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Gu发来邮件说是让你协助林市警方破个案。”
程风低头快速的翻阅着,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时间!”
“没时间?”
顾之炎同学夸张的眉毛都要挤在一起。
“你这一个月来天天闲的去一楼弹琴,你竟然敢对你的恩师说你没时间?”
“我的恩师,你的亲爹!”程风出言反击。
“……”
顾之炎先生的脸再次被气的扭曲起来。
“我不管,我都答应我亲爹了,如果你不愿意帮忙,他一定会亲自来,到时候若他知道我在这里跟你鬼混不务正业,一定会被抽筋扒皮削骨炖肉的……”
程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想,他应该会把你倒着吊起来活活打死!!另外,是你自己不务正业,而不是跟着我不务正业。”
看着受挫的顾之炎,心情略好。
顾之炎早就知道这家伙的是什么德行,在某个地方吃亏之后,一定会及时找补回来。
早知道刚才先求他办事,再挖苦他了。
“你的恩师,让我告诉你,他这几个月有事不能回国,但是已经接受了省厅犯罪心理咨询顾问的工作,而且省厅厅长是他老同学,你知道,你恩师这个人最好面子了,不能爽约阿,是不是”
“我要忙着造福我的二线城市的家乡……”
顾之炎的脸色极是生动精彩,他足足停顿了几秒,心想,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一头扑在沙发上,“尔等丧尽天良之徒阿……”
程风失笑。
“省厅那边已经给我联系了。”
顾之炎刚才还阴郁的脸上立马欢欣鼓鼓,“哎呀,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程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啰嗦!”
顾之炎一脸嘚瑟,上前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身高不相上下。
“忙个屁阿你,当年你攻读犯罪心理学和金融学双硕的时候也没见你把忙放在嘴边阿,快跟老子去嗨!”
“……”
“你自己去就好,我没空,也不喜欢,太吵!”
“没个屁空阿,快去看看老子新收购的这个俱乐部怎么样。”
当然,顾之炎同学说的嗨?
其实是指--卡丁车。
刚一回国便用自己在国内炒股挣的钱,入驻了南山集团,究其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它们家有一块专门的地是做卡丁车俱乐部的。
顾先生,对卡丁车的痴迷程度,远远超过了他当黑客和炒股两大本职工作。
“不去!”
“阿,你不会今天就遇见那只菜青虫了吧,所以不愿意出去,嘿我今天都听说了,有个女警察被罪犯指名当人质,结果没几分钟就被秒了,不会是菜青虫吧!”
听到顾之炎提起今天早上的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的卡丁车俱乐部是在什么地方?”
“南山集团开发区阿。”
程风眸色一变,将资料放在桌上,迈着长腿离开了办公室。
顾之炎同学一脸嘚瑟的嘿嘿一笑,拿起桌上那把钥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远处漆黑的天幕上零星挂着几点碎银般的星子。
后半夜下起了雨,每年这种更迭的时节,细雨常常会在夜里光顾。
幽深的街道上,霓虹灯闪烁着,细长而尖锐的高根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自街道上传来。
一个妙龄女子将自己裹在一个紧身又极短的连衣裙里。
露在外面的雪色的长腿,在这漆黑的雨夜里,格外扎眼!
她踉踉跄跄的扶着街边的墙走路。
陈灵灵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再也无法控制胃里翻涌的酒气,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头晕晕的,她打了一个打嗝,拢了拢被细雨打湿的头发,露出一张精致小巧又极俏丽的脸来。
那双细长的眉眼之间,因为化着浓妆,于幽暗的夜色里,更显风尘。
“妈的,臭不要脸的狗男人,想上老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想来定是在酒吧里被人灌酒了。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嘟声响了很久,电话那头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妈的,竟然放老娘放鸽子!”
