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婵想起自己以前的囧事，大笑两声，“你也该下下凡了，与我等俗人同乐，如果不是遇上我，你这个家伙八成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最后可能孤独终老，也有可能被掰弯，所以你得感谢我！”
程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确实应该感谢，今天晚上我好好表现”
“……我认为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凉姑娘败下阵来，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度有点跟不上程老师的成长速度，以后还要再多加修炼。
市南医院。
医院的正门前，停着一辆警车。
凉婵下车一看，那车牌号林市刑侦局的，想来是来查今天早上发现的女尸案的。
“怎么了？”程风问。
“今天上午在河里发现一具女尸，四十多岁，法医鉴定是自杀，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死者的身份，不过从死者的小腿骨上发现了钢钉，现在正从这里开始排查。”
两人正说着，鹿云非笑嘻嘻的从正门处走了过来。
“哟，程教授，你们怎么来了？”
鹿云非很热情的给程风打招呼，凉婵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鹿云非心情不错，整个人也不像昨天那么邋遢了，“卫生间一起抽烟，男人的交情就是这么来的。”
凉婵嘴角一抽，回头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
程老师一脸无辜，他说什么，俺听不懂。
鹿云非可能是找到了线索，笑的嘚瑟，“在你的压迫下，谁敢在办公室抽烟，卫生间就是我们的天堂。”
凉婵看着他手里拿了一个文件，“找到线索了？我看你快飞起来了？”
鹿云非拿着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死者的身份确定了，钢钉上面有序列号，手术就是在这里做的，死者名叫胡芬华，登记的职业是一名教师，今年四十三岁，刚找到她家地址，不过并不在吴家堡，而是在沅江路的明星小区，不过离这里有点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已经让人过去了，对了怎么灏天那小子呢？”
鹿云非仿佛现在才想起来，吴灏天的事。
“受伤了，回家养伤，过几天才能来。”
凉婵回答道，
鹿云非“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
凉婵说“屠夫分给我一个案子，我来查一个当事人信息，你们先走吧，说不定今天就能结案。”
鹿云非带人驱车离开。
凉婵和程风直奔了医院档案部门。
市南医院的前身是仁和医院，两家都是私立医院，仁和医院的因为经营的问题，被周光羽给收购了，经过他手，现在市医院凭借其先进的设备，和很多外聘的归国医学博士，一跃而为林市炙手可热的医院之一。
周光羽虽然死了，但是环宇集团并没有倒下，那些精明的老股东们迅速和周光羽撇清了关系，并且扶持了看上去人傻钱多的周震迁上位。
当然这些都与他们要查的案子没有太多关系。
周光羽名下案涉产业，全部被他们踢除了环宇集团之外。
不过在林市的南山集团，还有这几间连锁性质的医院并没有受到周光羽的影响。
现在这间医院的董事长，依旧是周震迁，不过他此时应该还在京都处理周光羽留下的那一帮烂摊子。
周家一连出现两个罪犯，看样子似乎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凉婵看着医院档案室上面迅速更换的名人头像，还有简介，不胜唏嘘。
这个快餐的时代，人们追求的更多的是利益。
她和程风坐在档案室的接待处，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那个小姑娘还没有找到她们要的信息。
凉婵想起半个小时前，她拿着警官证的时候，档案员一脸不屑不配合的表情……
然后程老师往前一站，对着人家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小姑娘就立马去找档案了。
这个看脸的社会啊。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那女孩已经进去快四十分钟了。
凉婵叹了一声，“看来美男计也不是很好用啊！”
她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一圈。
档案室是是单独隔离在办公室后面的，因为事涉机密，除了医院里的档案人员和院长级别的人，其他人是没有权限进入档案室的。
