冷冷的看她一眼,“霍痕山给你发的?”
“你,你怎么知道?”
珊珊一脸讶异。
凉婵没有回答她的话。
瞬间屏住了呼吸。
因为她听到安静了很久的远处,正不急不徐的传来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远处黑暗之中,有脚步声传来。
珊珊瑟瑟发抖的看着黑暗处,一把抓住凉婵的胳膊,“他,他来了,来了……”
珊珊动了动,疯了一样的冲出去。
黑暗里传来哗啦啦的铁链声。
结果不多时,便听到了肉体摔倒的声音。
珊珊摸着脚上的铁链,瑟缩的爬了回来,坐在她身边。
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怎,怎么办,我们逃不掉了。”
凉婵早已经苏醒之后就发现了脚踝上栓着的铁链,以凶手的缜密程度,怎么会放给她们苏醒后的自由呢。
“你坐下别动,我会保护你!”
黑暗处传来嗤笑声。
那声音里带着不屑,带着嘲讽。
凉婵拍了拍珊珊的膝盖,示意她别怕。
果然一阵金属滑轮的声音响起来,刺耳而尖锐。
门外的光投了进来,黑影子逆光而来,看不清脸,但从那身形,凉婵可以看出,正是昨天晚上她抓到胳膊的那个女人。
雨夜屠夫的凶手竟然是个女人?
可真是出乎意料。
女人戴着黑色的面罩,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只露着一双眼睛。
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小盒子上面有一点红色的灯,一闪一闪的,正是一抬微型摄像机。
凉婵忽然间想起那几个视频,她知道凶手要准备动手了。
黑衣女人从不远处找出来一把凳子,坐在那里。
排风扇透出来的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
那是一双怎么的眼睛?
漆黑,空洞,晦暗交织。
她眼角的疤痕像一条蜈蚣一样横亘在眉眼之间。
扫视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忽然指着珊珊声音极是淡漠的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向我忏悔,说你不要脸,否则,我就杀了你!!”
珊珊看了一眼她手边的刀,“我,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向你忏悔?”
女人冷笑着,那双空洞而呆滞的眼底忽然就涌上了诡异的愤恨。
她起身向旁边走去,像是掰下了什么东西。
就听见珊珊尖叫了一声,浑身抽搐起来。
凉婵看了一眼珊珊脚踝下系着的铁链,发出嗞嗞啦啦的声音,竟然是通电的!
女人听到那声尖叫似乎很满意,她走到座位上,调整好了摄像机的角度,准备拍摄。
凉婵想着,这脚链上的锁一时半会也打不开,如果想制止这女人,只能等她靠近自己的够的着的范围的时候。
珊珊被电的浑身抽搐,趴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我,我忏悔,我不要脸,我忏悔……”
女人听到了她的声音,满意的点点头。
凉婵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黑衣女人,“你为什么要让她忏悔?”
女人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仿佛不愿意给她多说一句话。
凉婵心中的那个直觉越来越强。
“是因为她勾引了你老公对吗?”
她清楚的看到女人的身体僵了僵。
“可是这世上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你杀的完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周敏敏!!”
凉婵喊出了那个名字之后,黑衣女人的眼睛骤然转身她。
那双充满了怨愤的空洞无神的眼底,仿佛突然乍现出一丝熹微的光。
“你是警察?呵”
周敏敏竟然这样快的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听到警察两个字,珊珊也不磕头了。
“你,你是警察,你救救我,救救我……”
凉婵也不看珊珊,“是,我是警察”
“震迁是你抓的?”
“他露出了尾巴,就算我不抓他,别人也会抓”
周敏敏冷哼一声,“白安琪那个贱女人该死,与震迁什么关系。”
“白安琪是你杀的?陈灵灵也是你杀的?”
周敏敏口罩下面的脸笑了笑,“是阿,我杀的!”
“如果说之前的几个受害者与你的丈夫有染,但白安琪只是你弟弟的前女友,你为什么想要杀她?”
周敏敏歪了歪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手术刀。
她摩挲着刀身,“她该死,所有的贱女人都该死!!”
她缓缓站起身来,向她走来。
“你不是我的目标,但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让你活着走出去。”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握在她手里,寒意森森的。
凉婵目测着她的距离,计算了一下铁链的长度。
在周敏敏靠过来的时候,忽然一掌拍在了地面上,直直扑向周敏敏。
哐当一声,手术刀落了下来。
她用身体压住了周敏敏。
脚下一踢将手术刀踢到了珊珊旁边,她制住了周敏敏。
对着珊珊说,“快来找钥匙!”
珊珊哎了一声立马爬过来,在周敏敏身上翻钥匙。
很快钥匙找到了,珊珊立马打开自己的脚下的锁链。
周敏敏挣扎了几下。
她早年遭遇过车祸,坐了三年的轮椅,虽然这几年恢复的不错,但如何也不会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女刑警的对手。
即使凉婵受了伤,依旧可以将她制的死死的。
珊珊打开了自己的脚链,正准备打开凉婵的,忽然听到门外再次响起了动静。
她愣在了那里。
金属滑轮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高大的黑影逆光而来。
凉婵见珊珊手中拿着钥匙愣住,急忙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开!!”
珊珊“哦……”
她手忙脚乱的为凉婵打开锁链,下意识的站到了她身后。
黑影进来后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是你?”
凉婵刚坐起身来,便看见那黑影身体速度极快的向着电闸方向跑去。
她一把将那脚链绕在周敏敏脖子上,大喝一声,“姓霍的,你要是敢开,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果然此话一出,还是有些用处的。
霍痕山慢慢走出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想不到今天竟然抓来个女警察,呵呵,可真是有意思?”
周敏敏冷哼一声,“快,杀了她”
霍痕山瞥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珊珊。
他展开双臂,对着珊珊说道“来宝贝,到我这里来。”
珊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她看了看凉婵,下意识的握紧了那把手术刀。
眼下的局势凉婵受了伤,但手中有周敏敏这个人质,霍痕山是男人,但顾及着周敏敏的生命。
而她手里握着现场唯一一把工具。
这两人在对质,而她成了胜利的筹码。
珊珊此刻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她下意识的望向了霍痕山。
这个儒雅温柔而又多金的男人。
霍痕山似乎出看出了珊珊的动摇,笑的更加温柔,“宝贝,过来,我们一起杀了这两个人,活着出去,你就是我的妻子。”
凉婵显然没想到霍痕山竟然如此的不要脸,竟然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和别的女人说起这种话来。
而此刻她也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手中制着周敏敏,前面是霍痕山,而后背是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