她又恶狠狠的咒骂了两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关上手机。
她扶着墙走着,雨水越下越大,淋在她身上,有些湿,有些冷。
深夜里的酒只会让空洞的人更加寂寞。
她咝了一声,拢住了肩膀,以减少露在外面的皮肤。
高根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以至于她除了自己鞋跟的声音,并没有看见那条细长街道的深处,一个黑影,正慢慢的向她靠近。
昏暗的路灯,将那黑色的影子拉的极长,他轻飘飘走在陈灵灵后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伸出了那双罪恶之手……
警局里陷入了一种莫名压抑氛围。
原本该休假的几个人因周震迁的死扛而陷入了僵局。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所有特案组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凉婵抓了抓头发,眼圈黑黑的,她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凉水往脸上一泼。
冰凉刺骨,瞬间来了精神。
“鹿云非,你觉得那个犯罪心理顾问给的方向靠谱吗?”
凉婵在走廊里靠着栏杆。
走廊里烟雾缭绕,鹿云非坐在那里吞云吐雾。
“总比和咱们现在一样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好些。”
他叹了一声。
比凉婵大一岁,鹿云非高考留级一年,他们是公大同一届的优秀毕业生。
毕业后并没有留在繁华的京都,而是回到了林市,这一个不大的二线西南小城。
鹿云非是林市周边的青乡县的。
而凉婵则是因为那件事彻底改变她命运的事……
两人并肩而立,看着东方升起的熹微的风。
鹿云非说“已经一个周没回去了,晴晴怕是不认识我这个爸爸了。”
晴晴是他女儿,今年刚满一岁。
凉婵说“嫂子会理解你的!”
鹿云非笑笑,将烟蒂按在栏杆上,苦笑一声,看了她一眼,“怎么,还在等?”
凉婵身体一僵,想起昨天那件事情,心底生起一丝烦躁。
她扬起头,看着东方渐渐起的鱼白色肚皮,“也许吧。”
这几年凉婵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冲锋陷阵拼命工作,无非是想拼命忘记那些无法回首的痛苦过往。
这些年,她把自己修的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找不到任何弱点,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刑警。
那些刻骨铭心的东西,如同深深烙印在骨头之上的印记,非挫骨扬灰,不可消弭尔……
鹿云非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两人搭档多年,早已是极有默契。
“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一阵安静,两人觉得一阵困意正涌上来。
办公室里忽然想起急促的铃声。
凉婵一个激灵,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又作案了!
她拔腿向着办公室跑,身后鹿云非也跟上来。
接电话的是叶深深,她放下电话,“有人报案,说是在林市香江路的广场上发现一具女尸!”
因为连环杀人案,特案组的人都绷着一根弦。
出警的速度很快。
现场因下过一场雨,所有的痕迹都被冲刷过了。
而且现在是早上四点半,环卫工人,遛狗的市民,都有可能在现场留下足迹。
凉婵看着广场那座石雕下摆着的一个女孩子,一头乌黑的卷女,雪白的长腿,丰满的身形……和一张血肉模糊没有面皮的脸……
她问“谁先发现的尸体?”
现场的民警指着那边一个牵着泰迪犬的中年妇人,“她发现的,说是今天早上狗叫的厉害,所以提前出来了,她家就在这附近,每天的遛狗路线都是一样的,今天出来的时候,看见石雕下有一个人躺在那,以为是睡着了,结果……,结果一看是个死人,把她吓坏了!”
凉婵点点头,示意他去忙,亲自走到那位妇人身边。
她吓坏了,抱着她的狗瑟瑟发抖,身边的一个女民警不住的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凉婵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前面的人给她放行。
叶深深早已拿着作好的笔录过来,“老大,报案者叫万爱蓝,是附近香江花园的居民,据她回忆,她看到尸体里看到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从那座雕像后离开,但是因为太黑没有看到正脸,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嗯,现在,她爱人在一旁,说是受了惊吓,不想让她再回忆了!”
叶深深飞快的看了她一眼,以确认她们老大是不是要准备冲过去再询问一遍。
凉婵看了万爱蓝身边的男人一眼,点点头。
“杜法医什么时候来?”