连自己院里的人，不够资格的也不会允许进入。
更何况像她这种来查案的，还有可能是来找茬的。
凉婵想鹿云非那家伙估计今天也没少受了这档案员的白眼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凉婵看着一脸淡然的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程老师，“你说找个档案需要这么长时间？咱们知道名字，又不是像鹿云非一样这么麻烦，奶奶的，再等几分钟，她不出来，我不进去！”
忽然听到一声闷响。
凉婵一回头，程风猛的警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是从档案室发出来的！”
两人相视一眼，顿觉得不好，飞快的向档案室的方向跑去。
档案室有三重门，前两重新是需要手动上锁的，也不知那女孩是不是懒，前两重门没关，两人冲进去的时候，却被第三重门拦住了。
第三重门是一扇钢化玻璃门，门锁是刷脸进入的。
这项技术刚兴起没多年，看样子是刚装上的。
透过玻璃门，就能看到里面一排排的档案整齐的摆放在那档案架上。
估计这里是按时间顺序进行排列，凉婵一眼过去竟然没有看到那个小姑娘。
她猛的拍了一下门，大呼一声，“人呢？你没事吧？”
档案室外的回声很大，玻璃门被她拍的咚咚响，但依旧没看到那个档案员的身影。
她心底升起一各种不好的预感，“档案室还有别的门吗？”
程风说“一般设计的时候，都会留一个消防通道，或者是很大的排风口。”
她又猛的拍了几下，只听见那扇门滴答一声轻响，门锁上面发出一声语音播报，“谢谢！”
之后门应声而开。
凉婵也来不及思考，只觉得那名档案员可能遇险，直接冲了进去。
这间档案室远比她想像的要大很多，几乎有几百个平方那么大。
上面陈列着每年每个科室所归档的病人的信息。
她和程风看了一眼档案架上所标注的信息，顺着那时间的方向，向前找着。
忽然在08年血液科那一档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档案员。
那姑娘手里还拿着档案盒，盒子里的资料洒落出来。
她静静的倒在地上，头发将脸盖住，头发下面有一滩血迹。
凉婵猛的冲了过去，“怎么样了？”
档案员身上并无明显外伤，那一滩血迹是从她鼻子里面流出来的，凉婵试了一下她呼吸，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她猛的想起来从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那是七氟醚的味道，是沈廷玉被苏樱所伤的时，提到过的那种味道。
估计是有人偷袭她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了她的鼻子。
档案员的呼吸均匀，心跳正常，无生命危险。
程风拿起那掉落在地了档案，翻开看了一眼，然后放到了凉婵面前，“有几页被撕掉了！”
忽然之间档案室里所有的灯灭了，一股浓烟缓缓的从某个角落飘了出来。
“不好，有人纵火！”

浓烟从档案室的某个角落传来，刺激的味道，眼睛酸辣的难受。
档案室里一片黑暗，程风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偌大的档室里起不到一点作用。
警报急促的响了起来，凉婵忽然生出一种让她害怕的直觉。
这是一种从多年刑警生涯中淬炼出来的直觉。
她曾庆幸靠着这种直觉，多次救过自己的性命。
几乎是刹那间，她猛的一跃而起，将程风扑倒在地，头顶一阵疾风略过，带着火药的味道。
“砰……”
一声枪响，子弹从她头顶飞过，啪的一声镶嵌在了档案架里，发出金属质地被击穿的声音。
随即身后传来轰隆隆的档案架倒地的声音。
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着火了，着火了快拿灭火器！！”
灯瞬间亮了，一道黑影从东北角落里闪而过。
凉婵抬手猛的一拍地面，瞬间从地上弹起，向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站住！”
那人裹着一身黑衣，听到声音身体顿了一下，握紧了手里的枪，头也不回一脚踹开了那扇用来紧急撤离的小门，迅速消失在门后。
凉婵冲过去的时候，听到咔嚓一声落锁的声音，她猛的退后几步，一个弹踢，门竟然纹丝不动。
脚踝骨震的生疼，她疼的咝了一声，“妈的，竟然是个铁门！”
她看着被漆成木门颜色的小门，心里已经问候了这办这件事的人的祖宗十八代！
市南区医院的保安来的很快，火势不大，只在一角烧毁了几本档案，更多是烟雾弹。
怪不得凉婵觉得那味道辣眼睛的厉害，还有一股奇特的胡椒味和辣椒味，竟然用上的烟雾弹。
她一气的要命，一脚将地上那些空壳子踩的稀烂。
跑回去观察那颗子弹。
