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长姐无所不能—— by十瑚
十瑚  发于:2023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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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赵宗荣立刻换下常服,带着自己两个庶子进宫了。
而谢渊,听到掌事公公进来说,赵宗荣哭着来找他给自己两个庶子主持公道,不懂他脑回路的谢渊整个人直接懵掉了。
掌事公公见谢渊一脸茫然,忙低声提醒他之前的那桩案子。
谢渊听了之后才想起来,赵宗荣的两个儿子好像确实掺和进去了。
可问题是,赵宗荣的两个儿子就算掺和进去了,衙门也没有故意针对他们不是?
只是例行审问而已,连他们一根手指都没碰,他们有什么公道是需要巴巴进宫找他主持的?
不得不说,赵宗荣的这个说法把他好奇心给勾出来了。
他让人把这对父子放进来,然后就开始一脸好奇的盯着赵宗荣父子三人。
赵宗荣被他看的不自在,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有所图,赵宗荣其实是很不乐意和谢渊面对面的。
在他看来,他和谢渊原本都是站在同一层面的人,甚至谢渊的起点还不如他呢,他好歹有家族在背后支持,谢渊却一切全凭自己。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祖父赶出家门、只能自己白手起家的年轻小辈,现在却成了牢牢压在他头上的那位九五之尊。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赵宗荣心里就难免不太得劲儿。
可他又不能不来,他现在一无兵权二无官职,手里是一点儿权力也没,偏偏他又生了一堆儿子,儿子又给他生了不少孙子。
他为了儿孙,只能强迫自己来找谢渊刷存在感。
他希望谢渊看在他年事已高(还不到五十岁),又没了继续折腾的心气儿(其实是没了继续折腾的资本)的份上,能够大度一些,仁慈一些,给他的儿孙们多放几个恩荫的名额下来。
哪怕只是虚职呢,哪怕品级不高呢,只要能让他的儿孙们身上有个官身在,那他的儿孙们就不能算白身。
只要不是白身,他们就能在他死后守住他留给他们的丰厚家财,就能过的富足、体面。
等熬过三代,谢氏皇族不再对他这个异姓王的所有后辈实行严防死守策略,他的曾孙、玄孙们就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出仕为官了。
届时,他们赵家就又可以凭着祖辈留下的深厚底蕴重新站起来了。
赵宗荣为自己一时快乐导致的后果(儿孙众多)操碎了心,然而谢渊却打定了主意要把“吝啬”进行到底。
虽然他看出了赵宗荣的示弱、示好之意,可赵宗荣的示弱、示好却并不能成为他手松的原因之一。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既然把给予恩荫的条件不嫌麻烦的一条条写进了律法里面,那他这个主导修订律法的开国之君就必须时时刻刻遵守律法,切切实实以身作则。
不过为了安抚赵宗荣,谢渊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给他。
他把赵宗荣的两个庶子丢去了海军军营历练,海军初建,里面的一应物质条件自然是不如其他军队的,但正因如此,那里却也是个最容易立功的地儿。
赵宗荣的两个庶子虽说才干方面并不是十分出挑,但却都是能够脚踏实地做事的人,他们知道自己没资格挑拣什么,于是不约而同高高兴兴感谢了谢渊给他们的这次机会。
本来还想跟谢渊讨价还价几句、为他们讨两个恩荫官职的赵宗荣心里暗骂“混小子”,多么难得的面圣机会,这两个混小子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和他们亲老子打配合。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两个儿子已经被他用胡萝卜吊怕了,他们生怕自己这时候如果不把机会落定在自己身上,等出了宫,他们的爹就会再把这两个进入海军军营历练的名额“斟酌”到他们其他兄弟的脑袋上。
他们已经受够了每天听赵宗荣不断画饼,就算谢渊给他们的确实只是一个买饼的机会,而不是一块现成热乎的喷香大饼,他们也愿意先把这个买饼的机会抓到自己手中。
两人直接跪在地上谢了恩,心有七窍的谢渊不仅痛快地受了他们的礼,而且还当场让人把他们的名字报去了兵部备案。
如此一来,这桩差事就算是彻底落到了赵宗荣这两个庶子的脑袋上,赵宗荣就算出宫之后改了主意,他的两个儿子也能把谢渊搬出来做借口,让他没办法继续行使他的家长权威。