“杜法医昨天出了车祸人现在还在医院里,据说屠夫连夜给上面打了电话,请求支援。”
叶深深看了看手表,现在已快六点,“如果省厅法医给力的话,再过一个小时应该会到了。”
她大步向着尸体走去。
痕迹科和证据科的同事已经采集完毕。
她接过了身边同事递过来的脚套和手套跨了进去。
“老张,怎么样,有收获吗?”
痕迹检验科的张学丰说,“在不远处画坛里提取到一枚脚印,但是因下过雨,无法清楚的判断鞋底的花纹,另外在死者的脖子上提取到了一半枚指纹,已送到技术室进到比对。”
“嗯,动作要快,这里是人口聚集地,现场封锁太久对群众影响不太好。”
老张点点头说“是阿,等法医来了看过尸体后就可以拉到殡仪馆了。”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传来,有人直接将车开进了封锁区。
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停在了广场前。
立马有民警上前,车门一开,一女人风风火火的提着箱子走来。
她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头发乱遭遭的,看上去脸也没洗,却别有一种慵懒风情的美。
她拿出证件来几乎快是贴在了那人脸上说,“我是省厅派来支援的法医沈廷玉,快让路,别耽误我干活!”
那民警一听她是省厅来了,立马给她让开了位置。
凉婵站在远处看的清楚,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沈廷玉这女人竟然会是省厅派来志支援的?
她不是一直在M国为FBI服务吗?怎么舍得回来了。
沈廷玉一瞧凉婵也在,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不用因为看见老娘而激动,待会儿忙完找你叙旧。”
说罢,她打开箱子开始对尸体做初步检查。
第6章 过时的衣服
“死者初步判断窒息死亡,脖子上有一深一浅两道索沟,四肢无挣扎痕迹,脖颈后有一点淤青……”
说到这里,沈廷玉忽然跪在地上,趴到了那女尸脖子后面嗅了嗅,“是卡肌宁,怪不得没什么挣扎呢。”
沈廷玉拿着箱子站起身来,“送殡仪馆吧,具体报告中午前给你,千万不用谢我,现场勘查差不多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去。”
凉婵点点头,叫上鹿云非一起,跟着她向林市殡仪馆奔去。
其他刑警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死者身份调查,周围监控查询的可疑车辆,以及寻找目击证人。
殡仪馆内,沈廷玉已换好了衣服,并且随意拿出两套扔给他两人。
“换上”
她亲自调整好摄影机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解剖。
指着脖子后面那一小块的淤青说,“死前喝了酒,被人从脖子后面勒晕,然后注射了卡肌宁,脸皮剥离出生活反映明显,被剥下脸皮的时候是人还活着,但是身体不能动,不能喊,卡肌宁阻断了她的肌肉神经,脸皮剥下后,凶手再次用绳子把她勒死……”
她切开了死者的胃,一股浓的有些发酸的酒气扑面而来。
凉婵和鹿云非退后一步,奔波了这些天,又熬了一夜,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被这味道熏的差点吐出来。
沈廷玉眼都不眨一下,仿佛没有闻到一样。
“从肝脏温度来看,死亡时间初步断定为一点半到两点半之间,不过根据今天凌晨的温度以她死者的穿着,可能更晚一些。”
“死者***呈陈旧性破裂,死前没有发生性行为,头发和指甲保养的不错,没有可疑肉碎,应该花了不少钱在这里下功夫。”
她站起身来,看见放在一旁桌子上包和衣服,“这些衣服和包价值不菲,但并没有被抢夺和撕扯的痕迹,显然不是为财。”
凉婵上前,用镊子将那件那件被鲜血染的皱皱巴巴的衣服夹起来,果然有些亮晶晶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不为求财,如果没猜错,包里的现金还在,只是手机不见了。”
沈廷玉从善如流的打开证据袋里的包,“说的没错,除了手机,其他东西都没有被人碰过。”
“老大,死者身份确认了!”
