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少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时至今日,她挺着肚,向他奔来的那一刻,他仿佛才明白过来,有些东西,确实需要某些事件的催化。
他拍拍她的手臂,“这么多人看着呢?”
苏景懿看着他已经红透的脸,失笑一声,“你脸红什么,合法夫妻,持证上岗。”
凉殊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在他的记忆里,苏景懿向来是那种谨言慎行的人,她们两人很少会说这种玩笑。
“……嗯,那你继续。”
凉婵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悸动来。
她曾经担心过哥哥的婚姻会不幸福,会担心他过的不好,会担心没有人疼他爱他。
甚至在和苏景懿结婚之后,这种担忧依然没有少过。
如今看来,可以彻底放心了。
风灌了过来,她拢了拢领口,回头一瞧,某人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看到曾经的暗恋者,获得幸福什么感觉。”
她语气揶揄,故意给程老师挖坑跳。
“嗯,恭喜,你的毕生追求已经完成了!”
凉婵瞪大了眼睛,心里想,卧槽,谁特么的给他传的话,老娘当年追他的豪言壮语都被他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
她没好气的问。
程风笑笑,挑眉不语。
凉婵一个眼神杀了过去,吴灏天立马举手投降,“老大,不是我说的,和我没关系,是有一次,你自己喝多了……”
然后一瘸一拐的向前挪,躲开火拼区域,免得再被误伤。
“都伤成这样了,还跑,真特么给老子丢脸。”
众人一回头,姜燮那冲锋号似得的笑声传来。
“姜局,你怎么来了?”
屠夫还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我听荀愈那小子说伤了两个,我还以为你也挂彩了,奶奶的,真特么给老子丢人,谁伤的老子的人,老子毙了他!”
屠夫有一个很好的习惯,自己的兵,自己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但是别人想动,那他立马就得撸袖子给人家玩命。
护犊子的毛病到哪里都改不了。
他一脸嫌弃的看着吴灏天包扎的和粽子一样的伤口,手下的动作却轻,生怕弄疼了他,“你小子干嘛吃的,这个位置还不知道躲!你当时脑子进水了吗?”
已经好久没有挨过屠夫骂的吴灏天,瞬间觉得浑身舒畅了。
“其实……”
屠夫立马瞪了回去,“让你说话了吗?”
吴灏天“……我”
凉婵赶忙说道“事情有点复杂,其……”
屠夫牛眼一瞪,“你这个队长干嘛吃的,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的兵?你脑子被草履虫侵袭了!!”
凉婵“……我”
凉殊受伤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家里。
现在他的头上还包裹着纱布,这种情况下只有暂时住在他单位的公寓里。
屠夫把人送到地点之后就回去了。
并且让凉婵第二天直接去警局,神秘兮兮的,问他什么事情,他也不说。
累了一天,她也懒得管屠夫脑子里想的什么。
她离开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这期间一直都有人打扫,卫里的摆设还是之前的样子。
隔壁的房子还空着。
“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没安好心,这么多空房子,非要买我隔壁的。”
程风推着她的行李进来,“嗯,还好,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是稳赚不赔。”
“呵,还真的是给你点阳光就灿烂!”
她换上拖鞋四处打量,警察的习惯,看看有没有进小偷。
程风已经推着行李,进门,放在了卧室里,回头对她招招手,幽双眸幽幽的望着她,“嗯,你过来我告诉你!”
凉婵眨眨眼,颠颠的跑了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猛的被打横抱起,他眉梢眼角如洒了一层细碎的星光。
她哎了一声,一阵天旋地转,被压倒在床上。
(此处省略一千个不可描述的字)
第二天一早,凉姑娘被闹钟声吵醒。
她不满的看了一眼,安静的躺在身边睡的像头死猪一样的某人。
绵密而细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着,嘴角微微上翘起,英俊的侧脸少了一分清醒时的冷淡,多了一分少年时的恬静。
凉婵缓缓伸出手,不知为何,有些心疼。
少年时的他,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时光兜兜转转,将她们打磨成了彼此想要的样子。
我还好,你也在……
或许是昨天晚上折腾的太晚,他也累极,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醒。
凉婵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她快速的穿好衣服,悄悄的关上了门。
林市警局。
上次来还是三个月前。
屠夫背着手一脸不满的看了一眼手表,“几点了,你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吗?”