只见一个圆孔，周围因空弹效应呈现一种辐射状的炸裂式，把一指厚的铁皮穿透了，但是却没找到子弹。
凉婵围着那里转了一圈。
“是钢珠！”
程风从后面走了过来，抬起掌心，手里放着一颗钢珠。
因为射击入了档案件，已经有些变形，拇指大小的，杀伤力很大。
她将那东西捏了起来，有点想骂人的冲动，“艹，真特么的狡猾，还以为能从子弹上找到线索，这东西，上哪找线索去！”
负责灭火的保安忽然大叫一声，“小姚，小姚，这是怎么了？”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那名档案员还在昏迷中。
其他的保安听到声音之后也围了上来，大有这两人是罪魁祸首的意思。
凉婵叹了一声，拿出证件来给他们看，为首的保安叫刘宪兵，他看也不看一眼，说“现在造假证的人多了，我们不信这样，现在有人假冒刑警到处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了，前几天电视上还在报道呢，骗财骗色，我看两位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凉婵说“有人打晕了你们的档案员，我们真的是来调查取证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带我们到这里来的。”
刘宪兵一脸轻蔑说道，“你给我们说这些都没有用，火灾发生的时候，你们在这里，而且小姚倒在地上你们怎么解释，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会来处理这里，还有我们的档案室属于涉密信息，最后一层玻璃门都是有权限的，你们非法入侵，对我们医院的信息造成了巨大损失！还想拿着假证来骗我们！”
说完十几个保安拿着防弹盾牌，围上了一圈，将两人团团围在了包围圈之内。
凉婵急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她指着那个应急通道，“纵火的人刚才已经从那个应急通道跑了，你们不去追在这里给凶手制造逃跑的时间？”
刘宪兵也不理会，指挥着跟在身后的保安拿着盾牌将两人隔离。
档案员小姚则被担架抬走。
她还想说什么，被程风拉住。
一个小时后。
屠夫出现在了市南区医院的保安室里。
看着被二十几个保安团团围住的两人，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真真给老子长脸！”
凉婵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指着那些一脸戒备拿着防弹盾牌的保安，“我要是把这些人都给撂倒了，更给你长脸！”
屠夫顿时乐了，“他们这里的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撂倒了二十几个保安呢。”
市南医院的副院长匆忙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见到屠夫的面，立马笑呵呵的说“姜局，你看看，这还真的是误会啊，这些保安没什么见识，耽误你们办案了！”
凉婵嗤之以鼻，刚才这位副院长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嘴脸啊。
刚才她恨不得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人家就是不听。
怎么现在屠夫一来了，语气就变了呢。
屠夫一回头，冷着脸盯着一双大牛眼对着那位副院长就骂，“刘波刘副院长，你还真是厉害啊，抓不住凶手，逮着我的人不放，你是不是因为自己升不上去，急的啊，要不要老子帮帮你！！”
刘波似乎有点怕屠夫，立马道歉，一边指挥着保安把防弹盾牌撤掉，一边让人给屠夫搬凳子，“哪里，哪里，我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我是真不认识这两位，姜局，我这就放人，你们要的监控，信息全让人给你们准备好，全力配合人民警察查案，真的，快，去让人把监控调出来，还有档案室里的小姚手里那个盒子！”
凉婵冷冷嗤笑一声，“晚了，小姚手里的那个档案盒里什么都没有了，至于监控，人他妈的早就围着地球转两圈了，还要监控有个屁用！！”
刘波刚才就见识到了这个女警察的毒舌，现在也习惯了。
屠夫瞪了她一眼，“管他妈绕地球几圈，既然来过，一定会留下痕迹，技术室那边我已经通知了，十分钟之后到，那个档案员等她醒了，先带回去，她有可能看到了凶手的脸！刘院，那个受伤的小姑娘现在是我们重要的人证，她在什么地方？”
刘波说“在三楼病房，我让人带你们过去！”
凉婵猛的起身，面无表情，“不劳驾了。”
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程风和屠夫打了声招呼，跟了出来。