吴灏天进来,一抬头,便看见解剖抬上,被脱的精光的女尸,一时间不知道眼该往哪里放。
沈廷玉看他一眼,揶揄的说“新来的?”
吴灏天点点头,“沈法医好。”
凉婵见沈廷玉准备收工了,赶紧把吴灏天带出去。
生怕晚一步,这个清纯小男生被她这只老妖精吓着。
“死者名字陈灵灵,今年二十六岁是驻林市某外企的一家销售主管,人际关系还在逐步排查。”
“陈灵灵的家人联系了吗?”
吴灏天翻开记录,摇摇头,“据她公司的资料显示,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三年前,两位老人已经死了,陈灵灵再也没有和她老家那边的人有过联系。”
“她的父母呢?”
“移民去了x国。”
“把重点放在她最几个月来交往过的对象,还有她最后出现的地方。”
沈廷玉刚脱下衣服,忽然顿住了,拿镊子指着那件证物袋里的衣服和首饰,“这个鳄鱼皮的包是今年初春限量款,这个手镯也是卡地亚的新品,只不过这衣服……”
“这衣服怎么了?”凉婵问道。
“这件衣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某品牌的周年庆典时推出的私人定制,但时间应该是在一年半以前。”
“一年前?浑身上下都是今年的最新款,却穿一件前年的裙子,看她这打扮,一定是准备去见什么人?手机里一定有那人的通话记录,凶手杀人后把手机拿走是为了不让人发现。”
“她是外企业的销售主管,年薪不菲,买的起这件嵌钻石的衣服,不是很稀奇。”
沈廷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我说大姐,你是有多久没有关注过时尚界了,这件衣服是前年早春款的,用句你听的懂的话来说,就是过时很久了。”
“嗯,让这样一个时髦的女人穿一件过时很久的衣服,确实有点,不过也算合理,你不是说这衣服很贵吗……”
她仔细观察着衣服。
沈廷玉,上前一步,勾起凉婵的下巴,翻翻她的头发,看看她的指甲。
一面观察一面摇头。
凉婵说“你有话就放,老子还忙着呢,没空听你絮叨。”
“呵,你看看你活的多糙,好好的一个美人活的比爷们还男人,怪不得呢。”
凉婵无奈“那有什么办法,我哪里有时间去捯饬这些。”
“你看陈灵灵,染着今年最流行色的头发,手和指甲也是定期做养护,鞋子也是当季的款,更不用说这一款手拿鳄鱼皮的包了,这样一个摩登女郎,你让她穿着已经过时两年的衣服出去,很合理吗?”
“放你身上很正常,但放在她身上明显太符合逻辑。”
凉婵“……”
就知道你会变着法的损我。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转身大步离开了殡仪馆。
“我有事先回局里,记得中午之前交报告!”
沈廷玉一脸无奈的摊开手,“就知道你会这样。”
南山集团旗下的卡丁车俱乐部。
蜿蜒的跑道上面,两辆车在竞相追逐。
程风看着手机里显示的地图,耳边是发动机噪音。
他静静的坐在旁观席上,仿佛没听见一般。
淡漠而疏离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手机地图上所显示的位置。
他缓缓闭上眼睛,那些资料像是碎片一样在脑子里重新的排列组合。
“男性,反社会人格,可能有过学医经历,善于伪装,有独立的空间,经济基础不弱,常年健身……”
手机忽然进来一条消息,他点开一看,瞬间蹙起了眉头。
只见屏幕上出现一张打了马赛克的图片,虽经过处理,依然可见其血肉模糊的程度。
“惊悚!香江公园惊现无脸女尸体!林市警方至今未抓到凶手!”
单单是那一个标题足以吸人眼球,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篇新闻的阅读量就已达到了十几万。
程风看着新闻上面的报道,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资料。
从无脸女尸案发到现在,已经是第四个死者了。
“洛岩路公园,东市坊公测,人民公园的雕像,再到香江公园。”
他迅速的在地图上标记着,很快他发现,这些地点的连线竟然类似于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而这个圆形的中心点是—南山集团卡丁车俱乐部,也就是这里!!