“快十一点了。”
她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的时钟。
屠夫冷哼了一声,转头嘀咕了一句,“年轻人也不知道节制!!”
凉婵瞬间石化。
赶忙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脖子照了照,头顶瞬间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个天杀的死孩子!!
她清咳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屠夫才没时间考虑她的心路历程。
起身走到旁边的保险柜前,拿出一本卷宗递了过去。
凉婵看了一眼黄色的卷皮右上角写着一个密字后,瞳孔猛的放大了,“这……这怎么会在你这?”
屠夫眉头一蹙,压低了他那冲锋号一样的嗓门,“昨天刚到的,京都那边发机要送过来的,0731案,彻底移送到了咱们这里,而且,还有这个……”
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两张调令。
一张是凉婵的,一张是吴灏天的。
“生效日期是明年一月一号开始。”
凉婵接过去,看了一眼,十分不可思议,末了叹了一声,“我前不久确实说过,要回来的事,申请也写好了,但是还没来得及交给荀愈,事情,有点复杂,有时间再给你说吧。”
屠夫一听,骂道,“复杂个屁,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荀愈一顿,你家的事情全都传开了,这件事都传到我这里了,你觉得你还能在那里呆下去吗?”
凉婵耸耸肩,没说话。
屠夫骂够了之后,叹了一声“就知道你是熊脾气改不了,这是国安局移动过来的,京都特案组那边的还需要办理一些手续,这案子当初就是在林市警办的,现在又划归到咱们这里,也算是个了结。”
屠夫长叹了一声,摸出一根烟来,点了,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凉婵“卷宗我还没看,只是听到荀愈和程风讨论过一些细节,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相信我爸爸是杀人凶手的!”
屠夫猛的抽了一口烟,狠狠的按在了烟灰缸里,“你不信有个屁用,这事我已经给上面反应了,按规矩你应该避嫌,但是你是我手下最牛的兵,这事不交给你,我不放心,案子挂在我名下我亲抓,办砸了我给你顶着,办好了也没啥奖励,你愿不愿意?”
凉婵眉头紧蹙,顶着那个卷角上的密字。
屠夫向来是急脾气,一个问题只给你五秒的思考时间。
“不愿意老子找别人!”
说完就要往回拿卷。
凉婵立马秒怂,抬手按住了,“愿意,愿意,我肯定愿意啊。”
屠夫白了她一眼,又点了一根烟,“老子就不信了……还能让老凉一辈子的光辉葬送在这上面!!”
凉婵心头悸动,抬头看了一眼屠夫。
两人之间隔着淡淡的烟雾,屠夫的鬓角微霜,皱纹更加明显了。
“少抽一根吧,上年纪了,别这么作践自己!”
屠夫瞪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很听话的把烟按死在烟灰缸内。
凉婵说“年底了,上面又要结案率吧,怎么样,你看看你,这头发上的油都可以刮下来炸油条了!”
屠夫说“特案组解散之后,鹿云非快累死了,大大小小的案件全靠他和他手下那几个洋姜,我看你要是再不回来,他非得和他媳妇离婚不可……”
“有这么严重吗?”
屠夫哼了一声,“有!”
他下意识的又要去摸烟盒,被凉婵抢先一步,一把拿在手里。
屠夫不满,“不抽了不抽了”
凉婵也不信他,径直揣在了自己兜里,“什么案子,让你愁成这样?”
屠夫说“最近接到邻省的报案,说是来林市旅游的单身女孩,在这里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该查的都查了,确实只有这些失踪人口进入林市的证据,没有找到她们离开的证据。唉……”
“是人口贩卖吗?”