这时候的赵宗荣还没有意识到,他的两个儿子是在跟他耍心眼儿。
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因为赵宗荣脑子不聪明,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沦落到连一个去海军当大头兵的机会都想牢牢抓在手中。

他们走后,掌事公公轻手轻脚走进来,给谢渊换了一盏温度正好的茶。
谢渊接过茶盏,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顺王府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有了赵宗荣这两个庶子开的好头,赵宗荣的其他庶子肯定就会跟着有样学样,这也是为什么谢渊直接把这俩丢到容易立功的海军军营。
海军军营是长安和裴怀玉一起管着的,有他俩看着,赵宗荣的俩儿子翻不起浪。
翻不起浪的同时他们又能凭本事立功升官,赵宗荣的两个庶子如果没想联合他们老子整什么幺蛾子,这安排他们确实该满意了。
眼看着他们得了好机会,顺王府的其他公子不心动就怪了。
他们心动了,自然就会跳出来各施手段,为自己争取利益以及机会。
这么一来,因为有赵宗荣压在上头而勉强维持着的和平假象,自然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们自家乱起来,赵宗荣精力被牵扯,自然就也没了得陇望蜀、想东想西的时间。
只是一个转念,谢渊就顺水推舟给赵宗荣一家埋了个能够引爆火药桶的引信进去,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挑事儿天赋也是没谁了。
处置好这件事,他拿起朱笔正要继续批阅奏折,忽然脑海里又有一个小身影浮现出来。
他搁下笔,问正准备悄悄退到勤政殿门口守着的掌事公公,“对了,安乐侯是不是也到可以说亲的年纪了?”
掌事公公闻言忙道:“回陛下,确实差不多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确实也该说亲了,只是安乐侯毕竟身份特殊,谢渊如果不给他指婚,他怕是这辈子都成不了亲了_(:з」∠)_
要知道安乐侯在成为大齐的安乐侯之前,可是大周的傀儡皇帝,他这种身份,做任何事都必须慎之又慎。
而他虽说年纪小,但却因为幼年的经历很能分辨别人的善意与恶意,也很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自从被谢渊加封安乐侯,这孩子就一直老老实实缩在自己的侯府,能不外出就不外出,也从来不与任何可疑的人接触。
裴怀玉怜他年纪小却格外乖巧懂事,再加上在和谢渊的亲妹妹定亲之后,他和谢渊说话就也少了些顾忌,所以趁着某天谢渊心情好,他建议谢渊给这孩子请几位师傅以示恩宠。
治国理政这些当然是不能教的,但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之类的风雅事,还有与政事毫不相干的天文地理、记账算数、竹编木工等杂学,裴怀玉觉得这孩子完全可以多少学上一些。
也不指望他学的多好,只是给他个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让他不至于每天都跟坐牢似的,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府邸里无聊的熬着一天又一天。
谢渊也很满意安乐侯的安分守己,比起时不时就要秀一下存在感的顺王赵宗荣,谢渊反而更愿意加恩安乐侯这种能够体察帝心,从来都不会让他这个皇帝为难的。
他不仅答应了给安乐侯请师傅,而且还把这事儿直接分派到了对安乐侯心怀善意的裴怀玉手里。
甚至他还主动提出,如果安乐侯想学,裴怀玉也可以给安乐侯请个武师傅,让对方教教安乐侯如何通过打拳耍剑保养身体。
言下之意,厉害的武功他是别想学了,但养生的拳法剑法什么的,谢渊不介意他学一学。
裴怀玉是个聪明人,更何况谢渊这话说得其实已经相当直白,他笑着领了谢渊的吩咐,然后又亲自去问了安乐侯本人的意见。
安乐侯小时候虽然占的是皇帝的位置,但当时执掌大权的太后娘娘却从未让人教过他任何与治国理政有关的内容。
他短短的学习生涯里,他的那些老师让他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毫无意义的背书,而且还全都是背的诗经、礼记之类。
这就导致了,这孩子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读书——他实在是怕了每次上课时那种压抑、沉重、枯燥的学习氛围。