他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前面这片空地前那几座建筑群。
南山集团下有上千名员工,旗下除了这一间俱乐部还有餐饮、娱乐、酒店等一系列的产品。
从这标记的地图上来看,很显然,那些抛尸的地方,离这里都在半径五公里之内。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还凶手熟悉的范围。
但同样一个悖论,根据远抛近埋的特点,五公里的抛尸距离显然太近。
除非凶手根本不怕被抓到……
为什么不怕被抓?
对周围环境熟悉,熟知监控录像的位置。
没有在尸体上留下证据?
还是他坚信警方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或者说,他想要的并不是杀死那些女孩子,而是做一个仪式!
他忽然低头点开了那篇推送的新闻,下面的评论已经瞬间飙升到了五万多以上。
而阅读量也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到了三百多万。
“我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了!”
程风忽然冷着脸站起身来,一把将顾之炎的头盔摘下来。
把手机扔给他,语速飞快的说,“给我查一下这篇新闻的ip地址!”
顾之炎接过手机,刚想骂他,低头一看题目,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连忙跳出来,“给我十分钟!”
与此同时。
林市警局。
凉婵一进门便看见所有人都围在电脑。
吴灏天一脸严肃的看着网页上出现的新闻。
“老大,事情发展已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凉婵看了一眼那个标题脸色一变,“马上追查ip地址。”
众人见她脸色不对,也慢慢看出了端倪。
那张照片后的背景很明显并不是香江公园,尸体摆放的位置也和警方发现的尸体位置不一样。
再者从尸体被目击者发现,到报警,这期间并没有人靠近。
况且最重要的是这张照片的地点!
“把这张照片放大,我要看清楚这后面是什么地方!”
因为那极有可能有是第一案发现场,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监控,拍到凶手的信息!
凉婵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手机催命一样的响起来。
屠夫冲锋号一样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得到他的暴躁。
凉婵一言不发的听着他的训斥。
或许是屠夫良心发现了,骂了几句之后,忽然安静下来,“老顾推荐的他那个得意弟子怎么说的?”
凉婵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屠夫说的这个得意弟子是省厅给安排的犯罪心理顾问。
“哦,他只让他的助手给发了几条心理侧写。”
顾震南。
这人的名声在国际上是响当当的,怪不得屠夫那么开心。
鹿云非打的电话,并且把资料给那人传过去。
顾震南没说什么,只要了一个邮箱号,一个小时后把初步的侧写发给了他。
那时鹿云非还说顾震南一把年纪,竟然还熬夜。
原来人家根本不是顾震南,而是他的得意门生。
“老大,查到了,追查到的ip地址是境外的,对方设置了加密防火墙,现在还没有破译!”
吴灏天的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凉婵说“吴灏天负责破译,深深,你和许诺去把周倩,郑欢欢,还有白安琪死前穿的衣服照片找出来。”
叶深深看了凉婵一眼,“老大难道出现了新的线索了?”
凉婵摇头,“之前咱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线索,只排查了近一年之内与死者有交集的人,但是没有查到有用信息,或许更早一些的,说不定会有共同的联系。”
叶深深立马翻出卷宗来,将死者生前所穿照片拿了出来。
摆在桌面上。
“就是些!”
凉婵看着这三件衣服,转头问叶深深,“你对这些衣服的牌子有研究吗?”
叶深深摇摇头,但手指却飞快的在笔记本上搜索。
果不其然,死者生前所穿的这些衣服,是某品牌的私人定制款。
原本进入到死胡同的案子,仿佛一下子又有了新的突破口。
凉婵那憋在心底的那股烦躁,在新的转机出现后,少了那么一点点。
她拿着那几张照片,“立马比对,找这几件衣服的来源,并且找这三位死者的亲朋好友进行比对,看看有没有认识送她们衣服的人!”