后面的事情，由屠夫去解决，剩下的还需要靠她们。
“我们从淮南牛肉汤那里到这来，也不过一两个小时的功夫，那个黑衣人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查档案的，还有她销毁的东西是什么，和当年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凉婵按着有点发胀的太阳穴，仰天长叹一声，“我太难了……”
程风抓住她的手，“现在至少可以证明，当年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了，那个人想阻止我们去查档案，一定是有什么怕被发现，只不过……”
“什么”
“我想不明白，他当时手里明明有枪，你让她冲过去的时候，他完全有时间对你开枪的，但是他却头也没回……”
凉婵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也不盼点好事呢！”
程风“有时候凶手下意识的动作，会反应出一系列的心理活动，他在看到亮光的时候，开枪，但是档案室灯光大亮的时候却不再开枪，这说明了什么？”
“他没有子弹了？”
程风摇头，“不是，他可能认识你，或者，认出了你！”
凉婵只觉得后背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来，“你是说凶手我认识？”
程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没说话。
凉婵“管他呢，去三楼！”
三楼病房。
档案员小姚已经苏醒了。
她鼻梁上面擦破了点皮，其他身体状态很好，没有什么损伤。
她坐在床头上，身边围着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的说着刚才档案室的情况。
凉婵一进来，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散开了。
“抱歉，让你无辜受伤了。”
凉婵率先开口。
那姑娘受了惊吓，现在看上去脸色还是苍白的，索性伤的不重。
小姚说“没事，我也没想到会有人从应急通道潜伏进来。”
凉婵眉头一挑，“你听到声音了？”
小姚点点头，“嗯，听到声音了，当时我在给你们找卷宗的时候，听到身后有动静，还以为是你们跟进来了，没想到，还没回头，就看见一块白色的毛巾捂在了我的口鼻上，接着有人从后面抽走了我手里的东西，紧接着我就倒在地上了，鼻子先着地……唉，我怎么这么倒霉。”
她摸了摸鼻梁上面包扎的纱布，想着自己本来就不是很高的鼻梁这次可能会彻底报废掉了，心里烦的要命。
“你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凉婵问道。
她仔细想了想，缓缓摇头，“当时他靠的很近，身上有股帕尔玛之水的味道，个子很高，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他的脸需要仰头看，大约，我感觉应该和他差不多！”
小姚指了指站在门口处的程风。
凉婵回头，打量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还有吗？”
“他当时脸上戴着口罩，我看不清楚，只露着一双眼睛，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眼睛很黑，鼻梁很挺，嗯，即使戴着口罩我还是能看的出来，他鼻梁很挺……”
鼻梁很挺，这件事仿佛成了小姚的执念。
凉婵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又问了一遍，“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警察同志，我也是受害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小姚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哭腔，凉婵心底一软，也不再好盘问什么。
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如果你想起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
小姚怯生生的接了过去，回答说“好。”
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凉婵坐在副驾驶位上，“180以上身高，帕尔玛之水，鼻梁很高……这些线索，好像没有太多的价值！”
程风忽然问，“你追出去的时候，不是也看到了那个的身高吗？”