裴怀玉能够理解这孩子对读书这事儿的下意识排斥,他想着,反正这孩子已经学会了绝大多数常用字,接下来就算这孩子再也不读书,这孩子的生活其实也不会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种情况下,他与其劝说这孩子多读书,还不如就顺着他的心思,让他去学那些自己感兴趣的。
然而让他比较无语的是,安乐侯对他举例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居然一样感兴趣的都没有。
他以前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除了每年的宫宴,他就再也没有听过别人弹琴了,可偏偏每年的宫宴又都是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配合太后演戏的场合。
那种时候他紧张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去欣赏什么歌舞乐曲。
围棋他以前经常见到太后和人一起下,现在只要看到棋子,他就会再度回忆起当初在太后宫中时经历的种种不幸。
然后因为经常被罚抄经书,所以他对练字也和对下棋、背诗一样很有心理阴影。
至于画画、酿酒、养花、品茶,安乐侯表示,这些虽然他没怎么深入接触多,但他知道自己对这些兴趣不大。
裴怀玉被他无辜、坦荡的小眼神儿看着,又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满心无语给表现出来。
不仅不能表现出来,他甚至还得违心的安慰他,耐心地时常带他一起尝试各种事,好让他能够从中找出一样自己感兴趣的。
还别说,他的这番努力还真挺有效果的,在两人尝试了不下二十种裴怀玉觉得安乐侯可以学习的各种杂学之后,安乐侯还真从中找到了两样他比较感兴趣的。
首先,他迷上了在每一个不阴天、不下雨、不下雪的晚上夜观星象。
好叭,就他对天文地理一窍不通的那个劲儿,他所谓的夜观星象,其实准确来讲应该叫作“我就是想要坐在高处看星星”。
除了“夜观星象”,安乐侯还迷上了用泥巴做砚台,在裴怀玉带着他尝试过的所有事情里,他觉得玩泥巴,咳,做澄泥砚的时候他最开心。
然后,为了能让安乐侯生活的更好,裴怀玉又在征得了他本人的同意之后,给他加了大齐律法、基本礼仪、养生拳法、马术、庶务这五门课。

学会养生拳法和马术,可以时不时的打拳、遛马,放松身心。
懂得大齐律法和基本礼仪,以后就不容易犯错、惹祸,可以更好地保全自身。
学会算账记账、打理庶务,以后府上的下人、铺子里的管事、庄子上的庄头就糊弄不了他,他就可以守住自己的家财。
如此一来,他只要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安安分分,他此生的荣华富贵就也有保障了。
事实证明,裴怀玉一腔苦心没有白费,有他时不时关照一二,有谢渊逢年过节的例行恩赏,安乐侯这些年日子过得着实舒坦。
虽然有些对不起历代祖宗,但安乐侯还是想说一句,“大周灭亡真是太好了,我总算过上人过的日子了!”
他很感激谢渊,也很怕给真心待他的裴怀玉惹麻烦,所以这些年一直过得低调而且谨慎。
要不是赵宗荣强硬刷了一波存在感,谢渊也不会冷不丁想起这个与赵宗荣截然相反,简直恨不能把自己活成个隐形人的前大周末帝。
他对掌事公公道:“你去皇后宫中传个话,请她费心帮安乐侯挑几个家世、样貌、心性、人品都不错的姑娘,我看看把哪个指给他合适。”
安乐侯是大周末帝,为了彰显谢渊的仁君风范,他不能给安乐侯指个家世太差的姑娘做正妻。
可同时他也不能给安乐侯指个家世太好,或者家里有人在关键位置做官的姑娘。
家世要不好不坏,姑娘本人就必须格外出挑。可这种格外出挑的,一般却又难免心高气傲。且她们的家人,肯定也希望她们嫁得更好。
谢渊不担心他们抗旨,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二话不说直接下旨。
就算要给安乐侯指婚,他肯定也会提前问过女方以及安乐侯本人的意见。
他担心的是女方家长碍于他的皇帝权威同意了,结果姑娘本人却觉得自己低嫁了、受委屈了,心里存了一肚子的不甘不愿,最终反而和安乐侯成了一对怨偶。
谢渊是个大度的人,像安乐侯这种根本威胁不到他,且还努力不给他找麻烦的前朝末帝,谢渊还是很乐意让他过得自在、活得舒心的。
他不希望安乐侯因为自己身份尴尬、因为婚事是他指的,就憋憋屈屈受自己发妻一辈子气。
收到掌事公公传话的皇后娘娘先是把谢渊的这番话在心里来回揣摩了好几遍,然后才让人请了谢渊的亲妹妹昭庆长公主进宫。
昭庆长公主比叶安澜早成亲了大概一个月时间,因为是谢渊唯一的亲妹妹,这位长公主的婚礼办的十分盛大。
婚后她和裴怀玉一起住在她的公主府里,只隔三差五才会往隔壁的永安侯府走一趟,去给她的婆母裴老夫人请个安。