“还有,把之前对死者的解剖报告拿出来,送到沈廷玉那里去,必要时让她重新检测。”
叶深深问“难道之前尸检有什么遗漏?”
“如果我之前没有记错,之前的三个死者身体里并没有注射卡肌宁。让她再重新验一遍,我需要准确信息。”
她语速度飞快,眼睛迅速的扫了一眼办公室。
“鹿云非去哪儿了?”
“鹿队带着技术科的同事亲自去查监控录相了。”
“周震迁那边怎么样了”
叶深深一脸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一整夜没干别的,不是嚷嚷着喝水,就是嚷嚷着撒尿,一点都不配合,这家伙已经一定咬定了咱们手里没有铁证,即使拘捕了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凉婵咬咬牙,忍住想去切了那个畜生的冲动。
周震迁这人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但家底还在,成日里与一帮狐朋狗友聚在一起。
这几年周家日渐衰落,但周震迁的姐姐周敏敏嫁了一个潜力股。
这支潜力股不是别人,正是南山集团的总裁,霍痕山。
过去的几十年里,南山集团一直都是林市的经济支柱,只不过从去年开始经济下滑,但这依旧不影响资本家的运作。
据说,五年前霍痕山的妻子周敏敏出了车祸只能靠轮椅出行,但是霍痕山对她依旧如初,百依百顺,夫妻感情甚笃。
所以有南山集团给他做后盾,周震迁依旧过的很逍遥快活,天不怕地不怕。
周震迁小子鬼精的狠,他熟知警方查案流程,所以一口咬死,自己只是在和白安琪分手前发生了关系,并坚称这种分手P如今很流行,警方并不能因为这样,而证据他杀了人。
凉婵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按眉心。
办公室里的窗户被人打开了。
冷冷的空气从外面飘了进来。
叮咚……
她立马从椅子上坐起身来,盯着电脑的画面,睁大了眼睛。
屏幕上那一颗不断闪烁的光点,表示着Ip地址的所属地。
而那里不是别处,正是南山集团旗下的一间高级会所——“所谓伊人”。
这样一个单单只是听名字便会令人无数男人遐想的地方,究竟与这几起命案有什么关系。
“老大,这人先是登陆了境外服务器,然后通过一个转接口,发到了国内网站上,这样如果警方通过普通ip追踪的话,只会追踪到国外服务器。”
吴灏天看着那一处红点自信的回答。
凉婵拍拍他的肩膀,称赞“但是他们遇到了一个不普通的黑客。”
吴灏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运气而已。”
那处红点一直在闪烁,由于技术方面的限制,无法准确的定位到服务器的位置。
对此吴灏天也很无奈,“老大,只能大约的确定一个范围,因为那间会所里的网络接口太多,我无法准确的查找出端口。”
凉婵“没关系,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与此同时,南山集团的俱乐部里,一双手正灵活的键盘上飞舞着。
顾之炎一脸兴奋的蹲在地上,抱着电脑,“再给我一分钟哈……”
“卧了大槽……还有人这么变态?”
顾之炎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跳跃着,刚刚还是一团代码的页面上出现了一个桌面。
一个加密文件夹里,有三个视频。
程风站在他身后,看这着眼前这个世界黑客大赛冠军的操作,不禁感叹真是术业有专攻。
谁能想象这样一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家伙竟然是黑客界叱诧风云的人物呢。
顾之炎点开了那个名为Face1的视频。
电脑上立马出现一大串解码,他动了动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
很快视频开始播放。
顾之炎得意洋洋,“老子追踪到了地址顺带黑了他的后……”
最后那个台字,没有说出口来,他便被眼前的视频内容惊呆了。
只见漆黑的房间里,回荡着女子惊恐的啜泣声。
视频的拍摄的地方亮度不太好,而且晃动的厉害。
但依稀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主角。
一个女人,年轻而漂亮的女人。
她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看着镜头,眼睛里透着空洞的绝望。
她不停的对着镜头外的人磕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