屠夫摇摇头,“不太像,这件事已经将给鹿云非了,你不用插手,你的调令下个月一号才生效,趁着这几天闲,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嗯,也行。”
她懒懒的向后一靠。
屠夫问“和程家那小子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吧,本来是等着不忙了就回来领证的,但是被G省的一个案子耽搁了。”
“灏天就是因为这受的伤?”
凉婵点点头,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你对沈月有什么印象?”
屠夫眉头一蹙,“沈月,她妈妈是不是曾经在看守所附近开来过一家叫做沈记炒饭的小餐馆?”
凉婵“好像是吧,我不太清楚,我家离寻那远,上学的时候也不经常去……”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猛的顿住,“难道是那些食物是来自她们家的??”
屠夫定定的望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记炒饭现在已经关了六七年了,到现在为止早已经无处可查了。”
屠夫眉头紧蹙,点了一根烟,“那也没有办法,我已经查遍了全案,这是唯一的突破口,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你必须知道。”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卷递了过去,“这是程氏集团的案底,因为嫌疑人暴毙,所以一直没有追查下云。”
凉婵眸光一变,忽然想到一件,“我爸爸查的那个案子吗?”
屠夫吐了一口眼圈,“嗯,是,这些证据,都是他拿出来的。”
“当年的事情,我只知道,他在程氏集团里出了事,但是具体是出了什么事,没人告诉我们,程氏集团涉嫌犯罪的证据,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向媒体公布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屠夫说“2000年初,是程氏集团最辉煌的时候,集团旗下涉及房地产,医疗,金融,林市的税收来源,在当年有一半以上都是来自程氏集团的,后来接到线人举报,程氏集团涉嫌与某境外组织有违禁品交易,查了好几年,又查不到任何线索,因为他们旗下的产业横跨各省,出于地方保护主义,想要调查取证很困难,所以上面想找一个既有缉毒经验,又有刑侦能力的老刑警来做这个线人,当时你爸爸在京都特案组里当队长,接到了国安局下派的任务,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这是他查到的线索。”
凉婵翻看那本卷,仔细的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照片,还有账目流水的标记。
心底酸涩,鼻根难受的要命。
“这些证据……确实已经可以证实了程氏集团洗钱,还有几笔钱款的来源和支付路径不清楚,账面信息和银行流水对不起来,但也只是证明其经济犯罪……”
屠夫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些确实只能证明其经济犯罪,你看一下最后面,还有一条,被特殊标记过的流水账号信息。”
凉婵看了一眼,上面的收款人竟然是程风。
“每个季度进账七千万,收款的户主怎么会是程风?”
屠夫说“这个账户已经查过了,是从瑞士银行汇款进来的,根本查不到源头,程风集团每个季度盈利最多的就是这个账户,但是它来源不清楚,没有任何人知道它是什么项目上的盈利,所以你爸爸特地标明了这一点。”
“这是十二年前的,当时他还在上学?”
“嗯,这一点我们也查过了,程风是程鸣的第三个儿子,他前面有两个儿子,分别是和前两任妻子所生的,程风的母亲,并没有嫁给程鸣,他是非婚生子,所以一直养在外面,并且是在程鸣和唐心怡婚姻存续期间所生的孩子,这样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却掌握着程氏集团最重要的盈利,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这些钱最后汇向哪里了?”
屠夫说“这笔钱最后由程风的账户,再汇向程氏集团的账户,用于各种公司运营来开支,程氏集团所账目均有明确的项目进账和出账,只有这一个账户,什么都没有,却是盈利的主命脉!”
凉婵继续向后翻,“这后面是什么意思?”
屠夫说“程氏集团旗下有一个制药厂,这个厂的奇怪之处在于,常年处于赔钱状态,但依旧开着,并且每年所购置的原料,和输出的成品药物之间并不相符合,相差大太!”