因为分住两府,裴家人不必天天谨小慎微的伺候天家女,昭庆长公主也不必时时刻刻扮演不端架子的长公主,两边的人因此日子过得全都十分轻松。
只辛苦了裴怀玉这个既是儿子又是丈夫的人,每天都要在侯府和公主府这两座府邸来回跑。
不过因为和昭庆长公主感情好,裴怀玉倒是甘之如饴受了这份苦罒ω罒
他们新婚燕尔,皇后其实也不想打扰她,可这次谢渊给她的这个任务,皇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托给昭庆长公主她才最放心。
她把谢渊的意思转达给昭庆长公主,“......你皇兄给人赐婚一向讲究个你情我愿,所以我打算先让人把合适的姑娘筛选出来,然后再在你的公主府里办一场赏花宴。”
昭庆长公主乃是谢氏嫡女,自小接受的教育让她只一瞬就领会到了皇后的良苦用心。
她点点头,“正好我府上的荷花已经含苞待放,等皇嫂选出合适的姑娘,我立刻下帖子请人到公主府赴宴。”
皇后谢过昭庆长公主,然后姑嫂二人闲话几句,昭庆长公主就起身告辞,出宫去了。
她一走,皇后立刻就让人把京城适龄闺秀的名单给她呈了上来。
谢渊要求她给安乐侯挑几个家世、样貌、心性、人品都不错的姑娘,那她起码得从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侄女/孙女里选。
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不算少,但皇后却又不能不考虑这些人在朝中的位置、权柄以及个人影响力。
她得挑那种只是品阶好看,实际上却搞不出来什么大事儿的清水衙门的官儿。
这么一排除,她能挑选的范围就变得十分有限了。
再加上谢渊还要求姑娘样貌、心性、人品都不错,要求姑娘和姑娘的家人自愿结这门亲......
呃,愿不愿意的先不说,就只说家庭背景符合,样貌不错,没有坏名声,单是用这三条去筛选,皇后放眼整本名册,发现自己能挑出来的符合要求的姑娘,居然一共只有区区六十二人。
而且这六十二人里,还有很多都是来自同一户人家的亲姐妹或者堂姐妹。
也就是说,真正能够进入二次考察环节的人家,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多。
她叹口气,让人把筛选出的六十二人的名单拿给谢渊。
谢渊在京城有完备的情报网,打听消息可比她手底下的那些人迅速、准确,皇后娘娘谨慎起见,干脆把名单给他,让他的人自己去查这些姑娘的心性、人品。
谢渊虽然有些意外自家皇后甩锅给他,但意外之后,谢渊不出皇后所料的点头同意了让自己的人去查名单上的六十二人。
他的人动作确实很快,短短两天时间,原本的六十二人名单就在调查之后被人为缩水成了四十六人名单。
被排除掉的十六个姑娘,有的任性娇纵,只要有一点不如意就会折腾的别人焦头烂额;有的心思歹毒,没少出手暗害家中其他姑娘;有的蠢而不自知,随便骗一骗就能让她连同自己也给一起打包卖了;有的贪图荣华富贵,一心只想尽可能地高嫁,肯定不会看上安乐侯这样的富贵闲人......
把这些心性、人品不太合适的全都排除掉,剩下的姑娘就是昭庆长公主赏花宴的预备主角了。

第456章 立功德碑+14
掌事公公领了谢渊的吩咐,第一时间把名单送到了皇后手中,“娘娘,陛下说,您和长公主殿下可以提前漏点风声出去,这样那些不愿意和安乐侯府结亲的人家就可以直接找借口缺席赏花宴了。”
皇后:“......本宫知道了。”
很好,果然他们家的皇帝陛下,还是她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她把谢渊的意思转达给昭庆长公主,昭庆长公主听完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皇兄是不是忘记这是我第一次办赏花宴了?”昭庆长公主揉着眉心吐槽谢渊,“我不可能只请这四十六人的。”
她也好,裴怀玉也好,他们都是需要适当结交一些人脉的,这种情况下,她第一次办赏花宴,肯定是不可能只请安乐侯的未婚妻待选人员的。
皇后比谢渊细心,这个问题她早就已经考虑过了,她建议昭庆长公主,“要不,你发两种压制了不同纹路的帖子出去?桃花样式的给这四十六人,荷花样式的给其他人。”
昭庆长公主略一思忖,“也行,到时候我再让负责送帖子的嬷嬷暗示一下那四十六人。”
她打算到时候让自己身边的老嬷嬷们亲手把帖子交给姑娘本人,这样姑娘就也不会因为被家里人蒙在鼓里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席她的赏花宴了。
姑嫂二人商量妥当,昭庆长公主让人把她带进宫内的食盒送到皇后面前,“这是英国公新开的茶点铺子卖的最火的饮品和点心,我带了一些给您和皇兄尝鲜。”
皇后很感兴趣的看过去,“我听说英国公打算把茶点铺子的利润全都用来铺路、修桥、建码头?”