凉婵说，“那个应急通道前面有三阶楼梯，我冲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跳到了最后一阶台阶上了，具体的身高我没记清，他连头都没回，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鼻梁很高啊。”
程风说“小姚刚才一直在摸自己的鼻子，而且之前的时候你可能没注意，她的鼻梁在灯光下是透明的！”
凉婵一个激灵，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透明的，什么意思，你别吓我？”
程风一脸无奈，“现在医学美容很先进，鼻梁填充已经是很普及了，她的鼻子应该是动过手术，所以在摔倒的时候，才会出那么多血，而她在接见我们的时候，一直用用摸着自己的鼻梁，所以她会下意识的先去注意别人的鼻子，即使是戴着口罩。”
凉婵被他说的头晕，问道“所以……”
“所以，她那句话，鼻梁很高，还是有用的！”
凉婵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你刚才也说了，现在医学美容这么发达谁都有可能去做个鼻子！”
程风无奈耸肩，“你说的对！”
凉婵烦躁的揉揉自己的脑袋，“一无所获，妈的，老子第一次发现，查案被人抢先一步的感觉。”
程风点点头，“嗯，难的连自己的性别都发生了错乱。”
凉婵入警多年，身边都是一群活的很糙的老爷们，时间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匪气，有时候，自称老子。
程先生对此提出了好几次抗议。但效果不太明显。
“……你说的对！”
凉婵想了半天，终于找出来这四个字，回应程老师的无奈。
鹿云非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快要到家了。
“咋啦？”
电话那头的鹿云非说“你还没回去吗？我这边家里出了点问题，闺女生病住院了，你嫂子自己处理不了，让我回家一趟，我这边想让你帮忙顶一下，你看成不了！”
凉婵一惊，“怎么回事，孩子这么严重？”
鹿云非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疼惜和自责，“前两天就不太精神，你嫂子工作也忙，家里老人不懂，昨天晚发烧，一直没降下去，今天家里来电话了说是下午又开始烧了起来，送到医院，医生说了肺炎，马上给安排住院，我爸妈身体也不太好，医院就你嫂子自己一个人，我这里唉……我对不起我的孩子，等你当为人父母了，你也会懂得这种感觉的！”
凉婵“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你先回去看孩子！”
鹿云非“谢了，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了，马上收尾，到时绩效考核记在你名下就行！”
凉婵“切，这时候你还想着绩效考核，嫂子没给你离婚你就庆幸吧！”

凉婵驱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明星小区在东外环下面，里面大部分是那种六层的电梯小洋房，前排是别墅区。
这在五年前算的上是林市的富人区了。
最近几年林市开始向西发展，这里虽然不再热门，但依旧属于高档住宅区。
低密度，望山风景区一直是他们打出来的销售广告。
凉婵只觉得这有点眼熟，“我怎么觉得来过这里呢？”
程风说“林市前几年发展起来的小区都是这种样子，你家附近也是这样的，你忘记了？”
凉婵深吸一口气，“我想起来了，霍痕山家也是这样的，我说看着怎么眼熟呢？”
程风眼前忽然闪过那样一个深夜，他站在空荡荡的大门外，漆黑的，看不见光的地方，那从她身上流出来的血……心底揪起的疼。
“对不起”
她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程风回头，定定的望着她，“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凉婵这才想起来，那次失策正是因为遇见了他。
“嗯，知错就行，很疼的你知道吗？”
她拿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
他无声一笑，心底有些酸涩，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乖回家随你摸。”
凉婵一阵恶寒，她觉得程老师在她面前越来越不知道脸皮为何物了。
“……你还真是给会顺杆爬！”
两人径直开进了明星小区内。
一下车凉婵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这里竟然是吴灏天那小子的家。
吴二傻子被他爸妈塞进了一个轮椅里，怀里抱着一只贵妇犬，脖子里挂着一个耳机，他爸妈手牵着手推着他在小区里遛弯。