凉婵问“药厂?难道程氏旗下是通过药物贩卖吗?”
“吗啡、杜冷丁、甲卡丙酮、这些东西都可以通过药厂名正言顺的生产出来。”
凉婵“所以,购置的原料和输出的成品药物有出入,那些东西以另外一种方式流入到了外面,这才造成了,这间药厂账面上的信息与实际收入严重不符合,甚至出现了赔钱的状态,但依旧没有要关闭的意思?”
“是,因为当时查到程氏集团涉嫌经济犯罪时,安插的眼线出了问题,计划突变更了,程氏集团的三位负责人被抓,但是你爸爸还没有查到那条制毒运毒的线,只能去看守所里想探探他们的虚实,没想到,他顺路带过去的饭里面被人下了毒,程氏集团的三父子均死在了牢里,这个消息当时是封锁的。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爸爸,是他杀了程氏三父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爸爸牺牲的消息就传来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凉婵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寒,手心都在冒汗,“所以当时他们查到了我和程风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以为那些证据藏在程风住的地方,让我去骗他是吗?”
屠夫神情有点一言难尽,“当年我还只是林市刑侦局的一个队长,上面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也不好过问,至于其他的,唉,我想这案子之所以密封,也是因为上面不相信你爸爸是凶手吧。”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
“程氏三父子死无对证,线索全断了,现在翻出来重查重审也是有些难度的。”
凉婵冷笑一声,“所以在他们得知我爸爸还活着的时候,荀愈出现,把我调到京都特案组里,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我们父女勾结,危害社会?”
屠夫牛眼一瞪,“你瞎说什么,你给我说话注意点,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凉婵狠咬了一口下唇,转过头不说话。
“你爸爸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件案子能重审,或许是他又查到了新的线索了,毕竟谁也不愿意背着一个黑锅到棺材里!”
办公室里一阵安静,凉婵没来由的有些心烦。
“你们不要再派人盯着程风了,他也是受害者,和他没关系!”
屠夫说“你以为那些人是我派去的,我有那么厉害,还在这混个屁啊。”
“不是你是谁?”
“国安局的人吧,想来是查到了什么,不过,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行了,少在这里闲扯,这案子现在咱们顺一顺思路。”
凉婵把两本卷宗从头到尾顺了一遍,大体也了解了情况。
“这两个案子相对独立但又互有交叉,又过了这么多年,所以查起来很困难,当年的人和事都变了,想破案,还是要找蛛丝马迹!”
屠夫说道。
“嗯,你说的对,沈月死前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那个人说的是对的,她还说,她永远不会告诉我,0731案的真凶是谁,如果当年我爸爸买去看程氏三父子的那些饭菜是从沈记炒饭里走的,那么沈月的母亲极有可能是下毒的人,先从沈月家查起!”
屠夫笑着看了她一眼,从下面的抽屉里又拿出一本卷宗来。
凉婵打开一看,竟然是沈月的个人履历表。
凉婵赞赏一声,“您行啊!宝刀未老!”
屠夫得意,“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
“您本来就是老姜!”
她翻开一看,第一张是沈月的个人照片,扎着马尾,穿着警服,笑的很甜。
上面是她从小学到大学的信息,以及她的家庭信息。
母亲沈汝臻,父亲秦国,她原名叫秦月,在她上考上高中之后,改了姓氏,随母姓。
父亲秦国在她上初中的时候,不知所踪,后来她母亲去了法院打官司,公告失踪之后,离婚,并且顺带给她改了姓氏。
她母亲是下岗工人,后来休了两年,这两年恰恰是沈月中考前的那段时间。
在她考上大学之生,沈月的母亲沈汝臻才在看守所附近开了一间沈记炒饭。
因为味道不错,并且给量很足,看守所里的干警经常去那里吃饭。
因为是孤儿寡母,大家平都很很照顾他们,相处也很熟悉。
而沈月名下也没有过大额的可疑财产,上学的时候表现也不错,假期常常去店里帮着母亲干活。
毕业之后,考上公务员进了当地的派出所。
只不过在她上大三那一年,她母亲生病去世了。
而沈汝臻死的那一年,正是0731案发那一年。
“能不能查到沈汝臻的死亡证明?”