昭庆长公主点点头,“她还把自己和安国公成婚时收到的大半添妆、贺礼全都拿出来售卖了。”
皇后:???
皇后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刚拿起一杯鲜榨西瓜汁,准备喝一口尝尝味道,听到昭庆长公主的话,她赶忙又把西瓜汁重新放回了桌案上。
算了,她还是等会儿再喝吧,不然万一在小姑子面前失仪她可就丢大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才又一脸难以置信的开口找昭庆长公主确认,“你刚刚说......”
昭庆长公主默默点头,那小表情仿佛在说,别怀疑了,你的耳朵没出问题。
皇后:“......她把谁给的添妆、贺礼给卖了?”
“除了皇兄的、祖母和母后的、您和其他宫妃的,再有就是她和安国公那些亲戚朋友的,其他的她全都给卖了。”
皇后:......英国公这人可真是,每每都能刷新她对她的固有认知_(:з」∠)_
她满心忧虑的问昭庆长公主,“那些给他们送礼的人怕是都要恨死她了吧?她这不是明晃晃打人家的脸吗?”
昭庆长公主一脸的“您想啥呢”,她对皇后道:“恨什么呀,那些人感激她都还来不及呢。如果不是大齐律有明文规定,御赐之物不可售卖,皇兄都想暗示她把自己赐下的添妆、贺礼也给卖掉算了。”
皇后:???
昭庆长公主揭穿谜底,“您知道她把那些东西卖了是想干什么吗?铺路、修桥、建码头。”
皇后还是不太理解,“就算是这样,那些给她和安国公送礼的人也会觉得自己没面子吧?”
她把自己收的礼拿出来铺路、修桥、建码头,得了好名声,那些给他们送礼的人却等于是被活生生打了一波脸,这谁能不生气啊?
昭庆长公主道:“若英国公只是把他们送来的东西给卖了,那他们确实挺没面子的。但问题是,英国公修桥也好,铺路也好,只要桥修好、路铺好,她就会在路边、桥旁给出了银子的人立一块功德碑。”
这种能让他们扬名天下,甚至能让他们流芳后世的好事儿,他们谁还生气的起来啊?
不说别人了,就是她这个靠着亲哥躺赢的长公主,她都想小手一挥,给英国公送一沓银票过去铺路修桥了_(:з」∠)_
昭庆长公主正想着,就见她一向沉稳端庄的皇嫂突然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一边脚步飞快地朝着自己寝殿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叮嘱昭庆长公主,“昭庆,你稍微等我一下。”
昭庆长公主一头雾水。咋了这是?
她没有疑惑太久,只用了不到半刻钟时间,去而复返的皇后就把一只匣子塞给了用满含疑问的小眼神儿盯着她看的昭庆长公主,“这些你帮我拿给英国公。”
昭庆长公主:“......好。”
她决定了,她也要做一个行动派,等她回了公主府,她也整理一些财物送去英国公那儿。
啊,对了,还有她皇兄,她或许可以在出宫之前,再往勤政殿那边绕个弯~
正忙着征集能工巧匠、女红好手制作小孩儿玩具的叶安澜还不知道,很快她就会有一大笔来自皇家的“铺路修桥专用款”了。
受皇后娘娘启发,昭庆长公主不仅自己拿了一大笔钱给叶安澜,而且还好心地顺手帮忙捎带了来自谢渊以及他们父母、祖母的“铺路修桥专用款”。
她把好几匣子的金银、银票送过来时,叶安澜正忙着指挥府上绣娘缝制Q版十二生肖玩偶。
听到下人禀告昭庆长公主来访,叶安澜随便拍了两下自己的衣服就脚步匆匆去接驾了。
昭庆长公主没用自己的公主仪仗,她笑眯眯扶住正要给她行礼的叶安澜,然后一点儿也不见外的挽住了跟她其实一点儿也不熟悉的叶安澜的胳膊,“叶姐姐,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叶安澜:???不是,谁是你叶姐姐?我可不敢跟你们谢家随便攀亲戚_(:з」∠)_还有,你一个极其受宠的长公主,你为啥突然要给我送钱?