凉婵没忍住笑出声来，她现在终于知道能养出吴灏天这种呆萌性格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了。
吴灏天眼尖老远就看见她们。
一下子站了起来，“老大，程老师，你们是来看我的吗？”
他一站起来，吓了他爸妈一跳，赶忙把他按在椅子上。
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来，眼底是难掩的惊艳。
灏天妈妈笑的很和蔼，把轮椅直接扔给了灏天爸爸，自己颠颠的跑了上来，像发现新大陆了一样，笑嘻嘻的盯着她，“原来你就是崽子口中的老大呀，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呢，哎呀呀，瞧瞧长的可真是标志！”
她很热情的抓着凉婵的手不放，凉婵失笑，“您过奖了，随便长的！”
“不随便不随便，我家儿子这基因才像组合着玩似得，一点不没遗传到我和他爸爸的优点。”
灏天妈妈的话彻底逗笑了大家。
灏天妈妈又笑眯眯的看向程风，“呀，你们两个可真是般配啊，什么时候来我们家吃饭。”
程风性子偏冷，有点不太适应别人这样打量他，有点想退后的意思。
“嗯，有空吧，今天没时间。”
吴灏天爸爸一看就是那种掌控家庭大事的人，但一般家里几十年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的人。
“你们好，感谢你们对我儿子的照顾。”
吴灏天被推着，揉揉怀里的狗子的脑袋，“老大，你们不会真是来看我的吧，怎么还空着手？”
凉婵无声翻白眼，“我是来帮鹿云非查案的，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你家。”
吴灏天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猛的起身，卧着在他怀里的狗瞬间掉在地上，嗷呜了两声，翻腾起来，绕到灏天妈妈腿上呜呜的叫着去告状。
吴灏天站的猛，扯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什么案子啊，怎么没人给我说。”
凉婵一脸嫌弃，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吴灏天没站稳一屁股又坐回了轮椅上。
灏天妈妈哈哈大笑。
凉婵说“就你这样，告诉你，你去当诱饵还是当人肉盾牌。”
吴灏天瘪嘴，“我可以给你们技术支持啊。”
“你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屠夫说了给你一个月的假，这几天好好养着，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吴灏天问“什么案子啊，发生在我们小区吗？”
凉婵点点头，“是啊，不过是一起自杀案，现在去找那死者家属了解一下情况。”
灏天妈妈立马来了精神，“谁呀谁呀，这小区的人我都熟的。”
凉婵说“胡芬华，你认识吗？”
“啊！”
灏天妈妈一脸惊讶，“她是我同事，这两天一直没见她，她怎么了？”
凉婵这才想起来，胡芬华在医院登记的身份信息职业是一名教师，吴灏天的妈妈也是教师。
凉婵问道“她的家庭情况你知道吗？”
“小胡和她丈夫看上去感情挺好的啊，他丈夫每天下班都接她回家，两个人有一个女儿，现在在英国留学，她老公是银行的，一年年薪上百万呢。”
凉婵回头看了程风一眼，怎么和她们了解的情况不太一样呢，胡芬华身上那些伤，可一点都不带做假的。
“你说她和她老公关系很好？会不会记错了？”
灏天妈妈一脸坚定，“怎么会呢，我和她当了几年的同事，她天天回家都是她老公接送的，上班的时候，他老公去送她。”
凉婵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家在哪个位置？”
吴灏天妈妈说“19号楼，那个大平层，她家好像是在7楼，你别看我们两家住的近，但是我没去过她家。”
凉婵给吴灏天一家说了几句，直奔向19号楼。
这栋大平层是楼王的位置，怪不得吴灏天妈妈说胡芬华的丈夫一年上百万呢。
在五六年前，那时候电梯入户还是是很流行，明星小区这栋大平层的楼，已经率先开始尝试了。
电梯门一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传来，暖黄色的地板从脚下一直铺陈到了正门。
这一层楼大约有一百八十多个平方。
程风进门时，目光在进门处玄关的柜子前停了几秒，随即跟在了她后面。
胡芬华的老公谢明亮就坐在沙发上，鹿云非手下的一个警员已经找他谈话了。
凉婵进去的时候，谢明亮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上，满脸的悲恸，一直在摇头或者点头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