屠夫摇头,“疑点就在这里,查不到她的死亡证明,只知道她在0731案发生的次月就转让了店铺,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程氏父子三人的胃里检测出来的是什么毒?”
屠夫摇头,“很奇怪,没有检测到有毒物质,而那些带有沈记炒饭的盒子里所剩下的东西,也没有检测到,这也是为什么你爸爸谋杀的事情无法成立的主要原因。”
“上次京都发生了一起事件,凶手扮成外卖小哥,最后在吸管里检测出来了氰化钾,当场死亡,死的时候还在看守所里……”
屠夫点点头,“这个案子我也知道,当时省里还通报了,不过最后凶手不是也自杀了吗。”
“当时没有卷宗,谁也不知道里面的细节,不过现在看来,当年那件案子疑点太过了。”
屠夫说“两条线索,一程氏集团的药厂,第二沈记炒饭的沈汝臻。”
凉婵脸色有点难看,“程氏集团已经倒闭了快九年了,这九年间,那间药厂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而且程氏倒闭之后,旗下的财产被手下的股东瓜分一空,所剩无几,现在上哪里去找这些旧存的东西。”
屠夫再次笑的意味深长,“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的!”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程氏旗下的有一个股东,名叫陈勇,这个人在程氏倒闭之后,飞快的用手头上的资金购买了程氏集团其他股东名下的股权,把程氏旗下的房地产,金融两个项目拿到手了。”
“陈勇?这名字有点熟悉啊,太多重名的了,就像叫张伟的就有好几千万一样。”
“这个陈勇不太一样,你一定认识并且有印象。”
“说说看。”
“他在收购完这些股权之后,并没有直接改头换面自立门户,而是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给了一个叫萧远山的人!”
凉婵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瞬间倒吸了一口寒气,“谁?”
“萧远山!!”
屠夫重复了一遍。
“萧何的父亲,萧远山吗?现在萧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法人?”
“是的,而当年收购程氏集团的那个陈勇则成了他的私人秘书,这就好比,你抓住了一只肥鹅,拔毛去内脏放在烤架上烤熟了之后,直接放到了别人嘴里一样,所正那句到嘴的鸭子飞了,你还在旁边帮着别人数钱!”
凉婵嘴角一抽,觉得屠夫这个比喻实在是太过形象了。
“陈勇我见过他,而且还有他打过交道,看上去不像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之前什么背景,有资料吗?”
屠夫讳莫如深的摇摇头,“疑点就在这里,陈勇这个人,档案里有的信息便是他在收购程氏股权之后,转让给了萧远山,他之前的信息,竟然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连他出生地,真实的年龄,父母是谁,家住何方都没有吗?”
屠夫笑了笑,“都是有假的,我找人查过他登记的户籍地,根本就是查无此人。”
凉婵按了按眉心,有点难以接受,“查无此人?那他之前肯定是在程氏集团里工作,程氏集团里的档案也没有查到他的个人信息?”
屠夫说“程氏集团的三位负责人被抓之后,内部就乱了锅了,所有储存档案资料的地方,被盗,丢失了很多员工信息,其中就包括他的,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陈勇为什么会以这么低的价格出售给萧远山,这两人之前是什么关系,不可能这只肥鹅拱手让人,除非他脑子有毛病!”
屠夫一拍桌子,“脑子有毛病也办不出这种事情来,你知道陈勇收购的股权在当时市值多少钱吗?十个亿,他以一千万的价格转售给了萧远山,这是多少倍的差距,傻子都不可能办出这种事情来,何况陈勇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凉婵叹了一声,“萧远山……这是一个我根本看不透的人。”
屠夫说“你看不透的事情还多着呢,明天开始,你暗中查访沈记炒饭的事,其他的交给我来!”