昭庆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就是......你铺路修桥不是缺钱嘛。”
叶安澜:......哦,她懂了。
她把昭庆长公主让进花厅落座,“公主稍待,我这就让人把您送来的东西登记造册。”
不用她吩咐,听到二人交谈的管事嬷嬷就已经迅速去找账房先生了。

第457章 双份好感+15
账房先生来得很快,一溜儿十个账房先生,这要不是东西带的多,昭庆长公主觉得自己这会儿怕是会很有压力_(:з」∠)_
毕竟若是只有个仨瓜俩枣儿的,她都对不起叶安澜给她叫来的这十个账房先生......
她示意带来的侍卫把她和裴怀玉的那份先拿出来,“这是我和驸马的,英国公立功德碑的时候,记得把我和驸马的名字刻在一处。”
叶安澜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只要昭庆长公主舍得给钱,别说她只是让叶安澜把昭庆长公主和裴怀玉的名字刻在一处,她就是让叶安澜单独给他们夫妻立一块功德碑叶安澜都没意见。
昭庆长公主很满意叶安澜的这态度,她又伸出手指指向其他箱子,“这些是我皇祖母捐的,她老人家希望英国公也能在功德碑上刻我皇祖父的名字。”
叶安澜继续点头,“没问题!”
昭庆长公主笑容更盛,“还有这些,这是我父皇母后捐的,这是我皇兄、皇嫂捐的。”
叶安澜一边看着账房先生们登记造册,一边对着昭庆长公主用力点头,“公主放心,我一定把您父皇母后、皇兄皇嫂的名字也给写到一起。”
昭庆长公主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那就麻烦叶姐姐了~”
叶安澜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这样的‘麻烦’对我来说多多益善。”
昭庆长公主被她的实诚给逗笑了,她拿出一张烫金请柬递给叶安澜,“十日后我会在公主府办赏花宴,叶姐姐若是得闲,不如也来偷个浮生半日闲。”
叶安澜下意识就要拒绝,可转念想到今天昭庆长公主的大手笔捐款,叶安澜心里顿时对昭庆长公主的这场赏花宴多了几分期待。
她收好请柬,“我一定来。”
昭庆长公主忍俊不禁,她觉得自己好像从叶安澜斩钉截铁的这四个字里听见了铜钱彼此碰撞的声响。
不过想到叶安澜这么挖门盗洞的找银子,为的是铺路修桥建码头,不是自己享受,昭庆长公主笑过之后,就下定决心要顺手帮叶安澜一把,让她能够更顺利、更迅速的筹集费用。
从叶安澜这儿离开之后,昭庆长公主授意身边嬷嬷把皇家人纷纷乐捐的事儿“无意间”说给她们在其他权贵府邸的熟人听。
有她们居中传话,再有昭庆长公主在赏花宴时适度暗示,叶安澜那儿想必会有更多想要出名的人巴巴的跑去捐钱。
这时候的昭庆长公主还不知道,因为他们一家捐的银两数目实在庞大,叶安澜在看过账册之后,居然真的让人给他们定制了很多块专属于他们的功德碑。
按照昭庆长公主的要求,叶安澜一共定制了四种石碑,第一种写的是已故的谢老太爷和太皇太后这对夫妻,第二种写的是太上皇和太后这对夫妻,第三种写的是皇上和皇后这对夫妻,第四种写的是昭庆长公主和裴怀玉这对夫妻。
而且为了能让这四种石碑最显眼,最方便谢渊宣传大齐皇室的仁德爱民之心,最有利昭庆长公主和裴怀玉向天下人秀恩爱,叶安澜并没有把他们这四对夫妻的捐款用在已经开修的那段路,而是从京城西门、北门、西北门、东北门开始,又重新往外修了一大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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