“卧槽,老鹿你怎么沧桑成这个样子了?”
鹿云非听到她说话才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再不回来地,老子都要被离婚了!”
凉婵嘴角抽了抽,“没这么严重吧。”
鹿云非一脸正色,“就这么严重,你知道我这一个月就回了一趟家,我闺女快不认识我了!为我了的家庭圆满你也必须回来!”
屠夫大笑,“你真是个人才。”
人才鹿云非早就听到了消息,十分开心,这种白加黑五加二的生活,快把他逼疯了。
以前凉婵没走之前,他那个组里,只负责普通刑事案件,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小偷小摸,虽然案子数量多,但是案情简单,结案时间也短啊。
哪里像是现在呢,每天穿插于各种大小案件之间,几乎快成全年无休了。
屠夫正色,抬手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什么时候发现了?”
鹿云非说“半个小时前,接到当地派出所电话,在沅江上游发现一具尸体,现在已经出动了打捞队,国为现在是汛期,打捞尸体有些困难。”
屠夫看了他一眼,“你们两个去现场吧,云非你把最近这几起外省人口失踪案给她讲讲。”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屠夫的办公室。
外省少女失踪案,具体是发生在半个月前。
林市最近几年发展很快,带动了很多行业,吸引了很多邻省的年轻人。
这些失踪的人里,有来林市务工的打工妹,有来旅游的大学生,大部分年龄集中在二十岁到二十八岁之间。
具体失踪地点不详细。
鹿云非说,“所有的汽车站火车站,机场已经全部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任何线索,以前也没少遇见过这种人口失踪案,都能找到蛛丝马迹但是这次……我们已经翻遍了所有人口集散地,都没有发现一点线索,唉,愁死老子了!”
他揉了揉杂乱的头发,一脸郁闷。
凉婵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看看你以前多帅气一小伙,现在怎么沧桑成大叔了,你也收拾收拾自己。”
“我特么连个上厕所的空都没有,哪里有时间捯饬自己啊!”
鹿云非说完,掰下车上的后视镜,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胡子啦擦,头发油乎乎的,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男人,像极了前段时间在网上很火的犀利哥。
“不过你来了,我就有时间捯饬自己了。”
凉婵“别臭不要脸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搞的好像你捯饬自己是为了给我看一样。”
鹿云非立马反驳,“我可不是给你看的……对了,就你自己回来了吗,你家老程先生呢?”
“哦,还没起”
鹿云非“……”
果然这女人的脑回路就不一样。
发现女尸的地方,位于沅江上游的烟台路段,这里是林市新开发的地区,因为地片沅江上游,某些开发商独具慧眼,早在很多年前,就在极地的地面价格拿下了这几块地。
现在这里正准备建成一片集生活购物为一体的中心商业住宅区。
河岸边上挂着巨大的商业蓝图,未来这在一片空地上,将会是另外一个新城区。
目前已经沿着小河岸建成了十几栋住宅区。
河两边的公园建设还处于施工过程中。
发现尸体就是河岸公园建设施工的人。
凉婵一下车,便听见远处河中心传来轰隆隆的汽船声,一些专业的打捞人,在河中央打捞着。
“尸体已经捞上来了,法医中心的人正在检查。”
一个民警跑过来,给鹿云非说。
凉婵看了一眼那边正忙着围起警戒线的民警察,陷入沉思。
她想起了那个笑盈盈的身影。
“还有多久才能完成打捞?”
凉婵问道。
那位民警察回答,“应该快了,听法医说这人死的时间不长,应该没什么掉落的东西。”
“死亡时间不长?”
“嗯,我听他们说了一句,应该不超过一天。”
凉婵向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抬腿跨过了警戒线。
林市法医中心的主任宋连正忙活着。
“老宋……”
凉婵环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
宋连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呀,灭绝师妹又准备回来祸害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